家臣+番外——GREATID
GREATID  发于:2014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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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刺青,他们身上都有,但并不是看起来就是黑道的那一种。 魏魁在右背到腰间的地方刺上鬼头,是他自己的象征。 而凌聪顺着左臂和侧身蔓延的蛇和狂乱飞舞的蝴蝶,最后是阿飏,在背后有一幅巨大的刺青,是只长着翅膀的蜘蛛,斜着身体似乎正在吞噬些什么。 [01] 关于刺青,他们身上都有,但并不是看起来就是黑道的那一种。 魏魁在右背到腰间的地方刺上鬼头,是他自己的象征。 而凌聪顺着左臂和侧身蔓延的蛇和狂乱飞舞的蝴蝶,最后是阿飏,在背后有一幅巨大的刺青,是只长着翅膀的蜘蛛,斜着身体似乎正在吞噬些什么。 ****** 掉在地上,已经裂成几块的镜子上头映出瘦而骨峋的脚板,往沙发处踏去,微微浮起的血管像是有些疲惫,缓步之中也似心事重重。 “别再这睡,起来了。” 年轻男子轻拍少年的脸,少年烂醉,倒得满桌的酒杯和酒瓶,仿佛控诉方才还在此的一大群人有多疯狂。 连传播妹都带来了,还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漂亮男孩,真是酒池肉林的家伙。 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男子显得有些不开心。 电铃沉沉的发出嘟声,男子按了开门键放人进来。 “笑哥对不起,我们马上把人带走。” 几个人进到房里来,诚惶诚恐的开始收拾,包含环境和倒地的人们。 今夜下着雨,闷闷的水气飘散着。凌聪脸上还是维持一贯的笑。 凌聪倚在墙边安静的点起雪茄,抽了起来,看着他们快手快脚的动作,三两下就把房间轻干净,还打算浮起地上的少年,于是出口阻止。 “辛苦了。把他留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笑哥。” 男子们慌张匆忙的退出房间,最后离开玄关的人还跪在地上慌乱的把水渍用袖子拭净。 “还不起来吗?” “别……吵!” 反手挥了两下像是不耐烦,少年连翻身都懒得,就这样继续睡着。 “来,起来,到我床上睡。” 凌聪没辄的叹气,将雪茄放在玻璃桌上,用烟灰缸架着,走向少年,握住他的臂膀将他安在自己肩上,右手扶住他的腰打算要将他移动到卧室。 “呜!” 少年触电般抽动了下,瞬间站直,但口气还是十足的醉汉。 “别碰我!我喝醉了!谁……都不许碰我,碰了我会、出事的。” 你也知道你常闹事啊! 凌聪心里想笑,这小家伙每回闹了事就来陪个笑脸,如果不是他身份尊贵,哪怕有时个脑袋都不够掉。 “好,不碰你,你就自己在这里睡好了。” 凌聪摊出两只手掌摆在身前,作个小投降的手势,这家伙真是,在人家家喝醉了还发酒疯。 “但是我要碰你!哈!” 斜着扑倒在凌聪身上,少年高大的身体像只精壮的豹,个性却是条幼稚犬,赖在凌聪肩窝磨蹭着。“聪哥,聪哥啊~!” “你少烦我。” 凌聪虽然也高挑,但在少年身边显得纤瘦了些,一转身背对他,就打算走进房间里,瞬间少年的身体愈来愈斜。 “聪哥都对别人笑都不对我笑!” 不知哪里来的灵感,面对已经转向想离开的凌聪,少年竟然轻盈一跳,把脚圈在凌聪邀上,无尾熊上身。“聪哥背我!” “呃!” 背你?被你勒死都会咧! 凌聪颈子上一紧,差点被他扭断,赶紧双手撑着他的下半身一垫,让他身体的压力别都挂在自己脖子上。 “好了,你乖一点!” 凌聪大声叱喝他,认命的将少年背进卧室里,背向床想让少年下来安睡,少年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导向床铺,凌聪还倒在少年身上,幸亏他有铁打的身体,被凌聪狠压一下还呵呵的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黑色调的房间瞬间都暖亮了起来,这小子简直像颗太阳。 “脱衣服!” 少年眯着眼睛打哈欠,还含糊不清的下指令,凌聪几乎要喷笑出来,少爷就是少爷,要别人帮忙脱衣服也讲得这么顺口。 “好,脱衣服,脱衣服。” 跟他生气也没用,明天一早醒来照样忘光光,凌聪伸手开始解他的扣子,却发现少年同时伸手要帮他脱衣。 “是脱你的衣服!不是我的。” 凌聪连拍他的手两下,少年都不屈不挠的又伸手来解,难过人说跟醉汉不能讲道理。 “你乖一点,等一下要睡觉了。” “聪哥也要脱,聪哥……” 醉了真的不大会解扣子,少年的脸显得异常专注,漂亮中带着刚硬的五官都皱了起来,想是看不清处试图要对焦。 “要陪我睡觉。” 好不容易一阵慌乱少年倒在床上睡着了,凌聪为他盖上辈子,干脆也倒在他身边,与他熟睡的脸相对。 幸亏冷气房里喝酒,他身上除了酒气之外也没什么臭味,刚刚帮他擦了下手脚和脸,就多了点淡淡的香味。 “阿飏啊!你得长大一点啊!不然聪哥天天为你收拾都累了,哪有力气对你笑呢?” 像是梦中听见凌聪温柔的叫自己的名字,孙擎飏露出细微的憨笑,头挪了下移进凌聪怀里,凌聪虽然一怔,却也不阻止的将他抱紧。 也幸好还有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单纯的依赖着、信任着自己,天真又开朗的个性似乎也给了凌聪力量,在追逐着要不到的亲情和无法实现的爱情当中。 “为什么不是你呢?” [02] 吻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这么想要。 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着温润的酒味,让自己也醉了? 是不是因为寂寞的身体不断用只有动物闻得到的味道勾引着年纪小的他? 或是夜色太美,空气中的水气很舒服、却太冷,所以适合拥抱? 总之先是他这样靠近了,然后贴在他怀里,嘟囔着揽着他的腰,可爱的像只动物、年幼的邀请他一起打猎玩耍。 原本只是像这样抱着,然后他缠了起来,弓着的腿、把温热送到他身体里面来、渐渐的传来他的体温…… 像是把力量稳稳的递给凌聪,令他安心、也令他更渴望。 反正你会忘记对不对?凌聪心跳着,搂着他的颈子,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擎飏半醒的抬起头,主动的把头凑近,就翻了下趴到他身上,压着吻了起来。 真的很想要,全身冷的像冻过的水,结了一层薄冰,凌聪闭上眼想像,伸手爱抚他的、握着他的手腕的是魏魁。 急躁的孩子。 粗鲁的吻、充满男人特有的味道和个性、霸气的撑起他的腰,擎飏直接的贴住他、整个下身都火热的蹭着。 硬了。光是想着就硬了、光是这样被他爱抚就觉得难受。 “魁……” 交杂着对魏魁的暗恋和对擎飏的身体的渴望,凌聪并非无法挣脱擎飏狮子般的手劲,但心灵却被不平衡深深地禁锢。 只想逃走。谁能救我?我污浊的身体和灵魂,谁能救我? 感受擎飏极度的渴望,凌聪半侧着翻身,想再床侧柜的抽屉里翻找保险套,却被擎飏反手勾住肩头,吸吮起他的后颈、背脊,贴紧的腿嘟囔着不知道什么。 “想进去。” 擎飏呆楞而缓慢的陈述,身体却异常的强悍,流畅的般住他的腿,硬是一挺、和他结合、火热而艰涩的抽插。 好痛。凌聪痛苦的颤动、感受也更深刻,焦虑的分身硬挺着抽动,直到擎飏的口轻舔他的耳际、握紧他的欲望、深浅的抽动刺激,才让一切的银靡和碇青色的夜空结合在一起。 就要天亮了。凌聪把欲望专住在两个人之间,轻声哼着。 后来结束了。两个人无意识的结束。你会忘记吧! 会像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样,不在意一夜贪欢的究竟是谁,酒喝了、身体也放松了,终究什么都不会记得。 凌聪安静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正想下床时却被擎飏伸出的手抓住了脚踝,一回头发现擎飏还醉着的眼神盯着自己。 “聪、哥……” 他是个温柔的人,如果可以这样继续多好?躲在一个温柔的人的身边。 弯下身安静的给他一个吻,用唇轻轻磨蹭着他的,温柔的、含着他的,然后慢慢的伸舌,勾着他的。 或许是受不了诱惑,擎飏从被窝里挺起腰,呆楞缓慢的勾住他的颈子,啃咬他的锁骨想要更多。“呜!” “快睡吧!” 心动了,对这样的关系,但是可以吗?其实也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 抚摸他的脸,凌聪单膝跪在床畔,把擎飏压回被窝里,宠溺的吻了下。“我先去洗澡。” 竟然就这样闭上眼睛。简单又单纯,多好?真好。 可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关系的。 他的吻、会消失的。他的味道、会消失的。 只要明天来了,太阳缓缓的从海平面升起…… 唱着某首不知名的歌,不协调的轻快中,凌聪把背贴在墙上,拿着莲蓬头从头顶不断淋下、浇灌着脸,时而把口打开漱水、想冲掉被他侵入过得感觉,然后哭着。 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被恶意的人侵犯、或是当作商品、工具,也不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而是看到了幸福,自己却不能要,也不能让对方晓得——自己已经看到。 不可以再想,不能再依恋,不能占有他的未来。 就这样哭着,用沐浴乳不断搓洗自己的身体,把愉悦着的、被重视的感觉从身体里驱除。 不该这样,要让他忘记、也让自己忘记……彻底的忘记,一切都忘记。 “阿飏……” 如果可以不忘记多好? 有个人这样温柔的爱抚过自己、粗暴而直接的进入过自己。 我可以把你、把这些放在记忆里吗?可以吗? 眼泪隐身在不断流出莲蓬头的水中,比流出的热水更滚烫。 我好想要你,就像想要钻戒的女人。 虽然爱的不是你,但是想要被这样的你爱着,我好想要幸福、自私的想要,但是没有关系,我会退出的、会退出的。 今天只是个意外。 在下半身围着浴巾,走进房间里,突然看到呆呆坐着的擎飏.“我也、要洗澡。” [03]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聪哥就像我哥哥一样,我哪有可能这么禽兽?” 孙擎飏在人群中叫嚣,指向凌聪的方向。“不信你们问聪哥啊!你们问啊!” “你本来就是禽兽,哪需要谁帮你证明?”魏魁只是冷哼一声,“幸好阿聪是你唯一的训兽师。” 凌聪看着胡闹的人们,把心用钢铁包装起来,微笑的走向一桌子人。“我迟到了,先罚三杯。” 豪气的喝下一整杯,眉头都不皱一下,手一伸就有人恭敬地斟上第二杯、然后是第三杯,凌聪喝下之后反手把杯一倒,果然一滴都不剩。 马上有小弟地上雪茄、火柴,让凌聪舒服的抽烟。 “阿聪坐这里。”魏魁拍了一下沙发椅背,示意凌聪坐在自己身旁,另一侧则是坐着孙擎飏.“阿飏昨天又去你房里胡闹啦?他们说阿飏根本醉倒了,你就留他下来睡?” “也不是第一次了。”凌聪呼出一口烟,揉揉烟味酒味杂着的鼻子。 “我家像他的厨房似的,来来去去哪天不是随便他? 还砸了我的酒柜跟镜子,喝了我准备要待客的四五瓶酒,还带了传剥妹到我家来。“”那是阿光、阿东他们叫的,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妹,谁知道他们叫了传播妹啊?“ “而且飏哥昨天早早就把自己喝挂了,挂了醒来还继续喝,连上跟妹亲热的力气都没有啊!” 一场的人都在笑,或许是知道阿飏凶暴的个性当中善良又不拘小节,笑闹里话题都是孙擎飏.传播妹?魏魁深呼吸,阿飏难道不知道阿聪有洁癖吗?乱搞还搞到阿聪家里去。 “来,我作主,阿飏,喝三杯给你聪哥赔罪。”魏魁手一伸给擎飏倒了一杯。 “好了,不用,他喝醉了还不是我收拾?让这些小鬼照顾,二爷哪会放心?” 伸手把杯口盖住,凌聪挟杯喝了一半。“半杯就好,年纪小的可以先回家了。” “谁是年纪小的?”孙擎飏一听哇哇叫,“这里谁看得出来我还没二十?” 大声呛声传遍整个场子,周遭都是一片安静。 “你好死了啊你,” 凌聪白眼一翻,把剩下半杯酒喝完,拎着他的手准备先把小孩往外打包。 “未成年的好回家了,你是怕警察不来我们的场子啊?” “我都十八啦!我十八了啦!” 孙擎飏想把自己的手扯回来,一腔的力气却不慎把让凌聪往自己这侧跌,“啊!聪哥。” 揽着腰的手掌又直又修长。 凌聪心念一动,一丝丝的难受从心里窜到喉头,被强压了下来。 “还知道我是哥、不是你弟啊?该走了,连着四五天都在外头喝挂,你是觉得外头闲话不够多?魁哥,我先把这小子带走了。” “也是,下次要带他巡场子,我还是早一点好了,别让他这么小就把身体喝坏。”魏魁点个头,“那你先载他回去吧!” 被凌聪拖着揪着走出包厢,孙擎飏只敢哇哇叫,也不敢多用什么力气,怕又让凌聪摔着了。 “聪哥,我明天就不喝了嘛!听说今天会来个很正的妹耶! 为什么让魁哥留着、我就不能留啊!“很正的妹?阿魁一定也很开心吧! 正爱玩得年纪里,哪个男人不想和漂亮的女孩来上一场? 凌聪僵了一瞬间,又恢复冷静。 “你是去玩还是让人玩啊?你年纪这么小,大家看到也是笑一笑而已,吃你还当小菜呢!” “我……”被玩吗?玩人听起来很威,被玩听起来就蛮鸟的。 孙擎飏一怔,整个人都闷了。 “我酒量很好啊!又很能打,我也是挺帅的啊! 外头那些女的也都飏哥飏哥的叫啊!“”找个正经的女孩交往吧!让人好好的爱你,会很幸福的。“ 钥匙开了门,凌聪坐进车里,突然有感而发。“玩能做什么?没用的。” “聪哥……” 孙擎飏乖乖的坐到副驾驶座,从后视镜怯生生地看着凌聪,聪哥真的很俊美,英挺里带着秀气,服贴的耳背看起来很柔嫩很白净,连着他穿着衬衫的颈子…… “我昨天,给你惹事了,对不起。” “没的事。” 凌聪把钥匙一转,对着后视镜里的孙擎飏一笑。 “我说说而已,给阿魁的场子添热闹罢了,你别放心上。” “我是不是……” 盯着他的颈子,凌聪一转方向盘,往左侧车道注意着,孙擎飏却一直注视着他的颈子。“聪哥……” “怎么啦?”凌聪流畅的驾车,一旋车回转。“你要问什么?” “我昨天,咬你了吗?” 孙擎飏有点担忧的伸出手指,往凌聪的颈子一指。“这里……” 凌聪心跳漏了一拍,却反应极快的回应他。 “你能出去玩,你哥我就不能出去跟个谁亲热吗?我在外头的行情,也是高的。” [04] 银靡的气氛——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错杂。 男子身上伏着年轻女子的躯体,另一个漂亮的男孩跪在沙发上喂食着烟酒,欢银的戏码在里头上演,另外有几对男男女女载重低音的乐声中笑闹着。 “喔?这不是飏爷吗?” 包厢外路过的中年人显然是喝多了,打招呼的语气不是很友善。 “笑爷……没一起来吗?” 孙擎飏挑眉,没打算理会这的醉汉,年纪渐长、擎飏也学会了敌不动我不动、保持以维风范。 “陈哥,啊……飏爷真抱歉,我们陈哥喝多了……” 欢场女子陪笑脸打圆场,孙擎飏性格刚烈在这圈子里众所皆知,加上能喝能打又后台深厚,一个不小心招惹了恐怕会出大事。 “飏爷你知道我最近啊!迷上了玩男……哈哈、你也是知道的,我听说笑爷……很是迷人,如果可以引荐引荐……” 中年男子拉也拉不住,有些趴爬的进入包厢,众人都暗自戒备,不料他嘴里说的话正巧切中孙擎飏大忌。 谁都不知道孙擎飏何时出手、何时猛力扯住他让他跌在桌上,当大伙都回神的时候,神一般的孙擎飏已经大脚踩在中年男子趴卧的脸上,连想挡都挡不住。 “你说我聪哥怎么?你要我引荐聪哥,怎么不要我引荐我的拳头?”?当的碎裂声,漂亮的少年和女孩们都吓得尖叫四散,孙擎飏恼怒,狠砸手边酒瓶,让它碎在男子脸侧,男子几乎屁滚尿流,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飏爷、飏爷啊……”女子吓得跪在地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我啥都没看到、啥都没听到……” 提腿直踹他的额头,将男子一脚踹出包厢,孙擎飏大步一跨走出包厢,一伙兄弟都跟在后头。 “还要我引荐我哥吗?我这就带你回去见我哥。” 拎了他的发向前拖行,后头也跟来了另一票人,年纪小没认出也是年轻人的孙擎飏,竟然就往前喊打,要救被他拎着的长辈。 几乎连抓人的手都没放,孙擎飏在小空间里狠扫长腿,火拳快挥,力到之处逢人就倒,甚至有人被整个打进木造隔间里,满地找牙、哭爹叫娘的大有人在。 脸上满是怒容,真是无法可想,孙擎飏的人马中有人看不下去,赶紧躲在暗处拨了电话,请上头快找人来挡他。 “阿飏.” 连安全帽都边走边脱,凌聪来得像一阵风,同样是修长的一双腿,飘逸里仿佛不带一点力,幸亏是在这附近,不然哪来得及在他拳头底下救人?“放开他们。” “聪哥。” 拎着他的发根、一提手像抓猫子狗子一般把男子狠吊了起来,“他要我引荐你。” “我不……”还来不及辩解,又被孙擎飏抓头在隔间上?了三四下,满头是血的拉过脸来面对凌聪。 “不给我聪哥问好?” 孙擎飏整人人都在上火,大发飙的狠揍一顿,满地的人都惶恐蜷缩。 “笑爷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男子忍不住痛哭,酒还没醒,神已经飞了一半,看到自己惹事的对象,还不由分说就哭着讨饶。“求笑爷飏爷给我个机会……” 真是惨不忍睹。凌聪任凭脾气好,笑里也带着头疼。 “好了,知道错了就叫你底下的人给飏爷磕个头,把这儿收一收吧!帐子付了之后回家歇着吧!” 一群青年都在孙擎飏面前排跪着,呼着“给飏爷赔罪,请飏爷消火息怒。” 看孙擎飏不回应,凌聪只能一甩手要他们开始收拾。 都打成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凌聪心底在叹气。 “阿飏你也不是十多岁的孩子了,怎么下手这么狠?” “他对你不敬,你怎么这样放他走?”孙擎飏气得爆血。 “骂我二哥,我怎么不恨他入骨?打他还算好,本来要他上堂口三跪九叩给哥赔罪的。” “你都在他小弟面前打他了,还要他赔罪?” 凌聪一挥手要他们快些收拾。“也够了。” “他说你……” 擎飏说不出口,盯着凌聪一阵恨瞪,撇脸往一旁,一想不对,干脆走出外头吹风。 大约知道说得不是好话,凌聪跟着出去看着擎飏,一阵沉默之后拍拍他的脸,摸了下发丝。 “哥都知道了,知道你是给我出气。” “我给聪哥出气,谁给我出气?” 擎飏甩开凌聪的手,一腔火延烧无处发。 “我把聪哥当天,他们却这样羞辱聪哥,不是当着人踩我脸吗?” 凌聪一笑,伸手挟着他的下巴左右晃。 “他们踩了哪儿,给我瞧瞧。” “聪哥你少这样!”孙擎飏给他晃得羞赧,不高兴中带着脸红。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怎么这么小孩性子?” 凌聪又笑,瞧着孙擎飏的怒容,只好揽住他,拍拍他的背。 “别气了,我真的知道。” “他想玩你!我不好受。” 孙擎飏任他揽住自己,却兀自握紧拳头。 “外头流言蜚语,我都忍了,当着我、我怎么忍得下?” 在夜里露出惨淡的笑容,凌聪沉稳的教导他。 “阿飏……你以后要当人上人,很多事就是要忍人不能忍。” [05] 凭什么你能这样对我? 凭什么要我接受命运? 为什么我连恨都不敢? 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能要? ****** (你妈的肌肤也是嫩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儿子也令人这么陶醉……) 那人污秽的表情和声音还在耳边,幸亏手边还有一些玩意儿可以摆平他。 (我跟你外公提过一次,你外公就跟我说会安排,没想到让我等这么久,想必你接的很多吧……) 凌聪忍不住伏在墙上干呕,直想逃出昏暗的走廊。 妈妈……他究竟凭什么,这样对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凌聪踉跄的跌在地上,痛苦的掐住自己的颈子,想把悲鸣和怒吼塞在身体里头,更想了结这可耻的生命。 推门而出,凌聪从暗巷中隐密的招待所逃出,跌跌撞撞的走到路旁,却被一只手抓住臂膀。 头也不回的猛挥拳,殴中那人的脸,凌聪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凌聪要灌那人药的时候,为了取信于他,自己也喝了好几口,拼着要出到这里来已经是用尽力气,此时还能挥拳痛击,实是意志力硬撑。 继续重捶,看不见对方的脸,看不见周遭的情境,凌聪几乎疯狂的攻击,虽然威力不及平时,好几下却也都狠狠砸在对方身上。 “聪哥!醒来!聪哥!” 忍着他的殴打,来人终于受不了的反折他的手,将他用力拥住。 “阿飏,你在做什么?” 从隔街的便利商店中走出,却看到擎飏背影有异,似乎抓着谁,魏魁一阵疑惑。 “聪哥……聪哥怎么了?” 满头满脸的汗水,苍白的唇色,也幸亏凌聪此时状况不佳,才没真的在疯狂的攻击中把孙擎飏打伤太多。 孙擎飏啐了一口血,“一直打我啊!” “恐怕是发生了什么。” 一看就觉得被灌了药,阿聪生来谨慎,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小心的被灌药了,魏魁深呼一口气,表情凝重。 “在那里!” 一样从暗巷小门中跑出的人看到凌聪和魏魁、孙擎飏,急忙的呼人来帮忙,魏魁眯了下眼,“看来是他们。” “小心点,恐怕不好处理。” “聪哥忍忍。” 孙擎飏一撑,将瘫软的凌聪挂在肩上,一手护着他、猛的提腿狠踹来人,魏魁也大手抓住一人的脸直接贯墙,一脚蹬在另一人的肚子上,直击跨下,让两人都蜷缩在地上痛呼。 “劝你们少管闲事,这事可是你们爷儿准许的,谁容你们在这胡闹?” 无声中突然被提枪指住后脑,孙擎飏定住不动,魏魁也只能停止动作。 “把这家伙带走。” 拿着枪的人指挥地上原本被打趴的手下来接手凌聪,却被不知何时突然醒来的凌聪连头都没抬,一手揣住枪口,一上一下晃着扯下来。 “杀了你。” 凌聪冷冷的声音像冰,上身还挂着不动,手却已经提枪直指对方胸膛,连思考都没有就扣板机。 一枪打穿。 “带他走。” 魏魁大吼一声,把钥匙丢给擎飏.“我挡着。” 接个正着,孙擎飏连跨几步跑向魏魁的车,先将凌聪放在后座安置好,又快速进到驾驶座,发车滑行向魏魁的方向去,直冲撞倒一两个人。“魁哥!” “走!” 魏魁火速开门、跳入、关上,任凭后头枪声大作,孙擎飏也不回头的向前直冲,煞车声大作,甩过几个弯道往家里去,直到魏府前,孙魏两个人才相视一眼,几秒都没人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不知道死了没。”孙擎飏缓缓的开了口,低声问。 “应该没有,阿聪只设伤他的右胸,即时急救应该没事。” “我们,又惹事了吗?” 孙擎飏有些迟疑,虽然惹事是他的专门科,但和哥哥们一起闹事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有大哥们给他求情,这次要谁来缓颊? “恐怕比惹事更糟。” 幸好还有个人进入状况。 魏魁不是没听见那人说的话,为什么说“你们爷儿准许的”? 他口中的爷儿究竟是谁?大爷?二爷?四爷? 魏魁心里有谱,却不知怎么跟眼前不沾染这些肮脏事的擎飏说明。 “阿飏,我说,你先带着阿聪在家里躲个一两天,这里的事我先处理,这两天除了我的电话你都别接,知道吗?” “魁哥?” 孙擎飏并不想要当缩头乌龟,但要负荆请罪的话,聪哥开枪的事势必会被抖出来,以现在的情形其实由身份金贵的魏魁出面最好,但孙擎飏就是忍不住为魏魁担心,又很希望可以随时掌握状况。 “你为阿聪想想,这时候千万要忍住,两天,两天我一定联络你,知道吗?” 魏魁说完开了车门:“开我的车回去吧!我会找人处理阿聪的机车。” [06] 我宁愿被全世界唾弃也不要你对我有一丝的看不起 ****** 阳光太亮,凌聪睁不开眼,把头闷在被子里直挺挺地躺着,像一具刚死的尸身。 “聪哥……我给你……煮汤了,你喝……一点。”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沉在安静的情境中,但以孙擎飏有点急喘的口气,凌聪的判断是不行。 急速从被子里挺直坐起,凌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过汤碗,一秒都没歇息就放到床边桌上,接着将孙擎飏的两手一扯,将他面像墙、手心贴在水泥墙面上,让孙擎飏松懈中带着呆楞。 姑且不要讨论孙擎飏煮得汤可不可以喝,光是他的手日后还能不能用就是个大问题,究竟是什么样的脑袋,会让人赤手捧起里头装着滚汤的瓷碗,还一路从一楼捧到二楼、甚至还一边装没事? “聪哥?” 孙擎飏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博美狗,被主人罚站在墙边。“……你要、喝汤吗?” “我等等再喝吧!” 凌聪觉得脑子很空,但还是关心的拉下擎飏的左手。“好一点了,右手我看。” “比较不烫了。” 原来水泥墙可以降温,孙擎飏困惑的看着墙面,把右手递给凌聪。 “再贴一会儿,以后要端汤记得用隔热手套。” 凌聪检查完之后交待了、放开他的手,把眼神放到他脸上。 “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 太伤心了。孙擎飏不敢相信的盯着凌聪,“哪有谁能打我?如果不是我愿意,哪能给人打的?” “所以是马子打的?” 凌聪皱了一下眉头,说得很有道理,以孙擎飏的身手,哪有人能打他?更别提打的是脸,还打得留下瘀伤。“好悍的小姑娘。” “你都不记得了?” 孙擎飏有些懊恼,“聪哥你真失忆了,是你打的,你不知道?” 一点都没印象。 凌聪一愣、仔细思索,突然有些痛苦的片段浮上心头,那该死的面容、还有或着药粉喝下的酒、和……“我,杀了人吗?” “应该是没死。”孙擎飏顿了一下。 “他们敢动你、没死算是万幸了。” 凌聪安静的倚着床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 “他们,到底是谁?”决定还是直接问,孙擎飏觉得好多了,于是放下手,“还有,聪哥、你是被他们灌药了吧!” “我不知道。”四爷一定很怒。 凌聪闭上眼,很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再管这些鸟事,又害怕母亲会因此受到波及,心中交杂着痛苦,竟让他淡淡地扯出一抹笑。 “告诉我。” 孙擎飏是单纯却不是傻,仔细想想也记起了最后那男人说的话。 “他们认识我们,也说堂口里有爷知道,告诉我是谁出卖你、出卖我们?” “……阿魁知道了?”凌聪没有直接回应他,倒是问了一个问题。 “魁哥要我带你回来,就去处理事情了,说明后天给我消息,在这之前就先困着你。” 虽然鬼头说的是要他把凌聪留在家里,但说起来就是这个意思,要凌聪从这事情当中抽身。 魏魁当然不是简单角色,资源多、脑子动得也快,光是夜里那一场恐怕就让他猜出是谁了,那地方是谁的地盘,谁又有全力让人在那放手下闹事,要瞒过堂口金童、大爷手下第一人的鬼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 那恐怕自己卑贱的生活,也即将瞒不过魏魁了。 凌聪觉得心头上被抽了一鞭,鲜血汩汩直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事?” 凌聪冷冷的口吻让孙擎飏有点无法适应,一点都不像印象中个性温柔的凌聪。 “聪哥?” “就算我要夜夜笙歌、或在外头银乱、迷乱、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凌聪低声冷笑,两只手相互紧握着。 “就算要横尸街头又怎么样?跟你们这样的少爷比起来,救我的命不过就是多事罢了。” 对孙擎飏来说,凌聪就是个对私生活相当保护、很谨慎小心的人,甚至没事不喝酒,应酬也少,就算是兄弟们一起玩乐,也是绝不喝醉,哪有可能在外头玩到被灌药、或是闹事后被人追杀? “聪哥,你说什么啊!” 孙擎飏不高兴的冲口,记忆中的一个片段突然窜出来。 当初那个闯进包厢,说想认识聪哥,却被他打趴的家伙…… “难道你是去……和那群男人、玩乐?” 凌聪笑了,发狂的大笑,一开始笑就不停,笑到斗大的眼泪不停滴落在被子上。 孙擎飏被他笑得慌,隐约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退了两步不知如何是好。 是真的。 孙擎飏又退了一步,踢倒后头的椅子,心里兜不住的苦涩不断涌出来,又伤又怒,终于忍不住喃喃。“为什么?” 凌聪恢复冷静,唇边的笑恢复一贯的优雅。 “不管为什么,都是我的事。” “你的事?”孙擎飏咬牙,想起凌聪曾说的话,痛苦的低吼。 “你不知道他们在玩你吗?” “玩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开心到?” 凌聪一边笑一边摇头,把全身都放得很松。“你也把我想的太容易。” “所以,聪哥你,喜欢男人吗?”孙擎飏僵硬的把头歪向一边。 “喜欢又怎么样?”冷硬、冷酷、冷淡。 凌聪自故自的保持表情,像正在玩着某个游戏。 “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想玩男人,那就玩我吧!” [07] 不是带着假面欣赏你的激情而是掩着后头泪湿了的眼睛<H文防爆页>***像是打定了主意,孙擎飏双手抓着T恤下摆反手往上一扯,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结实的胸膛就袒露在凌聪面前。 “我就不行吗?”擎飏几乎被自己冒着火的皮肤烧烫,“我就是看不惯你被那些人嘲笑、看不惯他们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觊觎你又带恶意,我不要你这样!” 怎么可能不行?孙擎飏的身体带着震摄人的魔力,继那回梦一般的缠绵之后已经过了两年,他又长高了不少,骨架也完全长成大人,虽然个性里仍带着稚气,单看外型却是令人心跳的具有杀伤力。 只是终究不该这样。 “凭什么不要?就算他们对我带着恶意,你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凌聪的口吻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或许我骨子里就是喜欢那样的调调。” “那样的调调?” “对我不尊重的、恶意的人,就像你听过得流言蜚语,有的人就是天生命贱、个性也贱。” 仿佛是讨论别人家闺女的恶毒婆娘,凌聪自己想着也笑了。 “你这么单纯善良,我又怎么会……” 狠咬上他的唇,孙擎飏凶残的拉扯舔吻,不留一点空隙的口齿几乎摄去凌聪的呼吸。 他真的是个男人了。 曾经被伤害过的经验让凌聪一颤,难以发现的紧张退却偷偷释放在空气中。 这样的阿飏真的很陌生,很陌生。 “不准你侮辱我尊敬的人,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吻后的声音干涩低沉,带着特殊威胁的味道。 虽然是冲动之下,孙擎飏还是讶异于踩踏胸膛的心跳,离开了他的唇,眼神却无法不留在上头——又薄又软的唇,带着抗拒的力量,有别于女孩们给他的依恋与顺从、甚至银荡的气息,凌聪很不相同……有种离俗独立的孤高,虽是抗拒着,又不愿太生硬的感觉。 “喜欢吗?羞辱你尊敬的人,很开心吗?” 内里发抖着,外头却出奇的不为所动、坚强,凌聪甚至没有将他推开,只是用带着刺的微笑鞭笞着孙擎飏.跪直了腿,搭着擎飏的肩,不知道是哪里,凌聪嗅到空气里有浅浅的酸,直钻他的眼眶,但还是强硬的逼迫着孙擎飏看清现状。 “会因此而有反应吗?” 凌聪手一身探往孙擎飏还着着牛仔裤的下身,却被他勒住手腕往后甩,然而凌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轻画一个圆,一推一拉当中就挣开了孙擎飏的压制,凌聪眯起眼哼笑,直接扯开身上的衬衫,抬手脱去单薄的内衣,露出里头斑驳的皮肤。 都是吻痕——或该说残酷激烈的咬痕,每一处都是伤、而非欢爱亲昵的痕迹。 “你让他们……这样对你?” 孙擎飏觉得血液全都向着颅内爆冲,仿佛怒气能促着眼神发出烈焰。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想的话,也可以这样对我。” 要激怒他,似乎只要一刀一刀砍向自己心里,每将自己划上一刀,孙擎飏就几乎要怒得烧成灰。“这不就是你想的?” “住口!” 一掌将床头版拍裂,孙擎飏难受的把凌聪紧拥在怀中,有那么几秒,凌聪觉得自己像是一手掌的沙,只要他略为松开手,自己就会悲惨的散在风中。 “你……” 还有什么恶毒的话,孙擎飏都不想再听。 深深地吻进他的唇,顺着内里舔着他的软腭,直勾勾的与他亲昵,不是生手,却忍不住打自耳骨深处发热、又痒又疼痛的窜进凌聪的背脊,令他打了个冷颤。 摊开掌心贴着他的腰,孙擎飏自胸腔深处发出沉沉的呼吸,试图将两人拼合似的轻轻挪动腰际,凌聪有些难耐的想退却,却又忍着发颤,不想让他知道。 不打算说什么银靡的言语,擎飏腾了手解开裤头,轻褪了一点,就从臂膀将凌聪提起、站着将他压在墙上。 轻喘着,直觉地窜进、握住他的欲望,被勾引得无法承受,凌聪忍不住弓起脚板。 擎飏比他高了半个头,激烈的想要贴合,就直接的将他抱了起来,强迫他敞开腿还在他腰际,却不慎火热的紧压着住凌聪颤动的热源。 “别……” “吻我。” 一手从底下撑抱着凌聪的身体,另一手指掌并用的在他身上游走,虽然肉搏经验不少,但擎飏究竟是个少年,一面吸吮着他的胸腹,一面也极度的渴求着凌聪的吻。 怎么可能不行?他是如此热切的要着自己的心和人,而不是银靡的想凌虐他的灵魂。 [08] 是我不好天真的以为你过得很好是我不好让你独自在黑暗中走着…… ****** 孙擎飏一边吻着他、一面跪低将凌聪放回床上,没开口说任何话,让他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望进他的眼睛,然后在床沿处褪去衣物,打开床边的抽屉拿出小小的罐子。 仿佛是初次的亲昵,凌聪忍不住要侧过身逃避他的温热,他却随即回到自己身边吸吮着凌聪的颈子。 掌握住、缓缓的开始抽动,凌聪忍不住略缩起肩头,却被擎飏低头一圈圈舔舐着,轻吻里甚至发出生嫩的气音。 好热,身体每一寸都尖叫着想要他的安抚。 凌聪绷着颈子,往后贴在他肩窝里,不自主的紧绷、而后轻颤、而后又紧绷,周期的快感一波一波几乎将他吞噬。 “忍一下。” 凌聪感觉他的动作稍微离开了点,大约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因而对自己难忍的期待感到罪恶与羞赧。 擎飏将两手都拭了些透明的液体,一手回到他的分身上温熟套弄,另一守在他的穴口缓慢画圈,直到他逐渐放松,才伸指进入、一点一点愈渐深入的爱抚抽插。 “呼……” 凌聪歪过头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想掩盖因为欢爱而失控的表情和声音,却将颈子拉出修长魅惑的线条。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本是一时赌气想要逼凌聪保证,不要再过着那样的生活却一点一点的被他的身体诱惑,不自主的、而不是那些类似挑衅的语言。 孙擎飏将一腿跨在他双腿之间,低头啮咬他的髋骨、亲吻他的股间,然后一口含住硬挺抽动的欲望,将它深深带入喉头。 深吸着,和一下一下抽动的力道,凌虐着他的自尊,欢愉与紧绷不断在体内流窜,凌聪难受得半挺起腰,双膝也羞涩得想靠拢躲避。“飏……” 一臂勾他的腿,坚持着将他敞开,孙擎飏自己也疼痛几乎要蔓延出裂痕,但还是专注着吸吮,牵引他、感受他的每一下抖动和汨出的爱液。 “快放开……” 前一刻的慌乱,凌聪伸手想推开他,却只触及他不断施力的脸颊——擎飏一点都没有要退后的意思,就这样把来自他深处的热流咽下,才将他放开、轻轻舔舐的他的前端。 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孙擎飏忍耐着来自身体的疼痛,整个人趴在凌聪身上。“吻我。” 这时候该说些什么?还是回应他? 凌聪空白着、慌乱着、几乎被掏空的感触和身体都倾向擎飏那儿去了,好想被他占有、好想给他更多,此时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想念魏魁、更想不起任何曾经令自己作呕的脸,原本支撑着他的生命的那些痛苦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但为什么这么害怕? “你不上我吗?” 凌聪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将不慎被翻找出来、原本冰冷却又被温暖了的心灵、重新埋进盔甲里头。 “我不是为了上你而吻你的。” 孙擎飏也极度忍耐、困惑,既然得不到主动的吻,干脆翻身躺上另一个枕头,闭上眼什么都不想,调整着呼吸。 凌聪空白了几秒,拉了一角被子盖在头上,倾身伏上他的身体。 “现在不……”要碰我。 说不出口,身体想要到快崩裂,他轻咬着锁骨的唇,也不知是令他舒服还是更痛苦。 像猫一样弓起身,凌聪细致的脸从被子里露出来,擎飏闭上眼躲避,无法直视,只怕自己会低吼着扑上他。 不是为了欲望或是伤害他,现在最好就这样打住。 伸手想握住他的肩头,身体却被熟练的他袭击,欲望益发硬挺焦躁起来。 握住,一边抽动一边伸舌刺探,凌聪甚至低下头勾舔着根部、吞吐亵玩他的阴囊。 “……”猛烈的颤抖了下,孙擎飏紧闭着眼,全身绷紧着忍耐,连深吸气都不住颤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孙擎飏全身血脉仿佛沸腾滚动,才试图稳住一点,又被猛然的动作挑起、燃得更炙。 凌聪挺直了腰,打开腿跨在他的髋骨两侧,一手仍握着、一面缓缓坐了下来,直到他的分身完全没入体内。 “呜……” 擎飏低吼着,太过躁动的疼痛与激越的欢愉在他身上引燃,凌聪却仍不放过他的摆动起来。 自己也…… 凌聪体内深埋着利刃,被一波一波挑起的欲望惹得轻轻颤抖,忍不住伸手想握住身前的性器,却被孙擎飏先了一步掌握。 火热的穿透、震荡、一波一波挣扎着袭来,擎飏难忍地扶住他的腰,开始猛烈挺进,愈来愈快的将欲望送进两人体内。 “太……”太快! 忍着不说那些过于直白的口语,凌聪几乎被击败的伏在他身上,拳头握紧抵抗着,终于释放在他身上,而擎飏也在他深处弃守…… [09] 你不是罪人谁都不能说你是罪人在我的阻挡之前无论是谁都不准 ****** 倚在落地窗前听着电话,孙擎飏低着头,发丝垂在脸前看不见表情。 凌聪沉睡着,亲昵过后的身体加上之前药物的作用,更加疲惫不堪,擎飏回头看他一眼,走出阳台继续听。 “所以,果然是四爷干的?” 擎飏的怒气逐渐低沉,像落地的雪花,在冷的地面杰出一层霜。 “另一伙人,是参议员爱德华。薛芬的手下……” “嗯。我买通了阿洛,就是阿聪手下的那家伙,拿到四爷的一些资料。” 魏魁一直都知道四爷身边有多少人,信任的又是谁,他不是不了解四爷的个性——老来得权、贪婪无餍,专干一些脏事,只是不知道这几年来竟然也染黑了凌聪。 糟的是他们是灾祸共同体,好处由四爷专享,但如果四爷遭殃、凌聪也会惨遭灭顶。 “我知道你个性冲,但我也相信你都是为阿聪好,接下来的事我要你好好听着,不准冲动,否则到时候阿聪恐怕会被我们害得尸骨无存,知道吗?” “魁哥,我知道。” 孙擎飏稳定着回答,易怒的个性已经被破表,冲动不复在,反而是嗜血的性完全被摊开表露。 “阿聪这些年,做了不少脏事,要真的处理完,要颇长的一阵子,所以解决之前,千万要和四爷保持友好的关系。” 魏魁拿到那些证据的时候心都冷了,要从何消弭?真是难上难。 “虽然我们在(纽约”下城这一带也有势力,可要跟四爷火拼也难取上风,更别提这些事情里杂着许多有权有势的家伙,“”我会的,但是魁哥你得把资料给我。“孙擎飏一反平时的冲动,声线稳定低沉。 “我要知道事哪一些家伙,哪一些脏事。” 想到凌聪隐忍着强作镇定的表情,孙擎飏忍不住想到可能在凌聪身上发生过的事,心头恨意剧烈攀升,暗自决定掩饰凌聪的罪行之后,就要手刃这些败类。 “……好吧!” 魏魁思索了下,也担心会有人直接对自己下手,决定让孙擎飏一同分摊风险。 “今天下午我会把资料交给你,可是你得小心一点,这整件事情可别让阿聪知道了。” 走进房里,凌聪背着光蜷缩在被窝里,明明比自己年长,却让擎飏忍不住爱怜心疼,侧躺在他身边,将他揽进怀中,轻吻他的颈子。“以后,不准任何人再这样伤害你。” 凌聪无意识的缩得更紧,却被擎飏缓缓翻过身,让他的脸贴在自己怀中。 “聪哥,对不起。”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被那老头挟持威胁着。 “妈……我在这里……”含糊的说着梦话,凌聪将脸埋得更深,发自潜意识的想被拥抱。 孙擎飏感觉心被狠狠的揪住,伸手托着他的下脸侧,低头吻了略盖着发丝的前额、眉睫、一路到唇间轻啄,浅浅伸舌轻摩他的齿龈…… “嗯……” 被吻得发痒,凌聪一阵发颤、甚至发出呻吟声。 朦胧的睁开眼,平时冷静的头脑急速冻结当机。 也不是没遇过一夜贪欢隔天刚醒的尴尬,但对孙擎飏而言,跟自己的兄长亲昵却是第一次,在外一向大器的孙擎飏此时紧张万分,只能不自在的叫了声。“聪哥。” 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凌聪把眼睛闭上,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跟阿飏第一次亲热、是因为阿飏醉了,身体很有反应,第二次却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和冲动。 第一次先醒来的是自己,可以装作没这回事,主动权也在自己手上,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这次先醒来的却是阿飏,亲昵都结束了,也该回归原位了吧! 他竟然还不收手的挑逗温存…… 是希望维持这不正常的关系吗? “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并不大声的音量,却相当清楚,凌聪深吸一口气坐起身离开阿飏的身边,旋身下床。 “为什么?”从来说这句话的都是他,阿飏此时才知道我有情人无意竟是如此不安。 “我说过了,如果你真的想玩男人的话,就玩我吧!” 孙擎飏一把握住凌聪的上臂。“我不行吗?” “你当然不行。”凌聪觉得焦头烂额,这时候这小子还以为是在玩义气的游戏吗? “我的身体,你难道不满意?” 孙擎飏虽然年轻,情场也是叱吒得意,凌聪暗藏的每个反应他都细数于心,凌聪真要说不满意,他也不可能相信。 “满意?满意什么?”凌聪笑了,眼波流转之间几乎发昏。 “满意我的兄弟床第之间很强悍?很有慧根? 满意隔天一醒来就有人叫我哥?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我很银乱,但我还没打算连兄弟之情都葬送掉。“顿了下,凌聪继续说。 “是我错,我一时被丑事召知给掩了耳目,恼怒的跟你……有了关系,但魏魁呢?魏魁怎么办?他要怎么看待他的两个兄弟竟然就这样暗通款曲起来? 我在外头在怎么玩闹,都能说是荒唐,可是回到兄弟里头还这么做,我不是禽兽吗?“ 一串话像是说给孙擎飏听,却更是说给凌聪自己听。 “我不管你是不是禽兽,我都不在乎,别人就算说我是禽兽也没有关系。” 孙擎飏紧握着的手不愿意放开,低吼着反驳他。“我只知道、我只知道……” “我只知道你过得不好啊!你怎能要我装作没发生过、装作不知道?” [10] 人如金贵我如纸人沐东风我浴冬情爱于我逢人笑我于情爱难有时 ****** 喝着碗盖茶,难得来到美国渡假的三个老人表面上欣赏着异国虚构的东方情调,底下却各自暗潮汹涌。 阿飏肯定是出了大事,二爷孙大石暗自忧虑,却又碍于内情不明只能按兵不动,私下派人打听个中消息。 自从儿子儿媳在一场阴谋爆炸当中丧生,还是个婴孩的孙擎飏就与爷爷相依为命,在孙大石的宠溺宽容中开朗成长,因此二爷一向和孙儿很亲。 这一回到了美国,只听说三个小孩儿闯了祸,却不见阿飏扑上来讨救兵,想必是被身边的两个哥哥压下来了,其中的原因为何? 四爷轻啜一口热茶,魏魁短暂的回府,说是回来睡一觉,却有异状——明明没有喝醉,一早却没来请安,要知道魏魁除了对大爷不知轻重之外,对其他长辈一向知进退,此次的行为就很是奇怪,况且如果要睡醒之后马不停蹄的离开,又何必回家睡? 还多了个不礼貌的小尾巴给人诟病,这也不符合魏魁个性。 私下有了点交流,魏魁大略交待了发生什么事,大爷即暗自伸手以军火商的身份撼动华府,启动政界食物链,压制爱德华。薛芬议员的动作,让原本即将爆发的斗争回到危险平衡,并给予强悍中带稳重的魏魁动用人脉的权力,用以保护孤军奋斗的三个孩子,大爷知道四爷私下的黑事,却苦于没有机会证实,此次既然动摇了几个年轻小伙子的安危,那就放手让魏魁好好去查。 “阿聪还真是不小心,专给咱们添麻烦。”四爷挑了眉,眯眼着假意叹息。 “从前给他的教育都白费了。” “阿聪哪能有什么不小心?”大爷懒懒应答。 “细心又谨慎,又知道照顾两个小的,美国这边,我都倚仗他了。” “是啊!说不得又是阿飏捅的篓子,我这小子啊!真的是被我宠坏了,幸亏阿聪还愿意把他带在身边。” 二爷叹息,半真半假的摇头。“只希望他有阿聪的一半懂事啊!” “说起阿聪,萝儿最近可还好?” 大爷话锋一转,问起了四爷的女儿凌萝。 当初凌萝不知为何怀了身孕却又流产、加上对于黑道组织的厌恶,所以逃出组织的老巢南天府,隐姓埋名还与一个平凡男子结了婚,生下凌聪,四爷为此勃然大怒,撒下天罗地网找她,原来凌萝也像凌聪一般谨慎聪明,刚开始也顺利的躲藏了几年,却在凌聪八岁的那年被找到了。 四爷的手下闯进凌萝与夫婿开的小店,当场杀了他的夫婿,并将凌萝和年幼的凌聪带回,此后深受创伤的凌萝就此精神分裂,住进疗养院。 虽然四爷一直坚持那是个意外,但知其内情的人都明白,四爷当时想必就是下了诛杀令。 “时好时坏,不值一提。”四爷一点都不想想起这个女儿,当初在他的训练底下本来也是摇钱树、金鸡母,甚至是组织里难得一见的女间谍、女杀手,只可惜少了个弱点,才使四爷无法有效控制她。 本来想着或许多凌聪这个小孩,凌萝可以再回来重拾旧职、却不知道她心灵这么软弱,害得他还得多浪费十年训练凌聪。 此次四爷就学乖了,纵使凌萝精神分裂之下多次发狂自残,但四爷还是坚持在鬼门关前抢人,求得就是可以完全掌握凌聪,也多亏了凌萝与凌聪的母子之情,才让身手心眼尤胜乃母的凌聪,就算百般委屈也要对四爷言听计从——可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门外走入了个年轻男孩,走到四爷身边私语。“四爷,不好了,……” 震怒。四爷话都没听完就拍着桌站起身,将男孩打领口拎了起来。“你说什么?” “四爷息怒……”男孩显得相当害怕,几乎要哭泣的脸显得稚嫩。 “好了,这么生气是发生了什么事?” 二爷忙压着四爷的肩头,准备要劝架。“你先说,咱们哥儿俩一同给你听听。” 大爷连动都不动,眼神望向远方,一听二爷说的话,只是定定的将杯子放回茶几上。“是啊!老四,你就说来听吧!” 四爷几秒就冷静了下来,稳着声开口。“萝儿不见了。” 凌萝不见了,就表示四爷和凌聪之间的连结瞬间断了。 事情哪能这么巧?大爷多久时间才问一次凌萝的事,这会一问凌萝就失了踪影? 四爷心中铃声大作,完全的戒备起来。“大哥啊!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世上有两件事我是肯定不知道的,一是命运,二是子孙。” 黑道世家就是如此,不说已经绝后、自己也命丧黄泉的三爷,二爷和大爷两人的独子也都在火拼与爆炸当中丧生,四爷的独生女儿先是发疯今又消失,像是命运开着玩笑,也让这两代恩怨陷入漩涡当中。 [11]别人的命运像金银一般贵重,我却是轻薄如纸片,随时要飞走。 别人常有幸运幸福、如沐春风,我却像长年冰封在冬季中。 情爱对我来说,就是逢人就要做戏、欢场陪笑,我对情爱来说,就是命中缺乏、就是没有缘份。 ****** 终于找到了凌聪,四爷看向陪着回来、站在外头等待的孙擎飏,怒火却延烧极快,手掌一个起落甩了他两个巴掌。 “你就是我的生意,你不知道吗?”四爷眯眼狠瞪,“你让我损失多少你可知道? 还有你那两个兄弟,坏我大事、破我局,你以为我不晓得?“ “我知道错了,四爷。”眼前一阵金星,晃了两下还是挺直着低眼认错。 “我在政坛上的优势,都让你给浪费了,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年? 就算现在你光着身体去讨好他们每一个,也都来不及了,我是不是该让你彻底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把那美丽的女人丢给那些贪婪的男人尝尝? 就算是神经病,对他们来说也是别有风味啊!“凌聪猛然一晃,感觉血液几乎被从身体里抽干,闭着眼睛跪趴在地上。 “四爷,您要我怎么作都可以,请你不要对她下手……” “凌聪啊凌聪,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做错的事,我一样都不会原谅,在这条路上没有胜负、只有存活才是真的。“四爷打自鼻腔里喷出气来。 “而你断了我的一条生路,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我错了,四爷。” 从衣衫内侧抽出一把精巧的利刃,凌聪剁向自己的右手,想以断指换取母亲的安全。 一杖打在他的肩上将刀打脱,四爷兀自怒气难消。 “你连这个都不懂?你可是我的商品,怎么能有一丁点的损伤? 况且你的个性我会不懂吗?打你一百下你也不皱个眉头,赏她一掌你就会痛得出血,我要教你这条狗,当然要从她身上下手啊!“”四爷!“ 发现不对,从外头推门进来,孙擎飏表情僵硬,魁哥交待过,要和四爷保持友好的关系,眼见四爷殴打羞辱凌聪,也只能弯身把凌聪扶起来,咬着牙一同赔罪。 “都是我的错,四爷别怪聪哥、怪我好了。” “阿飏啊!四爷自然知道谁是谁非、知道分寸的,你就快回家吧! 二爷难得来纽约,想见你这孙子呢!“四爷皮笑肉不笑,想打发孙擎飏离开,却被表情僵硬的他给了个软钉子。 (你看状况不对,就推到我爷爷身上。)魏魁的交待还犹言在耳。 “大爷要我们三个去一趟家里呢!时间都不早了,所以我才在外头等聪哥啊!” 如果可以的话多想就这样剁了他的头,可惜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也不能在此时透漏姑姑(凌萝)是他们劫走的,魏魁甚至告诉他不能让凌聪知道。 只能忍耐着不坏大事,孙擎飏感觉骨子里血脉因怒气不断奔腾着,却要假装平静,突然领悟凌聪的每一抹笑容里头都是坚忍。 这几个小毛孩,以为自己在初试啼声吗? 四爷稳着心思不露痕迹的假笑,装作一个慈祥的爷爷。 “好好好,那就、快去吧!去给大爷瞧瞧,看看你们在外头打打闹闹之后,有没有哪儿缺角呢?” 凌聪不发一语,心中的震撼和昏眩无法消除,踉跄的走了两三步,又惊骇又悲痛,感觉心肺都要裂开,走出门外感觉不对,把手搭住孙擎飏.“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 孙擎飏的意思他当然知道,但如果现在逃到大爷的保护伞底下,那妈妈呢?妈妈的安危怎么办? “你怎么能留在这里?他会打死你的!” 孙擎飏大吼,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紧握着凌聪的手,勒着不肯放。 “聪哥你是傻子吗?我怎么能让你留下?” “他不会打我的,你放开我。”一脚狠踹上孙擎飏胸口,大声要他放手。 “不要你多管闲事!放开啊!” “不放。”手一刻都没放松,孙擎飏闷哼一声,低声抗拒。 “我就是要多管闲事!你连自己需要什么、该怎么做都不知道,放开你只是让你下地狱,你要我放手,就打死我好了!” “那我就打死你!” 凌聪咬着的牙剧烈颤抖,瞪大的眼里兀自还有恶魔一般无法驱逐的笑意、豆大的眼泪不慎跌落,喉头几乎发出悲鸣,一拳打在孙擎飏太阳穴上,“阿飏你放开我!” 瞬间死生。 半秒之间出手挡住,不放心的魏魁及时赶到,正好阻止凌聪打中擎飏要害的拳头。 “你真的要打死他?这世界上对你最忠心的就是他!你会不知道吗?” 魏魁冷着声紧盯凌聪,翻手使力赏他一巴掌,将凌聪打得跌在地上。 “你是凌聪吗?怎么会这么不在状况内?我们有可能让你身陷险境吗? 就算你把我们当外人,什么都不讲,难道我们不会调查?现在的你……“魏魁顿了一下,狠狠的开口。”简直是个混仗!“ “魁哥!”孙擎飏蹲在地上探视凌聪的伤势,连挨了两个人的掌,凌聪白净的脸瘀青隐现,擎飏又急又怒,捂着凌聪的脸低吼。“你怎么这么使力?” “他都要打死你了,你还看什么?走了。” 魏魁一把将孙擎飏拎起,不理他的挣扎。 “阿聪,我只告诉你,消息说姑姑不见了,根本不在四爷那,你要趁着四爷还没发现她快点去找、还是要傻着回去都是你的事,你好好想想。” [12] 带领我走出黑暗的是一盏灯,还是一整颗炙热的太阳? ****** 上城区,安静的氛围里。 究竟在哪里?疗养院中植满了白千层,是妈妈最喜欢的树,枯冬中斑驳着悲沧,凌聪握紧手中的布娃娃,在庭院中央怔着。 妈妈一定很怕。 好久、好久都没有消息。凌聪掩面,痛苦的蹲在地上。 “妈妈,你好吗?” 凌聪忍不住喃喃,仿佛从前来这里,推着妈妈在院子里散步、聊天、偶尔亲密的拥抱着。“妈妈,我在找你,你知道吗?” 会不会离开这里比较快乐?没有那些欺侮她的人,也不用这没用的儿子保护她。 但是妈妈,我好需要你…… 忍不住眼泪一直落在地上,只有在这里他可以逃开不断笑着的命运,那是他们俩的秘密,不笑也没有关系、没关系。 原来聪哥,还是个小孩……孙擎飏感觉自己被阻隔在玻璃窗之外,好远,无法安抚的灵魂,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已经过了三个月,瞒着凌聪,不让他知道妈妈的消息,也让他的生活完全停摆,四爷的事不理、魏魁的电话也不接,直到孙擎飏有天回到疗养院中寻找,才看到冷风中雕像一般的凌聪。 原来他每天都到这里来、然后从这里为圆心,漫无目的向外不断找寻。 (我不会吵你,让我陪你去吧!) 把他抱紧在怀中,凌聪只是一个空的铝罐,几乎一用力就会被压扁。 “聪哥,我们走吧!” 孙擎飏走到凌聪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想将他扶起来。 “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姑姑她知道了会难过的。” 凌聪就这样被他提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把脸上的眼泪抹干,却已经把浅浅的笑容移植了上去。 但还是没说话,没有说话。 我该怎么办?孙擎飏觉得自己快要随着凌聪裂开了,将他深拥在怀中,“走吧!” 凌聪像个物品被装进副驾驶座,穿戴着笑容,眼神一直在窗外游移。 “到了。” 面前是一栋宅邸,孙擎飏把眼睛闭上,从一默数到十,才再度开口。 “你要答应我,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要吃饭、要睡觉,要好好过生活。” 没有期待他回答,擎飏将他从副驾驶座中拎出来,按了密码。门应声打开。 “少爷您回来啦!”佣人是个中年的妇人,透着暖暖的笑容,不断的说着话:“太太今天很愉快呢!弹了钢琴,还唱了歌,中午吃了不少喔!还吃了蛋糕,只是一直吵着要见女儿呢!少爷您有姊姊吗?” 几乎被打倒,孙擎飏的周遭几乎没有马子之外的女人,也没有人对着他不断说话,请了这个台湾移民的阿姨来照顾姑姑,从此以后每次来就被唠叨一堆。 “这是我哥哥,你问问他。” 凌聪似乎了解到这一切背后的意义,激动之下突然一阵头晕,几乎要跌倒。 “妈妈!” 院子里也是满满的白千层,有个女子坐在悬吊的摇篮椅上,虽然少了布娃娃,凌聪却发现她手上拿着自己小时候穿过的小棉袄——想必是时常出入自己家的孙擎飏偷走的。 凌聪快步走上前,抚摸她的脸,眼泪忍不住奔流出来,“妈妈……” 将她的脸拥在肩头,“我不会再让人欺侮你了。” “是我女儿……是我的亚亚……”凌萝坐直,捧起凌聪的脸,抚摸他的发。 “亚亚……亚亚长大了,来看妈妈啊?” 亚亚是凌萝未婚时怀孕,原本应该生下的女儿,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凌萝还是希望为了女儿勇敢,但知道了凌萝怀孕的四爷,想都没想就将她狠揍一顿,胎儿也因此流产。 妈妈笑了,唱起了摇篮曲。 以前爸爸说,妈妈是千金小姐、小公主,不会唱摇篮曲,为了唱给还是婴儿的凌聪听,怀孕时一句一句的学着。 是为了我,是因为疼爱我…… “姑姑,我也来了。”孙擎飏走过来蹲在凌聪旁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谁?” “孙悟空、孙猴子、晴天的绵羊!孙绵羊!” 凌萝像是欢呼,开始格格笑,很开心的笑着,原本应该不认识孙擎飏的她似乎与他很熟稔,看来这三个月的时间,擎飏代替着凌聪,有空就来照顾凌萝。 “你不要全部一起叫啊!选一个!要叫哪一个?选一个!” 孙擎飏有些羞赧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凌聪不觉盯着他看,而擎飏则转头对他笑。 “我女儿喜欢孙猴子!喜欢孙绵羊!” 凌萝掩着唇笑了,却说中两个人尴尬的点,两个人都像是电着了一般躲开,。 “荡秋千!”凌萝指着上头的绳子,像是指挥着摇篮椅自己摆动,当然它没有动,于是她转而指向孙擎飏,像是长不大的女孩。 “孙绵羊,推我荡秋千。” “好好好,推你荡秋千。” 走到摇篮椅后推她荡着,孙擎飏的眼神都在凌聪身上。 “聪哥,以后,我们……可以常常一起来看姑姑。” 妈妈是醒着的,知道我伤心,所以总是对我露出伤心的表情。 凌聪看着擎飏,突然领悟阿飏对妈妈来说有多重要。 “阿飏,以后……就麻烦你跟我一起,来看我妈。” 或是该说,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凌聪安静的想着。 [13] 没有爱也没有恨只要听句话就能定生杀那么我还是人吗? ****** 久违的场面,好几个月,拜魏魁和孙擎飏之赐,四爷都没能有机会威胁或是接近凌聪,但这次被四爷派人叫来密会,凌聪却仍心头不安。 “我要你杀了爱德华。薛芬。” 四爷坐在太师椅上,直直的望着凌聪。 “我也不想说那么多理由和混话了,你不杀他,我就拿凌萝出来开刀。” 凌聪低着头,还是假作不知道母亲的消息,一切以小心为上册。 “你也用不着假装不知道凌萝在哪里,连我都知道了,你的那两个兄弟会不告诉你吗?”四爷冷笑,“你们真的也太丑陋,这是什么?黑吃黑? 我拿凌萝威胁你,所以你们干脆把她劫走?阿聪啊! 我可是你外公,凌萝是我的女儿呢!你们舍得让我们骨肉分离吗?“ 一定是阿洛,偷偷将他的行踪透漏给四爷知道,只要细腻的跟踪着几天,就会知道他们都去了哪,也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 ——但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我妈妈,在哪里?”假作慌乱的抬头,凌聪眼神里有轻颤与胆怯,“请你告诉我……” 凌聪发了疯的磕头,一磕再磕,平稳而不断的发出响声,直到四爷恼怒的一提手杖狠叩了他的肩、背、头,甚至将他的耳际打出鲜血来。 “算计我?你们这些家伙算计我? 的确凌萝现在还不在我手中,但我要告诉你,你如果不杀爱德华。薛芬,等我的底牌一曝光,我就非杀了他们不可、凌萝当然也逃不掉,我一个一个都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我已经派人去监视了,你最好不要给他们通风报信,要是你敢这么做,我就先杀了孙擎飏和魏魁、最后给凌萝一顿好受,再送她上西天! 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要你生不如死、痛苦的活下去!“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凌聪说不出话来。 爱德华。薛芬的确该死,当初令妈妈痛苦的人,他也有一份,只是这时候为什么四爷想杀他,恐怕原因只有一个——薛芬议员是四爷人肉生意当中的媒介者,因为现在魏魁和孙擎飏正在调查,薛芬又因为华府内部的压迫,想要靠向大爷那一头,四爷担忧事情有变,所以要先下手将薛芬杀害,让这一切死无对证! 这件事情最棒的部份就是:到时候四爷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消失,而凌聪杀人罪行则多一条。 跪趴在地上握紧拳头,凌聪发抖着不愿意直起身。 虎毒且不食子,这人简直比禽兽更下流! “听见了吗?” 四爷猛抓一把凌聪的发丝,将他的头脸拎起来,凌聪放松着脸给他一个僵硬的笑容。“听见了……” “阿聪啊!阿聪,外公怎么说,你就是学不乖! 你要成为人上人,就要为人所不能为、忍人所不能忍,杀人放火不在话下,哪怕要你奸银亲人,你也得干!“四爷放开他的发,呵呵的直笑。 “以后外公死了,这一切也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抗拒呢? 现在的你就是太弱了,弱点太多!舍不得你那发了疯的母亲、舍不得你视为英雄少年魏魁、放不下爱上你的小伙子孙擎飏,你还以为外公都不晓得,你不知道我监视你、监视得密不透风,你随便呼个大气,我都知道你想什么! 要晓得,这都是外公给你的教育,你可要好好学习啊!“成为人上人?如果要为人所不能为,就是奸银亲人、手刃兄弟,那么还是人吗? 凌聪被打伤的耳朵兀自嗡嗡作响,却无法不顺着他,的确就像他说的,从以前凌聪就对意气风发、呼风唤雨的魏魁景仰暗恋,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令凌聪迷炫,而甚至孙擎飏和凌聪关系还不算久,四爷也莫名其妙的掌握了。 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孤独之人,让他愈来愈依赖、生命中只有妈妈可以倾诉。 但是这样的我……这样的我,真的……还是人、还活得下去吗? 凌聪走出四爷的宅邸,全身说不出的冰冷,照四爷这样的盘算,他应该不着痕迹的回到魏魁和擎飏身边,却只字不提、暗自企划刺杀爱德华。薛芬的事情,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好不容易,有爱着自己的人、而自己依赖的人,也有了稳定幸福的环境…… 要拱手让出去吗? 而且就算杀了薛芬那狗贼,难道四爷就会真的放过魏魁和擎飏? 会让妈妈过着现在这样稳定的生活? 不可能。凌聪几乎被排山倒海而来的事实击溃。 这些都只是饮鸩止渴而已,杀了薛芬当然只是第一步,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 要他杀了魏魁、擎飏、杀了二爷、大爷、盘据整个组织…… 不断的下去…… 凌聪不自觉的府上自己冰冷的脸颊。 “我还是人吗?告诉我,我还是、……人吗?” [14] 请你永远的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这是你不该存在的地方 ****** 他今天,在米诺饭店有个聚会,是和其他议员讨论香烟印花税。 要刺杀一个人,有几个方式,一个是改变他行进的路径,让他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进行刺杀,另一个方式就是在原本的路径下手。 还有最后一个方式,就是让他被其他人杀死、或是自己死亡。 凌聪坐在扶手上,像等待着日出的向日葵,无声的朝着一个方向静止着。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单调的配色。 全身黑色的装束、黑色手套。 还有一个小时,凌聪安静的坐在家中,无人的楼梯间,流动的空气很荒凉。 突然手机响了。 “是今天吧!” 四爷只是问,而没有说清楚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毕竟通讯纪录里要保持干净。 “嗯。”尽可能的保持不留下声码,凌聪只是搭了一个单音。 “你还在家里吧?”四爷又问,话里有些诡异。 “嗯。”凌聪有些不安,但还是稳定的回答。 “那应该就来不及了,本来要告诉你,老么那儿,有一场好戏。” 四爷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么?老么是…… 是孙擎飏.这几日刻意的躲着擎飏、因为必须要知道爱德华的消息,所以还和魏魁有些联络,擎飏多次打电话来,凌聪都刻意的漏接,连魏魁都觉得有异状。 难道就在他躲着孙擎飏的这几天,四爷已经开始行动? “什么意思?” 心跳很快,凌聪慌乱的从楼梯间奔跑起来,一路跑到门口,拿出钥匙上车。 “你最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四爷扬起了声线,“不要忘记我给你的忠告……不要轻举妄动,我是你的外公,不会害你的。” 如果你不会害我,那我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境地? 凌聪火速的发车,甩开身后的车流,冲上高速公路一路狂飙,更试着拨通手机。“阿飏,阿飏快接电话!” 无人回应。 凌聪油门到底,一路疾驰,脑中不断窜出孙擎飏的怒容、笑容、他的冲动和温柔……“阿飏……你别有事……” 终于到了。凌聪错愕的看着独栋宅邸,孙擎飏的车不在,究竟是……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虚虚实实,或许里面已经有人埋伏。 凌聪决定小心一点,大步跑到后院,伸手轻蹬,攀爬过围墙,进到院子里之后,甚至徒手爬上古意十足的墙面,直上二楼。?当的一声打破窗户,跳进房里,是孙擎飏的房间,里头空无一人。 “难道是虚晃一招?” 凌聪走出房间,走向另一扇门——是二爷的房间。 “有人在吗?”凌聪叩叩的敲了两声门,没人回应。 “阿聪?你怎么进来的?”楼梯底下有人,竟然是二爷。 “二爷,您在家?” 凌聪一阵呆楞,究竟是怎么回事?四爷打着什么主意? 看这样子似乎又不是调虎离山。 嘟嘟的电话声。是孙擎飏房中的电话。“二爷,您先别动,我去接……” “发生什么事了?”二爷察觉凌聪表情怪异,心念一转。“有人,想杀我,是吗?” 来不及说太多,凌聪进到房中接起电话。“喂?” “你竟然到了?”是四爷,诧异中带着不悦。“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想怎么样?”凌聪满腔怒火,不是虚张声势,不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也不一定,或许等一下就会有戏可瞧了。”四爷再度长笑。 “你可得小心一点,阿聪,你是外公的宝贝孙子,千万得小心一点啊!” 从后头上来的时候,二爷在楼下,可见也不是有人埋伏,难道是从外头…… 来不及挂上电话,就看到落地窗外、孙擎飏的车驶来。 究竟是什么?凌聪思索着跟四爷有关的线索。 大爷当时为了掌握亚洲的势力,决定要将组织黑漂白,所以选择了军火生意,虽然四爷地底下做的是人口贩卖,但表面上也与军火有关,如果真的要对孙擎飏不利,派人来也不见得能对他有所伤害,那么…… 要刺杀一个人,最完美的方式就是,让他自己移动到定点、然后自己死亡…… 传闻当初二爷的儿子媳妇的死也和四爷有关,而他们遭遇到的事情…… “阿飏!”凌聪拉开落地窗,对着窗外大吼。“阿飏别进来!” 引爆炸药的开关,恐怕就是…… 碎裂声、爆炸声、火花。 孙擎飏没有听到凌聪的大喊,还是遥控了一楼的铁门。 “呃……”凌聪被爆炸震飞,撞在橱柜上,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二爷……” 房间外头全是黑烟和火焰,凌聪掩住口鼻向下冲,却已经看不见前方,“二爷!” “阿聪……”微弱的声音从楼梯底下传来,凌聪赶紧跑了过去,是二爷。 “二爷你忍着,我马上送你去……” “……阿飏呢?阿飏是不是也……” 鲜血不断从二爷的颈子涌出来,凌聪拥着他的头,一手紧紧压着伤口。“阿飏没事,他还没进来。” 原来四爷要杀的人,是二爷。凌聪慌乱的大喊:“阿飏!阿飏!快叫救护车!” [15] 如果事实的盒里装得是危机和丑陋那我就要当一把锁 ****** 病房外的对谈显得紧张,配上苍白的基调,窗外微弱的阳光,让原本就心情复杂的两个人显得更无退路。 “这件事,是四爷干的吧!” 魏魁待在凌聪身边,孙擎飏在病房中陪着已经剩下一口气的二爷和大爷,另外两人就走出房外给他们时间。 “有什么差别吗?” 在凌聪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事件都是导因自四爷,这件事当然也没有例外。“爆炸都发生了,重要的难道是谁干的吗?” “对你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阿飏难道真的不重要吗?” “还有四爷的目的,我们这组织是牵一发动全身,难道二爷遭逢此事,难道不该弄清楚?” 凌聪难道真的不知道揪出幕后黑手的重要性? 但此时究竟是事实重要、还是目的重要? “要阻止四爷的野心,你就得说清楚,究竟是谁下的手。” 魏魁抓住凌聪的肩,“阿聪,你是唯一可以阻止四爷阴谋的人!” “什么是阴谋?谁的阴谋?你又知道我想要阻止四爷的阴谋?” 凌聪微笑,背后早已悄悄下了坚毅的决定。“而且你不是已经要人调查了吗?” 的确调查了,结果也出来了。 魏魁没辄的看向窗外,结果都指向一个人,就是凌聪。 姑且不论在取得炸药的联络人、就连孙家取得的DNA、乃至凌聪模糊暧昧的交谈纪录,在在都显示杀二爷的人是凌聪,但这明显是一个局,现在的凌聪几乎是被困住,只要取得自白书,连警方都完全能够对他起诉定罪。 “他要害你,你还想包庇他吗?你咬住四爷、我们也会有时间继续调查,难道不是唯一解决之道?” 平时冷静贯了的魏魁显得激动,被逼入绝境的案情,四爷最终的目的当然是取得组织的权力,就算真的无法阻止他的黑手,难道要看着凌聪被他毁掉? 四爷要的就是魏魁现在的反应,如果他们真的开始反击调查,就会让四爷多出时间移开原本放在凌聪身上的其他犯罪证据,魏魁虽然很有手腕,但此时又怎么可以像他这样清清白白的处理事情? “是我杀的。”凌聪看了情绪濒临失控的魏魁一眼。 “二爷是我杀的,火药也是我进的,还有什么好说? 现场采集到我的DNA,我不打算作辩驳,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你说什么?“推门出来的孙擎飏望着凌聪。”我爷爷,是你杀的?“ “对,是我。”凌聪心头沉沉的颤抖,但还是继续编织着谎言,这时候他比谁都明白,真正的挣扎,就是以退为进、这才是咬住四爷唯一的方法。“是我杀的,不过这是个意外,因为我原本得到的命令,是杀你。” “杀……我?”孙擎飏当然不相信,握紧拳头忍耐着。 “你为什么要包庇他?明明,你就不可能……” “从头到尾,我都是在接近你,让你出入我家、让你对我产生兴趣、甚至让你对我伸出援手,因为你天真又单纯。” 凌聪半假扮真的说着,心里的伤口重新裂开,深色的血不断的汩汩流出。 “你以为你斗得过四爷吗?我最终还不是要回到四爷身边,你们这种鸡婆的个性,也不过是让我更陷危机罢了,杀了你、虽然是四爷的命令,却也是唯一保护我妈、保护我自己的方法。” “够了!”孙擎飏血一直冲脑门,全身颤抖发晕,凌聪说得合情合理,但他就是不相信。 “你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我,只有我知道,你对我……” “从来我心中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会是你……” 以前的确是这样,对于那个人的欣羡、不断的比较、最后竟然变成对他的情感,但曾几何时,其实孙擎飏已经渐渐取代,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在厘清,毕竟只会使情况走向复杂负面的方向。 “是魏魁,如果真的要保一个人,我也是保他、不是保你。” 听不下去!孙擎飏一拳挥往凌聪脸上。“你胡说!” 凌聪拭了一下唇角,“我累了,也不想和你们搅和、不想在组织里继续游走,与其要苟活着,不如说出事实投案。” “你该死!” 孙擎飏双眼通红,难掩悲愤的继续挥拳,如果是事实,那这一切、这一切…… “阿飏!你别激动!” 魏魁冲上前直接把孙擎飏抱住,却让他爆出野兽般的大吼。 “都去死!你们这些人!全都下地狱啊!” 孙擎飏把头抱紧,不敢相信里头冲撞着的事实。 “不要阻止我,让我杀了他!杀了他!” “你可以杀我!怎么能够对我爷爷……啊……” 惨然。凌聪望着擎飏,默默的呼出一口气,静静的数着心跳。 “他说的不是真的,你别当真。” 魏魁紧紧抱着孙擎飏,被囚困的他却激烈的流下泪水。 “你们两个,都快进去,二爷……” 大爷一手推开门,表情凝重悲伤,不是没有听见外头的争执,但此时的确像凌聪说的,事实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阿聪,你就留在外头吧!” 孙擎飏急急的起身进去,而魏魁回头望了凌聪一眼,也走进房,将门带上。 凌聪默默无语,只能安静的跪在房前。 [16] 你离开吧没有关系我知道我可以活在梦里 ****** 警局的警员也对他相当礼遇,三天也比想像中的快,幸亏他污浊的人格也不担心被这样的情节玷污,警察局或许还能昭示隐晦的罪恶。 黑色轿车在警局门口等着,凌聪走近、开门上车。 里头坐着的是大爷。 “阿聪,辛苦你了。” 大爷伸手递了烟给他、帮他点了火,给他去晦气,凌聪也不拒绝,就这样抽了起来。 “谢谢大爷。” “你妈妈还好吗?”大爷望着窗外,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年的兄弟也不再是兄弟了,究竟应该如何守护原本的组织? 或是应该怎么让这些孩子能够走出自己的未来? 尤其凌聪这孩子,未来已经几近被老四毁了一半,要如何让他走下去? 大爷对凌聪有很多愧对,他不是不知道,很多时候是在凌聪的保护之下,魏魁和孙擎飏才能保命,可惜他们都不清楚,也不能说明白,幸亏凌聪甘于如此,就这样孤独的之称到现在。 凌聪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手,手上飘着陌生的烟草味。“妈妈吗?我不知道。” 要怎么保护妈妈?凌聪很茫然,就算现在妈妈很好,要怎么继续让她幸福的活着?失去了阿飏开朗的陪伴,她一定会很寂寞。 凌聪将右手伸进口袋中,握着纸条,那是刚刚与他在警局门口擦肩而过的四爷递来的,至于里头是什么,可想而知。 杀爱德华。薛芬。 就算凌聪阴了四爷一步、两人几近拆伙,对四爷来说,这件事情也要继续、而且执行者不作他人想,甚至,他还有着不被凌聪拒绝的自信。 “我就在这儿下车吧!”车行到妈妈后来居住的宅子,凌聪对大爷一颔首。 大爷摆手要司机停车,但在凌聪下车之前还是交待了他一句。 “阿聪,你不是万能的,这世界上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如果有兄弟、就要倚赖他们,千万不要让自己到最后孤独一人。” 凌聪还是没有回答,一点头就退出车外。 院落里还是秋景。“妈妈,大爷他,问你好吗?” 走进院子,凌萝并不在那里,想是在房间中休息,但却有另外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凌聪。”倚靠着白千层树,不知为什么,凌聪感觉孙擎飏的瞳孔不似往日那么深黑,变得有点琥珀色。 “我还该叫你哥吗?” “你请便。”凌聪没有走,一里一外隔着末约十多步的距离。“我想你有答案。”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顶罪?” 孙擎飏一身黑、左臂外套上带着孝,“难道你这么怕四爷对姑姑不利?”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凌聪的脸像是隔了一层冰,对孙擎飏来说看着竟有些模糊不清。 “你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魁哥?” 孙擎飏的表情也比以往淡漠,似乎爷爷的死给他重大打击,凌聪心里震荡着,但又能与他何干呢? “你们凭什么要我相信?又有什么能力要我相信呢?” 凌聪看着地上的树叶。 “你比四爷有手腕吗?还是魏魁比四爷有心机? 我依靠着你们,会得到多还是失去多?“ 而你们在我身边,又会失去多少东西?难道我真的可以给任何人幸运或幸福? “我爱着你。”孙擎飏表情抽动着,一步一步走近凌聪,也走进他的心里、烙在他的记忆里。 “我没有办法骗自己,但是现在的我,更恨你。” 如果可以,多想在一个有明天的情境下告诉你。 孙擎飏走到他面前,微低着头吻住他,或许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可以这样吻他,跟他说话,像道别——这个吻——干涩的味道和着秋景。 “恨你离开我、恨你这样对我。” 平铺的语气像在叙述着街景。 如果可以停在这一秒,多好,就算当下你是恨我的,也比离开我好。 如果可以哭着要你别走,多好? 可以拉着你的手,求你,多好? 如果可以任性的把一切都摊在面前,多好? 可以请你直接将我摧毁,多好? 但这一切又怎么能如我愿? 凌聪闭着眼感受风穿过两人之间,周围很空旷、但孤单充塞着。 我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不看你这样离开我。 他就这样走了。孙擎飏踏在土里的脚步声,穿凌聪过走向外头。 愈走愈远,也带走了温度、带走了心跳、和虚幻的幸福。 “你别走,求你别走。” 凌聪张开眼,眼前是一片薄雾,但他还是走进屋里,选择陪到母亲身边。 [17] 不懂也好我的心情就当作入了土的秘密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只要能在你心里纷纷扰扰。 ****** 凌聪头上带着毛帽、长大衣,走在纽约街头,走进一间循常的咖啡馆,在吧台上坐了会儿,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和松塔,把手机放在桌上,而后和吧台说了些话,就把钱放在他手中。 纽约的夜生活里有很多毒虫,凌聪一直都知道,他们偶尔会手头紧,需要一些钱。 夜色里带着昏黄,巷子里的灯光隔着玻璃窗无声喧扰着。 间歇性的振动。 凌聪拿起手机看了下,是简讯,传讯内容不外乎是二度确认地点和时间。 时间快到了。凌聪拿起手机走到后门外边处点烟抽着,摸了下怀中的暗袋。 夜霜和音乐混杂。抽了四五根烟之后掀门看了下,重新走进咖啡馆,闪身进到厕所里。 就是这样的重复等待,等待时间到来。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黄种人特有的色调,而是透明苍白,无关乎人种,更像是人格的透视,凌聪抽空左侧右侧观察了下自己的脸,等待的事情就发生了。 玻璃碰撞声、秽语,慌张在几乎无人的咖啡馆中蔓延。 男人走到厕所前时,凌聪正在拢发,手指挑了一下浏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掩住了他的脸,男人挤到洗手台前来的时候一点都没发现,身后的年轻男人,是个熟人。 秽语。男子推开凌聪时一点都没有礼貌,高大的身体几乎挡住凌聪的脸。 是几乎。 或许是气氛过度的对比,男子太慌乱而凌聪太冷静,就算被从镜前挤动也异常冷静,对着镜子的反射盯着男子笑。 就这样笑着,直到男子感到不对,抬头看到凌聪清澈的笑眼。 其实就是等待着这男人出现在厕所,凌聪没有心情也不打算迟疑,掏出沾着药物的手帕、捂住他的口,像提着大件行李从后门离开。 这是爱德华。薛芬的最后一天、最后几十分钟,步调快速而紧凑。 凌聪像是赶着路,将这巨大的行李放在地上趴放着,从怀里掏出消音器、组装,打穿他的后脑。 很快。第一次看到凌聪杀人,魏魁除了震惊,也只能安静。 跟到厕所发现爱德华已经不在,魏魁就知道不好,一路跑着找寻,终于撞见提着重物跑不远的凌聪,在垃圾车前马不停蹄的一枪毙了他。 整件事不到三秒,没有声音,极度的安静。 对凌聪而言,此时的他不是仇人、也不是恶人、甚至不是人,没有快意也没有愤怒、就是一次任务。 设局、下药、绑架、杀害,四个步骤之间结束的任务。 魏魁看着他转过头来,表情很空洞。 似乎不是做了什么重要的事,凌聪就这样转身离开。 证据就这样随着爱德华消失了。 “你,回到四爷身边了,是吗?” 魏魁抚着额头,忍不住苦笑了,这局棋走到最后一步,输了。 输在凌聪这一步——还以为是帮着他,却不知道原来就是自作多情而已。 魏魁原本挟着大爷的势力和地位,和爱德华。薛芬约在咖啡馆,准备要交换与四爷有关的犯罪讯息,“你怎么知道我们约在这里?” 其实他死了也不足惜,光是知道他对凌聪做的那些事,就足以令他万死,但尚未掌握让四爷一招毙命的王牌之前,魏魁只能忍着,不料就这样功亏一篑。 “你的手机,被我设定了转发。” 和魏魁走得很近这阵子,凌聪动了些手脚、取得消息,杀了魏魁的最后王牌。 “你快走吧!我也要走了。” 魏魁看着凌聪走向另一边的暗巷,爱德华几乎已经死透,只能探手在他衣服里搜索一阵子,大略看了下,拿些东西放进口袋中。 似乎只能离开,魏魁站起身,大约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连孙擎飏都因为二爷的事情与他渐行渐远,今天这事还能有何打算? 恐怕也只有逃脱一途。 思索了一下,魏魁只觉得夜里的光害严重,不但令人晕眩,甚至不像真实的。 阿聪你究竟打算着什么?究竟希望我走到什么境地? 是想要把我逼到绝境、还是要让我孤单的活下去? 阿聪,你究竟是要害我、还是要救我? 你究竟是要害阿飏、还是要就阿飏? 那么你呢?又有谁能来拯救你呢? 拿起手机拨打熟悉的号码,人在千头万绪中往往显得茫然,电话那一头的人究竟现在又是怎么想的?现在似乎也轮不到魏魁思索这么多。 另一头的人接了,声音单调而冷淡,幸好魏魁的情绪也不是太激昂。 “阿飏,你现在在哪里?” [18] 这世上有种人最洒脱因为是亡命之徒这世上有种人最完整因为他孓然一身 ****** 后来究竟怎么了?自从魏魁离开了纽约,孙擎飏就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爱德华。孙芬有一天被发现死在暗巷里,现场找到枪枝和魏魁去过的种种痕迹证据。 不过魏魁也已经连夜逃离,甚至出境美国了。 人世已非,那之后的孙擎飏失去爷爷,也无心于组织,加上因为和魏魁的关系决裂,进而无法与大爷联络,因此自己在外头过了四年的岁月,时而在店家里打工、时而窝在租屋处虚度,仿佛出了桃花源之后,真实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一个手上拿着花束的中年妇人,一看见他就激动的抓着他的手。“小少爷?” 是当初魏魁顾来照顾凌萝的阿姨,孙擎飏心里难受,只能淡淡地说出一句:“你认错人了。” 他也希望妇人认错人,虽然不是朝着他叫孙擎飏,也不是像道上的人称他飏爷,但短短的一句“小少爷”却如此真实,将孙擎飏心中最沉得伤口剥开,令它渗血。 “是这样吗?”妇人显得伤心,一步一步走离他的身边,往事像碎石山崩、袭击着孙擎飏,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跟踪妇人走了一长段的路。 妇人走向花园,应该说是个美丽的墓园,里头石碑并不多。 她在某处石碑前庭下,石碑上头没有太多字,只写着Rose.L,看来是个刚过世没有多久的女人。 当然,是凌萝。 孙擎飏回头扫视整座公园,光是这一区就有好多的白千层,暖暖的嫩皮,像是要围绕着凌萝已故的灵魂。 走到的另一端走来高挑的男子,灰色的毛衣包覆着修长的身形,轻微驼背的样子,步履虽然无声,却有说不出的沉重。 “聪少爷,您来啦?” “太太知道您来看她,一定很开心。”妇人对着凌聪说话,难掩失落。 “谢谢你天天来陪伴她,如果没有你,她一定很孤单。” 凌聪也带来一束花,放在墓前,就倚靠着墓碑坐下。 “我刚刚在路途上,好像看到了小少爷。”妇人困惑的看着凌聪,“你们不是兄弟吗?小少爷为什么后来就不来看太太了?” “你或许是认错人了,我弟弟他不在纽约。” 凌聪淡淡地笑容不知是安祥还是疲倦。 “他已经帮我很多了,以后,我会一个人来陪我妈妈。” 帮你很多?你的弟弟?孙擎飏握紧拳头,太多情绪在胸口里鼓胀,妇人后来就离开了,凌聪就自己继续在目前呆楞的坐着不动,孙擎飏看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原来凌聪已经闭上眼沉入梦境之中。 很思念。 孙擎飏兀自知道,二爷不是凌聪杀的,但凌聪的一切却仍热辣辣的在他记忆中——爱如是、恨亦如是。 抚摸着石碑,孙擎飏陷入沉思,一阵风吹过,掀起的衣角略抚上凌聪的脸。 竟是熟悉的味道……凌聪被风里的气息拂醒,一抬头竟看到高大的身影。 酸涩。说不出的难受浮成眼中的滚烫,是梦吗? 他皱着眉,扯出一抹笑,是梦吗?真好。 “你醒了?” 孙擎飏低下头,正好看到一行泪水从他的左眼角顺下,也看到他别过了头。 “好久不见。” “你好,谢谢你来看我妈妈。”凌聪起身,拍去身上粉碎的落叶。 “她很想念你。” “没什么,经过而已。”孙擎飏盯着凌聪,心中所有的汇集仍是那件事。 “你的回答还是一样吗?我爷爷,是你杀的?” “你……”凌聪有些无法回应。 “有些事,说了也不会变,而且我也不想在我母亲面前提这些恩怨。” “你珍惜你的母亲,怎不为我想想,爷爷也是我相依为命唯一的亲人?” 孙擎飏冷笑,“那件事不但夺去了我唯一的亲人,还让我失去我一起长大的两个兄弟,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说不想提这些恩怨?” 凌聪无语,孙擎飏也不再问,转身离开墓园。 跟着擎飏的背影走了两个街口,凌聪踉跄而沉重,直到差点被路过得车子撞倒,强烈的喇叭声才将他震醒。 不能再跟了,不是要放弃、要忘记吗?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拥有这些了,就算妈妈已经过世,就算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又有什么资格——是啊!正如孙擎飏所说——有什么资格对那些伤人的往事多说呢? 纽约的街头好凌乱、好陌生,凌聪抬起头看着大楼延伸中露出的一小片蓝天,突然被深来的手扯住。 “你不想在你母亲面前提也可以,那就跟我走吧!” 孙擎飏将他扯入人群中,在同样是秋天的街景中走着。 [19 谁能给你幸福难道我就不行吗? ****** 走进地下室,根本是个鸟窝,小空间里堆满了杂物,家具只有唯一的一张床,空间除了房间就是浴室。 也拜这一无所有所赐,孙擎飏的生活出奇的单纯、出奇。 孙擎飏走进房间,将钥匙丢在床上。“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凌聪站在床尾看着他脱下上衣,原本并没有刺青习惯的他,背后多了一幅刺青,长着翅膀的巨大蜘蛛,斜着身体行进,仿佛正在吞噬着什么。 “我没有什么要说,我只是不想让我母亲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爆炸声仿佛再度响起,凌聪盯着孙擎飏的脸,似乎还听得见自己对着窗外大吼着——阿飏别进来。 安装在铁门顶端的引爆器就这样被启动了,想必大爷和魏魁因为不想刺激他,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这残忍的事实——就是孙擎飏自己引爆了炸药,杀死他相依为命的爷爷。 “四爷布局,但的确是我杀的,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恨,我也愿意赔命。” 凌聪稳稳的说出口,决定把秘密带到土里。 “赔命?我要的难道是命?我又为什么要杀你?” 擎飏坐在床上,颈子上系着红线,依然带着小时候从南天府求来的香火袋。 “我跟你不一样。” 和我不一样?难道我真的以取人性命为乐吗? “我只能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凌聪站直身体低着头,就像面对四爷的时候一样,把实情和心情藏进躯壳里,但在孙擎飏坦然的痛苦之下,又对自己卑微的坐立不安。“我……” 妈妈都过世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报仇?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多厌恶杀人只有凌聪自己知道,想要脱离这一切的凌聪,甚至从来也没想过要杀四爷。 想起唯一想刺杀的人,凌聪的手伸到口袋里握紧随身携带的短刀。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就看着我杀了四爷。” 走到凌聪面前,孙擎飏的手也叹进凌聪的口袋中,握住他的手也握住刀,“至于你,就活着吧!那对你来说,是最大的惩罚。” 又恨又爱,触及他的手腕,仿佛赤着手握住自己的心脏,一直到现在都还为凌聪摆荡,他不就是个傻子吗? 孙擎飏嗅着自己的悲伤情绪,也引燃了怒火,猛的张口啃吻他的唇,狂暴里发泄对他的情感与怨恨。 “我要你这样活着,行尸走肉的活下去。” 我还是、人吗? 孙擎飏的话直勒凌聪的呼吸,这几年为了母亲活着,几乎已经到了巨石压顶的地步,没有爱了,也没有亲人,凌聪对自己人格的要求逐渐降低,甚至只要苟延残喘的活着就好,像个机器人一般照顾着母亲,因此就连此刻孙擎飏的吻中夹杂的情绪如此复杂,长久被从人类情感中剥离的凌聪也依然接受、如此渴求。 “这么想要我吗?不是说从头到尾爱着的是魏魁吗?” 孙擎飏揪住他的发尾,将自己的疼痛不断转嫁到他身上。 “还是你真的什么人都接受?只要那人愿意要你?” 这是答案吗?凌聪没有情绪的看进孙擎飏眼中,久违的他竟然如此魅惑,少了当年的开朗,多了痛苦陈酿的沧桑,孙擎飏历经组织的变化,从阳光一般的青少年转化成炎热的沙漠暴风,手劲中带着摩挲,狠着将凌聪扯得一丝不挂,紧拥着像是想将他揉进身体里。 活着。 他的每个吻都用力得像提醒,凌聪感受自己活着,血液流动着,冰冷的身体不住吸收孙擎飏的温热,直到他将凌聪推在床上,虎一般伏在他身上,右手扣住他的手腕。 他身体的香味,很思念,身体太疼痛了,贴着他的凌聪、每一寸都像安抚着孙擎飏,几乎连恨都缓了下来,孙擎飏的手勾住他、逼着凌聪将腿弓了起来,火热的以内里迎向他。 “飏……”凌聪感觉身体里头的火一路延烧到腰、到背脊,令他整个人弯着贴向擎飏,忍不住呼唤着他的名字。 “谁允许你叫我?” 似乎被他动情的声音激怒,孙擎飏重新被过去的恩恩怨怨摇醒,伤害的擒住他的下颚,兽一般肯咬他的颈子,凌势的下身直往穴口挺进。 “如果想还,就你的身体取悦我吧!” 像你取悦那些男人一样。 究竟为什么,你宁愿那些痛苦与羞辱不断在生活中重现,也不愿跟着我,不愿我对你好,不愿对我好? 不愿依赖我、相信我? 凌虐你的那些人,难道真的比我更令人眷恋? 有太多的怨怼,孙擎飏没有一点怜惜,搂着凌聪的腰,就直接将欲望送进他身体里。 疼痛。或许是冰冷已经令他孤单太久,凌聪闷哼一声紧勒住孙擎飏的肩头,感受他握住自己的分身,痛觉、羞辱与快感逐渐占领他的身体。 僵硬的深呼吸着,逼着自己放松,接纳他一波一波的抽送。 “不是觉得对不起?”孙擎飏含住他的耳鼓,一面舔着一面沙哑挑衅。 “我要听你叫……” “呜……”却无法将情绪放下,只能闭上眼侧过头,咬紧牙关想止住急促的呼吸。 “看着我……”孙擎飏抽送着,低吼着捏过他的下颚,却瞬间发现他的泪水。 不知怎么,孙擎飏脑中浮现在爱德华。薛芬的招待所楼下的那一夜,凌聪苍白失控的脸。 难道,我真的是个,无法给你幸福的人吗? 难道我,只能给你恨、给你不安、和泪水吗? 情绪瞬间淡了。 退出他的身体,孙擎飏直起身坐到床沿,将他的衣服丢到他身上。 “你走,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20] 我爱你你爱他他爱他我恨他 ****** 魏魁怎么回事?竟然长得像个呆头鹅? 走进厅堂之前,孙擎飏直纳闷着,之前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魏魁,如果是的话,魏魁真的变得好多,原本飞扬的半长发已经削短,也全都染黑,衣服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说有多蠢就有多蠢,幸亏偷渡回来台湾的时候,没有想不开连五官都整形去了,不然这下回来有谁认得出他来?就算真的是通缉犯,也不需要让自己有一天被抓到的时候形象全毁吧? 听下头的人说,是凌聪在嘉义的应天府找到了一个阵头,才阴错阳差的遇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情未了,所以努力的寻找。 孙擎飏心中微微地吃味。 一起出阵的记忆几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因为身材高大,孙擎飏跳得的是损将军的角色,还记得年纪稍长的凌聪一步一步的教他、喊班、开脸,兄弟之情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仔细想想,应该也就是那时候,凌聪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同样试跳增将军的魏魁。 但刚刚在庙庭上看到的状况,似乎魏魁很担忧那个跳阵头的年轻小毛头。 其中难道有异?孙擎飏暗自思索,但也默默的告诉自己,就算魏魁对哪个人有兴趣,也都不干自己的事了。 “去,也是为了保护大爷而已,看阵头又有什么稀奇?” 两年前孙擎阳刚回到大爷身边时对自己保证,如果有机会杀四爷,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因此就算以前对这些热闹的东西很是有兴趣,现在也是食之无味。 南天府自己也有阵头,想想或许四爷要凌聪找其他地区的阵头来,目的无他,就是要假南天府在东亚一代的黑道势力,助长他个人的羽翼。 走进院落的瞬间,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 “阿洛、阿洛?” 凌聪捂住那孩子的口,孙擎飏在远处看着,阿洛跑进院落的时候,也傻了。 他分明是要护着那孩子,大家都看得出来,魏魁对这个男孩的态度很特别,真是这样的话,凌聪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护他? (从来我心中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会是你……是魏魁。) 每一回想起这句话,都像是从伤口里又剥出了一片碎片来,(如果真的要保一个人,我也是保他、不是保你。) 而现在他要保这个少年,都是为了魏魁…… 但有他又有什么用?他能像石像一般站在那多久? 四爷不会出来吗?魏魁能出来带那孩子走吗? 孙擎飏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走过这三个人身边,对大爷打了声招呼。“大爷。” 魏要保他,你要保魏,我要保你,这一切、真好笑。 孙擎飏冷冷的站在大爷身边,盯着魏魁。 “我想我也该出去看看我的学生了,他或许在找我呢,有机会再和两位聊聊。” 魏魁眼神也在孙擎飏脸上,复杂得不知道究竟是感激还是戒备。 凌聪,你想着什么?如果你想要保魏魁,这时候把这孩子带进南天府来,你不是要他死吗? “魏老师您快去吧!晚上再请你来院落聊天。” “是的,大爷。” 魏魁离开了之后,剩下四爷、大爷、擎飏和凌聪。 “好吧!阿聪,我们也该离开了。” 四爷几乎露出獠牙,没能够对那男孩或是魏魁放出什么杀手,四爷几乎要发狂,不想也知道马上就会再发一招。 “阿聪,我有话想问你。” 没和四爷打招呼,就直接叫住凌聪,四爷也没有回头,背影只是一僵,但仍交待凌聪。 “好吧!阿聪,你也好久没和阿飏聊聊了,先聊聊再回去吧!” 凌萝死去之后,凌聪就便得阴阳怪气,再也不听话了,那时候想除掉爱德华还勉强能倚靠他,但此时要除掉魏魁,恐怕就不能借他之手了,还不如让他和心有蒂结的孙擎飏互相牵制。 看着四爷离开,大爷也回到房里休息,孙擎飏与凌聪对面站着。 “你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你是想杀四爷、还是想念魏魁?” “你不用问我想什么,问你自己想什么就好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就看着我杀了四爷。) 如果杀四爷是你的心愿,那么就这么作吧! “我想四爷应该会在大爷邀约魏魁之前就先下手,这是你的时机。” “不要找我为你保魏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孙擎飏心中有火,果然是因为想念魏魁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念魏魁吗? 擎飏虽然心中有火、但口中有冰。 “你和四爷、魏魁、或是那的少年,你们要怎么相残都是你们的事,不用拖我下水。” [21] 我是恨你多还是爱你多?天秤的两边在激烈摆动却似没有停止的时候于是我有时爱着有时恨着 ****** 如果我们是桃源三结义的话,那阿魁就是刘备,阿聪就是关二哥,不过我可不想当张飞啊!哈!因为张飞太笨! 刘备被张飞救过几次? 孙擎飏不曾阅读过三国演义,所以也没有办法回答这问题,但此时魏魁竟然需要他的帮忙?挂上手机,孙擎飏躺在地板上思索,对魏魁感觉究竟是嫉妒还是想要疏离? 当初凌聪承认害了二爷,是魏魁为他说话,凌聪也从口中说出,他自始至终心里的人都是魏魁,现在魏魁有危险了,还有什么好讲? 凌聪一个人去就好了,到时候双宿双飞不是很好? 可怜的是那小鬼头,自来绞进两个人之间的人都没好下场,电话那一头的人是谁?看着应天府阵头中的少年江汉打了手机,凌聪心里就已有数,但还是看着江汉自己说完电话。 魏魁陷入危机,四爷要杀他,不过这也是杀四爷的大好机会,既然魏魁要江汉打电话给阿飏,那也少了凌聪一到手续和麻烦。 要带着这男孩打进四爷和魏魁所在的院落并不难,但凌聪心不在焉,懒懒散散的打着,孙擎飏并没有马上出现。 难道最后要出手杀四爷的人,是我吗?凌聪很矛盾。 当然四爷没那么好杀,凌聪清楚,这当中还有恶仗要打。 打进院落里,四爷静对着他笑。 “来啦!阿聪,做的很好,连这小子你也帮我带来了……” 果然是离间计,江汉果然被打乱,不信任的回头看他,凌聪盯着魏魁,多年的疼痛都在一刻爆发,我不能死在他手下。 “阿魁!你信他还信我?” 我当然信你,但此时…… 魏魁想冲上前,在四爷拐住江汉之前出手,但已经太晚。 一场烂戏。孙擎飏坐在屋檐上,冷笑着看他们胡闹,四爷说着这宅邸里有炸药,让孙擎飏一肚子火,用炸药炸死了他爸妈、爷爷,现在还要继续炸? 这老头子真的是有病,最好以后他也脚踩炸药碎尸万段而死。 看着凌聪屈服的跪下,孙擎飏一阵苦,我把你当心头肉,你确非要走这条路,现在时机正好,你们全去死一死吧!孙擎飏赌气的想着:我谁都不想救。 “凌聪,把刀拿起来,我要看你亲手割下一块腿肉,让我吃吃你生肉的滋味!”院落里的四爷几乎疯狂,“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吃叛徒肉吧!” “阿聪,不要……”魏魁此时还真像戏里的男主角,大喊着想救凌聪。 “你要吃就吃我的吧!不是要我的命?你吃自己的亲骨肉,难道不是禽兽不如?” 他本来就禽兽不如。 孙擎飏在心里啐了魏魁一口,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不知道四爷不是人吗? “住口!”吃食人肉颇为恶心,不过这就是四爷的作风,不意外。 孙擎飏几乎要大笑,听着四爷的台词也颇为精彩。 “你这么想死,我等一下就成全你,我自然要吃你的心头肉,还要留一半给你爷爷吃!你大可不用急!” 虽然孙擎飏赌气的告诉自己他们都被炸死也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有些心头沉,孙擎飏从墙头跳下来,先把凌聪手上的刀冷不防踹下,风一般走向四爷,看着他脸上狠狠的抽动着,想必是吓坏了。 长板桥前狮吼声,出入十万大军、砍敌军将帅之首,一如下田采西瓜,或许要挡凌聪、要挡魏魁很简单,但四爷知道,只要孙擎飏想出手,他爷爷回魂也挡不住。 “你要码快把这小鬼杀死,要码就乖乖给我放下枪跪下,收了这场烂戏。 这世上除了我孙擎飏,没人可以杀你和凌聪。“”孙擎飏!你不要逼他,要是江汉有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放过你!“ 魏魁焦急的大吼,孙擎飏只觉得苍蝇嗡嗡。 这时究竟谁比较傻?想也知道这老头不敢动手,孙擎飏掏掏耳朵“阿飏啊!你在说什么呢?四爷不懂,我这是在给你爷爷报仇啊!” 四爷这时候竟然还说得出鬼话。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孙擎飏吗?” 提起爷爷,擎飏心里难受又光火,“我要你血债血偿。” 四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逗狗互咬是他唯一的退路,从鞋里抽出一柄短刀,猛的刺进江汉的大腿。 “魏魁,你要这小子活命,就起来把孙擎飏杀了。” 擎飏喷笑,挑眉冷应。“魏魁,你要杀我吗?你可要想清楚,这老头会因为你杀我就放过你的小毛头吗?” “由得了你选吗?”四爷转动刀柄,那小子恐怕伤重了。 “我没事。”但还是脾气挺硬,孙擎飏看着江汉,觉得这小子年纪虽小却是可造之材。 “由得了你选吗?”四爷还在大吼,吵死了。 “阿飏……” 魏魁果然是白面刘备,妇人之仁,足害全局。 孙擎飏打心底看不起这样的行为,却没想到如果现在被戳出一个血洞的人如不是江汉而是心中的那个人影,自己又会如何的乱阵脚。 [22] 我不想永远恨你更不想孤单的在恨里活下去 ****** 要救这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杀仇人还是要的,和魏魁的恩怨倒是可以先放一边。 “鬼头,你有资格叫我吗?不过你也算罪有应得,因为包庇了这两个死人胚,流亡在外这多年,连你爷爷给你的名字都不能用,我呸!孬种!废话都甭说,你心里是要打的吧?” 阿飏却已经抬腿踢在魏魁脸上,力道却出奇的轻,一把接住魏魁的凌聪领会孙擎飏的想法,脑子也开始转动。 “躲了几年,你还真的以为你是个老师?”孙擎飏狠啐一口,“娘们!你们何不一起上?” “掩护我。” 阿飏想必是无意伤害魏魁,但对四爷和自己还是于恨甚烈,可还是可以一试。 凌聪低声对魏魁说,就将他往前推,随之大喊。 “鬼头!你不杀他,难道要看江仔死?” 魏魁也了然于心,抓紧手劲,以阻挡不打伤的前提下,沉着心绪握紧拳、往擎飏下胸骨贯,震撼得擎飏胸口往内紧缩。 一阵快拳果然封锁住孙擎飏的长手长脚,让他无法瞬间对凌聪攻击。 但以三个人对对方的熟悉度又哪有那么容易? 孙擎飏双手合抱胸口,退了半步出手在空中画了半圈,凌聪还是要挡的。 马步匝吻往后急回身,“想去哪?” 难保个性优柔的凌聪不会又是四爷的内应,要救那小鬼哪能靠他? “擎飏住手!” 魏魁火速搭住擎飏的肩,凌聪也回头、三人展现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与默契。 “喝!”凌聪往擎飏眼神深处紧盯,大喝一声。 喝! 那是暗号,孙擎飏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自己发明的技俩,小时候在街头打架为了要打得华丽,央求两个哥哥配合自己打暗号,如果一起打群架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打算飞击、就对着一旁的兄弟大喊“喝”! 魏魁觉得幼稚,所以别扭着不想试,但凌聪常被他央的没法,所以偶尔就要玩个几次。 孙擎飏匝稳马步狠出侧拳:“去!” 凌聪飞身一跃、孙擎飏就一拳将他顶上去,让他飞跳翻身,脚跟直往四爷脑门狠劈。 糟了!孙擎飏心头一冷,凌聪这一蹬就是门户洞开,我到底是……擎飏瞬间千百个念头飞过。 如果凌聪真的被四爷几枪打成蜂窝,那也是好的,之后自己再出手杀了四爷,这一切恩怨就完全消除了,哪有什么好紧张好害怕的? 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他死吗? 一时恍神,就听见枪响连发——凌聪的杀着并没有直毙四爷,而是击在他的锁骨上、一脚踢断。 虽然后来蹬昏了他,却也给了他一两秒对着凌聪的胸腹直轰。 这是个最好的结果。 “阿飏……”子弹热辣辣的打进身体,鲜血急速的流了出来。 “杀了他,然后就杀了我吧!” “你催什么!”慌乱当中还被凌聪催促,孙擎飏一阵火大大吼:“要杀的时候我自然会杀!” 孙擎飏两步向前蹲在他身边,将他的外套解开,拧成一条绑在他的腰际,马上一把抱起,“你怎么会被他打中呢?你这家伙这几岁都是白长了吗?” 大步跑出院落,将他塞进车里。 “还不给我快撑着点!” “再不杀他就晚了。” 凌聪有些急躁,今天布这个局就是为了他,还不杀四爷,下回哪还会有机会? “快回头!去杀了他啊!” “你就这么想死?”孙擎飏大吼。 “你给我安静点!我要杀谁要放谁轮不到你管!我就要你活着!” “你为什么要救我?”凌聪焦虑中一阵悲伤,想说服孙擎飏回头报仇。 “二爷是我杀的,魏魁是我害的,兄弟之情我不顾念,你对我的帮助我也一直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要救我?” 我就要你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不要,永远活在恨里头!” 我也累了。快车中,孙擎飏也难受的红了眼眶,“聪哥,你给我撑着!我不要、我不要为了杀他,而失去你啊!” 车到孙擎飏家中,医生已经暗中在里头等着了,凌聪一共中了三枪,全都打在了腹腔、路途中就已经陷入昏迷。 “求你救他!” 在护士准备的当下,孙擎飏焦躁得像牙痛的狮子,一下苦苦哀求,一下又拎住医生的领子,“快救他!他如果死了你也别想活!” 时间异常的冗长,孙擎飏在一边看着医师急救:挑出子弹、输血、缝合,作简单的检查。 “结束了,手术很顺利。” 医生有点胆怯的看着孙擎飏.“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之后的状况还是要看病患自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擎飏再度揪住医生的领口。“给我说清楚!” “如果他求生意志强烈的话,当然就会活起来啊!我……” 医生焦虑的急急开口。“我怎么知道他想不想活下来啊!” [23] 如果他才是你唯一的解药我会笑着让他的 ****** 魏魁和江汉竟然逃走了,而且一逃就逃得远远地,幸好他还能聪明的,从魏魁的iphone查到两个人的所在位置,一路狂飙到宜兰,并且把他们拎回来。 “你只要在聪哥的耳边告诉他,你会永远跟他在一起,他就会有求生意志,也就会醒来了。”孙擎飏在进到凌聪家之前在门口对着魏魁耳提面命,其实他心里很不服气,也不相信凌聪是真的把心都放在魏魁身上,加上现在魏魁身边又有这个小鬼头…… 孙擎飏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最后决定把眼别开,省得明明就是自己求他回来的,又不小心跟他打一架把他气走。 此时没有任何事情比聪哥的命重要。 “魁哥,求你了。” “所以你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我晃点他就是了?” 魏魁火都冒上来了,孙擎飏这家伙,要闪他还真的是不简单,砍人桃花技术一流,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他年纪都一大把了,要遇到喜欢的人、对方又喜欢自己真的不容易,这家伙还要来这招?兄弟又不能随便当“菜”吃!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又愿意叫我一声魁哥,我真的很高兴,要帮你一把不是不行,可是我不认为他会因为这样就醒来,所以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兄弟的。” “聪哥自己说他从头到尾心里就只有你,你的承诺当然就是他求生意志唯一的方法了啊! 而且我并不是要你晃点他,我是……“孙擎飏握紧拳头。 “他如果醒来,我会帮你解决所有困难的。” “阿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早就已经不可考了,而且你搞清楚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中间早就……“魏魁爆火之际,话题开了差点说溜嘴,一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情人江汉,”你不要乱把我拖下水!“ “你如果担心的是他的话,那我……” “你敢动他、我也敢在凌聪身上戳两个洞出来!” 这时候谁都不能威胁他了,除了躺在床上的凌聪,有道是面对疯子就要比他更疯!“不要再乱讲话了,该进去看阿聪了。” 走进房间就看到大爷站在落地窗前,说着要换窗帘的事。 还在凌聪的阳台上种植了黄金葛和蝴蝶兰。真不知道凌聪醒来会作何感想。 “爷爷。”魏魁开口,跟大爷问好。 “嗯。是魏老师吗?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好继续当老师了吧!” 孙擎飏让他们俩在后头寒暄,自己到昏迷的凌聪身边坐了下来。 一个晚上没见,总觉得又更想念,或许是领悟到自己并不恨他,孙擎飏面对凌聪难受,却也不像先前又别扭压力又大了。 “是我,爷爷,我是魏魁,我回来了。”魏魁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不是要当老师吗?不是要离开这里吗?现在还说什么你是我们家魏魁呢?” 大爷当然也知道当初魏魁会离开是因为四爷,但以大爷的手腕,要跟四爷扯破脸皮,保这个孙子也不是不可能,魏魁一走就显示了对大爷的不信任和不依赖。 “爷爷,真的是我,离开这么久都没有联络,是我不孝、爷爷你打我吧!” 魏魁解开衣服,决定如果大爷无法消气,就让他家法伺候。 “我啊!知道你可能死了的时候,恨不得死的是我这个老头子!” 大爷伸出手抚摸魏魁的头发。 “我怎么可能打你,你是我唯一的孙子啊! 不继承我的位子也好,想去做什么也都行,阿魁你啊!要好好的活着!“”爷爷什么都够了,只要你开心的活着就好!知道吗?“ 似乎就是在这一刻,孙擎飏回过头抛下一句,引起大爆炸。 “就算他爱的是男人也没有关系吗?” “你爱男人?”大爷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是谁?你现在的对象是谁?” “是聪哥。”接话接得密不透风,一听见擎飏抛出的人名,魏魁简直头皮发麻,幸亏这世界并非所有事情都是先说先赢,“不是……”下定决心才是真的!要出柜就一次讲清楚! “是上回跟着来南天府跳阵头的那个孩子。” 眼看大爷表情逐渐狰狞,魏魁又补了一句。 “爷爷,你不是刚刚才说只要我开心活着就好了吗?” “你再给我多嘴,我打死你好了,省得你死再外头。” 果然,大爷一阵火,勾拳直击魏魁的下颚,然后又是一拳。 魏魁安慰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大爷,你就打我吧!这些都是我的错。” 原本等在外头的江汉听见争执声,探头就看见混乱。 急急的走入房间拉住大爷的手,闭上眼准备挨打。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吧!怎么不好好找个女孩恋爱,却要跟我家这个不成材的家伙瞎搅和呢?” 大爷其实大风大浪见多了,虽然一时生气却还是明理的,眼见江汉尴尬,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是来看阿聪的吧!那就先陪着他坐会儿,晚上到我那吃饭吧!” [24] 我不原谅你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从没有怪过你当然不用原谅你 ****** 到底是怎么了?梦里也是冷色调,过去的情景一直在重演,不断的让他想起来,魏魁离开之前、或是孙擎飏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过去很酸、也很甜。凌聪像是走累了,一步一步在梦里又寻回妈妈最后住的宅邸,因为大爷压制四爷的坏念头,坚持着要常常回去看凌萝,所以凌萝直到过是仍然住在那里,只是在孙擎飏离开之后,妈妈也变得愈来愈少话,最后有一天在梦中过世了。 这是梦吗?凌聪几乎能感觉自己的冰冷,摊开手蹲坐在白千层树下。 “我也想在这里……安静的过世。” 那些人真的很无趣,也真的令他想逃跑。连孙擎飏也是。 凌聪有点想不起陷入梦中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要为了杀他,而失去你啊……”风中仿佛有回音,那句话究竟是谁? “阿聪……你这时候走了,大爷会很难过的。”是大爷吗? “你真的什么都放得下?你有这么痛苦,咱都没给你一点温暖?”……是魏魁。 是四爷在我身上开了一枪,梦中的凌聪猛然站起。对!孙擎飏并没有杀他! 那这老家伙,想必还活着! 瞬间就要醒来,还没睁开眼就模糊的听到喧闹,“聪哥一直都……喜欢魁哥,我是知道的。” 是阿飏的声音,说着话的时候,凌聪感觉自己脸上的抚触,想必是孙擎飏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凌聪动了动眼皮,大约是身体还在暖机,一时间还睁不开。 “聪哥,魁哥来看你了,他不会走了。” 孙擎飏低沉的声音还在持续,凌聪突然领悟,孙擎飏应该是硬把魏魁带来,要他承诺陪在自己身边…… 真是对不起江汉,他想必是既困惑又尴尬。 “我会留在南天府一阵子,但是阿聪是我的兄弟,这个关系再怎么样都不会变的。” 幸亏魏魁没有跟着阿飏起舞,不然等他醒来会更复杂。 “你说那些绝情的话我都不想听。” 阿飏还在胡闹,甚至说出幼稚的话。“你叫这家伙出去!” 他要赶的人不会是江汉吧! 房间里充斥着两个人的争执声。“聪哥,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聪哥?” 那么你呢?你还喜欢我吗……凌聪心中一震,曾经被打动的心再度摆荡。 “聪哥……”湿润感,阿飏……哭了吗? 一向硬气得阿飏落泪的样子,凌聪也跟着难受。 “我错了,一定是我太多事情没弄懂,我笨、我让你生气了,你才一直不理我……我不会再给你捅楼子了……” 听着他傻气的自白,凌聪感动又好气,“爸妈死了、爷爷也死了,你怎么能离开我? 我宁可你永远的跟别人在一起,也要你醒来啊!“真的是无言。 凌聪在模糊中拼命的挣扎,想要醒来,几乎都快渗出汗来了,无奈身体太虚弱,施力困难,花了好一阵时间才猛然睁开眼,但房里还有人在说话。 累死了!“咳!”凌聪像跑了百米,忍不住咳了声,也将众人的眼光引了过来。 “你醒来了?你听见我们说话吗?”孙擎飏第一个凑过来,握紧凌聪的手。 “……我还不能死。”想到刚刚听的话,凌聪心里有些羞涩、尴尬,只好硬挤出一点话当藉口。 “……因为四爷,还没有死。”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底下的人竟在此时敲门走进房里来,“鬼爷、飏爷。” 进来的男子阿东一怔,眼见原本昏迷的凌聪正盯着他,于是冷静称呼。 “笑爷,……底下的人来报,说四爷没死,是阿洛将他秘密渡了出去。” “该不会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吧?”想也知道他没死。凌聪只想翻白眼。 “光靠我那一脚,哪有可能劈死他?……咳。” 一醒来就说了堆话,凌聪忍不住干咳,孙擎飏赶紧送上一杯水。 “不是叫你回头杀他吗?” 魏魁瞪着孙擎飏,孙擎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聪哥,你怎么就醒了?是听见我们说话吗?” “听见了一些。”凌聪喝了一口水。 “听见你正要把江仔赶走,怕你又做了傻事,赶快醒来。” “如果他不走的话,那么你……” 孙擎飏刚开始有些呐呐,后来又大声了起来。“你要怎么跟鬼头在一起?” 真是理直气壮。凌聪皱着眉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和阿魁在一起?” “你不是……喜欢魁哥吗?”孙擎飏一怔。“你不是说……” “我喜欢阿魁,是我们年纪都还小的时候。”凌聪拍拍跟一旁的江汉的手。 “阿飏常常不在状况中,你别太在意他说的话。” 江汉也有点困惑,不过还是对着心目中英勇的笑哥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孙擎飏感觉自己被丢在一个结界里,怎么大家都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吗? [25] 如果只依靠想念究竟能不能修补我们之间的缝隙 ****** 成日的卧床终究是不行的,护士小姐于是进到卧房里帮凌聪换药,顺道为他按摩久卧的腰背。 全都僵硬了,只要她伸手碰一下,凌聪就是一震,不断隐忍着龇牙咧齿的刺痛感。 “你告诉我怎么按吧!我来就可以了。” 孙擎飏走到床边,不想他在陌生人面前不断忍耐,于是决定学着自己帮他按摩。 “好的。” 小姐先示范着把手掌贴在他腰际,“像这样用画圆圈的方式使力。” 孙擎飏傻傻的将手贴在凌聪身上,酥麻感从他的腰一路窜上,光是让他贴着就令凌聪一阵冷颤,等他开始施力,男人特有的抚处和手劲简直令凌聪忍耐到想咬烂自己的手指。 抓紧枕头套,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混乱。 太有感觉了……凌聪打心里觉得很不好、非常不好,“当然左侧右侧都要推,毕竟他已经躺了快一周了,对!可以双手一起作,这样比较平衡。” 护士小姐大概是发现凌聪忍得从颈部开始发红,于是出言安抚。“刚开始会很痛很麻,不过等到纠结都揉开了就会很舒服。” 刚开始会……很痛、很麻,对……还有种很尴尬的感觉……简直像拍三级片还开放观众现场观看、或是火辣的③ρ前戏场面。 “腰肩以外,腿部也很重要,推小腿和大腿的时候,你可以握住他的脚……” 十指交扣……跟被握住了要害不一样,隐晦又细腻的肤处……原来脚趾缝的皮肤这么细嫩,孙擎飏忍不住用手指磨蹭了一下,凌聪僵硬的忍耐也随着他的手传了过来。 这样可以忍多久? 孙擎飏有些发愣,凌聪发自深处低沉的呻吟……太久没听到了,竟然令他这么想念,直觉的又握住他的腿向上揉捏…… 如果不是现在扭动会太银靡的话,凌聪真是发自内心的想挺腰躲开,现在都这么痛苦了,等一下小姐离开,孙擎飏真的帮他左右测一起按,想也知道会出大事。 “其实如果你可以自己动的话是最好,但是有一些地方像腰部内侧,或是脊椎末端真的就是要靠按摩。” 小姐一边解说一边教导孙擎飏帮他按摩,凌聪除了忍在口中呻吟之外几乎一句人话都讲不出来,随着他不断在自己身上抚动的大手,凌聪只觉得体温愈来愈高、神智也愈来愈不清醒。 “你的身体要放松一点,不然按松一个地方,其他地方都锁紧,这样更不好。” “有些病人刚开始会想躲,但其实会麻会痒是正常的,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就好。” “还是要我帮他推?” 大概是发现两个人表情都很奇怪,护士小姐有些狐疑,却被两人同时打断。 “好的,那就请你……” “没关系,还是我……” 同时打断,但很可惜并不是同一个方向,凌聪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瞪了孙擎飏一眼,才发现他也诧异的看着自己。 “喔!那不然这样好了,如果等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再打电话叫我好了。” 这个卧床的病人虽然是个大帅哥,但终究是黑道角头啊! 如果一个不小心弄痛他、弄伤他,谁知道会不会被暴力威胁或伤害啊! 小姐,拜托你不要走啊!凌聪心中暗叫,但又不能太明显。 但很可惜小姐并没有天眼通,一说完袜就给两人一枚甜甜的笑容,然后翩然离开了。 “阿飏,你就不用麻烦的帮我推了,小姐也说了,我自己动可能会更好……” 凌聪心中的警铃不断在响,缓缓挪移着想逃走的身体却被孙擎飏抓了回来…… 而且还是抓着他的脚底板。 “我不觉得麻烦,是我自己想帮你按的。” 孙擎飏紧抓住他的足弓,让凌聪陷入更暧昧的姿势,倾斜着腰椎像是在邀请…… “虽然我是没帮人按摩过没错,但我觉得我应该很有天份。” 你是不是很有天份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感觉很不好、很不好,而且我都这样明示暗示了,你还应要帮我按……你是想要吃我豆腐吗? 凌聪心中的OS愈来愈多、愈来愈多,却只能大声的阻止他。 “你赶快放开我的脚!” “你别闹了!”孙擎飏大声的吼住凌聪。 “你在挣扎什么?明明就是只有你在乱想啊!我只是在帮你按摩而已。” 凌聪一顿,整个人都僵着。 那你刚刚干什么,偷摩我的脚趾啊! 我乱想……难道你都不该负一点责任吗? 心中的OS愈来愈多,但碍于身为哥的身份,这些不成大器的话全都不能说。 “难道……你真的乱想了?” 几秒安静之后,孙擎飏突然狐疑的开口,一向冷静的聪哥竟然这么啰唆? “我能乱想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啊……” 凌聪把脸埋在枕头里大吼。“既然你什么都没乱想,那就快动手吧!” [26] 就算对着我的心嘶吼鞭打它还是哭泣着想跟随你 ****** 聪哥说的话真的都很奇怪,不过就是按摩,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当然聪哥的身体是很诱人没错,可是他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毛头小伙子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难道他会不清楚吗? 孙擎飏一面在心中嘟囔着,一面伸手把他的外袍拉下,不料这个动作却令凌聪大为紧张。 “你干什么啊?”凌聪一拉衣服,猛烈的一收腿、弓起身,差点让没防备的孙擎飏跌在他身上。 “按摩当然要脱衣服啊!” 顶着手肘从床上爬了起来,凌聪的身体就在他面前,藏青色的蛇纹刺青在他眼前、周围翩翩的蝴蝶更衬出他苍白的肤色,孙擎飏脑中不断冒出两个人欢爱的记忆里,凌聪的臂上的蛇是如何在自己颈边飞舞。 不想还好,一想连脸都涨红了,急躁之下口不择言的抛出失言。 “你怕什么?也不差这一次吧!” 意思是该看的都看过了吗? 凌聪无言以对,只能任凭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放在一边。 孙擎飏有些不自然的走到柜子里拿出乳液,在手中淋上一点、假作不在意的双手贴上他的腰,顺着向上推。 呼……好不容易在一阵交谈中冷静下来的身体,又被他的掌心推动,凌聪颤抖了一下,干脆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的后脑杓。 手像电着一般,凌聪的轻颤之中似乎也惹得擎飏身上浮出一阵疙瘩。 “放松一点,就算真的会怎么样好了,你就这么讨厌我的身体吗?” 强作镇定地握住他的肩头,捏揉着穴位,擎飏没头没脑的安抚。 “我可是……” 可是……后头接什么?孙擎飏没把话说完。 ……可是卯足了全力呢!……可是用过得都说赞呢! ……可是打骗天下无敌手呢!……可是一代名犬孙擎飏呢! 可是什么可是啊? 凌聪不知为何在脑中出现许多孙擎飏一脸得意却说出笨话的画面,忍不住埋在枕头里喷笑出来。 “笑什么啊!” 孙擎飏有些害羞,原本的话就已经很难出口,还被凌聪这么一笑,说起来就更加不是时候,双手赌气的一使劲往下推,凌聪几乎麻得要卷起来。 “我可是很想你的!虽然……那时候对你有恨,但还是管不住脑子,很想你……” 曾经有什么人,想念过我吗? 孙擎飏别扭而露骨的告白像湾流,顺流入凌聪心里,情感上曾经那么干涸,如今却好像全都纾解了。 就算恨我,也思念着我的人。 凌聪不知是困惑或是感动,灵魂像飘进记忆里走着,身体也逐渐解锁。 “有时太想你,心里觉得对不起爷爷,又难受、又挣扎,都逼自己更恨你一点。” 孙擎飏低沉的说着,手劲也和缓执着的抚过他的肩颊、旋入肋骨侧边。 久卧的身体原本略显低温,此时却逐渐温热。 有时太想你,但因为对不起、因为不可能,都逼着自己更恨自己一点。 凌聪闭上眼,心中的疼痛似乎被孙擎飏的手一并抚过,一点一点消弭。 “有时真的对自己很生气,你对我这么残忍,我却还是管不住……” 孙擎飏像是年幼的孩子,撒着娇诉说往事,暗自盼望着凌聪的安抚。 有时候真的对自己很生气,明明有机会可以阻止四爷,却还是让他伤害了你、带走对你最重要的人…… 那些过去模糊又清楚,一点一点在凌聪心中悬浮游移着,就像擎飏的手、将伤痕逐渐缓和。 “直到现在放开了,也舒坦很多,我哪管你爱着谁?” 孙擎飏苦涩的轻松像敲在凌聪心里,一阵一阵掀起微波。 “其实我也只要你别走就好……” 缓缓的将掌心贴在凌聪下背,孙擎飏突然觉得难以呼吸,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是真的,没有关系吗?真的只要你别走?你爱着谁,我真的都可以放开吗? 我要的就这么少?能要的就这么少吗?感受到自己的卑微,难受逐渐升高。 原来我还是贪心的……我不就也是个人而已…… 突然感觉手腕被抓住,是趴卧着的凌聪。“你……真的希望,我和阿魁……” 闷着声,孙擎飏听得不是很清楚,倾身到他颈边。“什么?” 凌聪侧过头,将脸趴在他面前,回眸看着孙擎飏.“你是真的,不管我爱着谁吗?” 身体急速的反应,凌聪略披着发的脸、略抿着的唇、略开略合眼、都仿佛是若有似无的邀请,孙擎飏感到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孙擎飏的楞脸,凌聪一盯上就自觉羞赧,他倒是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说,自己多问一句就想要钻进地洞里,凌聪几秒没得到回应就决定作罢,正要一撇头把脸再度埋进枕头里,就被擎飏急急的一把反抓住手。 “聪哥……” 这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孙擎飏不知道,只知道身体比语言更直接。 吻,就对了。 [27] 一样的台词有些人说来霸气其实是想搞笑有些人希望霸气结果是在搞笑 ****** 好久……凌聪顿了一下,本以为会得到一句答案,却得到了深深的吻,孙擎飏伏下身擒住他的唇,探舌小心的深入,舌尖刷过他的齿龈、软腭,渴望太沉,逼着他托住凌聪的侧脸,更全然的霸占他的唇舌。 原来阿飏这么高大。 或许是虚弱了些,孙擎飏推了凌聪的肩膀让他仰躺,一面吻着一面跨到他上身来,正当迷乱间,他的口却离开了自己,凌聪不禁有些慌乱,倾着的颈子差点随着潜意识上前所吻。 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凌聪暗骂自己该死,却忍不住被孙擎飏的动作吸引。 略弓着身体,擎飏双手一拖把上衣从头上反脱下来,结实的肌肉被拉长成紧致的曲线,肩颈尤其是、宽幅并不特别大,却肌理分明,中性里头偏强硬、阳刚的美感。 长手一抛将衣服抛到床下,才发现有那么一两秒,凌聪怔怔的望着自己,孙擎飏不能说得意,却有些感动。“喜欢吗?” 破坏了。 孙擎飏果然不该开口…… 幸亏身体的魅力是十足的,一低身吻了凌聪的耳,颈间的就在他脸上搔了下,又痒又细腻的肤处,凌聪忍不住挣扎。 “抱着我……” 孙擎飏的手从腰间斜上,将凌聪整个上身托住、紧贴在自己身上,随着细吻向下,凌聪几乎能感觉腹部贴着的是他的心跳。 沿着肋骨下缘轻啮,擎飏的身体也跟着麻痛了起来,太想念,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多想狠狠的入侵他、占有这无情的身体,“你怎么可以……都不想我。” 凌聪颤抖着,手肘搂紧擎飏,却感觉他用力抓住自己的腿,让下身整个往他腰间贴去,闷闷的口吻隐含某种怨恨,跟着被啃了一口。 “呜……” 刺得全身轻颤,身体就已经很僵硬了,还硬是亲昵了起来,凌聪对自己有些懊恼,却又觉得应是如此。 不能说是对他的亏欠和犒赏,而是珍惜着,如果命运真的如此难测,不如就直接一点,不是吗? “很想你……” 孙擎飏动作一怔,原本舔吻着他的腹部,却被更甜腻的情话打断。 是他一直想听的话。“你说什么?” 凌聪只是喃喃着,此时却被擎飏的疑问句给冲醒,顿了一下没回话。 “告诉我……”孙擎飏想确认,很想确认,于是狠的一扑将他压制在床上,一股脑跨过他,男性的威势与魅力立现…… 情色的色调更显升高。 “我……”才略显迟疑,孙擎飏就哼了声,提起他的腿往自己身上扯。 半身腾空!凌聪惊慌的抽气,发现自己忍不住把可怜的床单扯离床面。 “我想你……”还有什么浪漫可言?凌聪简直是讨饶,身为二哥的威势早就荡然无存,皱眉闭眼只想抑制不断狂奔的心跳。 “你也是爱着我的吗?”所有的委屈都快涌泄,孙擎飏咬着牙,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狂喜,这些答案他等了多久? “我……”话语里头的是悲伤吗?睁开眼,显得高大的孙擎飏表情深刻,凌聪心头也跟着疼痛不忍,“我是……爱着你的。” 是爱着你的,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第一次的关系,你的单纯和直接。 或许是第二次的亲昵,你专注的眼神与狂热激情。 或许是这之中有那一刻,你对我的全然接受、你魅惑的表情、体贴的一举一动…… 也或许是有那么一天,我突然看到你,就此跌入不觉的谷底…… “那你为什么要胡说?”松手让凌聪从半高跌回松软的床上,孙擎飏一步跨下床。 究竟说错了什么?凌聪有些慌张,不顾还有些疼痛的身体,挣扎着想起身。 委屈着、不高兴、别扭着,孙擎飏扭头下床,一解裤头脱下下半身的束缚。 凌聪没防备的看到养眼画面,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原来他不是要走…… 原本想起身、现在却火速的乖乖躺回床上。 “我差点就把你丢给鬼头,你还敢问我在不在乎你爱谁?” 孙擎飏愈想愈光火。 “现在才说你爱我,难道你根本就想跟他走啊!” 怒火奔腾,虽然刺激也是好的,但不知为何凌聪心头暗自有种倒霉的紧张感愈升愈高。 一扯动,原先还遗落在他身上的部份软被瞬间飞落,不知怎么将孙擎飏的侧脸勾勒出霸气的线条。“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凌聪猛抽气,背脊也跟着一凉,直觉的抬脚想将他踢开。 “你说,”孙擎飏一把握住他的足踝,另一手直接握住他股间的硬挺,威胁着抽动起来。“你该怎么还我?” [28] 孙擎飏的手紧收、一上一下的律动让凌聪不住慌乱的喘着,想抵抗他一次一次排山倒海而来的侵略,“放开我……”现在这个姿势真的太令人难为情,凌聪难受的挣扎着,担心他躲来躲去的动作会受伤,孙擎飏将他缓缓放下、靠在床头,虽然动作还是一样粗野,却伸手在他腰间垫了枕头。 “我不要!” 低头一口含住他的性器,紧紧的吸吮吞吐的动作,让凌聪几乎发狂,抓住他肩头的手指几乎陷进肉里。 “飏……” 快感又急又刺,直捣中枢深处,凌聪挺起腰不知是想逃还是想要更深入,但双腿却直接的内缩,锁住孙擎飏的动作。 如他所愿,孙擎飏放开凌聪的下身,一扯他的臂膀,直接将他搂进怀里,却是背对着孙的前侧,右手引着凌聪握住自己的性器,一边啃咬着他的颈子,口中一面说出银靡的语言。“玩给我看……” 火从后背腰间抵着的凶器一路烧遍凌聪的全身,欲念也难耐的逼着凌聪听话,也算是有智慧的脑子瞬间烧成灰,任凭孙擎飏对他上下其手。 一手握住他的髋骨、制住他的挣扎,孙擎飏就着手上的爱液与湿润轻摩他的穴口,感受他的震颤和来自胸腹之间的喘息与呻吟。 忍不住咬了他的腰际一口,长指悍然没入深处。 “呼……”无法克制,内里忍不住痉挛的缩瑟,凌聪差点无法维持长跪的姿势跌在床上,孙擎飏强悍的圈搂住他的腹部,继续火热的抽动着。 “……不准。” 手指传来触电般一连串颤抖,孙擎飏瞬间握住他的前端,一边将手退出他的身体,用自己的分身深入。 “……”没入的同时,凌聪全身一僵,太久没有欢爱的身体无法承受他野蛮的动作,痛得他倒抽一口气,脑中一片空白。 幸而孙擎飏没有太快开始抽动,顺着吻他的颈、肩,细细的吸吮,等到凌聪渐渐松开身体,才缓缓的动了起来。 抽送的声音……凌聪羞涩的全身都要涨红,只能闭上眼专心其中。 “聪……”好热。 孙擎飏紧搂着他的身体,不断抽送着,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一面收紧一面让他变得更火热难受。 “阿飏……”凌聪只觉得自己要被逐渐升温的体温烧伤,身体不自主的配合他、不断扭动冲撞。“快放开我……” “嘘……”孙擎飏吻过他颈子的汗迹,甚至伸舌一路舔过,让他颤动起来。 “好难受……”凌聪直想逃,内里和外头不断刺激,只怕会将他烧得一点不剩。 “呜……放开我……” 完全无法支撑,孙擎飏一松手,凌聪跪趴着仍无法自抑的喘息颤抖,擎飏猛然在他身体里头剧烈抽了几下,这才放开他,让两人同时倾泻。 大战一场之后,简直只能用兵荒马乱形容。 凌聪跌落在床上,趴伏着的兀自潮红,难掩激情的发丝被汗湿,贴在发热的脸侧。 擎飏侧躺在他身边,硬是挤在过小的床沿,一手揽过凌聪,将他拥在怀里。 “……好热。” 闷闷的声音自他怀里传了出来,孙擎飏用手背抚过他的脸。 “很热啊?”孙擎飏将他的脸挟了起来,疲惫写得清清楚楚,这才瞬间想起他是个病人。“……这样不会有事吧?” 就算有事你也做了不是吗?现在告诉你有事难道来得及吗? 凌聪心里觉得好笑,索性逗逗他。 “有点难过……”凌聪有气无力的翻过身,弓着身体躺着,也给他多一点空间。 “哪里?”孙擎飏坐起身,探视他贴着纱布的伤处,虽然只是简单的三小块纱布,里头却是穿透的血洞。 真的渗出血来了。想必是刚刚太用力,孙擎飏一阵懊恼,翻身准备下床。 “孙擎飏!”难得直呼他全名,凌聪一阵紧张的抓住他。“你去哪?” “我去叫护士来看一下……”说得理所当然,孙擎飏完全没感觉自己有错,困惑着怎么一两秒之间,原本没力的凌聪就突然这么有精神。 叫她来看好戏吗?凌聪大翻白眼。 幸好戏也散场了,不然如果是做到一半被他发现伤口正在渗血,岂不是当下护士就被叫进来观赏? “你疯了吗?我们现在的状况,你想叫谁进来看?” 没料到孙擎飏的回答乍听之下也有道理。 “伤势严重的状况下,我管他什么状况?反正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两个男子相恋没有什么不对,两个相恋的人欢爱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其中一个人才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就急着要亲热,这一想就觉得不对啊! 凌聪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脸,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跟一个太冲的人开玩笑。 “其实我没事……” “都渗血了你还告诉我没事?” 孙擎飏也一脸怒容,赤着身的他不知怎么,说起话来还是一点都不失威风。 “我,不想,给人,看好戏!” 凌聪呼出一口气,缓缓从床上支身坐起。 “就算你要叫护士进来,也等我先收拾好!” 一阵怒气之后,凌聪披起外袍,准备移动到浴室去,才发现僵硬的身体经过激情之后,久卧石化的部份竟然舒缓了许多…… 原来这也算是一种复健…… [29] 尽头究竟有些什么?或许是自由,也或许是解脱 ****** 手中握着股票最怕什么?就是股票贬值。 手中握着权力最怕什么?就是权力流失。 要杀四爷当然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比较有把握的那一招已经被孙擎飏浪费掉了,以四爷来说,当他权力在握,他就想要爬得更高、拥有更多。 而他现在失去了权力,则会希望重回核心。 凌聪和魏魁都知道这点,但还有一点是他们更知道的,四爷现在就像一只草丛中被惊扰的蛇,害怕被陷害架空。 而现在有办法让他同时感觉到这两件事,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四爷你想在我们中部重新起家,当然也是可以。” 酒过三巡之后,虾叔开始切入重点。 “我们有几位兄弟啊!等一下就会开车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你们不怕南天府魏大爷到时候压下来吗?”四爷握着酒杯,眯着眼笑。 “我们跟着四爷的话,当然是和四爷同艘船啊!” 虾叔一副海派的样子,又是敬了一杯,整桌热闹的气氛又是酒又是肉,有种埋在愉快底下微妙的古怪。 四爷当然知道虾叔是谁,但是当初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凌聪在处理,所以除了四爷和凌聪,其他人都不清楚。 好不容易搭上中部角头,急于建功的阿洛马上请四爷一起到中部拓展势力、也想另筑巢穴,只是不料这个角头就是虾叔。 手机铃声。“啊……江……歹势,我接一下电话。” 虾叔接起电话就离开桌,四爷一听就知道电话另一头是谁,阿洛还不知死活的在给对方敬酒,四爷冷着脸暗示阿洛到外头去。 “四爷?”阿洛低着头行礼,就像以前的凌聪一般,戒慎小心。 一阵乱棍。 面对阿洛的疑惑,四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给他一顿好受,硬打了他二、三十棍,阿洛被打怕了,跪趴在地上抱着头,唉唉直叫。 “你以为你想陷害我我不知道吗?你现在想要在鬼头的地盘上给我好看吗? 我现在就杀了你,看看鬼头会不会接受你!“四爷还提着拐杖在乱打。 “你以为你以前对阿聪做的那些小动作,阿聪会原谅你? 我告诉你,鬼头和阿聪根本就是一伙的!你除了我、你除了我啊! 没有人会养你了!“”这很难说。“来人是凌聪、身边还有江汉、魏魁、孙擎飏,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阿洛随便打得过的。 在玻璃窗里面对四爷打洛哥,小弟们还胆颤心惊的看着,一看到出现在两人身边的人,则全都戒慎恐惧的到外头一起备战了。 却不知道桌上另一伙人早已撂了更多的兄弟在餐厅外围成大圈。 终究是江汉的地盘,虽然也只是地方角头,但要撂点人还是办得到的。 顿时势如水火。 “在这边要压一下,当然是地方的角头有效,你们也清楚。” 魏魁挑了笑唇角,“我们也不是什么白底的,就我们几个人谈吧!其他人都退到停车场等。” 四爷只能同意,阿洛于是一挥手,让小弟们照作,江汉也向兄弟们点头,请他们离开。 “阿洛,还不给你几位哥哥打声招呼?好久没见,你都忘了礼节了。” 四爷还是一样的调调,皮笑肉不笑的面对几个小辈。 “看来阿聪恢复的很好啊!” “是和朋友一起回来玩,恰巧遇到,不需要多寒暄,只是我们很为阿洛担心呢!” 孙擎飏铁着脸瞪视四爷。“你看见阿聪的下场,你还敢跟在这禽兽身边?” “大胆!不准你这么说四爷!” 阿洛虽然出言叱喝,却明白孙擎飏说得是实话,连孙儿都能连开三枪,哪有谁是他无法动手除去的,况且最近的相处里,阿洛深感四爷的残忍多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给他两三枪。 “我以为阿洛你已经杀了四爷,所以才一直没有多联络。” 凌聪也笑了,和四爷如出一辙的笑着。 “但是我这里有一张票子,是为了感谢帮我除去仇人的人而开的,阿洛你跟着我多年,应该知道聪哥说到做到,帮我一把,我要送你出海躲躲,易如反掌。” “凌聪,你真要杀我?” 四爷瞪大眼,不敢相信孙儿正在眼前像肉摊买肉一般掂着他有几两重、值几钱。 “杀外公、杀主子,你在这道上还混得下去吗?” “您可得想清楚再说。” 凌聪脸上有淡淡的笑,并不是真的多么开心,但这天终究是久等了。 “我从不知道外公与谁结怨,而且要杀外公的人可不是我。” “杀女儿、抄兄弟家,你还不是在道上悠游这么久?” 魏魁一阵笑。“反正你的子孙也没要帮你报仇的意思,一切不是正好?” “这是前谢,”孙擎飏掏出支票。 “五百万,先给你走人,剩下的五百万,我会交给你爸爸安家。” 众人安静了一阵。 “阿洛,你就值一千万吗?”四爷心里在冷了一半,却还是想着要打动阿洛。 “跟着我就不只值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阿洛自己知道,跑路跑了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并不是居无定所,但是也快活不下去,如果黑道是一条不归路,又注定无法跟着大哥混,不如就很捞一笔。 “好。”凌聪随即从暗袋掏出另一张,放在孙擎飏手上。“成交。” “两千万,我给你两千万!” 四爷大吼一声,却被阿洛掏出的枪直接轰中太阳穴、直轰两枪,随即倒地、血肉馍糊。 “我知道四爷已经没有两千万了。”阿洛一边颤抖着,一边缓缓开口。 “聪哥,钱给我,我马上就要走。” ——究竟虾叔是谁?详见官、将、首前段就是应天府(江汉原本混的地方)干事~这样不知道有没有解释清楚(抓头) ——突然发现江汉这一回来点个头就领通告费了?? [30] 如果说心灵失去了自由的只能是臣那么就让我当你爱情里唯一的家臣 ****** 小辈里头如果有一个背叛,就是家法伺候。 如果全部都背叛,那要全部都家法伺候吗? 大爷看着饭桌上的四个年轻人,表情愈来愈严肃,凌聪,从小孤苦坚忍,也多次救了另外两个小家伙,真要打他,打不下去。 魏魁,娇生惯养、眼睛长在头顶上,但在外流浪多年,好不容易回到身边,打了不知道会又流浪到哪里去。 孙擎飏,最近一两年代替魏魁在他身边,脑子跟粪坑里捞出来的石头没两样,打了也没什么屁用。 江汉,人家的孩子,其实也是被拐进来的,没道理自己的孩子不打打别人家的。 大爷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 老实说,这些孩子犯了什么错?也不就是爱上了男人。 爱上了……男人,爱……上……了男人。 爱、上、了、男、人、啊! 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又是一把火,啪的一声再度把筷子掷在桌上。 “吃不下!”大爷怒吼。“全部给我跪着!阿东,家法!” 孙擎飏一口饭都没吞进去,推了椅子就跪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咀嚼。 “不包括你,你就坐着吧!” 凌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安抚江汉,跟着也跪在地上。 “阿聪你不用跪,刚开完刀,阿魁你跪下!” 大爷想想不对,于是叫凌聪坐好,打定主意把两只不受教的野兽打死。 “你要打的话就打他好了,反正他都跪下了,你不打白不打。” 魏魁好整以暇,这老头真的很怪异,每隔一阵子就会想要来个威严一下,明明也不是真的要怪他们,但就是会假凶,真的很无趣,还好阿飏都会陪他团团转,真的是多亏他了。 “魏魁!你这家伙是要气死我吗?” 月光多美,伴随着大爷暴怒的吼声,凌聪突然领悟到家庭温暖的奥义…… 一阵乱打之后,四个人逃窜出饭厅,在庭院里抽烟聊天。 “阿洛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江汉这问题想问很久了,但直至今日才开口。 江汉连杀人场面都没敢直接看,毕竟还是个孩子,杀人实在不该带着他,幸好当时有魏魁护着。 “就请他把后头处理了一下,给了他一艘船和假身份,送他去菲律宾了。” 凌聪一挑眉,点起的烟被孙擎飏一把抢走,病患怎么可以抽烟? 偷渡的目的地可是很重要的!魏魁皱了下眉头,感谢凌聪当时没送他去菲律宾。 四爷最后也是不得好死,被阿洛当头轰了两枪,其实在子弹高速破坏下,早已经分辨不出面容了,但为求毁尸灭迹,阿洛还是包了包将他拖回自己的地盘,秘密的支解、灌了水泥、沉进海底。 至于餐厅门口的血液,其实警方也早就查出来了,只是这种会动摇国本、甚至撼动整个亚洲、牵连美国政坛的案件,谁敢查? 后来当然也是无名尸处理。 “你们两个打算怎么样?” 孙擎飏很舍不得魏魁,怎么样都是一起长大,如果可以当然希望可以留在身边。 “我们能怎么样?就是分手啊!”魏魁朝着震惊的江汉挤眉弄眼,“你不是要我跟阿聪在一起吗?我当然不能脚踏两条船啰!” 江汉喷笑,凌聪皱眉捏了捏太阳穴,魏魁玩他真是玩不腻,孙擎飏被魏魁一逗果然又是哇哇叫。 “你说什么啊?” 孙擎飏一丢手上的烟,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扑到魏魁面前、直将他拎起来。 “那是我当时还不知道,我以为聪哥、以为你们两个……” 整句话说来语焉不详,孙擎飏也闷了,紧锁着鼻尖,一脸不悦的蹲回原地。 “好了好了,我知道。” 这再不好好解决,今夜想必又是漫长的一夜。 凌聪握住孙擎飏的手,尔后拍拍他的手背。 “是因为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不是鬼头,是你,都是我的错,好吧?” 孙擎飏心花朵朵开,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舒颜展眉,一睨凌聪,扁扁嘴还是不满意。“什么好吧好吧?是我强迫你说的吗?” 凌聪又被他逗笑,斯文白净的脸上浮出浅浅的梨窝,舒了一口气,搂过他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是我自己想说的,是我先喜欢你的。” 魏魁哈哈大笑,不过几个人的开心却无法维持太久,因为拎着烟斗想要出来一起看月亮的魏大爷正好瞧见这一幕,原本已经浇熄的怒火再度烈焰不止。 “孙擎飏!魏魁!凌聪!……还有那个谁?全部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们!” 大爷的吼声在夜里清晰可辨,显得真是老当益壮。“阿东!家法!” ——正文完—— 番外: 1.名犬与他的贵妇主人 (1) 修长的人连脚板都是修长的、脚趾头都是修长的。 穿着白色夹脚拖鞋的右脚外踝上有一条刺青小蛇,好像要钻进他宽松的海蓝色抽绳裤里,右脚中指上有只银戒、白色挖背背心也露出了左臂上的蛇腹和一小块蝴蝶的薄翅。 顶着棕色短发、戴上苍蝇大眼太阳眼镜,一低头露出后颈的脊椎节,男子从造型师手上的镜子检视了下自己360度外观是否都合宜。 男子搔搔头、站起身左右扭了一下腰椎:“凉多了……” 一声浅浅的欢呼,身后的造型师赶紧去取他的麻质长外衫,男子穿上的动作却又稍稍拉出结实的线条。 有个坐在发廊里的女子忽然起身,叫住男子:“嘿!先生,你……” “不好意思,请不要打扰我的客人。”造型师赶紧打断她——开玩笑,被她说出口了还得了。 白了女子一眼,造型师连结帐都没结就拉开门请男子出去,但男子还是从G牌皮夹里抽出几张蓝色纸钞,放在柜台上。 “多想拍一张啊……”造型师扶着椅子几乎要晕眩,明明同样是男性,还是忍不住对他…… “你干麻阻止我啊?难得有个上好货色!” 女子大力的殴打了造型师的背,又引来一阵白眼。 “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天太子——凌笑爷啦! 你想拉他去当模特儿,你拿得出五亿酬劳吗?“ 原来女子是某女性杂志的小小编辑兼记者,到处找寻以后可能会发光发热的素人模特儿,这天到了朋友开的沙龙狩猎。 “那这个、这个也很棒……” 门口停下一辆哈雷,后面载着的看得出来就是刚刚的凌笑爷,而骑士把车架起、帽子交给车上的笑爷、自己则走下车。 步伐中、男子从卡奇五分裤露出漂亮的小腿线条。 “这更不行!他是孙飏爷!” 造型师差点昏倒,今天是怎么?她来给他闹场的吗? 孙飏爷脾气差到心情不好会砸整条街的! “我聪哥掉了手机在这吗?”孙擎飏大步走进店里,摊开左手压在柜台上,无名指上竟有个亮晶晶的银戒子。 造型师赶紧张望,在椅子上找到手机递到孙擎飏手上,孙擎飏就点点头离开了。 女子思索了一下,刚刚在凌笑爷手上好像……也有一只同款银戒。 “他们、是一对!”女子惊叫出声,造型师赶紧将她的口捂住,拖到后面的休息室。 “你发疯啦!”造型师对她一阵娇嗔乱打,几近疯狂的大叫。 “人家是大哥、你管这么多,你想要死在哪里啊?” “不好意思……其实还有钥匙,我把钥匙也丢在这里了……” 外头传来温柔的声音,“喔!我看到了。” 造型师大惊之下把头探出去,正好迎上凌聪在店外回头,对他巧笑倩兮地招手。 “为什么不高兴?”坐上后座的凌聪戳戳孙擎飏的安全帽,想也知道他这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安抚他目前是凌聪生活中最大的享受。 “你干麻自己下去拿啊?”孙擎飏在风声中怒吼。 “我不喜欢整间店的人都盯着你看。” 让你吃一下飞醋啊!凌聪躲在安全帽中偷笑。 凌聪当然不是真的忘东忘西,而是喜欢忘东忘西,自从和孙擎飏稳定下来,生活就变得懒散,他这才发现年纪小的孙擎飏其实很希望被依靠,但很可惜擎飏就是个生活白痴,能够依靠他的地方就是忘东忘西,或要他帮忙做一点体力类型的劳动——这结果是凌聪就被迫变成贵妇了。 “我也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其实所谓的整间店也就只有五个人,能多少人盯着看?凌聪把手放在他腰上,轻轻搂着。“我会吃醋的。” 先发制人,凌聪说了吃醋,孙擎飏就安稳下来,停在红灯前不知嘟嘟囔囔什么。 像是期待这红灯一阵子了,凌聪迅速的拔下安全帽、低头亲咬了一下孙擎飏的肩头、又戴上,同样快速,在车阵中奇闪无比,也让孙擎飏开心得几乎要飞天——这就是长得像女性的好处,随时可以小小地喂食伴侣。 到了会场,孙擎飏却不让凌聪先下车,直接将车骑到地下室。 “跟我去停车,免得又一堆人盯着你看。” 开心地架好车、孙擎飏自己胡乱脱好帽,就一阵忙的帮凌聪脱安全帽、整理头发,凌聪只觉得不知道他究竟是个公主还是娃娃,虽然很幸福,却也有些错乱。 “好了啦!我是男的,不用这么讲究。” 凌聪一阵笑,眼见孙擎飏脸上一抹失落,赶紧亲亲他的脸,也帮他抓好被安全帽压塌的发,手法相较俐落许多。 “为什么今年南天府年庆要在夜店办啊?” 孙擎飏又是嘟嘟囔囔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不满。 大概是年纪到了,又情感稳定,最近的孙擎飏完全走糟老头路线,要他去夜店玩,不如揪他去吃热炒。 “因为阿东说要和医院开幕酒会一起办、顺便邀请记者,在这边比较热闹。” 讨他开心,凌聪啪地牵住孙擎飏的手,紧紧地十指交扣,停下脚步扯他一下。 孙擎飏困惑了,转过头开始疯狂地一直猜,“忘了东西?还是先去哪里?打电话给鬼头?还是阿东?” 噗哧笑了,凌聪又扯了他一下,摇摇头、眨眨眼。 从他猜测的标准答案组就可以发现,孙擎飏在他的生活中已经完全成为司机、总机、苦力三小位一体,卑微到只能做助手工作。 凌聪将左手放在唇畔、轻点一下,孙擎飏脸上竟然露出难以置信的感激,活似生怕福利被追回,马上凑过去吻上凌聪,不料却撞了凌聪的太阳眼镜一下、顿时被他痛得推开。 “呜……我看看……”痛得明明不是他,孙擎飏却又是哀鸣又是手忙脚乱,凌聪阻止他之际、他竟然循着凌聪周遭、一个小圈圈的路径踏步起来。 “很痛吗……” 凌聪揉了揉鼻梁其实就好了,却被他逗起玩心,冷冷的转身。“好了啦!上去吧!” 有这样一个可爱的伴侣,纵使生活平淡也是幸福的啊…… ——干10:“一样都是受为什么你生活这么ㄕ……开心啊?”聪:“人家不是说“人正真好”吗?……“ OS:过去那么悲惨现在爽一下不为过吧…… ——东:“你生活这么卑微攻的尊严都到哪去了啊?”飏:“尊严到哪去……床上吧……” (2) 沙滩、月光、比基尼,南台湾最大的沙滩夜店ZERO干,今夜正在狂欢。 应该也是年纪到了,凌聪思索着——今年也三十四岁了,这种场合实在是有点玩不动,应该办在一般酒水沙龙就好。 虽然如此,凌聪还是拿着酒保特调的米迦勒喝了起来。 小家伙们应该是去主持场子了吧!……这也是年纪大的好处,摸鱼无人管。 “您是凌笑爷吧!”有女孩前来攀谈,一脸兴奋。 “我之前有在电视上看到您的报导耶!您好年轻喔!” “对啊!本人好帅喔……”女孩们其实说不出太多话题,大凡就是称赞他的长相。 凌聪坐起身来施展魅力,“谢谢,希望你们会喜欢今天的活动。” “笑爷耶!是笑爷!笑爷今天也有来啊!”崇拜的少年当然也不在少数,“我们都好期待每年这一天可以看到笑爷啊!” “笑爷是神!潇洒又暴力,我好希望可以变成笑爷啊!”少年竟然动得热泪盈眶。 “好好干就会有成果的……”凌聪浅浅微笑。 南天府逐渐在转型,这些人以后应该都会变……员工吧? 真的还会有帅的成分吗?凌聪打了个问号。 竟然在钓鱼…… 孙擎飏在舞台侧往凌聪的方向一瞥,正好见到比基尼辣妹往他身上靠,凌聪也坐起身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后来又有一堆人来来去去的跟他聊天……真的很过分! “这一区不开放。”孙擎飏走过来,站在一群人后方,杀气像尊罗汉。 “你们出去吧!” “不开放啊?”凌聪在心中喷笑,“那等一下就冷清了,我也出去晃晃吧!” “出去晃什么?”孙擎飏不悦的抓住他。“我在这里你还要出去?” 好弱的攻击。凌聪连起身都没有,伸手做出要摸脸的动作,孙擎飏就百般委屈的把脸凑上来。“你不是还要忙?” “哪有要忙?大家都玩开了……了不起手机开着吧……” 孙擎飏干脆坐在他躺椅旁的沙地上。“你喝酒了……” “嗯……”凌聪嘟着嘴应了声,把剩下一口喝掉,边桌上却还有半杯威士忌。 “香香的……”孙擎飏凑到凌聪脸侧闻他的颈子——每当凌聪喝了酒,身上就会有种麦芽味,身体也凉凉的,孙擎飏忍不住轻轻咬他。 “阿飏……”凌聪摸他的唇,食指将他推开一点点。“是笨蛋……” 趁着有点微醺说些情话,凌聪心情很放松,孙擎飏脸上却不高兴的防备起来——他刚刚用这种表情面对那些人吗? “不要再喝了啦!”孙擎飏伸手想拿走他的酒杯,却被凌聪一口喝掉。“你喝了多少啊……” 也不想想你以前喝更凶。凌聪暗自猛笑,下颚一探,嘟了下唇,孙擎飏又是一怔。 这是…… 凌聪轻轻把口打开一点,让孙擎飏看到里头的酒,瞬间心跳加速了起来。 吸吮他…… 孙擎飏一口贴住凌聪,唇舌交缠里头烈酒的香味满溢,才亲完一口、看见他脸上有丝酒液流下脸颊,孙擎飏又吻了上去。 格格笑着,凌聪侧过身躺着,又吻起孙擎飏,舔舐中孙擎飏却感受到他身体里的欲望,忍不住伸手、隔着衣服抚摸他的身体。 一吻甫毕,望向他的身体,孙擎飏突然恼怒。“你今天也……穿太少了吧!” 隔着背心都可以抚摸到他颤栗的乳头,侧躺着的腰际也隐约可以看到规律运动之下漂亮的肌理。 凌聪摸着他的脸,眼神魅惑中着了火,纾了一口气轻轻喷在他脸上,拉着孙擎飏的手握在他的髋骨处,微微的动了起来。 太色情了!孙擎飏深吸了一口气,也被他撩动起一身欲火来。 “想跟我亲热……” 果然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凌聪笑了,将脸贴在他肩上。 “我只是要……看着你幻想而已。” 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孙擎飏震惊之下还来不及发作,凌聪已经伸指在他口中嬉戏、尔后又自己舔舐起手指来,轻晃的下身也鼓胀得愈来愈明显,甚至喘息起来。 “怎么可能?”凌聪咬了口他的耳廓。“我要用你……” 一阵火,反正都把这区封闭了,谁还敢进来? 孙擎飏直接解开下身的束缚,想压着他战起来,却被凌聪一推,跌躺在椅上。 “不准你打断……”凌聪将一边的裤脚褪下,就跪上他的身体,拿出润滑液。 “我的兴致……” 竟在他面前将手指伸入自己的身体,凌聪的上身倾向孙擎飏,一手爱抚他的身体、另一手长指不断在自己体内抽动,欲望直冲还让他忍不住拧紧了眉头呻吟。 当凌聪缓缓的坐上孙擎飏的下身,他已经火热得快烫伤理智了,难忍得想挺身让两人更快结合,却被凌聪一手压住腹肌、嘶哑中来回爱抚。 “不准动……” 被非礼的欢愉。 凌聪将他搂进怀里,腰上不断扭动,强烈地磨蹭和收缩着,剥夺孙擎飏平时的主控权,甚至微微的打开腿,用脚上的戒环刮过孙擎飏的小腿。 “呜……”孙擎飏几乎要停止呼吸,好想配合他的动作、想握住他的分身搓揉,却被凌聪轻拍他的臀。 “想干什么……”凌聪呢喃着银靡的话语,缓缓的抽动,却深深而使劲地摩娑,连挺直的性器都不断在孙擎飏身上推挤着。 “谁准你上我的……嗯?” “该死……”孙擎飏猛烈地挺身戳进他深处,压着凌聪的肩头不准他躲,下一秒就翻身把他压住,扣住他的手腕、让晶亮的戒子在夜空下闪了闪。 “凌聪……你别太过分了……” 猛烈的在他身子里挺了几下,孙擎飏几乎要陷入疯狂,但听见细微的颤抖声还是清醒了过来,脱下上衣、从他体内退了出来、戴上随身携带的套子。 “呜……”凌聪不断的颤抖着,被渴望和孙擎飏的粗暴夹杀,突然又落空的当下,身体陷入松懈与慌乱。 “我不要那样爱你。”主控权入手。 脱去凌聪的衣服,孙擎飏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和唇,让他趴在椅上,才重新插入他的后茓。 “飏……”不知是不是醉了,他的话听起来比平时更好听,凌聪正在沉醉却感觉孙擎飏突然扎实地握住他的分身,一拍一拍的逗弄起来。 酥麻,从小腿一路窜,刺进凌聪的脊背、也扣锁住孙擎飏的欲望中心,“喜欢、跟你、做爱。”晃动着抽送,孙擎飏吻他的侧脸,吻去他略带酒味的汗液。 凌聪在他的饱和感下渐渐出神,忍不住闭上眼吟哦着,侧趴着的脸露出专注而满足的表情,内壁也一开一阖着享受他的温柔。 深入之中、孙擎飏感受到他内里逐渐细密的阵颤,配上凌聪挣扎着喘息的声音,孙擎飏收紧手劲,也加快抽送的速度。 “嗯……呜……好……好热……” 凌聪张开眼,脸上不稳定与慌张的表情逐渐扩张,孙擎飏心疼地低头吻住他,身体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止,反而更深入、更火热地攻击着他的敏感。 “啊……”叫了一声又紧咬住牙,终于在他手中倾泄,凌聪才感觉他也闷哼了一声、在自己体内射出…… 匆匆和衣。 虽然有点担心躺椅是不是会垮掉,不过既然刚刚没有垮,要垮也不会急于一时,所以凌聪还是乖乖贴在孙擎飏怀里,两人共躺在上头。 “竟然是我的……”凌聪低声轻叹,用手背滑过他的脸,长腿一伸,用脚趾勾住他的,摩蹭他趾间的肌肤。“是我的……吗?” 被金属感刮过,孙擎飏又是难忍冲动,大手捏住他的腰间,窝在凌聪身上猛吸了一口他的气息。“我是你的……当然。” “够了啦!”感受到他正在凝聚欲念,凌聪莞尔、捏了下他的手背,停了几秒才说。“我以为你会想试试暴力一点。” “我喜欢你喜欢的。”孙擎飏抱着他,细细品味心里的充实感。 打了个哈欠,凌聪眼见孙擎飏皱起眉头,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聪哥!”孙擎飏脸部大扭曲,“这么不喜欢听我讲话啊!我一说话你就……” 真的把人当性器?孙擎飏心中在流血,但马上就被凌聪紧抱的一个吻治愈了。 “我醉了,也有点累。”凌聪一下一下的亲着他的肩肋、呢喃着。 “我不像你那么年轻,又忍不住一直想要你……” 外头似乎很吵杂?凌聪轻轻的闭上眼,还是安稳的睡了。 (3) 造型师一脸惊恐手抖着看完电脑画面,回头望着女性友人。 “你觉得……” “我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认识你……” 造型师逃出休息室,站在门外抖个不停,最后蹲在地上起不来。 “你不觉得很唯美吗?”女记者醉了。“两个美男子的A片啊……好棒!” 最后两个人还相拥而眠……这真的要当一辈子的珍藏。 “你会被杀死啊!快出去、快走!能逃多远逃多远,我会汇个十万进你户头,这是身为朋友的我对你最后的帮助啦!” 造型师都要泪奔了,这女人怎么会做这种自杀的事情! 没有经过允许、太子爷们的照片是拍都不能拍啊!她还拍了……啊! 人影。非常快。 下一秒女子的相机已经在地上,荧幕也已经穿孔。 咚,咚!造型师和女编辑都屁股着地。 孙擎飏蹲下身,抽刀直逼女子。 “阿飏!”握住他的肩头,凌聪脸上还是有笑,只是有点冷。“先住手吧!” “对不起!我不应该偷拍的……我会去自首……我们可以循法律途径……” 女编辑在哭,一边哭一边磕头,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叫她拿脸去磨菜刀她都愿意。 “你有听过黑道跟你循法律途径的吗?”孙擎飏大吼:“还是以前有猪跟你宣扬过吃素可以救地球?” 这句话挺有创意。 凌聪忍不住真的笑了,孙擎飏眉头打了二十个结,虽然笑的人是他亲爱的聪哥,但他还是很不悦、很不悦。 “还有外面那一个,我不要有任何人看过这个影带,所以要恨你就恨她吧!” 聪哥的身体怎么可以给别人看! 而且还是那么失神的时候!那只有他——孙擎飏本人可以看! “我没有看!我没有看,她一拿来我就一直在骂她,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 造型师也在磕头,真是天外飞来横祸,这女人一来店里就说要给他看养眼的——说真的,谁抗拒得了啊! 虽然真的很养眼、但这一养连命都养掉了,重来一次的话,他宁可一辈子都没片子看啊! “你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吗?”凌聪叹了一口气,问了女编辑。 “我知道……是笑爷和飏爷!”女编辑大哭,抖到说不清楚。 “知道你还拍!”孙擎飏手一伸,凌聪赶紧将他抓住,免的他一掌把人“拍”死。 “是谁要你拍的?”凌聪又问,觉得大概是昨天酒喝多、风吹多了,头有点痛。 “唔?”女编辑泪眼朦胧的望着凌聪——这么想起来……昨天是右手叫左手扶着、左手鼓吹右手拍的,大脑在旁边叫好,如果不是她自己想拍的话,那这就叫做鬼迷心窍…… 对!是鬼叫她拍的。 但这种话说出来,她就会变成鬼了。 “是我自己啦!我忍不住就拍了……呜呜……” 烦死了!孙擎飏走到旁边,拿出烟盒抽起卷烟,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这么没脑啊! 不过是个二、三十岁的女孩…… 凌聪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能到里面拍照?谁放你进去的?” “因为我有记者证……其实我本来是想要……” 这话能说吗?女编辑心一横,反正都快被杀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我是想要请你们去拍杂志啦……我本来不是要拍这个的……呜呜……” 还是说了……造型师热泪盈眶,也加入话题,心里也想着:反正都要死了。 “昨天笑爷来剪头发,她来找模特儿啊!觉得笑爷和飏爷长得很帅、本来想问你们可不可以拍的,就被我阻止了嘛! 谁知道她这么不会想……呜呜……“造型师也大哭。 “所以她本来就是拍A片的啊?”孙擎飏一转头,拎着烟就又说了怪话。 凌聪从眼泪夹杀中抬头瞪了孙擎飏一眼。“人家讲话你要注意听啦!” “笑爷不要杀我们,我电脑不要了、相机也不要了、我没有备档,我也不会出去说的,不要杀我们啦……” “是啊笑爷,我一辈子给你剪头发……一辈子都不收你钱……以前收的我都还你……不要杀我们啦……” 我有在缺这颗头吗?凌聪又叹了一口气,“好了,都起来吧!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小事?”孙擎飏一把把烟丢在地上,指着女编辑。“她偷拍你耶!” 不要说得好像你已经从画面消失一样…… 凌聪回头望了孙擎飏,大概知道他是基于一片忠心、奋不顾身、自己被拍没关系的心情,才会说出这种……蠢话。 “飏爷……”两个人马上冲过去抱孙擎飏大腿。 “啊呀烦死了啦!”孙擎飏把两个人踢开。“聪哥说原谅你们,我就原谅啦!” “谢谢笑爷、谢谢飏爷……” 女编辑和造型师感动至极的、千谢万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以后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说、就去做,不要走偏门。” 算是教导后辈的心情,凌聪心中感慨的讲了这话。“要学到教训。” 果然是爷字辈,被拍了情色光碟也可以当小事…… 女编辑点头如捣蒜,想了两秒突然开口。“那笑爷……可以帮我们杂志拍照吗?” 想说什么就说是吧!孙擎飏瞪大眼,差点没再度冲上去揍人。 ***一个月后。 “这什么?”季东勺坐在南天府办公室里,一大早就收到包裹。“凌聪的?” 透明外袋,明明就是杂志,而且,今天才二十六号,怎么有下个月杂志? 季东勺疑惑的直接帮他打开,发现封面人物的侧脸有点熟悉,仔细一看,竟是一头柔柔乱发、赤着上身露出左肩刺青的…… “哇……”完全惊吓到,季东勺倒抽一口气决定把杂志不着痕迹的封回去,放在桌边。 “这什么?”魏魁走进办公室,看着桌上的雾面塑胶信封袋。“凌聪的?” “好像是杂志吧。”季东勺耸耸肩装没事。 “喔!那拆来看啊!”魏魁如是说。 于是大约十秒之后,南天府办公室又发出了一声惨叫……“哇……” 2. 战国三 [1] 南天府干事办公室中,正在开着一个神秘的会议,四个固定班底之外还多了个女子,气氛凝重而诡异。 孙擎飏看着手上黑色烫金铁盒,魏魁看着孙擎飏,季东勺看着眼前女子,凌聪看着窗外。 战神三——南天争霸……魏魁和季东勺对望一眼,有着相同的想法:这当中一定有谁疯了。 “喂!我说那个你啊!这个……”孙擎飏一脸穷凶恶极的模样,甩甩手上的铁盒。 “我们几个……是同一国的吗?” 果然!完全看错重点!魏魁脸皮抽蓄,凌聪喷笑,季东勺表情黑一半。 “不是……是玩家各自挑选角色之后……”女子有些发愣,怯怯的说明了两句,马上又被孙擎飏砍断话尾。 “那刚开始设定就不对啊!我们再怎么样都是同一国的啊!”孙擎飏一挑眉,露出毛利小五郎般、肯定又锐利的眼神。 孙擎飏你的脑袋才设定不对、要彻底扫毒、重灌、或直接报废吧…… 季东勺眼波流转,决定略过异常好学、努力研究游戏本身的孙擎飏.“我知道你们是经过大爷的同意出版这款游戏的,引用我们的绰号或名字也都算了,授权书我们看在老人家面子上也都可以签,但代言你们还是应该找线上的艺人吧!我们对这部分实在是没有兴趣。” “因为当初我们公司是看了凌先生的平面照和专访,评估之下认为藉由各位在青少年心目中的偶像形象,如果能代言产品,对产品销量和南天府吸……号召力上都会有加成效果……” 女子像背稿子一样把前辈们教她的说词都背出来,又惧又怕的想着:为什么要叫我来啊……女子暗地里发抖流泪。 所谓的“南天太子”们,不都是近年来黑道界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吗? 差点不小心把OS说出来了是吧…… 魏魁又不是聋了,怎么会错过女子吞近肚子里的关键字。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在逞凶好斗的青少年心目中就是血腥偶像,南天府在一般社会观感中也一向是黑道罪犯之流,不过吸收青少年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劳贵公司费心,虽然你们也的确是吸收青少年的高手就是了……” 魏魁的双手交握,冷笑轻语之中将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请你明白,我们南天府并不是走娱乐圈路线的,你们公司怎么想都与我们无关,代言对我们来说既麻烦又陌生,实在不是我们的专门,况且我们几个都有自己的本业,上一次之所以答应拍封面照只是一个偶然罢了,跟代言这种长期合作不能相提并论。” 凌聪温和的把话说清楚,末了还给了女子一个微笑,女子偷偷的脸红了——果然这就是凌笑爷吗?公司里的学姐们就是为了这个体贴又帅气的男人疯狂买了好几本杂志搜集海报吗…… 上一回拍了时尚杂志封面、凌聪从此就成为业界询问度极高的代言对象,举凡化妆品、成衣、酒类商品都纷纷不怕死的找上门,着实让南天府混乱一阵子。 孙擎飏也为此情绪不稳好多天,因此魏、凌、季三人刚刚在私下决定,对于大爷希望他们协助出版游戏的命令不予理会。 “那谋略质是什么啊?鬼头哥有八十三、阿东也有八十,聪哥还到一百,为什么我是二十?”已经把铁盒打开,连头都快伸进去的孙擎飏杀出讨论重围,勇者无惧的往另一个方向发问,让季东勺和魏魁顿时又爆筋。 “领导力也是,鬼哥一百,聪哥八十九,阿东也有八十五……我只有二十五?” “谋略质是指有没有脑袋,因为他们不了解你、打错了,阿飏你应该是零分才对。” 季东勺丝毫不管孙擎飏比他大上三四岁,不但哥字也不叫一声、对孙擎飏的弱点更是张口就咬,完全就是没大没小。 “唔?”谋略质的确很低、又是小留学生的孙擎飏想了两秒才懂,一跃而起抓住季东勺的衣领,季东勺一翻掌拨开他,两个人险些打起来。 “季东勺你说什么!还不给我解释清楚!” 这些人真的是烦不烦啊!想代言就代言、不想代言就好好谈完把人赶走嘛! 干嘛来逗我家小孩呢?凌聪眼见冲突要起只能出手。 “欸?你攻击力很高嘛!体力和血气也都不错……” 凌聪起身凑头,悠悠将孙擎飏的注意力再转回电玩上头。 “那还用说吗?他的血气从不流到脑袋里,转成体力、冲到一百二也刚好而已啦!” 魏魁凉凉的再点一把火,指了指角色说明书。 “你再看看喔!破坏力超强、防御力又很低——啧啧!完全就是省脑力的典型。” “鬼头哥!”孙擎飏又思考了几秒才领悟,马上握拳嘶吼,把铁盒丢到女子身上,“你们这个游戏是刻意把我当笑柄吗?不准出版、全部销毁!” “我们……”女子一躲、脸上全写着惊恐,回答不出话来。 “其实就像三国类型的游戏一样,有的人是武将、有的人是谋士、有的人是枭雄,你正好是第一种啊!而且这款游戏叫做战神,设定上你的角色反而比较贴近主角呢!” 凌聪把叹息吞回肚子里,摸摸孙擎飏的头,正经八百的唬拢他,心念一转、干脆说道。 “或许你就是这个代言工作最适合的人选啊!” 去去去!天天在家夭饱吵,出去找点工作做好了…… “聪哥?你是说真的吗?”季东勺揉揉太阳穴,不认为应该称了这电玩公司和大爷的意。 “我不认为我们在娱乐圈曝光度提高,对南天府会有很好影响,而且以阿飏火爆的个性也不适合去卖笑……” “是啊!其实我也同意阿飏说的,应该把这款游戏销毁,况且阿飏谋略质很低……” 魏魁看了搞不清楚状况、还在疯狂点头的孙擎飏,硬是乘势阴他一招。 “这可是我们南天府的机密呢!” 机密?孙擎飏脑中对这个中性的词汇一点概念都没有,虽然鬼头哥脸上一派严肃,但聪哥撇头而笑、阿东别开眼神,女子惶恐不已的气氛里……孙擎飏不满大吼——“聪哥!你到底站在我这边还是他们那一边?!” “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啊……”凌聪苦笑回答。 但就算我站在你这边,谋略质平均起来还是只有六十啊…… [2] 孙擎飏右下眼睑处有个疤,延着眼眶走了一小截,被用利刃刮开的一痕,化妆师化妆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干脆化明显一点,也让孙擎飏的铜铃大眼更显威风。 “聪哥打的。”化妆师问,于是孙擎飏也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聪哥,就是南天府的凌笑爷吗?”在孙擎飏身边一同梳化的女孩是另一个代言人、名叫芯亭,传说中是新一代的宅男女神,童稚的脸庞显得对孙擎飏相当有兴趣。 “他打的啊!那我可以……摸摸看吗?” 孙擎飏皱了皱眉头,一脸凶恶之下却是温和的回答:“可以啊!” 女孩伸出柔软的手指顺着他的脸摸了一下,娇笑着吐舌,轻轻皱眉做出有点疼痛的表情。 “哇!真的是一道疤耶!笑爷好凶喔!这可是眼睛耶……他不怕把你打瞎吗?” 想起有些晦涩的过去,孙擎飏严肃地望着自己的脸沉默了一两秒,跟着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声音温柔又心疼。“聪哥才不凶呢!他不是故意的。” “你是个好弟弟呢!”芯亭有些超越地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孙擎飏的鼻尖,孙擎飏还来不及发作就被下一句话安抚。“笑爷一定超喜欢你的!” 脸上表情一绷,孙擎飏只觉得耳朵里有点热辣,已经稳定的在一起两年多了,想起凌聪是不是喜欢他、爱他有多少,孙擎飏还是有紧张心跳的感觉,一听见芯亭这么说,心头顿时窃喜起来。“是吗?” “噗!飏爷你几岁了呢?”芯亭又露出招牌俏笑,眨眨汪汪大眼。 “三十……”孙擎飏都是用凌聪的年龄推算自己的,回答前还想了一下。“一。” “已经是大哥了呢……我是说年龄上的大哥喔!”芯亭吐吐舌,“你不会生气吧!” 比较起平时在家里被魏魁和季东勺直接讽刺的片段,这根本…… “不会啊!”孙擎飏耸肩。“这没什么。” “飏爷的个性比我想像中好很多呢!”芯亭又笑了,经纪人在后头默默觉得有点不妙,但却无法介入他俩的话题里,只能任芯亭和孙擎飏攀谈。“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我没有女朋友。”孙擎飏严正否认,却在此时想到凌聪不知怎么感受。 “所以跟我交往的人,真的会很幸福吗?” “一定的啊!有这么帅、个性又好,其他条件也超级棒的男友,真的好幸福呢!” 芯亭都醉了,露出羞涩的表情发出感叹。“这是所有女生的梦想吧!遇到白马王子……” 忍不住偷偷开心,还待问得更多,芯亭的经纪人却来提醒,“芯亭,要到后面去调整一下服装了喔!” “那我先过去了。”芯亭按了下孙擎飏的手做为招呼。 孙擎飏对芯亭点点头,却在镜子里看到熟悉的脸孔。“聪哥!” 见到他和芯亭聊得愉快,凌聪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点忌妒,却将一切当作正常、放在心中,这就对着孙擎飏微笑走来。“化好了吗?” “化好了吗?”孙擎飏像鹦鹉一样转向化妆师、一边模仿凌聪的话,见化妆师点头,又问:“那可以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吗?” “喔!好的。”化妆师稍作收拾就走出化妆室外,顺道帮忙把门带上锁起。 “聪哥来看我啊!”孙擎飏拉着凌聪靠在化妆台上,“你不是还在睡?” 孙擎飏一大早从台南飙车上台北,那时凌聪还在床上深眠,孙擎飏难得蹑手蹑脚的、本来想让凌聪季续睡、自己安静地离开,却还是乒乒乓乓的发出几个大声响,不过纵使如此,凌聪还是顺着他的意假装继续睡,几个小时之后才前来探班,看这火爆小子有没有乖乖拍摄。 “是啊!来看你开始拍了没。”凌聪摸摸孙擎飏的发,应该是被修剪了点,早上出门还长长的浏海已经短了些,真亏这小子愿意给人剪发。“还化了妆呢!” “这样好看吗?”孙擎飏其实只被修了修眉毛、化上眼线和黔面的黑纹,张显他阳刚中又带着精致的魅力,不习惯化妆的他有些尴尬的面对凌聪,战战兢兢的问。 “我觉得很奇怪耶!这样……像戴面具的感觉,是正常的吗?” “好看啊、也正常啊……”凌聪温柔地摸摸孙擎飏的脸,脸上都笑开了,心爱的人被打扮起来,有点陌生又很新鲜的感觉,“只是有点浓就是。” “所以就是不好看嘛!”孙擎飏有点懊恼,撇开凌聪的手。“聪哥你都耍我啊! 上回你去拍照,就拍得很好看,让很多人都爱上你,这次你就找个让我变丑的…… 我要去告诉他们我不拍了!“”没有变丑,怎么会丑?“凌聪握住孙擎飏的两手手腕,制止他一时冲动又去胡闹。 “我的阿飏,怎么可能会丑?” “那你看着我,亲我一下。”孙擎飏压根儿不相信凌聪说的,任性的盯着凌匆下指令。 孙擎飏真的很好看,鲜明的五官很适合化妆,凌聪心跳着,望了他几秒,就在他唇上点了一吻。 “嗯……”孙擎飏眼睛都还没闭上就结束了,不满的想压着凌聪的头深吻。 “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化妆得帮你重化……”凌聪躲开他的攻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等你回家再……” “不要!为什么?一定是我现在化得不好看啊……”孙擎飏陷入歇斯底里大吼大叫之际,为以防他给可怜的拍摄组找麻烦,凌聪只能投降。 “好,亲一下,那你要轻一点……”凌聪突然想到有事情要提醒他,“而且,我现在身体里……有东西,也不能太……用力。” 幸好他唇上只有一层亮亮的唇蜜,凌聪先细心的拿面纸帮他擦掉,免得被粗鲁的孙擎飏整个糊开,一看到孙擎飏僵硬的任他摆布,凌聪忍不住先啄了他一口。 孙擎飏先是一愣,就放松下来,一抬头吻住凌聪,松开唇舌在他口中嬉戏,勾着舌尖一路舔过他的内腔,染得他全身麻痒。 实在是不该……凌聪身体里逐渐紧绷僵硬,但还是努力放松、被动的吻着他,孙擎飏吃不够他的热情,嗯嗯的抗议了几声,更深入地交缠。 孙擎飏吻着吻着,手就不规矩的动了起来,使劲揉过着凌聪的腰背,不料这一揉竟让凌聪腿软,一头倒在他怀里、表情紧绷起来。 “怎么了……哪儿痛吗?”孙擎飏大为紧张,紧紧搂住凌聪,低头抚着他的脸。 “怎么会……” “我身体里……”凌聪整张脸都红了,颈子也起了小疹,想到身体里有些什么,还真怕孙擎飏大声嚷嚷,只能故作镇定的张开眼、直起身强作无事的开口,但还是有些懊恼地告诫他。“我不是说……有东西吗?” “有东西?”可见孙擎飏太急着要亲昵,一点都没把凌聪说过的事情听清楚,一脸呆愣的样子,手还放在凌聪身上,凌聪挣扎当中被他掐得难忍颤抖,他还接着傻问。“肚子里吗……” “你先放、放开我……”凌聪红着脸将眼睛紧闭、也努力调息恢复平静,甚至难得地狠狠握住孙擎飏的手。 孙擎飏听话的把手松开,脸上还是惊恐的表情——肚子里吗?肚子里会有什么? 肿瘤?还是、总不会是……小孩吧?肚子里到底会有什么? “很痛吗?”孙擎飏一脸惊恐的又搂住凌聪,手贴在他下腹轻轻搓揉,不料却让凌聪一脸戒备的扯开。 “飏爷,我们差不多要开拍了喔!”助理在外头提醒,有些害怕的声音令孙擎飏厌烦。 “阿飏!快去吧!我没事……”凌聪尴尬之于推了孙擎飏一把,看他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叹了口气。“回家再告诉你……” 孙擎飏眉头皱得老紧,却也只能听凌聪摆布,一脸狐疑的开门、进入摄影棚拍摄。 [3]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孙擎飏冲进南天集团本部,凌聪正在主持会议,在场还有南天集团亚洲各国负责人和季东勺,此时是南韩部负责人在报告年度成长概况,正进入到总结阶段,孙擎飏一脸是血,顿时吓得几个出身帮派的负责人都要拔枪了。 凌聪脑子动得很快。 如果告诉他没有不舒服,孙擎飏势必会大喊“你早上明明看起来很不舒服! 还说告诉我身体里有东西,你为什么要骗人?“,然后就得跟一群人解释,早上告诉他身体里有东西的事情,道上这些负责人都知道他和孙擎飏的关系,男人身体里还能有什么东西? 一下不舒服一下又没事的?这下就会变笑柄,所以还不如这样…… “阿东你先带阿飏去隔壁,我马上结束。”季东勺领会,走到门口一手搭着孙擎飏的肩,就将情绪尚未平复的孙擎飏拉到隔壁总裁室。 火速结束会议,凌聪叹了一口气,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季东勺八成是知道了。 果然一开门,季东勺就意味深长的望着他,凌聪也戴起钢铁面具,一脸无可奉告的微笑。 “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啊!”季东勺狠拍一下凌聪的肩膀,果然让他很细微的一震。 “谢谢你。”凌聪还是保持冷静与稳定,笑容里夹着阴狠,逼得季东勺无声走人。 “你早上明明看起来很不舒服!还说告诉我身体里有东西,你为什么要骗人?” 季东勺一走,孙擎飏马上爆发,震怒得不看着地板,避开凌聪的目光。 “阿东说你根本没事,你该跟我解释了吧!” 孙擎飏很爱他,凌聪知道,所以生气的时候都会别开脸,不想用愤怒的脸面对他。 很懊恼,很可爱。 凌聪没辄的高跪在他面前,把手放在他膝盖上,坐在沙发上的孙擎飏一怔。 “你干嘛啦!”火都消了一半,孙擎飏只剩眉头还皱着,“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耶!” “我不是说回家会跟你讲吗?”凌聪摸着孙擎飏的脸,竟然没卸妆就回来了,一脸血污的样子,他带着野性的魅力真不容小觑,凌聪只觉得耳穴里热热的。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啊!我拍超快的,幸好那女生还有别的通告,所以明天继续拍,今天七点就结束了。”孙擎飏完全被凌聪身体不适的事情吓着,现在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恢复欧巴桑的絮絮叨叨。“他们帮我订了房间,我还想说如果你回家了,那我就飙回去,后来知道你根本还在台北,所以我就……” 凌聪拉开他的双腿,直起身、抬头吻住他,心跳似乎说着:“幸好他来了,要不怎么忍得住?” “现在可以吗……”孙擎飏很想好好的吻他,却被早上的记忆牵制着,亲了一下就停下来确认。“早上到底是……” “我在身体里……放了东西……”凌聪脱去上衣,也将孙擎飏的皮带解开,孙擎飏这才发现凌聪已经整个上身都起了小疹——那是想要激情时的反应。 “放了东西?”孙擎飏又被他吻住,凌聪赤裸的身子直贴下上他下半身,兴奋感直冲之下,其实根本无法思考,孙擎飏只想好好亲热。 有时孙擎飏真的天真的像小孩,或许是因为地位高加上太凶狠,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敢和他好好聊天,更别说提到一些没营养的、甚至下流的话题,仔细想想,有些“下流的事情”真的都是床伴们谆谆善诱的功劳,其中凌聪不得不拉下脸教他可能就超过一半。 “我先去把它拿出来……你到房间里等我好吗?”面对这样的孙擎飏,凌聪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走进浴室脱下衣物,正要处理棘手的问题,孙擎飏就闯了进来。 “我不要等你……”孙擎飏也在赤裸之中,走近凌聪就爱抚起他的硬挺下身,凌聪呻吟一声就靠在他身上,咬着牙轻喘起来。 “既然你来了,那就……”索性让他知道好了,凌聪拉着他的手往后轻触,一面贴着他的唇继续吸吮,嘶哑的说。“帮我拿出来吧!” 孙擎飏原本还难耐地在他口中索求,但当手指一触到异物,顿时从他贴着的脸上弹开。“这是……” 链子,前端还带着一个指环,可是链子本身并不长,所以…… “快拿出来……”身体已经不断的在情欲中痉挛,凌聪原本打算整天保持着无欲无求,免得身体反应连旁人都能察觉,但此时都亲热起来了,孙擎飏还在慢吞吞,顿时让内壁掐着体内的异物紧缩起来。“快点啦!” 孙擎飏愣了一下,套住指环轻轻扯动,就感觉有个金属球从凌聪身体里被扯出来,而且分明后头还有…… “这是……”孙擎飏思索了一下,脑中冒出一种传说中的商品。“训练球?” “呜……不要说了……快点。”凌聪拉住他的手,打算一口气将它扯出,不料孙擎飏竟有所反抗。 “不是吧!”孙擎飏将凌聪一把扛上肩头,走进简单的边房里、丢在床上。 “你是为了我,才用的吧!” “孙擎飏!”欲望急的时候,凌聪反而无法忍受他说得有点太过,正想自己挣脱体内的刺激物,却被孙擎飏扯住腿,爱抚起又将小球吞噬回去的穴口,让凌聪火热地颤抖呻吟起来。“呜……阿飏!唔……快拿出来。” 凌聪迷茫之际想着,孙擎飏对于说明书似乎相当执着,会不会是什么时候,他曾经在网站或哪里看过训练球的用法,所以才…… 一口将凌聪的性器含住吞吐,孙擎飏感受着凌聪比平日更软弱却敏感的身体,一边将训练球从他身体里慢慢旋转着拖出,到了末端又狠狠插回他身体里头。 “啊……孙、……呜!”脚板都缩了起来,凌聪大吼了一声,又紧咬牙关强裂喘息,忍着不那么快就射经,抓住他肩头的手都掐进肉里了。 “快拿、出来。” 为了防止训练球不好取出,其实五个炼球里头都是一个小空间,装着润滑剂,在使用者大力抽动时就会泌出,所以当孙擎飏不断玩弄着链子时,凌聪的内壁很快就被润湿,进进出出之中发出银靡的抽插声。 快速地狠狠抽送,孙擎飏不让他有任何迟疑忍耐的空间,口腔也极度地挑逗勾勒着凌聪的分身,偶尔分着爱抚跟部的小囊,孙擎飏专心地玩弄着,不了多久凌聪就只能在他口中弃守。 “这么舒服吗……”放开前用力吸过他的尖端,孙擎飏用力将训练球从他身体里抽出,凌聪在高朝之后还被鞭笞,敏感地蜷曲起来,眼口都紧紧闭着,直到感受孙擎飏贴着他的背脊拥住他,用手掌轻轻爱抚他的穴口,凌聪才从慌乱地激情之中转成大量的安全感。 “你好一点了吗……我饿死了……” 揉搓着他的臀,而后将食指戳刺进凌聪的身体里,孙擎飏沙哑的声音里渴望着他的包覆。 “聪哥,真的,变得更紧了……” [4] 才七点多就玩成这样没问题吗? 凌聪有些呆茫,却将臀部贴紧他的下身,磨蹭着暗示起来。 孙擎飏深吸一口气啃咬起凌聪的颈子,就将他一把搂起,抱到围着强化玻璃的阳台上。 “阿飏……”这里可是八十楼耶!凌聪有些紧张的望着楼下,况且这样…… 真的不会被看到吗? “我要了。”孙擎飏让凌聪的腿环在他腰上,就把性器送进他身体里,扶着他的头颈在风压里抽插起来。 “嗯……”专注在两人之间,凌聪搂着他的肩膀,一口一口吻过他的脸和耳朵,埋在他发中呼吸他的味道,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想紧抓着这疯狂的家伙。 “飏、阿飏……呼。” “喜欢我的家伙还是玩具?”直直地捅进深处,火热的性器被他的身体包覆,比已往更细密的紧缩感,令孙擎飏对那无生命的训练球有些忌妒,啪地一手推开高处的窗户,“说!” “呜……”被孙擎飏猛力碰撞着深处的敏感点,凌聪被风乱了发,流动着冷风、比赤裸更加赤裸的空战感几乎让他发狂。“喜欢你的……家伙。” “聪哥……”攻击着他乳头四周轻皱起、震颤着的肌肤,时而吸吮时而啃咬,火热的脉搏扯动欲望,让孙擎飏也激烈地喘息着。“呼……好烫啊!” 或许是一整天都在训练球的掌控之中,凌聪的身体变得更敏感,骨头也更柔软,长腿一伸从后头卷住孙擎飏的大腿,脚趾上的戒环就开始上下刮动,刺激着他内侧的肌肤。 “聪哥!你别……太……”被他挑逗得一震,孙擎飏扯住凌聪的腿,将他压在墙上,扯开他防卫的圈卷,直往凌聪深处猛撞紧压,咬住他的耳朵低吼。 “别太得意了……” 得意什么啊?专注之际被他逗笑,凌聪差点忍不住,尖端泌出一点汁液,“……嘘!别说话。” 意思是害他很……舒服,所以别太得意吗?凌聪心头的确有些开心,放松着品尝孙擎飏的激烈,也跟着他的幅度略为旋转着腰线,对孙擎飏逼供刑求。 真的好软,被凌聪这么一旋一晃的,几乎掌握住孙擎飏体内的血液,孙擎飏低下头舔过他带着咸味的结实腹部,烙下一个吻痕,手也跟着握在他性器上狠狠抽动起来,忽快忽慢、一前一后的疯狂占有,终于让凌聪再度在他手中解放,而孙擎飏也在达到高点后松懈下来。 浴缸里实在是不需要太多水——当两个人都很高大的时候。 凌聪趴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偶尔抬头看看卸下浓妆的孙擎飏的脸,又是一派轻松稚嫩的表情,想想就会忍不住微笑。 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冲着热水,末了还伸手按按他的后腰,好暖、又好舒服…… “你等一下是不是要回饭店啊?”窝在他肩上,凌聪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整天被那莫名其妙的道具整治,其实有点酸痛疲倦,虽然对内脏肌肉的训练也有好处,但若每次都像这样,吻一下就全身紧绷,那可是天大的折腾——毕竟又不可能叫孙擎飏禁止动口。 “我不想去……”能这样抱着凌聪,孙擎飏真的哪儿都不想去,什么饭店? 干麻要住饭店?别说这小小的办公室套房了,光在台北市就有二十几间公寓可供住宿,更别提先南天集团自己手上就有饭店,虽然说拍摄团队是挺礼数周到,但若一定要他回去住就有点…… “搞不好他们是想多一点时间可以讨论工作的事情啊……”凌聪其实也舍不得他走,由其是亲热之后,亲亲密密的抱着睡在一起真的很令人满足,但小别胜新婚,少一天是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能让孙擎飏找到自我价值的话更好。 “你今天拍摄如何?” “还不错吧!导演一直在说很好啊、很棒啊!一次OK啊! 还说什么……我很有慧根。“孙擎飏想了一下。”我好像也不是想像中那么笨。“”你不笨啊!阿飏只是天真。“略撑起上身在他伸上印下一个吻,凌聪温柔的笑着。 “或许你很适合这条路。” 孙擎飏在肢体上一直都反应很快也很有天份,或许走模特儿或是演员的路子,真的比领导阶层适合,当然当初还在打打杀杀的时候也很适合,只是那条路实在不宜久留。 “为什么要工作啊?”孙擎飏有些不懂,这南天府小太子对于“工作”得定义相当茫然,脑子转动转动就卡住——工作是赚钱的意思吗?钱需要赚吗?“留在南天府不好吗?” “你一直都会南天府啊!只是这里有我和鬼头、阿东,你常常都使不了什么拳脚,” 凌聪不带欲念、却宠爱地抚过他的上身每一寸。“我不喜欢我的阿飏以为自己是笨蛋。” 这就是伴侣,就是情人……凌聪不只想要他,更想爱他、让他快乐。 “嗯……”孙擎飏皱着眉头想了想。“可是我不想常常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凌聪笑着摇摇头,又趴回他身上。“可我也希望你有想念我的时候,想念是很深刻的感觉,我很喜欢。” 那时候,和凌聪分开的记忆压迫着孙擎飏.“很痛苦……想念。” “不大一样,那是……不能在一起的想念,况且我们不是真的分开啊! 小祏也在工作不是吗?“凌聪试着引导孙擎飏的想法,毕竟他的确不大有领导力,野狼一匹的感觉,和那网路游戏里的设定很像,孙擎飏在南天府里只是浪费了他的天份。 “我只是想你偶尔这样拍拍照、或是做点别的事情,也不错。” “喔……”孙擎飏咀嚼着凌聪的话。“你不是厌倦了、要推开我吧!” “怎么可能?”凌聪笑了,却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女孩。 “不过你出去工作要注意,不准随便给我惹花边新闻就是了。” 坐起、然后拿着毛巾、站起伸擦拭起身体,凌聪不经意的性感令孙擎飏心中又是一荡,也跟着站起伸搂住他,隔着毛巾磨蹭亲吻了下,让凌聪一并将他宠溺地擦干。 两人一起踏出浴缸外,凌聪甚至低下头包覆着他的脚板轻轻擦拭,对于建议孙擎飏的事情,凌聪心头有些舍不得,又觉得对他应该会不错。 “好吧!那我回饭店好了……”孙擎飏一直对他唯命是从,于是眷恋地吻了一下他耳后的肌肤,顺道在他耳边引爆一颗炸药。 “不过我要先帮你把……‘那个’放进去……” 凌聪瞪大眼,脑中火光一闪,几乎和孙擎飏同时伸手想捞放在浴缸里的“那个” 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手长脚长的孙擎飏先驰得点。 “这么晚了……干麻要放啊?”凌聪戒备的往后退,“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我想帮你……”孙擎飏一步一步靠近,兽性意图写在他脸上,竟出奇地合适,“除了我、谁都不准这样对你,连你自己也是……” 真是太……凌聪别过脸,难以招架孙擎飏的任性与诱惑,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他已经不是一天七次郎的血气少年了,哪禁得住孙擎飏这搬凌虐…… “阿飏……” 凌聪握住门把一转,趁着孙擎飏拿取润滑剂时回身就要逃走,却被孙擎飏一把扑倒,抓住他的脚踝。 “孙擎飏……”感受孙擎飏的手指掐握住他的大腿,接着就是一阵冰凉,凌聪泡澡后放松下来的身体又是一阵痉?。“呜……” 润过的球体很轻易的就被塞进凌聪身体里,一下一下的没入,凌聪闭上眼忍耐着,努力说服自己放松,却在以为结束之时被孙擎飏密密的细吻挑逗起欲望。 “原来,用一点道具也不是什么坏事……” 孙擎飏扣紧他的足踝,右手将链子扯了一段出来、又塞回不停缩放的后茓里。 凌聪一时激动,猛力的拍击地板,发抖着喘息。“够了!你别、太过分……” 我又不是为了被∫M才买这东西的! 孙擎飏将凌聪一翻身压在身下,一面爱抚一面细吻直到他痛苦呻吟,才停止这可恶的恶作剧,抱起凌聪轻柔地放在床上。 “只准想我,明天……很快就到了。” 孙擎飏在他颈间烙下一吻,这才不舍的穿上衣物离开。 凌聪全身着火、蜷缩着倒在床上,紧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咒骂孙擎飏的字眼不断重播。 [5] 场景又是南天府办公室,气氛依然沉重、相当沉重。 “这真是太靠北了。”魏魁觉得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自从那劳啥子游戏红了之后,就被一堆小辈讨论“好用不好用”、“容不容易上手”,谁想要动不动被一堆人“用”或是“上手”啊!更别提还有“入门款”之类! 还有被拿来讨论和谁打会赢,和谁打会输,适合哪一种场地,要和谁组队比较有利…… 想到此魏魁拍了一下桌,他跟谁打都会赢好不好! 装备……装扮……有一次孙擎飏拿商品回来,江汉竟然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说他那群朋友都在玩!还说他以前那一狗票学生都挺他!组成了鬼头帮…… 这些人到底够了没有啊! “你有我惨吗?至少你还是个男人!” 季东勺也头痛,因为在角色过度美艳,加上一头长发,被套入穿越剧情竟是一身女装! 不过想到凌聪,季东勺就闭嘴了,毕竟比起一身劲装……凌聪根本就是小龙女再世。 凌聪看着窗外,当一切走到脱序的状况,还有什么好说?这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谁发疯了,不然就是有谁打算逼疯他们全部。 至于这个“谁”,还能有谁?不就是大爷吗? 正当几个人以为事情大概已经走到谷底时,孙擎飏开口让所有人都一愣。 “讨论版上的东西……好难懂喔!”孙擎飏脸歪一边,上上下下的操控着滑鼠。 “什么是攻受啊?还有、什么是网游小说啊?” “蛤?”季东勺也不理解,跟着凑到孙擎飏旁边,接过滑鼠流览了一下。 “网游……大概就是网路游戏吧……那BL呢?又是什么意思……” 陈祏一脸尴尬的望着凌聪,很细微、很细微的摇头,原本还在发呆的凌聪接收到到讯息,一回头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什么东西啊!色情小说!”孙擎飏弹开三步,眼睛瞪的老大。“搞什么! 而且主角怎么会是……我跟聪哥啊……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篇又是怎样……鬼干勺?这是一种暗号吗?”季东勺正要点,陈祏已经扑了过去,差点把液晶荧幕摔在地上,季东勺恍然大悟。“怎样?你知道什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全医院的女性同胞看到这款游戏几乎都为之疯狂,大概是因为陈祏服务的中干医院位于南台湾,加上现在已经是南天府的合约医院,大家都在玩啊!不但玩,连BL版本的网游小说都出好几本了! “BL……不会是BOY、和LOVE的缩写吧……”依照刚刚令孙擎飏恐慌的线索,凌聪眯了眯眼,苦笑一声:“男男小说?所以,鬼干勺……” 一阵安静。 孙擎飏乖乖的矮身坐到凌聪身边——季东勺已经眼神冒火地拨开陈祏,点入文章了。 “靠北啊!干!皆杀小!干!”季东勺点下一篇标记有(H)的文章,开始火速浏览,顿时脏话满天乱飞,魏魁也不敢置信的走过来一起看,季东勺终于火爆地提脚踹向魏魁,魏魁也不甘示弱的抓住他的腿,两个人打了起来。 “干!是怎样!拎北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叫季东勺!” “干!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不要叫季东勺啦!以后叫你死人妖啦!” 竟然兄弟阋墙了!如果这样就要打,那还得了?陈祏呆呆的望着两人,实在说不出口,除了鬼干勺的组合之外,还有飏干勺、和许许多多不同的配对,其中以鬼干飏的阳刚系列和勺干笑的美型系列最受欢迎……这世界真的是疯了。 “好了啦!别打了!”凌聪出手把两人架开,深吸一口气。“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啊!就算误打误撞被猜对了,终究不是来自事实嘛!” “新闻、战国之恋有谱?宅男甜心芯亭,激恋孙擎飏?”孙擎飏自己把标题念完还,还露出一脸呆相。“唔?这什么?夜半密访饭店香闺?有这件事吗……” 凌聪松开抓住两个人的手,扒了扒柔顺的浏海。 “当街激吻化不开……哇赛!还有照片!”季东勺把手压在孙擎飏肩上。“真是……” “怎么可能!”孙擎飏吓傻,连点三张相片,把图相点开放大,“干!这不是我吧!” 相片中拍到一个军靴男的正面——虽然只有下半脸。 Skinny刷色破裤,白衬衫搭美式连帽外套,墨镜、蓝色毛帽,高挑的男子轻松地将腿交叠,站在便利商店外玩智慧型手机。 另一个身影刚从便利商店中走出,一样的墨镜、Skinny破裤,搭上白衬衫和皮夹克,棕色中长发扎成短短的马尾,在后头形成个半个小波浪。 下一张照片中两人几乎叠在一起,不知是错位还是怎么,军靴男的手压在对方后颈,两人看起来就是……激吻中。 最后一张照片两人牵着手过街,……相当甜蜜的三部曲。 “……这是我吗?”孙擎飏歪头,太慌乱了有点想不起来,心里只想——这叫我死去的妈来认都认不出来。 “这应该是你没错。”魏魁大笑,拍拍孙擎飏的肩膀。“阿聪快来看!” 凌聪握紧拳头,然后放松,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孙擎飏,从以前到现在走过了这么多事,就算多了几张相片,也该好好相信他…… 一转头看到照片,凌聪险些脸歪掉…… 当孙擎飏还在努力辨认军靴男是不是他本人时,凌聪到是一眼就看出来,所谓的马尾“女孩”不是别人,就是凌笑爷本人! “拍得很好啊……果然是人红是非多!走在路上都有人要拍啊!” 季东勺伸伸懒腰,对凌聪神秘一笑,就走回陈祏身边。 “难得我哥今天不用值班,我们要回家去了……” “不错、不错!那我也先回家了。”魏魁的笑脸也直冲凌聪而来,语气暧昧不明。 “以后真的要小心一点啊!不能这么容易就被拍到照片啊……还激吻耶!真年轻……” 孙擎飏被照片吓得眼光发直,还以为大家都在跟他说话,瞬间慌乱到伸手乱挥,想拦住魏魁和季东勺。“鬼头哥!阿东!我什么都没做啦!这不可能是我啊…… 你们帮我看一下……“”孙擎飏!“被亏得有些脸红,凌聪一把把他胡乱讨救兵的犬爪拍掉,挥挥手要三人先走,接着就把滑鼠移到照片另一边。”你看清楚、这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啦!”孙擎飏看都看不清,慌张得百口莫辩。“我真的不知道嘛!” 幸好不是被警察诬陷抓走,不然马上就坐牢了…… “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凌聪捏捏鼻间,只能苦笑。“你确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哇……” 焦虑的哭音之中,孙擎飏似乎正如凌聪所想,已经渐渐被逼疯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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