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忘记旧情与新欢私奔，还是守住旧爱与新情人诀别？靠下半身的喜好决定后半生的悲喜，还是永远的沉湎于心中挚爱？ 他到底是天堂的使者还是地狱的魔鬼？是本能的欲望，还是注定的孽爱，付鑫能否找到自己的真情？ 标签：复仇  强强  变身  耽溺于美  言情  总裁  虐恋  黑道 序幕 蜡烛的红泪一滴、一滴，滴在大腿、肚脐、小腹，皮肤瞬间发红，躯体的主人却毫无反应。捉着红烛的手继续往上，一滴、一滴…　… “嘶。”付鑫终于感觉到了蜡滴灼烧带来的疼痛：“吴炎，住手。” 被唤作吴炎的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专注的将蜡滴滴在付鑫胸口的突起。 “啊，不要，胸部以上我都有感觉。”强烈的疼痛感让付鑫本能想要将吴炎推开，无奈双手被缚。 “不要妨碍我治疗”吴炎索性熄灭蜡烛，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钢针。 “你要干嘛？”眼前一片漆黑，付鑫感到惴惴不安。 “啊，呀。”付鑫的私处被钢针刺探，本能的紧缩。 “真的有反应了。”吴炎低声笑着。 “快停下来…　…”没等付鑫说完，吴炎已经低下头吮吸起来。 “呵。”付鑫急促的呼吸着，感受很久已经没有体会过的肿胀坚硬。此时此刻，付鑫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恍惚间，付鑫觉得这一切，陌生又熟悉：“臻煜。”付鑫轻身呢喃。 手指沾上药膏，仔细的一圈圈涂抹着，将双腿分开，猛一挺身，伴着付鑫的皱眉惊呼，吴炎在身下人耳边低语：“吴炎，我是吴炎。你答应我的，忘掉所有人，包括聂臻煜。” 随着身体的起伏，付鑫也陷入沉沦。往事，一幕幕浮现。 第一章：沙滩派对 蔡正赫紧皱着眉头，右手握着签字笔低头看着文件，一动不动。隔着写字台，聂臻煜默默的看着他，周围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蔡正赫深吸一口气，签下自己的大名，把笔一扔，将文件推给旁边的秘书。自己却扭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仿佛那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秘书小心的在文件落款的位置上加盖了印鉴递到聂臻煜面前。聂臻煜示意律师检查了一下文件。见到律师仔细看完文件点头将文件放进信封袋后，聂臻煜潇洒的起身道：“蔡先生，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我们帮你和你的家人得到了解脱。” “告诉付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蔡正赫当年的风光气势一点不比他差。我蔡正赫的今天就是他付鑫的明天。”蔡正赫抬起头，恨恨的说。 聂臻煜看着蔡正赫刚四十出头已经有些花白的双鬓，冷冷的说：“蔡先生，上了岸就别再惦记这片海，安心和家人享受你的退休生活吧。我们是在救你，否则你迟早会被淹死。” 望着聂臻煜等人远去的身影，蔡正赫咬牙切齿到面部抽搐，刚才亲自卖掉了自己辛苦经营打拼了30年的10余家连锁大卖场，怎能不心痛却又深感无能为力。 回到公司，聂臻煜立刻来到付鑫的办公室，把刚签回来的文件递到付鑫办公桌前。付鑫背对着办公桌悠闲的晃动着老板椅，丝毫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 据传聂臻煜在短短半年时间里从一名行政专员借助某些特殊手段连跳十多级成为了富华集团总裁特别助理。由于聂臻煜年纪轻轻，虽然号称曾在国外知名大学的商学院就读，但其家境贫寒且相貌平平，高学历、高能力的说法并不服众。大家更愿意相信聂臻煜这个特别助理的特别之处在于其他方面，比如——床上。 最为劲爆的传言是聂臻煜靠床上的特别能力征服的富华集团第一人不是现在的富华集团总裁付鑫，而是付鑫的爷爷现任富华集团董事长付卫华。而他当初的行政专员职位以及后来的特别助理职位，也是老爷子亲自安排的。 为此，付鑫对聂臻煜戒备胜过信任。虽然聂臻煜用两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平庸之辈，出色的帮付鑫打赢了一场又一场近似毫无希望的商战。 付鑫的多次刁难也被聂臻煜巧妙化解，但是聂臻煜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在富豪世家耳濡目染争权夺利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富三代，能够当上集团的总裁，绝不仅仅只是凭着血缘关系。而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光靠时间是不够的。 还需要什么，聂臻煜不知道也不想费脑子去想，脑海里回想起三年前付卫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年轻人，先别想着拒绝，这不仅仅是关系你一个人的决定。想要挺直胸膛的话，就想办法证明你的价值吧！” 高高的椅背缓缓转了过来，“这里真够冷的，”付鑫环抱双臂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出风口。 “不会把空调温度调高些吗？”聂臻煜虽然在肚子里腹诽却盯着付鑫一句话没说。 “你安排一个沙滩party吧，今天晚上。” 听罢付鑫的交待聂臻煜觉得有些头大，看看墙上的挂表16点50，很好，还有1小时10分钟的时间。“好，我马上准备一份邀请名单给您。” “记得，要‘热辣’一点，温度，火热的温度。”付鑫前倾着上身做出一副热切期待的模样。 退出办公室，聂臻煜走到总裁秘书的办公桌前迅速吩咐道：“安娜，马上定今天晚上三个沙滩场地，两大一小。一大一小用咱们自己的场地，另一个大的找咱们之外最好的。再给我一份现在最火的女明星今晚出场的报价和上次慈善晚宴的名单。” “啊？哦。”安娜瞪着一双大眼，有些困惑，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双手立刻开始在电脑前忙碌的操作。 40分钟后，聂臻煜拿着一个文件夹来到付鑫的办公室门口。 安娜放下电话冲聂臻煜甜甜的一笑：“他让你马上进去。”显然，付鑫已经在办公室里等有些不耐烦了。 聂臻煜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付鑫瞟了一眼纸上的嘉宾名单、照片和简要介绍，忍不住两眼放光，坐直身体开始仔细翻阅起来。左手托着下巴，付鑫皱了皱眉：“怎么现在的女孩子漂亮是漂亮，长得都差不多呢？” 聂臻煜耸耸肩：“要不，换几个男的？” 付鑫倒胃口似的白了聂臻煜一眼：“上次的私人聚会差点上娱乐版头条，韩女士对着我唠叨了整一周，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付鑫口中的韩女士是他的母亲韩凤婷，付鑫的父亲付浩云是付卫华的长子也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 韩凤婷是韩家独女，父亲是知名大学教授，母亲是国立一流医院的副院长。付浩云和韩凤婷是哈弗大学的同学，两人郎才女貌，在学校里就是金童玉女，刚一毕业就结了婚。 没曾想，第一年生下付鑫后不久，付浩云却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去世。韩凤婷从此独自抚养付鑫成人，至今没有再婚。这也是付老爷子疼爱付鑫，把富华集团早早交给付鑫打理的原因。 “这回跟各家娱记、狗仔都提前打点过了。放消息的是另一个场，就算他们不买账乔装去也会扑个空。进场方式也有特别防范，安保用得是永宁。沙滩派对，嘉宾都会穿戴泳装进内场，谢绝带入手机或者其他电子设备，而且会做专门屏蔽信号的防范。”聂臻煜的回答滴水不漏。 “唉，其实我也想好好在玩几年，可是韩女士呢就成天让我赶快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你知道相亲这种事有多无聊吗？可是，我也不能总是找借口推脱…　…” 没等付鑫把牢骚发完，聂臻煜迅速从文件下方抽出一张纸摆在最上面：“这是最近韩阿姨还有付老先生等几位长辈提过的人选，上面有详细资料和生活照。” 付鑫双手交叉挡住嘴唇，盯着资料扬了扬眉却不置可否。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付鑫按了下免提，是秘书安娜：“付总，魏主管说有急事，希望马上见您。” “什么事？”付鑫问道。 “说是七夕促销活动的方案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 聂臻煜见状收起文件起身要走。 “你别走。”付鑫发话，聂臻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7点48分，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第二章： 约法三章 “付总，离‘七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其他商场早就已经开始宣传促销活动，我们这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现在已经非常被动了，而且活动场地布置的原材料开始涨价…　…”魏安宁一屁股坐下来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汇报起来。 付鑫翻着坐上的文件堆，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你什么时候给我的？” “我早在一个月前就提交方案给您——的特别助理了，他说他已经转交给您了，但是一直得到您的回复。是您说的以后有文件报批都先交给聂助理的。”魏安宁瞥了眼身旁的聂臻煜，不满不是挂在脸上简直就是刻在脸上。 聂臻煜不动声色的帮付鑫从厚厚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付鑫面前，正是那份富华集团时代购物中心‘七夕’活动策划案。 付鑫拿起文件翻看了一下，里面有一些批注的地方，显然是有人后加上去的。 魏安宁也看见文件上有批注，忍不住探身想看看批注的内容。突然发现付鑫和聂臻煜都看着自己有些失态的举动，不得不又坐直身体摸了摸鼻子：“付总，我知道您公事繁忙、日理万机，但是商场盈利就是靠得各种活动…　…” “我们上次‘七夕’做的什么活动？”付鑫打断了魏安宁的话。 “呃，做的是满300减77，满600减177，满800减…　…”魏安宁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去年的方案。 付鑫皱了皱眉：“除了打折促销还有什么活动？” “还有情侣投篮比赛送情侣饰品。还有搞好消费满777元的顾客，我们赠送鲜花。还有接吻比赛，噢，那场面热闹极了…　…”魏安宁眉飞色舞的唠叨个没完。 “去年‘七夕’我们的盈利是多少，比千晟和月茂如何？”付鑫再一次粗暴打算了魏安宁的汇报。 “呃，我想想…　…应该是9900万，刷新此前的单日销售额记录。”魏安宁故作仰脸45度角回想了一番，脸色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问的是盈利，不是营业额。今年，千晟和月茂准备做什么样的活动？我们今年预计的盈利分别是多少？”付鑫连珠炮般的发问让魏安宁有些发懵。 “立刻重新做一个超越之前盈利300%的方案，记住，我不喜欢听不可能。”付鑫合上策划案，仿佛已经对此盖棺定论，“出去吧，明天一早把新方案给我。” 瞪大眼睛，魏安宁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直起身走，又满腹委屈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注视着魏安宁离开的背影，聂臻煜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既然觉得他的方案跟狗屎一样，为什么不直接拍他脸上让他重做？”付鑫果然开始发难。 “陈总发给我的特别助理手册里专门提到三条准则： “第一，注重‘多谋’，切忌‘擅断’； “第二，工作‘到位’，不能‘越位’； “第三，当好助手，不做‘主手’。”聂臻煜似乎把三条准则背得滚瓜烂熟。 “噢，你还知道三条准则吗？对于一个干了半年办公室打杂就被提升为特别助理，还敢提条件的人，让我信你只会乖乖按章办事好像不太可能。”付鑫上半身前倾，盯着聂臻煜的眼睛，两个人脸对脸离得很近。 聂臻煜本能的往后靠了靠，心里暗忖：“这个人是有多记仇。两年了，还时不时的为此打击报复自己一把。” 聂臻煜不禁回想起两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聂臻煜还是行政部的行政助理，说他是办公室打杂的倒不为过。因为当年付老爷子给他安排的这份工作，表面上倒没什么问题，私下里却给他招来不少麻烦。 那天，一个重要会议马上要举行，他前一天准备齐全的会议资料却不知所踪，设备也出了问题。聂臻煜凭借以前积累的人缘和经验及时协调才使会议得以顺利开始。而且，他自己凭着记忆整理出了当时会议资料的简略版报告分发到参会人手中，结果受到参会者尤其是正好在会上的付老爷子的好评。 会后，付老爷子把聂臻煜和付鑫专门留下来。老爷子问了些近期集团需要做经营决策的问题，聂臻煜的回答虽然不算全面倒也颇有几分新意，引得老爷子频频点头，然后提出来：“臻煜，你来做付鑫的特别助理吧。付鑫做总裁，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磨练，你帮帮他。” 付鑫和聂臻煜听到付卫华的提议都不约而同的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付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想不到抢先回答的是聂臻煜。 正当付鑫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婉言拒绝的时候，聂臻煜却一本正经的提出几个条件来： “第一，不管有多少工作，每天我只能9：00到公司，18：00前我必须下班；周末也不能加班； “第二，我不能出差； “第三，我不能陪客户一起吃晚餐或者别的应酬。” 付鑫听完瞪的眼珠子都快出眶了，这个姓聂的是有多牛叉，这是请他当总裁还是总裁的特别助理？一般人听到全球500强企业董事长的邀请还不屁颠屁颠的做惶恐状，这个草根男有什么资格还敢提条件？！ 老爷子继续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这第二条、第三条好办，现在通讯发达，商务手段也很多，不用靠当面会晤或者吃饭聊天谈单子。不过，如果你只能每天朝九晚五，我恐怕…　…”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每天晚上11：00到…　…”聂臻煜略有些迟疑，“到凌晨4：00继续工作，到公司或者距离公司1小时以内车程的地方都可以。” “4：00？那你9：00还能上班吗？”付鑫不怀好意的问道。 “可以。”聂臻煜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只要不超过这约法三章的限制，小鑫，你可以尽量让臻煜多帮帮你。”付老爷子满意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聂臻煜保持职业化的微笑道：“是我失职，魏主管毕竟是你叔叔。我没有把握好分寸。” 第三章：杀手锏 付鑫面色一沉：“我没有叔叔，我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 聂臻煜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想把付鑫那熊熊战火把自己烧焦前引向别处。 魏安宁的母亲刘小梅多年前丧偶，于十年前与付卫华结识、相恋并终于在去年不顾众人反对而喜结连理。因此，魏安宁是付卫华的继子。因为其在别的公司做过市场营销工作，就在付卫华和刘小梅结婚后不久，便进入富华集团负责企划部的工作。 “你回去吧，派对就按第二个方案办。”付鑫靠回椅背揉着鼻梁说。 聂臻煜有些惊讶，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放过自己了，还是刚才的油浇得太狠直接把这小子自己给烧浇了？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聂臻煜连忙收拾好文件，点头表示马上办好，迅速转身准备离开。 “你会来吧？”聂臻煜拉开门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身后付鑫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聂臻煜假装不明白。 “我知道约法三章。11：00，刚刚好，那时候派对才算正式开始。晚上，会有很多事需要你做。”付鑫毫不掩饰的一脸坏笑。 坦白说，这两年，聂臻煜除了这个古怪的约法三章让付鑫有些气不顺之外，别的方面真的没的说。 任何棘手问题、烫手山芋交到聂臻煜的手里，他都有办法一一化解。富华集团短短两年多时间，业务规模及盈利能力都实现了倍增。虽然不能说全是聂臻煜的功劳，但也确实与其出色的出谋划策、谈判公关能力分不开。以至于现在，付鑫现在大多时候就跟甩手掌柜一样，有问题或者想法把聂臻煜叫来，之后坐等成果就好。 而聂臻煜当特别助理之初，也并非顺风顺水。虽然聂臻煜平时为人谦和，人缘极好，能力也强，这些都不得不让众人钦佩。但是，一来他升迁速度太快，简直比火箭还快；再则他掐点上下班的作风也的确令人颇有微词。 付鑫一开始自然乐得让别人传些风言风语，想让聂臻煜自己脸上挂不住。结果谣言最后传成了聂臻煜是付老爷子的私生子，付鑫平白多了个“叔叔”，最后才发现脸上挂不住的是自己。不得不开始想别的办法吐吐这口恶气。 很快，付鑫想到了他的杀手锏，让聂臻煜每天晚上11：00到凌晨4：00上班。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工作需要聂臻煜每晚不停忙活。所以，为了防止聂臻煜到办公室睡觉，特意安排聂臻煜到他家报到。反正，对于付鑫而言，那个时段正是他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付鑫的办公室玻璃窗是特制的，从里面可以轻易看到外面人的活动，外面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境。18：00，大多数人还在假装埋头苦干。聂臻煜已经开始一脸坦然的迅速收拾桌面，随即拿起挎包离开了办公室。付鑫看着聂臻煜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表情耐人寻味。 来到仰山疗养院门前，聂臻煜脱掉头盔把摩托车钥匙拔下，疾步奔入院内。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迟到了。”聂臻煜一脸歉意的走到病床前。 “没有啊。但是，阿姨看不见你又不肯好好吃饭呢。”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孩正在给病床上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喂饭。 小护士回过头，窗外夕阳余辉映衬下白皙的脸庞轮廓仿佛带着珍珠般的光泽，甜甜的酒窝与亮晶晶的黑眼让人立刻感受到眼前的少女扑面而来的青春与甜美气息。 聂臻煜坐到床边微微笑道：“楠姐，吃饱了才可以出去玩哦。” 床上的老妇人虽然头发花白，仍能从依稀的轮廓中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个大美女。只见她嘟着嘴气鼓鼓的道：“我不饿，我现在就要和你玩。”说话语气神态和她的年龄截然不符。 “这样吧，给你三个选择。第一，现在吃完，我们出去玩到晚上八点再回来洗澡睡觉。第二，现在出去玩半个小时就得回来吃饭，吃完也不能出去玩。第三，今天可以不吃饭一直玩，但是以后我都不带你出去玩了。”聂臻煜伸出三个指头让楠姐选。 “我看我们还是选第一个吧，第一个可以玩的比较久，而且以后也可以玩。”小护士在旁边帮腔。 “好吧。”楠姐终于张开嘴开始吃饭。 “我来吧，你该下班了吧。谢谢你啊，小薇。”聂臻煜接过碗勺。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而且，今天正好张护士长送我两张晚场的电影票…　…”小薇低着头，脸颊泛着红晕，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我也要去看…　…电影。”楠姐嘴里含着饭兴奋的说。 “楠姐，现在是什么时间？”聂臻煜故意板着脸。 “吃饭时间。”楠姐一脸委屈状开始快速咀嚼。 等到陪楠姐散步回来，安顿她睡下，一切收拾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聂臻煜和小薇默默的一起走到疗养院门口。 “哪家电影院？要不要搭我的车？”聂臻煜笑着问。 原本有些沮丧的小薇顿时眼睛一亮，笑着点点头接过聂臻煜递来的头盔。 聂臻煜骑摩托的速度很快。大概因为害怕，一路上，小薇紧紧环抱着聂臻煜的腰部，侧头贴着他的后背。 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已经来到了电影院。小薇摘下头盔，用手扬了扬长发。 “看完电影时间就很晚了，回家要小心。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拜拜。”聂臻煜的叮嘱让小薇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我，那个，我有两张电影票，我想，我们不如一起…　…”聂臻煜转身要离去的举动惹得护士小美女竟然口吃起来。 “这样啊。抱歉，我今天正好还有工作。改天我请你看，再见！”聂臻煜重新戴上头盔骑上摩托呼啸而去，留下小薇一脸尴尬懊恼站在影院门口。 来到一处海滨，不远就是付家的私人海滩度假会所。聂臻煜皱着眉，心里暗自说着：对不起，小薇，下一次我一定会早一点拒绝你，对不起。 远远看着会所门口伫立的保安和闪烁的霓虹，耳边传来的劲爆乐曲声，聂臻煜深吸一口气：“付鑫，你这次又准备出什么杀手锏。” 第四章：特别项目 两年前。 一开始，因为平时为人低调，聂臻煜准点上下班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然而在付鑫几次‘不经意’的在聂臻煜准备下班的时候来到他的办公桌旁似乎要吩咐工作，又一下子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说道：“哦，对了，我忘了，刚好18：00了，你下班了是吧。那你明天一早上班再过来找我吧。” 几次三番后，虽然聂臻煜照常默默下班，却总能感觉到四周冷冷的‘飞刀’。 直到有一天，付鑫把他叫到办公室：“你今天晚上加个班，我想看下最近的贵金属期货走势，我明天一早要看到报告已经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当聂臻煜熬到第二天凌晨将近五点终于把报告做好打印出来放到付鑫办公桌上时，付鑫压根儿一天没来公司。 第三天付鑫又把聂臻煜叫到办公室：“我要看一些各国类似硅谷这样的关于投资者的鼓励政策，明早给我一个分析报告。” 付鑫奇迹般的居然在上午11：00来到公司，看着聂臻煜略微有些泛青的眼圈暗爽不已。但是很快，他就让秘书安娜叫聂臻煜到办公室，因为他的桌上并没有任何报告。 “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公司请你来是吃白饭的吗，聂助理？”聂臻煜还没关上门，付鑫的咆哮声就传了出来。附近的同事都探着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往里瞧。 聂臻煜赶紧关上门，心里当然明白如此‘血腥’的架势是付鑫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帮他打开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从左上角撕下黄色的便签纸，纸上写着几个地名。 “详细的报告已经发给你了。就目前而言比较适合投资的地方就这几个。”聂臻煜把纸条递到付鑫面前。 “我想我要的是什么，昨天跟你说的很清楚。我要的是报告一早放到我的桌上。现在，报告在哪儿？”付鑫根本不看便签上的东西，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昨晚大厦检修停电了，早上8：00才开始供电。你要的报告相对机密，我不太方便拿出去打印或者是在白天打印。而且，时下的年轻精英分子都提倡绿色低碳，相信付总您也应该想尝试一下先进的无纸办公方式吧？”聂臻煜绝对不是刚出屉的包子。 “好，环保低碳、无纸办公…　…”　付鑫不可能被人嘲笑是土鳖还能咽下这口气，脑子里迅速闪出几个念头，立马故作大度道，“你一个人在办公区还要供电也是浪费，今天晚上到我家里来吧。” “付总，我想知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具体工作，以便我提前做些准备。”聂臻煜早就料到付鑫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让我先想想，好多事呢。”付鑫敷衍着，“你先出去吧。” 就这样，貌似第一回合与付鑫正面交锋的聂臻煜勉强过关，而这第二回合却是到付鑫家里。这算是孤军深入敌军主战场吗，聂臻煜心里有些没底。 付鑫从国外念书毕业回来后就没有和他母亲，也没有和付老爷子等人一起住，而是一个人独居。不过付家的房产很多，加上付鑫晚上应酬颇多，偶尔还要飞到各地出差或者回家陪长辈吃饭。这套房子付鑫住的时间也并不多。 而付聂的第二回合正面交锋一开始并无聂臻煜事先预想的那样火爆，甚至有些寡淡无味。 第一天晚上，付鑫故意关掉手机让聂臻煜在寒风里吃了两个小时的闭门羹。第二天，付鑫又假意说前天是应酬喝醉了，还给了聂臻煜自己家里的钥匙让他以后随意进出。 之后，付鑫每晚费尽脑汁想到的任务总能让聂臻煜在一小时之内就解决掉。 到最后，率先熬不住的反而是付鑫。付鑫可没有试过连续一个月晚上正儿八经的工作而不是吃喝玩乐。 虽然在付鑫的歪打正着下，几份研究报告真的为集团的业务拓展带来了有益探讨，甚至真的发展成为了新的事业部，但这显然有违付鑫的初衷。 正在付鑫冥思苦想之际，一个人的到来让付鑫和聂臻煜的关系发生了一些转折，这个人就是魏安宁。 其实魏安宁比付鑫大不到十岁，但就因为那层关系，魏安宁初到公司就似乎有意无意的摆出太子爷的架势。虽然表面上对付鑫毕恭毕敬，但却时不时的以长辈身份语气和付鑫说话。付鑫则一反常态的对魏安宁十分忍让，也众人面前也极其配合的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状。 以付鑫的脾气又怎么可能容下魏安宁这号人。他不是没胆，他的胆是海胆，全是刺还有毒。 一次家宴上，魏安宁故意说到自己发现的一些现象，然后扯到富华集团现在人员办事效率低下，制度繁复，部门间壁垒严重，人浮于事。老爷子听罢当着付鑫的面就让魏安宁成立一个项目组负责集团的流程再造和人员优化，由魏安宁做项目经理。并且告诉他公司里的所有人员都可以随他调拨加入项目组工作，让他三个月后直接向老爷子汇报成果。 魏安宁倒也识货，第二天就找付鑫要人，让聂臻煜加入项目组。 付鑫也很给面子，立马把聂臻煜叫了过来：“聂助理，魏主管现在负责一个特别项目，这个项目董事长也十分关注。他现在需要你的协助，你要全力配合。今后魏主管安排给你的任务你要优先完成，明白了吗？” “好的。”聂臻煜点点头，“魏主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随时吩咐。” “唉，不用这么叫我。小付，我觉得咱们公司的称谓习惯也应该改改，是吧。大家都叫名字更亲切一点。我反而觉得就是因为名字加title反而使大家生疏了。这就是我们部际间沟通不畅的一个重要原因。开一个大会，一叫王经理十几个人都抬头，不知道是在叫谁。”魏安宁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付鑫微微点头，也不表态。 “那，老魏，我先走了。有事你来找我，我办公位就在旁边拐角。”聂臻煜起身离开。 才三十出头的魏安宁脸色瞬间变得犹如猪肝色一般难看起来。 付鑫低着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魏安宁咬着牙低声说：“没事了。”随即也匆匆离开了付鑫的办公室。 魏安宁的项目进展的并不十分顺利，如此讨人嫌的改革方案自然会遇到巨大阻力。再加上像聂臻煜这样有能力的人‘默契’配合，魏安宁本来以为可以搞个天翻地覆并顺利夺权的计划眼看就要搁浅了。 不过魏安宁似乎抓到了聂臻煜的小辫子，于是跑到付鑫面前告状：“一个助理而已，居然掐着点上下班。项目这么紧急，周末也不肯来加班，这不是公司人浮于事的典型代表吗？” “嗯，以前当着董事长的面，他到点下班，周末不加班的请求就已经事先声明过了，我们都同意的。”付鑫淡淡的说。 魏安宁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付鑫，估计后来又找老爷子求证过，也不得不作罢。 第五章： 捉奸 魏安宁三个月的碌碌无为倒是给聂臻煜和付鑫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带来了安宁。最后项目不了了之，老爷子倒也没有说什么，魏安宁却为之气结。 不久魏安宁策划了一个大型的商场促销活动，希望籍此扬眉吐气一把。付鑫看过方案后大大方方的签字递给聂臻煜，让他返还给魏安宁。聂臻煜却发现那个方案有巨大瑕疵，极有可能失败并给商场造成损失。 付鑫不是草包当然也看出了问题。事先把魏安宁捧得老高，这个活动也早就让大家知道是魏安宁一手负责的，活动办砸，自然会让魏安宁名誉扫地。付鑫存心让大家看魏安宁的笑话。 “这个方案有问题。”聂臻煜直截了当的说，“方案批准签字的是你。到时候外界笑话的是富华集团，不是魏安宁。” “提建设性意见。”付鑫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私底下请魏安宁吃顿饭吧，把话挑明…　…” “我没时间。”付鑫等不及聂臻煜把话说完翻着白眼回绝道。 “好，”聂臻煜略一沉吟下定决心说，“我帮你搞定！” “什么叫帮我搞定。”付鑫眼皮也不抬，“作为我的特别助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不明白吗？你一直都在干嘛，做了快两年的助理，你除了不加班比较特别以外，难道没有一点做助理的觉悟吗？” “这两年，我在干嘛，尤其是晚上，付总您应该很清楚。”聂臻煜站起身用双手撑住桌面说道。 魏安宁报的方案迟迟没有得到反馈，急得直跳脚。付鑫却说记得自己已经签过字给到了聂臻煜，而聂臻煜却一连几天没在公司露面。魏安宁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把方案重新报批付鑫，付鑫却借故不批。 相应部门的主管自然明白原委，再加上魏安宁前期狐假虎威放风说要改革、要裁员，所以不管魏安宁怎么说大家咬死不见批文不能配合。于是眼看着日期一天天过去，别的公司已经开始各种节日促销宣传，而富华集团却毫无动静。 就在大家以为富华集团这次不会有什么举动的时候，富华集团下属的几家百货公司对面突然改头换面新出了一家臻品百货，而且气势汹汹的宣称开业大酬宾，所有商品零利润销售。还让顾客到富华集团的几家百货查价格，如果买的东西比富华贵，差价双倍返还。 这显然是针对富华集团的价格战。付鑫连夜带着各部门主管开会，又与驻场的各经销商谈判，力求不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这样一来，自然没有人再想起过魏安宁的活动方案。 不久富华集团也正面回应挑衅，打出与臻品百货的差价三倍返还的广告。同时，除百货外，旗下数码商场、餐饮、娱乐场所甚至房地产项目都加入了价格战和集团会员统一积分促销的活动中。 一时间附近别的百货公司门口罗雀，这两家商场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家忙着比价购买。富华集团旗下各子公司因此次联动促销，也都有不同程度的销售业绩增长。 不过，奇怪的是正面竞争的两家商场竟然没有多少相同品牌型号的产品。获得差价返还的顾客自然也没有几个，而两家公司的营业额却是猛翻了数倍。 终于，其他几家公司明白过来，向媒体宣传这是两家公司的联手炒作。可惜最佳的赚钱时机已经错过，两家公司相较同业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更绝得是富华集团内部有消息说臻品百货其实也隶属富华集团。而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聂臻煜其实就是在忙这件事。 魏安宁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本大展宏图的抱负也变成了痴人说梦。 自那次以后，聂臻煜似乎和付鑫私底下关系有所缓和。甚至聂臻煜一度误以为两人的矛盾已经化解。直到后来的新新人收购事件，聂臻煜才知道让付鑫学会感激并且放过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新新人是一家在纳斯达克刚上市不久的社交网络公司，付鑫和聂臻煜谋划了很久要把这家公司收购过来，以布局富华集团未来的移动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战略。 聂臻煜一连观察了几天对方的股价走势和经营分析报告，直觉告诉他可以行动了。 经过几个月的过事过招，聂臻煜的确已经习惯直接到付鑫家里谈事。轻车熟路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客厅里亮着灯。 还处于发现了巨大商机而兴奋不已的聂臻煜，快步走到客厅轻声说道：“动手吧！” 说完才发现不对，看着散落在地上凌乱的丝袜、领带、内裤…　…抬头一看，回廊的玻璃影壁上模糊的透出人影。伴着半个性感的翘臀从玻璃墙边露出来，暧昧的嗯呀声适时的传人聂臻煜的耳中。 都怪自己一路上想着收购网站的方案及后继措施太过投入，竟然走到这里才察觉到一切。尴尬不已的聂臻煜立刻退出房间关上门。站在门口有些愣神，到底是走还是等着？ 聂臻煜坐在台阶上，掏出一根烟点上火默默的抽了起来。回想着这一年多来，和付鑫由敌视到渐渐的惺惺相惜，到对未来事业发展上的志同道合而越来越默契。聂臻煜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撞破老婆偷情的丈夫，却懦弱的躲在门口等着老婆的情人消失。 聂臻煜知道自己这次太莽撞了，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捏扁烟盒，聂臻煜站起身正要离开，身后的大门开了。 付鑫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潮湿，显然刚洗完澡：“那就动手吧。” 因为晚了半个小时，没能把握住股票最低点的时机，新新人的收购最终失败。不过富华集团依然从这次股票买卖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 聂臻煜和付鑫之间却因为这次不该看到的事情再次产生隔阂。“捉奸”事件过去已经一个半月了，聂臻煜为了避免尴尬总是尽量避免和付鑫在他办公室以外的地方碰到，更是不会和他谈任何工作以外的事。 这段时间，凡是付鑫安排需要聂臻煜晚上加班完成的工作，他都会来办公室做完。付鑫让他来家里，聂臻煜就推说资料在办公室。后来干脆说把付鑫家的钥匙弄丢了，让他赶紧换一套门锁。 似乎，第二回合付鑫用下三路的招数获得了胜利。 远远看着会所门口伫立的保安和闪烁的霓虹，耳边传来的劲爆乐曲声，聂臻煜深吸一口气：“付鑫，你这次又准备出什么杀手锏。” 第六章：美女排行榜 “聂先生，请您换上我们为您准备的泳裤，都是全新的，请您放心。手机、手表、钱包都请放到这里，我们会替您保管好。信用卡和银行卡我们会帮您带到岛上，请您在这里签字。”侍者有条不紊的引导聂臻煜。这些都是聂臻煜提前安排好的防范宾客的措施。 沙滩派对在会所里的一个小岛上，岛上的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这也是为了防范周围狗仔队架高倍摄像机。 坐船来到岛上，刚一上岸，就被领到一个充气滑梯前，顺着阶梯爬上12米的高台，滑梯下是一个两米多深的泳池。每个到场嘉宾都得顺梯而下，就算又个别不自觉的人想要夹带数码设备进来，经过这么一泡也彻底报废了。 之所以这么设计，当然是因为泳池那头的沙滩派对节目将会是限制级的异常火爆。聂臻煜一脸苦笑，想不到真的会挖个坑把自己给埋里面了。 “来了。”付鑫远远就看见了从泳池里翻出来的聂臻煜，递了快毛巾让聂臻煜擦干身体，这个举动倒让聂臻煜有些不适应。 匆匆擦了几下，付鑫啪的一声往聂臻煜胸口戳了一个章。聂臻煜低头一看，是一个号码——44。聂臻煜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付鑫，心里当然明白付鑫的招数绝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44而已。 付鑫拍拍聂臻煜的肩膀低声说：“稍等会，好戏马上开始。” 聂臻煜默默的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来，看着不时从眼前晃过的‘胸’涌‘波’涛、翘臀美腿，倒也忍不住想吹几声口哨。 这些请来的派对嘉宾们穿上礼服都是商界里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富三代，公子名媛，绝对的高帅富与美白富，就连脱下衣服穿上比基尼都这么有看头！倒不是造物主偏爱，而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出生的时候版型不好没关系，砸个几十百八万，样貌身材都不是问题。 美女壮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嬉笑怒骂，抹油埋沙。聂臻煜开始无聊的从球体运动姿势判断硅胶的占比。 这里的每个人聂臻煜都认识，虽然他们大多并不认识聂臻煜。不仅仅因为嘉宾名单是聂臻煜安排的，还因为这些人是付鑫社交圈子内的人甚至有几个是付鑫的长辈安排的相亲对象，也就是未来的富华集团总裁夫人。作为总裁特别助理，这些人的身世背景、人脉关系、之前结交的过往、战略合作的可能性…　…聂臻煜需要一一刻在脑子里，以备付鑫需要时提前告诉他。 不过，今天不是正式的商务社交场合，聂臻煜乐得躲在角落里看戏。低头看了看自己近乎营养不良的上身，根根肋骨尽显，简直可以直接拉到医院做标本。再配上有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草根气质，聂臻煜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没有什么人搭理自己。 聂臻煜此刻的心境倒不如看上去那么淡然，而是有些忐忑，四处望了望，一时间没有看到付鑫在哪里。聂臻煜觉得眼皮直跳，也不知道是自己心里暗示的作用，还是真的又要接招了。如果是商业探讨或者战略规划，聂臻煜倒能应付自如。酒池肉林，聂臻煜真心觉得自己恐怕应付不来。 “先生，您好，请带上面具。” 接过比基尼兔女郎递过来的面具，聂臻煜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我不是来参加派对的，我是工作人员。”聂臻煜本能觉得接下来乖乖按着付鑫的出牌方式走的话，自己会很惨。 “您胸口上不是有编号吗？”兔女郎捧着盘子，笑着离开了。 聂臻煜开始用手拼命搓胸口的数字印记，很好，根本搓不掉。聂臻煜抓了把沙子往胸口上抹了抹，还是没什么用。看来得到沙滩边用海水洗洗试试，虽然聂臻煜心里明白洗掉的可能性不大，付鑫这小子给自己用的应该是防水印油。 不情不愿的戴上面具，尽量绕开人群往沙滩边走去，场内的音乐突然听了下来。 “Ladies　and　gentlemen，午夜狂欢马上就要开始了。让我们一起来进行第一个热场活动——热吻拍卖！”派对中央舞台上主持人刚话落，场里就响起一阵尖叫声和欢呼声。 聂臻煜虽然偶尔会帮付鑫安排私人聚会的事宜，但是极少会陪同参加，不全是因为所谓的‘约法三章’。毕竟两人不是一个圈子或者说不是一个阶层的。付鑫的私人聚会，自会有他的那帮哥们出谋划策，帮着张罗。 “看来在场的人对这个”热吻拍卖“都非常熟悉，为了照顾‘新朋友’，我还是简单介绍一下规则。”主持人卖力的介绍着，“今天我会从这个号箱里抽出三个号码，相同的号码的人需要作为热吻的幸运嘉宾站到台上。而场下的人谁可以与自己心仪的幸运嘉宾激情相拥而吻，就要看大家出价了。低价1000，没有封顶，不过成交后需要马上刷卡，将拍卖额以幸运嘉宾的名义捐给红十字会。” 这么听来，聂臻煜倒觉得这个游戏还算有点品位。毕竟在场的人，不在乎万儿八千甚至几十上百万，美女香吻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搭上慈善，立马显得高雅了些。 “成交后，三对嘉宾需要现场在台上PK吻技，接吻时间最长的一对获胜。作为奖励，我们亲爱的付少爷将会按今日累计的拍卖额总和以获胜嘉宾的名义捐款给红十字会。”主持人向正对面沙滩椅上观摩的付鑫致意。付鑫也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而作为惩罚，落败的两对嘉宾，需要当众脱下一件衣服。游戏马上开始，你们的尖叫声和掌声在哪里？”主持人蛊惑的言语让现场顿时沸腾。 “果然，不是所有的大灰狼都是灰太郎。”聂臻煜暗自摇头，高雅与低俗共存，只有恶趣味的付鑫能想到这样的游戏规则。 “让我先来抽出三位嘉宾的号码。”主持人开始晃动号码箱：“17号，在哪里，让我看到你！哦，一位美丽的小姐，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上台。” 叶雪雁，叶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叶一鸣的掌上明珠，付鑫未婚妻的第十三号人选。灯光一打到她那里，聂臻煜就认了出来，虽然带着面具，想要认出来并不难。 叶氏集团主营矿产、化工、珠宝、房地产等，叶一鸣从一个小矿主一步步打拼到今天颇为不易。不过很多人却把他家视为暴发户、土财主类型。叶一鸣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结婚并出任集团副总。女儿叶雪雁，据说极受父母宠爱，目前还在念书。台上的她看起来皮肤白皙，身材却略有些丰满，不过好在似乎还没有在自己身上动过刀子的痕迹。所以，综合比较，她排在第十三位。 这个排名不是聂臻煜做的，似乎是付鑫的母亲评出来的。之所以知道这个排名，也是因为聂臻煜曾经替付鑫安排过一次名为生日聚会实为相亲大会的活动而获得的。 第七章：自攻自受 “44号，44号，没有到么？” 聂臻煜突然觉得周围变得炫目灼热，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也被选为送香吻的对象。果然，躲了一个月还是被他逮到了机会。那天自己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啊，居然想这么一招。 聂臻煜无奈的假装向众人挥手，实质是半遮住脸，慢慢走上了台。 “最后一位幸运嘉宾，让我们看看会是谁？3号，哇奥，让我们有请3号嘉宾上台。” 姚曦琳，付鑫未婚妻的第二号人选。早在姚曦琳的曾祖母一代就创建了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奢侈品牌及广告公司，到姚曦琳的父辈时更是将姚氏一族的经营范围扩展到以传媒为主线的多元化集团。 台上的姚曦琳也可以光芒四射来形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与傲人的S型身材足以让她傲视台下的一众人工或天然美女。红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披散着，几缕秀发在前来回卷曲，挠得人心里直痒。 如此完美的姚曦琳之所以排在第二并不是因为还有什么天仙美女，而是第一名到目前为止在挑剔的韩女士心里仍然空缺，不然付鑫的婚事恐怕早就定下来了。 当然，到场的嘉宾并不全是付鑫的未婚妻人选，否则直接来一场“非诚勿扰”就得了。场下也还有不少和付鑫私交不错的一帮哥们或者说狐朋狗友，以及其他互相邀约过来的人。他们这样的人，也会靠这样的私人派对扩大自己社交圈，以扩展自己的人脉。 这份未婚妻排名也仅限付家极少的几个人知道。年轻一辈主要是因为对别人不算讨厌，能玩到一块才经常一起聚会。世家名流的千金小姐排着队要嫁给付鑫不过是韩女士的臆想罢了。像姚曦琳甚至叶雪雁都不乏追求者。 所以，虽然付鑫有主场优势，这场“拍卖”估计依然会很精彩。 “好了，谁能一亲芳泽，请为我们的17号美女的香吻出价，低价1000，千金一吻。”主持人注视着台下众人，“机会难得，哪位嘉宾愿意出价？” 意外的竟然有些冷场。一旁的聂臻煜歪头看着叶雪雁，觉得她丰乳肥臀的手感一定不错，样貌也属中等。以其等到最后与其他一干色狼血拼竞拍姚若曦一吻，实力不够的倒不如先拍下叶雪雁实惠。 “1000。”出价的正是文城三少之一——林军，看来他是个明白人。如果底价成交的话，千金一吻，倒也不至于让台上的人难堪，也不算是冤大头。 “1000，第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了？一吻千金，千金难抵销魂一吻啊，还有没有加价的？各位嘉宾，不要吝啬你们的钱包。又做慈善又得美人，真正的名利双收啊，各位！” “2000。”在主持人的卖力鼓吹下，拍卖价直接跳到了一万，出价者正是文城三少里的另一位沙展鹏。 “3000。” “6000。” “10000” 两人飚上了劲。 …　… “10000第一次…　…10000第二次，还有没有人加价。” 只是接吻而已，虽然做慈善，却是以他人的名字，以叶雪雁的姿色、家世这个价算是极限了。付鑫之前曾对姚若曦表示过好感，此次恐怕志在必得。估计林军不想和付鑫正面冲突才会想拍下叶雪雁。既然沙展鹏要搅局，这个机会就让给他吧。 “十万！”这个令在场人的人都大跌眼镜的加价的并不是出自林军或沙展鹏，而是一个带着圆形黑框眼镜，体型也有些矮胖的男人。 即使是活名片册聂臻煜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或许是哪位嘉宾自行邀请过来的朋友？ 竟然愿意出十万，这个价，至少可以和三个顶级的漂亮模特一起共度春宵。少年富豪的口味果然越来越与众不同。 …　… “十万第三次，还有没有人哪位嘉宾加价？好，成交！请工作人员确认一下捐款手续。好，这位充满爱心先生请上台。”主持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别有用心的话语却引来众人大笑。站上台的男人似乎有些腼腆，双颊已开始泛红。叶雪雁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有面具，这个场面她似乎之前也并未遇到过。虽然亲吻并不是什么大事，当众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是就要和自己亲吻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而且还要尽量长吻，避免落败受到惩罚，心里自然有些忐忑。 “下面，请为我们的第二位幸运嘉宾出价。” 对聂臻煜的“香吻”拍卖竞价不是冷场，而是异常冷场。足有十多分钟，没有一个人出价。 “有哪位嘉宾愿意献上爱心。”主持人的献爱心说可谓一语双关。 聂臻煜心里暗想，要是流拍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不用站在台上继续下面的PK了？顿时为自己枯干瘦削的泳装秀暗自窃喜。 “1000。”竟然有一位美女出价，虽然也许出于好意。流拍计划落空，聂臻煜一脸真倒霉的表情，甚至连分辨到底是台下是哪位美女拍他的兴趣都没有。 “啊，有一位美女出价了，这可是今天我们唯一的幸运男嘉宾。各位嘉宾一定是爱心满满，千万不要太矜持啊！”估计主持人也被美女的义举所感动，不然聂臻煜就成为史上第一个香吻流拍的幸运嘉宾了。 聂臻煜对主持人将自己定位为悲情角色，怂恿大家发挥母爱光环的举动十分不满，装可怜这三个在他的字典里可没有出现过。 “5000。”聂臻煜自己报了个价。 主持人有点发懵：“5000，你这是…　…” “我自己拍自己，自恋自吻啊，又不是自宫，需要这么诧异吗？我刚才仔细听你说了规则，没有限制说不让幸运嘉宾自己拍呀。”聂臻煜这个报价算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么讨人嫌的举动一定会让圣母情结的各位美女们断了念头；二来自吻也没法评判吻的时间长短，想让他当众脱衣秀也就不可能了。 “10000！”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场下响起。 一阵哗然。看来，自攻自受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成全的。 第八章：霸王硬上弓 聂臻煜看着报价的那个男人，王禅意，圈子里有名玩得最开的男女通吃花花阔少。 “看来我们幸运嘉宾的自恋举动反而引起了同性的兴趣。没错，我们的规则里也没有说不允许同性竞拍。”主持人看来也是同道中人：“看看还有没有恰好对我们这位长相身材有些坎坷的幸运嘉宾感兴趣的朋友，机不可失啊！” 聂臻煜想直接给这个主持人来一拳。 “十万！”聂臻煜抬起头，盯着王禅意又报了一个自拍价。 “十万第一次，今天的热场游戏果然火爆异常！还有没有人愿意与这个自恋的家伙火拼？”主持人卖力的吆喝着。 “十万第二次，难道就让这个家伙在台上表现自吻吗？说实话我更愿意看自宫。刚才出价的那位先生，难道你还在乎区区的十几万吗？不想待会为我们献上基情一吻吗？”主持人的话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十万第…　…” “二十万！”王禅意冷冷的看着聂臻煜。 聂臻煜微微一笑，朝王禅意拱了拱手，意即停战多谢。其实聂臻煜早就知道拼不过王禅意，他的卡里也根本没有几个钱。把底价抬高一是为了当场告诉王禅意自己对他没意思，二来也是让王禅意多出点血，顺便让其他蠢蠢欲动以为自己是小受的男人们打消念头。 “二十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加价了，果然男人与男人之间才会基情四射啊！”主持人感概道，“这才是真正的爱心大比拼！让我们看看真情价几何？” “四十四万。”直起身喝了一口水，付鑫躺回沙滩椅上淡定的喊到。 全场震惊。 每个人震惊的因素并不一样。大多数人因为付鑫居然不去拍姚曦琳，而拍这个干瘪瘦弱男而诧异。 王禅意也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付鑫，站在台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看来自己回去要好好查查。 聂臻煜则是完全无语，付鑫这回是铁了心要让大家看他的脱衣秀了。那天自己除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半个屁股和丝袜、内裤，压根儿什么都没看到啊，至于费这么大劲吗，记得这小子不是天蝎座的啊？ 等聂臻煜回过神来，只听主持人兴奋的喊道：“四十四万成交。看来44是这位先生的幸运数字啊。请工作人员确认一下捐款手续。好，我们有请最有爱心的付少爷上台，有请！” 此后，虽然少了付鑫的竞争，沙展鹏依然以一百五十二万的价格赢得与姚曦琳相拥一吻的机会。 付鑫没有再出手拍下姚曦琳倒让聂臻煜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付鑫会再次竞拍，然后晾着自己乖乖脱裤子。聂臻煜眉头越皱越紧，他不会真的要和自己亲嘴吧？相较起来，直接当众脱裤子更好一些。 “二百零六万，这次的累积拍卖价又创新高，今天到场的嘉宾正是爱心爆棚啊！那么，接下来，Ladies　and　gentlemen，让我们进入大家最为期待的热吻PK！你们的掌声和尖叫声在哪里？” 场上开始响起high歌，场下的众人也开始扭动挥舞，甚至迫不及待的与旁边的人一边热吻一边看着台上的三对。 直勾勾的看着付鑫越来越逼近自己的脸，聂臻煜真后悔没有吃点臭豆腐大蒜之类的再来这儿。本能的向后靠，扭转头，却被付鑫的大手扳过来，不得不正视着他。 就在要亲下去的时候，付鑫突然松开手。聂臻煜暗自高兴，你小子终于也恶心不下去了吧。突然，太阳穴一疼，原来付鑫扯掉了聂臻煜脸上的面具。虽然面具只挡住眼部周围并不能起到什么掩饰遮盖作用，但好歹算个心理安慰，就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堆里屁股冲外依然可以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聂臻煜揉了揉太阳穴，好吧，本来我的脸皮也不值几个钱，那就来吧。深吸一口气，抱住付鑫的头，聂臻煜主动的吻了上去。看上去十分狠毒，呃，或者，可以说是饥饿？ 原本只是用双唇包裹着牙齿啃咬着付鑫的嘴唇，聂臻煜却发现对方软糯的舌头已经趁势探入自己口腔。聂臻煜连忙用自己的舌头抵挡“外敌的入侵”。 付鑫是情场高手，对聂臻煜这种保真处男菜鸟自是不在话下。舌尖不停的挑逗勾引，划过唇齿间那些聂臻煜此前从未被别人碰触过的部位，又转为攻占湿滑软绵的舌头。 大概是因为缺氧的缘故，聂臻煜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原本紧紧按住付鑫头部，摆出一副狠绝表情的聂臻煜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四肢竟然已经酸软。闭上双眼，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推挡抗拒变成了吮吸缠绵，两条舌头竟然忘我的不断纠缠。早已玩腻了亲吻前戏的付鑫，对自己的反应也有些意味，这一吻，欲罢不能。 “看来，两位先生拥有当之无愧的中国好舌头啊！”不知过了多久，模糊间听到似乎主持人在调侃自己，猛的把付鑫一推。 吐出一口浊气，聂臻煜略有些喘的看着付鑫。付鑫带着一份玩味抹着嘴角，笑着上下打量着对面的聂助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聂臻煜低头一看，立刻意识到不对，自己居然有了反应，该死！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过，小帐篷却丝毫没有要撤下去的意图。 “那么，今天热吻PK的优胜者就是44号嘉宾和付少爷。而44号嘉宾，也将获得以您的名义捐赠的全场累计二百零六万和此前付少爷为这一吻拍下的四十四万共计贰佰伍十万的慈善捐款收据。看来这一吻正是物超所值啊！请您签下名。” 工作人员主持人将一张捐款单递到聂臻煜面前，让他在汇款人处签上自己的大名。看着捐款金额，聂臻煜皱眉看着付鑫，付鑫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贰佰伍十万！ “为什么不分成两张？”聂臻煜问道。 “环保节纸啊，时尚先生。”付鑫回答的那么理所应当。 “我可以不签名吗或者换成别人的名字吗？”聂臻煜觉得这个数字配付鑫更合适，反正钱也都是他出的。 “不可以。你不要总是挑战规则破坏party的气氛，好吗？”付鑫又开始不耐烦了。 “好。”认命的点了点头，聂臻煜心里开始阿Q变身：“既然付少爷你肯花250万只为了让我当众出糗，我就成全你。也让明白人看看到底谁是250。” 其他两对也办完了捐赠手续，只留下最精彩的部分了——脱衣。 姚曦琳穿的是分体式比基尼，不出意外的话，她必然会脱上面，很是让人期待啊。 至于叶雪雁，估计是为了遮住腰间的赘肉，竟然穿的是连体式泳衣，更有得看了。 第九章：有点意思 作为落败一方，两位男士倒是颇为爽快。尤其是沙展鹏直接将脱下来的泳裤扔下台，双手叉着腰炫耀的大声问：“满意你们看到的吗？”引得聂臻煜一阵恶寒，后背发凉。 这下倒也好，聂臻煜下腹那昂头挺胸的家伙终于缩了回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阴影就此不举。 看着身边一位已经大方秀了，姚曦琳倒也不是扭捏装腔之人，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也脱掉了泳裤。 聂臻煜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福利机会，侧头看着姚曦琳。因为站在一排的缘故，故意探身向前并不礼貌，所以聂臻煜只是含蓄的看着姚曦琳右半部位尤其是后面。 姚曦琳性感的右后臀上靠近尾骨的部位竟然绣着一只蝎子，原来那天的人是她！ 实际上，最后的惩罚根本算不上什么。热场游戏后，沙滩已然成了天体浴场。所以只是早一点露还是晚一点露的问题。大家彼此彼此，倒也无所谓了。 估摸着付鑫的这口恶气总算出完了之后，聂臻煜告辞准备回家。穿好衣服，终于觉得自己从禽兽变回高级动物后，聂臻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 焦急的似乎和什么人简短通话后，聂臻煜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付鑫低头边走边半眯着眼揉太阳穴，险些撞到来来往往的人。 “付总，好！” “付总，下午好！” 付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给招呼的职员一个回应，半闭着眼进了办公室。 “安娜，给我煮杯咖啡端进来，我要黑咖啡。还有，让聂臻煜过来找我一趟。”　付鑫交待完毕迅速挂掉电话，继续揉着太阳穴。 不一会儿，安娜端着咖啡进来，聂臻煜却没有跟在后面。 “他说他跟你请假了。发的短信。”安娜小心的回应着付鑫疑问的眼神，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挨顿骂。 “请假？”付鑫一边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一边问：“什么事啊？” 安娜耸耸肩，心想：“你才是他老板，人家是向你请的假，我哪知道。” “你出去吧。”付鑫甚至顾不上喝口咖啡，翻看着短信，眉头皱到了一起。 因为短信上写的很不清楚：“付总，因家中急事需请假数日，待我处理完毕回公司后补办手续。聂臻煜。” 付鑫抚着自己的下唇，心中暗想：“姓聂的不至于这么耸吧。吓得班都不敢来上了？” 给人台阶下从来都不是付鑫的为人作风，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倒是比较拿手。 “喂，聂臻煜吗？你在哪呢？”付鑫翘着腿用蓝牙接通电话，“喂？” 见对方接起电话却没有声响，付鑫以为自己拨错了，盯着屏幕确认无误继续质问起来：“你在哪？什么时候来上班？公司规定事假需要提前一天请，你不知道吗？” “我在医院。”对方压低了声音。 “医院，你生病了，哪家医院？”付鑫显然没有料到聂臻煜的答案。 “没有。现在我不太方便接你电话，稍后我打给你。”聂臻煜挂掉了电话。 “喂！喂！居然敢挂我电话。”付鑫忿忿的自言自语：“没有生病，突然到医院干什么，还不方便接电话？” 付鑫脑子里迅速闪现各种可能的原因：“难道是把哪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陪着去堕胎？不知道用套子吗，蠢货！”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手机铃声响起，付鑫暗想：姓聂的倒还知道打回来解释。 “喂，这么快你就方便打电话了？有什么棘手的‘病’，我认识很多不错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付鑫忍不住揶揄几句。 “付鑫，你小子没睡醒呢吧？”对方显然不是聂臻煜。 付鑫直起身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王禅意。 “我听说你昨儿晚上下了场就直接奔医院去了。”付鑫开始往回找辙。 “哪个缺德的成天想我死呢？你哥哥我好着呢，昨晚的party小意思。”王禅意在电话那端不怀好意的笑着：“不会是你把你那男秘直接干进医院了吧？” “瞎说什么呢，找我有正经事没有，没有挂了啊。”付鑫心想莫非王禅意在哪家医院看到了聂臻煜。 “有啊，林军快结婚了，大家张罗着给他办个单身告别派对。怎么样，今晚上一块过来聚聚？”王禅意算是付鑫的狐朋狗友之一，声色犬马的活动自然会知会他一声。 “靠，他的单身派对都他妈办了十几二十回了，就他那德性单不单身有区别吗？”付鑫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电话那头的王禅意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总得有个由头聚聚嘛，你来不来？” “不来，昨天晚上high完你们走了，我收拾到今早上五六点呢。晚上我得回去补觉。”付鑫装出一副疲累不堪的音调。 “少蒙我，这种场面还用你收拾个屁！不会是真跟你的男秘玩得下不了床了吧？” “唉，我说，王禅意，你今儿三句不离我的‘男秘’是什么意思？怎么，昨晚上那瘦猴你看上了，什么时候又改口味了？”付鑫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行，付鑫，咱俩处了这么久，都是爽快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不瞒你说，我觉得那小子有点意思。那个叫聂臻煜的跟你没什么吧？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可就准备上了。” “靠，你当我这是开妓院还是拉皮条的，你想上也得人家肯啊。再说，他是我的助理，不是秘书，也不是那种人。他跟我…　…私下没有任何关系。”付鑫本能觉得聂臻煜不会和王禅意混到一起。 “只要你不介意就行。怎么上就是我的事了。事先说好，这几天你别故意安排他加班啊。” 透着电波付鑫都能感受到对方色眯眯的表情。 “放心，他从不加班。禅意，别玩过格的，他可是我的得力干将，而且老爷子也很赏识他。别让我没法交待。”说的倒都是实话，挂了电话付鑫开始想象王禅意和聂臻煜在一块儿的各种画面，完全无法接受。 越想越不踏实，付鑫再次拨打聂臻煜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第十章： 一步到位 “你们这帮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啊！”付鑫拍着桌子把人事部、行政部、技术部的主管挨个训了一遍。 起因是付鑫突发奇想要调聂臻煜的人事档案来看，结果发现因为入职时是付老爷子匆匆安排的，所以很多信息，例如：紧急联系人，家庭地址等等都是空缺的。 付鑫又让行政找钥匙把聂臻煜的柜子打开，说是有份重要资料锁在柜子里。行政却说这属于侵犯个人隐私行为，需要事先征得当事人同意。而聂臻煜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付鑫又找技术部的人，希望通过手机定位的方式查查聂臻煜现在的位置，自然也是一无所获。通过服务器查聂臻煜的过往邮件，更是除了这两天没有接收的，此前的全都下到了本地，无法获取。 终于在付鑫的辱骂威胁，声称丢了十几亿的单子立马让他们滚蛋的情况下，行政部找来钥匙打开聂臻煜的柜子，把柜子里所有东西一股脑的搬到了付鑫面前。 关上门，付鑫一件一件的翻查着。从这些东西就可以看出，聂臻煜这个人真是无趣至极。除了文件就是资料、广告、客户名片、办公用品，便签上写的也都是以前自己交待聂臻煜做的调查研究一类。照片、电影票、公园门票甚至连出租车票、饭馆吃饭的都没有一张。完全不把私人生活带到这里吗？聂臻煜，下班以后你都在干嘛？ 付鑫从来没有打算过要了解这个男人，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对他一无所知。 笔记本电脑也被聂臻煜拿回家了，还真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付鑫盯着那一摞东西发呆，心里开始纠结要不要从老爷子嘴里套出聂臻煜的情况。 “小鑫，今晚上没有约的话陪我一起爷爷家吃饭吧。” 接到母亲的电话，付鑫由衷感叹能——这世界上和自己心有灵犀的女人非韩女士莫属：“好啊，韩女士。怎么过去，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老赵会送我过去。你下班后就直接来吧，别晚了。” “收到，请韩女士放心。”如果是以前的话，一定会摆出一副痛苦表情，然而此刻的付鑫简直忍不住想吹个口哨庆贺一下。 “臭小子！”韩凤婷似乎也意识到付鑫今天有些反常，莫非他知道了？ “妈！”付鑫看到众人已经入座，正要和大家打招呼，却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客人。原来并不是家宴那么简单。 “爷爷，刘…　…奶奶，好。”半年多没回这个家，付鑫发觉叫起人来依然很费力拗口。 付老爷像是要发脾气，被旁边的刘小梅不动声色的按住手，便也没说什么。 “林阿姨、姚小姐好，好久不见。”付鑫坐稳后开始客套起来。 “我最近刚好和Carol去了趟巴黎，觉得这几种香水问道清淡又不粘腻，觉得很适合你妈妈，就带给她。另外还买了几条丝巾，想让你妈妈帮我带给刘姨。结果你妈妈说，正好今天你们一家要聚餐，我就和Carol一起过来蹭饭咯。”姚曦琳的母亲林若瑜和韩凤婷最近两年相交甚好，甚至与付老爷的这位新夫人也能聊上几句闲话，当真交际手腕了得。这也是姚曦琳在付鑫的准未婚妻排行榜上能排名第二的主要原因。 看今天的架势，韩女士终于参悟了苏格拉底的麦田理论，不再等最后的麦穗了。 两家人几番客套后，林若瑜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儿女婚事上：“你看我侄儿林军以前那么个没正行的人，自从前几个月订婚了以后，完全变样了，懂事得不得了。你再看我们家Carol，哎呀，操不完的心。” “曦琳年纪还轻，真是的，你这个当妈的着什么急。”韩凤婷旁边打着边鼓。 “再不急就成剩女了。”林若瑜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 “你家曦琳这么年轻漂亮，又知书达礼，追求者都排着长队呢。曦琳，都挑花眼了吧？”韩凤婷不信。 “阿姨，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妈天天催嫁催得我都快烦死了。”曦琳假装嗔怪母亲多事。 “呵呵，当妈的都是这样，什么时候看到儿女定下终身大事，才会放心。”韩凤婷很是理解。 “不对，”刘小梅却摇头道，“什么时候看到小两口恩恩爱爱，最后抱上孙子才会真的放心。” “呵呵，刘姨说的一点没错，这儿女啊就是冤家，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 “小鑫，你听到没，你的那些死党们也都收了性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你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回来给你爷爷、奶奶和我看看啊？”韩女士迅速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不用以后带女朋友回来。”付鑫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他：“赶明儿直接带孙子回来给你们瞧不就完了吗，一步到位，省得结了婚还是让你们放不下心。” 付鑫的话里有话，夹枪带棍把魏安宁结婚至今其妻一直没有身孕的事捎带着嘲讽了一遍。 “闭嘴！吃饭！”付老爷子终于发话。 吃完饭，送走姚家母女后，韩凤婷突然正色道：“小鑫，你过来。我有话要当着你爷爷的面问你。老实回答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付鑫摇摇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看来韩女士是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高手。 “什么？”付鑫假装没听清楚。 “这些照片是有人给我的，别问是谁给的，你先解释下和这个人什么关系。”韩女士掏出一沓照片。 有独照有合影，地点倒是很熟悉都是在付鑫家门口。 付鑫随意捡起两张照片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缘故，怎么自己从没察觉过会用照片里的那种怔怔的眼神看着聂臻煜的背影，一定是某天喝多了。 “他叫聂臻煜，是爷爷指定给我的特别助理。平时有些特殊项目需要他加班过来和我商量，所以他有我家里钥匙，怎么了？哪家狗仔队这么敬业，这估计都蹲拍了小半年了吧。”付鑫心里暗自奇怪，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只有他和聂臻煜的照片？要知道，半夜进出他家的，并只有聂臻煜。 “公公，虽然我也是股东之一，但您知道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富华集团的任何经营活动或者提过什么人事安排。但我今天向您提个请求，希望您把他的那个特别助理撤掉。” 第十一章： 新人换旧人 晚上，富华集团的人事总监收到付鑫的电话，让他换掉一个人，明天一早就要到岗。“我又不是人贩子，上哪大变活人去？”满口答应的人事总监急得直挠墙。 恍惚间发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聂臻煜忙坐起来睁开眼睛：“楠姐，你醒了？” “有这么叫自己妈妈的吗？真以为我老了，打不动你。”吴楠佯装生气道。 “楠，妈，你真的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疼，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我给你热一下粥。”聂臻煜发现母亲真正清醒过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我不疼也不饿。你先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告诉妈，我睡了多久？” “…　…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或者说睡了7年。”望着不再是楠姐的母亲，聂臻煜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连“失踪”了三天的聂臻煜终于记起来给付鑫打一个电话：“对不起，我明天应该可以到公司上班。” “我正准备到无名尸认领处看看有没有你，准备帮你销户，这样你就一辈子都不用来上班了。”付鑫的话向来恶毒。 “实在对不起，不过最近我可能还无法完全正常上班，每天都会早走一会儿，估计要到下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聂臻煜满怀歉意的说。 “行了，没事，地球没你照样转，公司没你也好着呢。好好照顾伯母，等她身体好些再说吧。” 从来没有听过付鑫说过这种体贴人的话让聂臻煜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让人事查过你的考勤，聂臻煜我真怀疑到底是人还是机器，整整两年半你一天假都没有请过。你可以安心陪着伯母休个长假再回来。”估计连付鑫都很难适应自己的转变，所以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嫌短的话，可以顺道把婚假一块请了。” “婚假？谁跟你说…　…你昨天去过医院…　…”还没等聂臻煜问完付鑫已经挂掉了电话。 聂臻煜仔细回想昨晚付鑫什么时候来过医院，应该是付老爷子告诉的他地址。那他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见面呢？ 愣神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聂臻煜猛然抬起头正对上小薇的脸。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庞如同水蜜桃般粉嫩可爱，乌溜溜的眼珠直视着自己：“臻煜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三天前因为母亲突然发病昏迷，救治陪护几乎耗费了聂臻煜所有精力，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对黄薇说。 “再过两天吧。”聂臻煜像是给自己下最后通牒。 第二天一早，聂臻煜还是如约到公司上班。只是打开柜子后，就知道有人动过。行政部的小妹笑嘻嘻的跑过来解释说：因为急着找文件又恰好联系不上他，聂臻煜也只好点头表示理解。 翻出立安科技的资料，有一份剪报上折了一个角。聂臻煜小心的把折角抚平，心中猜测着这是无意折上去的还是…　… 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打断了聂臻煜的思绪。 “付总让您马上过来。”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略有些迟疑的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秘书位置上坐着的竟然不是安娜，而是个男的。 “这是我新换的秘书杨洋，以后我的日程安排你可以找他确定。” 聂臻煜下意识的点点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三天没来突然换了个男秘？ “上次你把我别墅钥匙弄丢了。我又重新换了钥匙，这回别弄丢了。”当着杨洋的面，付鑫又把自己家的钥匙递回到聂臻煜手上：“杨洋那里也会有，如果哪天忘了可以找他给你送过来。” 聂臻煜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接：“我最近恐怕不太方便…　…”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晚上也没什么特殊安排，等你忙过这段日子再说。”不容多说，付鑫侧头吩咐道：“杨洋，你先出去吧。我和臻煜还有点话单独要说。” “哦，好。”杨洋一副蛋疼的表情匆匆退出了办公室。 聂臻煜暗骂，付鑫你小子敢把话说的再暧昧点吗？ “不是叫你多休息两天吗？怎么一早就过来了。”付鑫一脸得逞的坏笑。 “我听说，有人因为要找一份价值‘好几亿’的重要文件差点把我的办公桌拆了。”聂臻煜也不是闷声受气的主。 “我就算叫人把这栋楼炸了，跟你有关系吗？”付鑫立刻收起了关心的表情。 “炸之前确保我不在这栋楼里就行。付总，现在还有什么工作或者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我找出来的吗？没有话的，我下午要早走一会儿。”聂臻煜知道这是他付鑫的地盘，当然随他怎么玩。 “王禅意他们有没有打电话找过你？”付鑫终于忍不住问。 “谁？”聂臻煜一脸不解。 付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听爷爷说，之前他爬山看红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多亏你母亲和你扶他到家里休息了半天。所以特意给你安排的这份工作。” 聂臻煜不置可否。 “老爷子很早就认识你父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付鑫只好亮出底牌。 “他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聂臻煜似乎不愿过多提及家里的过去。 “过两天做一份立安科技的并购方案给我吧。”付鑫冷不丁的说了句。 聂臻煜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果然注意到了，还是付老爷子告诉他的？“好，我先去忙了。” 付鑫看着刚才聂臻煜闪烁的眼神，可以肯定，他很在意立安科技或者立安科技里的某个人。 打开电脑网页上搜索到的信息： 严立安，立安科技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立安科技的战略规划和运营管理。创立立安科技之前，严立安凭着大学留学时期获得的第一桶金成功购得“云端”技术专利，从而奠定现代云技术发展趋势和方向。目前，立安云服务已成为全球仅有的4大云安全服务技术提供商之一。严立安曾多次被《时代》、《财富》等杂志评为“全球最具影响商界领袖”和“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 严立安、美女护士黄薇还有老爷子付卫华，聂臻煜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希望谜底别太狗血才好。 第十二章： 原来如此 “妈，您看我带什么来了？”聂臻煜拿出一套内里塑封着的红叶的卡片递给母亲吴楠。 “我想看的是老家枫树林的红叶，满山满院子的红叶，还有山脚的红枫湖。”吴楠仿佛陷入了悠悠的回忆中。 “好啊，再过段时间，枫叶红了，我们一起回老家。我陪您坐在院子里看红叶…　…” “恐怕回不去了吧。”未等儿子说完，吴楠便感叹道：“你爸爸也在下面等了我很久了，我也该去陪他了。” “妈，别这么说…　…是儿子无能…　…对不起，妈。”聂臻煜有些哽咽。 “煜儿，你从小就心思重。妈这么多年也拖累了你。妈想告诉你，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当妈的永远只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安快乐。所以，过去的一切能忘的就忘了吧。如果以后你能找到你姐姐，把妈的这些话也带到。” 见聂臻煜默默流泪没有回应，吴楠继续叮嘱：“七年前，我怪你爸爸讲义气、交朋友，结果有眼无珠，真的被朋友背后插刀。想不到，七年后，还是靠你爸爸当年的朋友给我们母子这么多照顾。你付爷爷今早上来看过我。煜儿，知恩要图报，别让施恩的人断了念想。你以后也要多他们帮助付家。”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得出小薇这孩子对你有情。这孩子也长得乖巧，心地善良。如果你心里没有别人，我看就和她在一块儿吧。煜儿，你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逝者已矣。要多为自己着想，照顾好自己。”吴楠絮絮叨叨像是在交待后事。 “妈别说了，您儿子今年已经24了，不是那个17岁的毛头小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您。滴水之恩，儿子一定会涌泉相报。”剩下的一句聂臻煜没有说出口——犯我之人，我必以牙还牙，诛之后快！ 疗养院门口，终于等到换上便装准备回家的黄薇。 四目相对，黄薇眼神有些躲闪，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小薇，”聂臻煜叫住了她：“回家吗？我送你。” “嗯？”自从前两天楠阿姨醒过来，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喜欢聂臻煜，并且当着他俩的面开玩笑似的让他们赶紧结婚后，黄薇一直不太敢单独面对聂臻煜。 “小薇，一起走吧。” 听到身后的同事的招呼，黄薇微笑着回头。 几个好事的女孩子走过聂臻煜和黄薇身边，一边侧头盯着聂臻煜看，一边拉着黄薇耳语，然后互相追打着离开了。 聂臻煜只好自己戴好头盔，骑上摩托。 突然，聂臻煜扭转身，疑惑的看着黄薇和同事们一起上了某一趟公交车。 “怎么，今天没等到黄薇一起走啊。”正在走过来的护士长冲聂臻煜开玩笑。 “护士长，黄薇家住哪儿？”聂臻煜问道。 “你天天送还问我，不就是南关小斜街那边么。” “不在北关环岛吗？” “不可能啊，黄薇跟她妈妈一直住在南关那边啊，没听说她搬过家。这南北差了好几十公里呢，而且北关那边哪是一个小护士住得起的地方。你不会一直送错地方了吧？”护士长一脸看八卦的表情，想要听听有什么新闻。 “没有，谢谢你啊，护士长。”聂臻煜重新戴上了头盔，闭上眼睛，回想起两年前第一次送黄薇回家的情景。 一直以来，聂臻煜对陌生人的戒备心都很强。即使黄薇已经照顾了母亲将近半年，聂臻煜依然对她一副冷冷的态度。 而且黄薇那时还是个实习护士，难免有失误错漏之处。一次因为心急，一连扎了两针都没有找到吴楠手上的血管，聂臻煜的怒视的眼神恨不能剜下她两块肉去。要不是护士长示范提点，加上韩院长亲自出面沟通协调，黄薇可能早就哭着鼻子回家不干了。 大概因为黄薇年纪小，而吴楠那时因为病症变得小孩子心性，反而使两个人慢慢相处得很好。吴楠对黄薇渐渐由喜欢发展到小孩子般的眷念依赖。心地善良的黄薇不但对这个老顽童不反感，凭着自己的用心和耐心，护理技术也渐渐越来越好，和“楠姐”也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外面大雨，黄薇见聂臻煜没有带伞，主动拿出伞和聂臻煜一起来到车站等车。那天聂臻煜正好要去付鑫家，公交车到了，黄薇顺路跟着付鑫一起上了车。 到站以后，两人一起下了车。因为付鑫的别墅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距离，聂臻煜就像黄薇告别。虽然雨已经小了很多，黄薇还是把伞递给了聂臻煜。 站在公交站不远处一座院落门口，黄薇向聂臻煜摆摆手：“我家就在这，你拿着伞走吧，拜拜！” 后来聂臻煜买了摩托，去付鑫那儿的时候也经常捎带着送黄薇。就这样，两年间，黄薇一直坐在摩托后座上贴着聂臻煜的后背坐到北关的“家”门口。 “之后，再默默的坐几个小时的公交车辗转回家吗，傻瓜？”聂臻煜在心里偷偷问黄薇。 理了理思绪，聂臻煜最终并没有向黄薇追去，而是骑上摩托回到公司。听主治医师介绍，母亲的病已经稳定下来。那么，严立安，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你准备好了吗？ 把早已准备好的文档再次审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一下发送键，邮箱的收件地址是付鑫的私人邮箱。关上电脑，聂臻煜收拾好桌面下了楼。刚出电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聂臻煜看了眼呼入的号码，并不是付鑫：“喂？” “聂臻煜吗，我是王禅意，你有印象吗，就是上次…　…” “有，什么事？”聂臻煜总是不愿和陌生人废话。 “你马上来郁金香之夜酒吧，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对不起，不敢兴趣。”当他是三岁小孩么，聂臻煜觉得王禅意需要去医院查一下智商。 “付鑫和姚曦琳在这，来不来随你。”王禅意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 “你应该打给狗仔队，我对富豪们的八卦没兴趣。”聂臻煜果断的挂了电话骑上摩托离开了大厦。 第十三章：醉翁之意 第二天，付鑫临近中午才来到公司，到办公室后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聂臻煜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说：“你要的方案，我已经发给你了。” “哦。”付鑫喝了口咖啡，盯着电脑屏幕，鼠标偶尔挪动点击着。 聂臻煜：“你看了吗？” 付鑫：“没呢。” 聂臻煜：“你看了，有需要的时候叫我。” 付鑫：“好。” 聂臻煜：“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嗯。”付鑫今天和聂臻煜的对话就没有超过两个字的。 聂臻煜合上办公室门，回到座位上，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正中央的人正是付鑫和姚曦琳，状似亲密。聂臻煜盯着照片眯起了眼睛，因为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他知道付鑫和姚曦琳对面坐着的正是严立安。 叮咚，同一个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今晚8：00郁金香之夜见。禅意。 霓虹闪烁，刺耳的音乐声吵得人有些头疼。 望了眼场子里穿梭的各色男女，聂臻煜特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和我大概有三个小时的时差。”王禅意的眼倒是挺尖。 现在已经是晚上11：00，聂臻煜当然不是为了赴王禅意的约。 “我和你有五年零三个小时的时差，大叔。”聂臻煜说的是王禅意的年龄，29岁。 “今天曦琳没来，不过付鑫和某个人在楼上包房已经待了还几个小时了。上去看看？”王禅意的眼神肆意的在聂臻煜身上扫来扫去。 “贵圈太乱，没兴趣。”聂臻煜招呼服务员点了半打冰纯嘉士伯。 “聂臻煜，不对应该叫楚臻煜。16岁就念完了麻省理工预科，17岁读完了机械工程、微电子专业的所有必修课程和13的软件开发以及国际经济贸易法课程，然后突然退学回国帮着家人打了将近3年的官司。20岁回到老家，居然创建了一个小帮派，在那地方的黑道里小有名气。21岁突然到富华集团当了一名小职员，半年后连跳数级当上总裁特别助理。” 王禅意不紧不慢的说着，聂臻煜的眼神越来越冷。 “你的经历就像你的样貌似的耐人琢磨呵。”王禅意总结道。 “谢谢你对我相貌的夸奖。”聂臻煜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查你可费了我好几天的功夫，动用了不少人脉。你应该多夸我两句。”王禅意一副讨好的模样又挨着聂臻煜往里坐了坐。 聂臻煜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搭话。 “臻煜，大叔我不敢当，叫声哥哥我还是敢应的。听哥哥一句，付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付鑫也靠不住，早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辜负你的一片真心。”王禅意话里有话。 “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唠叨。”聂臻煜讽刺道。 王禅意听罢不怒反笑：“那我就直说，最多一年，我就能帮你报仇。” “王先生您的算盘珠子打得真响，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我跳槽，我还等着富华的年底分红呢。”聂臻煜又喝了一口酒。 “臻煜，这两年富华集团风生水起表面上是付鑫年轻有为，付老爷子手段老辣。可连我都注意到了付鑫背后的影子才是商业奇才，何况他呢。” 王禅意说完，聂臻煜随着王禅意的目光望向二楼台阶出口，一前一后下来的正是严立安和付鑫，两个人还都一人搂着一个皮肤白皙，雌雄莫辨的瘦弱人儿。 正当四个人走过来的时候，王禅意转过脸，双手按住聂臻煜的双肩，嘴唇也凑了过来。 聂臻煜不但没有推开，反而迎了上去。借着王禅意身体和头部的遮掩，聂臻煜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付鑫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就在跨出门口的一刻，付鑫扭头朝聂臻煜和王禅意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左手被门外的芊芊玉手一拽，付鑫笑着出了门。 “嘶，”王禅意轻抚着被咬的嘴唇，“你这可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禅意，善意，王大善人，没有好处，你为什么要帮我啊？打算普渡众生、立地成佛的好人，我以前还真没遇到过。”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王禅意说服自己的招数和约自己过来的招数一样臭。 “严立安有了防备，现在已经拉拢了付鑫，他不可能再帮你。你来安意电子，这也算学以致用，做回老本行。我可不像付老爷子那么小气，你来了不做助理，我让你做CEO。我知道你的鸿帮兄弟们也没散，你可以让他们来安意保全。职位随便挑，我这里有好几个场子等着他们照看呢。”王禅意亮明了本来目的。 看聂臻煜没有表态，王禅意趁热打铁：“如果你觉得不好和付老爷子交待的话，我可以出马。你母亲的病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安排她到美国治疗。那边的环境和技术，你放心的话，随时可以先过去看看。” “我聂臻煜何德何能，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力气挖我过去，还收编我的弟兄。” “臻煜，真玉无价，是付鑫那小子有眼无珠。”王禅意的话意味深长。 “王总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啊。”聂臻煜不知道这算挖苦还是自嘲。 “你真是越看越耐琢磨。”王禅意坏笑着眼冒绿光。 聂臻煜恰好喝了口啤酒，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咳，咳，我还是买两斤黄瓜送你谢谢你的好意吧。” “别急着拒绝。七年了，你还有多少时间用来浪费。立安科技可不是新新人，失败了也能赚一笔。想好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反正你有我电话。”王禅意故意放低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靠近聂臻煜耳边吹着气。 聂臻煜反感的一闪，站起来准备离开。 王禅意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刚才有些话的确是玩笑，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我王禅意到底有多大能耐，你可以再仔细查查。希望你到安意，是不希望我们以后成为对手。与其等到以后耗时费力的想着如何打垮你，倒不如让你成为我的盟友。而且并购立安科技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如果能够因此找到你这样的拼命三郎死心塌地的帮我打理安意，我也可以提前退休过我的逍遥人生咯。” “你才多大，就要退休？”聂臻煜不相信这个志得意满的人会渴望宁静的生活。 “刚还叫我大叔呢，这么快就忘了？强将良兵，多多益善，当个甩手掌柜逍遥几十年，何乐而不为。臻煜，你还小，也许很多年后，等你拥有很多也错过很多的时候，才会明白平淡的幸福滋味。”王禅意的眼里似乎藏着很多往事。 第十四章：真相 微闭着眼，感受着对方小心的抚触。 舌尖的挑逗，从颈项延至腹股之间，又从肚脐一路而上滑过胸前的突起，从颈窝来到喉结。 贪婪的吮吸着耳垂，慢慢滑过脸庞，软糯的舌头趁虚而入那半张的口中。 感受到顶住下腹的火烫坚硬，轻轻扶住对准，提臀而上…　… “嗯呀。”分不清是痛还是快的呻吟。 白净的少年躺在地上疑惑的看着一把将自己推开的付鑫。 付鑫反手一撑，坐直身体，又侧身从床头的钱包里，抽出一沓票子扔到床上。 “给你，走吧，记得出去把门带上。”付鑫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男孩撇撇嘴，捡起床上的钞票数了数，装进衣兜。穿上衣服裤子，又在卧室衣柜的穿衣镜前照了照，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认没什么不妥后离开了房间。不久，楼下传出一声关门声。 付鑫坐在浴池里看着水龙头哗哗往下流水，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怎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因为某次不谋而合的默契，某次互庆胜利的击掌，某次遇到挫折后的默默鼓励。 一个真诚的笑容，一个落寞的表情，付鑫开始对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有了些邪恶的幻想。 以至于那天和姚曦琳相遇时多喝了几杯，居然恍惚中也觉得是他。 刚才那个男孩，除了性别之外，根本和他不是一个类型的，为什么也会在一瞬间让自己觉得是他。 回想起今天严立安今天对自己所说的一切，聂臻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实话告诉你，聂臻煜和我有仇，或者说是他父亲和我父亲有仇。” 严立安的话让付鑫吃了一惊。 “聂臻煜不是他的真名，他真名叫楚臻煜。他父亲楚行一曾经和我父亲共事过，后来楚行一因为贪污事发被捕。我父亲是主要证人，他们一家求我父亲作伪证，结果我父亲刚正不阿，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和职业道德。” 付鑫默默听着，严立安的话里到底有多少水份只能先打一个问号 “楚臻煜当时在国外念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认为是我父亲陷害了他们家，他父亲被判了20年有期。后来，他父亲在狱里病死了，他们一家人也销声匿迹了。”严立安简短说完了两家恩怨。 “想不到，他竟然化名聂臻煜跑你那去了。如果不是曦琳偶尔提起你身边有个得力助手叫什么臻煜，我还真不知道是他。” 果然和姚曦琳有关，和严立安见面就是她搭得桥。上次聂臻煜误撞事件后，姚曦琳似乎对他充满敌意。 “收购立安科技是聂臻煜的主意吧，他也从来没告诉过你，我们两家以前的事情吧？” 严立安看着付鑫，虽然直到此刻他依然一言不发，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而这颗种子一旦种下，只要时机成熟就会生根发芽，很难拔除。 “你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事情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付鑫，我提醒你一句，老爷子可能同情他的境遇，你可别白白被他利用了。” 严立安见付鑫还是不说话，眼珠一转：“商场嘛，都是为了利益互相利用，只要你不是蒙在鼓里还心甘情愿，就行。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合作呢，这对你我更有利。” 付鑫抬起头：“怎么合作？” 见付鑫似乎起了点意，严立安趁热打铁：“最近我准备做一个智能住宅的项目，我们负责IT技术，你们负责房产开发，怎么样？” 付鑫颇有兴趣的接过严立安递过来的文件，翻阅起来。 严立安立刻安排两个长相白净的少年坐过去靠在付鑫身边。付鑫抬头看了看严立安，严立安摆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同时弯了弯嘴角。 接到付鑫的电话，聂臻煜多少还是有些意外。想着这门里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掏出钥匙的聂臻煜反倒有些踌躇，最终还是选择按了按门口的可视门铃。 聂臻煜对着对讲机喂了半天，屋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算是付鑫新想出来的“晃点”游戏吗，能不能换个有创意的？ 正在腹诽之时，大门打开了，付鑫直勾勾的看着他：“没带钥匙？” “聂臻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怕你突然忘了我会来，没做好准备。” “刚打完电话不到一个小时，我离老年痴呆的时候还早着呢。”付鑫没好气的说。 “收购方案你看了？”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接过付鑫递过来的茶，聂臻煜迫不及待的问。 “啊。”付鑫的回答还是有些敷衍：“伯母的身体怎么样了？” “算是稳定下来了吧。”聂臻煜想不到付鑫也会关心自己的家人，心中一暖。 “哦，这段时间你这么忙，方案倒做得挺快，不会是早有准备吧？”付鑫坐到茶几旁开始专心沏茶。 聂臻煜听出付鑫话里的试探，明白他刚才的假意关怀不过是铺垫：“还好，上回新新人我也只用了一个晚上。” 与挚友品茗聊天本来是件惬意的事情，但是换作今天的两人各怀心事，互相猜忌，全无了雅趣。 两个人都等着对方先卸下心防，摘下面具，真诚以待。两个人又都害怕付出的真心反而受到伤害。这样的执念，这样性格，或许正是后来导致两人悲剧的真正原因。 付鑫再次为聂臻煜斟满茶，突然皱了皱眉：“你这身衣服有多少天没换了？” 聂臻煜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自从母亲病倒，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好几天，那时间收拾换洗。 “那边是我的更衣室，你去找套合身的换上。你正前方是浴室，赶紧去洗个澡。”付鑫一副命令的口气。 付鑫的别墅很大，聂臻煜过来很多次，大多数时间却只是驻留在门厅这里或是楼上书房。 打开更衣室的们走进去才知道这家伙有多变态，西服、裤子、衬衫在偌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挂了好几排。 第十五章：分道扬镳 走到厚厚的玻璃影壁后面，聂臻煜才发现原来这影壁后面就是开放的浴室。 坐在浴池里，可以对客厅的动静一览无余，甚至还能看到客厅电视里播出的画面。而从外面却除了模糊影子，什么都瞧不真切。 “付鑫啊，付鑫。”回想付鑫公司办公室里的设计，聂臻煜不禁暗叹，这货不就是标准的偷窥狂加暴露狂吗？变态！ 再一想那天的事情，自己进来的惊慌、尴尬、窘迫是不是被这面玻璃后面的付鑫和姚曦琳看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这么磨蹭，跟个女人似的。”付鑫大咧咧的走过来，递上一套没拆封的男士内衣裤：“记得把内衣也换了。” 望着付鑫回到客厅背对自己独自沏茶的背影，越想越郁闷的聂臻煜赶紧解开衣扣，准备洗澡。 实在不习惯这种能够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的浴室设计，聂臻煜背过身，又觉得背后被灼热的目光注视着。 虽然知道付鑫在客厅即使望过来除了隐约影团，什么也看不到，还是觉得别扭。在沙滩不是全看了吗，还要怎样？ 聂臻煜这个澡洗得正对也不是，背对更不是，站不好，坐也不行。迅速的抹完沐浴露，冲掉泡沫就跳出浴盆，擦拭干净。 换好衣服，聂臻煜走到付鑫身边：“你这有袋子吗？我装一下换洗的衣服。” 付鑫张着嘴诧异的看着聂臻煜：“你这就洗完了？没有袋子，你那些衣服都直接扔了吧。身上这套你就穿着吧，我不要了。” 聂臻煜无奈的挠了挠头，走到门外，只好把衣物团了团扔到摩托车后箱里。 回到客厅，付鑫重新给聂臻煜倒了一杯茶。 聂臻煜摆摆手：“不喝了，再喝我就得醉了。” 一直以来，聂臻煜并不怎么喝茶，再加上自己平时吃的比较清淡，所以一旦茶喝多了就容易“醉茶”。 “晚上没吃东西？”付鑫关切的问：“我给你下完面吃？” 别看付鑫是富家公子，厨艺倒是不错。一个人在国外念书期间，由于嘴叼，只好自己做饭，倒是练出来了。不过回国后，他一般并不怎么下厨。虽然他的母亲大人韩女士偶尔吃过一次他做的饭赞不绝口，想要再吃，却得提前预约，还屡屡被放鸽子。 聂臻煜摇摇头，拒绝了付鑫的好意。 “现在收购立安科技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付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聂臻煜终于等到了这句自己早就料到的话：“没关系。其实，我来是想跟您说一声，我打算离开富华集团。” “是因为我决定暂不收购立安科技吗？”付鑫问得很直接。 “也不全是。”聂臻煜的回答半遮半掩。 “找好下家了吗？”强压住怒火，付鑫非常厌恶聂臻煜这种威胁性的辞职理由。 “还没定下来。”聂臻煜的确想要冷静一段时间思考自己下一步何去何从。 “王禅意的手段可真够高的，这么短短几天就把你勾到他那去了。”付鑫分不清自己这话是怒意还是醋意。 看来刚才他发现了自己，聂臻煜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在那一刻带着一个男妓离开的付鑫有什么资格责问自己呢？ 付鑫却把聂臻煜的沉默当作默认：“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付总您的安排吧，我随时可以走。”也可以随时留下，后半句聂臻煜没有说出口。 “老爷子那边，你提过了吗？”付鑫怎么可能会主动开口留他。 “我会跟他说的。”聂臻煜注视着付鑫，失望的发现付鑫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惋惜或是愤怒的表情，仿佛只是听说某个员工甲要离职。 “今天就到这吧。”付鑫站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 聂臻煜凝视着付鑫，以前，一直没有好好注意过他的样貌。自己要走了，现在看付鑫反倒不那么可憎了。瘦削的脸庞虽然显得有些刻薄，挺拔的鼻梁，漂亮的大眼，这副五官配起来却也不失英俊。 聂臻煜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付鑫这才显出气鼓鼓的样子，站在那里，盯着大门，仿佛要烧出两个洞来。 第二天，聂臻煜如常来上班。付鑫也少见的一早就到了公司，却关在办公室里，一次也没有找过聂臻煜。 中午下楼，聂臻煜突然看到车库门口不远处的严立安，正依着一辆奔驰，似乎在等人。 不久，付鑫的车开出了车库，打了两下灯示意。 严立安钻进车里，在前面打头。两辆车一前一后，徐徐驶离了聂臻煜的视线。聂臻煜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从下午开始，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似乎一直没有要停的样子。陪母亲看了会电视，新闻里报道说这次大雨来势汹汹。市区内多处积水，远郊区有山洪暴发，有的地区出现了泥石流。 手机铃声响起，是付鑫新换的秘书杨洋打来的。 “聂总，您知不知道付总现在在哪。”杨洋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不知道。我没和他在一块，我见他中午和人出去了。什么事？”聂臻煜对杨洋打电话的动机有些气愤，自己又不是付鑫的保姆，凭什么会知道他一天24小时都在哪。了解总裁的行程这难道不是一个秘书的职责吗，怎么反过来问自己 “哦，这样的，百货公司出事了，董事长找他但联系不上。我刚才也打他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去他家别墅，发现他也没有在。”杨洋的解释才让聂臻煜觉得事情可能有一点严重了。 “你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再给你打过来。” 聂臻煜挂掉杨洋的电话，迅速的拨着付鑫的手机，果然不在服务区。 接着拨打严立安的手机，关机！ 焦虑感一下涌了上来扰得聂臻煜无法冷静思考，虽然有点犹豫还是拨通了姚曦琳的电话。 “喂，姚曦琳吗。我是付鑫的助理聂臻煜。”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冷冷的女声。 “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怕有意外，正在找所有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聂臻煜简单的解释了原由。 “我怎么可能知道。”大概对方初听电话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吐槽想法吧。 “那抱歉打扰了，他应该是和严立安中午一块出去的。如果您想起来他们有可能去哪的话，请尽快告诉我，多谢。”聂臻煜挂掉电话，开始思考他们到底会去哪儿？ 第十六章：抓牢我 “这么快就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已经想好了。”电话那头慵懒的腔调里掩不住有些高兴。 “付鑫可能出意外了，我想请你帮我找找。”聂臻煜的话直截了当。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不一会有了回应：“找不是问题，对我有什么好处？” “算我欠你个人情，王总。”聂臻煜已经决定不去安意。 “叫我大叔都比王总听着亲切。昨天咱俩还耳鬓厮磨呢，今儿怎么这么见外啊？”王禅意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帮个忙问我要好处不是更见外吗？”聂臻煜打定主意，如果王禅意不帮忙就再想别的办法。 “宁愿在付鑫那当丫鬟，都不来我这当皇帝啊，付鑫给你下了什么药？”王禅意有些不甘心。 “我很快会离开富华集团。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聂臻煜，无论以后任何情况，都不会危害您和安意集团一分一毫。”聂臻煜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这算是承诺还是威胁啊，小煜。”听的出来，王禅意十分不满。 “话都是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怎么理解是您的事，信不信也是您的事。我现在承诺能为您做到的就这么多。”聂臻煜的倔劲儿上来了。 电话那头王禅意叹了口气：“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有消息我打给你。” 这算是答应了，聂臻煜挂掉电话，又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 “喂，臻煜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最近有点事耽搁了，一直没顾上问。你们那边没什么事吧。”聂臻煜问道 “挺好的，黑皮那帮人想闹事已经被我们修理了。”电话那头答道。 “过段时间，我可能回去一趟。”聂臻煜打算等付鑫这事和离职的事都办完了，就回老家一趟。 “哦，臻煜哥，是准备动手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有些兴奋。 “动什么手。都给我安分点，告诉大龙最近做事小心点。你也是，二虎，少惹事知道吗？”聂臻煜训斥道。 “知道了，臻煜哥。还有什么吩咐没。”二虎顿时蔫了下来。 “等我回去再说吧。”聂臻煜知道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聂臻煜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着大雨如同泼水一般冲洗着玻璃。一向冷静的聂臻煜此刻有些心烦意乱，盯着手机屏幕却没有进行任何操作。 “喂，”王禅意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查了下监控，大概13：30他们就从奥北高速夏河出口出去了。手机在网的最后位置也是在据出口西北1公里左右。应该是个叫何家湾的镇子。” “谢谢。”聂臻煜脑中开始计划怎么过去，到那后怎么寻找。 “据说，夏河有可能溃堤，你要小心。”知道劝不住，王禅意尽可能的提醒他。 “知道了。”聂臻煜挂了电话。 夏河是市里的主要河道之一，整条河穿城而过，在何家湾的地方拐了一个弯。如果溃堤的话，何家湾有可能全镇被淹。 “杨洋，我是聂臻煜。找到付鑫可能去的位置了，在何家湾那边。你马上联系行政部的老沈，开上公司的路虎，在玉树路口西北角等着我。车上备好两卷绳索、救生圈、雨衣和安全锤。” 联系完杨洋，聂臻煜穿上外套：“妈，公司有事，我回去一趟。我待会跟护士长和值班大夫说一声，您要是有事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公司里的事没处理完啊，我现在觉得好些了，你以后不用早回来。路上小心，好像外面很大雨。”吴楠一脸担忧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您赶紧休息吧。”为母亲掖好被角，聂臻煜目前自从此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体大不如前，总是很容易犯困。 关上灯，聂臻煜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和医院大夫交待完，聂臻煜匆匆走出大门，骑上摩托消失在雨中。 当浑身湿透的聂臻煜坐进车里，杨洋一脸不安的问：“聂总，您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聂臻煜一边脱下湿外套一边说：“不用，一会就干了。老沈，咱们走奥北高速夏河口出。” 路上越来越堵，车渐行渐缓。最后，奥北高速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不时有司机按着喇叭发泄不满。 有人干脆从车里钻出来，垫脚一望，长长的车龙纹丝不动，一眼看不到头。 “老沈，我和杨洋先下车，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辆车。你也想办法，到下一个出口的时候咱们出去，延辅路过去。出了高速你再联系我。”半个小时没动窝，聂臻煜再也坐不住了。 挎上一卷绳索，套上雨衣，杨洋跟着聂臻煜下了车。 走下高速，辅路上也停着大大小小的车，行驶缓慢。 聂臻煜带着杨洋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路边的村子里走。 终于在一户村民家，聂臻煜掏光了自己和杨洋衣兜，花2877.5元钱“借”到了一辆摩托车。 灌满油，聂臻煜驮着杨洋上路。车一发动，排气管喷出的黑烟熏得杨洋眼泪都流出来了。 疾驰了一大段，聂臻煜突然慢了下来，最后停车，取下头盔，侧耳听了一下。 “怎么了？”杨洋不解的摘下头盔。 “水声！戴好头盔。”聂臻煜调转车头，往回疾驰。 骑到一段高速立交桥的桥洞附近，这里地势低洼，已经开始积水，水深没过了车轮。 聂臻煜把杨洋拽下车：“赶紧，挨个敲门，让车里的人都出来，爬到高处去，洪水马上过来了。” 聂臻煜也开始挨个车让大家爬到高处，躲避洪水。 人，陆陆续续从车里出来，互相拉扯着爬上了路两边高处的石基。 一辆大客车里坐满了乘客，聂臻煜走到司机一侧，让他赶紧打开车门，带大家到高处避险。 司机打开车门，乘客们陆续拿上东西从车上下来。 积水正在迅速的升高，渐渐没到了齐腰深的位置。 杨洋趟着水来回接应，帮老人孩子们家爬上附近高处。 绑好绳索，带着大家攀上石台。聂臻煜和杨洋一趟趟的穿梭，渐渐觉得越走越困难，只好游过去再游回来。有几个水性好的司机也帮着护送被困在积水车里的人。 上到最后一辆大客车，还剩一个不到20岁的毛头小伙子已经爬到了车顶，却不肯下水。 “快，水马上淹过来了，车顶也会没过去，你会被水冲走的。”聂臻煜伸出手，身上套着救生圈。 救生圈被长长的绳索绑住，绳子另一头绑在路边的粗壮的树干上。 “我怕水。”对方哆哆嗦嗦的解释道。 正要解下救生圈，突然听到杨洋声嘶力竭的喊声：“快回来，聂总，洪水过来了！”聂臻煜回头，远处，滔天的洪水奔涌而下。 “抓牢我，别松手！”聂臻煜牢牢抱住了那个年轻人，用身体挡在了来势汹汹洪水前。 第十七章：别松手 洪水漫过两人头顶的瞬间，杨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洪水裹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木板、树枝甚至是轿车一扫而过。 “哎呀，好疼！”旁边一位大妈的手被杨洋捏的生疼，杨洋赶紧一脸歉意的松开手。 “太好了，他们没事！”众人竟然自发的鼓起掌了。 原来两个人恰好被水流冲到旁边路基的一个凹槽处，虽然聂臻煜的衣服尤其是后背已经多次被划破，却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算是万幸。 几个刚才被聂臻煜叫出车逃过一劫的壮汉，主动跳下水，把两个人推上辅路高处的石台。 凭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望着脸色煞白躺在地上的聂臻煜，杨洋蹲下身轻身唤到：“聂总，聂总，你没事吧？” 聂臻煜睁开眼，只能看见杨洋的一整张脸，伸手将杨洋推开：“下次，再凑那么近看我，我直接一脚踹飞你。” 杨洋见聂臻煜没事，高兴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窝，也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聂臻煜呲着牙坐起来：“找几个人帮着清点一下人员和物品，你再联系一下老沈。东边好像有住户，我先过去看看。” 忍住疼痛，聂臻煜骑上摩托，很快来到东面高坡处的一排居民楼房前。这个一个小村落，很快找到了村里的村长。 在村长的带领下，淳朴善良的村民们也跟着聂臻煜回到高速路旁，将一干人等带到了村里的一个小学内。 看到大家被冻得嘴唇泛紫，又饥又渴的样子，村民们还主动给老人孩子送来了方便面、馒头和开水等。 这当中，有一个小女孩却一直跟在杨洋身边，哭个不停，既不喝水也不吃东西。 聂臻煜一问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叫涵涵。本来她和妈妈已经到安全地带，她妈妈突然要回车上拿东西，又跳下去，正赶上洪水过来，人已经被冲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聂臻煜听罢气得冲杨洋大吼。 杨洋瞪大眼，张着嘴，却没敢反驳，只能弯下腰对着涵涵又哄又抱。女孩大概哭累了，渐渐止住了声音却依然再抽泣。 安顿下众人，让大家等待政府救援的同时，聂臻煜也联系上老沈。 老沈已经驶下高速，正赶过来，聂臻煜连忙叮嘱杨洋跟着老沈一块儿先回公司再做打算。 代大家感谢了村长和一众村民后，聂臻煜问明从这里到何家湾的山路，准备骑摩托过去。 “小伙子，看这发大水的情形，恐怕何家湾那边的河水已经决堤了。你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村长好心的劝道。 虽然心里已经料到，但经村长一提醒，聂臻煜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在这里待着。 聂臻煜走到车前，戴上头盔，眼前突然一黑，昏了过去。 付鑫扭眉看着趴在沙发上赤裸着上身的聂臻煜，和跪在地上正忙碌的为聂臻煜的额头更换湿毛巾的杨洋。 “付总。”杨洋一眼瞥见付鑫黑沉着脸，正拧着的毛巾掉进了盆里，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怎么回事。”付鑫冷冷的问。 “付总，董事长找你，结果我们昨天都联系不上你，然后聂总就让和我和他一起去找你。结果在奥北高速上堵车，老沈就留在车上，聂总骑上摩托带着我…　…”杨洋力图简短的向付鑫说明昨天曲折的经历。 “说重点。”付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聂总本来打算继续找你，可是他突然晕倒了。我和老沈本来要带他到医院，医院里全是病人。大夫说是他感冒发烧，开了药处理完伤口让回家歇着。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家也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正好…　…” “正好，你有我这里的钥匙，我也不在是吧？不如下次乘我不在的时候，你请你的亲戚好友来这儿开party。”付鑫故意冤枉杨洋。 “付总，不是这样的。聂总也是因为着急找你，大雨里都淋湿了，而且聂总以前不也来过您这…　…”杨洋越解释付鑫的脸色越黑。 “钥匙在哪？放茶几上，滚。”付鑫只是不希望除聂臻煜之外的第三个人再拥有这个家的钥匙，也不希望接下来有第三个人在场，于是迅速的要将杨洋撵走。 “大夫说如果他还发烧的话，隔4个小时吃一次退烧药，他现在又烧起来了。还有这是感冒药、消炎药、这是需要涂在伤口上的药膏，还有喷雾…　…”杨洋经历昨天的事，简直要把聂臻煜当偶像崇拜，即使被骂也不忘记叮嘱老板如何照料他。 “滚。”付鑫的回应简单明了。 因为惧怕权势抛下自己心中的大英雄虽然不光彩，却也符合杨洋的性子。 杨洋赶紧站起来，揉了揉微麻的双腿，不小心碰上了聂臻煜搭在沙发边缘的右手，自己的手突然被聂臻煜紧紧抓住。 杨洋下意识的抽手，却被聂臻煜抓得更紧。 “我抓住你了，你也抓牢我，别松手！”聂臻煜紧闭双眼，大概潜意识里还是昨天那场大雨时的情形。 杨洋只觉得手疼脚麻后背发凉，一脸便秘般的表情望向咯吱咬着牙，真的准备杀人的付鑫。 扶着腰，杨洋一瘸一拐的走向山脚下的车站，第一次觉得这个只用了20分钟时间面试，第二天就跑去上班的工作非常辛苦。 这些为富人们修建的别墅完全不考虑穷苦人的感受，公交车站离得老远，杨洋走了半个多小时发现也才走了一半的距离。 突然想起来什么，杨洋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又赶紧扭头往回走。 与此同时。 将聂臻煜抱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为了不摩到后背的伤，付鑫特意让聂臻煜俯卧在床上。 看着聂臻煜后背上一道道划痕和好几处大片的瘀青，付鑫不由得心疼起来。 按照药膏上的使用说明，轻轻为聂臻煜处理后背的伤口和瘀青，一点点往下才发现聂臻煜身上还穿着又破又脏的裤子。 大概是因为昨天杨洋虽然帮聂臻煜冰敷上药，却不好意思替聂臻煜换下裤子的缘故。 小心的让聂臻煜侧卧过来，替他解下腰带，把外裤脱了下来。 苍白的大腿上也有好几处划伤，腰间的一处瘀青一直延伸到胯部往下。 付鑫喉结动了动，缓缓的把聂臻煜的内裤也扒拉下来。 第十八章：引咎辞职 睁开双眼，望着四周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家具陈设，聂臻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浑身酸痛，俯卧着的聂臻煜用双手撑起身体，半跪着直起身来准备下床。 薄被从腰间滑落，聂臻煜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什么也没穿。 努力回想着到这里来之前发生的事，除了昨晚最后准备自己一个人去找付鑫，剩下的一片模糊。 似乎后来到过医院，又似乎真的找到了付鑫。自己紧紧抓住了付鑫的手，似乎付鑫还是被洪水卷走…　… 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竟是付鑫的手机，地上还散乱放着付鑫昨天走时穿出去的衣服，看来他回来过了。 聂臻煜坐到床边的一刹突然觉得有些疼，大概是昨天救人的时候擦伤了。 撑住床沿站起来，聂臻煜用目光扫了扫，自己的衣裤不知所踪，连手机也不见了。 拿起付鑫的手机，根本无法开机，屏幕里似乎还有水汽，看来是进了水。 扶住墙，聂臻煜这才抑制住自己的头晕恶心。 打开衣柜，聂臻煜随手挑了一套大小差不多的衣裤换上。 来到楼下客厅，茶几上凌乱的摆着些药瓶、药盒一类的东西。 在沙发周围翻找了一遍，除了沙发一角揉成一团的已经破了几道口子又脏兮兮的衬衫外，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其他物品，包括手机和…　…聂臻煜眉头紧锁，衬衫在这里，裤子呢？ “喂。”聂臻煜用付鑫家里的坐机给自己手机拨了电话，竟然有人接。 “你拿我手机干嘛。”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聂臻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你醒了，厨房冰箱里有些吃的，你拿到微博炉里热一下。我现在公司处理点事，很快就回去。”付鑫一副跟自己老婆打电话的口气。 “你昨儿去哪了？”聂臻煜全然未觉自己已经开始进入怨妇的角色。 “本来我和严立安说好去何家湾看一个地产项目，结果看雨太大，路不好走就转道去了东方娱乐城。半路上我手机不小心进了水，也没有看新闻，今早上回来才知道那边决堤了。我没想到事情那么巧，你会…　…”没等付鑫解释完，电话里传来滴滴的声音，看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不上太多，付鑫推开大会议室的门，看着围坐在会议桌周围的各部门主管，现在必须先收拾这个烂摊子。 聂臻煜从冰箱里拿出几块糕点和一罐可乐，来到客厅打开电视，边看新闻边吃。 本市的电视台正在24小时直播受灾情况及救援报道。新闻画面里最下方的滚动条正在播出一条信息：寻找最美骑摩托小伙，雨中救助60余人…　… “现在，我们就新阳区湖芳路富华百货美食城多人食物中毒事件进行跟踪报道，伤者目前…　…”电视里记者的话语引得聂臻煜抬起了头。 昨天一帮人火急火燎的找付鑫，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付鑫居然和严立安去了郊外的娱乐城。 一个人手机进了水，一个人手机关机，这么巧！ 咖啡厅里此刻人很少，舒缓的音乐似乎让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付卫华不惋惜的说。 “抱歉，感谢您这三年来对家母的照顾和对我的提携栽培。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医院，过两天办好手续就走。”聂臻煜的歉意情真意切。 “嗯，我在国外也有些朋友，有需要尽管说话。”付卫华知道挽留不住。 “我会的。家母住院期间欠下的治疗费，我也会尽快…　…” 付卫华摆摆手，对他而言钱只是小事：“富华集团永远等着你回来。” 一个小时后各大媒体收到富华集团就旗下富华百货湖芳店美食城2人食物中毒事件发表的通稿，网络媒体更是第一时间发布在了首页新闻的显着位置： 致　歉　声　明 xxxx年7月15日下午15时许，我司旗下百货公司客服部接到消费者李某投诉反映称与好友贺某当日中午曾一同在我富华百货湖芳店美食城海鲜档就餐，用餐后不久即出现恶心呕吐腹泻等情况，经我司工作人员派车送往医院后诊断为急性食物中毒。 我司非常重视，积极先行垫付相关治疗费用，公司当日值班总经理专程看望两位消费者并赠送了营养品和2000元慰问金。同时，我们已向当地警局和卫生安全主管部门上报，美食城已全面停业整顿。海鲜档当日后厨及服务人员正在配合进行调查。 目前经初步分析此次食物中毒的主要原因是：海鲜档档口的厨师在加工过程中未按操作流程工作，擅自缩短了海产品的加工时间，导致食物还未煮熟的情况下交予消费者食用。 目前，我司陆续接到在美食城饮食的消费者投诉152人次。我们正在一一查证，并对消费者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们已经第一时间派专业人员上门进行处理，会根据消费者的消费凭证、就医证明及当日视频录像比对，确认属我司应承担责任的，根据消费者意愿退款及赔偿。 同时，我们会对美食城招商及食品加工过程加强监督管理，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 即日，主管我司旗下百货公司招商及运营管理的总裁助理聂臻煜先生引咎辞职。 随着富华集团的成长，我们明白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大。面对责任，我们必须对自己要求更高、做到更好。 这样的心态也让我们在第一时间公开事件的整个过程及处理结果。 因此，我们再次向各位尊敬的客人、朋友致以诚挚的歉意，希望未来能继续得到您的支持。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们的心愿不变：和你在一起。 富华集团 xxxx年7月16日 网站和平媒上除了这篇声明，还放上了聂臻煜的1寸大头照。 原本处在风口浪尖，还有不少等着乘火打劫的竞争对手，也不禁对富华集团的雷厉手段叫好。 虽然只是美食城停业，连带上品牌负面效应，这次富华集团的损失绝对不小。 付鑫匆匆赶回家，明知道聂臻煜已经离开，还是忍不住推开卧室房门，久久的盯着那张大床。 第十九章：出国 “只能这样吗？”书房里，付鑫环抱双手一副质问的口气。 “三年时间，你连谁是敌谁是友都分不清楚，不成器的东西。”付老爷子骂起人来毫不留情面。 “对付严立安根本是小菜一碟，他也不想想这回惹到的是谁。”付鑫满不在乎的样子。 “严立安这次计划周密，既然他敢出手，肯定已经做好准备。他肯花这么多功夫，看来他们两家的结的梁子没那么简单。”付卫华脸上现出少有的担忧。 “聂臻煜之前没跟您透露过他们两家以前到底有什么过结吗？”付鑫只听过严立安的一面之词，一直想等聂臻煜主动开口却没有机会。 “他只是在升职为特别助理的当天晚上找过我，跟我说过他和严家的人有仇，迟早会对付严家。他估计我一定不愿意富华被卷入，所以希望以此推掉特别助理的职位。”付卫华似乎正在回想当时的情境。 付鑫想不到当年嚣张的提出约法三章的聂臻煜，居然后来又找过老爷子想推掉这份工作，当他的助理很丢人吗？ 两年前。 “付总，我很感谢您对我的赏识，也谢谢您帮助安排我母亲住院治疗。但是我的确需要时间在我母亲身边照顾她，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即使您能理解，别人也会有看法。而且，我希望将来以我自己的力量洗刷我们楚家所遭受的耻辱，相信虽然您虽然和我父母是故交，但也不至于让富华集团甚至整个付家牵连进来。”楚臻煜（聂臻煜）目光炯炯的看着付卫华，这番话既是防守，也是进攻。 “我当然不会允许你擅自利用富华集团来对付严家。”老爷子微微一笑：“但是，如果你能在3年内说服付鑫帮你，我也不会反对。” “当年，你父亲算是继承了你爷爷热情好客的秉性，年纪轻轻在乡里都算是头一号的讲义气好交朋友之人。虽然我和你父亲年纪相差将差十来岁，却非常谈得来。连你父亲最开始找你母亲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我帮着出谋划策的。如果不是后来我去了国外…　…”付卫华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付卫华算是大器晚成，30多岁时还只是乡村里的一个混混，后来惹了大麻烦，不得已偷渡出国。想不到在国外竟然渐渐混得风生水起，娶妻生子，荣华富贵。 50多岁抱上孙子的付卫华已经下决心金盘洗手，开始做正经生意，就等着儿子接班，谁料独子又横遭意外。 如今付卫华已年过古稀，国外的黑帮事务早已了断，白道生意的重心也渐渐移向国内，交给付鑫打理。虽然付卫华已基本不插手富华的业务，却还不得不亲自出马替孙子找寻得力的助手。现在把富华集团完全交给付鑫，付卫华还是放心不下。 “想不到，我在国外这些年，你们家竟然遇到如此大的变故。要不是那天我回老家拜祭祖先看望故人，到湖边的时候居然迷路，…　…唉，人老了，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居然也不记得了。不过要不是那样，说不定我就遇不上你母亲和你那些小弟兄们，也就不知道你们当时的境遇。可惜啊，还是太晚了，当年没有帮什么忙。”付卫华不无惋惜的说。 “付总，您现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聂臻煜被老爷子一席话拉回到当年，眼眶有些湿润。 “别叫我付总，留着这个称呼叫付鑫吧。他和你一样聪明，只是-新回-忆论-坛-年轻，缺少磨练，对国内的情况也不熟。你要多帮他。如果他为难你，你来找我，老头子我帮你教训他。”付卫华算是巧妙的化解了聂臻煜的出招。 “听说，你曾经打算并购立安科技，怎么突然变卦，还要和他合作？”回忆罢往事，付老爷子也想知道聂臻煜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聂臻煜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要对付严立安或者立安科技的事，并购立安就像当年打算收购新新人一样，是我自己的主意。随着技术的发展，未来将是互联网的时代，富华涉足互联网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还没想好从哪一块切进去。”付鑫不自觉间开始维护聂臻煜。 “后来严立安托姚曦琳的面和我谈起智能住宅的项目，以物联网、智慧城市项目做接口，似乎更合适富华目前的优势和战略。我只是没想到，严立安竟然和聂臻煜有那么大的世仇，而且敢当着我的面玩花样。”付鑫忿忿的说。 “现在臻煜他已经脱离富华，要怎么对付严立安都变成你自己的事情了。臻煜已经为他母亲联系了国外一家医院，过两天就会和他母亲一起出国。”付老爷子不经意的说。 “怎么，前段时间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他母亲的病又严重了？”付鑫关切的问。 “这些专业的问题，你得去问你外公了。”老爷子回答到。 原来，付卫华一直将聂臻煜的母亲安排在付鑫外公开办的医院里治疗。付鑫自那次聂臻煜请假失踪之后，也曾在付老爷子点拨下去过那里。只是不巧遇上聂臻煜母亲醒来误认为黄薇是自己儿媳，一番乌龙后，聂臻煜母亲索性催婚。 三个人在病房里其乐融融的场景反使付鑫没了兴致，和外公简单聊了两句，得知聂臻煜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母亲，而黄薇只是一个小护士后就离开了。 离开老爷子家，付鑫给外公打了个电话。 从外公口里得知，原来聂臻煜母亲脑内的肿瘤有长大的趋势。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危害，但不知道对患者未来一两年后会有什么影响。考虑到国外的设备和技术相对成熟一些，还是付鑫的外公帮助联系的医院和提供的资料。 目前相关准备都做完了，出国就医的审批结果下周就能出来，一切顺利的话，聂家母子下很快就可以到国外就医。 “你上回问起的那个小护士黄薇，应该也会和他们一起去，帮着聂臻煜在那边照顾他母亲。”付鑫外公补充的这句话让付鑫更加不爽。 第二十章：最美摩托哥 “臻煜哥，有人找你。”黄薇把聂臻煜叫出病房，门口站着的是杨洋。 “什么事？”聂臻煜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付总让我把您落在他那的手机还给您。”杨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扔了吧。我已经换卡换手机了。”抛掉之前所有不相干的记忆，重新靠自己吧，聂臻煜对自己暗自说。 “啊，聂总，那您新号码多少？”杨洋连忙追问。 “我已经离开富华了，也不是什么聂总。”聂臻煜当然不肯告诉他。 “是这样的，咱们那天的事，因为你辞职的消息被大家认出来了，电视台急着要采访您，结果您的手机在付总那…　…”杨洋说话永远没有重点。 “什么咱们那天的事，你跟我说相声呢？”望着站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黄薇，聂臻煜必须要澄清一下。 “就是那天大雨，您骑着摩托带着我，沿路救下60多个困在车里的人的事情。后来您晕倒，我和老沈就把您送到付总家…　…”杨洋看着聂臻煜眼里泛起的寒光，越说声音越小。 “没别的事就把那手机扔垃圾桶里，慢走不送。”聂臻煜转身准备回病房。 “别呀，聂总，不，臻煜哥，现在网上电视上到处都在找您，叫寻找最美摩托哥。电视台约了采访，公司认为这事对提升富华的正面形象很有帮助，所以我和老沈都会去。但是您是主要采访对象，如果您不去的话，这个采访就做不了了。”杨洋看着面无表情的聂臻煜，心里更没底了。 “臻煜哥，要是您今天不答应参加采访的话，付总说让我直接去人事部办手续。当初，我晚上8：00被人事部叫到公司面试，面试完就让我第二天到公司上班。我以为我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的工作，可现在才干了不到1个月。臻煜哥，我刚毕业不久…　…”杨洋决定打感情牌。 杨洋的话让聂臻煜想起之前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安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娜会被换掉，至少聂臻煜并不愿意看到杨洋因为自己丢了饭碗。 “什么时间？”聂臻煜算是答应了。 录影棚内： “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你们为什么还会出来？”主持人好奇的问。 “我们聂总当时看到新闻里说暴雨，很多车辆和人员被堵在路上，就叫上我和老沈开上公司车出来，看看能不能送一些人回家…　…”杨洋抢先回答了问题，说完又心虚的看了一眼聂臻煜。 聂臻煜知道一定是富华的公关部门让杨洋这么说的，也没点破。 之后，聂臻煜几个人和一些一同被请来的当事乘客、司机等开始谈当天的惊险经历。 后来，节目主持人逐步引导大家感谢公共职能部门应对有序，施救及时之外，也大力宣扬了一把人性之善，民间自发义举，温暖大众传递正能量等官面上的话题。聂臻煜一直话不多，倒是天然呆的杨洋顺利抢镜，给场内外观众留下了印象。 主持人看到聂臻煜一副低头走神的模样，突然发问：“如果不是这次因为富华百货的食物中毒事件公布了您辞职的消息，恐怕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您这位‘最美摩托哥’。难道之前，您也没有看到互联网上的帖子，大家发起的寻找行动吗？” 聂臻煜耸耸肩：“那天回来我就病倒了，之后，我一直在家，的确不知道。就算无意间看到，我也不会认为是我。本来我也并不打算上节目，事情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说的。正好赶上那个时间那个状况，我想任何人在当时的情况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聂臻煜的话赢得了观众的一片掌声。 主持人却不打算放过他：“我有一个疑问，你离开富华集团到底真的是引咎辞职，还是别的原因呢？” 聂臻煜听罢一笑：“你是怕我原来是临时工被拉来垫背是吗？” 聂臻煜风趣的反问惹得众人大笑。 “不是这样的，我们聂总的确是我集团总裁的助理，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那天出去救人了。只是刚好美食城出了事情…　…”杨洋极力维护聂臻煜。 聂臻煜对杨洋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虽然美食城的事故并不是富华集团员工所为，但是作为运营和监管方，富华集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作为公司主管招商和运营的管理者，有失察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要给大家，给我们的衣食父母一个交待。相信我的继任者会接受教训，把工作做得更加细致严谨。总之，不管我在不在富华工作，富华集团秉承的诚信、客户第一的价值观永远不会变，也使我受益良多。曾与富华集团的同仁共事，我深感荣幸。” 聂臻煜站起来对着镜头鞠了一躬。现场又响起一片掌声。 “既然你对富华这么有感情，有没有想过等事件平息以后再回去呢？网上有人说，这次中毒事件其实是竞争对手的恶意陷害？”主持人问道。 “相关部门已经立案并对此事展开调查，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也不方便多说。至于回到富华，由于我个人的一些原因，即使公司同意，我想短期内都不太可能了。”聂臻煜如实回答。 “看来聂先生或许已经找到新东家了，我再代大家问一个问题吧，如此有责任感又年轻有为的聂臻煜先生，请问您现在是单身还是…　…”主持人接着发问。 “我现在是失业状态，目前一个人租住在地下室，谢谢主持人帮我征婚。”聂臻煜坦言以待。 “啊，曾经的富华集团总裁助理还住在地下室，你以前真的是临时工吧？”主持人调侃道引来一阵哄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节目最后，让我们每位嘉宾总结一下7月15日那天让自己最感动或者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吧。臻煜，你先来。” “其实，到现在依然让我挂怀的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叫‘涵涵’的小女孩。可惜当时我没有注意到她妈妈的情况，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聂臻煜总是对孤苦的弱者特别关注。 第二十一章：贵重物品遗失 “我们的记者也了解到了涵涵以及涵涵母亲的遭遇，涵涵其实一直是由单亲妈妈抚养，目前已经转到了我市的孤儿院。我们也期望所有观看本节目的爱心人士能够对此次遇难者的家属献出爱心…　…”主持人说出了小女孩涵涵的近况让聂臻煜心里一凉。 参加完节目，后台有个人和聂臻煜打招呼，竟然是姚曦琳。 也难怪，姚曦琳的伯父开了一家火星传媒，而刚才参加的这档节目正是火星传媒下的新星电视台的每周定期播出的访谈类节目。 外界一直传姚曦琳要踏足娱乐圈，不过后来据说做了幕后监制一类的工作，不少人还为此惋惜不已。 “严立安之前找到我，说想要认识下付鑫，谈一个合作项目，我只是帮着两边约了次见面。”姚曦琳解释道。 “我已经离开富华了，有什么需要说的，请你找相关人士。”聂臻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也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姚曦琳继续说。 “那你可以等节目播出以后爆个料。如果您没有别的事要说的话，我先走了。”聂臻煜公式化的对着姚曦琳笑了笑，离开了电视台。 刚离开姚曦琳，聂臻煜却看到杨洋早已候在出口处。 “付总说已经查出来那个厨师和食客以前认识，都是受雇栽赃的，雇主很快也能查出来。付总还说您做的事情再加上参加完节目也算为公司树立了正面形象，希望您明天就回去上班。”杨洋一路小跑的跟在聂臻煜后面说着。 “我说过了，短时间不会回富华的。如果我意向会告诉你们付总的，你快和老沈回去吧。”聂臻煜骑上摩托。 “短时间是多长时间呢，你说个具体时间好让我回去有个交待。臻煜哥您看我找到这份工作挺幸运的，可还没干够一个月…　…”杨洋故技重施。 “饭碗保不保得住，永远都是靠自己而不是别人。”聂臻煜帮一次，不会再帮第二次，带上头盔将摩托车发动，从杨洋眼前迅速的消失。剩下杨洋一脸苦逼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 聂臻煜的确一直租住在地下室，虽然母亲的医疗费不需要自己负担，在富华的待遇也不错，但是聂臻煜却不愿意欠人情。而且为了照顾母亲和应付付鑫当初种种刁难，睡哪儿都没关系，聂臻煜对自己的居住环境并不挑剔。 节目播出后，广受好评，富华集团因为有员工参与救人以及聂臻煜的一番真诚的话语，的确挽回了形象，食物中毒事件造成的客流损失逐渐弥补了回来。 此后的各类采访也被聂臻煜推掉，而同住地下室的一帮邻居们，却没有几个人看到这期节目，这倒让聂臻煜感到庆幸。 “你，就是前几天节目上骑摩托车救人那个聂臻煜吧。”终于被房东兼楼管的老汉认了出来，聂臻煜有些无奈。 “不是的，你认错了。”聂臻煜快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用钥匙拧开房门，快速的闪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打开日光灯，把手机放到桌脚唯一能收到信号的地方，从抽屉里取出文件，聂臻煜准备开始整理。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了。 聂臻煜懒得理会，抽出文件开始翻阅，敲门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聂臻煜，聂臻煜。”果然还是房东的声音。 “你认错人了。”聂臻煜不耐烦的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王禅意。 “我跟你说他在屋里吧，刚进门。”一旁的房东老汉对王禅意解释道。 “你不是聂臻煜，难道是楚臻煜？”王禅意假装不解。 聂臻煜拿上手机，锁上门，示意和王禅意到外面说。 出了地下室门口，聂王二人在附近找了家冷饮店坐下，一人点了杯饮料。 “堂堂富华集团前总裁助理居然真的住地下室，付家祖孙对你也太抠门了吧。”王禅意假装挑拨道。 “我知道王总那员工待遇好，心领了。如果还是为了让我加盟安意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了。”聂臻煜现在没心思给任何人打工。 “我知道你正准备出国，但是遇到了点麻烦。”王善意把话挑明了。 “王总果然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聂臻煜低头喝了口饮料。 “神通广大，哈哈，”王禅意知道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想趁机占点便宜：“别老叫我王总，你叫我一声禅意或者王哥，我就帮你算算是谁在捣鬼。” “还是叫王大仙吧，您是打算相面还是看手相。”难得聂臻煜会和王禅意开玩笑。 “我擅长摸骨，要不我们回你那儿仔细看看。”王禅意起身附在聂臻煜耳边挑逗道。 聂臻煜白了一眼王禅意却并不生气：“王总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个住在地下室的失业屌丝男。您要是真没别的可说的，我先告辞了。” “我没跟你说过吗，越看你越耐琢磨。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日久见人心。到底谁恨你，谁爱你，谁害你，谁帮你，你自己想吧。总之，有人不想你走。但是这样会耽误你母亲到国外医治，真是不道德啊。”王禅意知道聂臻煜从他的话里已经猜到是谁在暗中阻挠。 目的达到，王禅意站起来用手拍拍聂臻煜的左肩膀：“别担心，有哥哥我呢，只要你开口，什么都不是问题。” 聂臻煜伸出右手附在王禅意的手背上，顿时让王禅意身形一滞。 聂臻煜却是将他的手从肩上推开：“多谢大仙指点，修行还得靠自己。” 王禅意望着聂臻煜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告诉他这件事是对是错。 原本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对方医院却突然说暂时无法为母亲安排治疗，需要再过一段时间，具体时间待定。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虽然母亲的病情还没有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只是这一耽搁，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但是，如果不是王禅意提醒，聂臻煜压根儿没往别处想。 “那个，臻煜哥，付总说，嗯，他家里有贵重物品丢失了。让您，让您立刻去一趟，帮着找找。”杨洋在电话里头惴惴不安的说。 第二十二章： 找到了 辞职那天，聂臻煜将所有和公司相关的东西都打包快递给了行政，而付鑫家的钥匙则快递给了杨洋。公司里也基本没有什么私人物品，所以，付鑫和聂臻煜自那次别墅分开后，一直没有见过面。 “付总，让我把钥匙给您。他让您自己开门进去等会儿，他一会儿就到。”杨洋一早就等在山脚下。 “一起上去吧。”聂臻煜不吃这一套，带上杨洋一起到了付鑫别墅门口。 自始至终，聂臻煜就是不接钥匙，一扬下巴，示意杨洋开门。 打开门，昏暗的灯光，客厅玄关后面的玻璃影壁上印射的模糊人影，一切似曾相识。 “臻煜，帮我拿套内衣裤过来，你知道放哪儿了。”影壁后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杨洋一脸无辜的表情小声说：“他说他不在。” “给他拿衣服。”聂臻煜吩咐道。 “我不知道在哪，他不是叫您吗？”杨洋把钥匙放在茶几上，脚底抹油，飞快的溜了。 径直走到浴室里，付鑫正躺在浴缸里闭眼享受。 “衣服呢？”付鑫睁开眼，懒洋洋的问。 “是这个吗？你丢失的贵重物品。”聂臻煜开始解扣子，脱掉上衣仍在地上。 “还是这个？”聂臻煜开始解腰带。 突然的一幕让付鑫一怔，盯着聂臻煜在自己面前放肆的脱衣，却没有任何举动。 聂臻煜迎着付鑫炙热的目光脱下内裤直接仍在了付鑫脸上。 付鑫连忙把内裤从脸上扯下来，聂臻煜已经两脚踏进浴缸里。 仰头看着聂臻煜，付鑫撑起浴缸边缘正想起身，却被对方一只手紧紧扼住了脖子。 疼痛和窒息感促使付鑫本来的跌回浴缸，用双手抓住聂臻煜的手腕，试图将对方铁钳般的左手拽开。聂臻煜索性跪在浴盆中，用右手将付鑫的两只手手腕捉住。 双方扭扯激起的水花溅入付鑫的眼中，付鑫痛苦的闭住眼睛扭动着身体。聂臻煜的舌头如毒蛇的蛇信般探入付鑫半张的口中，肆意的攻城略地。 喉间终于一松，付鑫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口腔内却躲不开软滑游蛇般的纠缠。短暂的缺氧使付鑫的身体皮肤泛着潮红色，急促的胸腔起伏与聂臻煜的皮肤摩擦，变得异常敏感。 终于放弃唇齿间的纠缠，聂臻煜含上了付鑫的耳垂，猛的分开付鑫的双腿。 “啊！”付鑫一声惨叫，湿滑的浴缸使得他根本无法反抗。 裸着身，聂臻煜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一只烟。 付鑫赤着脚，用毛巾擦着头，呲牙裂嘴的走过来。聂臻煜回过头，冰冷的目光让付鑫为之一颤。 “还有什么贵重物品需要我帮你找吗？”聂臻煜吐了口烟。 “不用了，已经找到了。”付鑫别有深意的回答并非示弱。 “想干什么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我的家人或是朋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聂臻煜像是从牙缝里狠狠的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吗？”付鑫悻悻的问。 “我的朋友里还没有谁敢背后插刀，以我母亲的病做要挟让我干什么的。”聂臻煜说的很委婉，话语里的狠劲却是付鑫从未见过的。 “我没有要挟你，聂臻煜。因为你，我也病了。待在我身边的，被我压在身下的，他们的脸全都会变成你。我试过让你消失，我试过不联系你，我试过看心理医生。”付鑫的自嘲的笑了笑：“我真的试过各种办法，可是只要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就会想你。” “聂臻煜，告诉你，从来没有那么爽过。”付鑫走到聂臻煜面前。 聂臻煜腾地站了起来：“是我刚才还没满足你吗？” “是半个月前，你拉住我的手叫我‘别松手’的时候。那时候你在我身下的样子，要比今天可爱的多。”反制住聂臻煜的双手贴向冰冷的玻璃幕墙，空气里还充斥着刚才银靡的味道，此刻的付鑫早有准备，不再是被动的一方。 “如果你只是精虫上脑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做个开颅手术。”聂臻煜试图挣开桎梏自己的双手和紧贴上来的身体，但是刚才的搏斗的确耗费了不小的体力。 “告诉我你到底和严立安有什么仇恨，还有和王禅意、黄薇都是什么关系。你不需要其他朋友。你只需要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正在为你母亲联系Steve　Mandeni，全球首屈一指的脑科肿瘤手术专家。”付鑫炙热的目光正在一点点融化聂臻煜心中的寒冷。 “是你要我抓牢你，别松手。”付鑫开始耍赖。 “三十多年前，我父亲和严立安的父亲严伟是同一所知名大学金融系求学的同窗好友，而且毕业后还到了同一家公司工作。”聂臻煜突然停下来：“你确定要保持这个姿势听我说完三十多年的恩怨？” 往事如烟： 十年过去了，严伟总觉得得不到赏识，没有发展，来回跳了好几个公司，却一直停留在会计这个职位上。而楚行一却在第一家公司稳扎稳打留了下来，已经做到了大区总监。 十周年同学会上，楚行一见到严伟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细问原因后让其回来发展。严伟顺利入职，楚行一干脆把他要到自己的大区做会计主管。 又过了十来年，楚行一已经升到事业部总经理的位置，严伟也做到了财务总监。 两家人的交情越来越深。楚臻煜的姐姐楚臻滟和严伟的儿子严立安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成天出双入对，只等着毕业后就结婚买房。 楚臻煜从小就非常聪明，酷爱科技与发明创造，得过不少奖项。15岁就到美国上预科，16岁念完预科，凭着全额奖学金正式进入麻省理工学习。17岁读完了机械工程、微电子专业的所有必修课程和13的软件开发以及国际经济贸易法课程。聂臻煜希望自己能在20岁前拿下麻省至少3个学士学位和1个博士学位，然后回国创业。 母亲的一个越洋电话打碎了楚臻煜原本的梦想：“臻煜，家里出事了，立刻回来。” 第二十三章：七年之恨 “当时，楚行一让我也拿钱，然后帮着做平帐目，这不仅仅是违法犯罪，也实在是有违我多年遵循的职业道德和做人的良心。我万万没有想到跟我我相识多年的好友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唉，我不得不向司法机关揭发好友的罪行和出庭作证。对不起了，嫂夫人，但行一他的确犯法了。”法庭上严伟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你放屁！”一向思文的楚行一，坐在被告席上忍不住抱粗口：“明明是我发现你挪用公款，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尽快自首，并把钱还给公司，你却诬蔑我贪污…　…” “肃静，嫌疑人请你不要喧哗。本庭会给你时间辩解。再喧哗的话，就判你”干扰法庭“，剥夺你旁听证人证言的资格。”法官出面警告。 楚行一只得紧闭嘴唇，默默着严伟歪曲事实对自己栽赃陷害，双手将被告席前的围栏越攥越紧，根根指节泛白。 严伟作完证，检方又传唤下一位证人，正是严立安。 “我的确和楚臻滟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发现她的私生活很混乱，我们就分开了。她平时出手很阔绰，身上也都是名牌奢侈品。单凭他父亲的收入应该支付不起，我也不知道钱是哪来的。听说他弟弟还在国外念书，花费应该也不小。”严立安一上来就要和楚臻滟撇清关系。 “你有没有给过楚臻滟五十万块钱。”检查官问道。 “我疯了，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啊，我父亲虽然是公司里的财务经理，但工资很少。我母亲很早就离世了，我还在念书，把我们家家底掏空也没有五十万。”严立安信誓旦旦的说。 “所以你们并没有打算今年一毕业就结婚买房？”检察官继续追问。 “怎么可能，”严立安轻蔑的笑了笑：“你们可以去查查她在学校里的口碑。我怎么可能和一个‘公共汽车’结婚。” 严立安此言一出听众席上一片哗然。幸好楚臻滟在母亲的陪同下，等在门外，以便待会作为辩方证人为父亲出庭作证而未列席，否则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场面。 当严立安出来的时候，正巧被楚臻滟看见。 “严立安，你和你爸爸为什么要害我爸？我爸妈对你们家那么好，过年还让你们父子俩一起来吃年夜饭。还有你跟我说的那些话，说你爱我，都，都是假的吗？”　楚臻滟已经泣不成声。 “你幻听了吧？有什么话你对着法官讲吧。”严立安冷漠的说。 “你…　…”楚臻滟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就要晕倒。母亲吴楠连忙上前扶住，却发现楚臻艳裙角泛红，随着大腿，一股股鲜血流了下来。 “傻孩子，你怎么…　…唉…　…”似乎楚臻滟怀了孕并且有流产的迹象。 严立安看着这一幕似有些意味和不忍，却被父亲喝止住：“立安，走。你不说她是‘公共汽车’吗？没毕业就大肚子，搞不好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真晦气，快走！” 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气味，因为辩方证人楚臻滟身体不适未能出庭，法官并未当庭宣判。 看着头发花白的母亲，楚臻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以为都是假的，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所以并没有打算叫你回来。”吴楠抚着楚臻煜的头一脸愧疚。 “妈，儿子回来晚了，对不起。”对于当时还只是一个17岁少年的楚臻煜来说，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悔恨与无力感。 “法院已经宣判了，而且驳回了上诉。他们认定你父亲贪污受贿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20年。没收了我们全家连同你姐姐名下的‘不明收入’20万。同时，勒令上缴贪污款100万，并处罚金20万，此外还需要赔偿你父亲公司诉求的连带经济损失50万…　…”吴楠缓缓的说着。 “律师说，如果我们尽快缴清所有款项，有可能帮你父亲争取减刑。我已经把所有积蓄拿出来，把家里的房子连同老家的宅子和所有能卖上钱的东西都卖了，还差30多万。你父亲那些…　…以前…　…的朋友们都躲得远远，只有老家的乡亲们凑了1万多块钱寄过来。”吴楠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绝望：“你姥爷知道这件事在老家已经一病不起。你姐姐现在失踪了，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找她…　…” “妈！”试图拭干母亲脸上的泪水，却无法抚平母亲心中的伤口，楚臻煜紧咬牙根恨不能将严家人生吞活剥。 “严立安！”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严立安本能的回头，突然眼前一黑，眼窝和鼻梁遭受到重击。剧痛让严立安弯腰捂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姐在哪儿？”楚臻煜握紧拳头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臭小子敢打我。”严立安缓过神来立即扑过去和楚臻煜扭打起来。两个人很快被赶来的警察带到了警局。 “严立安，你是否要对楚臻煜要求赔偿或者起诉他？”警官了解完整个事情经过后询问道。 “当然，赔我50000块钱医疗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计较了，不然你小子就等着坐牢吧。” “我呸你一脸唾沫。”楚臻煜啐了严立安一脸。 严立安早就料到楚家已经拿不出一分钱来，在其父努力安排运作下，楚臻煜因寻衅滋事被判劳动教养一年。 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楚臻煜被分到了关押父亲的同一个监狱。 “妈，放心，我在里头会照顾好爸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上诉材料我也会写好寄给您。是非黑白一定有清楚的一天，不要放弃！”看守所接待室里，楚臻煜对母亲仔细交待着：“家里老人就只剩姥爷了，您先回去照顾他。我姐只是一时想不通，等她相通了会回来找咱们的。” 只觉得已经把这辈子眼泪都流干的吴楠，面对懂事早熟的儿子除了再次默默流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十四章：我自己讨 凭着天赋与机智，加上对机械、电子等各方面的了解，楚臻煜帮着把监狱里年久失修的设备给一一修好了。设备的启用，大大提升了狱警们的工作效率，改善了工作环境。因此，楚臻煜在监狱里频频得到狱警们乃至监狱长的关照。 加上过人的胆识和与年龄不相符的豪爽气魄，楚臻煜也很快和监狱里的一帮原本中立的犯人打成一片，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因为父亲金融学的背景和原来从事管理的经验，楚臻煜为他谋得了监狱里看管劳教生产用品和记账的闲差。再加上几个狱友的照看，父亲在监狱里的生活与之前相比除了失去自由而外，倒也相对清闲。 楚臻煜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半个月出狱。在出狱前，楚臻煜特意把一切安排妥当，安排自己人和父亲同住一间狱室。得到几个哥们拍胸脯的保证，楚臻煜这才放心的走出监狱大门。 在狱中楚臻煜已经从母亲那里得知，年迈的外公终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已经去世。而自己的姐姐也始终没有找到。 楚臻煜一面和母亲仍然不停坚持上诉，一次次的被拒，却不放弃。同时让警方查找姐姐的下落，并通过在狱中结实的黑道朋友查探姐姐的下落及寻找严家栽赃的证据。这期间，很多次似乎有些头绪，线索却很快又断掉。 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父亲原来服务的公司竟然破产倒闭，一干高管早已不知去向。当年作证父亲收受其贿赂的污点证人竟然离奇死亡。而严家父子也早已出国，不知所踪。 胜诉翻案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直到楚臻煜接到一个电话。 “喂，臻煜，对不起，我们没看住。你父亲出事了。”早在半个月前，关押父亲的监狱换了个监狱长，紧接着和父亲关在同一个狱室里的人也被换走后，楚臻煜就有不详的预感，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叮叮叮！”电话铃响起。 “妈，别接！”聂臻煜大喊。 吴楠困惑的看着聂臻煜，已经拿起了听筒：“喂！” 哐当，电话听筒撞击着茶几侧腿，吴楠已经晕了过去。 楚臻煜父亲狱中突发心脏病离世的消息成了压断吴楠母亲已经十分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年的坚持，三年心底里一直埋藏的一丝希望，一丝亮光，随着楚行一冤死狱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父亲一直在狱中健健康康的，连感冒都很少得。狱友给到自己的最后信息是，父亲临死前曾经去过会客室，而会客室里的人正是失踪多年的严伟！ “赶紧签字同意吧。你母亲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工作人员催促道。 捏着其中的一摞钱，楚臻煜似乎要生生把它们捏碎一般。 良久，楚臻煜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恨恨的抬起头来：“这么多年，我们在你们这里得不到正义。我楚臻煜发誓，一定会自己讨回来！” 楚臻煜拿着象征和解的五万块钱，把母亲从备受虐待的精神病院里接了出来，带着她一起回了老家，改名聂臻煜。从前的楚臻煜也已经死了，明知道父亲冤死，却不得不用父亲的尸体和一世的英明换取这五万块钱解救母亲。 父亲，对不起，只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母亲，对不起，儿子让你白白流了那么多泪，受了那么多苦。我聂臻煜，一定要替你们讨回公道！ 一年后。 “臻煜哥，楠阿姨带了一个老头回来。”二虎进门就喊。 “我认识他，他是我和行一哥的好朋友，你们不准欺负他。”吴楠撅着嘴。 自从那次晕倒后醒来，吴楠就只记得自己18岁以前的事情，智力更只有6岁儿童的水平，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感觉最为美好单纯、直接开放，没有压抑，没有苦痛。 “你是…　…楠楠的儿子？”老头迟疑的问。 “你是谁？”聂臻煜并不正面回答。 “我原来也住在这，我叫付卫华，和楚行一当年算是忘年交。一别故土四十年，乡音未改鬓毛衰。她就是吴楠吧，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年行一不是和她在一块儿吗，他现在在哪儿？”付卫华脸上的表情复杂，大概没有料到物是人非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楠姐，你真的认识他？”多年的现实教会聂臻煜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对呀，对呀，付，卫，华，华子，老带着行一哥请我去吃烧烤。”吴楠认真的说：“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行一哥呢？阿煜，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华子，难道你就是40年前青龙帮的那个华子？”二虎问道。 “你们还知道青龙帮，青龙帮的那个龙全现在怎么样了？”付卫华并不否认。 聂臻煜和二虎互看了一眼。聂臻煜回来后，和黑道的朋友创建了一家叫鸿业商贸的公司，表面做商贸生意，实际干黑道走私的买卖。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把盘踞在这里的老帮派青龙帮给吞并，还收服了青龙帮的第三代掌门人龙御海做鸿业的副总，也就是二当家的。而付卫华口中的龙全正是龙御海已经过世的爷爷，青龙帮的创始人。 聂臻煜使了个眼色，二虎知趣的领着楠姐到屋外面散心。剩下付卫华和聂臻煜两个人在屋里坐着。 聂臻煜只是简单说了父亲因故去世，母亲遭受打击变成现在的样子。了解情况后，付卫华觉得从聂臻煜言谈举止看，非池中之物，极力邀请他跟随自己到富华集团发展，却被聂臻煜拒绝。 “年轻人，先别想着拒绝，这不仅仅是关系你一个人的决定。你母亲需要尽早得到治疗，我亲家开了一家疗养院，环境和技术可以让你放心。我听得出来，你们家遭受的变故并不简单。你想要挺直胸膛的话，就想办法证明你的价值吧！”付卫华留下这段话和名片以后就离开了。 而真正促使聂臻煜进入富华集团的是三个月后的各大报纸财经科技版上的头条新闻—— 《全球知名云安全技术专家严立安携风投巨资回国创建立安科技》 第二十五章：我帮你报 付鑫注视着聂臻煜，虽然有过猜测，虽然听过他人的版本，虽然查证过资料。付鑫仍然没有想到聂臻煜17岁起就遇到过如此多的波折。不敢想象，如果换成自己又会是怎样一番境遇。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对不起！”自以为当时做出冷静判断的付鑫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恼，更为对聂臻煜造成的伤害而愧疚。 “本来我也没打算过动用富华的力量。我说过我会自己讨。我已经打听出来严伟他还龟缩在美国，所以我此次出国不仅仅是要医治我母亲。”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冤屈倾诉完毕，聂臻煜突然觉得轻松，对着付鑫不再有任何设防。 “你们家的仇，我会帮你报，对付严立安父子这种无耻之徒，有的是办法，分分钟的事情。”付鑫信誓旦旦道。 “如果只是买凶杀人的话，3年前我就可以做了。严家带给我们的耻辱和伤害不是他严立安一条命就能抵得掉的。”聂臻煜眼中再次泛起寒意。 拍拍聂臻煜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吃。”付鑫的厨艺其实不错，只是一直没机会在聂臻煜面前展示。 “你什么时候学会TVB的一套了？”难得聂臻煜也会开玩笑。 厨房里忙活了一阵，付鑫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面，面上还扣着一个荷包蛋。 “怎么样，好吃吗？”付鑫盯着聂臻煜问。 “能吃。”聂臻煜咬了一口鸡蛋，下了判断以后，把面条挑起吹凉，接着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会儿就见了碗底。 聂臻煜其实一直对饮食起居之类的没什么挑剔，7年的时光，能够吃上饭有地方睡觉就不错了。 “能吃？”付鑫的母亲韩女士想要吃他亲自做的饭都要提前预约，这货这么快吃完一碗居然只评价说自己煮出来的东西能吃！ “这还有半碗，我不太饿，你吃不吃？”付鑫回想着聂臻煜7年来的种种遭遇，自己曾经无意间对他的刁难伤害，忍不住伏低做小，俨然扮演起贤妻良母的角色。 “不用了。”打了饱嗝，聂臻煜抹了抹嘴。其实这几年饮食不规律，聂臻煜的胃出了问题，食量并不大。 付鑫见他似乎真的饱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埋头吃起来。 眼见穿戴整齐的聂臻煜抬腿欲走，奶奶的，这是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吗？付鑫暗想，这家伙也太现实了吧。 赶紧咽下最后一口面，付鑫口齿不清的问道：“你干嘛去？” “回家。”聂臻煜的回答言简意赅。 “回什么家，以后你就住这吧。我联系确定好你母亲手术治疗的事情，你再出国。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到那边去找你。”付鑫早想好了未来的安排。 “住这儿，如果被拍到怎么办？”聂臻煜觉得付鑫的想法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经聂臻煜一说，付鑫想起了之前母亲拿着一同进出的照片让老爷子开掉聂臻煜的事情。如果不是当时老爷子说付鑫尽快结婚可以平息谣言，自己有顺着说其实有心仪的对象，为了怕女方嫉妒准备把秘书也换成男性，或许聂臻煜早就离开富华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付鑫的迟疑在聂臻煜的眼里解读为忌怕，果然只是叶公好龙嘴上说说罢了。 “我还有别的地方，要不你住那去。”付鑫除了缺爱，什么都不缺，尤其是住的地方。 “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了？可惜我不愿意。”聂臻煜有点看不起付鑫这么偷偷摸摸不敢担当的态度。 “是你要我抓牢你，别松手的。”付鑫又开始念咒。 聂臻煜无奈的叹了叹气：“以后，晚上你找我的时候，我会过来。”聂臻煜准备当灰姑娘。 “我现在就找你。”付鑫继续耍无奈。 “一天只能找一次。”聂臻煜向门口走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王禅意还有黄薇是什么关系呢。”付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能拖就拖。 “比你值得信赖的关系。”聂臻煜拧开了房门把手。 付鑫快步上前，背靠着门，把门又顶着关了回去。“信赖到已经赤诚相对了吗，信赖到比我更了解了你身体的每一处吗？聂臻煜，就算你不是我的特别助理了，你连起码的礼貌都忘了吗？吃完饭不到谢，拔腿就走！” “那你想我怎么谢谢你？”聂臻煜贴身压了上来。 “当然是用你的后面。饱暖思银欲，你不会没听过吧。”付鑫除了言语的挑逗，更是个行动派，手已经探到聂臻煜后腰以下的位置。 “是你后面又馋了吧。”聂臻煜一边想要拽出付鑫的手，一边往付鑫下腹部摩挲。 “聂臻煜，乖乖听话，这回该我了。”付鑫想要扑倒聂臻煜。 “我聂臻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乖乖听话’四个字。”聂臻煜怎肯就范。 两个人根本不像在互相纠缠抚慰，而是扭打起来。 “靠，你就不能轻点！”付鑫吃疼的抚着腮帮子，对着聂臻煜就是一拳。 激烈的互搏，终于在两人都精疲力竭双双挂彩的情况下结束。 两个人的衣服裤子也再次不幸支离破碎，付鑫终于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和前一次储备的体力将聂臻煜压在了身下。 分不清是吭咬还是吞吮，两个人渐渐沉溺在浪潮侵袭般的一波波快感中。肉体的欲望将两个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仿佛天生就紧密相连，浑然一体。 身体的起伏，伴着痛与快，和着汗水，酣畅淋漓。两具躯体紧紧纠缠、交叠，不愿分开一丝一毫。 “嗯，啊。”伴着低吼，身体绷直，两个人同时达到了快乐的顶峰。 “聂臻煜，我从来没有那么爽过。”付鑫心满意足的躺在聂臻煜身边低喃道。 “那该轮到我了。”聂臻煜一个翻身将付鑫的躯体四肢紧紧压住，某个滚烫的部位正抵住付鑫的私密之处。 “休想！”被欺负的农奴这么快就要翻身做主人，这还了得。 第二十六章：养个孩子 “你去哪。”睡眼惺忪的付鑫看着正在穿衣的聂臻煜问道。 “去医院。”昨天一天没去看母亲了，虽然没有接到电话代表她在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终究不放心。母亲现在虽然神智恢复清醒，却已几乎瘫痪在床，更缺不了人照料。 “我跟你一块儿去！”付鑫一副准女婿急着见丈母娘的表情。 “你去干什么，公司总裁慰问离职员工家属，你早干嘛去了？”聂臻煜越来越觉得付鑫的大脑进水了。 “我有去过啊。刚好看到那个黄薇对你抛媚眼，我生气没进去。我告诉你，聂臻煜，你要是敢脚踩两只船，男女通吃，收拾完严立安，我再收拾你！”付鑫浑然不觉自己话语里的浓浓醋味。 “我早就告诉她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我只当她是妹妹。”聂臻煜也不想耽误黄薇。 “我管你哥哥妹妹，除了你母亲，聂臻煜，你从今天起就和什么三姑四叔之类的所有亲戚朋友都断了来往。你只有我，明白吗？去国外不准带着黄薇！”付鑫对自己的霸道显得理所当然。 聂臻煜白了付鑫一眼，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这家伙不是脑子进水了，而是大脑直接变成豆腐渣了。懒得理会他，任凭付鑫半窝在床上动嘴皮子，聂臻煜整理好衣服，走下楼出了门。 “臻煜哥，你昨天去哪儿了。”黄薇关心的问。 “哦，出国的事情，我找人问了下情况。”聂臻煜讲的倒也不全是谎话。 “你的脸…　…”黄薇看着聂臻煜乌青的右眼眶，担忧之情直接就挂在脸上。 “哦，昨天走路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了。”聂臻煜心想下次要和付鑫约法三章，可以使用武力，但绝对不能打脸。 从黄薇狐疑的眼神看得出来，聂臻煜对女孩子的撒谎水平实在不高。 “我妈怎么样了？”聂臻煜赶紧岔开话题。 “刚睡下。昨天你一天没过来，我告诉阿姨应该是你在忙工作，阿姨昨晚上没有太睡好。不过她体征各方面都正常，你不用担心。”黄薇体贴的回答道。 “你昨天也没回家吗，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这有我就行了。”聂臻煜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事，晚上在值班室休息的挺好。要是臻煜哥你有别的事，就去忙吧。阿姨醒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了。”黄薇总是这样的耐心体贴，甚至超过了一个护士对病人应尽的责任。 母亲也非常喜欢她，虽然已经明确说过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她依然尽心竭力的照顾自己的母亲。要如何跟她开口提不需要她一起到国外照料母亲的事情呢？不想拖着对方，更不想伤害对方，聂臻煜内心纠结无比。 待到下午，照料醒过来的母亲吃完午饭，聂臻煜和黄薇推着轮椅带吴楠到院子里晒着太阳。三个人淋浴在温煦的阳光下，都觉得此刻幽美而恬静。 忽儿，一阵秋风，叶随风飘、风伴叶舞。黄薇环抱着微曲的双膝，坐在草地上，静静地倾听秋风的低唱，任落叶的舞姿牵动着心底那一缕缕柔情。 “枫叶该红了。”吴楠感概道。 “等您病好了，咱们一起回老家的枫林看红叶。”聂臻煜弯腰侧着头对吴楠说。 吴楠叹了口气没有作声，似乎隐隐觉得自己很难再回老家了：“臻煜，你该忙就去忙。工作要紧，不要一天老守着我，耽误正经事。” “妈，您说什么呢。”聂臻煜并没有把自己辞职的事告诉吴楠她们，所以大家以为他还需要每天上班：“我昨天有事没过来，您不是都没睡好吗？” “唉，是人老了，再加上一天到晚躺在这里不是吃就是睡，睡眠质量当然不如你们年轻人。”吴楠解释道：“眼看你已经这么大了，难得你付爷爷肯提拔你，我倒不担心。可惜…　…哎…　…要不是你姐…　…说不定我的外孙儿都能陪我聊会儿天了。” 聂臻煜听着母亲的感概本来温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起来，这是楚家人仅次于楚行一含冤狱中病故的另一根心头刺。 回想起付鑫昨天拍胸脯保证很快会收拾严立安的话语，聂臻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可惜无论自己如何追问，付鑫总是不露一点口风。 一连接了付鑫七八通让他去另一处别墅的电话，母亲以为是公司老板催，再三让聂臻煜离开医院赶紧回公司上班。聂臻煜只好给母亲做一番简单安排，谢过黄薇后便离开了医院。 去付鑫另一处别墅的路上，聂臻煜瞅见一家孤儿院，突然想起来上次做节目时提到那个小女孩涵涵就在这家孤儿院，连忙停车走了进去。 孤儿院院长很和善，而且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最美摩托哥”，弄得聂臻煜极不好意思，连说不是，让院长叫自己名字就好。 来到活动室，一眼见到涵涵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在一块儿堆积木，聂臻煜打了声招呼：“涵涵，还记得我吗？” 涵涵头上扎着两根辫子，辫子上别着粉红的蝴蝶结发卡，卷翘的睫毛下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身公主裙，脚上是一双漂亮的红皮鞋，活脱脱一个洋娃娃，连聂臻煜这样的大老爷们也忍不住赞叹她的可爱。 “记得，摩托叔叔。”涵涵稚气的回答道。 聂臻煜一脸黑线，在这怕是摘不掉摩托的前缀了。 “你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了吗？”涵涵的连串发问让聂臻煜的额头再次浮现黑线。 自己不过临时起意进来看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准备。“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现实？”聂臻煜忍不住腹诽。 “涵涵，看叔叔给你们带什么来了？”活动室外一个声音响起。 涵涵欢呼顿时一蹦八尺高，向门口飞奔去。 聂臻煜瞬间明白了教坏孩子的恶人就是他！ “你好，我叫陈一凡。”穿着藏蓝印花衬衫，白色休闲裤的年轻人伸出手，正是那次暴雨时，因为怕水而在最后被聂臻煜救下的人。 第二十七章：金屋藏骄 “你这身打扮，倒看不出来和那天怕水的小子是一个人。”被涵涵区别对待，对方被漂亮的洋娃娃又亲又抱，聂臻煜忍不住寒酸几句。 “我以前溺过水，差点就活不到现在了。”陈一凡坦荡一笑，浑身充满着青春阳光的朝气：“那天节目组给我打电话，我正在外地，所以没有赶上录节目。” “嗯，节目里还真有人提到你了。”应该让大家都见识一下你怕水的怂样，聂臻煜默默在心里说着后半句。 “彤彤、笑笑、佳佳你们快来看。”涵涵开始招呼小朋友们一起分享陈一凡带来的食物、玩具和图书。 “因为你当时提到涵涵，根据节目组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她。当时在暴雨里，给大家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希望我现在能尽自己的力量帮一两个人。”陈一凡的话终于让聂臻煜对他改观，不再明嘲暗讽。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蹲下，准备和小朋友们一起玩闹。 聂臻煜看着对面那个叫笑笑的男孩，原本微笑的表情突然凝滞。 小男孩又白又胖的小脸上，嵌着一个尖尖的翘鼻子。西瓜头的发型，整齐的头帘下是一对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圆圆乌黑发亮的眼睛。小男孩开心的一笑洁白的牙齿上因为门牙掉落而露出的黑洞显得特别滑稽可爱，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 “你叫什么？”聂臻煜问道。 “笑笑。”小男孩回答的很认真。 “我是说你的大名。”聂臻煜显出少有的耐心。 “笑笑。”小男孩再次认真的回答。 “…　…”聂臻煜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智力并没有问题。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吗？”聂臻煜再度发问。 “妈妈也叫我笑笑。”小男孩第三次澄清自己的名字。 聂臻煜觉得和这个小男孩不是同一个星球的，好再之前有照顾母亲失常时候的经验：“笑笑，你知道别人怎么叫你妈妈，你妈妈的名字能告诉叔叔吗，叔叔给你糖吃。” “什么样的糖？”笑笑努力吸溜着口水。 “…　…”聂臻煜再次想抚额，空手套白狼现在连六、七岁的孩子都哄不了吗？ “你先告诉我，然后你想吃什么样的糖，我马上给你买。”还没等聂臻煜画完饼，笑笑早已和涵涵他们去瓜分陈一凡带来的食品和玩具去了。 既然眼前有面包，谁还有空理空口白牙满嘴跑火车的人呢。小朋友有时候比成年人更分得清事实与虚假。 从院长室出来，得知领养孩子需要夫妻结婚十年以上，且两人均已年满三十周岁，没有生育子女才可以申请。聂臻煜略微皱了皱眉，又打听了一下笑笑家人的情况，却和笑笑的描述差不多。 六年前，笑笑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唯一随身的物品就是裹着他的一床棉被。如果不是笑笑当时哭泣的嗓门够大，惊醒了值夜人，可能等二天被人发现时早已冻死。笑笑这个名字也是孤儿院院长给他起的，希望他的人生从此以后能够多一些快乐欢笑。 “那小男孩似乎眉眼间还真和你有些相像。”陈一凡一回想。 “小孩没长开，看着跟谁都像。”聂臻煜随口敷衍道。他的确也长了一对浓眉大眼，可惜塌瘪的鼻梁和厚重的嘴唇毁了他靠脸吃饭的路。加上长期不注意饮食睡眠，凹陷的腮帮，高兀的颧骨，实在是长得差强人意，哪有笑笑那个男孩长得讨喜。 所以王禅意一个劲说看上自己了，聂臻煜却从未当真。黄薇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也令人费解。至于付鑫，那个人大脑回路跟正常的人就不一样，根本不需要琢磨。 “你找到工作了吗？”陈一凡的问话打断了聂臻煜的思绪。 “还没，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聂臻煜想不到陈一凡也有点来头？ “我在北银天地开了家羽毛球馆，我想请你球馆经理。”陈一凡觉得自己找到机会报答恩人了。 “球馆经理我没兴趣。”聂臻煜的回答让陈一凡心里一凉，也对，前富华集团的总裁助理怎么看得上小小球馆的经理职位。 “你那儿需要陪练吗？”聂臻煜不经意的问道。 “嗯？”陈一凡有些诧异的看着聂臻煜。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付鑫故作轻松的一边转动着脖子一边发问，实际上自己站在窗台门口抻长脖子望了足足有三个小时。 “对这边路不太熟，迷路了。”聂臻煜也没打算正经回应他。 “迷路，那正好，你就待在这儿别出去了。实在想去哪，我陪你一块去。”付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聂臻煜待在自己抬眼就看得见，伸手就够得着的地方。 “那你准备把我藏到什么时候呢？过两天韩女士或者老爷子找上门来，你打算怎么解释呢？”聂臻煜看不惯付鑫走一步算一步，从来不考虑长远的做法。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边有套房子。”付鑫的回答根本不是聂臻煜关心的重点。 “我说过了，过两天，我帮你报了仇，然后处理完富华的事情，我就和你一起国外定居。我们去荷兰或者美国结婚，然后一起照顾伯母。”谁说付鑫从来不考虑长远。 虽然付鑫的话说的草率，很多事情还欠考虑，聂臻煜却着实被打动了一把。 “结婚，和我？你不怕你妈派人远渡重洋追杀你？你跟我不过刚上过几次床，大脑一热，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等到新鲜劲儿过去，你爷爷，你妈还等着你儿子继承祖业呢。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稍微过一下脑子，机器放着不用的话也会坏掉的。”感动归感动，聂臻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展现一下毒舌功底，好让这小子尽快认清现实。 “你以为，我跟你上床之前我是处男吗？你以为我找不到比你漂亮帅气，手感好，床技赞的吗？你以为我没想过把你这个浑身臭毛病，脾气倔得要死，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一脚踹飞吗？”付鑫连珠炮般的反问让聂臻煜有些发懵。 第二十八章：陪客 “聂臻煜，拜托你把你自个儿从我脑子里撵走。我不是傻子，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看心理医生吃药都没用，和别的女人、男人上床都没有用，谈生意、聊天、吃饭、喝酒通通没有用，你就一直在我脑子里倔了吧唧的看着我，你叫我怎么办，啊？”付鑫歇斯底里的怒吼再次带给聂臻煜无尽的震撼。 无论是性别、身份，两人之间都有无法跨越的鸿沟。聂臻煜的确很早就对付鑫产生了朦胧的情愫，但是理智一直压抑着他不会逾越半分。他潜意识里，他希望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来追寻自己所爱。 昨夜的放纵是在心上人面前卸下心中巨石后的肆意狂欢。清醒过来之后，理智一次一次提醒自己离付鑫远一点再远一点。终于经不住付鑫的纠缠，才会来到这里。但是，聂臻煜从来没有想到，付鑫竟然爱得比自己浓烈，爱得比自己不顾一切。 “你自己说要我抓牢你，别放手，你为什么不跟我站在一起，总是从我身边逃走？”付鑫又开始念咒，语气却不同以往的委屈。 聂臻煜眼眶有些湿润，默默的抓住了付鑫的手。 “以后动手不准打脸。”付鑫突然说。 聂臻煜大笑，两人想到了一块儿，紧紧拥抱住彼此，两人的头凑到了一起，唇舌间正进行着痴迷的纠缠。 “大龙，我是臻煜。叫兄弟们准备准备，尽快过我这来，我找到了点线索。”聂臻煜走到露台上小声打着电话。 挂上电话，突然发现两只手环上腰间，下巴已经搁到自己左肩上。 “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偷偷摸摸。”付鑫不怀好意的问，双手也不闲着。 “跟比你值得信赖的人。”聂臻煜面不改色心不跳。 “看来我们有必要加强对彼此的了解，以增加信赖感。”付鑫渐渐探向聂臻煜的私密处。 “我觉得也是！”聂臻煜抓住胳膊，给付鑫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我的腰！”付鑫躺在地上哀嚎。 “轮到我了，让我好好给你按摩治疗一下。”聂臻煜俯下身。 “不要！”付鑫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表示不满的叫喊声完全被身上的食客当作助兴的呐喊。 “回富华上班吧。”付鑫见聂臻煜穿戴整齐决定旧事重提。 一来，有聂臻煜帮忙的话，自己管理富华会轻松不少。二来，如果聂臻煜白天就累得筋疲力尽的话，晚上扑倒也容易些。 付鑫自己打着如意算盘，聂臻煜又怎么会遂他心意。 “不去，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聂臻煜，我警告你，不准去王禅意那工作。”付鑫一急，命令变得毫无威慑力。 “我除了会做生意，还擅长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晚上做好饭，等我回来。”聂臻煜俯身在付鑫耳边说完，双唇在腮边轻轻一吻。 突然的举动令付鑫大脑缺氧数分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聂臻煜出门，没来得及追问和阻止。 聂臻煜这一天的安排颇为繁忙。 上午去母亲那陪着看护了几个小时才离开。中午接了大龙一行人，交待了线索地址就由得他们去忙。 下午如约到球馆，在陈一凡面前展示了一番球技。不输二流职业选手的技艺让对方吃惊不小，立马和聂臻煜签了一年的球馆专属教练合同。 正好赶上一个教小孩打球的初级班开班，聂臻煜认认真真的教了一帮孩子们一个小时。又在陈一凡的介绍安排下，先后陪两个水平在业余级数中上游水平的客人打了将近两小时。 运动完，聂臻煜冲了个澡便往两人暂时的爱巢赶。 一进门，果然一股菜饭香，付鑫真的乖乖准备了一桌饭菜。聂臻煜心想他表现这么好，晚上一定要身体力行，好好犒劳他。 估计付鑫要知道聂臻煜的想法，非把一桌饭菜掀他脸上不可。 付鑫心里想的是如果聂臻煜这小子今天吃完再敢点评说“能吃”两个字的话，以后就让他自己吃泡面去。 “怎么样？”付鑫看着聂臻煜大快朵颐不由的得意起来。 “还行。”聂臻煜觉得自己的评语升级了。 付鑫却两眼喷火的骂道：“我以后再给你做饭，我就是猪！” 付鑫骂完突然觉得不对，刚才自己完全是怨妇口气嘛。 懊恼之际突然发现聂臻煜身上哪里不对，付鑫连忙问道：“你洗澡了？” “嗯。”得到肯定回答。 “哪洗的？”还敢回答的那么坦然，付鑫很是生气。 “上班的地方。”聂臻煜照实说。 “什么地方条件怎么好，员工上完班还可以洗澡？再说了，你上班都在干嘛，为什么需要洗澡。”付鑫越想越不对。 “就是陪客人做完某项体力运动，流汗太多，当然要洗洗了。”聂臻煜故意逗付鑫玩。 “你就找了这么份工作？”付鑫一脸郁闷的表情：“来大富豪，挣得还能多点。” 大富豪是富华集团旗下的娱乐场所之一，那里有不少长期驻场的特殊服务工作者。 “不是一个档次的。”聂臻煜摆出一份清高姿态，不为所动。 “敢问聂先生陪客人一次多少钱啊？”付鑫极其藐视的看着聂臻煜。 “一小时300。”聂臻煜憋着笑。 “才300，包夜有打折吗？”付鑫扬了扬眉。 “一天最多工作4小时，最晚到晚上十点。会员九五折，儿童半价，不包夜也不包月。”聂臻煜一本正经道。 “儿童半……那你今天陪了几个客人啊？”付鑫听出来不对。 “三个小孩和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聂臻煜老实回答。 “跆拳道教练？”付鑫的猜测答对了一半。 “羽毛球教练。”聂臻煜做了纠正。 “你还会打羽毛球？”付鑫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心情大好的聂臻煜又到厨房盛了一碗饭。 “魏安宁今天被任命为集团副总裁。”付鑫突然说。 很久不关心富华集团动态的聂臻煜放下筷子，看向付鑫。 第二十九章： 出轨 “我会新开一家公司，做金融和实业风险投资，注册资金30亿。你先帮我去美国办妥手续，怎么样？”付鑫边说边观察聂臻煜的表情。 看来富华集团准备把业务重心转向投资业务，老爷子想让付鑫提前练手。 “公司名字起好了吗？”聂臻煜问道。 “新逾投资。我是总经理，你做副总。”付鑫心里想得是另两个字。 “听着像，不太好。不如叫逾新投资，我也可以出资，当股东。”聂臻煜当然知道排名先后的意义。 “你打算出资多少钱？”付鑫存心小看他。 “5000万，”没等付鑫撇嘴，聂臻煜补充道，“美金。30亿折和美金约5亿。我的股份占到大概10%，当个小股东不为过吧？” 5000万美金还不是聂臻煜全部老本。不喜欢欠人情的聂臻煜自然会在出国钱把母亲的医疗费连本带利还上，还要考虑到国外价格不菲的医疗费和生活费。 能够攒下这么大资本倒是和付鑫当时布置的各类任务有关，帮公司做投资分析报告的同时，聂臻煜身体力行用自己手里仅有的积蓄投到金融风险市场，反而比赚了不少。 付鑫一番话倒算是挑明了今后要和聂臻煜在一起的打算并非纸上谈兵，聂臻煜自然乐得与付鑫共创事业。 “黄薇，对不起。我想这是对你最小的伤害方式。”明确回绝了黄薇跟着自己一起去国外陪护的想法，聂臻煜看着对方泛红的双眼只能如此解释。 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也不能用感激同情替代。爱或不爱，凭的是情感而非理智。时间会磨平一切，只要伤口尚浅。 或许除了伤心，还有不甘心。不忍他的孤单，不忍他的疲惫。身为孤儿的黄薇，为聂臻煜的孝顺，吴楠的慈爱而感动甚至羡慕。被明确拒绝过好几次，说是不想拖累自己，不想让自己受伤害。黄薇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始终抗拒自己的陪伴？ 肆意的靠在对方的胸口，任凭泪水浸湿衣衫，最后一次感受对方胸膛的温暖。 终于理清三方关系，从球馆下班的聂臻煜走在路上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准备从商厦一楼出门时，聂臻煜不经意间看到首饰柜台的海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聂臻煜看着海报上紧握的双手，不禁怦然心动，来到柜台前定了两枚戒指。 一转身，聂臻煜却看到姚曦琳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外国女人挽手而过，后面跟着的正是付鑫。 四人相视错身而过，默契的装作互不认识。只有那个外国女人迷惑的回头看了聂臻煜一眼。 晚上，聂臻煜并没有回付鑫家，而是在地下室和大龙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手续已经齐了，地方和人都找好了。明天就办吗？”大龙问。 聂臻煜点点头算是同意，心里似乎想着别的事情。 一晚上，付鑫并没有来电话找聂臻煜。 第二天，聂臻煜是早班。于是一早来到球馆。 简单带着学员们做了下热身运动，聂臻煜开始教大家基本的发球姿势。然后每人一框球，开始独自练习。 聂臻煜趁机的场外喝了口水，再观察每个人的发球动作，发现动作走样的就上去指点两句。 一个小时的课程很快结束，球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聂臻煜才来上了几天班，并不清楚状况，不过倒乐得轻松。 一个客人走到柜台前，包下一整天所有的场地，指定聂臻煜作陪练。 坐在休息室里的聂臻煜一抬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付鑫。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聂臻煜盯着付鑫说：“不好意思，有位会员提前定了这个时间，我要和他练习。” 付鑫掏出VIP钻石会员卡，只有一次预缴费五万的客人才能办理的会员卡，在各方面都享有最低折扣和优先服务。 “会员面前，人人平等，先来后到，不分等级。”聂臻煜的话让付鑫面部一抽。 “你那位客人现在也没来。”付鑫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 “那是他的损失。”聂臻煜淡淡的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破球馆买下来，把所有会员都取消。”付鑫已经到忍耐极限。 “幸好我签的不是卖身契。你买下来，我立马辞职。”聂臻煜摆出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聂臻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一切完事我会跟你解释。”付鑫知道聂臻煜在闹什么。 聂臻煜却直接进到工作人员休息室，付鑫想要跟进去，却被聂臻煜用撑在门边的胳膊拦住。 指了指门口闲人免进的标识，聂臻煜连话都懒得说，“砰”的一声关上门。 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是陈一凡的声音。 打开门，里面烟雾缭绕，陈一凡无奈的说：“你再抽，烟雾灭火器直接就把这场子浇了。整栋楼都禁止吸烟的，大哥。” 聂臻煜把烟掐了看着他。 陈一凡干咳一声，用手扇了扇烟雾：“跟你预约的客人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不过来了。给我点面子，把门口的瘟神兼财神爷伺候好，行吗？我刚在这座城市站住脚，暂时还不想把球馆卖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一凡，聂臻煜站起身拿着两副拍子走了出来。 “臻煜，我已经……” 不等付鑫把话说完，聂臻煜扔给付鑫一副拍子，差点砸在对方脸上。 “你什么意思？”付鑫怒了。 “你不是让我陪你练球吗。站好，注意。”聂臻煜弯腰从场上捡起一只球，对准付鑫就是一拍。 正中对方面门，虽然不疼，但付鑫的脸已经绿了。聂臻煜再次捡起一个球，这次打中的是对方脑门。 付鑫也准备对着聂臻煜扣击，奈何球艺不佳。不是挂网就是出界。 付鑫从小在国外练的是网球，和羽毛球的技法力道并不相同。被聂臻煜前吊后抽溜得满场跑，好几次扑救更是险些跌个嘴啃泥。 付鑫回身望着陈一凡，原本抱臂看戏的陈一凡只能摊开双手做无能为力状。 估计陈一凡要是提前知道聂臻煜身后还有这么个惹事的主儿，说什么也不会让聂臻煜来球馆工作。 第三十章：分离 “聂臻煜，”付鑫上前揪住对方胳膊，也不管周围有没人在看，“你气够了没有？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 看到聂臻煜甩开手，不理自己继续往前走，付鑫只觉得气血上涌失去理智：“就算我昨天跟谁上床又怎么样，你昨天不是一样搂着美女护士在你怀里哭吗？” 话一出口，付鑫就后悔了，看着聂臻煜受伤的眼神，只能追上去示好。 “对不起，臻煜。你母亲出国治疗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手术日期定在下周日。你准备一下，后天走吧。给。”付鑫把一早带过来的资料递给聂臻煜。 聂臻煜接过袋子，抽出文件一页一页仔细翻看了一遍。 慢慢把文件放回袋子里，聂臻煜盯着表情复杂的付鑫半晌不说话。 “我没有故意跟踪你，本来打算把这东西直接送到医院…　…你好好在那边待着，我很快会给你一份大礼。”付鑫深情的看着聂臻煜。 “你最好在这两天帮我找一个会说英语看护技术也不错的女护士，黄薇不会去。我担心我妈在那边不适应，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聂臻煜算是委婉解释了黄薇趴在自己胸口哭的原因。 两人会心一笑，冰释前嫌。 “我跟你一块儿去医院。”付鑫主动说道。 聂臻煜不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付鑫对这突发一幕有些猝不及防，没有反应。 聂臻煜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付鑫连忙上前牵住聂臻煜的手，两人大男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手牵着手走出商厦大门。 这一牵手看似高调试探实是托付承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两人未来面对的压力何止千百倍，又怎么有可能一起走到最后。 “想不到华叔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吴楠感叹道：“是呀，我也老了。如果你…　…” “阿姨，不用伤感。到国外您安心治病，臻煜他这么孝顺，一定会很快让您抱上大胖孙子的。”付鑫安慰道。 聂臻煜听罢白了付鑫一眼。 又待了一会儿，聂臻煜便送付鑫出门。 到了医院大门口，付鑫突然开口：“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在那边领养一个，或者试管婴儿，找人代孕，你觉得怎么样。” “赶紧回公司吧，你这个甩手掌柜我看很快就要失业了。”聂臻煜把付鑫推出门外。 “你不说，我还忘了，记得到那边帮咱们的新逾投资找个风水好的办公地点。还有，今晚上记得过来。”付鑫笑着上了车。 聂臻煜摇摇头，这家伙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聂臻煜掏出来一看，正是王禅意的来电。 “要走了，也不跟你哥哥我打声招呼。”王禅意不满道。 “王大仙您向来神通广大，又公务繁忙，怎么会劳神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小事呢。大仙这次又算到什么了？”聂臻煜知道王禅意打这通电话另有目的。 “呵呵，”王禅意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小子又故意气我。付鑫找了我，我会和他一起收拾严立安。过两天就动手，虽然付鑫把你们送出去，你还是得留点意。” 收到王禅意的提醒，聂臻煜多少有些感激：“谢了，王哥。我知道安意有上面罩着，付鑫和老爷子的安全，还请您多费心。” “哎呀，”王禅意在电话那头郁闷不已，“你们两口子都叫我照顾好对方和对方的家人，可我当了半天雷锋什么好处也没有啊。臻煜，你可说过我虽然名字和善，为人却不是个大善人啊。” 聂臻煜听罢笑了笑：“付鑫既然叫您帮忙，自然是提了能说动您的好处。我这里也没什么您能看得上眼的，真等事情了了。我有几个兄弟到时候会去投靠您，希望您多多照应。” 聂臻煜打算等大仇得报后把鸿帮的兄弟托付给王禅意，也算是还份人情。 “唉，一分好处没捞着，还又捡了两桩麻烦事。聂臻煜，你不做生意真是亏大了。好吧，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严立安后面的势力不简单，你到美国更要小心。”王禅再次提醒道。 “谢谢，王哥。我会的。”聂臻煜这次出去会带上二虎等几人。大龙则留在这边做配合，以防万一有变。 “什么时候你能去掉姓，单叫我一声‘哥’就更好了。”王禅意略带遗憾的挂了电话。 交待安排妥一切事务，到付鑫家时已经接近凌晨。 付鑫双臂伸开放在沙发靠背上：“你不会真是灰姑娘吧，每天半夜才往家赶。跟哪个王子约会呢，水晶鞋掉哪了？” “没读过书，就别露怯。灰姑娘每晚12：00以后回的是继母家，你确定你长了一脸后妈像？”聂臻煜可不是那么好调戏的。 “你要的陪护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是个美籍华人，中文也说的很好。你一到那边就会有人联系你。”难得聂臻煜随口一句，付鑫倒是放在心上。 “你要对付严立安，老爷子知道吗？”聂臻煜还是对付鑫有些不放心，干脆把话挑明。 付鑫笑笑：“本来想等你到了美国再给你这份包好的大礼。我就知道王禅意这个大嘴巴瞒不住事儿。” “我在这边有个朋友，万一你遇到什么意外马上联系他。”聂臻煜想把大龙的电话留给付鑫。 “不用。出手的主要是王禅意，我只负责让严立安生不如死，好把严伟那个缩头乌龟炸出来。你只需要安心等着，不久以后，严立安父子就会跪在你们面前忏悔的。”付鑫信心满满。 “而且我们家老爷子原来什么背景你也应该知道，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在那边要小心。”付鑫反过来关心聂臻煜。 聂臻煜心头一暖，不料这点微妙感情变化被付鑫捕捉到，付鑫立刻舔舔嘴唇坏笑道：“大仇即将得报，你准备怎么感激我？” “某人好像还什么都没做吧，而且刚才不是说，主要是靠王禅意吗？我应该去谢他才对。”聂臻煜可不是小白兔，看着大灰狼长牙就乖乖往嘴里送。 “诶，那我们接下来至少要好几个月后才见面，你不满足我，让我这段时间怎么熬啊？”大灰狼装可怜不代表他不想吃肉。 “靠你的右手啊。”聂臻煜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不想当东郭先生。 可惜到最后，原则还是没有守住。一夜疯狂为了短暂的别离，却让聂臻煜莫名的心悸。 第三十一章：闪婚 因为有事，付鑫并没有来机场送别。 聂臻煜安排二虎搭乘同一航班，其他几个兄弟则会搭第二天的航班过去。而大龙等第三批人马会留在国内，直到确定付鑫等人安全无事，以防节外生枝。 飞机上，聂臻煜看着一个人的背影眼熟。 二虎看在眼里，小声问道：“臻煜哥，你认识这女的？” “下飞机以后，你盯着她看看她去哪儿。”聂臻煜吩咐道。 “知道了。”二虎点点头。 “小心，别迷路。”聂臻煜关心的叮嘱道。 “嘿，大龙哥教了我好几个月的英语，肯定没问题。”二虎嘿嘿傻笑着挠头。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的新号码存你手机里了。”聂臻煜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右前方的那个女人。 自从上飞机后，她就靠在椅背上睡觉，乘务员送来食品饮料，她都不吃不喝。那个女人，正是前几天在商场里和姚曦琳手挽手的外国女人。 下了飞机，聂臻煜带着母亲坐上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的救护车直奔医院。等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当地时间下午2：00。回到付鑫此前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医院附近租住的公寓内，聂臻煜只是简单的打开一包面包果腹。 “So，maybe　he　was　there^OK……Thank　you.”　聂臻煜打完电话，二虎正好进门。 “那个女人后来去了一个S什么打头的西大街，反正就是一个红灯区。这点不会错，到处都是SEX什么的招牌。看样子那女的像是个妓女，进了一家酒吧。门口酒保问我问题，我不知道怎么答就被拦在了外面。”二虎的突击英语水平果然有待提高。 “行了，进屋休息会吧。饿的话，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聂臻煜开始思考，姚曦琳为什么会和一个混红灯区的女人如此亲密。 凭着付鑫的安排和聂臻煜之前的人脉，人手到齐后，聂臻煜马上布置人马开始查找严伟的下落。 随着吴楠手术日期的临近，聂臻煜暂时将关注重心转移到母亲身上，认真的听主治大夫一讲解过几次治疗方案及进程，还一起详细讨论了后继的护理安排。 心无旁骛的聂臻煜却在手术前一天下午收到一条短信：“今日，付鑫已与姚曦琳注册结婚。王禅意。” 短短十来个字，聂臻煜看了足足有四五十遍。调出拨号盘，拨下熟悉的号码，却在最后一刻又取消掉。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大礼吗，付鑫。”聂臻煜喃喃道。 聂臻煜母亲的手术很成功，聂臻煜在特护病房守了一夜，听见大夫宣布母亲已度过危险期终于松了口气。 “臻煜哥，查到严伟的住处了。这老头极贼，很少出来，兄弟们盯了好几天，确定无误了。”二虎兴奋的向聂臻煜汇报。 “留一个兄弟在那看着，其他人回来这里，别出什么意外，尤其是我妈这儿。”越到关键时刻，聂臻煜越要提醒自己小心。 “知道，臻煜哥您放心。”二虎拍着胸脯。 “晚上，你跟我一块儿过去。”聂臻煜决定不再等了。 来到郊外偏僻的一处院墙墙根，小心的观察了半个小时院子里的动静。聂臻煜将院外一处电闸打开，剪掉电线，指挥其余两人分别从不同的地方翻进院内。 突然院子里亮起一阵强光，聂臻煜暗叫不好，推开二虎：“有埋伏，你快走！” 匆忙间，聂臻煜找了个花坛挡住身体，一阵子弹扫射，险些打中自己的身体。 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很快，被人用枪管顶着后脑勺，聂臻煜乖乖的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穿着花哨的短袖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显然是中国人的长相却顶着一头棕发，眯缝的小眼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奸诈。 聂臻煜用目光四处搜寻着，没有看到二虎等人的踪迹。 “别找了，你的同伴已经没气了。”中年男人一个示意，一具面色灰暗失去生气的尸体甩在了聂臻煜面前。 “楚臻煜，你够胆啊，敢找上门来。”中年男人用枪管顶起聂楚臻煜的下巴，目光如毒蛇般令人胆寒。 “严伟，我找你，只是想问明白，我们楚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害死我姐？” “我唯一的遗憾是，当年没有顺便把你这个小杂种解决了。”严伟恨恨的道。 “严伟，善恶终有报，苍天有眼，你不怕死后下地狱吗？”聂臻煜知道二虎应该逃脱了，开始尽量拖延时间。 “苍天有眼？他楚行一一个农村里出来的傻瓜凭什么能当上总经理，凭什么父慈子孝，儿女双全。在大学的时候他无论出身还是能力根本不如我，既然他要断我财路，他不死就得我死，你们一家都该死！”严伟恶狠狠的道。 “What　would　he　promise　you？　I　can　give　triple.”聂臻煜开始和持枪的老外谈判。 洋鬼子显然没想到聂臻煜会直接向自己开价码。 “楚臻煜，少他娘的给我废话。Tommy，　kill　him，　now！”严伟下了最后的死亡通牒。 “砰！”一声枪响，灯光突然灭了。 聂臻煜俯身，一个漂亮的后旋踢将身后的人撂倒。翻身上前对准对方头部猛击两拳，聂臻煜捡起手枪，躲在了另一个花台后面。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几束红光从聂臻煜身边扫过。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聂臻煜瞅准机会就是一枪，随着一身呜咽的狗叫，翻身藏到了另一个掩体下面。 仔细听着老外们叫喊着胡乱放枪，聂臻煜终于看到了二虎，示意和他分两边包抄。 简单利落两枪又放倒两人，眼看身边手下越来越少，严伟发狂般的高喊着：“楚臻煜，你敢害死我儿子，你给我出来！”喊罢，端着冲锋枪一阵乱射。 “臻煜哥小心！”二虎扑过来把聂臻煜推到一边。 聂臻煜倒地对着闪光处猛开数枪，听到倒地的声音，依然对着对方的头部扣动扳机直到最后一发子弹射出。 看着浑身是血的二虎，聂臻煜眼里噙着泪。而严伟早已脑浆迸出，断气多时。从严伟的脖子上拽下猎豹的挂饰，聂臻煜紧紧攥在手心。 第三十二章：爱的代价 聂臻煜红着眼圈，努力平复了情绪，走进母亲的病房。 “臻煜，这是怎么回事？”吴楠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质问道。 病床被子上是铺开摆放着一叠照片，几乎全是沙滩派对那天聂臻煜和付鑫的激吻照。 “妈，你听我解释。”聂臻煜心里一乱。 病房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吴楠的各项检测体征信号开始出现异常。 还没等聂臻煜呼叫，医生和护士已经冲进病房。被护士带出门外，聂臻煜紧抓住门框，突然想起什么：“刚才谁进过病房。” 守在门口的黑娃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刚才有个大夫进去给楠姨做检查，再没其他人进去过。” “大夫，是现在病房里的这几个吗？”聂臻煜问道。 “大概，不，不知道，老外都长得差不多。”黑娃难为情的说。 “Jenny，你认识黑娃说的那个大夫吗？”聂臻煜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Sorry，我没看到，我刚才有事出去了一趟。”Jenny愧疚的说。 “什么？有事。你是我请来的看护，难道不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病人身边吗？”聂臻煜出离愤怒了，重重的一拳打在Jenny身边的墙上。 Jenny大叫起来，骂着shit，说要报警。医生护士突然推着病床出来，往急救室送。 “Shut　up！”医生也忍不住怒吼，聂臻煜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大家张嘴却听不进一句话，眼前景象也不真切起来。 向来高调的立安科技掌门人严立安已经在公众面前消失了近一个月，外界谣传他犯了要案已潜逃出国。 立安科技股价大跌，不得不停牌公告公司董事长兼总裁染上重病，目前正在接受治疗。 付鑫与姚曦琳结婚后，双方背后的财团合资，建立了一家视频交互娱乐网站，炒作凶猛，预计来年上市。 于此同时，付鑫得知聂臻煜母亲在美国去世的消息，紧急联络聂臻煜，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一周后，聂臻煜悄悄返回老家，长跪在父母和二虎的坟前长跪不起，大龙等人也陪着跪在后面。 二虎是聂臻煜在看守所里结交的过命兄弟梁大虎的弟弟，他托聂臻煜出狱后帮着照看。聂臻煜也一直把二虎当亲弟弟看，想办法让他念书识字，教他很多为人处事之道。 原本带他去美国，想让他开拓眼界。万没料到因自己一时报仇心切，却掉入对方设好的陷阱，害兄弟丧命。 “聂臻煜，你现在可是红人啊。”黑皮来回摆弄着弹簧刀戏谑道：“黑道，白道都在找你，价码还都不低。” “那你赶紧两边都告诉，赚两份赏金多好。”聂臻煜貌似体贴。 “那也得你配合啊。回头你溜了，我好处一分没捞着，还得两边挨揍。”黑皮也不傻。 “想我配合容易，你知道我找谁。”聂臻煜眼底泛起杀意。 “严立安那小子现在也是红人，你们俩能排悬赏榜前两位，还互相找，真他妈有意思。”黑皮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俩都眼红对方的赏金。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大龙，送客。”聂臻煜耐心不多。 黑皮似笑非笑的掏出一部手机，扔在了桌上，慢慢踱出门去。 手机铃响，聂臻煜按在免提键上，手机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小薇，你在哪？”聂臻煜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谁。 “不错啊，果然是你姘头，听叫声就知道是她。”电话里传来恶心的男低音。 “严立安，你有种跟我单挑，不要扯上别人。”聂臻煜近乎怒吼道。 “来文城港口，你一个人，还要3个小时，你最好会飞。”严立安挂断了电话。 聂臻煜跑到门外，顾不得交待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三小时后，聂臻煜刚到港口就被人架着上了一条货船。随身带的手机、匕首一类的东西都被搜出来直接扔海里喂了鱼。 聂臻煜被两人擒住肩，强摁着跪在地上。 严立安蹲在地上，揪住聂臻煜的头发，让他仰起头和自己对视。 聂臻煜冷冷的看着这双和严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险毒辣面孔：“我已经来了，把黄薇放了。” “好不容易请你过来，怎么能随便就把你姘头放了呢。我得好好招待你。开船！”严立安一声令下，渔船渐渐驶离海岸。 “老大，鱼上钩了。”一个小弟下来向严立安报告。 严立安出了船舱很快又回来：“小子，你的另一个相好过来，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镇定。” 严立安说罢拽着聂臻煜到了舱外。 “你把黄薇交给他，我任你处置。”聂臻煜站在船尾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快艇说。 “嘻嘻，”严立安笑了起来，表情却比哭还难看：“我跟付鑫也有一笔帐，不拿你作饵，我还抓不到他呢。” 双方快接近时一阵火拼，无奈聂臻煜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头也被人用枪指着作人质。付鑫很快乖乖束手就擒。 “放了他们俩！咱们两家的恩怨跟他们没关系。”聂臻煜继续劝道。 “没关系？这小子因为你，找了个艾滋女跟我上床。为了让我相信那女的是出身名门旺族，还找了姚曦琳合伙骗我。”原来严立安这段时间深居简出竟然是得了艾滋病。 “是你自己急着想要攀上权贵。当年你对臻煜，尤其是他姐姐做的事情，得艾滋算是便宜你了。”付鑫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却显出一副不肯屈服的表情。 “是呀，我得谢谢你的好演技啊，付鑫。”严立安继续阴阳怪气的说着：“要不是你说，和聂臻煜只是逢场做戏，随便玩玩，彼此早就有了结婚的人选，我还不知道那丫头对聂臻煜这么重要呢。” “我不知道他会对黄薇下手。我和姚曦琳结婚只是暂时的利益交换。”付鑫拱到聂臻煜身边小声说。 “蠢货，你一个人跑来不是找死吗？”聂臻煜低声怒叱道。 “你不是也一个人来的吗？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得跳，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付鑫越说越激动。 “你们小两口待会再打情骂俏。快到公海了，可以上演好戏了。来人，把那丫头带上来！”严立安一脚将付鑫踹到了一边。 第三十三章：脚踩两只船 “聂臻煜，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居然靠卖屁股，就能让堂堂富华集团的总裁替你卖命。”严立安想用言语极力侮辱打击正在冷静盘算的聂臻煜：“身边还有个清纯小护士倒贴上来，和你玩制服诱惑。” “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女朋友，聂臻煜做人不能太贪心，脚踩两只船可不行。你选一个吧，他还是她，谁是你的挚爱，我可以让TA多陪你一会儿。”严立安逼着聂臻煜做选择。 见聂臻煜不回应，严立安俯下身，一把扯掉粘在黄薇口上的胶带。黄薇吃疼的惊呼了一声，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臻煜哥！” “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了她，看在我姐姐的份上。”聂臻煜观察到严立安眼里闪过一丝情绪。 严立安目光一转，　“那就是说，付鑫可以去死了？”严立安说完就是一枪。 一声闷哼，付鑫蜷身躺倒在地，浑身抽搐不已，腰间汩汩鲜血涌出。 严立安蹲在付鑫面前慢慢欣赏着他的痛苦表情：“这一枪，是我替你抓到了情敌和负心汉，提前要的报酬。” 没有料到严立安居然会对付鑫开枪。“严立安，我求求你，求你放了他们。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求你了。”聂臻煜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 严立安又走到聂臻煜身后，用手扳着下巴让聂臻煜面对着黄薇和付鑫两人。 “怎么，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这么没出息，刚才不是还一副很有种的样子吗？聂臻煜，快做选择啊，到底要留谁？”严立安将自己的嘴唇紧贴向聂臻煜的耳朵，用枪指向对面两人。 “严立安，你想怎么弄死我都可以。付鑫也挨了一枪。他对你的做一切，都是我让干的。算账算到我头上，你放过他们。”　聂臻煜流着泪慢慢说道。 “想要一命抵一命啊，那我爸的命，我找谁要？”严立安哪肯放过。 “你要么现在弄死我，要么就等着和你爸一样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聂臻煜在立毒誓。 严立安一听此言身形一滞，却突然抓起聂臻煜的头部往甲板上猛砸起来：“聂臻煜，我爸死的帐，我还没好好和你算呢。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先拉你们三个做我垫背再说。既然你不肯选，那我就帮你选。” 严立安走到黄薇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脸，惹得黄薇躲闪不及：“别着急，小护士，看见他们没，他们都等不及看你穿着这身护士服脱掉内裤的样子了。” 严立安直起身：“你们谁想尝尝鲜？” 甲板上的乌合之众已经蠢蠢欲动，纷纷开始宽衣解带。 “你们别过来！臻煜哥，你快醒醒，不用管我，你快走。我不怪你，你一早就说过让我离你远一点，怕我受伤害。是我忍不住想要找你，我不怪你…　…”黄薇如临终遗言的哭喊并不能阻止一帮恶魔的靠近。 黄薇死命的踢着双脚，脚腕却把铁钳一样的大手捉住。 “老大，后面有尾巴，好像是海上巡警！”一个小弟扫兴的在了望架上喊道。 “怎么会，这里已经快到…　…”严立安自言自语道，突然一皱眉，走到聂臻煜身边拽起他仔细打量。 严立安找来两个人架住已经失去意识的聂臻煜，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摸索一番，终于一翻衣领找到了一个圆形芯片。 严立安一把将芯片扯下扔进海里：“我说你这么有种，一直镇定自若的样子，原来你早见过王禅意那帮王八蛋了，想来个一网打尽吗？” 聂臻煜突然睁开眼睛，张开嘴，嘴里正含着一片刀片。严立安吃惊的往后一闪，电光火石之间，聂臻煜将头一转，右边架着自己的人颈间动脉被割破。 只见对方捂住脖子想要说话，大张着嘴来不及出声已经倒地。被鲜红的血液喷了一脸一身的聂臻煜此刻更像一个恶魔，一个翻滚竟然同时将捆绑背负的双手转到了身前。 刀片划开绳索，聂臻煜捡起枪顶在严立安的太阳穴，情势瞬间反转。 “放了他们。”聂臻煜如同地狱的嗜血狂魔发号施令。 不料被挟持的严立安竟桀桀的笑起来：“聂臻煜，你搞错了对象。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我而住手的。” 十几只枪口同时对准了聂臻煜和严立安的头部，果然没有人因为严立安被聂臻煜挟持而有丝毫的犹豫。 聂臻煜突然觉得全身一麻，从颈后拔下一支麻醉弹，意识开始模糊。聂臻煜无力的倒下，极力撑开双眼只看到一团白糊糊的身影：“现在先别伤他，他还有用。” “严哥，现在怎么办，我们马力不够，他们马上就要追上咱们了。”嘹望的小弟索性跳下架子，目力所及，远远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光点在慢慢扩大。 “马上把他们俩绑上沙袋扔下船。你，还有你，带上枪，还有他跟我上快艇。你们其余几个把枪都扔海里。待会你们和海警要‘好好配合’，别让他们跟上来，别忘了你们的妻儿老小在谁手里。”严立安吩咐完毕和那个神秘白衣人，带上聂臻煜和两个手下匆匆上了快艇。 伴着“噗通”两声重物入水的声音，避开巡警船只的嘹望视线，快艇迅速向黑暗中驶去。 翌日，两间手术室门口，“手术进行中”的红灯并排亮着。 付卫华、刘小梅、韩云志、韩凤婷、魏安宁一干人等都守在手术室外。 红灯熄灭，左边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主治大夫脱下口罩：“谁是一号病人的家属。” “呃，”韩云志推了推眼镜，“她是孤儿，在我的医院里当护士。我是仰山疗养院的院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主治大夫看了一眼身为同行的韩云志，惋惜的说：“病人已经溺亡，我们尽力了。那您就代她父母见她最后一面吧。” 韩云志松开紧握住女儿的双手，迈步上前。韩凤婷嫌弃的一皱眉却没说什么。 另一边的红灯熄灭，手术室门打开。 “谁是二号病…　…？”还没等大夫说完。 韩凤婷等人拥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付鑫睁开双眼，周围模糊的景物逐渐清晰。 “儿子，你终于醒了。”韩凤婷抹掉眼泪，高兴的握住付鑫的右手。 “聂臻煜…　…” “不准你再提那个扫把星的名字！”韩凤婷的声音瞬间高了8度。 “其他…　…人呢？”付鑫虚弱的问，渐渐看清病房里除了韩凤婷、杨洋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你爷爷因为你这事突然中风了，他也在医院里。刘小…　…你刘奶奶和魏安宁现在把着门不让别人进去探望，大概想逼你爷爷该遗嘱。” 韩凤婷不自觉的双手使劲，让感觉迟钝的付鑫也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韩凤婷连忙松手：“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也没功夫去看看你爷爷。现在你醒过来就好了，杨洋，快去叫大夫过来看看，给付鑫好好检查一下。” 一番检查下来，和当时做完手术的结论一样，脊柱损伤，付鑫已经高位瘫痪。再次听到结论，韩凤婷止不住的落泪，付鑫却尚未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从此已完全改变。“聂臻煜”说完自己牵挂于心的三个字，付鑫再次沉沉睡去。 做完复健运动，杨洋把付鑫抱回轮椅上，绑好束带，推回病房。 “聂臻煜呢？”付鑫每天重复的问题永远是这一个。 魏安宁已经成为富华集团的代理总裁，韩凤婷作为股东和付卫华的儿媳妇，医院公司两头跑。杨洋这个原总裁秘书则派到医院专门看护付鑫。 “……还没找到。”杨洋一直设法打听聂臻煜的下落，可是依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来探望的人早已等在病房，王禅意从窗台上转过身看着付鑫坐在轮椅上被杨洋推进门。 “你是怎么想的。甩掉我安排在身边保护你的人，单枪匹马就去了，现在被弄成这样。”虽然在责备，王禅意眼里隐藏不住深深的愧疚。 “那聂臻煜呢，他是和你商量过的吧，人呢？”付鑫歪着头没精打采的问。 “我劝过他。可话又说回来，要是他听劝的话就不叫聂臻煜了。没有消息也是好事，至少，可能，他还活着。”王禅意望向窗外，像在搜寻着什么。 半年后。 立安科技董事长兼总裁因涉嫌绑架杀人案而被警方通缉，悬赏酬金一度高达50万。立安科技被警方查封期间又查出严立安利用公司外壳与海外黑帮勾结走私、洗钱等恶行，立安科技就此倒闭。盛传因为此案牵连损害了某黑帮利益，黑道有人悬赏50万要取严立安的性命。 立安科技从此消失无踪，其相应核心骨干、技术专利和原有市场份额几乎全被王禅意掌控的安意电子吞并蚕食。 富华集团董事长付卫华几度传出深度昏迷，不日病逝消息，传说中的遗嘱版本多达数十种。韩凤婷和刘小梅等人的遗产大战，一触即发。 姚曦琳与付鑫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低调离婚，原付鑫持有的视频网站股份全部转入姚曦琳名下。 已经瘫痪在床成为废人的付鑫转入康复治疗阶段，却执意不愿再留在医院或者回原来的别墅居住。在韩凤婷的安排下，将老爷子红枫县老家的大宅院做了一番改造后，付鑫被送回乡下老家修养。 秘书杨洋被富华集团辞退，在付鑫的劝说下，韩凤婷将杨洋母子雇佣为私人管家和看护，随付鑫一行回到了红枫县。 为了保证付鑫的康复治疗有效延续，韩凤婷特意从医院聘请了专业护理师到老家为付鑫提供康复指导和医护按摩。 不幸的是，除了第一任护理师坚持了整整一周之外，其余几任护理师都坚持不到3天，不是被撵走就是就因忍受不了付鑫的古怪脾气和任性举动而主动撂挑子走人。 虽然韩凤婷给出的价码，高出常规薪酬的5倍有余，在3个月里连换了四五十名护理师后，基本上文城和周边城市的护理师们都对这份工作敬而远之。 “来了！”听到有人敲门，杨洋赶紧开门。 一双帆布鞋，白色休闲裤配藏青色印花棉质衬衫，利落的短发…　…杨洋盯着门口的陌生人看了半天，长得比电视里当红的英俊小生还好看。杨洋大张着嘴，完全忘了需要问来人是干嘛的。 “付鑫住在这吗？”来声音都这么有磁性，杨洋身为男人也忍不住要留口水。 “这里是付鑫家吗？你们需要护理师，对吧？”见开门的男人半天没有反应，门外的人提高了音量。 杨洋的母亲，张晓芸，赶紧伸出头来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透过儿子的身影看着门外露出半个脸的男人，迟疑的问道：“你是…　…” “吴炎。医院派来的护理师。”吴炎掏出医院的证明和自己的证件，放到杨洋胸前，看也不看就把杨洋推到一边进了屋。 杨洋赶紧抓住胸口差点掉落的证明和护理师证书：“助理…　…护理师？” 一开始医院推荐的都是特级护理师、高级护理师，到最后实在没人了也推荐了几个中级护理师。但是，这个“助理护理师”，这也太离谱了吧？看来韩女士为了争夺家产，也实在顾不上这头了。 径直走到最里间的卧室，打开门，一股骚臭气味扑鼻而来。 “你不能开门，他不准别人…　…咳，咳…　…还没起床…　…”赶过来想要阻止吴炎的杨洋被刺鼻的气味熏得直流眼泪。 用手扇了扇，吴炎皱着眉：“他在里面待了多久了？” “从上个护理师被撵走算起，”杨洋仔细回想了一下，“快一周了。” “你就不怕他死在里面吗？”吴炎眼里的怒火让杨洋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他不让…　…我每天都给他送吃的…　…”杨洋委屈的小声说着。 吴炎大步踏进房间，走到窗前，双手一挥，拉开窗帘，把窗户全都打开。阳光伴着窗外深秋的果香倾泄而入。 “你是谁？”付鑫艰难的睁开眼睛，被久违的光亮刺激的只能半眯住双眼。 第三十五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 突然的明亮给那个人的轮廓镀上了一圈金黄的光芒，背着光的面貌让人看不清。 “该起床了，付先生。”来人并不回答，径直掀开了盖在付鑫身上的薄被。 来不及遮掩的付鑫，恨不能将整个身体藏在枕头底下，随手操起东西向那团人影砸过去：“滚出去！” “你该洗澡了，付先生。”轻巧的躲开付鑫扔过来的杯子，吴炎弯腰抱住付鑫往浴室走。 “帮个忙，把浴室门打开，再找套他的换洗衣服过来。”吴炎自来熟的指挥杨洋干活。 完全被吴炎强大气场震慑的杨洋，一溜小跑为他们打开浴室门，又赶紧去取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的毛巾架上。 把付鑫放在浴缸里，吴炎回头问杨洋：“你叫…　…” “杨洋。” “刚才那位阿姨…　…” “哦，她是我妈，负责做饭和清洁，你可以叫她芸姨。” “那你叫芸姨赶紧收拾一下这个房间，床单被褥都换掉。”吴炎嘱咐道：“还有，帮我把浴室门关一下。” “没问题。”杨洋迅速的关上门，拉着瞠目结舌的芸姨开始收拾付鑫的卧室。 看着这个人三言两语，完全向换了主人一样的杨洋就开始忙前忙后，付鑫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干嘛的？” 吴炎皱着眉看了看浴室的陈设布置，找了一块大浴巾叠好放在付鑫的脑后：“吴炎，你新请的护理师。” 吴炎边说边开始给付鑫解扣子。 “你干什么？”付鑫勉强撑住身体，用一只手阻止吴炎的动作。 “看来你比较喜欢穿着衣服洗澡。很好，省得还要再洗衣服。”吴炎拧开水龙头，把水温调到最高，浴室很快被白色的水蒸汽所笼罩。 “啊！”浴室里传出一声惨叫。 杨洋连忙打开门探了头进来，满屋子水蒸汽，什么也看不清。 “出去！”吴炎的怒吼吓得杨洋赶紧缩回头关好门。 “付少爷和那个人在里面不会出事吧？”芸姨担心的问。 “不会。”杨洋笃定的回答道，那个人虽然从未见过，却莫名的让自己感到亲近安心。 “所以，这之下都没有感觉吗？不知道烫，也不知道冷，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痒。”吴炎关上水龙头，用指尖划过付鑫胸前的突起。 “你是谁派来的，刘小梅、魏安宁…　…严立安？”付鑫用双手紧握住浴缸边缘，努力不使整个身体滑进浴缸里，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吴炎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抹去付鑫滑落到脸庞的汗滴：“比他们要值得信赖的人。” “聂臻煜，是聂臻煜吗，他在哪？”付鑫激动的想要抓住吴炎的衣领，左手却再也抓不住湿滑的边缘，整个身子往下一沉。 吴炎连忙俯身将付鑫上身抱住，两只胳膊伸进近70度的热水中。 吴炎本能的呲牙旋即苦笑，这算是作茧自缚：“你现在只有这么点力气吗，抓紧我，别松手。我给你脱衣服洗澡。” “聂臻煜，你就是臻煜，是你吗？”付鑫双手紧紧抓住吴炎的后背，视线瞬间模糊，眼眶内盈满泪水。 “我叫吴炎。”不耐烦的再次回答。“不是瘫痪吗，脑子也受过伤。”吴炎皱眉嘀咕道。 望着坐在轮椅上焕然一新的付鑫，杨洋和芸姨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杨洋，今天一天从见到吴炎开始，嘴就没有合拢过，估计下巴不是掉到了地上而是已经掉到地下室了。 吴炎以为大家是对自己给付鑫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刮破好几处皮肤不满，自己找辙下台说：“刮胡刀不太好用，你们应该买好一点的刀片。” 付鑫则一直别有深意的盯着吴炎看，时而凝思，时而皱眉。 “嘿，再不吃饭，晚上可没有加餐。”吴炎闷头吃饭，突然抬头发现付鑫粒米未动。 付鑫依言简单用勺子喂了自己两口，却不肯再吃。 “付少爷，您想吃什么，我现在给您做。”芸姨见状马上起身要准备。 吴炎拦住芸姨：“少惯他毛病，不吃就是不饿。待会把他那盘收走扔掉。” “可少爷不是病着吗，需要营养，饿坏了怎么办？”芸姨哪敢照做。 “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意见，我是现在这个屋子里唯一拥有护理师资格的人。”吴炎开始卖弄自己的专业水平。 “助理护理师。”杨洋做了补充。 吴炎转过头投去询问加挑衅的眼光。 杨洋一缩脖子，恨不能把脸埋到碗里。 真的起身收了付鑫的餐盘，随意找纸巾给付鑫嘴上擦了擦，吴炎推着他回卧室。 芸姨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的八卦道：“付少爷真的没有撵他走诶。” 杨洋挠挠头：“说不定他们俩会一直在一起。” “嗯？那吴炎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以后还是会离开的吧。看他挺年轻，应该不会太快结婚。不过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啊，说不定已经有很多女孩子追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芸姨八卦的心了。 一个人从付鑫房间里出来，吴炎开始在屋子里来回打量，时而俯身，时而垫脚观察。 “恕我直言，我怎么觉得你像在…　…踩点。”杨洋明显底气不足。 “我在看看这个屋子里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造的，这里的环境完全不适合一个瘫痪病人居住。”吴炎眉毛一扬，开始挑刺。 “这屋子之前请专家设计和改造过。”杨洋并不是想顶撞，只是比较实在。 “那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吴炎把杨洋拽到门前，付家大门口有个六级的台阶：“这个台阶并不是无障碍设计，难道要找人天天抬着付鑫和轮椅出门吗？” “付总打进这个家门就没有出过门。”杨洋这才意识到疏忽之处。 “还有主卧室和浴室都需要加装把手，方便付鑫起卧。浴室地上和浴缸里需要加贴防滑条。还有那边的小卧室，既然没人住就立刻腾出来改成复健室。”吴炎说起改装来还真的头头是道。 “这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啊？”杨洋隐隐觉得改动不小。 “这是你作为管家，你的专业范围内需要考虑的事情，不要问我。”吴炎完全不理杨洋的茬。 “付总呢？”杨洋觉得还是有必要请示一下自己的老上级，难得在关键时刻他还能记起来付他薪水的到底是谁。 “睡了。”吴炎回答的极其自然。 “啊？他才刚起！”从吴炎把付鑫拽起来洗澡到刚才吃完饭，不过三个来小时。 “他需要调整时差，适应正常人的起居生活。”吴炎再次一侧头抛出一个不服试试的眼神。 杨洋立刻做了然状：“明白了，我不会再质疑你的专业性。” 第三十六章：废物 吴炎下午四点多到的付家老宅，因为已是深秋，天变得短了。才七点多，外面已经夜色浓浓。 杨洋将吴炎领到付鑫隔壁的卧室：“这是你的房间。看你好像没带行李，没关系，这里有些衣服都是新的，看身材你应该也能穿。这是呼叫器，付总那边床头有个按钮，他一摁你这边就会响。你要马上过去看看有什么事。” 杨洋婆婆妈妈的介绍完毕，吴炎站在门里已经极不耐烦，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我也回房算一下工期什么的。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杨洋僵笑着退出了房间。 半夜。 “嘀，”呼叫器刺耳的响起。 “聂臻煜，聂臻煜。”付鑫不停的按着按钮，大声叫着，门口没有一点动静。 “吴炎，吴炎！”付鑫换了个名字，依然没有动静。 无奈之余，付鑫按了另一个按钮：“杨洋，马上给我滚过来。” 很快，杨洋睡眼惺忪的跑了过来：“付总，什么事？” “隔壁的吴炎，我叫了半天没动静。”付鑫气不打一处来。 “您哪里不舒服吗？”杨洋紧张的问。 “他把我的电视遥控器和酒都收走了。居然喂我吃下安眠药，现在我醒了根本睡不着，也没有东西让我打发时间。”付鑫开始咆哮。 杨洋心里暗叹，难怪付鑫刚才乖乖睡着了，原来被喂了安眠药。 “您别急，我马上叫他。”杨洋赶紧跑到隔壁开始拍门：“吴炎，吴炎，你快醒醒。” 叫了半天，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拧了拧门把手，杨洋无奈的冲付鑫喊道：“付总，他反锁着门呢。 “找钥匙打开，不行就撬开，把门劈开，我要酒，还要遥控器，马上！”付鑫快要疯了。 杨洋赶紧到储物间翻钥匙，他知道再耽搁一会儿这屋里至少得死一个。 “付少爷怎么了，这是？”动静太大，芸姨也披着衣服出来了。 杨洋找到钥匙，来不及解释，慌忙的打开吴炎的卧室房门。 “什么事？”吴炎光着上身，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付总要酒，和电视遥控器。”杨洋不知道说清楚没有。 “聂臻煜，你给我过来！”付鑫在房那头大喊。 “知道了，你让他等会儿。”吴炎走上前关上门。 杨洋僵在原地也不敢回付鑫的房间，只好一直站在吴炎门口等着。 “杨洋，你也死了吗？”付鑫歇斯底里的吼了又将近20分钟，穿戴整齐的吴炎站到了主卧门口。 “现在是凌晨三点，正常人睡觉的时间。请你马上闭睛闭嘴睡觉。”吴炎环抱双手放于胸前，像是在发号施令。 “我刚才叫你，你为什么不过来。”付鑫稍微缓和了情绪。 “闭睛闭嘴睡觉。”吴炎用脚后跟撞上门再次命令道。 “聂臻煜，我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过来！”付鑫再次怒吼。 “我叫吴炎。”吴炎语气平和的纠正道。 “好，吴炎是吧，我刚才叫你，按了半天呼叫器，你为什么不过来？”付鑫的语气不善。 “有什么事？”吴炎问。 “你收走我的电视遥控器，还有酒，我睡不着，很无聊，也没办法消磨时间。”付鑫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语气更加平和。 “你不需要靠它们打发时间，觉得命太长就想办法自杀。没勇气死，就闭上眼睛数羊，数到睡着。”吴炎的语气像是对仇人而不是自己的病患兼雇主：“你一个瘫子废物，有什么资格让一堆人围着你转。” “想死，废物，你以为这些词没有在我脑子里出现过吗？聂臻煜，只要我确定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可以立刻去死。”付鑫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那就想办法找到他。”吴炎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你以为我不想吗？”付鑫又开始激动起来：“你到底是不是聂臻煜，是不是？你跟我说那几句话是故意的，对不对？” “闭嘴，那么喜欢聂臻煜的话，就在心里数他，数到睡着。”吴炎打开门准备走。 “心里想着他，我更不可能睡着。”付鑫抗议。 “那就数到天亮，数到我过来找你为止。知道自己是废物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芸姨一把年纪了还被你吵醒。”吴炎关上了门，门里奇迹般的没有再出现任何声响。 吴炎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张着嘴，下巴估计已经掉到地心的杨洋，回到隔壁关上了门。 早上十点才起床的吴炎，洗漱完毕来到厨房找东西吃。 刚一进门就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非常奇怪。 确定不是自己裤子拉链没拉上后，吴炎特意又返回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实在找不出什么异样后才再次走进厨房兼饭厅。 “付总说就按您说的办，设计师下午就会过来量尺寸。”杨洋开始向吴炎展示作为管家的专业性。 点了点头，抓了块点心放到嘴里，吴炎从饮水机接了杯水喝起来。 “付少爷很早就起了。他已经吃过早饭了，正在房间里等您呢。”芸姨好心的提醒道。 吴炎两眼看着芸姨，右手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左手接住掉落的残渣，大口咀嚼起来。 “付总打从到这儿起，从来没有在中午十二点前起过床。”杨洋补充道。 “从前的护理师都在干嘛？”吴炎忍不住吐槽。 “除了两个混日子，我实在看不下去赶走的，其余的人真的什么招都用过。”杨洋认真解释道。 “他们看起来也挺专业的。”芸姨的话让正在喝水的吴炎差点把水给喷出来。 把已经被咬成月牙状的点心塞进嘴里，吴炎走出了厨房。 主卧内，付鑫斜靠在已经调好角度的床头，侧着头默默看向窗外。 “你不会真的一直数到现在吧？”吴炎看到如此安静的付鑫，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付鑫回转头，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容不输任何一位当红小生，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聂臻煜的确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第三十七章：练习 “走吧，复健房没有建好，我先带你到外面转转。”吴炎说着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付鑫抱上轮椅。 绑好束带，给付鑫腿上搭了块毯子，吴炎推着轮椅来到客厅。 “帮把手。”吴炎招呼杨洋和自己一块把付鑫抬到门外的草坪上。 阳光照在身上温暖亲和，院外的枫林已经被秋霜染红。微风一吹，一片树叶正好落到付鑫腿上。 捡起五角状的红叶仔细观察，“这儿的景色还不错。”付鑫的确是第一次见。 “山下那片湖区的景色更好看。”吴炎望向远方。 “你是这儿的人？”付鑫好奇的问。 “总得了解一下周围的地形，才能带病患出来吧。”吴炎并没有正面回答。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见吴炎不解，付鑫柔声说，“湖区的景色。” “那得看你身体恢复状况了，你好久没做复健，肌肉萎缩的厉害。”吴炎并不是危言耸听。 “其实肌肉萎不萎缩，对我一个废物而言也没什么关系吧？”付鑫又开始自暴自弃。 “跟我有关系。”吴炎坚定的回答让付鑫眸子一闪。 “会影响下一个位雇主对我专业性的评价。”吴炎的补充让付鑫吐血不已。 “所以，”调转轮椅方向，吴炎手插裤袋命令道：“自己推回来。” 两个小时后 “赶紧过来推我进去！” “杨洋，你死了吗？” “我真的没力气了。” “芸姨，芸姨，你开下门。” “吴炎，你再不出来，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解雇你！” “我要死了，我会死在外面的。” “芸姨，求你了，开开门。” “我到门口了，台阶上不去，开门！” 任凭付鑫在外面轻唤、怒吼、撒娇、耍赖甚至乞求，吴炎冷漠的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出去帮忙。 最后听到好几声重物砸门的声音，吴炎终于打开门。 付鑫已经躺倒在门口的台阶上，轮椅也侧翻在一旁。付鑫继续捡起一块石块头朝门里扔。 吴炎接住毫无杀伤力的石头扔回远处，蹲下身将付鑫抱起。 把付鑫抱上床，汗水早已浸湿衣衫。吴炎开始给付鑫解扣子。 短短的200米，因为有坡度的缘故，真的已经让付鑫筋疲力尽，唯一的抗议方式只能是默默的掐了吴炎一把。 嘴角上扬，吴炎笑了笑：“看来明天我们可以从300米开始。” 将付鑫剥光，抱进浴室。浴缸里的防滑条已经铺好，付鑫不用再担心身体不由自主的下滑。 耐心的为付鑫擦洗一番，用毛巾拭干身体，吴炎将付鑫放回床上。 一点一点按压轻柔，吴炎开始给付鑫做全身按摩。 “你的手法还挺专业。”虽然胸部以下毫无知觉，付鑫看的多了，也算半个专家。 “跟一个老护士学的。”吴炎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是吗，我认识一个小护士，按摩技法也不错。”付鑫注意观察着吴炎表情的变化。 “她叫黄薇，你认识吗？”付鑫无法从吴炎动作眼神里看到一丝波动。 “不认识。”吴炎将付鑫反转身，开始按摩背部。 从后颈延伸到肩胛的力道让付鑫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觉得有些失态，付鑫居然脸红起来。 付鑫尽量将头埋进枕头里，半晌觉不出任何动静，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吴炎再做什么。 良久私密处传来隐隐的一点刺痛，付鑫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吴炎抬起头：“你那儿的扩约肌还有反应，你能自主排便吗？” 瞬间明白了吴炎刚才在干什么，付鑫尴尬的摇摇头。 起初在医院付鑫一直带着排尿管，上大号需要用开塞露。到这以后，付鑫必须每天穿着成人纸尿裤。 为了减少麻烦，再加上没有运动，食欲也不佳，付鑫吃的喝的都很少。 “你需要练习。”吴炎表情淡定。 灌上开塞露，吴炎却不准备便盆，也不把付鑫身体反转过来。 “有感觉吗，能坚持住吗？”吴炎仿佛在问别的事情。 “你最好现在……”隐隐有些便意，付鑫不确定自己能坚持住。 “尽量收缩，想办法憋住。”吴炎命令道。 “靠你丫的吴炎，我是高位瘫痪！”付鑫忍不住爆粗口是不想自己待会儿太难堪。 “想上我，先把你那儿练得恢复知觉。”吴炎语气淡然，显得和话语内容极不协调。 “带我去卫生间，求你了。”付鑫很少一天里这么多次求人。 “已经流到床上了。”吴炎一副看戏的表情。 付鑫无奈的叹了口气，屈辱的留下眼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是高位瘫痪。”吴炎抱起付鑫来到浴室，像把住婴儿一样帮付鑫排净，又把他放回浴缸仔细搓洗起来。 帮付鑫穿带整齐放到轮椅上，吴炎开始收拾床单被褥。 并没有叫芸姨进来，换好床单，吴炎拿着沾染秽物的床单到浴室里认真冲洗一番后。不动声色的端盆放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待会偷偷在自己屋里晾晒。 虽然吴炎是罪魁祸首，付鑫还是对吴炎保全自己做人尊严的一番行为略有感动。 “多练习几次就好了。”吴炎忙完总结道。 付鑫伸出中指作为回应。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尤其付鑫自己推动轮椅出来，杨洋觉得自己的下巴没有必要再合上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付少爷我给您盛点。”芸姨赶紧起身。 “你让他自己来。”厨房、饭厅都改造过，对于坐在轮椅上的付鑫，想要操作并不困难。 “很饿吧，还不快点。”吴炎笑得意味深长。 付鑫想连锅带铲一起扔吴炎脸上。 果真盛了一大碗的付鑫开始狼吞虎咽，连芸姨的下巴也掉到了外星系。 设计师量完尺寸，杨洋叮嘱他赶紧安排工人开工。尤其是门口的坡道，杨洋可不希望早晨的惨剧再次发生。他倒没什么，他母亲芸姨一上午差点没哭死。 命令付鑫躺在床上午休一会儿，吴炎也斜靠在卧室沙发上打盹。 第三十八章：菊花 盯着吴炎的面容，觉得和熟悉的样貌渐渐重叠，付鑫慢慢合上眼睛。 睁开眼睛，真的看见聂臻煜坐在面前，付鑫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高兴来形容了。 有太多的话要和他倾诉，付鑫不知从何开口。 “走，我带你到湖边看看。”聂臻煜伸出一只手。 付鑫随着聂臻煜慢慢下床，竟然可以走动！ 迫不及待的，付鑫开始奔跑，双腿自由交替，脚掌感受大地的坚实。 “来呀。”聂臻煜唤道。 湖面上停着一只船，聂臻煜坐在船的一头。 付鑫有些迟疑，还是踏上了船。 对面的聂臻煜冲自己笑着开始划船，驶入一片黑暗。 再看聂臻煜的脸突然变得阴暗。 “臻煜？”付鑫轻唤一声，对面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是严立安！ 周围一阵寒冷，“臻煜，你在哪？”付鑫想要从船上起身，却发现自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的臻煜跟小护士跑了。”严立安冷笑道。 远处，黄薇挽着聂臻煜的胳膊，幸福而甜蜜。 “臻煜，别走。”看着好不容易见到的聂臻煜又要离开自己，付鑫着急不已。 “你和我不是随便玩玩的，逢场做戏而已吗？回去找你老婆吧。”聂臻煜冷冷的道。 “臻煜！”付鑫大喊着惊醒过来，满头是汗。 被吵醒的吴炎恨恨的看着付鑫：“睡着了也能大呼小叫，那个什么臻煜欠你很多钱吗？” “你就是聂臻煜，对不对？”付鑫笃定的看着吴炎。 吴炎并不回答。 “你就是聂臻煜，对不对？”趁吴炎拿毛巾给自己擦脸，付鑫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你的每日一问可不可以换个新鲜点的问题。”吴炎不耐烦的甩开付鑫的手。 “你不想承认？没关系，我会让你自己承认的！”付鑫想到了证明的办法。 “芸姨，家里有菊花茶吗？”付鑫自己推动轮椅来到了厨房，吴炎紧随其后。 大家对吴炎出现后迫使付鑫做出的种种巨大改变，已经习以为常，基本做到泰然处之，波澜不惊。 “我给您找找，好像有，不过可能有日子了。”芸姨开始在大小橱柜里翻找起来。 聂臻煜对菊花花粉过敏，只要喝一点菊花茶，不消半刻，脸上身上必定起红疹，眼睛会红的跟兔子一样，鼻塞流涕不止。 付鑫籍此捉弄过聂臻煜一两次，后来的确看对方难受再没让他喝过。 “这呢。”杨洋踩着凳子从顶柜找出一个标着杭白菊的茶罐，吹落罐子上的灰，看来是有年头了。 “给我。”付鑫接过罐子，急忙打开，看着罐里的干菊花胎呈棕黄色，并不确定是否已经变质。 不管三七二十一，付鑫找来一个玻璃杯放进去半杯高的菊花胎，兑上热水递给身旁的吴炎。 “你是想用这杯菊花茶毒死我？”吴炎拧着眉。 “快喝。”换成付鑫命令吴炎。 虽然不知道聂臻煜为什么换了容貌，换了嗓音，但是对菊花花粉过敏的事实不可能轻易改变。 吴炎吹了吹热气，小心的喝了一口，眉头皱的更紧，看来味道的确不佳。看得杨洋也不禁为吴炎捏了把汗。 “一口全喝了。”付鑫一门心思的要证明给大家看。 吴炎看了一眼付鑫，无奈的到饮水机旁接了点凉水，对着杯子里的热水吹了吹，连饮数口把茶喝完。 不确定够不够，付鑫抢过杯子，倒掉残茶，重新又沏了一大杯递给吴炎。 “…　…”吴炎对付鑫的这一系列举动只能无语，伸出大拇指表示钦佩，咕咚几口把茶水一饮而尽。 怕付鑫不服气，吴炎特意含了两朵泡开的菊花。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吴炎表情痛苦的在嘴里咀嚼一番，吐到了池子里。 “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胳膊。还有衣领，敞开些，让我看到整个脖子和胸口。”付鑫开始找证据。 依言而行，吴炎有些生气：“要不要我脱个精光给大家秀一下？” “好呀。”芸姨准备大饱眼福的表情让吴炎转怒为笑。 “你脸开始红了。”付鑫大声宣布自己找到的第一个证据。 “你连喝两大杯热水试试。体温不升高，不出汗，我跟你姓。”吴炎觉得付鑫的脑子肯定出问题了。 众人一起盯着吴炎，果然，热度消散，白皙的皮肤上没有出现任何红斑红点之类。 杨洋发现吴炎的侧面简直像古希腊的石刻雕像一样完美，心中再次觉得吴炎应该去当电影明星，而不是窝在这里做什么护理师。 “小炎，你算是我活这么大把年纪里看到长得最漂亮的，你怎么做护理师啊，没有人找你拍电影吗？”母子俩居然想到了一处。 “……”吴炎觉得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基本没有正常人。 “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你现在有没有对象啊？”芸姨有一颗八卦不老的心。 “没有。”吴炎摸了摸鼻子。 “你鼻子开始痒了。”付鑫终于找到第二条证据。 “……”吴炎一脸黑线。 “……”杨洋。看来吴炎在说谎，那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还是已经有对象了？ “一看他就在撒谎吧！长这么好看，连我一把年纪的老太太都很喜欢啊。我们家杨洋长得又你一半帅也不用我操心他找女朋友的事了。”芸姨完全把吴炎当明星追了。 换成杨洋一脸黑线：“妈，我是你亲生的吧，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丑吧。” “是吴炎长得太漂亮了。”芸姨纠正道。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毒发身亡，付少爷，请问你还想对我做什么试验？”吴炎决定让大家回到主题。 “可能过期了。”付鑫做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结论，“杨洋，你马上去县城里的超市买点菊花茶回来，多买点，各种产地，各种类型的都要。” “……哦。”杨洋不知道是吴炎得罪了付鑫，还是菊花得罪了付鑫。 “不用了。”吴炎阻止道。 “怎么样，撑不住了吧，你害怕了吧！”付鑫像是抓到了吴炎的把柄，一脸得意。 “……”吴炎看着付鑫，一脸想爆他菊花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老板 “你不想喝就是默认……”还没等神探付鑫推论完，吴炎推着付鑫的轮椅就往外走。 “车钥匙给我。芸姨，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和付鑫一块儿去超市买回来。”吴炎决定带着付鑫亲自去采购。 “我带你到那儿亲自挑，挑到你满意为止。”吴炎饿狠狠的看着付鑫，像是只大灰狼，要把小白兔付鑫诱拐吞进肚。 付鑫大半年来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听到吴炎的安排不禁一愣。 “这回知道怕了？”吴炎挑衅的看着付鑫。 “把车钥匙给他。”付鑫已经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完全是在赌气。 把轮椅折好放在后备箱，将付鑫抱入车内，细心的系好安全带和束带，吴炎关上车门，返身回到驾驶座。 不等杨洋介绍完到县城超市的行车路线和所有注意事项，戴上墨镜，摇上车窗，吴炎发动汽车梦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差点撞到车旁的杨洋。 “那个，好像这条路不对吧。”车走了一半，付鑫却觉得不对，道路越来越荒凉，终于忍不住问。 “嗯，我迷路了。”亏得吴炎回答的那么淡定。 转了几圈，终于无路可走，吴炎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故意玩我是吧，就因为我让你喝了两杯菊花茶。”付鑫坐在车内投诉。 吴炎转身从后备箱取出轮椅装好，打开车门把付鑫抱下车。 “你要干嘛？”付鑫有点惊慌。 “挖个坑，把你埋了。”吴炎回答的理直气壮。 付鑫听到身后乌鸦叫的声音，真觉得有点渗人，忍不住左右观察一番，扭头看吴炎是不是真的脸现杀意。 推过一个小山丘，吴炎下巴一抬：“往前看。” 付鑫连忙正过头来一看，完全怔住了。 眼前景色美极了：整个山涧开满着五颜六色的野花。一簇簇、一丛丛，白的、黄的，紫的…　…远远看去，如繁星，如瀑布，闪着一片辉煌夺目的亮点儿，一直泻到地上。像是插满鲜花的少女长发迎风飘扬，又像是斑斓舞动的长裙，伴着泥土的芬芳，美得沁人心骨。 “真漂亮，这是什么花？”付鑫忍不住赞叹。 “菊花。”吴炎对付鑫的无知已经不想再做点评。 勾着树枝，吴炎踩着斜坡将各色菊花都采了一些，搭配上不知名的野草，做成了花束。吴炎把花束搁付鑫腿上，又推着他到另一处山坡。 “大概你对这种野菊花不过敏。”付鑫继续嘴硬。 吴炎并不理会，把轮椅制动阀踩下，独自拿起付鑫腿上的花束向山崖下扔去。 “山下有什么？”付鑫伸长脖子好奇的张望。 “坟墓。菊花除了泡茶还可以放在坟前寄托哀思。”吴炎继续给付鑫普及常识。 付鑫听得后背发凉：“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赶紧给杨洋打电话，让他过来带路。”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三拐两拐居然找回了大路，很快驶入了县城。 在一座大型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吴炎推着付鑫坐客梯来到了超市。 “你居然能找到。”付鑫发誓绝对不再坐这个路痴的车。 “很容易找啊。”吴炎丝毫不为刚才的迷路脸红。 推着付鑫来到茶叶柜台，吴炎下巴一扬：“挑吧，你要哪种菊花。” 付鑫本来就不习惯坐着轮椅，接受人们关注的目光。 做不成鸵鸟的付鑫没好气的说：“每种都要，各要10斤。” 服务员很老实：“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的胎菊王没有那么多存货。” 吴炎连忙摆手：“他不识数，要不了那么多，每种二两，谢谢啊。” 很自然的把装着各色菊花茶包的袋子放到付鑫腿上，吴炎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你自己拿着，我到那边等你。”付鑫把袋子递给吴炎，低头滚动轮椅到超市临近出口的一处空角等着。 吴炎远远看了眼付鑫确定没事，开始找芸姨嘱咐需要购买的各种物品。 “闪开闪开！”一个中年秃顶男人推着码放有一人多高货物的购物车向出口走来。 等付鑫抬起头时，为时已晚，眼看就要撞上。 一只脚及时伸过来将购物车踢开，推车的中年男人却被拽得差点摔倒。 看了眼提着满满两筐东西的吴炎和坐在轮椅上的付鑫，白了两人一眼，中年大叔推着车吃力的转向别的出口。 吴炎放下筐子，拉住大叔的购物车：“你刚才差点撞到他，跟他道歉。” “道歉？”秃顶大叔决定捡软柿子捏：“残废就老实待在家里，别出来碍事。要是撞坏我东西，我就找你赔。残疾人就装可怜，故意出来碰瓷啊！” “跟他道歉。”吴炎抓住车把不放。 “算了，也没撞到。”付鑫打算息事宁人。 吴炎看着不争气的付鑫气不打一处来，这货在家里耀武扬威的，怎么一出来就变包子了。 “你是这残废的什么人啊，他都说不用了，你管什么闲事。你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大叔也不是省油的灯。 “道歉。”吴炎紧握住把手，眼里透出寒光。 “神经病！”大叔有点慌。 两人的纠缠渐渐吸引了一堆人围拢过来，商场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 “这个人也许小的时候得病，也许不久前突遇意外，甚至有可能为了救人而遭遇不幸。不管哪种情况，他和你我　，和所有人一样，拥有外出逛街购物的权利。”吴炎一字一句的说到。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特别的关注，只需要得到正视和公平。当你差点撞到他的时候，应该道歉而不是给他白眼，奚落他是残废！”吴炎话刚说完，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大多开始指责秃顶大叔过分。 “我没看见……”大叔还想狡辩，看到吴炎坚定的目光只好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听不见，对着他说。”吴炎命令道。 付鑫终于抬起头，无所畏惧的迎向一道道目光。 “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你。”大叔走到付鑫面前说。 从付鑫面前夺过车，大叔因为下不来台嘟囔着倒霉之类吃力的推着车走远。 人群散开，一名商场工作人员过来引导：“这位先生，您和您的朋友……” “老板，”吴炎打断对方的话，更正道：“他是我老板。” “呃，您和您老板请给我走这边的VIP快速结账通道。”工作人员赶紧改口。 第四十章：累赘 吴炎拿起地上两筐东西，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我帮您。” 双手解放的吴炎推着付鑫到了VIP通道，周围人的礼让的闪出一条道。 买的东西整齐堆放在台上，收银员已经快速核对完：“先生您好，总共是426.7元。”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吴炎伸手向付鑫要钱结账的时候，付鑫慢悠悠的说：“我没有。” “老板就是老板，身上从来不带钱。”吴炎掏出自己的钱包付了帐。 工作人员一路把东西送到停车场，直到看见吴炎打开悍马的后备厢，投来诧异的目光才确定付鑫真的是“老板”。 两人离开后，那名工作人员迅速的回去八卦，顿时让吴炎和付鑫成为小县城里的名人。 “我是你老板？”付鑫发问。 “我的薪水得你点头才能收到，不满意随时可以炒了我，当然是我老板。”吴炎难得讨好付鑫一回。 虽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炒掉强大气场的吴炎，但是对吴炎能够认清现实，付鑫还是感到满意的。 “那你是我什么人？”付鑫继续问。 “护理师啊！”吴炎觉得付鑫问得多余。 “助理。”付鑫强调了下等级。 “依然是护理师。”吴炎最烦别人质疑他的专业性。 “所以你学了多久护理？”是个人就看得出吴炎肯定是临时改行的。 “嗯…　…很久啊，初中毕业我就学的护理。”吴炎清了清，嗓子。 “这么多年才考了一个助理护理师？”骗3岁小孩呢吧，付鑫忍不住揭穿。 “我的考核老师比较严。”吴炎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以前有几个老板？”付鑫懒得嘲笑他的智商。 “……你是第一个。”吴炎决定不再编了。 “医院居然会推荐你过来？”付鑫觉得有必要投诉一下。 “我看见招工待遇非常诱人，也听到所有护理师说你有多难搞。反正我也是新手，第一份工被撵回去也无所谓，所以就来试试。”吴炎终于说了实话。 “聂臻煜以前曾经是我助理，和你一样拽，不过为人比你低调多了。”付鑫一提到聂臻煜，眼神就变得黯淡。 吴炎突然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你干嘛？”付鑫一惊。 “尿急。”也难怪，吴炎喝了两大杯水，到现在还没上过厕所。 吴炎到路边小树林解决完问题后，慢慢走回来，并不急着上车，而是靠着车门掏出一包烟。 “你擦手了吗？”付鑫嫌弃的看着吴炎递过来的烟。 “……”吴炎把烟收回来，叼自己嘴里点着火。 两人默默无语的等着吴炎抽了大半根。 “说说吧，你和那个什么臻煜的事。”吴炎猛吸两口，又接了一根烟继续抽：“你也让我知道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就是他。”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第一看到他的时候，瘦瘦弱弱的，长得也一般……”付鑫真的开始回忆。 “……突然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脑子里总是他笑着的样子……一走神，就把身边的人都当成他……” “……我那天喝地有点多，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姚曦琳带回家。他进来马上就离开了，我突然清醒过来，才发现上的是姚曦琳而不是他。还好他一直在门口待着，可是……” “我在他身上盖了一个44的印记，因为从那天起，整整44天，他不肯来别墅，不肯晚上来见我。”付鑫像是要把三年来与聂臻煜的点滴往事一股脑的说完。 吴炎就这样默默听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我以为我可以帮他，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分走他的关心他的注意。我，大概是故意的，和严立安说聂臻煜会和黄薇结婚。我只是看到那天他在珠宝柜台前，我不知道他在为谁挑戒指……”越在意反而越给对方造成伤害，付鑫懊悔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知道他一定气我不让黄薇去照顾他母亲，否则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严立安告诉我聂臻煜在他手里，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必须去……” “我只是想当面告诉他，我和姚曦琳结婚只是暂时利益交换。半年后离婚的协议早就写好了。而且，我跟他在一起后，我没有跟其他人上过床，包括姚曦琳。” “我爱聂臻煜，我爱他，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付鑫经过磨难与时间的沉淀，终于明白自己对聂臻煜的感情。 吴炎低着头，耐心的听着，看不清表情。一盒烟抽得剩最后一根。 “这大半年，没有他任何消息。而我……只要我知道他确实还活着的消息，或许我就可以解脱了。”付鑫只顾着回忆，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听出付鑫话里有厌世的情绪，把空瘪的烟盒扔掉，吴炎在轮胎上掐掉眼蒂。从后备厢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喝了一口，顺便递给付鑫。 “所以只是因为我随口说的两句话，你就觉得我是他。其实是因为你心里一直想着他，所以就像以前一样把别人都当成是他。”吴炎坐回车里总结道。 付鑫其实早就看出吴炎对菊花并不过敏，心里的猜疑经吴炎分析愈发动摇。 “有烟吗？”付鑫突然觉得虚脱无力，想提提神。 “没了。”吴炎打开车灯，重新发动汽车。 “你抽了一整包？”付鑫完全没有注意到。 “故事有臭有长，听得我都快睡着了。”吴炎配合的打了个呵欠。 “是啊，一个残废的爱情往事真让人乏味。”付鑫自嘲道。 吴炎猛踩一脚刹车，束带勒得付鑫胸口生疼。 “吴炎，你怎么开车的。”付鑫忍不住抱怨。 “刚才在超市里，我还没教会让你抬起头堂堂正正的做人吗？”吴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就是这样自怨自艾的等着你的那个什么臻煜回来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残废都会爱你至死不渝吗？你都20好几了，学不会独立吗？残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拖累大家吗？”吴炎简直想狠揍一顿付鑫。 第四十一章：超出专业范围 吴炎指指窗外星星点点的住户人家：“你去问问那儿的每一户人，有谁活得容易？有谁像你一样，生下来的时候，嘴里就含着金钥匙？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住在豪宅大院里好吃好喝？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有三个人轮流伺候你？” 吴炎似乎压着一肚子怒火，爆发起来根本挡不住：“我要是那个什么臻煜，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现在这副废物样子。” “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累赘，独立起来，强大起来，臻煜就会回来找我吗？”付鑫喃喃自语道。 “你现在连撒泡尿淹死自己都做不到，强大起来…　…”吴炎的嘴向来刻薄。 “先学会正视自己，正视现在的生活，正视别人，不要总陷到过去已失去的东西。路在前面，看着前方，你才会感知到当下所拥有的幸福。”吴炎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重新启动车子，往山上开去。 到家的时候，天已基本全黑。杨洋和芸姨都站在门口，似乎站了很久。 “怎么这么晚，车子中途坏掉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也不来个电话。你们走的匆忙，付少爷连手机都没带。”芸姨一副担心的样子。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到警局报案了。”杨洋问吴炎。 “我本来想带他出去，抢了钱直接把这废物埋了，结果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听说钱都在你这。”吴炎一边卸货一边坏笑着说。 “我，我这里只有韩女士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杨洋有点慌。 将超市购物小票拍在杨洋胸口，“记得还我钱！”吴炎把付鑫抱下车。 “家里没有现金了。”感受到吴炎杀人的眼光，杨洋立马补充：“我明天就去取，明天保证一定还给你。” “还有我的工资，最少一次性付我三个月的！”吴炎趁机敲诈。 “护理师的工资向来都是次月5号的时候支付，一月一付。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干满三个月？”付鑫回到熟悉的环境又神气活现。 “我觉得没问题。”芸姨比吴炎信心还足。这个人来了短短两天已经有太多的奇迹发生，如果开个盘口的话，估计芸姨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注吴炎能赢。 吴炎得意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饿死了，开饭！” 饭菜早已备好。“干杯！”吴炎举起玻璃杯。 杨洋望着四个人桌前摆放的玻璃杯，觉得晚饭和每人一杯菊花茶的搭配十分怪异。 付鑫配合的喝了一口菊花茶：“明天晚上还是喝粥吧。” 吴炎戏谑的看着付鑫：“不把新买的各种菊花茶挨个试一遍了？” 付鑫极其讨厌吴炎这种不给人台阶下的行为，胡诹道：“茶要放一放才好喝。” “真好吃。芸姨，你手艺太棒了！”吴炎对芸姨做的饭赞不绝口。 “呵呵，都是家常菜而已。明天你想吃点什么？”芸姨对吴炎的关爱惹得屋里另两个男人投来嫉恨的目光。 付鑫想起聂臻煜对自己做饭手艺的评价，竟有种冲动想为吴炎做顿饭，听听他的评价。 吃完饭，稍作休息，吴炎推着付鑫回房。 调好水温，吴炎抱着付鑫进了浴室。 “你说臻煜是不是怪我间接害死了黄薇。还有他母亲病逝，我也有责任，所以他藏起来不肯见我？”付鑫脑子里其实一直回旋着这些问题。 “那些不是那个什么严立安干的吗？”吴炎一边卖力替付鑫搓洗一边回答。 “说不定严立安已经死了。他有艾滋，还得罪了黑白两道。”付鑫想。 “那臻煜会不会是气我偷偷和姚曦琳结婚，没有提前告诉他……”付鑫继续胡思乱想。 “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吴炎开始搓另一条大腿。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我开始进行康复训练，适应现在的生活状态，他真的就会回到我身边吗？”付鑫又开始一根筋了。 吴炎不耐烦的把浴巾往浴缸里一扔：“我不是上帝，关于你和那个什么臻煜的问题，超出我的专业范围，请你以后咨询别人。” 付鑫终于消停不再问吴炎问题，洗好后，吴炎用毛巾仔细给他擦干。 给付鑫上身围上浴巾，放到坐便器上系好束带，吴炎轻声说道：“你自己试试能不能控制排尿或者排便，如果不行的话叫我。” 吴炎出了浴室，留下付鑫独自一人。 虽然心里想要控制，但是下体毫无感知，付鑫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又开始动摇。突然听到哗哗的声音，付鑫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做到了。 吴炎大概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动静立刻走进来蹲下来查看。 付鑫别扭的转过脸去：“你这样，我尿不出来。” “切，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见过没摸过。”吴炎对付鑫的矫情嗤之以鼻，“能够控制排尿就是进步，比我预想的要好。你今天吃了那么多，想要用开塞露还是自己再试试？” “你先出去，我再试试。”付鑫想想早上的情景，他可不想晚上再来一遍。 吴炎笑着合上浴室的门，再次留下付鑫一个人在里面。 付鑫一遍一遍的尝试，渐渐的久违的感觉真的回来，不断努力控制。 噗通噗通连着几声水花溅起的声音，不给吴炎机会，付鑫迅速按下冲水按钮。 马桶带着自动冲洗和吹干功能，听着机器运作的声音，吴炎得意的自夸：“我简直是个天才。” 付鑫皱眉看着洋洋得意的吴炎，现在自己能够解决个人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把付鑫放回床上，吴炎照例开始给他按摩。 柔软的指腹揉捏着付鑫的耳廓耳垂，付鑫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柔韧的手指从太阳穴一路往下的按揉，力道不轻不重，说不出的舒坦。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指甲尖一再划过胸前的突起，犹如电流刺激全身，付鑫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吴炎停下了动作。 “什么？”付鑫还没从刚才的舒爽中完全清醒过来。 第四十二章：调戏 “你自己看。”吴炎按下按钮，把付鑫的床头角度调高。 “……它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是说我瘫痪以后。”付鑫看着下面昂首挺胸的东西有点发懵。 “让它下去。”吴炎命令道。 “我也想，下去，你看，它不听我的。”付鑫没好气的说：“你不会真的以为给我按摩两下我就能飞能跳，变成正常人了吧？” “那先这样吧。”随便扯块单子盖上，把床头调平，吴炎准备离开。 “喂，这怎么行。”付鑫看着那里搭起的小帐篷抗议道。 “那你就自己用手解决，我做的按摩里不含这种服务。”吴炎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来刚才按摩也耗了他不少力气。 “那你推我进洗手间。”付鑫要求道，躲在被子里打灰机，绝不能干这么丢人的事。 “自己想办法去。”吴炎突然失去了耐性，声音有些颤抖，扯过一卷纸扔到枕头附近就要离开。 “喂，吴炎！”付鑫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翌日清晨。 “昨天茶喝多了。”吴炎带着两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 “菊花茶有安神的作用，应该不至于啊。那你以后少喝茶，尤其是晚上。”芸姨有些心疼的说。 顺手端起付鑫桌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晃晃头，“有咖啡没有？”吴炎问道。 “早上起来就喝咖啡对胃不好，来先把早饭吃了。”芸姨给吴炎端上煎蛋和火腿三明治，又倒了一大杯牛奶。 “……”其他两个男人觉得自己已经变异为空气。 吃饱喝足，长吁一口气，吴炎似乎终于清醒过来，看向付鑫：“你怎么起来的，昨晚上你怎么解决的？” “是我帮付总……”杨洋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知道就别插嘴乱说！”付鑫急忙打断。 “不是，那个，你没来以前，也是我帮付总……”杨洋还想解释。 “原来一直有杨洋帮你解决。”吴炎玩味的看着付鑫。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昨天弄了半天，根本不起作用。最后它自己下去的。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护理师吗？”付鑫忍不住怒吼。 杨洋看着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付鑫，隐隐觉得刚才的回答好像哪里不对。 “我所学的专业知识里只有因为丧失某功能的病人，想要正常进行夫妻生活的话，就在那里安装假体。那才会导致一直处于那种状态。你昨晚的状况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不过按常规推断，不去理它，它自己就能下去。”吴炎装作很专业的样子。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整我。新回。忆论。坛。的？”付鑫双拳紧握，随时准备给吴炎脸上添点儿彩。 “我说的是帮付总穿衣服。”杨洋听出哪里不对了。 “我知道。”吴炎。 “闭嘴。”付鑫。 “工人这两天都会过来施工，每天晚上六点收工，大概需要一周。所以接下来几天家里会比较吵。”杨洋知趣的换了个话题。 “没关系，我带付鑫到外面做复健。”吴炎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我不跟路痴出去。”付鑫预感到了和吴炎一起外出的危险性。 “我提前看好了一个地方，这次肯定不会迷路。”吴炎下了保证。 “你哪来的时间提前看，不会是这两天半夜偷溜出去的吧？”杨洋总觉得吴炎透着一股邪气，不像护理师更像个混混，不过能把付鑫管得服服帖帖的估计普通护理师也做不到。 “没错，我梦游的时候找到的。”吴炎揉了揉鼻子：“走吧，中午我们不回来了。” 无视付鑫的抗议，吴炎推着他出了门。 发动汽车之前，吴炎冲车窗外吐了口浓痰。付鑫微一皱眉，斯文的聂臻煜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总是不由得拿吴炎和聂臻煜做比较，或许他的确不是他。 把车开到一处林地边缘，吴炎把付鑫抱下车放在轮椅上。 短短3天不到，付鑫觉察出自己对吴炎似乎越来越信赖，甚至依恋吴炎紧紧抱住自己的感觉，只是因为太想念聂臻煜吗？ 眼前的景色再次让付鑫震憾，一大片枫树林仿佛给整个大地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吴炎推着聂臻煜进入到这片“火海”中，萧瑟的秋风不时吹落几片深红色的树叶。 红枫叶静静地飞舞，山风拂动干枯的树枝，周围一片宁静，心灵静如止水，习习凉风徐徐拂来，摇摆的树枝，轻轻地发出柔和的响声，不停的挪动地上飘散的阳光，一时间恍若仙境。 远处，群山争锋，无边无际，林中空气格外清新，沁人心脾。 行至一片空地，竟然已经有人事先削砍好树干，绑在几棵树之间，做成各种可供儿童玩耍的锻炼的单、双杠的样式。 “这个高度对你刚刚好，开始吧！”扑上野餐垫，将付鑫放在杠子下，让付鑫练习手臂的力量。 “这是你弄的？”付鑫问。 “我哪有功夫。”吴炎躺在旁边的草坪上微眯着眼，仿佛红色海洋中的一叶孤舟。 “那你怎么找到的这儿？”付鑫虽然在老宅子里住了三个月，对这周围一切的了解，远不如来了三天的吴炎。 “梦到的。”吴炎敷衍的说。 “别打岔，赶紧练，20个一组，尽全力向上拉，先做3组。”吴炎指挥付鑫练习倒是有模有样。 可是付鑫并不争气，做了十来下就气喘吁吁：“我不行了，没有力气了。” 吴炎坐起来，看着付鑫：“是男人的话就坚持做，没有一上来就说不行的。” 付鑫歇了一会儿，咬着牙伸直手臂，双手刚好可以抓牢横架着的树干，仅凭手臂的力量努力想使上身离开地面。 “啊！”又坚持做了几下，付鑫大喝几声，上身离地的距离越来越低，最后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无法挪动分毫。 大口大口喘着气，付鑫小声的说：“我，真的，没力气了。” “你只是半身瘫痪，不要装可怜。快点，废物，一组还没做完呢。”吴炎的万年冰山脸上没有一点同情。 第四十三章：古惑仔 付鑫像是受地主家剥削的长工，就这样咬着牙，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奇迹般的做完了三组练习。 整个手臂已经酸软无力，手掌磨破，躺在地上的付鑫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吴炎趁着付鑫休息的间隙，四处转了转，捡回一些果子，用袖子擦了擦扔到付鑫身边。 “这是什么？”付鑫完全是植物盲。 “吃吧，毒不死你。”吴炎已经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 付鑫想要用手捡起一个，手却抖的厉害，根本无法拾起。 吴炎半跪在付鑫身边，用胳膊和大腿支撑起付鑫的上半身，把自己正在吃的果子另一边塞到付鑫嘴边。 付鑫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赖。 “味道怎么样？”吴炎盯着付鑫。 “能吃。”付鑫咀嚼着，有点口齿不清。 吴炎把果子又转开一点，递给付鑫。付鑫确实觉得饿了，咬了一大口，险些咬到吴炎的指头。 吴炎怒视着边吃边笑的付鑫，把他放回地上，从车里取来矿泉水和靠垫。 将靠垫垫在付鑫身下，吴炎拧开矿泉水给他喂水。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有掌握好角度，瓶子里的水流得太快，付鑫被呛到。扭头一咳，被灌了一脖子水。 “吴炎，咳咳！”付鑫没见过这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 找来毛巾垫在付鑫脖子和衣领间，吴炎意味深长的说：“对不起，没控制后流速。” 说完，吴炎仰脖又喝了一口水，双唇覆在付鑫的口上。 付鑫瞪大双眼，微张着嘴，任凭吴炎口中的水慢慢度入自己口中。 吴炎满意的看了看付鑫惊魂未定的表情，抹了抹嘴角：“这样容易多了。” 付鑫垂下眼睑，心脏扑咚扑咚跳的厉害。 脑子里乱作一团，聂臻煜、吴炎几个名字不停在脑海里打转，付鑫抬起头表情复杂的看着吴炎。 想要问吴炎究竟什么意思，付鑫却又张不开口。 “继续下一组练习。”吴炎把付鑫连人带垫子挪到旁边的一个秋千架附近。 把付鑫秋千板放到小腿肚，用毛巾随便一绑，吴炎开始推秋千，付鑫的腿部随着秋千的摆动开始做伸展运动。 这个练习对付鑫来说倒是轻松的多。 “明天我拿工具过来改进一下，这样你可以自己练习了。”果然吴炎不会一直当好人。 付鑫开始后悔当初同意按照吴炎的意见设计家里的复健室。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做护理师之前？”付鑫突然对吴炎的过去感兴趣。 “我的过去？可比你的精彩多了。”吴炎眼含笑意。 “我和一个叫山鸡的人从小玩到大，我们两人当时居住的环境很复杂，根本念不了书，喜欢打打杀杀，用拳头解决问题，所以立志要从黑道出人头地！后来，有一次我们闯了祸，跟洪兴社的靓坤结怨，还好被另一位老大赏识，就拜到门下…　…”吴炎说的很投入。 “后来，你们杀了靓坤，你做了洪兴的抗把子。而山鸡跟台湾教父的女人搞到一起，还被摆了一道，被山鸡亲手杀了。后来山鸡当了另一个帮派东升的抗把子，是吧？”付鑫接下吴炎的话头。 “你也听说过我的英雄事迹？”吴炎大言不惭。 “我要不是前段时间为了打发时间看了将近三个月的电视，还真不知道《古惑仔》的剧情。”付鑫忍不住吐槽。 “啊，那个导演就是根据我的故事找人改编拍摄的。”吴炎说谎简直如行云流水，根本不需要思考。 “这么说来，你今年至少40多岁了。”付鑫倒想看看吴炎怎么往下编。 “虽然我不当老大很多年了，不过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吴炎的脸皮用普通工具已经很难衡量厚度了。 “……”付鑫对吴炎的扯谎功力只能跪伏。 “走吧，家里施工，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顺便找家旅馆午休。”吴炎将付鑫的两腿从秋千上放下。 “我没带钱。”付鑫觉得有必要事先声明一下。 吴炎皱着眉，这才意识到又忘了事先找杨洋要钱。 “那只好看看这座深山老林里有没有废弃的宅子了。”吴炎角色转换很快，瞬间切换成恐怖片主角。 “你可以打给杨洋，让他送钱过来，或者安排好地方。”付鑫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人生安全负责。 “嗯，有道理。他还欠我钱呢。”原本以为吴炎会想出什么理由拒绝，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自己的建议。 付鑫很快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判断才是准确的，因为吴炎丝毫没有要打电话的举动，而是将一干东西塞进旅行包，把付鑫的身体当货架使，推着轮椅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去。 “这样我们就跟他说我们中午在外面花了多少钱，让他多给我们点钱。”吴炎说出自己的打算。 “请把们字去掉，当着‘老板’的面说出你的黑钱计划，你当骗子都不合格啊。”付鑫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吴炎拉低了。 “嘿，增加点情趣嘛，那么认真干嘛。”吴炎丝毫不觉得这样说有问题。 “……”付鑫完全听不出吴炎的想法里有任何情趣。 说话间真的走到一处宅子，以门口屋檐下结的蜘蛛网和门把手上的灰尘来看，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喂，走吧。”虽然是正午，付鑫却涌起一股寒意，觉得四周都渗得慌。 “先进去看看。”吴炎从兜子里掏出一个钩子样的工具一拨弄，门锁被打开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付鑫，吴炎从容的解释道：“这种锁小意思。开安意x21这种号称国内最安全的保险柜的话，我以前的记录是12.88秒。” “……”付鑫已经很难从吴炎的话里听出半个真字。 吴炎带着付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各类家具齐全。房间里的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除了有些落灰以外，不像是一栋废弃的宅子。 “走吧，说不定这宅子主人有事外出了一段时间，马上就回来了。”付鑫觉得不踏实。 “哪会那么巧。”吴炎朝桌面吹了一口，扬起的灰尘差点迷了付鑫的眼睛。 第四十四章：贼 吴炎找来抹布笤帚简单收拾一番，从屋后的水井里打上一桶水尝了尝，点点头似乎很美味。 吴炎又到屋外忙活一番，把分配擦桌子的付鑫推到厨房：“你会烧菜做饭吗？” 厨房里堆着吴炎从外面挖回来的土豆红薯和现摘的瓜果一类，灶台很是古朴，居然是烧柴火的。 不管付鑫会不会，吴炎把付鑫推到菜案旁，把洗好的东西一股脑的放上去，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菜刀给他。 吴炎蹲到灶台前开始想办法生火。 付鑫拿着菜刀，看着吴炎。 吴炎似有心灵感应般一回头，笑着叮嘱道：“小心别切到手。” 一番忙碌，付鑫满头大汗，吴炎更是被弄得脸上好几抹黑。 吴炎用袖口提替付鑫擦汗，付鑫也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吴炎的脸。 手指触到脸庞的一瞬间，吴炎动作一僵，付鑫连忙说：“你的脸脏了，洗洗。” 吴炎随手擦了擦：“先吃饭。” 缺少调料，食材也简单，除了食物本身的味道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吴炎却吃得异常香甜：“你手艺不错啊，以后谁做你老婆有福了。” “只是做熟而已。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嫁给我。”付鑫照实说出心里话。 话一出口突然想起吴炎要自己振作的一番话，深怕他又因为自己显露出的自卑而生气，付鑫抬眼偷瞧着吴炎。 不料吴炎笑着说：“不错啊，你会做饭，已经不是废物，你升级为废品了。” “……”付鑫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完全听不出这两个词有什么等级上的区别。 “就是那种可以回收变废为宝的废品。”吴炎解释道。 “……”付鑫觉得还不如废物。 “哎，那你和那个臻煜，你们谁是老公，谁是老婆？”吴炎好奇的问。 “当然我是老公。”这种问题付鑫根本不用思考。 还没来得及得意，付鑫吃着回甜的土豆、南瓜，差点没因为吴炎的下一句话噎死。 “那你以后得考虑一下植入假体，不然你们以后不会性福的。”吴炎一本正经的说。 “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你们互换角色，你当老婆，他当老公。”吴炎开始帮着出主意。 “这些问题，等我找到他以后，会和他一起讨论，不需要你操心。”付鑫必须阻止吴炎继续提任何“专业”意见。 冷不防吴炎突然探身上前轻啄了自己脸庞一下，付鑫身子一僵。 “你脸上有糊上的南瓜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帮你清理了一下。”吴炎说的理所当然。 “你什么意思？”付鑫终于忍不住问：“刚才喂水，还有现在……” “大概有点喜欢你吧。”吴炎突然正色道。 付鑫听得心绪一乱，吴炎的话真真假假，自己已经完全丧失分辨能力。 “所以，你以前也喜欢过男人。”付鑫强自镇定。 吴炎摇摇头。 “那么女人呢？”付鑫不知道能问出几分实情。 吴炎反常的凝眉做仔细回想状：“我不知道，大概有一点点吧，也许更多的是内疚。” “内疚？上了床就把人家抛弃了，结果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付鑫脑补各种狗血场景。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当编剧真是可惜了。”吴炎讽刺道。 “那你就来当我的御用男主角，包你红遍全球，拿奖拿到手软。”正好两个人可以一起在娱乐圈混，组成黄金搭档。 “你不会倒现在还是处男吧，四十好几的古惑仔大叔。”付鑫的记忆力好得很，逮到可以嘲笑对方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吴炎没料到付鑫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故意做出娇羞的表情：“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的右手。” “……”付鑫。人至贱则无敌！ “那你呢？听你的说法男的女的都跟你滚过床单，有什么区别，哪个更爽？”吴炎打算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说得我跟种马一样，那只是在和臻煜在一起之前偶尔发泄一下。”付鑫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人品做一些辩护。 “只有和他，哪种感觉是无法比拟的。无论是我贯穿他，还是他进入我，我们两就像天生紧密相连一样，希望永不分离。”付鑫深情的说。 “你不是说他是老婆，你是老公吗？”吴炎扫兴的打断了付鑫的回忆。 “看他可怜，偶尔让他反扑一次而已。”付鑫继续嘴硬。 “那我说的第二个方案更好一些，毕竟那儿总是硬着也不方便。你后面那里得勤加练习，争取尽快恢复啊，付鑫。”吴炎假装好意的敦促道。 “……”付鑫彻底放弃和他斗嘴，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言语杀伤力相比，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二人吃饱喝足，吴炎极其负责的把付鑫放到床上开始进行按摩。 按到手掌的位置才注意到，付鑫起先练习磨破的地方因为切菜做饭本已凝痂的地方再次裂开。 这家伙，拿着菜刀的时候是想告诉自己吧，吴炎不禁有些心疼。 “细皮嫩肉的，随便两下就磨破了。”吴炎嘴上却不留情。 “拜托你照下镜子再来说我。”付鑫忍不住吐槽，吴炎的皮肤才真让人觉得细腻光泽，吹弹可破。 “你不会整过容吧，普通人怎么会长成你这样？”付鑫伸手想要摸吴炎的脸，反被吴炎的手捉住。 “怎样？”吴炎反问。 “妖孽样啊。”付鑫继续发挥编剧式的想象：“搁古代就会被皇帝抓回去做男宠，然后被大臣控诉扰乱臣纲，蓝颜祸水。” 吴炎微眯住眼：“你到底有看过多少脑残剧，才会有这种奇思妙想？” “只是看过几步穿越宫斗剧而已。”付鑫过去三个月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方式不多。 “……我觉得还是护理师这份职业比较有前途，祸国殃民这种角色大编剧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吴炎有自知之明。 把付鑫的身体反转过来，吴炎认真的按摩并没有给付鑫带来任何感觉。 手臂的酸胀已经在刚才的按摩中消减，手掌的疼痛也已消逝，付鑫感受着窗外阳光照在肩上的暖意，渐渐意识模糊。 突然感觉到私密处一点刺痛，付鑫努力的用胳膊支撑起上身，头往后看。 第四十五章：真的不是他 “吴炎，你要干嘛？”因为刚清醒，付鑫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继续训练啊，时间紧迫，为你的臻煜早日做好准备啊。而且正好这儿也没人，弄脏了也不用我偷偷摸摸拿回房间帮你洗。”吴炎觉得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昨天我不是已经可以了吗，我自己来，不需要你做训练。而且，现在大白天，万一有人过来或者这家主人回来怎么办。”付鑫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说的对，我们改天晚上过来再训练。”吴炎选择性耳聋。 “我要小解。”付鑫为了证明训练的毫无必要性，决定现场演示。 “小姐，我现在到哪儿给你找方便。而且找来了你打算怎么对人家？”吴炎完全理解错了。 “我要小便。”付鑫字正腔圆的重说了一遍。 “哦，这个小解，说那么文艺干嘛？”吴炎开始四处找东西。 “……”付鑫再次对吴炎随口一句就杀人于无形的能力跪服。 居然让他找到一个夜壶，吴炎拿着等了好一会，没有半滴响动。 “你看着我尿不出来。”付鑫解释道。 吴炎翻了个白眼，找了些东西将夜壶团住，确定不会倒掉后，出了房间。 付鑫果然办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能够做到自理，这才算是从废物升级到了废品吧。付鑫居然接受了吴炎的分级称谓。 看着吴炎从屋外进来时手里拿着两个小方盒，付鑫有些不快：“喂，擅闯民宅已经不对了，别拿人家东西。” 吴炎并不理会，把盒子塞进旅行包里，将夜壶取走。 付鑫想要转到床脚看看是什么东西，无奈如何努力只是微微挪动了一点身体，吴炎已经返回屋里。 “把人家的东西还回去。”付鑫义正言辞道。 “那你把吃人家的土豆、南瓜什么的都吐出来。”吴炎耍赖。 “这个不一样。你可以留点钱在这儿，作为赔偿。”付鑫循循善诱。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留下抵偿。”吴炎简直就是无赖。 “你到底拿人家什么，万一是很珍贵的东西呢？”付鑫有点生气。 “不珍贵我就不拿了。”吴炎看来真像他说的，以前是个混混。 “吴炎，我当你以前说的是玩笑。如果你真的还要做贼或者干其他下三滥的勾当，请你马上走，我没有办法雇佣这样的人作我的护理师。”付鑫不在乎别人出身时的高低贵贱不希望，但是绝不和下三滥、人渣为伍。 吴炎只好从袋子里掏出两个盒子，果然，付鑫这次看清了，是两个戒指盒，说不定里面装着这家主人的订婚戒指。 居然听话的把东西放回去，见付鑫扭过头生闷气，吴炎无耻的附上来想要把他的头扳过来。 “走开！”付鑫一脸嫌恶的表情。 聂臻煜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吴炎真的不是他。这个吴炎不过是个无赖、流氓、混混，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付鑫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去就解雇他。吴炎也不解释，站在窗边开始抽烟。 “哪个老师教你的在病患面前，让他吸二手烟？”付鑫开始找茬。 “那你吸一手的。”吴炎递给付鑫一根。 付鑫回了个白眼，果然，原来自己内心只是把他当替身。现在确定他不是聂臻煜后，除了样貌，付鑫觉得他言行举止样样都让自己讨厌。 “你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出去抽。放心，我跟这家人认识。”付鑫从脖子上取下红绳，绳上挂着两把钥匙，拿出其中一把在卧室门锁上转了一圈，果然打开了。 “鬼知道是不是他从哪儿翻出来，然后偷偷挂在脖子上的，虽然似乎脖子上的红绳早就见他挂着。”付鑫心中暗想，“就算是朋友家，他也不应该随便拿人家东西。”付鑫强自重复自己讨厌吴炎的理由。 “难道是他朋友让他拿的？那他为什么刚才不解释，被自己一说还很无奈的放回去？”付鑫心里乱成一团。 或许是太累了，胡思乱想间终究敌不过周公的邀约，付鑫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臻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看我不再是废物了。”看到聂臻煜，付鑫激动不已，急着证明自己的进步。 可越是着急越是动弹不得，眼看着聂臻煜就要转身离去，付鑫急得大喊：“臻煜，别走，别离开我。” 右手被紧紧握住，臻煜没有走，他一直没有松手。付鑫终于放心的沉沉睡去。 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右手仍被紧握，不是梦吗？沿着手臂往上望，付鑫目光里掩不住的失望，是吴炎。 付鑫努力挣开吴炎的手：“几点了？” “可以回去了。”吴炎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付鑫突然想起吴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大概有点喜欢你吧”，心情又变得乱糟糟一团。 本来出门前虽然不算和谐，但能透出些许信赖和黏糊的两人回来后却完全冷了下来。难道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因为什么怄气了？杨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炎取出药箱要给付鑫包扎，付鑫不让，这才被芸姨发现付鑫两手掌都磨破了皮。心疼的芸姨赶紧给他包扎，吴炎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 就因为手伤了？杨洋觉得养尊处优的付鑫未免被惯得有些娇气。 原本被吃得死死的付鑫，现在对吴炎爱答不理，杨洋实在没想到剧情这么快反转。 吃完饭，照例推付鑫回房间洗澡，芸姨一再嘱咐手别碰到水。 吴炎调好水温，出来给付鑫脱衣服却被付鑫阻止：“你叫杨洋过来吧。” 吴炎一愣，沉默了一会，叮嘱道：“下一个护理师来了以后，别对人家大呼小叫。他给你制定的训练计划要认真做。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太明显的进展，但是要坚持，不要功亏一篑。” “尽量按时作息，饮食规律，无聊了多看看书或者让杨洋带你出去走走，少看电视，千万不能再酗酒。别老守着过去，多往前看。没人能够瞧不起你，除了你自己。你的臻煜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他做完，就会回来找你。不要颓废，不要让他失望。”吴炎像是告别一样说了一大堆话，然后转身离开。 第四十六章：夜半无人私语时 不一会儿，杨洋跑了进来：“付总，什么事？” “没事，把门带上，你出去吧。”付鑫想要自己静一静。 其实吴炎今天好像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可是就是突然想躲他躲得远远的。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更烦。付鑫心中犹如压着一口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脑子里不断浮现吴炎的面容和话语： 仿佛带着光圈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比他们要值得信赖的人。” “你现在只有这么点力气吗，抓紧我，别松手。我给你脱衣服洗澡。” “道歉。”吴炎紧握住把手，眼里透出寒光。 “这个人也许小的时候得病，也许不久前突遇意外，甚至有可能为了救人而遭遇不幸。不管哪种情况，他和你我　，和所有人一样，拥有外出逛街购物的权利。”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特别的关注，只需要得到正视和公平。当你差点撞到他的时候，应该道歉而不是给他白眼，奚落他是残废！” “你就是这样自怨自艾的等着你的那个什么臻煜回来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残废都会爱你至死不渝吗？你都20好几了，学不会独立吗？残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拖累大家吗？” “你去问问那儿的每一户人，有谁活得容易？有谁像你一样，生下来的时候，嘴里就含着金钥匙？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住在豪宅大院里好吃好喝？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有三个人轮流伺候你？” “先学会正视自己，正视现在的生活，正视别人，不要总陷到过去已失去的东西。路在前面，看着前方，你才会感知到当下所拥有的幸福。” “大概有点喜欢你吧。” 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只属于聂臻煜的空间竟然被吴炎一点一点占据。不，不可以，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对吴炎莫名的亲近和依赖，这都是因为把他当作了聂臻煜。他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应该对吴炎有任何其他想法。臻煜，我会一直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见我。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吴炎这几天已经教会我…… 脑子越乱就越睡不着，付鑫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如果不是此刻夜澜人寂，自己房间的窗户碰巧没有关上，大概付鑫根本不会听到。 又一声闷哼传来，证明自己不是幻听，付鑫按响了杨洋房间里的呼叫器。 “付总，什么事？”杨洋穿着一套印满蓝精灵图案的睡衣出现在付鑫面前。 来不及吐槽这个男人的品味，“把我扶起来放到轮椅上。”付鑫吩咐道。 杨洋赶紧照办。 “推我到吴炎房间门口，小声点，尽量不要有动静。”付鑫要看看房间里的吴炎究竟在干什么。 “赶紧把吴炎房间钥匙拿过来，快！别弄出动静，会把芸姨吵醒。”付鑫的命令让杨洋的动作滞在空中。 我还没有修炼过瞬移或是御剑飞行这样强大的魔法或仙术啊，快和不发出声响如何能同时做到啊？杨洋一阵纠结，终于在付鑫立刻要杀人的目光胁迫下，踮着脚尖跑回杂物屋，取出手电和钥匙。 付鑫迫不及待的抢过钥匙，杨洋负责对着钥匙孔打开手电。转动钥匙，猛的推开门，手电的光束投在吴炎的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杨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突然的强光让付鑫微眯了一下眼睛。 本应该挂着窗帘的地方竟然挂着前两天铺在付鑫床上离奇失踪的床单，微风轻拂，床单随之摆动，看来吴炎没有关窗。 “嗯，啊！”吴炎难过的蜷身躺在床上，浑身是汗。 吴炎的后背竟然全是伤痕，犬牙交错，或深或浅，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你关上门出去”，付鑫滚动轮椅向床边靠拢。 杨洋知趣的关上房门，留下付鑫和吴炎两人单独在房间里。 转到吴炎的正面，含在嘴里的枕巾已经松脱，痛苦的声音才会传出来。 似乎是自己将双手绑在床头杆子上，吴炎紧闭住眼，表情狰狞。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付鑫侧着头，鼻梁泛酸。 “什么样的都行，快给我点，求你了。”吴炎双手死命的抓住床杆，头埋向枕头里，浑身颤头。 付鑫摇摇头：“毒瘾还会发作多久？”伸手捧住吴炎的脸。 “……鼻涕，别蹭你手上。”　吴炎现在这般模样，居然还关心这种问题。 付鑫努力把吴炎的头拽到床边，探过头想要吻住吴炎。 努力用胳膊肘挡住付鑫，吴炎极度困难的说着：“用枕巾，塞我嘴里，我会把你，舌头咬断的。” “唔……”又一波侵袭，吴炎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绷紧。 伸出胳膊递到吴炎嘴边，吴炎睁眼看着付鑫，大口喘着气，似乎算是扛过去了。 “你有∫M倾向吗？下次我给你玩滴蜡。”吴炎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能够开始调侃。 用枕巾给吴炎擦汗，擦掉脸上的污渍，付鑫恍然：“所以，昨天也不是因为喝多了茶睡不着。” 吴炎冲付鑫没好气的一笑：“对，晚上都不要找我，按呼叫器我也没工夫理。” “什么时候沾上的？”付鑫觉得惋惜。 “记不清了。”吴炎回答道：“帮我把布条解开，再开始审问，行吗？” 付鑫小心的把吴炎绑缚在手腕上的布条解开，手腕早已勒红。 活动了一番手腕，吴炎把枕头竖起来，坐直身体靠在床头：“问吧。” 付鑫：“这样真能戒掉吗？” “大概吧。”吴炎浅笑：“我真的不知道。” 付鑫：“背后的伤……” “被人打的啊，我又没有你那样的嗜好。”吴炎状态在转好。 “所以，你以前真的是个混混。”付鑫再次确认。 “啊。我以前做过牛郎，专门供男人玩的，因为长得不错，生意很好。”吴炎一直保持着笑容，努力将其他情绪隐藏。 “是被迫的吧。”付鑫想不到吴炎背后竟是这样的故事。 “有区别吗，经历过的一切不都一样吗？”吴炎的笑容有些僵。 第四十七章：同居 “真的有学过护理？”付鑫盯着这个口口声声很专业的助理护理师 “看过几页书。”吴炎的笑容终于软了下来。 “证件？”付鑫不死心。 “买的。”吴炎终于肯说实话。 “推荐信？”付鑫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托朋友塞了点钱弄到的。按摩技术我是正经从护士那里学的，不过后来可能参杂点按摩小姐的手法。”吴炎的老实让付鑫心里穿过万头草泥马。 “从明天起，你到我房间来睡，反正我房间很大，可以再放下一张单人床。”付鑫作出决定。 “不是要让我滚蛋吗？”吴炎大感意外。 “我需要监督你，让你完全戒掉毒瘾。”付鑫突然满负责任感。 “不怕我偷光你家里东西吗？”吴炎吸了吸鼻子。 “我有好几个家，这个家算是最破的，没什么值钱东西。”付鑫不在乎。 “不介意我以前做过什么，根本没有正经学过护理吗？”吴炎反问。 “你刚说的让我不要守着过去，要往前看，你忘了？”付鑫记得很清楚。 吴炎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笑容越来越暖。 “总之，只要你以后，不碰毒品；不偷不抢别人的东西。你可以一直做我的护理师。”付鑫许下承诺。 “条件这么低，那我趁空余时间做回老本行赚点外快，你不介意吧？”吴炎故意逗付鑫。 “你哪有空余时间。”付鑫心想以后我天天盯牢里。 “一周可以有一天的假期，合约上写好的。”吴炎申明一下自己的权益。 “再加一条不准从事任何第二职业。”你只能做我的护理师，付鑫心里想。 “约法三章。不碰毒品；不偷不抢别人的东西；不准从事任何第二职业。”吴炎总结道。 吴炎的话无意间又触动了付鑫藏在心里的某样东西，愣了愣点头道：“对，约法三章。” “成交。”吴炎恢复了体力，穿上衬衫，推着付鑫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吴炎轻声叮咛。 “我还没洗澡呢。”付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吴炎离开，也不想知道。 吴炎到浴室放掉早已凉掉的一缸水，重新放水调好水温，熟练的把付鑫的衣服脱光，抱进水里。 “别碰水，手上有伤口不记得了？”吴炎抓住付鑫的手腕。 “你脸还有点脏。”付鑫有些情不自禁。 “待会我出去洗。”老宅子里有三个洗手间，其中两个带浴室。一个在付鑫的住的主卧室，另一个在临近已改建成复健室的房间旁边。平时除了付鑫，其他人都用外面的浴室。 “你可以在这儿洗。”付鑫说完，发现吴炎双手停止了动作，连忙补充：“我是说我洗完以后。反正，你明天也会搬过来。” “真搬啊，不太好吧，杨洋、芸姨他们会觉得奇怪的。”吴炎没把付鑫的话当真。 “有什么奇怪的，你这个护理师晚上请了半天，也不过来，万一我晚上出点状况怎么办。搬过来不是里所应当吗？”付鑫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再说，今天要不是我在，说不定你真的就扛不住跑出去买那玩意了，那就前功尽弃了。我必须得看着你，至少到你彻底戒断为止。”付鑫越说越觉得自己极力要做的这个安排是合情合理的。 吴炎盯着付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要不然，反正家里在施工，让工人把两间房的隔断打通。”付鑫突发奇想。 “那以后别的护理师也这么住吗？”吴炎盯着付鑫的眼睛问。 “其他，不会有其他护理师。”付鑫越说声音越小，之前的确没有想过再找其他护理师。可是，真的让吴炎一直在这里吗？ “约法三章说过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吴炎努力压抑着。 “对呀，所以要你搬过来，我晚上盯着你，省得你晚上变成飞贼。”付鑫努力牵强附会。 “偷心算不算？”吴炎用指尖在付鑫的心脏处来回划过：“这里不应是属于聂臻煜的吗？” 付鑫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炎捧住付鑫的脸将嘴唇凑了过去，不同于前一次的浅尝辄止，深入而疯狂，像要把付鑫吸干。 另一只手钳住付鑫的两只手腕，付鑫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任人宰割。 与清涩靠本性驱使的聂臻煜相比，吴炎的吻技绝佳，连付鑫这个情场老手也难以招架。 几乎缺氧到极致，付鑫的嘴才获得自由，大口的吸着空气：“你还没洗脸呢！” “你和聂臻煜一起洗过澡吗？”吴炎的声音愈发沙哑。 付鑫盯着吴炎，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而，吴炎接下来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看着吴炎轻轻关上房门，付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反而感觉到些许的失落。 吴炎第二天真的搬了过来，趁杨洋和芸姨都回房睡觉以后过来的。吴炎熟练的将自己双手双腿绑好后，侧身躺在付鑫身边，扛过毒瘾发作以后，在浴室里清洗一番就会离开。 虽然半夜有吴炎的叨扰，付鑫却能在吴炎离开后睡得异常香甜。 每天早晨，吴炎会带着付鑫去那天做复健的枫树林地。经过简单改造，付鑫真的借助木头装置，通过双手运动帮着双脚做伸展。 只是每天中午就会回来吃饭，午休。下午，吴炎会趁机看看施工的状况，和工人师傅探讨如何装改比较合适。付鑫则在屋里看书，或者由杨洋推出去晒晒太阳。 吴炎再也没有带付鑫去过那个枫林中的秘密宅子。 眼看几处改造就要完成，晚上，吴炎的毒瘾发作强度也越来越低。 付鑫却没来由的心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通过自己的坚持加吴炎的督促，真的可以做到不用再穿纸尿裤了。 看着吴炎痛苦的表情，付鑫借助床边的扶杆自行坐到了轮椅上。从洗手间拧干热毛巾，付鑫不厌其烦的替吴炎擦着。虽然布条很软，脚腕手腕还是有磨破的迹象，付鑫脑子一抽决定帮吴炎解开。解开的瞬间，付鑫的眼睛一下子对上了吴炎猛然睁开的血红双眼。 第四十八章：心上人 吴炎睁开双眼，因为毒瘾的煎熬眼内布满血丝。双肩突然被吴炎抓住，付鑫咧嘴觉得很疼。胸口抵着床沿，轮椅已经被吴炎抓得重心不稳，付鑫反手抓着床板边缘努力不使自己滑倒。 吴炎狠命的亲吻着付鑫，与其说亲吻不如说啃咬，付鑫忍住疼痛激烈的回应着。不知过了多久，吴炎竟然双脚也已挣脱，一把解开付鑫的束带，将他扔到床上。吴炎粗暴的撕开付鑫衬衫，解开自己的皮带半退下裤子，火热的欲望抵着付鑫的下身。 付鑫咬牙忍受着吴炎捏住自己双肩的力道，死死盯着吴炎。渐渐的，吴炎的眼神变得清明，把付鑫推到一边：“下次别这么干了。” 从浴室里出来，吴炎看见付鑫背对着自己侧躺着。出乎付鑫的意料，吴炎并没有离开，而是钻进了被子里。隐隐感受到抵在身后的灼热，付鑫不敢动。 “别勾引我，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会特别想做。”吴炎的气息吹拂着付鑫的后颈，弄得付鑫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有多久没做了，给我！”吴炎的话如同伊甸园里的毒蛇般充满诱惑。 “不要。”付鑫背对着吴炎坚定的回绝。 听到付鑫的话，吴炎并没有用强。翻过身平躺了一会儿，吴炎起身默默穿上衣服离开。 确定吴炎已经离开后，付鑫平过身来，按动床头的开关调到30度角。简单的两个字却耗费了不少心力，看着薄被下搭起的帐篷，付鑫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容易就背叛了自己的心。 第二天晚上，一直等到很晚，吴炎都没有来付鑫的房间。付鑫躺在被子里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按响了呼叫器：“吴炎，你没事吧？” 房门被打开，吴炎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我没事了。你以后不用等我，也不用看着我了，睡吧。” 付鑫瞪着紧闭的房门，猛然用手狠抽自己的面颊，泪水无声的滑落。 到底该怎么办，吴炎在身边，身体情绪仿佛就不受控制般被他吸引。强烈的道德负疚感一次次在脑内警告着，付鑫却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吴炎。无法抗拒，更不愿抗拒，付鑫暗骂自己才是人渣。聂臻煜，付鑫在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三个字，以防自己哪天沦陷在这孽欲中，忘掉自己真正的挚爱。 翌日。 吴炎看着双颊微肿的付鑫，眼波流转，似乎在考虑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吴炎装作没看到一般，推着付鑫到了饭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几天正当吴炎偷偷拿着铺盖卷溜进付鑫房间的时候，杨洋正好眯瞪着眼睛出来上厕所。 出于好奇，杨洋趴到门口听动静，屋里偶尔传出的嗯啊之音，分不清楚是痛苦还是享受。 满腹狐疑的杨洋回去上完厕所，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被芸姨发现自己儿子两眼泛青，嘘寒问暖关怀了半天，杨洋终于忍不住告诉老妈自己的发现。 没想到这对母子真是有爆料八卦的天份，芸姨也很巧的撞见过吴炎半夜偷偷从付鑫房间溜回自己屋里。 这两个人晚上在干嘛？母子二人把发现到的种种迹象一对照，付鑫和吴炎有奸情的味道扑面而来。 忍了几天，看到付鑫面颊红肿，吴炎别过脸去不愿多看。母子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一切已经了然。 芸姨和杨洋都想装作没事，可又都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 芸姨越发不自然的总是盯着付鑫和吴炎看来看去，两个当事人也觉出不对劲来。 “唉，怎么会这样呢。”芸姨摇着头不住的叹息。 “我，其实以前打过吗啡针，”吴炎挽起袖子将手臂内侧胳膊弯的地方露出来，大小的针眼还隐约可见，“所以，现在晚上毒瘾还时常发作。付鑫怕我意志不坚定，所以每天晚上我去他的房间，他会看着我。” 吴炎向大家坦白，因为他真的当芸姨和杨洋是家人，也不想付鑫被误解。 “你们没有在一起啊？很般配啊，真可惜。”芸姨的反应让吴炎和付鑫石化。 “我只是听杨洋说过付少爷和聂臻煜的事情，想着万一聂臻煜要是回来的话，不知道你们三个人要怎么办。”芸姨顺嘴就出卖了儿子，杨洋把头埋进了碗里。 “怪不得你没有去拍电影，娱乐圈也好乱的。小炎，你能下决心戒掉就好，还是做护理师单纯又高尚。”芸姨对吴炎充满了爱怜。 “你们两个其实挺般配的，只是可惜时间不对吧。我们家杨洋要是能够找到一个像你们这样般配的……”芸姨继续伤感，再次把儿子卖了。 看着吴炎瞅瞅杨洋，又看看自己，付鑫一脸黑线。 “妈，我有女朋友了！”杨洋不能再当鸵鸟了。 “真的，有没有照片，让妈看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芸姨一脸幸福。 三个男人同时意识到，被芸姨给涮了。 “她叫安娜。”杨洋挠挠头。 付鑫捏着鼻梁：“安娜？我好像认识一个叫安娜的。” “就是你认识那个。”付鑫的猜测得到了杨洋的肯定。 “我接手她的工作，作的您的秘书。很多事情当时都不知道，多亏了她。”杨洋有些羞涩。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以身相许了？”付鑫补全了故事的后继部分。 “安娜后来去哪儿了，你不是接替了她的工作吗？”吴炎突然对安娜很感兴趣。 “她拿了公司一大笔赔偿金，其实基本不用怎么上班，不过最近在这边县城里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杨洋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 “所以，你们已经打算在这边结婚、定居了，对吧？”吴炎推测道。 杨洋羞涩的算是默认。 “什么时候把安娜叫过来一吃饭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付鑫说到。 “结婚后就干脆住过来吧，啊？”吴炎用手肘拐了付鑫胳膊一下。 “是，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付鑫附和道。 第四十九章：招妓 饭毕，吴炎再次带着付鑫出外做复健。 “芸姨说的有道理。”吴炎枕着双手，仰望着天空。 付鑫努力做着复健动作，没有说话。 “我们俩都有太多的过去，如果以前都是空白的话。你、我、芸姨、杨洋、安娜，一大家子人就这样一直住在一起，感觉真好。”吴炎脸上一片惬意。 “现在不就是吗？”付鑫趁着休息的间隙回应。 “早晚会分开的。”吴炎有些伤感。 “至少，你和我可以一直在一起。”付鑫咬了咬嘴唇。 吴炎翻了个身，用手支住头：“那聂臻煜呢？他回来找你怎么办，你想要我们三个其乐融融的玩③ρ，我肯他也未必同意吧？” 付鑫知道聂臻煜的性格，其实自己和吴炎到目前为止，除了暧昧还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如果真到那一步，聂臻煜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此刻，付鑫不愿意放手，是太寂寞还是太贪心？吴炎有意无意的勾引，让自己越陷越深。 付鑫甚至有一度在想，吴炎该不会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仇人派来专门折磨自己的吧？ “难道自己真的是喜新厌旧、龌龊之流，付鑫啊付鑫，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能为爱谁不爱谁纠结不已，真的是太花心还是太幸运？”付鑫不禁苦笑。 “走吧，明天就不用过来了。可以就在家里练了。”吴炎看看时间差不多。 “我们去看看那个宅子吧，看看主人家有没有回来。”付鑫突然说。 吴炎没有反对，推着付鑫默默走了一阵，真的到了那座宅子前。 掏出脖子上的红绳，吴炎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回想那日的情形，付鑫一笑：“你那天假装擅闯民宅，什么目的？” “增加情趣啊，偷鸡摸狗多刺激。你看，光明正大的进来，挺没劲的吧。”吴炎又开始没正经。 “这家主人怎么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付鑫看着屋里的摆设还跟两人离开时一模一样。 “死了。”吴炎简单的回答道。 付鑫听罢吃惊的看着吴炎。 “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听说我会来这边工作，托我过来看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如果你有兴趣买下这房子的话，我可以把他找来，你详细的问问。”吴炎解释道。 “我买那么多房子干嘛。”付鑫滚着轮椅继续往里走，“所以，那天，你拿的东西是你朋友的朋友托你拿的？” “算是吧。”吴炎的回答模棱两可。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付鑫埋怨道。 “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好像已经把我归入十恶不赦、罪大恶极那一类人了。巴不得我马上我从你眼前消失吧，当时？”吴炎的话里听不出半分委屈或不爽。 付鑫回想当时的情绪变化，其实当时心里纠结的问题，和今天一样，只是当时还没厘清。 “那你后来再来拿过吗，那两个戒指盒。”付鑫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困扰至今的问题。 “你说呢？”吴炎总是爱用这种恼人的语气反问。 “你朋友不急吗？我不提，你都不来。”付鑫又开始为自己想要回到这个宅子找理由。 吴炎玩味的看着付鑫，从客厅的抽屉里取出了两个戒指盒。打开其中一只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款男士的订婚戒。 捉起付鑫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戒指大小很合适。 付鑫慌乱的摘下戒指还给吴炎：“别乱动人家东西。记得给人家，别弄丢了。” “脱戒指倒是挺麻利的，家里存着好几个吧。”吴炎讽刺道。 “我没戴过，”付鑫知道吴炎指的是什么：“我和姚曦琳结婚，因为是早就商量好的，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只是两家人简单吃了顿饭。在别墅里，她住楼上，我住楼下，而且彼此都尽量不见面。” 吴炎默默把戒指放回盒里，装进了衣兜。 “你还记得那天在这和我说过什么吗？”付鑫指着饭桌问。 “记得，叫你以后装个假体。”吴炎故意说付鑫不爱听的。 “你当时还装处男呢，其实你早就……”付鑫发现自己说错：“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你想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吴炎早知道付鑫的想法。 付鑫觉得胸口一窒，被对方挑明，自己反而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说是呢，我喜欢你。曾经被千人骑万人上，趴在地上被人抽被人打，这样的我，一个低贱的男妓，喜欢你。你现在知道了，什么感觉？”吴炎每一句话都像刀一样刺痛付鑫的心。 “‘没人能够瞧不起你，除了你自己。’那个教我要强大起来的吴炎，怎么突然这么没自信？”付鑫记得吴炎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不是没有自信，我是对你没信心。”吴炎坦然相告。 “我……”付鑫想反驳。 “我什么我，我可是亲耳听你说过你爱聂臻煜，没来得及对他说出口。好，付鑫，你听着——我爱你，付鑫，我爱你。”吴炎半蹲下来，用炙热的双眼盯着付鑫：“我现在当着你的面，亲口说给你听，你敢回应吗？” 付鑫觉得胸口发闷，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没来得及别过脸去，两行泪水已经不由自主的滑落。 付鑫几次想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自作多情了，付鑫。”看着付鑫纠结无比的表情，吴炎的眼神开始冷却：“我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喜欢什么人。我只不过想把你当充气玩偶，骗上床玩玩而已。” 明知道吴炎说的话不是真的，付鑫却觉得难受的要命。 车上，两人默默无语，吴炎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传出一个男歌手深情的歌声： “我从春天走来 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 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总是这样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 为何不让我分享 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第五十章：充气玩偶 猛一脚刹车，吴炎侧转过头：“我们私奔吧，付鑫。谁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俩的地方，抛掉过去，一起生活，一直到老。” 付鑫沉默了半天，悠悠说道：“芸姨他们会担心吧，我们俩突然消失不见。” “逗你玩的，你身后还有一个富华集团。就连我这样的混混，也还有一大堆需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放得下。那你就当找了个男妓，我们玩一下午吧，怎么样？我技术不错的。”吴炎很快恢复了往常嘻嘻哈哈的样子。 “招妓，玩一下午？”付鑫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对，从现在到晚上六点，忘掉其他人，其他事，就我们俩，疯狂一把。然后第二天一早，把我和你事情都清零。”吴炎的想法总是带着跳跃性。 “比起删掉二十多年，或者是三、四年的回忆，十天的记忆，更容易抹掉吧？”吴炎说道。 付鑫开始回想，初次见到吴炎到今天的场景，只有十天吗，为什么觉得应该更长？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不准再想别人。”吴炎把车掉好头，向离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握住付鑫的手，就这样开了一路，来到上次购物的超市。 “来这里干什么？”付鑫有点困惑。 “我们俩是偷情，不是共赴黄泉，不买点吃的难道饿死吗？”吴炎张嘴就说，不管吉不吉利。 付鑫只能回一个白眼。 “你好像很会做菜，你不挑点？”吴炎怂恿付鑫亮一手。 付鑫真的挑了两块鳕鱼，一些香菇。还有其他几道自认为是拿手菜的食材，各式调料也买了一堆。 到了付款区，眼尖的工作人员立马将两人请到了VIP通道，付鑫和吴炎会心的相视一笑。 吴炎掏钱结完帐，一大堆东西由工作人员亲自送到车上。这回吴炎开的是另一辆车，奔驰乌尼莫克，工作人员再次震惊。 停在一家成人用品店门口，付鑫疑惑的看着吴炎。不一会吴炎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子扔到了车后座，里面东西似乎不少。付鑫咬了咬下嘴唇，往后瞄了瞄，觉得自己刚才答应的有点冲动。 回到吴炎朋友家的那栋房子，不比上次没什么准备，付鑫这次做得也很用心。 等到各色佳肴端上来，吴炎食指大动，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如风卷残云般把美食吃了个精光。 吴炎直接把付鑫抱进卧室，拉上窗帘关上房门。房间变得很暗，吴炎给付鑫带上眼罩。付鑫想要揭下来，却被吴炎扳住，付鑫的两只手被软绳分别系在了床头左右角。 蜡烛的红泪一滴、一滴，滴在大腿、肚脐、小腹，皮肤瞬间发红，躯体的主人却毫无反应。捉着红烛的手继续往上，一滴、一滴…　… “嘶。”付鑫终于感觉到了蜡滴灼烧带来的疼痛：“吴炎，住手。” 吴炎却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专注的将蜡滴滴在付鑫胸口的突起。 “啊，不要，胸部以上我都有感觉。”强烈的疼痛感让付鑫本能想要将吴炎推开，无奈双手被缚。 “不要妨碍我治疗”吴炎索性熄灭蜡烛，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钢针。 “你要干嘛？”眼前一片漆黑，付鑫感到惴惴不安。 “啊，呀。”付鑫的私处被钢针刺探，本能的紧缩。 “真的有反应了。”吴炎低声笑着。 “快停下来…　…”没等付鑫说完，吴炎已经低下头吮吸起来。 “呵。”付鑫急促的呼吸着，感受很久已经没有体会过的肿胀坚硬。此时此刻，付鑫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恍惚间，付鑫觉得这一切，陌生又熟悉：“臻煜。”付鑫轻身呢喃。 手指沾上药膏，仔细的一圈圈涂抹着，将双腿分开，猛一挺身，伴着付鑫的皱眉惊呼，吴炎在身下人耳边低语：“吴炎，我是吴炎。你答应我的，忘掉所有人，包括聂臻煜。” 此刻，两个人紧密相连，再容不下其他。 付鑫感觉像被抛上了云端，久违的舒畅传遍前身。这感觉，原本以为，除了和他再无人能及。可是身体怎么这么快就背叛了自己的心意吗？ 付鑫累极，渐渐意识模糊。 “臻煜，是你吗？”黑漆漆的，四周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回应，却有一说大手紧紧握住自己。是他就是他，面容渐渐清晰——聂臻煜，每天脑海里浮现不下一百次的聂臻煜。 就这样一直和他待下去，付鑫满足的嘴角挂着笑意。担心他再次消失不见，付鑫隔一会儿就看看，还在。聂臻煜满怀爱意的回看着自己。 手一直紧握，突然，再一看，一样的笑意，一样的眼神，可眼前的人分明是吴炎！ 付鑫睁开眼，眼罩已经被去掉。看着自己身上留下的爱痕红斑，刚才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不是在做梦。 床头还挂着软绳，双手早已被放下，付鑫的左手被吴炎紧紧握着。 付鑫转头看着身边的吴炎，吴炎侧睡着面向自己，眼睛紧闭，睫毛微动，胸部有规律的起伏着。 吴炎突然睁开眼，四目相对。 “你醒了多久？”吴炎柔声问。 “也刚醒。”付鑫照实回答。 吴炎轻啄一下付鑫的鼻头：“梦到我了吗，还是只有聂臻煜？” “梦到了。你不是告诉我今天忘掉一切，你提他干嘛。”付鑫不想说也梦到了聂臻煜。 吴炎笑了笑，俯身压在付鑫身上：“还来不来？” 不等付鑫回应，吴炎又开始用舌尖挑逗付鑫仅余的几处敏感点。 忘掉所有，卸下所有的包袱，挣脱现实的枷锁，纯粹为了欲念，只余下疯狂。 吴炎用热水仔细的为付鑫擦拭，一寸一寸，似乎想要籍此抹掉半天的疯狂，抹掉短暂的痴迷。 “我爱你，付鑫，我爱你。”吴炎的话却不断在脑海里回响，付鑫静静躺着，不确定自己的大脑真的能如同电脑般，清空这十天的回忆。 为付鑫穿戴整齐，抱到轮椅上，吴炎正色道：“好了，付鑫，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回忆，你继续等你的聂臻煜，我继续做我的骗子小偷混混。今天的事你忘掉也好，当招妓也好，当被狗咬也好，总之我只把你当充气玩偶玩了一把。我会把车开到离你家门口500米左右的地方，你自己回去，或者打电话叫杨洋接你。你以后好好活，别再变成白痴加废物。” “你要去哪儿？”付鑫着急的问道。 “这辆车我借用几天，就抵我10天的工资和垫付的花销了。我玩男人，向来不给钱，反正你也爽到了，我想你也不会计较。以后学聪明点，别再被人骗了。”这才是吴炎的本色——一个地地道道的骗子。 第五十一章：认栽 “还是联系不上吗？”付鑫问。 “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您查证后再拨。”杨洋打开免提，显示屏上拨出的号码确实是吴炎的手机号。 付鑫不怒反笑，付鑫啊付鑫，商海沉浮，你能把一帮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的所谓精英奇才们耍得团团转，最后却栽倒在一个或许只有初中文凭的骗子手里。 人家从头到脚毫不掩饰的一副混混样，只差在自己脑门上贴个“我是骗子”的标签。明明说了证书是买的，过往经历是编的，居然最后还会被骗财骗色。 付鑫觉得自己真的蠢得可以，对方三言两语，拙劣的演技居然让自己掏心掏肺，投怀送抱。 这是对自己色迷心窍，短短十天就忘掉聂臻煜的惩罚。 惩罚自己忘掉了那个曾经为自己尽心尽力，举杯同庆的聂臻煜；忘掉那个为自己冒着大雨，冒着洪水也要找寻自己的聂臻煜；忘掉那个自己曾经以为最珍贵的聂臻煜；忘掉那个为了自己舍弃尊严的聂臻煜；忘掉那个彼此可以交换性命的聂臻煜。 “付总，要不要报警？”杨洋问道。 付鑫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吴炎，好手段，我认栽。” “那个孩子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不会用这种手段。芸姨我活了那么大半辈子，从没看错过人。” “妈，别说了。”杨洋深怕惹怒了付鑫。 “杨洋，推我回房。”付鑫被吴炎扔在车后。看着吴炎将车开出去，不甘心的付鑫玩命的滚动自己轮椅的车轮，追出去不下百米，然后大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车里的吴炎应该透过后视镜，把自己的窘态看得一清二楚吧，一定是满脸鄙夷的表情吧。 付鑫颓然的机械重复着向前滚动轮椅，即使早已看不到一丝车影。 据杨洋说，接到吴炎的电话让他出来接付鑫回家。杨洋足足开了一公里多，才找到路边失魂落魄的付鑫。 抱付鑫上床，为付鑫解扣子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红痕，杨洋关切的问：“您是不是受伤了？” 付鑫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你出去吧。” 杨洋知趣的离开，却不小心踢到轮椅，连忙扶住的同时却发现了一样东西。 “付总，这是？”杨洋捡起一个宝蓝色的戒指盒，估计是刚才夹在轮椅的靠垫夹缝里，才没有注意到。 付鑫一眼认出，正是那栋宅子里放着的两个戒指盒之一。 估计是吴炎抱自己上下轮椅的时候，不小心从衣兜里掉出来的。 “放那吧。我要休息，帮我关上门。”付鑫一脸倦意。 “您还没吃晚饭呢。”杨洋担心，这一次，付鑫又要把自己关多久。 看着付鑫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良久，杨洋无奈的关上了主卧室的房门。 翌日清晨，付鑫穿戴整齐的自己坐着轮椅从屋里出来。 “芸姨，早。我饿了，今天早上吃什么？”付鑫问道。 “付少爷，我的天啦，您想吃什么？”芸姨已经吃惊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妈，待会要不要给医院……付总？”杨洋揉了揉眼睛，赶紧又跑到付鑫房间里，旋即，又失望的走出来。 “付总，你怎么，怎么这样的？”杨洋已经开始舌头打结。 “房间里的扶杆装得很好。”原来付鑫独自凭借新安装的扶杆，起床坐上轮椅出来。 对于普通人这并没有什么，可是对付鑫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吃完早饭，付鑫滚动轮椅来到复健室，抚摸着每一样器械。 看着某一样锻炼臂力，同时拉伸双腿的设备，付鑫试推了一下，“吱咯吱咯”，机械发出单调的摩擦声。 杨洋跟在后面问：“付总，您要试试吗？” “拆了。”付鑫说。 “啊？”杨洋想要晕倒。 删除吗，抹掉这十天的记忆，就像从未遇见过。 把一切都恢复原状，心呢，还会和从前一样跳动吗？ “付总，韩总要您接电话。”杨洋跑过来。 “喂。”付鑫接过电话。 “过几天，会有几个记者去你那摄像采访，你要尽量表现的颓废邋遢些。”韩女士吩咐道。 “扮可怜，为什么？”付鑫知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要求。 “DNA鉴定，魏安宁是你爷爷的私生子。姚曦琳答应做一期特别节目，还有多家纸媒、网媒也会配合宣传。” “所以，他是跳梁小丑，我是悲情男主。脚本是这样设计的吧，韩女士？”付鑫真正开始觉得自己人生可悲。 “官司可能会打很久，我们需要先在舆论上获得支持。”听得出韩女士已经有些心力交瘁。 “需要多可怜，和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大小便不能自理，永远拉着厚厚的窗帘，不刮胡子，不洗澡，不是醉酒就是昏睡，关在屋子一直不出来，这样够不够？”付鑫问。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总之，夸张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效果出来，媒体会含沙射影指向刘小梅私生活放荡，魏安宁与严立安曾经私交甚密等等。” “那不是夸张，韩女士，那是我十天前的真实状态。”挂了电话，付鑫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 一个骗子，用了十天时间努力让自己活得像个人。自己的至亲，三个月几乎不闻不问，一通电话过来竟然是要自己扮回狗。 付鑫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总，我刚才跟施工师傅打过电话了。他们明天一早过来，一天就能拆完。真是的，装了六七天，拆掉只需要一天。”杨洋吐槽道。 “不拆了，都留着。”付鑫坚定的说。 “不拆？”杨洋想吐血，不带这么涮着玩的，自己姓杨但不是羊肉啊。 “那个奔驰是不是应该有追踪定位器。”付鑫问道。 “对呀，付总您真聪明，我都忘了这事了。我马上追踪。”一想到能查到吴炎下落，杨洋一拍脑门，眼睛开始发亮。 “吴炎，你跟我之间，没那么容易删除。就让我来和你做个了解吧。”付鑫心里有了打算。 第五十二章：升级 吴炎用力猛吸两口，将烟蒂扔到地上，用鞋底碾灭火星，拉开车门上了车。 松开手刹，吴炎抬头伸手准备调整后视镜的角度。动作突然停住，吴炎扭转头：“这个桥段，连国产恐怖片里都不常见了。” 车后座，赫然坐着一脸平静的付鑫。 “护理师每周只有一天假期，你该回去上班了。”付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护理师跟自己的护理对象上床这件事怎么算呢？好像违反了职业操守，应该被吊销执业资格吧。”吴炎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 “反正你的证件也是买的，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付鑫选择再次原谅：“从此以后你还是做一个普通护理师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让你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再让我回去，不怕我把你骗得倾家荡产吗？”吴炎算是骗子里路数比较奇特的。 “那你得快点，恐怕很快我就不剩什么家产了。”付鑫知道刘小梅和魏安宁已经准备了很久。 “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吴炎看起来是那种玩过就失去兴趣的人。 “复健室那些器械，杨洋不会操作。”付鑫决定让杨洋背黑锅。 吴炎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可不可以想个好一点的理由，不都有说明书吗？” “一开始我很生气，后来我想了一晚上，还是不明白如果你只是为了一辆车，为了玩弄一个残废富三代，为什么把我从死狗一样的生活里拯救出来。”付鑫现在依然不知道答案。 “不管怎么样，也许你以前被人骗过，被人伤害过，所以你也只会骗人，去伤害更多的人。如果这是一个循环的话，我希望你的循环能够到我为止，你可以来骗我、伤害我，我不会让你再去伤害别人。”付鑫盯着吴炎，看到了吴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凭你，想要反过来拯救我吗？”吴炎转回头去，给了付鑫一个后脑勺。 “对，也许我总做出一些超出我能力的承诺的事，就像我曾经向聂臻煜保证会为他报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或许我会改变一些做法，但我一定不会改变对他的承诺。吴炎，你很适合做护理师，回来吧，由我来拯救你。”付鑫学会了坦诚和谨慎。 “……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些事需要交待。”吴炎沉默了一会儿，算是答应了，却迅速的开门下车走人。 付鑫就这样坐在车里，一直等着。 手机音乐铃声响起，付鑫看到是杨洋打来的，接起电话。 “付总，我看见吴炎拦了辆出租车准备走。我要不要跟着？”杨洋问。 “不用。”付鑫挂上了电话。 一个小时过去了，吴炎并没有回来。 “付总，要不我先送您回去？”杨洋有些担心付鑫的身体。 “不用。”付鑫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不再接杨洋的电话。杨洋发来的短信也不理会。 四个小时后。 杨洋过来敲门，递上吃的和毛毯。付鑫连窗户也没开，示意让他回去等着。 整整六个小时后。 吴炎叼着烟，关上车门：“你最好给杨洋打个电话，他好像睡着了。” 付鑫看着坐在车前座熟悉的背影，心里涌起万千思绪，拨通了杨洋电话：“给自己头上浇点水，清醒一下，回家了。” 芸姨似乎一夜没睡，守在屋外。看着吴炎推着付鑫回来，杨洋跟在后面。众人目光交汇，大家却都默契的没说什么。 付鑫独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吴炎并没有走，开着窗户，手支在窗台上抽着烟。 借助床边的扶杆，解开束带，仅凭借双臂的力量，付鑫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从轮椅移动到了床边。 默默的将自己的身体摆正，付鑫这才郁闷的发现毯子在脚边够不到。 付鑫努力用手去够，只差半公分，一双手及时的将毯子铺开覆在了身上。 闻到吴炎身上的烟味，付鑫问道：“你的毒瘾戒掉了吗？” 吴炎嘴角微动，并不回答，俯身下来，头离付鑫越来越近。 合上贝齿，紧闭双唇，任凭对方吮吸挑逗，付鑫没有半点回应。 吴炎强行捏住付鑫的脸颊，越来越用力，唇舌的进攻越发用力，终于撬开对方的嘴。 一缕腥咸的味道，吴炎摸着被咬破的嘴唇，站直身体，玩味的盯着付鑫：“戒了。” “付总，火星电视台的姜制片打电话说，明天会派摄像和记者过来做采访，他说韩总已经跟您说过了。”杨洋汇报道。 “嗯。芸姨，您帮我挑一套最帅的衣服，今晚之前熨出来。还有，您会不会化妆，我希望明天看起来精神一些。”付鑫的安排和韩女士的要求完全相左。 “哦，好的。不过化妆……”芸姨有点犯愁。 “我让安娜过来吧，她应该很擅长。”杨洋举贤不避亲。 “好。”付鑫点了点头。 “妈，那咱们今天也做个大扫除吧，把家里收拾的漂亮整齐一些。”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吴炎将手插在裤兜里，事不关己般看着大家忙碌。 “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明天一早从废品再升一个等级？”付鑫转头问道。 吴炎笑了笑，把杨洋叫过来问了问，然后一起到杂物间翻找东西。吴炎拿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到房间后，在付鑫的点头许可下，找杨洋要了车钥匙就出了门。 付鑫到复健室里开始自己默默做着训练。 两个多小时后，吴炎才拎着几个袋子回来。一进门就把东西放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他，吴炎只在门里回应还要忙一会儿，不用管他。 付鑫为了保持好的状态，特意躺回床上午休，很快就睡着了。 再一睁眼，居然已经下午3：00多钟。 “你试试。”吴炎把轮椅推到付鑫面前。 轮椅加装了马达和遥控装置，付鑫简单的熟悉了一下操作，很快便能自如的通过扶手上的按键控制轮椅前进后退转弯等，尤其前进的速度还可以调节，最快可以达到每小时10公里左右，基本赶上普通人骑自行车的速度。 杨洋瞪大眼睛：“吴炎，你干脆转行做就做轮椅改造吧，太牛叉了。” 吴炎略带惋惜的说：“时间有点赶，不然可以做得更美观一点，下次可以做一个每小时20迈的，你就可以自己在公路上飙车了。” 第五十三章：前妻 杨洋兴奋的和吴炎讨论：以后如何对家里一些设施进行自动化改造。吴炎有时点头说主意不错，有时哈哈大笑说：“你这是天方夜谭。” 芸姨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小炎，你中午没吃饭，要不要先吃点什么或者晚上早点开饭。” 吴炎掏出一根烟点上，摇摇头表示不饿，让芸姨按正常时间开饭就好。 芸姨心疼的说：“年轻人要注意饮食有规律，老了才不会有胃病。你要少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小炎，一个人再有能耐也有自己办不了的事。你别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知道了一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芸姨。”吴炎掐掉烟，转头对芸姨笑了笑。 杨洋外出，为明天的采访招待进行大采购。回来的时候，车里多了一个人，安娜。 安娜第一次上门，打扮的娇俏可爱，懂事的帮芸姨拿这拿那。芸姨简单询问安娜家里的情况，得知她父母也曾是老师，已经退休在家，而且早就见过杨洋了。 不一会儿，热菜上桌。大伙坐在一起吃晚饭，芸姨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安娜在餐桌上时不时的盯着吴炎看，最后忍不住小声问杨洋，惹得杨洋差点被呛到。 杨洋缓过劲来以后说：“安娜想问你，你是不是演过什么电视剧之类的，她看你有点眼熟。” 芸姨连忙附和道：“是吧，他刚来的时候我就问他是不是演过戏，长得真是讨人喜欢。” 吴炎一本正经的说：“我从小就有个绰号，少女偶像加中老年妇女之友。”惹得众人大笑。 付鑫简单问了问安娜的近况，得知尚好后点了点头。 饭毕，付鑫让杨洋安排好安娜的住处。吴炎起哄说：“住在杨洋房间就好啊。”惹得安娜羞得别过脸去。 芸姨却把杨洋叫到身边告诉儿子，一定要趁机把生米煮成熟饭，杨洋只能一脸黑线。 其乐融融如同一大家子人般相处了一阵，付鑫为了保证明天有个好的状态，先行回房休息。 吴炎也到付鑫房里，对新改造的轮椅做了些调试固定，以确保明天不会掉链子。 “有了这个轮椅，我现在从废品升级成什么了？”付鑫躺床上问道。 吴炎低着头专心拧着螺丝，过了半天才回答道：“玩偶。” “任人摆弄的玩偶吗？很好！”付鑫暗想。 在安娜的建议下，付鑫特意换了套西服，外套恰好能遮住身上的束带。 一大帮人屋里屋外的忙活，门口简单架起了一个圆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放上鲜花、瓜果，撑起遮阳伞。 付鑫坐在主位悠闲的等着，不像养病倒像是来度假的。 一辆Crossover　SRX和一辆路虎揽胜一前一后停在门口，灯光师、摄影师和记者先后下车。最后一双玉腿从路虎车的驾驶座上探出，足有15厘米的高跟踩到地上居然毫不费力，披肩的红色大波浪长发，头戴着遮住半张脸的CHANEL墨镜。利落的关上车门，一身CHANEL的最新款的黑白撞色西服加包臀半裙套装，极好的展示了着装者优雅的气质与凹凸有致的身材，竟然是姚曦琳！ 趁着布置灯光拍摄场地的间隙，姚曦琳走到付鑫身边坐下：“听妈说你的状态不好，基本不愿意见人，所以一直没来看你。看起来，你现在好多了。” 付鑫笑了笑：“我过得很好，这里山清水秀的。老天爷很公平，拿走一些就会还回来一些。我想以前从来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平静悠然的生活。” “妈跟你说了魏安宁的事吗？”姚曦琳问。 “别再叫她‘妈’了，你跟我跟她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姚曦琳。”付鑫要当电动玩偶而不是充气玩偶，想要玩弄，操作者也得费番脑筋。 “前妻跟婆婆相处得很好，最后变成母女关系的，在生活中也有不少实例啊，况且我一直跟妈关系不错。”姚曦琳明白自己和付鑫的关系，却似乎并不死心。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付鑫的开朗淡泊完全可以让节目组后期剪出一个励志短片。 怡然自得的生活方式不逊普通的正常人，甚至连记者都连称羡慕。 跟随着摄影采访，姚曦琳进入付鑫的房间。看着衣柜上放着的戒指盒，姚曦琳好奇的拿起来打开看。 “放下！”付鑫黑着脸：“请不要乱动别人东西。” 那天杨洋把戒指盒放柜子上，付鑫这两天一直忘了让吴炎拿走。 当着众人的面被人呵斥，一般人都会有点下不来台。 姚曦琳却从容的将戒指盒放回去，不怒不惊，优雅又有涵养的举止没有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 “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付少，想不到你即使这样也魅力不减啊。”姚曦琳乘杨洋带众人参观后院种植的花卉之际，低声说道。 付鑫并不理会。 “哪个是你的新男宠，那个帅气的护理师吗？你的品味总算提高了一点。”女人的眼睛总是很毒。 付鑫冷眼看了看了她，让芸姨招呼一行人收工，吃午餐。 “您作护理师做了多久了？”姚曦琳问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吴炎。 “不太久。”吴炎含糊的回答。 “付鑫平时怎么样，好想处吗？”姚曦琳接着问。 “还行。”吴炎的回答模棱两可。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结婚了吗？”姚曦琳像是在拷问。 吴炎抬头看了看姚曦琳，没有马上回答。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护理师，7×24小时照顾病患。”姚曦琳装作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 “是6×12，我每周有一天假期。晚上我有自己的房间，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晚上我会待在自己房间里。”吴炎纠正姚曦琳的错误。 “那你遇到过特殊情况吗？”姚曦琳显现出少有的好奇。 “很多，你想听那段？付鑫总会在半夜叫我，房间里也总会发出奇怪的呻吟声。”吴炎前倾身体做配合状。 第五十四章：吃醋 付鑫被这两个人的对话弄得黑沉着脸，清咳两声示意他们注意场合。 “那么，休假的那一天你会用来做什么呢？”姚曦琳反而不敢细问。 “和女朋友找间钟点房，一起探讨一下人生，随便做点运动。你如果对护理师这个行业很好奇的话，可以提前约我做个专访。”吴炎故意抬杠。 “吴先生外形很好，口才也不错，有没有兴趣改行来电视台发展？”姚曦琳真的相邀。 “咳，咳。”杨洋再次被呛到。 “我说过，我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吴炎淡定的总结道。 “姚小姐，你也觉得小炎长得不错吧。真要有什么偶像剧之类的，缺个主角的话，你真的可以让他试试。真拍出来，我告诉你，我肯定天天追着看。”芸姨难得发现姚曦琳和自己也意见一致，极力推销道。 姚曦琳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发作。 “我还是继续做我的护理师比较有前途。”吴炎婉拒。 “真的有那么好吗？待在他身边，我是说做付鑫的护理师。”姚曦琳话里有话。 “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出去，田间野外，幕天席地的做做运动，别有一番情趣。”吴炎的话很难不让人想歪。 “这里的景色很好，说不定下午我就会和他一起出去。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吴炎这是要拍真人秀了。 “我吃完午饭了。待会我要午休，你们下午还有什么计划吗？”付鑫明摆着是要送客。 “Lily，我们还需要补拍什么吗？”姚曦琳问道。 看见对方摆手后，姚曦琳招呼付鑫、杨洋等人聚到门口和摄制人员一起拍张合影留念。 吴炎走到一旁，开始饭后一根烟，默默的抽着，并不理会这边。杨洋想要叫他过来，被付鑫拦下说不用管他。 姚曦琳指挥大家站好位置，调好焦距准备替大家拍照。 吴炎识相的走了过来，接过姚曦琳手中的相机：“我来拍吧，你去那边。”一抬下巴，示意姚曦琳和付鑫他们站到一起。 姚曦琳一笑，告诉吴炎相机的快门，就跑到对面，倚靠着付鑫平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半蹲在付鑫旁边摆出亲昵的姿势。 芸姨、安娜、杨洋和一干工作人员站在后排。 吴炎数123，众人配合的喊着茄子。吴炎按动快门，照了一张。 姚曦琳却怕效果不好，示意吴炎再多拍两张。 众人都配合的调整姿势，站在原地，姚曦琳则趁机的将头歪靠在付鑫胸前，付鑫嫌弃的侧低着头看向姚曦琳。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却不错，两人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 姚曦琳走过来翻看了一下吴炎拍的照片，很是满意的样子，对吴炎微一侧头说了声谢谢。又扬了扬手对付鑫大声说：“鑫，我回头把照片发你邮箱里。” 摄制组一行人收拾东西离开，芸姨等人也开始打扫。 付鑫回到房间，拿起那个戒指盒，打开盒盖，看着戒指开始愣神。良久，付鑫盖上盒盖，拉开柜子的上层抽屉放了进去。 手指触到旁边一样东西，仿佛时间太久，已经被遗忘了。 抽屉里还放着的是一个相框。把相框取出来，看着相框里的照片，付鑫才回想起来。里面夹着的照片是上一回韩女士拿出来，让老爷子解雇聂臻煜的“证物”之一。 要不是老爷子表示付鑫没有定下婚姻大事，才被居心不良者造谣。付鑫又表示早有心仪对象，贴身的工作对象都换成男性更省事，也避免女方疑心。也许，聂臻煜真的就被解雇了，后面的事也就不一样了。 因为是角度的缘故，聂臻煜在照片里大多是侧面或者只露出半个脸。付鑫专门从那叠照片里找出一张聂臻煜的正面照。照片里，付鑫一脸专注的表情，看着正走出院子的聂臻煜的背影。 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时，付鑫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用手指来回触摸着照片上的眼，照片上的唇，付鑫觉得感伤。 “想要复婚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家医院，他们的假体安置手术做得都不错。”吴炎一副嘲笑的口吻。 付鑫笑了笑，没有理会，把相框放了回去，合上抽屉。 “或者我把你的床改造成可以前后上下遥控震动的，震速可调。保证让姚曦琳爱你爱得彻底，怎么样？”吴炎靠在门口问。 付鑫坐在轮椅上转过身，当着吴炎的面再次伸出中指算是回应。 “所以，你是打算继续缅怀旧情，还是跟我出去转转？”吴炎笑着问。 “去哪儿？”付鑫心里只想到一个地方，不想去又不想拒绝。 “好地方。”吴炎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和芸姨等人交待一番，吴炎开着车带付鑫上路。 “我，突然觉得不太想去，我们还是回去吧。”付鑫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让天使战胜了魔鬼。 “你确定，那儿会很棒，你不后悔？”吴炎停下车，继续扮作恶魔诱惑。 “……你说过那之后删掉所有的记忆，就当没发生过。我会都忘掉，也不会再跟你去。你只是我的护理师。”付鑫表情坚定。 “所以，我只是你的护理师，那么聂臻煜呢，你的旧爱？只记得你的姚曦琳了吗？”吴炎重新发动汽车。 “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付鑫知道吴炎误会了。 这样的辩解在吴炎看来不过是搪塞。 显然不是通往那座宅子的道路，两旁山峦起伏，红叶满眼风华，火红炙热燃烧于天地之间。朦胧云雾在飘渺的山峦间跳跃、在茶烟深处酝酿。忽然，眼前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粉嫩。往远处望，颜色一点深似一点，渐渐变成了深红。 “这是哪儿？”付鑫眼望湖面仿佛一方红玉，纤尘不染，云天深处，烟波浩渺。 “红枫湖啊，我说过会带你来吧？”吴炎推着付鑫走到码头。 码头的木桩上系着一只船，吴炎跳下船对付鑫伸出一只手：“来吗？” 付鑫想起了自己曾做的梦。 第五十五章：钱多也买不到的幸福 付鑫斜靠在船的一头，对面的吴炎发动马达，控制着方向，船慢慢驶离岸边。 “这是谁的船？”付鑫努力侧头向后看看有没有船主之类的人突然追出来。 “是谁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不管有没有主人，到了贼手里就是他的。 仰望天空，云片悠然地在移动，低视湖心，另有一个天，云影在徘徊。两岸的峰峦倒立在湖里，配着蓝天白云，红黄青绿蓝白六色，如梦如画，情意缱绻的伴送着两人。 “那是什么。”突然看到一个银灰色的东西从湖面跃起又坠入湖中，付鑫吃惊的问道。 “鱼。湖里的鱼偶尔会跃出水面。”吴炎对付鑫缺乏常识的言行已经习以为常。 “快看。”吴炎用手指着水面某个方向。 付鑫顺着吴炎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只水蛇正呈s型在水面迅速的游动。 “水里有蛇！”付鑫大惊小怪。 “嗯，这个湖很大，湖里专门有个蛇岛，岛上有各种各样的蛇。”吴炎继续吓唬付鑫。 付鑫听得头皮发麻，双手把船边围杆抓得死死的。 三弯两绕，付鑫看着交叠错落的景致紧张的问：“你知道怎么开回去吧，不会迷路吧？” 吴炎笑笑的看着他，沿着湖岸，小心的避开延伸到湖面的树枝分叉，却不回答。 经过一个湖中小岛，原本三三两两或踱步或悠闲觅食的鸟儿，哗啦啦展翅飞起。两人的小船驶过，居然惊起一大群鸟儿。 “它们是候鸟，每年秋天过来，春天就会回北方。”吴炎兼作导游。 看着洁白羽毛的白鹭，优雅的弯着颈项梳理羽毛，付鑫恍惚间觉得如果余生就像这样度过也不错。 终于在一处小岛附近停下，吴炎将船的一头固定在歪斜向水面的一棵树的树干上。 付鑫被吴炎带到岸边一处空地，却仍心有余悸：“这不会就是蛇岛吧。” 吴炎忍不住笑：“这是桃花岛。” 付鑫看向周围，已是深秋，自然除了光秃秃的树枝看不到任何桃花。对于植物盲的付鑫来说，也不肯定那些树是不是桃树。 “拿着，咱俩的晚餐就靠你了。看到鱼咬钩就按这里收线。桶在这，把鱼放进去。”吴炎拿来一根鱼竿，将上好饵的鱼钩抛了出去，交给付鑫拿好。 “你去哪儿？”在这样的环境里，付鑫有些担心被独自抛下。 “我去拣点柴火，待会点个篝火吃烤鱼。”吴炎起身向岛深处走去。 浮子动了一下，付鑫赶紧提杆，却什么也没有，无奈的重新将鱼钩放回水中。 浮子又动了一下，猛地一沉，付鑫再次提杆，一条大鱼凌空死命的挣扎。慌乱间付鑫手肘碰到了轮椅向前的按钮上，眼看着人被轮椅带着就要冲进湖里。 付鑫听见身后木头掉地的声音，一只手抓住了轮椅，火花噼啪作响。吴炎拽断了电线，轮椅终于在千钧一发之刻停了下来。 “我让你钓鱼，你倒差点被一条小鱼钓走，你也算古今第一人了。”吴炎奚落道。 “刚才没准备好，轮椅又突然失控，这回固定好了，你再让我试试。”付鑫倒没被刚才的一幕吓住。 吴炎捞起被拽入水中的鱼竿，重新绑上鱼钩鱼饵交给付鑫，自己则开始搭篝火堆。 “来了，来了，钓上来了。”付鑫兴奋的大叫。 吴炎抬头一看，付鑫只不过钓上来差不多食指大小的一条鱼。 “待会就钓条大的给你看。”付鑫为了掩饰尴尬开始画饼。 重新装好鱼饵，吴炎走到付鑫身后，俯身握住付鑫的右手：“手要这样使劲，鱼钩就能抛得远一点，水深的地方才有大鱼。” 付鑫一侧头，嘴唇几乎挨上吴炎的左脸脸庞。 吴炎睫毛眨了眨，缩回手起身，继续回去搭架子。 后来付鑫果然钓到好几只三四指长的鱼，吴炎也撒网捞上来不少虾。 点燃篝火，吴炎负责剖鱼穿串，付鑫负责烤制。鱼肉渐熟，香气四逸。 吴炎试吃了第一只，烫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伸大拇指。 付鑫看看四周，夕阳印衬下，仿佛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一刹间，付鑫希望时光就此停止，他与吴炎就待在这岛上终老。 “你确定能修好，还要多长时间？”两人准备回去，船却意外的发动不起来了。付鑫抱着胳膊，缩着脖子，现实的恶劣使得付鑫早把想要待在岛上，与吴炎长相厮守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周围天色已暗，吴炎嘴里叼着手电，两手拿着工具弓身查看着。 “大不了我就把你扔在这，打电话让你家里拿个几亿几千万的赎你。”吴炎眼见付鑫帮不上忙还瞎着急，故意吓他。 “老爷子一直昏迷，韩女士还没争到家产呢，恐怕只能任你把我碎尸了。”付鑫让吴炎早点打消念头。 “那么打给姚曦琳呢，总能捞个百八十万吧。你们不是热吻拍卖都花了几百万吗？”吴炎听付鑫说过沙滩派对的事情。 “我跟她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付鑫听出吴炎话里的醋意，心里隐隐有些高兴：“魏安宁已经证明是老爷子的私生子，不论老爷子这次醒不醒得过来，恐怕家产分配结果都会对我不利。” “韩女士让我装得可怜点，将来法庭上一放片子，法官也许会多判一点给我。”付鑫说明这次采访的目的。 “那韩女士看到今天你的表现还不气死。”吴炎本以为付鑫精心打扮都是为了姚曦琳。 “等级好不容易升上去，再降回来挺麻烦的。”付鑫说的是吴炎给他定的等级。 “为了多拿点钱，装半天废物有什么关系。”吴炎替韩女士说好话。 “你说过，这世上有多少人又活得容易。钱再多未必买得到幸福。”付鑫补充了后半句。 “突突突突”，马达终于开始工作。 “走吧。”吴炎带付鑫回家。 吴炎果然没有蒙付鑫，沿着水路绕了一阵，终于回到岸边。 “真美。”付鑫忍不住赞叹。 吴炎闻言看向付鑫。 “我是说这里的风景。”还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付鑫没有说出后半句。 第五十六章：冲动是魔鬼 “知道当初那么多护理师，我为什么唯独没把你赶走吗？”付鑫躺在浴缸里任吴炎搓洗。 “贪图我的美色。”吴炎不假思索就做出了鉴定。 付鑫摇头：“因为你没有同情心。” “所以，你喜欢被虐，你是个m。”吴炎的鉴定结果越来越不靠谱。 付鑫没好气的笑了笑：“他们很专业。可是眼里不是透着对狗一样的怜悯同情，就是表面尊敬畏惧内心却蔑视憎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向来没什么同情心。”吴炎算是赞同付鑫的观点。 “付鑫，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早就过了叛逆期了，你以为违背我就是独立了吗，你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难道那一枪不但让你瘫痪，脑子也坏掉了吗？”韩女士果然在第二天亲自致电，劈头盖脸的怒叱付鑫。 “韩女士，到底多少钱才够，一亿、十亿、一百亿……多少钱才能让你觉得满足，真正感受到幸福。为了这些，韩女士，这二十年，你幸福吗，值得吗？再搭上我，你觉得我能为你争取到多少？”付鑫厌倦了争斗，替母亲不值。 “很好，付鑫，很好……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韩凤婷被自己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快会让你知道，你的出世淡泊、闲暇宁静是靠多少钱堆出来的！但愿到时候你还能继续保持住你的清高！”韩凤婷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韩总说从今天起停止支付所有生活费和信用卡账单。您的所有信用卡也不再关联母卡。银行卡已经全部注销。”付鑫很快通过杨洋感受到了母亲的雷霆手段。 “还有，因为我们没有照顾好您，我们已经……被解雇了。对不起，付总。”杨洋抱歉的说。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芸姨。”本来芸姨他们一直尽职尽责，甚至待自己好的胜过自己儿子。在自己的授意下，一场全心全意的准备与招待，却换来被解雇的结果，付鑫愧疚不已。 “医院打来电话，让我回去结算工资。说是雇主不再需要护理师了。还有，你的药，以后要买的话需要提前用现金支付。”吴炎进一步证实韩女士的行动。 付鑫除了日常饮食锻炼之外，每天还需要服用各种药物，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付鑫气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苦笑。 “这么狠，她真是你亲妈？”吴炎有点不相信母子亲情在付鑫与韩女士之间的表现形式。 “必须是。”付鑫只能把这解释为爱之深，恨之切。 第二天，付鑫起床，大家却都没走。 “付少爷，我和杨洋在这里大半年，基本没什么花销。我让杨洋算了一下，以后节省一点，我们应该可以继续照看您至少一两年。”芸姨真的当付鑫跟自己儿子一样。 “那怎么行，芸姨，那是您的养老钱。还有杨洋不是要结婚吗？”付鑫怎么可能反让杨洋母子二人供养自己。 “没事的，付总，我和安娜还很年轻，不急着结婚。而且，白天有吴炎照看的话，我可以也在县城里找份工作。”杨洋盯着吴炎只等他表态。 吴炎幽幽吐出一口烟：“没你们想得那么容易。” 果然，一会儿杨洋就接到电话。公司会派人来把车收走，房子也准备卖掉，过两天会一并过来收房。 “要不，我让安娜在县城里租间大点的房子。先暂时委屈您和我们一块儿住……”杨洋还在努力想办法。 “这里都改建过，租的房子里，付鑫很难行动生活。”吴炎点醒杨洋。 “这是我自己一时冲动，必须付出的代价，和你们无关。”付鑫不想大家受牵连。 “你们好意我心领了。芸姨、杨洋，你们一直照顾我照顾得非常好。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们。”付鑫开始一一道谢。 “芸姨，谢谢您，您做的饭非常好吃。杨洋，谢谢你，家里的大小事情，你都打点的很好。安娜以后跟着你一定会很幸福。”付鑫难得夸人。 “都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大家，没有想清楚后果，害你们丢了工作，对不起。”付鑫再次明白逞一时之快的后果。 “你们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我自有安排，不用为我担心。”付鑫唯独不和吴炎有任何，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付少爷。”芸姨已经泣不成声。杨洋搂着母亲双肩默默无语。 吴炎冷眼旁观着三个人的举动，继续抽着烟，没有任何表示。 终于，芸姨和杨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行李逐一打包。吴炎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根本不用收拾。付鑫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心存侥幸，所以也没有收拾。 “给。”付鑫把戒指盒拿出来：“你那天不小心落在我轮椅里的吧。” 吴炎接过戒指盒：“你准备怎么办？” 付鑫耸耸肩：“看她派谁过来吧。我想韩女士不至于真的让人把我扔在屋外面。”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吴炎总结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只好照着韩女士的期望，打回原型当废物。”付鑫做了点更正。 吴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打算？”付鑫问道。 “回医院看看，下一份护理工作在什么地方。”吴炎很现实。 最后，杨洋带着芸姨一步三回头，坐上叫来的车子，带着收拾好的包裹离开。 吴炎没有留下任何交待，也一摔门离开了老宅。 诺大的屋子瞬间只剩下付鑫一个人，空荡荡的。 “付总，韩总交待，您最好现在跟我们一块儿回去。不然待会儿来收房的人，并不认识您，也不是公司的人。恐怕会跟您起冲突。”老沈带着人过来收车，和付鑫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付鑫坚守阵地。 “付总……”老沈还想再劝。 “走吧。”付鑫关上了门。 第五十七章：醒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砸门声。 付鑫打开一条门缝，门嘭的一下被踢开。付鑫坐着轮椅退了好远，揉着手，似乎被刚才突然弹开的门撞到。 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四处看看，随意的将不顺眼的东西拨到地上。 “你们干什么？”付鑫追过去问。 一个后脑勺有道疤的男人转过头说：“收房。把房子里的东西清空，好尽快卖掉。” “兄弟们动作快点，把原来的不值钱的东西都扔出去。”另一个高个子喊道。 几个人动作很快，基本上端起一抽屉的东西就往外扔。 “不准进去。”付鑫眼见一个壮汉卷起袖子要进主卧，开动轮椅堵在门口。 满脸横肉的壮汉将挡在门口的付鑫一把连人带轮椅拽倒在地。 地上已经满是玻璃瓷器碎片，付鑫的整只右胳膊和左手掌瞬间被割伤。 一个穿着举止斯文一些的见此景眉头一皱：“靠，傻子祥，黑皮哥交待过别伤了这小子。” “他自己摔倒的。”傻子祥想把错误推给付鑫。 举止斯文的那个一咋嘴，有些无奈的命令道：“来两人，把这位先生请出去。小心点，要有礼貌。” 一左一右两个人将付鑫连人带轮椅“请”到了门外院子里。 不断有东西从屋里扔到付鑫四周。 屋外开始零星掉下雨点，要下雨了。 付鑫仰望空中不断坠落的雨滴：“韩女士，你真狠得下心啊！” “咵嚓”，一抽屉东西被倒在付鑫身边，里面有一个相框，玻璃面已经被摔碎了。 付鑫努力伸手够着，雨水混着血水往下流，滴在相框上顺着裂缝浸入框内。 一把大伞出现在付鑫头顶，“拿着。”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付鑫抬起头，接过吴炎递过来的伞把。 吴炎弯下腰，捡起相框，看着相框里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小心点，别被玻璃割伤了手指。”把相框递给付鑫，吴炎踢开周围的杂物，推着付鑫进屋。 “你怎么回来了。”付鑫觉得意外又惊喜。 “新去的那家，那个主人不太会做饭。”吴炎随便找了个烂理由，两个人一起笑了。 “你是谁啊？这里正在收房，想买房过两天在来看。”一个小个子守在门口。 吴炎一个直拳，对方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把付鑫安置在屋内一角，吴炎仿佛后脑长眼一般飞起就是一脚，对方应声倒地。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余下几个人围拢过来。 “炎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炎哥。” “炎哥。”……门口齐刷刷出现十几个人。 吴炎低头点燃一根烟：“山鸡，交给你们了。” 余下几个“收房”的很快被摆平，赶过来的人开始帮着收拾屋里屋外的杂物碎屑。 “你真的是抗把子？”付鑫还是不太相信。 吴炎用舌头舔舔内颊：“我不当老大很多年了。” 屋里屋外收拾妥当，领头那个似乎叫山鸡的对吴炎说到：“炎哥，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黑皮那边今早上就已经被我们连锅端了，所以您不用担心会有杂碎过来找麻烦。” 吴炎点点头，问付鑫：“你看看他们准备扔掉的破烂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捡回来的？” 付鑫摇摇头。 吴炎用下巴指指付鑫手里的相框：“这个呢，不扔掉吗？” 付鑫还是摇摇头。 “那我明天找两个师傅过来修一修，您看您这边需要什么，我让兄弟们明天一块儿带过来。”山鸡指挥大家离开。 “实在是没什么东西招待兄弟们，我就不留大家了。帮我替龙哥道声谢。”吴炎拍拍山鸡的后背，将大家送出门。 “炎哥，说什么呢，这么见外。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打招呼。”山鸡招呼大家上了一辆小货车，十几个人翻进后斗。或站或坐居然都能装下。 吴炎笑着挥挥手，看着一群人坐车离开。 回到屋内，吴炎抢过付鑫手里的相框，把玻璃小心的在垃圾筐里敲碎，拿出照片。 “还有没有底片之类的，这张照片看不清了，脸都花了。”吴炎把照片随手贴在走廊的墙上，血渍浸染着相片中聂臻煜的脸，一大半都被染红了。 付鑫盯着照片，觉得心疼又愧疚。一时逞能，到最后，还是连一张相片都保护不了。 “你为什么回来？除了那家主人不会做饭之外。”良久，付鑫再次提问。为了避免得到相同答案，付鑫提前屏蔽掉一个选项。 “看看你亲妈能对你多亲。”吴炎语带嘲笑。 “她有交待别伤到我，只是一层层传话的时候，中间出了点岔子。”付鑫替母亲解释。 “大多公司都这样，上面交待的事情，到下面全走样了。”吴炎表示理解。 “你在大公司干过吗？一副很了解的样子。”付鑫想不出黑道大哥兼护理师的吴炎，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样的身份秘密。 “我管过的手下不比你少。”论管人的能力，吴炎似乎的确比付鑫强。 “其实你并不像你装作的那个样子，你也在乎……嗯……嘶。”吴炎小心的给付鑫挑出胳膊上的细碎玻璃碴子，付鑫吃疼的一哼。 “别为自己找存在感了，付鑫。事实证明，走一步看一步是行不通的，还没吸取教训吗？我可不想以后再替你擦屁股。”吴炎教训道。 “这不就是护理师份内的事吗？嘶……呃，轻点！”付鑫脸皮一厚，不料吴炎上药时一使劲，灼烧的痛楚让付鑫忍不住轻呼。 第二天临近中午。 吴炎开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夏利车，把杨洋和芸姨又接了回来。 “韩总要是知道了，不会又……”杨洋心有余悸。 “她暂时顾不上这里了。”吴炎甩出一叠报纸扔在桌上，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大标题《掌门回归——富华集团董事长付卫华已醒转，医生证实身体状态良好或不日出院》。 “如果能够彻底被韩女士忽略或者遗忘就好了。”付鑫略微有些惋惜。 第五十八章：我比你在乎他 门铃响起，“来了。”杨洋应着，一开门，来人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付鑫在吗？”西装笔挺，一看此人就来头不小，气度不凡。 “禅意，进来坐。”付鑫看着门口的人招呼道。 望了眼开阔的门厅，王禅意谨慎的问：“有没有僻静点的地方，我有点事要单独跟你说。” “来这边吧。”付鑫领着王禅意进自己的卧室。 王禅意看着付鑫自如的操控着身下的轮椅不禁赞叹道：“你这玩意哪儿弄的，挺不错啊。” 付鑫看了一眼站在过道里的吴炎，骄傲的笑着说：“一个朋友帮弄的。” “他是谁，你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吧？”王禅意看出吴炎和付鑫关系不简单。 “他只是我的护理师。”付鑫心虚的解释，好在王禅意也没再追问。 关上门，王禅意小心的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拉拢窗帘。 付鑫打开房间里的灯，眯着眼奇怪的问：“你这是要干嘛？” 王禅意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着腿：“严立安投案自首了。” 付鑫表情一变，震惊的看着王禅意。 “严立安的公司一倒，偷偷帮着黑帮洗的黑钱都被没收了，还有很多走私生意也断了。他被黑白两道通缉，躲了大半年终于躲不下去了，治艾滋病的药也吃完了，找了个机会就自首了。”王禅意开始详细叙述。 “他的案子牵连很大，不光有黑社会还有市里、省里大大小小不少的人，曾经充当过保护伞。国安已经介入了，严立安有可能成为污点证人，这桩大案了结之后会转入证人保护计划，更名改姓，到别的地方重新生活。”王禅意知道不少内情。 “你说什么？重新生活！黄薇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聂臻煜至今下落不明，他严立安可以转为污点证人重新生活？”付鑫想杀人。 “小声点，”王禅意盯着门口，怕屋里的动静惊扰到外面的人，毕竟他说的都是机密，“在上面眼里，比起你们几个，严立安能供出来的价值要大得多。” “你呢，别跟我说什么上面，王禅意，黄薇在你眼里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付鑫在眼里也可以只是个曾经的朋友、对手，而今的废物；聂臻煜呢，聂臻煜也只是一个被你利用的工具吗？” “你不是号称喜欢他，主动找我要和我一起为聂振一报仇的吗？现在他的仇人逍遥法外，你就只是过来像我传达一下有关严立安的‘喜讯’吗？”付鑫几欲抓狂。 “我比你更在乎他。付鑫，我比你更在乎——楚臻煜。”王禅意将往事娓娓道来。 王竞天翻看着档案，又看看眼前这个尚未满18岁的稚气少年：“你真的能把排水管道修好？” 少年郑重的点点头。 “老邢，派两个人盯着他，照他的图纸和意见安排犯人们进行施工改造吧。”王竞天向一旁的狱警吩咐道。 “楚臻煜，我警告你别玩花样。你老子可待在重刑犯区呢。”付鑫被带出房间的瞬间，王竞天不放心的提醒道。 施工改造进行的很顺利，王竞天因为此事还被上级主管单位书面通报表扬了一次。 还差四年就退休了，所以王竞天被调来管理这所老监狱。监狱内各项设施陈旧是必然的，尤其排水一直是老大难问题，一到下雨时节，山坳里的监狱各处都会因为排水不及时而导致四处积水一片。 报请改造，总因经费预算不够被驳回来。每逢下雨，王竞天看着狱警们大桶小桶的冒雨往外挑水很是过意不去。 这一下，既没花多少人力，又没有向上级部门要钱。经过短短一个半月的施工改造，排水系统十分给力，两三分钟之内就可以把积水抽干，排到上百公里远的河道里。自然是受到上级下级同事犯人们的交口称赞。 王竞天没料到退休前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估计退休时候还能多涨一级工资，顿时对楚臻煜好感倍生，把他的父亲也调到犯人工作的内勤组，专门负责记账等比较清闲的工作。 “你能帮我修好这个吗？”一天，王竞天把楚臻煜叫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个电动玩具。 是一个小型的独幕剧玩具，开关打开，幕帘本应该打开，各种灯泡亮起，音乐也会响起。台上的妈妈状玩偶会轻抚躺在床上的孩子。化妆台上的小猫会摇着尾巴慢慢闭上眼睛。 “从国外带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坏了，一直修不好。”王竞天解释道。 “我试试，我需要电笔，可能还需要电容电阻，集成线路板之类，最好给我一台电脑。”楚臻煜拿起来看了看。 “没问题，你可以每天来我这里待上半天，有什么需要的工具或零件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希望你能在下个月7号之前把它修好，那天是我女儿茹意的生日。” 王竞天有一儿一女，小女儿茹意自小患有自闭症。老婆怪王竞天只知道工作不顾家，才会造成女儿自闭，再小女儿刚满3岁的时候，就抛下一对儿女跟别人跑了。 王竞天没有再娶，把一双儿女送回老家找人照料。 王禅意只比自己的妹妹大不到四岁，因此实际上是一起长大的。可是，对于自闭症患者的家属而已，王禅意根本无法与之交流，也无法与之沟通情感。 但早熟的王禅意自小就会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妹妹，虽然从未得到过对方的回应。 从小就缺少亲情关爱的王禅意，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的呼应。 但是，本来视父亲如偶像，英雄的王禅意，在十四岁被重新接回家后，却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出现了巨大转变，充满了敌视和冷漠。 王禅意后来上了警校，从警校毕业后，到基层去工作。虽然基本保证每天回家，却几乎和父亲零交流，平时休假也会故意和王竞天错开。 妹妹16岁的生日，王禅意特意请了一天假带她去公园玩。回到家里，父亲王竞天也意外的提早回家，桌上摆着生日蛋糕和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礼物是一个电动玩具，在姐姐10岁生日的时候，王竞天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王茹意出奇的对这个独幕剧玩具很喜欢，整天打开关上拨弄。可惜没过多久就坏了，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修好。 王茹意似乎还记得多年前自己钟爱的玩具，打开开关，轻柔的音乐响起。 “晚安，亲爱的宝贝。”舞台上母亲轻抚着床上的孩子。 王茹意开开关关一直重复着，直到电池没电。王竞天连忙去抽屉里找新电池，准备给玩具换上。 再回到客厅，王茹意揉揉眼睛已经困了。王禅意带着妹妹回到她的房间休息。 王茹意躺在床上突然不经意的说到：“晚安，哥哥。” 这稀松平常的一声“晚安，哥哥”，是王禅意等了二十多年的呼唤。 这一声平平淡淡的“晚安，哥哥”，是王禅意近乎要放弃，已经麻木无感后的醍醐灌顶。 “……晚安，妹妹。”王禅意听到这声久违的问候，心里波涛汹涌，几欲哽咽，颤着手轻轻关上了灯。 第五十九章：不安 从妹妹房间里退出来，王禅意发现自己的父亲站在对面，老泪纵横。 “这是我监狱里一个犯人帮着修好的，那孩子也只有17岁。那群人，大多数并非天生十恶不赦，只是偶尔行差踏错。我要花很多时间看管他们，让他们回到正轨，回到自己的父母儿女身边不再犯错，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王竞天终于有机会向儿子解释自己作为父亲，家庭角色行为缺失的原因。 “你做得很好，爸爸。”王禅意终于理解了父亲。 “他叫什么名字，那个犯人？”一个修好的玩具链接了兄妹之情，也修复了父子间久违的亲情，王禅意对那个人心存感激。 “楚臻煜。这个人年纪虽小，但绝不是池中之物。”王竞天回答道。 “楚臻煜。”王禅意默念着，下意识的将这个名字刻在了自己心里。 与此同时，楚臻煜又借着几个维修设备的项目，给监狱环境带来改善的同时，也为自己拉拢了一批犯人。 因为，这些工作相对清闲，而且还可以挣到不错的犯人劳动表现积分。 楚臻煜会向当职的狱警建议参加改造的人选，理由也算充分，所以一般都会被采纳。 当王竞天发现施工改造的犯人成员相对固定，甚至包括楚臻煜的父亲和几个被判无期的众刑犯后，开始有所警觉。 “我知道也许你觉得你父亲遭受到了冤屈，可是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如果你还像半年前一样冲动，你父亲可能会一辈子背负着洗不掉的罪名。”王竞天必须得提醒这个年轻人。 看着楚臻煜没什么反应，王竞天许下承诺：“楚臻煜，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跟你父亲正好同岁。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一定尽心竭力照看好你父亲。” 楚臻煜抬头凝视着王竞天，似乎把话听进去了。 由于楚臻煜的良好表现，王竞天为他争取到了几天减刑，虽然似乎对方并不领情。 出狱那天，王竞天亲自送楚臻煜到大门口。 “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楚臻煜，不要再做错了。”王竞天叮咛道。 楚臻煜按照老犯人指点的“不走回头路”的避讳，大步踏出监狱大门，没有回头。 两年后，王竞天突然被人检举揭发，说他包庇犯人，内外勾结，贪污受贿给重型犯提供并不应享有的待遇。 还差一年多退休的王竞天不得不接受停职调查，在家写材料。 而另一边，监狱里的楚行一也被调到犯人里比较劳累的工种工作，同一监房的其他犯人全被换掉。 不久后的一天，从会客室回来的楚行一显得十分疲惫，一头倒在床上就再也没有醒来。 翌日，王禅意下班发现早上还好好的父亲已吊死在家中，留下一封遗书似乎承认了所有被检举揭发的罪行，因为无颜面对大家而选择了自杀。 自闭症的妹妹似乎目睹了一切，却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有一句话：“不要，爸爸。” 突然有一天，王禅意回家，妹妹自言自语：“不要，爸爸。不要杀爸爸。” 王禅意疯狂的摇着妹妹的肩膀：“茹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要杀爸爸？” “不要杀爸爸。”王茹意重复着这句话。 一个自闭症患者的话不可能成为呈堂证供，最后王竞天的葬礼只能草草举办。 到场的除了几个亲友，只有一些和王竞天共事多年的狱警。后来，有几个曾在王竞天管理的狱中服刑，受过照顾，如今已经出狱并且改邪归正的“前犯”也来送别。 一个狱警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王禅意，信封里有1000块钱和一张纸条，条子上写着：“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王禅意疑惑的看着那张纸条。“是楚臻煜让我给你的。三年前，他曾经在我们那儿服刑，王狱长对他很好。”狱警解释道。 王禅意追到门外，楚臻煜已经消失无踪。 两天后，王竞天原来管辖的监狱突然因为新来的监狱长管理过严，犯人发起暴动。 和楚行一后来同一间牢房的几个犯人在混乱中被人捅死。新监狱长不幸被打成重伤，后来伤重不治，因公殉职。有几个重刑犯趁机成功越狱，至今没有抓捕归案。 而楚臻煜在迅速签下知情同意书，取回父亲已经火化的骨灰后，拿着赔偿款将已经精神失常的母亲接出精神病院。 从此后，楚臻煜这个人这个名字，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没有人提及。 而王禅意也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凭着人脉和手腕迅速在商海里闯出一番成就。 “我应该比你更先认识他，虽然他装作根本不认识我。这小子，居然说我和他有五年零三小时的时差。”王禅意回想着和聂臻煜的初次对话，历历在目。 “这小子的确够狠。美国那边，严立安的父亲严伟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不过，是被人大卸八块，分别邮寄到各州，至今没有凑全，主使人也没找到。严伟算是真正的千刀万剐，死无全尸。死亡时间据那边说，应该就是聂臻煜当时待在美国的那段时间。”王禅意也没料到外表瘦弱的聂臻煜，面对仇敌下手如此之狠。 “他回来以后，我立刻找到他，本来想派人保护他。他却执意要亲自解决和严立安的事。原本凭着信号追踪器，再加上聂臻煜的身手，至少可以保证他全身而退。可惜算漏了还有一个黄薇，连我都不太知道那个女的，居然会被严立安抓去要挟。还有你这个笨蛋，居然甩掉我的人，开着快艇去送死。”王禅意简直对付鑫的愚蠢怒不可遏。 “你直接说聂臻煜是被我间接害的不就得了吗。”付鑫心里早就后悔不已。 “那聂臻煜现在在哪，严立安有没有说？”付鑫忽然想到王禅意话语里遗漏的重点。 “……没，没有。”王禅意的回答有些慌乱。 “不可能，严立安一定说了。王禅意，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快告诉我！”付鑫过去激动的抓着王禅意的衣领。付鑫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六十章：为谁而活 “……严立安逃亡的过程中，手里缺钱，就把聂臻煜卖给了一个地下银媒团伙。” “那个团伙在东方娱乐城里有个地下俱乐部，会员都是名流富豪。聂臻煜因为曾经当过富华集团的总裁助理，身份非常罕见。所以……所以，在那曾经受到过非人的虐待。”王禅意只好如实相告。 付鑫听说过那里，那个俱乐部会员年费起价100万。不定期还会有主题活动，每个消费项目都价格不菲。是真正为纸醉金迷，丧失信仰的富二代、富三代们而准备的声色银糜场所。 “那个团伙的成员也已悉数被抓获，交待了曾经关押聂臻煜的地方。不过，那个地方两个月前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炸还引发火灾，他们一直隐瞒未报……” “现场被破坏的很厉害，而且大部分尸体已经烧焦，无法辨认。不过，法医还是从中提取到了部分……部分聂臻煜的DNA。”王禅意终于说出了最坏的结局。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你不是说他身手很好吗？他一定可以逃出来！”付鑫捏住王禅意的胳膊，似乎要直接把他的骨头捏碎。 “他之前一直被人注射吗啡，并被喂食大量的迷幻药和激素一类……神智不一定清醒。”王禅意也希望聂臻煜能够逃脱，但是理智告诉他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可能，你骗我，他不会死。你不是比我还在乎他吗？你怎么能以为他死了？”付鑫紧拽着王禅意的衣领，几乎令对方透不过气来。 “所以，所以我会继续找他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还有严立安，即便他患上艾滋，已经没几天好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王禅意挣脱付鑫的双手，整个人近乎虚脱。 “你滚，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对聂臻煜死心，对不对？你滚，老子再也不要见到你。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付鑫疯狂的将身边一切可以拿得起来的东西扔向王禅意。 王禅意踉跄着退出付鑫的房间，像极了落慌而逃的不法分子，远没有了刚来时的潇洒与气度。 此时此刻只有吴炎有胆进入付鑫的房间。 “你手上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一下。”看着付鑫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浸血，吴炎知道付鑫心里恐怕也在滴血。 “他不会死，对不对？你告诉我，他肯定没事，现在只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没来见我，对不对。”付鑫已经快疯了。 吴炎不知道怎么安慰付鑫，只能默默的将他搂进怀里，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任凭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衫。 “我好后悔，吴炎，我真的好后悔。我根本不该怀疑他和黄薇。我应该直接找人把严立安一枪毙了。不，最该死的是我，我早就该死了。”付鑫失去了唯一生存的动力。 “给。”吴炎居然真的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付鑫。 “如果你觉得，这世上其他人对你而言都不重要，你只为聂臻煜而活，那你现在就死吧。”吴炎冷冷的说道。 付鑫拿着枪，脸上挂着泪，微张着嘴看着吴炎。 “快点，对准太阳穴，扣动扳机。”吴炎故意往后退了两步，站得离付鑫远一点。 付鑫举起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吴炎丝毫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付鑫咬紧牙，闭上双眼，秉住呼吸。 “嘡”付鑫用食指扣动扳机，手枪里并没有子弹。 吴炎上前拿走手枪：“好了，你已经为聂臻煜死过了。接下来你要为韩女士，为付老爷子，为芸姨，为杨洋，为黄薇，为聂臻煜……为那些因为你活着才会幸福，或者因为你活着而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 付鑫因为扣动扳机那一下的发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你为谁活着，吴炎？”付鑫抬起头，泪眼婆娑。 “我自己。”吴炎的答案永远彪悍又正确无比。 第二天清晨。 扔给付鑫一块冻肉，“我没找到冰袋，你先拿这凑合用吧，如果你不想顶着两只桃子眼睛出去的话。” 付鑫只得用冻肉作冰敷，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和我出去飙个车，发泄一下，怎么样。”吴炎提议道。 “……用你的破夏利，能飚过谁？”付鑫根本瞧不上。 “当然是和你的15迈轮椅互飙了。”吴炎早有了主意。 吴炎并没有开车，而是穿上轮滑，真的由着付鑫上路。 “你下次给我改装到50迈，不100迈！”付鑫开着电动轮椅的最高档，竟然还是比不过穿着轮滑的吴炎。 “直接给你安个发射装置，把你发射到月球算了。”吴炎回头讥讽道。 “滴滴”，后面突然驶来一辆大卡车。 “小心！”吴炎扑了过去，两人连人带轮椅滚下了马路。 从刚才惊魂一刻中缓过劲来，吴炎把付鑫从变形的轮椅上解脱出来，平放在田埂间仔细检查身上的伤。 “我没事。你的手破了。”付鑫看着吴炎。 “还有脚也扭了。”吴炎这才顾上解下轮滑，一脸痛苦的表情，右脚踝明显肿了起来。 “没有骨折吧？”付鑫试图撑起身体，关切的问。 吴炎摇摇头，索性用手枕着头，和付鑫并排躺着。 “再死一次，感觉怎么样？”吴炎侧头问。 “飙车太危险了，下次还是使用手动档吧。”付鑫开始感知生命的可贵。 “知道珍惜生命了？”吴炎掏出一根烟递给付鑫。 “吴炎，我相信你说的，努力不使自己变成废物，我希望聂臻煜能够回来和我重新开始。可是，他已经……严立安早就得了艾滋病，他迟早会死。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付鑫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活下去。“ “为你自己。”吴炎吐出一串烟圈。 付鑫摇摇头，并不认可吴炎的说法 “那就为我。”吴炎替付鑫换了个目标。 “为你？那你呢，除了为你自己，你还为谁而活？”付鑫想要听吴炎亲口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我儿子。”吴炎总是隐藏了太多的秘密，随便透露一两句，就会让大家的吃惊的双眼直接瞪到脱眶。 第六十一章：求婚 “你儿子，你怎么可能有儿子。我是说……”付鑫知道自己又表达错了。 吴炎也不反驳，吃力的挪了挪身体，从屁股兜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放着一张小男孩的照片。 “你儿子？”付鑫接过照片：“长得不太像你。” “像他妈妈。”吴炎解释道。 “他妈妈呢？”付鑫没有看到孩子母亲的照片。 “死了。”吴炎有些黯然。 “对不起……那，你儿子现在跟谁住一块儿？”付鑫发现自己对吴炎实在了解的太少。 “跟我一个朋友那儿，他家里有一个和我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而且他自己做点小生意，平时比较空闲，所以帮我看着孩子。”吴炎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不少。 “为什么交给你朋友，其他人呢，我是说你的父亲、母亲、还有这孩子的外公、外婆之类的……”付鑫有些奇怪。 “都死了。除了儿子，除了我以前认识的几个朋友，除了芸姨、杨洋还有你，跟我沾点边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标准的天煞孤星，古代武侠书里悲情男主角的命。”吴炎难得拿自己调侃。 “本来我走掉，也是不想害死你。你还非把我找回来，现在果然寻死觅活的，还害我扭伤脚。”吴炎配合的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我后来让你走了，是你自己说新雇主不会做饭又跑回来的。”付鑫还记得吴炎各种鬼扯的话。 “你可以让你儿子也过来一起住。我会和韩女士好好沟通的。就像你以前说的，芸姨、杨洋、安娜、我、你、还有你儿子，我们可以像一大家子人一样住在一起。”付鑫找到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他在城里念书呢，平时我也见不到他。”吴炎婉拒。 “那就让他寒暑假的时候过来。”付鑫不死心。 “你先照顾好自己吧。”吴炎掏出手机：“喂，杨洋，是，你把我的夏利开过来，对，我们应该在离家不到1公里的地方。对，我们在路边，出了点意外……” 到了家门口，芸姨看着杨洋把付鑫抱下车，而吴炎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免不了又担惊受怕的唠叨了半天。吴炎只能指天发誓以后一定小心，还是被芸姨明令禁足一个月！ 在付鑫向母亲伏低认错，外带夸张的讲述那帮流氓收房时的恶劣行径，韩凤婷终于恢复了以前所有的供给和信用卡支付额度。 而韩凤婷此刻正忙于从已经清醒的老爷子手里，拿到实利和对自己一方最有利的遗嘱，自然无暇顾及，当初让付鑫装可怜制造舆论而起的风波。姚曦琳带人过来拍摄的影像资料就此尘封，没有播出。 半个月后。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吴炎边给付鑫做按摩边问。 “嗯？”付鑫不知道吴炎在说什么。 “下周，11月8号，不是你的生日吗？医院给我的病例上可是这么写的。”吴炎继续按摩。 “哦。”付鑫几乎已经忘了：“嘶，咦，你干什么？” “你这里有感觉了？”吴炎吃惊的问。 把付鑫的床头调高到合适的角度，吴炎开始刮付鑫的大腿内侧。 付鑫迟疑的摇摇头，突然又轻呼起来：“啊，唔！” 吴炎看着自己刚刚在付鑫腿上留下的紫红掐痕，大笑道：“你果然是个M。” 付鑫双手一起冲吴炎伸出中指。 “要你。”付鑫说道。 “什么？”吴炎不解。 “我要你，你不是问我我要什么生日礼物吗？我要你。”付鑫好不容易说出来，却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你行吗？”吴炎故意往下看。 “……”付鑫知道吴炎不会轻易答应。 “那我们需要提前练习一下。”吴炎手下开始动作。 “我是说，我，上，你。”付鑫觉得有必要纠正吴炎的误解。 “那得先装好假体，你可想好了，装上了可不容易取下来。”吴炎调戏付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付鑫很想连下面一起竖起来鄙视吴炎。 付鑫生日的当天，院子被布置成了一个露天party。 安娜带着她班上的小朋友们，和几个学校里的同事一起来给付鑫庆祝生日。 小朋友们站成两排，后背装饰着早已准备好的蝴蝶翅膀道具，安娜弹着钢琴伴奏。 孩子们手牵着手晃动身体，稚嫩的歌声从一张张小嘴中传出：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 如果是以前，付鑫一定会对这种歌曲这种场面嗤之以鼻。 然而此时此刻，随着大家鼓掌的节拍，付鑫忘情的跟着哼唱： “我终于 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 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 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 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 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 愿望 让自己想象” 付鑫强忍住泪水，歌声结束，拼命的鼓掌：“谢谢，唱得真棒。各位同学，谢谢你们！” 吴炎走到杨洋身边，小声商量了两句，杨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站到前面准备唱歌。 吴炎则在钢琴前坐下，让安娜到一边欣赏，自己准备开始弹奏。 “你还会谈钢琴？”付鑫不知道吴炎还藏着多少绝活。 “我会的东西多了。”吴炎看着杨洋，给了眼神，指间乐曲流动。 “baby　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 你的美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　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 杨洋掏出戒指盒，单膝跪地，将戒指递到安娜面前：“嫁给我吧，安娜！” “oh，天哪，我的天哪。”这一切让安娜大出意外，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安娜只能抬头望着天，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答应他，在一起吧！”吴炎带头起哄。 第六十二章：生日礼物 “嫁给他吧，安娜老师！”“安娜老师！安娜老师点头啊！”连小朋友们都蹦蹦跳跳、七嘴八舌的跟着起哄。 安娜接过戒指，杨洋站起身和安娜相拥而吻。 “你和杨洋策划了多久？”付鑫也忍不住感动。 “差不多半个月前吧，占用了你一点生日会的时间，不介意吧。”吴炎回答。 “很棒，谢谢。”付鑫发现活着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孩子们开始唱生日祝福歌。唱完以后，自然到了孩子们最高兴的环节——分蛋糕吃。 付鑫给每一个孩子都切了一大块奶油蛋糕。吴炎、安娜等人则将奶油涂满了付鑫的一头一脸，大家互相嬉戏追逐打闹，场面混乱而开心。 眼看天色不早，杨洋送安娜和同事们还有一群小朋友们回去。 安娜红着眼圈却一脸幸福，牵着小朋友们笑容美极了。 一大帮子人给付鑫庆祝完毕生日准备一起离开。有个女同事突然把安娜拉到一旁，说起什么，还不时的往吴炎这边瞅。安娜听完，笑着告诉杨洋，杨洋挠着后脑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最后，杨洋走过来对吴炎说：“呃，安娜有个同事，就是那个穿粉红格子外套的，她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她想要你的手机号。” “那你就给她啊。”吴炎心情甚好，语气里透着得意。 “你不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吗？”付鑫听到二人对话，在一旁吃味。 “我也是少女们的偶像啊。”吴炎的脸皮厚度不是付鑫三言两语可以攻破的。 回到房间，吴炎手机屏一闪。吴炎看了看，对着手机屏微微一笑，指尖轻点，似乎在短信传情。 付鑫看在眼里，原本畅快的心情突然觉得不爽起来，闷闷不乐的独自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 “怎么了，付少爷是不是觉得杨洋刚才……”芸姨有些担心。 “没有，他刚才挺高兴的。不关您和杨洋的事，他这是每个月要发作的间歇性情绪失调，我有办法治。您不用担心。”吴炎向付鑫房间走去。 “你才间歇性情绪失调呢！”原来付鑫刚才关上门以后，一直趴在门背后在听。 “那你是怎么了，付少爷？”吴炎戏谑的看着付鑫。 “那女的发短信约你出去？”付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啊，我正想跟你请假呢。按惯例一周一天的假期，我都好久没休了。”吴炎故意“顺着”付鑫的意思往下说。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上回姚曦琳问你，你不是说每次休假会和女朋友在一起吗？”付鑫知道那是吴炎瞎编的。 “好几周没见，她和我分手了。正好有一个主动的，我得抓住机会啊。一直找不到发泄对象，我快憋坏了。”吴炎瞎掰的功力已经出神入化。 “你不是有右手吗？”付鑫还记得吴炎在那栋枫林宅子里的玩笑。 “据专家说总用手会阳痿的，而且也得换换口味啊。要不然你帮我？”吴炎绕回付鑫身上。 “想得美。对了，我的生日礼物，我说过的，你还没给我呢！”付鑫终于说回正题。 吴炎笑得邪气，真的开始给自己解扣子。 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肌，胸口的几道疤痕，倍添性感。腹部的八块腹肌，更是诱人。 付鑫咽了咽口水，吴炎开始替付鑫脱衣服。 “干嘛？”付鑫还想挣扎。 “你不是要我吗？”吴炎附在付鑫耳边轻语，挠得付鑫整个人都酥麻骚痒。 吴炎将付鑫剥光扔在床上，从床头找出药膏，捉着付鑫的手指蘸上。同时，自己开始解裤带。 “芸姨他们还在外面，没睡呢吧。”付鑫努力保持一丝理智。 “闭嘴。”吴炎压低嗓音，俯身向付鑫下腹探去。 久违的肿胀令付鑫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手指探入吴炎的私密，炙热紧致。配合着药膏，那里已经湿滑一片。 “啊。”吴炎眉头紧皱，付鑫不禁有些心疼。不断涌动的欲望却将两人越连越紧，不愿分开。 霎那间，跟随欲望漂浮，仿佛天生就是一体。分不清，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身处于天堂还是地狱。 “真的能感觉到？”吴炎用指尖滑过付鑫的小腹。 付鑫点点头：“我在努力控制我的腹肌，你能看到吗？” 吴炎舔着嘴角：“看不到。” “胡扯，我都能看到。”付鑫自己调起床头，腹肌真的显着在上下往复。 “不是你的正常呼吸动作吗？”吴炎故意装作不解。 “吴炎，你看，效果这么明显，你再配合一次。”付鑫觉得是刚才和吴炎一番“运动”的功劳。 “好啊。”吴炎配合的分开付鑫的双腿，将自己的灼热顶住付鑫的私密之处。 “喂，是刚才那种，我，上，你！”付鑫抗议。 “少来，我要不趁现在你任人鱼肉的时候多压你几次，我就是白痴。”吴炎没有圣母情结。 “喂，啊！”付鑫的抗议很快换成了暧昧诱人的呻吟。 第二天临近中午，两个人才一前一后走出付鑫的房间。 吴炎一脸神情自然，付鑫则尴尬的抚额，其实是在遮脸。两人其实还算坦然，倒是杨洋没来由的不敢看两人。为了回避二人目光，杨洋居然一不小心将头撞在上抽油烟机挡板棚上，再一转身又被桌脚撞到腿。杨洋忍着痛不敢叫的表情惹得吴炎大笑。 芸姨一本正经的说：“年轻人，要有节制啊，来日方长嘛。我做了点腰果虾仁补肾的，待会你们多吃点。” 三个大男人头顶上有无数只乌鸦在盘旋。 饭桌上，吴炎给付鑫夹了好几筷子腰果虾仁：“多吃点，以形补形。” 付鑫闷声低头吃饭，对吴炎这种厚颜无耻的公开调戏装作无视。 “以后，跟我去枫林里的宅子，还是留在家里。”吴炎小声问身旁的付鑫。 付鑫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像吴炎这么无耻的人：“……都行，谁怕谁？” “哈哈哈。”吴炎发现付鑫的脸皮被自己锻炼出来了，开心的大笑。 付鑫也跟着哧哧的笑，却突然又止住了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第六十三章：迟到的礼物 “吴炎，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付鑫问。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吴炎正在拼装焊接一个活动金属架。 按吴炎的说法这是一个外骨骼，做好后，将来可以支撑付鑫行走。虽然不能做到如常人般奔跑行走自如，但是想想，能够摆脱轮椅站立起来，付鑫简直迫不及待。 “吴炎，你就像个谜，永远有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长大的。”付鑫解释道。 “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吴炎测试着关节的角度反问。 “我？”付鑫瘪了瘪嘴：“我在美国长大。我学东西很快，但是我的个子块头都比不过那帮老外，尤其是黑人，所以经常被欺负。有一次，大概已经十二三岁了吧，我被一个黑人打得头破血流，你看额头这里现在还有道疤。” “血几乎直接流到了我眼睛里，根本看不清楚四周。我以为我死定了，　突然有个人冲出来三拳两脚就把欺负我的老外撂趴下了。他又背着我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我才得救。我只记得我把他的白衬衫整个后背都染红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隐约觉得他应该是亚裔人。后来我就苦练跆拳道，我爷爷还给我配了保镖，那帮老外后来就不敢欺负我了。对了，你的功夫跟谁学的？”付鑫长大后远不像小时候那么孱弱。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记得了。”吴炎敷衍道，眼波流转，仿佛付鑫刚才的话触动到他什么。 “叮咚！”屋外门铃响起。 杨洋接过邮递员递过来的一沓信件分拣一番，除了几封信用卡账单和一些广告之外，还有一封给付鑫的快递。 替付鑫签收后，杨洋把快件交给了付鑫。 付鑫拆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DVD。 DVD盒子很粗糙，似乎胡乱在白纸上打印了几行“私家、绝密、典藏”之类的字句，然后塞进封套里作为这张DVD的封皮。盒子上贴着一个500元的价签。 除了这张盘，还有一张贺卡。付鑫打开贺卡，生日快乐的乐曲响起。贺卡里写着希望喜欢收到的生日礼物一类的话，右下角署名连言。 付鑫努力从脑海中搜寻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认识这么个人。而且，就算送生日礼物也记错了日子，足足迟了两周，想来也不是什么至交。 记人这种事一直是活名片夹聂臻煜比较擅长的，一想到他，付鑫又有些黯然。 索性打开客厅的电视和DVD，按下开关，付鑫坐着轮椅退后，准备看看这个价值五百块的私家绝密典藏到底是什么破玩意。 电视画面里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蜷缩在地上，遍体鳞伤。 一个双鬓花白的男人带着丑陋的面具，拿着皮鞭狠命的抽打着地上的男子。 “聂臻煜，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嚣张吗，替富华集团收购了我十几家连锁大卖场。你以为你就是老板了，结果还不是一条狗。”画面里的男人越抽越起劲。 “聂臻煜，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住手，让你快活。”男人蹲下身，捏住地上男子的下巴转过头来。 虽然脸上满是血污，付鑫一眼就认出来，被抽打的男人正是聂臻煜。 “蔡正赫，我给你的钱你就全花在这儿，你老婆跟人跑了吧。”聂臻煜努力保持着一丝神智清明。 蔡正赫松开手直起身，猛的对着聂臻煜的肚子踢了四五脚。 似乎还不解恨，蔡正赫冲着画面外的人喊着：“我加钱，上特别节目。” 画面里出现一个带着同样面具，但是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 黑衣男人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针管里注满了不明液体。黑衣男人俯身，拽过聂臻煜的胳膊，通过静脉将针剂注射进了聂臻煜体内。 聂臻煜痛苦的缩成一团，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聂臻煜，快撅好屁股，你马上就该享受了，哈哈哈！”蔡正赫狂肆的笑着。 画面里，黑衣人牵着四条狗出现在聂臻煜身旁。 “嘭！”付鑫抄起桌上的花瓶扔过去，电视机屏幕被砸了大窟窿，直冒烟。 吴炎眼急手快的关上电闸，示意芸姨、杨洋他们暂时回房。 默默走到付鑫身边，捡起地上的贺卡，吴炎冷声说：“是严立安。” 付鑫低声念着：“严立安，连言；连言，严立安。”即刻明白。 小心的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片残渣，吴炎探身检查付鑫有没有受伤。 付鑫左脸上有一道半寸长的血口子，应该是被飞射的玻璃碎片擦伤的。万幸没有伤到眼睛。 付鑫看着快递的地址，邮寄的地址在一个江南小镇。 “我要去那儿，替聂臻煜报仇。”半晌，付鑫说道，“吴炎，你跟我一块儿去。” 吴炎仔细的替付鑫脸上的伤抹药，却不回应。 付鑫一把抓住吴炎的双手，执着的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明摆着是陷阱，去了不是送死吗？”吴炎冷冷的道。 “聂臻煜，他受过什么样的虐待，你刚才没看到吗？就算是陷阱，你想让我装作不知道，在这里继续生活吗？”付鑫指着电视屏幕的方向冲着吴炎嚷嚷。 “为什么不可以？”吴炎语气平静的反问：“黄薇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聂臻煜被虐待摧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口中的韩女士为了争家产，恨不得跟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你也已经为他死过两次了，就忘掉从前，重新开始吧。今后，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和我，和大家重新一起生活吧。”吴炎希望付鑫忘掉过去，开始新生。 “不，聂臻煜，他很有可能已经被烧死了，死前还受过那样的虐待……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呀，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须去，我一定要把严立安碎尸万段！”付鑫心如刀割。 “严立安迟早也是死，他引你过去就是因为你在这边他没法下手。既然聂臻煜也已经烧死了，你就当他，凤凰涅盘，已经投胎转世了。既然他已经忘了你，再世为人。你也放下执念，忘了他吧。”吴炎安慰道。 第六十四章：永不相见 “放下执念，忘了他？吴炎，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性情孤僻，却没有想到，原来你是真的没有心。你一句凤凰涅盘，就想让我放弃找到严立安，为聂臻煜报仇的想法吗？你做午夜牛郎的时候，也许你贪图享受，你自甘堕落，但你看不出来聂臻煜他是被迫的吗？你没看见他遭受过什么样的屈辱折磨吗！”吴炎的安慰反而彻底激怒了付鑫。 “我真傻，他根本不可能活着，受过那样的侮辱折磨。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想尽办法自我了断的！吴炎，我不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你的充气玩偶，我要为聂臻煜报仇！”越是真心相待过的人说出的话越伤人。 吴炎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突然一寒，冷静的说道：“这几个晚上，我坐在你身上，你没想起要为你的聂臻煜报仇；我刚到这10天，在枫林宅子里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你没想起要为你的聂臻煜报仇。你跟条狗一样，在这里躺了三个月的时候，　你没想起要为你的聂臻煜报仇；你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过了半年，你没想起为你的聂臻煜报仇。” “我早说过是玩你，骗你，你非要把我找回来？　你们三个，因为他，一个死了，一个残了，一个下落不明，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陪你一起去报仇。”吴炎冷的像冰块。 “你滚，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恼羞成怒的付鑫指着门外喊。 “希望你一辈子记得你说过的话。”吴炎摔门而去。 付鑫知道，这一次，吴炎再也不会回来。 自从吴炎走后，杨洋总是幻听，觉得门外似乎有动静，打开门却空空如也。 “付总，要不您给他发条短信吧。吴炎上次告诉过我，他只是暂时把手机呼叫转移到一个乱拨的号码上，就会变成拨打的号码不存在。”杨洋看付鑫低头拨着电话好心提醒道。 “韩女士，”付鑫接通的却是母亲的手机，“爷爷情况怎么样？是，对不起，我下半身开始有知觉了，是，对，我也正想回去，好，好，我让他们一起回。” 付鑫挂断对杨洋命令道：“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公司会派车来接我们，我们去老爷子那儿。” 第二天下午。 一行人搬回付卫华家，显然得到了一家之主的首肯。 刘小梅和魏安宁看着杨洋的等人出出进进，脸上阴晴不定。 “爸，您别怪他快一年了才回来，小鑫其实有大半年也是躺在床上。他一听说您身体好点了，就赶过来看您。”韩凤婷替自己的儿子解释。 “嗯，这孩子一向很孝顺。”付卫华赞同道。 付鑫低着头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吱声。 “爸，您看小鑫现在的样子。我这辈子只有付浩云一个丈夫，也只有付鑫这一个儿子。我只是想让他下半生过得别再像现在这么苦。”韩凤婷这几句话倒不假。 “而且，您应该能看到他的努力，一年前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高位瘫痪，现在他已经能过来看您了。您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可以管理好富华……”韩凤婷言下之意是老爷子你就算现在有了个私生子，也别忘了你死去的儿子，别忘了你孙子。 “爸，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给您端过来吗？”魏安宁适时的出现在书房门口。 “你叫大家先吃吧，我待会过去。”难得家里人多，付卫华要和大家一起用餐。 “付鑫，你留一下，我有话问你。”付卫华留下付鑫一人。 韩凤婷盯着付鑫，眼神里传递着各种信息。 “我心里有数。”付鑫知道母亲怕自己乱说，会导致付老爷子更改遗嘱，对自己不利。 付鑫当然不会乱说，他需要金钱和权力，用钱和权打通关系，找到严立安，替聂臻煜报仇。 见韩凤婷等人离去，付卫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扔给付鑫。 付鑫接过袋子，打开封口，掏出里面的几页纸，竟然是一份判决书，关于严立安的判决书！ 判决书上写着：严立安在海上一条渔船中绑架、QJ并谋杀一名年轻女性黄薇，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清楚。由于其犯罪手段残忍，情节和后果均特别严重，其行为已构成QJ妇女罪、故意杀人罪。被告人严立安对事实供认不讳。最终判决： 被告人严立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犯QJ妇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看完判决书，付鑫没有任何表态，装回袋子还给付卫华。 “你怎么看？”付卫华眼中闪着精光却故意问付鑫。 “他没死，更名换姓，在别的地方开始他的新生了。我前两天还收到他的生日贺礼，难得那个杂碎还惦记我。”付鑫咬的牙咯吱直响。 “你还打算替他报仇？”付卫华打量着自己的孙子。 “我承诺过的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而且，我和严立安也有笔老账要算。”付鑫和严立安之间的恩怨情仇，已经不仅仅与聂臻煜有关。 “下周三会开股东大会，我会宣布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届时董事会将重新选举董事长。”付卫华对付鑫的想法不予置评，却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我会推荐你和魏安宁，你们俩可以参会，但不能投票。小梅和你妈妈也都是董事会成员，她们可以投票。”付卫华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 富华集团的董事会总共有12名成员，一般事项决定时，每名成员有一票权利，而董事长有两票，最后过半票的决议就会获得通过。既然付卫华要辞去董事长职务，付鑫想要接管富华的话，就要争取其他11个人的票。 韩凤婷一定会投付鑫，而刘小梅也一定会投魏安宁。除掉付鑫和魏安宁不能投票，还剩下7个人，不到一周的时间，付鑫开始在脑海里盘算如何拉拢这些大股东兼董事会成员。 付鑫望向付卫华，似乎老爷子并不想偏帮任何一方。虽然魏安宁这一年管理下的富华集团，江河日下，业绩糟糕。但是，让那帮老奸巨猾的大股东相信付鑫，这个目前坐在轮椅上的废人，能够重新带领富华走向辉煌，谈何容易。 为了复仇，付鑫要进行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五章：拉票 “这鱼味道不错。”付卫华偿了一筷子，称赞道。 “只是家常手艺，做得也仓促，让您见笑了。”芸姨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 “来，坐下一起吃啊，您就是杨洋的母亲？”付卫华问道。 “是，您叫我阿芸就行。”芸姨点点头。 “付鑫被你们照料的不错，我看他恢复的很快。”付卫华夸赞道。 “其实，主要是吴炎的功劳，就是付总最后雇的那个护理师。”杨洋老实回答。 “哦，那个护理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付卫华问。 “他，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付鑫并不打算讲撵走吴炎的事情。 “嗯，如果不行的话。凤婷，你就请更好的医生和护理师帮他做恢复。”付卫华并没有兴趣了解不相干的人。 “小梅，安宁的妻子也快生了。你这个做婆婆的要多去照顾一下。安宁，你没事也尽量待在你妻子身边，不用过来见我。”听罢老爷子的话，付鑫吃惊的望向魏安宁，想不到他老婆在这个时候怀孕了。连孙子这个身份都要抢吗？ “芸姨和杨洋就住在这里吧，既然你们能照顾好付鑫，我这老头子也不难伺候。等付鑫在北关的房子改造好以后，你们再搬过去。”付卫华和蔼的笑了笑，继续说：“凤婷，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等付鑫能够回公司上班的时候，你就好好休息。付鑫，你以后也要多陪陪你母亲，知道吗？” 付卫华三言两语就把一帮人安置妥当，强大的气场不容任何人违抗。 刘小梅和魏安宁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饭毕，回到临时的客房。杨洋小声的问付鑫：“付总，我要不要再跟吴炎联系一下，让他……” “不用，你出去吧。”坚定的回绝了杨洋，付鑫坐着轮椅望向窗外。未来的路，注定要靠付鑫他一个人走。 付鑫仔细的研究着董事会成员的名单： 付卫华，现任董事长，拥有集团42.17%的股份。 杜子峰，老爷子当年回国创业的铁哥们之一杜威的大儿子，现在的集团CFO。有名的铁公鸡，除了老爷子，谁的账也不买，拥有集团10.34%的股份。 范琦，曾经的集团CEO，富华的铁三角之一，后来因意见不合出走，另行创办公司，但仍一直持有富华股份，拥有拥有集团7.07%的股份。 付鑫，本来是未来的接班人，拥有集团6.83%的股份。 刘小梅，拥有集团5.01%的股份。 韩凤婷，拥有集团3.33%的股份。 邱平，董事会秘书，集团副总裁之一，主管投资，和付鑫关系不错，拥有集团3.33%的股份。 贺炜，集团副总裁之一，主管产品及研发，以前对和主管业务及销售的聂臻煜意见很大，实际上对付鑫的态度也很不好，拥有集团3.31%的股份。 陈俊伟，集团副总裁之一，主管集团后勤，老好人，拥有2.56%的股份。 魏安宁，拥有集团1.88%的股份。 王禅意，付鑫曾经的死党，拥有集团1.22%的股份。 刘安邦，独立董事，但似乎和刘小梅、魏安宁是旧识，老爷子却从不露口风，拥有集团1.08%的股份。 剩下的股份都是股市上的流通股，被众多普通股民们持有。 9人投票，过半需要5人，如果有人弃权，票数相同的话，就要看哪一方的持股份额高，来决定董事长人选。 算上韩凤婷、邱平、王禅意，付鑫这边可以确定的应该有三票，四个人加起来股份14.71%。 刘小梅、贺炜、刘安邦很有可以能投魏安宁，四个人加起来股份11.28%。 表面上对付鑫形势有利，但杜子峰、范琦、陈俊伟这三个人必须至少要争取过来两个。尤其是杜子峰和范琦，他们所占的股份举足轻重。 定下行程表，付鑫决定先攻坚杜子峰。 见面倒是出人意料的顺利，杜子峰爽快的答应了第二天晚上和付鑫的饭局。 “论辈份的话，我应该叫您一声杜伯伯。”付鑫想拉近关系。 杜子峰笑了笑：“你真这么注意的话，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在公司里叫过一声魏安宁叔叔？” “是，在商言商，在职场里没有父子兄弟。杜总，以前我在的时候，富华是什么样子，现在富华是什么样子，你是CFO，你比我清楚。如果选魏安宁做董事长的话，对大家都不会有好处。”付鑫想既然不能动之以情，就晓之以理吧。 “你现在这个这样子，恐怕集团一发公告你出任董事长，富华的股票就可以直接跌到退市。”杜子峰直言不讳。 “做董事长靠的是脑子，又不是跟人比赛跑。”付鑫知道自己的长项。 “如果给你点时间，让你先做一段时间公司总裁，或者你那个助理聂臻煜没死的话，我倒是愿意相信……”杜子峰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聂臻煜没死。”付鑫看着杜子峰，眼睛有些发红。 “还是让魏安宁先做董事长吧，我会说服大家，让他们选你做总裁。”杜子峰微叹了口气。 “魏安宁当董事长，我不可能做总裁。你宁愿相信一个四肢健全的脑残，也不相信我吗？”付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发怒。 “不是我不信你，付鑫，大家都是自己人。虽然对外宣称你是出了意外，其实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这样，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太冲动，富华现在经不起折腾。你也不希望老爷子的毕生心血毁在你手上吧。”杜子峰和付鑫家里也算世交，对富华的感情也很深厚。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付鑫态度软了下来。 “付鑫，我看到一个一年前躺在床上的你，从风光无限到销声匿迹，我知道你经受了什么。现在，你能够已这样的精神样貌坐到面前和我说话，说实话，我很佩服。但是投资分析师并不会了解那么多，我帮不了你。”杜子峰始终没有被感情左右，选择了理智。 看着杜子峰离开，付鑫想不到出师不利劝服失败。那么，接下来剩下的两个人，绝对不能再有半点意外。 第六十六章：新任特别助理 经过付鑫的一番游说，赶在股东大会的前一天，范琦和陈俊伟都答应把票投给自己，付鑫心中的大石这才算落地。付鑫还和贺炜见了一面，想要化解彼此间僵硬的关系，贺炜却没有表态是否愿意帮助付鑫，还是要站在魏安宁那边。 付鑫还特意在股东大会头天晚上和邱平、王禅意打好招呼，确定一定会先自己。 “聂臻煜，你等着，等我掌控富华后，就马上倾尽全力替你报仇。”付鑫觉得已经尽力，而且胜券在握，心中暗暗发誓。 股东大会上，付卫华正式宣布自己辞去董事长席位并作出了两个人选的推荐。接下来，按照议程便由董事会成员进行投票。 投票当天，范琦和王禅意并没有过来，但投票结果已经密封中，由各自的秘书带到了大会现场交给付卫华暂时代管。 投票结果一张张打开 韩凤婷、邱平不出意料都选了付鑫，刘小梅、刘安邦投了魏安宁，暂时两票对两票。杜子峰的票打开，选的是魏安宁，付鑫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不免仍有些失落。还好陈俊伟果然依照承诺选了付鑫，三票对三票，依然平局。 贺炜看了看两方人选，付鑫知道他不会投自己，希望现在都寄托在老爷子保管的信封里。贺炜的票上赫然写着——龙御海！ “龙御海，谁是龙御海？”两方人居然异口同声质问。 “我就是龙御海，不好意思刚才有些交割手续要办，所以来迟了。晚上我做东，给大家赔罪。”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子，出现在了会议室。 “你，你凭什么参加董事会？”平时在大家面前慈眉善目的刘小梅也没了好脸色。 “凭这个，小心点，墨还没干。”龙御海把一份持股证明文件甩到了桌上。 “我刚从市面的流通股上收购了富华大约7.03%的股份，依惯例，我已经是董事会成员。虽然未经提名，我也可以竞选董事长一职。”龙御海笑道。 “呼，好险，差点来不及！”龙御海不理众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坐到了会议桌旁的空座上。 “付董，打开看看吧。”　龙御海见众人惊愕无语，冲付卫华笑笑。 付卫华打开信封，范琦和王禅意投的人竟然都是龙.御海。三个候选人，同为三票。付鑫一方四个人股份占比16.05%；魏安宁：18.31%；龙御海：18.65%！ 龙御海摇摇头，小声说道：“太悬了，下次看来得全收了。” “付董，宣布结果吧。”龙御海冲付卫华礼貌的微笑着。 “富华集团新任董事长为——龙御海。”付卫华也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那么”，龙御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先暂时兼任集团的总裁一职，同时我将任命付鑫为我的特别助理，以便我厘清现有集团状况。” 付鑫吃惊的看着龙御海，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安宁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 “唉，别走啊。我说了晚上我作东，请各位吃饭，大家互相认识了解一下。”龙御海面带笑意，眼神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后背发凉。 最后，会议结束后，除了贺炜留下，大家都各自离开。 龙御海一直低着头，直到付鑫离开才抬起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别忘了明天早上9：00准时到公司上班。” 付鑫的座位安排在原来聂臻煜的位置，望着熟悉的办公环境付鑫思绪万千。抬头看了看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他当然知道办公室里的人如果看向这边的话，完全能够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当年自己就是这样，时常愣神的从办公室里看着表情专注、埋头苦干的聂臻煜。 重回富华，早已物是人非，电话铃响打断了付鑫的思绪。 “付鑫，我请你回来不是要你磨洋工的。售卖方案准备好了吗？”电话那头正是龙御海。 “为什么要卖掉富华现有业务。”付鑫想不到龙御海到富华，让自己干的第一件事是做一个售卖富华现有各块业务的方案。 “你只需要执行，不需要问为什么。你是特别助理，不是集团的董事长或者总裁。”龙御海提醒付鑫认清自己的角色。 “这个破助理我不干了。”付鑫赌气。 “请便。你可以马上到人事部办离职手续，我可以叫财务部马上把工资结算给你。”龙御海似乎巴不得付鑫走。 “老爷子不会让你胡来的。”付鑫不相信付卫华会眼睁睁看着龙御海把富华集团掏空。 “你过来。”龙御海叫付鑫来他的办公室。 付鑫立刻怒气冲冲的滚动轮椅来到龙御海的办公室门前，总裁秘书忙不迭的给其开门。 龙御海等秘书关上门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付鑫面前，是一份股份转让文件。付鑫打开一看，竟然是付卫华将自己名下所有股份转让给了龙御海！ “你，这怎么可能！”付鑫掏出手机向老爷子确认，结果对方手机已关机。 “他现在应该在飞往瑞士的航班上。”想不到龙御海对付卫华的行踪了如指掌。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付鑫越发觉得龙御海没安好心。 “富华会退市，转型做其他业务。你可以赶在退市前把你手上的股份卖给我。”龙御海直截了当。 “做梦！”付鑫直接回绝了他。 “我看这样好了，你也别做方案了。去瑞士拓展富华的新业务吧，正好可以陪陪老爷子。”龙御海大发善心。 “不去。”付鑫不会离开国内，再替聂臻煜报完仇之前绝不会出国。 “你这个特别助理可真更拽的啊。”龙御海不怒反笑。 “付鑫，很多事由不得你。”龙御海突然正色道。 “咱们走着瞧！”付鑫转动轮椅，打开门离开。 龙御海望着付鑫离开的身影，意味深长的一笑，并未让人拦阻。 第六十七章：男妓与嫖客 “王禅意，郁金香，马上给我过来！”付鑫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杨洋坐在司机位上，看着付鑫，一直不敢发动汽车。 “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去郁金香之夜酒吧。”付鑫怒吼道。 “你和龙御海什么关系？”付鑫本来不想追究王禅意董事会投票的事，但是看来龙御海这个人来者不善，必须调查清楚。 “我不认识他，是一个朋友介绍的。”王禅意语焉不详。 “把你手里的富华股份转让给我。”付鑫直截了当。 “我已经卖给龙御海了。”王禅意耸耸肩。 “你……”付鑫气得说出话来。 “总比等到富华退市，一分拿不到好。”王禅意解释转让的理由。 “你还在乎那点钱。”付鑫不信。 王禅意挠挠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付鑫，算了。你别想着富华或者其他事情了，多陪陪你妈和老爷子。他们表面严厉，其实很疼你。” “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管。”付鑫想不到自己结交的朋友竟是这样的见利忘义之徒。 王禅意也不再解释，跟着付鑫出了酒吧。付鑫刚一出门，却看到龙御海和一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对面酒吧。付鑫一眼认出了龙御海旁边的人，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炎！ “那边是GAY吧。”王禅意显然也看到了龙御海，好心的介绍道。 “喂！”付鑫迅速拨通龙御海的手机。 “叫你旁边的人接电话。”付鑫和龙御海没什么可说的。 “喂。”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吴炎。 “你和他在干嘛？”付鑫质问道。 “我和任何人做什么，好像都跟你没关系吧？”吴炎冷冷的说。 “你等着。”付鑫咬着牙不管马路两旁车来车往就往对面冲。吓得跟在后面的王禅意和杨洋拦住两边车辆，挥手致歉后护在付鑫左右直到gay吧门口。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王禅意没兴趣看热闹转身离开。 杨洋只好硬着头皮帮付鑫推开酒吧的门，一起进了gay吧。推着付鑫尽量避开来来去去的各色男人，不知被谁摸了一把屁股，杨洋一脸便秘的表情。 付鑫终于看到角落里的吴炎和龙御海，两人一边低头说着什么事情一边喝酒。 付鑫二话不说滚动轮椅来到两人跟前，对着吴炎说：“跟我走。” 吴炎眼皮都不抬继续和龙御海说笑着，付鑫伸出手想要抓住吴炎的手。 吴炎厌烦的手一扬，弹开付鑫的手：“滚一边去！” “是你叫他收购富华的？”付鑫问。 “大龙，你怎么还没把这小子弄走？”吴炎不满的看向旁边的龙御海。 “好，既然你发话，我明天就让他滚蛋。”龙御海推了推眼镜边架讨好的说。 “你和吴炎什么关系？”付鑫瞪着龙御海。 “我和他……”龙御海似乎在思考。 “我和他是男妓和嫖客的关系。”吴炎抢先一步回答。 龙御海吃惊的看着吴炎，吴炎倒是一脸坦然。 “那我现在点你，你跟我走。”付鑫当然知道吴炎是骗人的。 “对不起，我已经被他包了。”吴炎依旧一副坦荡荡的语气，像是说着小卖铺里的口香糖卖光了。吴炎说完白了一眼旁边已然憋不住笑的龙御海。 “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付鑫开始赌气。 “他把半个富华集团的股份给我了。”吴炎的话里半真半假。 “你恨我冲着我来，别让人搞我家里，搞富华，他们跟咱俩的事无关。”付鑫终于明白龙御海为什么突然出现。 “付鑫，你少自作多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只是跟你玩玩。他比你有钱有势，四肢健全，体力充沛。你现在随便找在场的人问问，你和他在一块会选谁？”吴炎说的大半都是事实。 “收购富华是我的主意，跟吴炎没有关系。”当了半天空气的龙御海开始解释。 “你跟他真的在一起？”付鑫继续无视龙御海，望向吴炎。 “怎么要我们两现场给你来一段春宫秀？我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你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我本来想看看富华集团的倒霉蛋还剩多少家底，你比大龙还是差得远了。”吴炎又恢复了无赖样。 “不管怎么样，你能回来就好。”龙御海似有感触的回应了一把，倒是颇显大度。 “实在欲求不满，你就在这找一个，别死缠着我。”吴炎指了指吧台周围明显是坐台的几个gay　boy。 付鑫心里觉得憋得慌，打转轮椅准备离开，却听到吴炎似笑非笑的和龙御海小声说：“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我床上功夫好吧。他当然不如你了……” 付鑫憎恨的看向吴炎，被爱恨蒙蔽双眼的人根本看不清事情真相。 “杨洋，你去把那个男孩叫过来，先给他500，让他跟着一起回家。”付鑫吩咐杨洋把酒吧里的一个gay　boy带走。 杨洋一脸苦相，却不得不过去跟人谈价，然后带着那人和付鑫一起出门。吴炎和龙御海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喝酒聊天。 上了车，付鑫和出台的男孩都坐在后座。男孩先收了钱倒也自觉，主动探身过来吻付鑫的双唇。付鑫嫌弃的把男孩推开，男孩撇撇嘴也不多说什么，靠着另一边的车窗望向窗外。 快到家时付鑫突然叫停车，让杨洋又给了那个男孩500块钱，然后让其下车。男孩看着付鑫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爽快的下了车。 杨洋看着男孩离去，脑中自动替换为1000块钱票子飘走，好不伤心。于是，各自郁闷的两个男人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里，付鑫才发现韩凤婷早已等在家里。 “这是机票，杨洋，你简单替付总收拾几件行李，明天一早八点老沈会过来送他到机场。对了，别忘了给他带上护照。”韩凤婷吩咐道。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去瑞士？”付鑫瞟了眼机票上的目的地问。 第六十八章：重新开始 “我们都？”韩凤婷被付鑫的话问得一愣，继而道：“你爷爷已经先过去了。他已经把富华的股份卖了，所有的钱都在瑞士开了一个账户，你的名下。你先过去照顾你爷爷，我把咱们余下的股份都卖掉。然后会和你外公外婆一块儿过去。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在那边生活，你到那边想做什么都行。总之，咱们就忘了这边的一切，重新开始吧。” “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付鑫重复着韩女士的话。 “杨洋、芸姨他们做得很好，我会多给他们三个月薪水。老沈明天一早就会过来，我先走了。” 付鑫看着韩凤婷匆匆离开的背影，开始思考对策。 “付总，这不太好吧？让韩总知道，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帮不帮？” “朋，朋友？”杨洋从没想过付鑫会拿自己当朋友看。 “韩女士知道了也不会为难你的，她是我妈，我了解她。我走以后，你和芸姨也赶紧走，换掉手机号。一定要照顾好芸姨，知道吗？”付鑫不仅把杨洋当朋友，更当成了兄弟。他对芸姨的感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翌日凌晨，付鑫已经坐上了开往江南小镇的列车。 付鑫在列车上发现好几个人很面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列车到站，付鑫在火车站附近雇了辆黑出租，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付鑫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实际心里在思考着真遇到严立安的话，他除了用怀里的枪一下子嘣了他，还能替聂臻煜做点什么。 付鑫再一睁眼，却发现车外四周景色十分荒凉，明显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你要拉我去哪儿？”付鑫警惕的问。 “阎王殿。”黑车司机的狠戾之气浮现。 “小子，你很有钱啊，一身名牌，残废了还敢一个人出来。你也别浪费粮食钱财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就交给我吧！”黑车司机停住了车。 “我敢一个人出来，的确没打算回去。我正好要找几个垫背的，多你一个不多！”付鑫掏出手枪，枪口抵住司机的后脑勺。 “兄弟，别激动，我跟你开玩笑呢！”黑车司机立马换了脸色，“你想去的地儿，我马上带你过去。” 付鑫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把枪对准司机的后脑。 “哐当”，一个急弯，车一下子撞到路边，司机趁机滚出了驾驶室。付鑫利用汽车靠背隐藏自己的身体，紧张的环顾四周。 窗外一声闷响，不远处黑车司机中枪倒地。一个高个男人，将手枪套在食指上，枪口冲地，左手向付鑫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让付鑫别用枪对着自己。 男人把枪别回腰间，从后备箱取出轮椅，把付鑫抱出车外。 “你真有种啊，付鑫！”这个男人显然认识付鑫。 “你是谁？”付鑫手里依然握着枪。 “小心走火，我叫童年。” 付鑫一脸防备的看着童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紧张，我要杀你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童年阴阴的语气让人不安。 “你引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付鑫觉得那张光盘是童年寄出来的，他一到这里就被童年监视跟踪了。 “不是我要引你来，是尤希他们要用你威胁聂臻煜。”童年的话字字关键。 “威胁聂臻煜，你是说聂臻煜没死？尤希是谁，严立安吗？”付鑫得到的信息太多，一下子理不清楚。 “严立安不过是个小角色，将军的叛兵，迟早是死。你小子倒挺有意思，居然想出让他得艾滋的主意。尤希他们有好几个地方都有人马损失，是一个不知名的黑帮干的，我也暗地里给过那个黑帮一些线索，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黑帮头目就是聂臻煜。”童年解释道。 “聂臻煜在哪，带我去见他。”付鑫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问聂臻煜复仇。只要聂臻煜没死，一切就还有希望。 “我不知道，我说过只是暗地和那个黑帮的人打过交道。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想不到童年也不能确定。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还救了我。你和尤希有仇？”付鑫开始分析童年的目的和立场。 “应该说我和你和聂臻煜，暂时的目标是一致的，在利益上也没有冲突，可以暂时做朋友。”童年的思维方式和当年的严立安有点像。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付鑫防备之心再起。 “拿你做筹码，让聂臻煜帮我拿点东西回来。放心，那东西对你和聂臻煜都有好处。”童年在付鑫后颈扎了一针。 “你打错主意了，既然他活着这么久也没来找过我，或许他早把我忘了。就算他还记得，我也不会让他在冒险，大不了就是一死。”付鑫挣扎着说完话就昏了过去。 付鑫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房间里的床上，似乎童年并没有打算为难自己。 童年推门进来，手上拿着食物：“吃点东西，你要是饿死了，我就亏大了。” “你快放我走！”付鑫根本不领情。 “我为了不让尤希他们捉住你，损失了好几员干将。付鑫，我现在就打开门让你走，你能走或者爬出去多远？总之，你就在这安心住着，说不定你的聂臻煜会亲自过来找你。我不会对聂臻煜怎么样的，办完事你们俩爱怎么过怎么过，我一定不拦着。”童年抛出聂臻煜这个诱饵，想让付鑫打消离开的念头。 说话间，外面有打斗声。几个戴黑面罩的人破门而入，争夺的目标显然是付鑫。 童年立刻用枪指着付鑫的头：“各位兄弟，别冲动，要人也得讲道理。” 其中一个人摘下面罩，竟然是龙御海，摘掉金丝眼镜的他，与起初的斯文形象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我劝你把枪放下，让他知道你用枪指着付鑫的头，你死几次都不够。”龙御海语气倒是十分轻松。 说话间，枪响。童年下意识躲闪，墙上有两发子弹，其中一发子弹射在童年刚才站的位置。显然第一发是提醒，而不是射偏了。 “看来你们老大脾气不大好，尤希那有治好付鑫的东西，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想要的话就来找我，慢走不送。”童年开始送客。 第六十九章：因果循环 机场。 “聂臻煜在哪儿？”付鑫问龙御海。 “聂臻煜死了，他和吴炎是好哥们。临死前聂臻煜托吴炎照顾你，没想到吴炎照顾你的期间跟你有了感情。吴炎觉得对不起聂臻煜，希望你忘了他。事情就是这样，好好在瑞士生活，重新开始吧。我答应吴炎会帮聂臻煜报仇的，就这样吧。”龙御海拍拍付鑫的肩膀，让手下推着付鑫进了候机室。 瑞士卢塞恩州某处别墅。 “聂臻煜的确已经死了，他逃了出来但是被烧伤的很严重，失血过多而死。”付卫华说道。 付鑫吃惊的对上付卫华的双眼，等着他把话说完。 “吴炎和聂臻煜其实都是我黑帮的手下，他们是哥们。聂臻煜临死前让吴炎去照顾你，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总之，严立安的事情，吴炎会去解决，你别再掺和了。我会给你们母子一笔钱，你和她留在瑞士，专心养伤，其他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你外公外婆也会过来，你母亲也已经老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付卫华似乎已经提前和吴炎达成了某种协议。 “你骗我。”付鑫不相信的摇摇头。 “别人的话，三言两语你就信。你亲爷爷的话，你倒当成假的。”付卫华脸一板。 “你越插手事情反而越糟，你没想过你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是谁造成的吗？到时候严立安又抓住你威胁吴炎怎么办？好好在那边待着，我会叫人看着你，严立安就没法对你下手。事情总会解决的，你就消停等着吧。”付卫华看着不成器的付鑫，哭笑不得。 “我现在要见吴炎问清楚！”付鑫不甘心。 “他现在不想见你。好了，你现在出去吧。”付卫华转过身。 付鑫无奈的转身离开。 “你都听到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要找你当面对质，你真的不见他吗。”付卫华看着从阳台暗处闪身进来的吴炎。 “我和他没可能了，以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你的时间也不多了，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吴炎坐到椅子上。 “他外号叫将军，专门在各国走私军火。我让人透露给你的情报本来应该是准确的，没想到是他们预设的陷阱。”付卫华看着窗外，有些怅然。 “老爷子，我不怪你拿我当枪使。反正我迟早也要和严伟父子算账，但是你不该拿我妈当诱饵，还让我白搭进去我的几个兄弟。”吴炎的语带恨意。 “臻煜，那帮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想脱离他们，结果搭上了我儿子的命，他们还派枕边人和便宜儿子过来监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付卫华想替自己开解，“你父亲其实也是组织里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内讧。” “付卫华，你少胡编乱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吴炎眼里的杀意尽显。 “我老头子的命本来就不长了，这次能够醒来还要多谢你呢。我会去美国和他们做个了断。除了付鑫他们母子日后生活的费用，我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财物，以后都随你调用。”付卫华开始交待遗言，“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再伤害付鑫，他根本不知情。我做的孽，反倒报应在他身上。黄薇的事情，他也是无心之失，而且他也已经是残废了，你放过他吧。”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我会派人在这边保护他的。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拿枪对着他了。”吴炎眼里隐去了杀意。 “好，付鑫母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还有付鑫的外公、外婆，在疗养院的时候，他们对你母亲很好，你也照应着点。”付卫华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放心，我分得清好坏。”吴炎冷冷的回答道。 “呵，你真分的清吗？最后一件事，帮我宰了严立安。”付卫华的眼中也闪出寒光。 “他不会比他爸死得好受的。”吴炎在黑暗中的表情没人看得清。 “聂臻煜，你要有充分准备。我谋划了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他们，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万劫不复。”付卫华叮嘱道。 “我早就万劫不复了。”吴炎的眼里满是沧桑。 与此同时，刘小梅的一处秘密别住所。 刘小梅紧皱着眉头，右手握着签字笔低头看着文件，一动不动。隔着写字台，龙御海默默的看着他。 “趁现在卖了，你还能剩点钱跟你儿子媳妇在国外过两天舒服日子。钱财都是身外物，刘小梅，活了大半辈子，你还想不开吗？”龙御海开口劝刘小梅。 “你不怕付鑫知道你和吴炎联手要把富华毁掉吗，他会恨吴炎的。”刘小梅竟然知道龙御海和吴炎现在在一块儿。 龙御海眼波流转：“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吴炎选择了我，没办法的事。” “龙御海，我做的孽报应在我自己身上就行了。你放安宁一码，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求情的话居然能从刘小梅的嘴里说出来，龙御海心里一怔。 “儿孙自有儿孙的命，你就别操心了。”龙御海并不承诺。 刘小梅爽快的签下字：“我从来没有让安宁插手过那些事情。龙御海，你放过他，也算为你积德。” “生老病死，各安天命，我又不是上帝。当年你们对聂臻煜、黄薇、付鑫，还有其他很多人做过什么，你当时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龙御海的确没有想过放过这个组织里的任何人。 “我是被逼的，我丈夫死在他们手里，他们一直用安宁的生命安全威胁我。”看得出来，刘小梅作为母亲的确很爱自己的儿子。 “我可不是为了听听你的临终忏悔。”龙御海眼露杀机。 “我知道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帮我保住安宁的命。”刘小梅亮出最后的底牌。 “那得看你知道的有没有价值。”龙御海做事要谨慎的多。 刘小梅嘴角一扬，摸着桌角的一个花纹用力一按，书柜向两旁移开，一条暗道展现在龙御海面前。 暗道里似乎有阶梯一直延伸往下，黑暗阴冷，看不到尽头。龙御海眯着双眼，盯着暗道，潮湿的空气里还夹杂着特殊的气味涌了上来。 第七十章：万劫不复 聂臻煜满身是血，被两个人架着拖进一条暗道。 一桶水泼下，聂臻煜缓缓睁开眼睛，四面都是镜子。 聂臻煜的双手反剪被绑缚在椅子靠背上，看着四周都是满脸血污的自己，有些恍惚。 “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聂臻煜，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每时每刻吧。要是你命贱，还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抓起聂臻煜的头，严立安附在聂臻煜耳边说道。 一松手，失去力量牵引的聂臻煜，低垂着头看向周围。 严立安添添干涩起皮的嘴唇：“放心，他干净的很，应该只被一个人玩过，而且不超过三个月。我也很想品尝一下他的味道，不过让他在你们这儿，我会更开心。他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不会有麻烦的。” 严立安把一个袋子装进怀里，拉上夹克的拉链，匆匆离开。交接东西的人，一脸鄙夷的摘下手套扔到地上，又从旁边助手模样的人手里接过一双新手套戴上，捏过聂臻煜的脸仔细端详。 正方形的墙柱四面投影着聂臻煜的照片，墙柱四周暗处坐着各色戴着丑陋面具的人。 “样子一般啊。” “是啊，就这种货色你们也拿出来，是不是办不下去了？” “靠，老子花那么多钱入会，退我钱啊。” 观众开始爆发不满情绪。 场子里，每隔两三米就站着一个手背身后，同样戴着面具，一身黑衣黑裤的壮汉。 显然，主办者并不怕这群人砸场子。 墙柱上开始播放视频。 …… “我有一个疑问，你离开富华集团到底真的是引咎辞职，还是别的原因呢？” 聂臻煜听罢一笑：“你是怕我原来是临时工被拉来垫背，是吗？” 画面在聂臻煜的阳光般的笑容中定格，从这个镜头看上去，聂臻煜长得还不错。 “啊，原来是这小子，我说怎么看着眼熟。”众人这才发觉，介绍的主角是谁。 “他不是曾经做到富华集团的总裁助理吗，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开始质疑。 穿着一身镶满水晶、亮片的夸张礼服，主持人同样戴着面具走到舞台上：“各位，请不要怀疑主办方的实力。” “在坐的诸位，你们有没有和富华集团打过商战，有没有被他们不择手段的并购扩张逼得山穷水尽？想想富华集团这几年的凌利攻势，想想他们的嚣张跋扈。你们马上可以感受到曾经的富华集团总裁特别助理在你们身下曲转承欢，跪地哀嚎。”主持人开始蛊惑。 “是的，这就是奉献给各位会员的年度特典——孽欲真心，聂臻煜。”白幕拉起，原来柱子是四面玻璃，玻璃里聂臻煜赤身裸体被绳子绑着躺在地上。 有人站起身，往前看，想看得清楚些。 “已经有会员跃跃欲试了，让我看到你们久违的热情，看看富华集团特别助理聂臻煜还能不能填充你们空虚的灵魂。”在主持人的鼓噪下，场子里开始有人吹口哨，静坐的观众开始躁动。 “我见过聂臻煜，让我先看看是不是他。”观众群里一个人站起来。 “请不要质疑主办方的信誉。请各位照你们手中的节目单勾选节目，我们将按照受欢迎程度给大家安排演出。本次特典是聂臻煜的首秀，请各位一定要珍惜。”主持人像新会员普及规则。 “看来你们真的很爱他。”主持人看着助手递上来的纸条，接过一条皮鞭：“第一个节目——爱痕累累，第一个名额10万起拍，谁能成为聂臻煜的第一个主人，在他身上留下鲜艳瑰丽的爱痕。来吧，长鞭属于谁？” “我给你看点刺激的。”季念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刺激的。”陈一凡不屑的问。 “私密典藏，限制级，重口味。”季念卖力的推销。 “靠，你当我十八岁纯情处男呢，你哥我什么没见过？”陈一凡鄙视季念的那点见识水平。 “这个不一样，这人不是演员，这个拍的是真人秀，据说以前是个大集团的总裁之类。”季念不服气，打开电脑开始播放。 “我还CEO呢！”陈一凡望向屏幕，看着看着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你在玩意哪儿来的？”陈一凡一把揪住季念的领口不放。 “呃，勒，勒，放。”季念不明白好友这么突然翻脸：“……我偷偷从我表哥那拿的，他是一个高档私人会所的会员，这个是他们内部拍的，加过密，无法复制，就这一张。” “带我去见你表哥！”陈一凡着急得如同火窜上了家门口。 “不要，让他知道我偷他东西，他非骂死我不可。”季念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碟子里的人我认识，他救过我一命，我必须得知道他在哪。”陈一凡如实以告。 季念傻眼的看着陈一凡：“啊，你真认识？真的不是演员演的？”刚才还信誓旦旦真人秀的季念其实压根儿没想过，这样的视频会是身边朋友认识的人演的，顾不上面子只好立刻带他去见表哥。 不料，季念带陈一凡找到表哥，听罢来意，表哥冷漠的说：“那里是会员制。至于表演者及主办方情况，我了解得不多。我帮不了你。” “求求你……”陈一凡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聂臻煜。 “唉，我把话挑明了吧，你也看到演出内容是限制级的。我们既然是会员，就签过保密一类的协议。而且这事一旦被捅开，非同小可。会员里有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知道，我们也不会帮你的。”表哥看陈一凡执迷不悟，不想浪费时间。 “那怎样才能成为会员，放心，我不会举报任何人，我只是想见见他。”陈一凡豁出去了。 一周后。 陈一凡卖掉球馆，经表哥引荐，经过了对方的严密审查。那个神秘组织再三确认陈一凡的身份背景没有问题后，与他签下一份保密协议。同时，陈一凡还被拍了一套裸照作为抵押。一切办妥，陈一凡如愿成了这个神秘俱乐部的一名会员。 第七十一章：私密典藏 “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聂臻煜的。”陈一凡向管事模样的人询问。对方闻言投来警惕的目光。 “哦，我听说他以前是富华集团的总裁助理，那玩起来感觉一定不一样，我想定他的表演。怎么才能见到他。”陈一凡立马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已经表演了快半年了，没什么人对他感兴趣了。”对方低下头，懒洋洋的回答道。 “我是新会员，我对他很感兴趣，能单独为我安排一次吗，让我见见他。”陈一凡故意添添嘴表现出一副饥渴的模样。 “我们不提供一对一表演服务。这是一门艺术，需要声光电和观众、演员和助演嘉宾的配合，你一个人根本掏不起那么多钱，也是对艺术的亵渎。”对方一脸不屑。 “他不是已经没什么人要看了，那，不如把他转卖给我。”既然确定聂臻煜在这里，陈一凡就会想尽办法救他出来。 “不用了，我们有自己处理过气演员的方式。话说回来，聂臻煜算是演得比较长的，估计也快到处理的时候了。”这个人轻松的语气就仿佛在谈论垃圾的处理方式。 陈一凡只觉得胸口一滞，喘不过气来，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处理方式是什么。“聂臻煜，你一定要挺住，等我来救你。”陈一凡暗自祷告。 地下秘密大厅。 戴上面具和眼罩，通过金属探测仪，搜走身上的所有金属甚至稍微锐利一点的东西，陈一凡牵着绳索被人领进了观众席。 “今天，将有三名演员为大家带来表演。12名演员，谁能上来，全凭大家的投票结果。”主持人介绍道。 屏幕上显示着12名演员的照片，姓名，曾经演出的项目。 聂臻煜果然名列其中，看到演出项目写着全部，陈一凡难过的想要冲上台去马上把聂臻煜带走。 屏幕上显示着实时投票结果，聂臻煜的票数排在倒数第三位，恐怕今天不能上台表演了。 时间不多了，陈一凡暗自着急，低声对周围的观众说：“投聂臻煜，拜托了，我跟他有仇，我要好好的折磨他，选他，快选他。” 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一凡着急的从衣兜里掏出数张百元大钞，低头在上面快速写着“投聂”，开始分发给四周的人，并让他们再往别处传。 “这位会员，你在做什么，会员章程里明令在表演时与其他会员进行私下交流，你将被取消会员资格。来人，把他领走。”主持人怒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我是新来的，我就是想看看聂臻煜，我听说他在你们这很有名。”陈一凡站起来解释。 “叮叮叮～～”铃声提示，投票的时间结束了。 主持人看向屏幕，聂臻煜的票数竟然奇迹般的以微弱优势排在了第三位。 “如你所愿，他会被安排在最后一个上台表演。小心，别在违反章程了。”主持人放过了陈一凡。 陈一凡如坐针毡，煎熬的看完前两个人的表演，终于轮到聂臻煜了。 “聂臻煜，他已经尝试过我们这里所有的表演项目。虽然我们不断在节目上推陈出新，可你们啊，这群喜新厌旧的人，开始在逐渐遗忘聂臻煜，虽然他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主持人调侃着，仿佛说的是一件东西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麻木的观众中，有人在嗤笑。 幕布再次上卷，灯光亮起，舞台中央，玻璃房内，聂臻煜站里面，戴着手镣脚铐。陈一凡所坐的方向正好能看到聂臻煜的后背，看着上面密布的疤痕，想象着聂臻煜曾经遭受的虐待，陈一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无法止住。 “好了，请各位选择他今天的表演节目吧。今天不是他的专场，你们只能看到两个，请认真挑选。”主持人摊手示意。 很快，工作人员开始从观众手里接过勾画的节目单。陈一凡根本没有心情细看，胡乱的一勾，扯下来递给工作人员。 主持人接过助理统计的结果，邪恶的大笑：“接下来聂臻煜第一个节目，含情脉脉。只有一个助演嘉宾的名额，请举牌，5万起价，每次加价5万。” 陈一凡通过前两个人能的表演，已经知道助演嘉宾是干什么的，立即举牌，还好没有别人争。陈一凡迫不及待的走上台。 “聂臻煜曾经创下我们的节目参与拍卖的记录，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演出者。上一次演出这个节目，居然咬伤了我们的助演嘉宾。”主持人带大家一起回忆。 “作为惩罚，我们当场拔光了他所有的门牙。当然，为了美观，如今我们又为他重新镶上了假牙。但，我仍要对这位助演嘉宾提个醒，演出有风险，入场需谨慎。”主持人一席话，众人哄笑。 就算里面有刀山火海，陈一凡此刻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进入玻璃房，陈一凡发现从里面看着四面，却都是镜子。 这像是封闭的自我表演，实际上外面围着一大群观众。难怪，窥与被窥，的确会给人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助演嘉宾，请你脱掉裤子，包括内裤。否则我们的聂臻煜对着谁，含，情，脉脉呢？”主持人的话，让陈一凡一愣，虽然立刻意识到这个节目是什么意思，心里只是记着要见聂臻煜，并没有想过要当众进行这种表演。 陈一凡愣神的时候，聂臻煜拖着脚镣走了过来，跪在地上为陈一凡解开裤带。 “天呀，我们的刺猬聂臻煜居然收起了刺，看来，似乎今天，遇到了老相好，他迎来了表演事业的第二春啊。”观众们被主持人逗得哈哈大笑。 聂臻煜含住了陈一凡胯下软弱丑陋之物。 “聂臻煜，别这样。我是……”陈一凡想告诉聂臻煜自己是谁。 “别说话。”聂臻煜用眼神往上一指，继续低头卖力的添弄着。 渐渐有了反应，陈一凡发出舒服的呻吟，眼往上瞟，看到了摄像头和麦克。 第七十二章：血肉相连 数分钟后，陈一凡终于忍不住爆发。聂臻煜悉数吞进，一滴未漏，还用手臂擦了擦嘴角。 主持人吹了声口哨，说：“真爱无敌！请助演嘉宾下台。” 陈一凡大脑一片空白，坐回到座上，回想着聂臻煜刚才不断在自己手心里画螺旋，到底是什么意思？聂臻煜，我到底该怎么救你。 工作人员开始收第二个节目的点播单，陈一凡看着四周，灵光一闪。 “下一个节目，功勋卓着！助演嘉宾，依然只有1个名额。”主持人刚一宣布，陈一凡又毫不犹疑的举牌。 不料这次竞争很激励，有其他几个人也陆续举牌，加入到竞拍中。 陈一凡看着举牌的人，只要对方放下，自己就会毫不犹疑的举牌。心里一直默念着：别再举了，你们别再举了。 “看来是真的是老相好，上一次的助演嘉宾尝到了甜头，还想再回味一次。”主持人挑唆着。 陈一凡看到又有人举牌，心里一沉，他这次只带了60万进来，这也基本是他全部身家了。刚才花掉5万，还剩55万，对方已经叫到40万了。 陈一凡举牌，对方也再次举牌。 看不出对方到底什么来历，难道和聂臻煜有过节。 “50万第一次，50万第二次……”主持人提醒着。 陈一凡再次举牌，也只能是最后一次。老天爷，别再让那个人举牌，别再让那个人举牌了，陈一凡暗暗祈祷。 “55万第三次，让我们有请助演嘉宾二次返场。”陈一凡松了一口气。 再次进到房间，助手递过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各种胸针徽章，上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请为聂臻煜戴上这些勋章吧，他配得起这些荣誉。”主持人示意，两名助手将聂臻煜架起，防止他激烈反抗。 这么多的徽章，需要逐一别在聂臻煜的血肉之躯上，陈一凡颤抖着双手根本无法下手。 “助演嘉宾，请快一点，大家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别逼我取消你的助演资格。”主持人不耐烦的催促着。 “放开我，我不会反抗的。”聂臻煜对着两名助手说。两个人果然放开他，站在旁边。 聂臻煜上前握住陈一凡的手，让他不再颤抖，打开第一枚徽章，牵引着，刺穿了自己的肌肤。“动作快一点就没那么痛，快，必须得穿完。”聂臻煜强忍着痛催促道。 陈一凡一咬牙，开始尽量快速的将徽章别在聂臻煜的身上。 “等等，等等，想不到助演嘉宾的手脚这么麻利。最后两枚徽章，一定要别在指定的位置。” 主持人要求陈一凡必须将最后两枚徽章别在聂臻煜胸前的凸起处，陈一凡摇着头。 “快，别跟个娘们似的，哭什么，快点。”聂臻煜知道根本逃不过。 陈一凡泪流满面，将两个徽章别上。聂臻煜似乎忍到了极限，脸色发白，眼看就要晕倒。陈一凡一把抱住聂臻煜的头，吻上了对方的唇，聂臻煜也开始热烈的用舌吻回应。 “聂臻煜嘴里的味道一定让助演嘉宾十分熟悉吧。痛，快，痛快，看来聂臻煜终于获得了快感，你们注意看他的下面。不过，不知道以后没有这样的痛，他很能不能快……”主持人指给观众看聂臻煜的下体反应。 “贱货”，台下有人骂。 台上的聂臻煜和陈一凡分开，聂臻煜眼中射出寒光。 “好了，勋章需要回收，请助演嘉宾再把它们取下来。”主持人吩咐道。 有的地方血液已经凝固，再次取下，痛苦更胜刚才。聂臻煜自始至终，紧闭双唇，只是发出闷哼，没有张口喊一声疼。 陈一凡回到观众席整上，整个人已经虚脱，使不出半点力气。 聂臻煜被带下场，趁人不注意时，聂臻煜从嘴里吐出一枚别针。原来，刚才陈一凡将别在点播单上的别针取下来放入嘴中，通过亲吻传给了聂臻煜。 聂臻煜被套上头套带回房间，心里默记着方向角度与脚步数。 摘了头套，聂臻煜闭着眼，躺在床上，蜷起了身子。 照惯例，很快有人进来，要给聂臻煜打针：“你今天表现不错，这一针，我特意给你加了分量。” 聂臻煜突然睁开眼睛，对准对方的要害一脚踢去。手镣脚铐早已经解开，聂臻煜一下子抢过针管，一针扎在来人的脖子上。 拽下胸牌，聂臻煜在门禁处一刷，躲门而逃。 凭着记忆，聂臻煜逃到地下一处管线密布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脚步声越来越近，聂臻煜拧开了几个阀门，小心的躲藏起来。 聂臻煜大张着嘴，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伤口被汗液浸渍着。聂臻煜努力用手掩住嘴，不发出声响。 “什么味道？” “煤气，妈的，这小子打开了煤气阀，大家别开枪。”追来的人嚷嚷道。 “聂臻煜，出来吧。这里是死路，你出不去的，你毒瘾快发作了吧？我这里有你想要的，快出来。”对方果真拿着吗啡针诱惑着。 聂臻煜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开始仔细观察着四周，终于他看到类似门缝的地方，应该就是这！ “嘭”，不知是谁的枪走了火，地下发生了爆炸！ 与此同时，演出早已结束。 陈一凡被取走眼罩，到了开始观看演出前等候的空地，其他人已经各自陆续离开。陈一凡蹲下来假装系着鞋带，想要多停留一会儿。 猛的听到巨响，附近发生了爆炸。陈一凡心里狂喊，聂臻煜你千万别死，冲着爆炸的方向跑去。躲开四处搜寻的人，陈一凡把血肉模糊的聂臻煜小心的放进车里。 不清楚那群人的实力背景，陈一凡只好把聂臻煜带到一个季念开的小诊所内。 “救活他，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同样满身是血的陈一凡对着惊恐不已的季念说。 “得输血，我这里血浆不够。”季念终于镇定下来。 “抽我的，我是O型血。”陈一凡挽起袖子。 第七十三章：涅磐 “并不是O型血就能输给所有人，我得先验他的血。”诊所虽小，季念好歹读过正经医科，更要对自己的朋友负责。 “那就快验，他要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陈一凡不是在威胁季念。 季念和陈一凡是发小，而且他一直很喜欢陈一凡。陈一凡的母亲有精神病史，因为怀疑陈一凡父亲出轨，曾经要把陈一凡溺毙在浴缸内。后来陈一凡得了严重的恐水症和抑郁症，被送到国外医治。季念也因为陈一凡的病，读了医科。陈一凡痊愈回国后，在文城开了家球馆，季念则在球馆附近看了家小诊所。 “他的脸部灼伤严重，身体也多处有灼伤。需要做皮肤移植，不过他身上剩得好的皮肤不多了，没法做。”季念做出初步判断。 “用我的，你刚才不是已经验了，我们血型是一致的吗？”陈一凡解开上衣，露出胸口、后背。 “麻药也不够你们两人的啊。”季念为难，他知道陈一凡想就聂臻煜，潜意识里他却讨厌聂臻煜这个情敌。 聂臻煜突然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说：“不用……给我打，浪费。” 陈一凡知道聂臻煜一定每天都被注射吗啡，正常剂量的麻醉剂的确根本对他没用。 “换脸。”聂臻煜使尽力气，吐出最后两个字。 就这样，没用一点麻药，季念为聂臻煜做完了外伤整形手术。 被陈一凡带回家的聂臻煜，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 数日后。 拆开绷带，聂臻煜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为了控制毒瘾，每天，陈一凡只给聂臻煜两片止疼药。 聂臻煜看着陌生的自己，趁着陈一凡不备，一仰脖子把一瓶药都倒进嘴里。 “不要，聂臻煜，你会死的。快吐出来！”陈一凡扒开聂臻煜的嘴，开始掏药。眼见已经咽下去不少，只能一狠心猛击聂臻煜的胃部。聂臻煜趴在床边又吐出来一些，意识却渐渐涣散，体温不断降低。 “不要死，聂臻煜，你逃出来是为了什么？聂臻煜，你身体里现在留着我的血，你脸上身上的皮肤是我的。你现在的命是属于我的，我命令你不能死。”陈一凡发了疯似的摇晃着聂臻煜的上肢。 “聂臻煜，你听到没有？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聂臻煜，你醒醒。”陈一凡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聂臻煜的头无力的搭着，身体越来越凉。 “不，千辛万苦把你救活，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陈一凡脱下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力图使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恢复温暖。 “啊，”感受到身体被贯穿的刺痛，陈一凡发现聂臻煜死死的压住自己，身体不断起伏，体温慢慢恢复甚至灼热滚烫。 “聂臻煜，你终于活过来了。”陈一凡顾不上疼痛。 “对不起。”聂臻煜恢复意识，虚弱的吐出这三个字。 不，我们本就是一体，你身体里流的血，脸上、身上的肌肤，都是我的。陈一凡爱怜的抚摸着聂臻煜的脸。 “不要，”聂臻煜嫌弃的扭转头。 “别怕，忘掉过去，你不再是聂臻煜了。”陈一凡捉着聂臻煜的手摸向自己，每一寸肌肤，让对方仔细感受。 聂臻煜回过头来看着陈一凡。 陈一凡又引导着他摸他自己的脸，聂臻煜本能的抗拒，头往后仰。陈一凡坚持着，聂臻煜触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颈项，自己的胸口，一寸寸。对，就是这样，世上已经没有聂臻煜了。 “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吧。”陈一凡提议。 “……吴炎，口天吴，炎热的炎。” 吴炎，因为原本的聂臻煜已经在火中消亡； 吴炎，因为没有了原本的容颜； 吴炎，因为对故人已默默无言。 “啊，给我，求你了。”吴炎苦苦哀求着。 “不可以，你会死的。”有了上次的教训，陈一凡坚决不再给他任何药品。 “聂臻煜，我知道~新回~忆论~坛~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戒掉它。”陈一凡鼓励道。 “我叫吴炎。”吴炎辛苦的忍着。 “我知道，吴炎，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像凤凰涅盘一样，浴火重生。”陈一凡搂住吴炎。 “啊……”吴炎万分痛苦，忍不住大喊。 “我知道你很痛苦，只要你挺过去，怎么样都行。”陈一凡把吴炎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头顶。 吴炎静静的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陈一凡。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给你解开绳子。”看着手脚磨破皮的地方，陈一凡一阵心疼：“我给你上点药。”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吴炎的话让陈一凡的心里一疼。 吴炎突然抓住陈一凡的胳膊：“你刚才说只要我挺过去，怎么样都行？” “对，怎么样都行。”陈一凡看着吴炎灼热的眼神，内心一阵悸动。 吴炎盯着陈一凡，良久，却似乎回想起什么，眼中的火焰渐渐冷却，放开了原本抓住陈一凡的手。 “你好好休息。”陈一凡推门，走出了房间。 “忘掉过去吧，聂臻煜。做一个没有回忆的吴炎，我等着你。”陈一凡在心中暗自说。 数日后。 “我回来了。”看着吴炎毒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看来快要熬过去了。 陈一凡高兴的出外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准备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回到家，原本吴炎住的卧室里却没有人，自己住的那间房，房门却大开着。 陈一凡紧张的进到房间，果然，电脑已经打开。取消休眠，浏览的网页都没有关。打开的每一个浏览窗口，几乎都是有关富华、立安科技的新闻。还有一篇有关女子深海溺亡，疑与黑帮仇杀有关的报道。 最后一个网页是条花边新闻，说遭意外瘫痪的原富华集团总裁付鑫，性格古怪，一个月内辞退数名护理师，无人再敢应征。 “吴炎，还是忘不掉吗。”陈一凡喝得酩酊大醉，结果吐了满屋子，第二天醒来更是头疼欲裂，难受至极。陈一凡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第七十四章：超级奶爸 陈一凡躲在家里，整整三天三夜，独自一个人谁也不见。季念怕陈一凡抑郁症复发，想把诊所卖掉换回陈一凡的球馆，陈一凡死活不干。 “你总得找点什么事情做，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季念担心的看着陈一凡。 “好，我去原来的球馆转转。”陈一凡终于答应季念出门看看。 来到原本属于自己的球馆，陈一凡发现新接手的人似乎不太会经营，生意比自己管理的时候冷清的多。“你们老板在吗？我想跟你们老板谈谈，我可以帮他代管，不给酬劳也行。” 服务员一抬头，指了指告示：“已经卖出去了。我只是负责待在这，办理原会员退卡。” 陈一凡看见球馆更名，三天后重新装修的告示，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到家中。 拧开房门，看到吴炎端坐在客厅沙发上，陈一凡以为自己眼花了，差点连插在门口的钥匙都忘了拔。 “陈叔叔！”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扑了上来，陈一凡才意识到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涵涵，笑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你挺会照顾人的，也挺喜欢小朋友。这是我儿子笑笑，还有涵涵，你应该都认识。帮我照顾他们，好吗？以后你就是涵涵的爸爸，笑笑的叔叔。我呢，就是笑笑的爸爸，涵涵的叔叔。”吴炎觉得两个人因为这两个孩子，关系会亲密。 “你……你想用儿子、女儿贿赂我吗？”陈一凡愤恨的看着吴炎。 “实在是因为他们五大三粗的，不会照顾孩子。他们住的地方周围环境也不好，对孩子将来成长不利。你这里相对单纯一点，而且他们也可以帮你看场子。”吴炎把球馆的转让合约递到陈一凡手里，被转让人写得正是陈一凡的名字。 “你别想拿这个收买我，这个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陈一凡不领情。 “你只要答应了，晚上想怎么样都行。”吴炎附在陈一凡耳边说。 “你脸皮变厚了啊，吴炎，居然用美男计。”陈一凡其实心里早就答应了。 “那也是托你的福。”吴炎语义双关。 原本吴炎住的房间，已经做了简单布置。安排孩子们睡下后，吴炎蹑手蹑脚回到隔壁。 陈一凡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吴炎赶紧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这是新家钥匙，那边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有一个叫梁大虎的明天会带人过来帮着搬家。你以后多费心了。”吴炎叮嘱道。 “你还是要去见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什么关系，但是看到过两大庭广众下旁若无人的牵手，陈一凡知道吴炎心里放不下付鑫。 “我，跟他，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你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吴炎语气诚恳，并没有要骗陈一凡的意思。 “有多快？”陈一凡怕他一去不回。 “放心，十天半个月，我一定回来。”吴炎承诺道。 整整十天，吴炎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第十一天的晚上，门铃响了，吴炎拿着一大袋零食玩具，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陈一凡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以为他还需要等很久。 “来得正好，一起吃饭。”陈一凡拉开椅子。 “叔叔。”“爸爸。”孩子们扑了上来。 “你们乖不乖，有没有惹陈叔叔生气。”吴炎抱起涵涵，又揉揉笑笑的头。 “你学会我的招数了？”看着孩子们开始翻找袋子里的东西，陈一凡笑道。 “现在谁也不许动，乖乖坐下吃饭，吃完以后才可以去拿。”陈一凡虎着脸命令道。 “我得马上走，对不起，辛苦你了。”吴炎一脸歉意。 “你……”陈一凡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可能还需要在他那待上一段时间。”吴炎坦言。 “滚！”陈一凡关上门“叔叔，你怎么了。”涵涵问。 “爸爸怎么走了。”笑笑问吴炎在门外听着，愧疚不已，终于还是转身离去听着门外下楼的声音，陈一凡大喝一声：“吃饭！” 看着孩子们害怕又委屈的样子，低着头开始往嘴里扒饭，陈一凡心中不忍：“对不起，叔叔今天心情不好，跟你们没关系。” “是因为爸爸今天刚来就走了吗？”笑笑一脸小心的问。 “不，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们讲蜘蛛侠的故事。”陈一凡替吴炎开脱。 “耶，好棒！”笑笑拍手。 “不要，我要听巴拉巴拉小魔仙的故事！”涵涵抗议。 “切，那个多没意思。”笑笑一脸鄙夷。 “别吵了，快吃，待会先给妹妹讲小魔仙，再给你讲蜘蛛侠，你是哥哥，又是男子汉，迁就她点，好不好。”陈一凡天生的奶爸命。 “好！”两个小朋友一起欢呼。 三个月后，吴炎再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陈一凡面前。 陈一凡错开身要往前走，吴炎横跨一步挡在面前。 陈一凡往左闪，吴炎又往左跨一步。 “我陪你去接孩子。”吴炎柔声说。 “跟老情人叙完旧，想起我这个超级奶爸了？”陈一凡气不打一处来。 吴炎听言，不禁坏笑，伸出手向陈一凡胸前摸去：“对，我想看看你下身长大一点没。” “滚！”陈一凡看见吴炎痞子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不是听你的话滚走又滚回来了吗？”吴炎开始卖萌。 “不想你的老情人了，不怕他又叫你回去。”陈一凡不吃这一套。 “你舍得我回去吗？”吴炎继续调笑。 “我……我舍不得有用吗？”陈一凡本来像个刺鲀，浑身气鼓鼓的长满刺，却一下子泄了气。 “……严立安还没死，严立安后面还藏着一个秘密组织。黄薇已经因我而死了，我不能让付鑫再有意外。”吴炎更像是对自己这三个月的不舍一个交待。 “我一天找不到幕后黑手，就一天不能和我的至亲挚爱待在一起，包括笑笑，包括——你。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他们会不择手段的伤害你们。我不能再有丝毫的闪失，我很想跟你们住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行，我只能装作陌生，远离你们。”吴炎觉得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 第七十五章：情债难偿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够强大，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吴炎发自内心的愧疚。 “……我会等着你。我是说我和孩子们会一直等着你。”陈一凡别过脸，再一次原谅了吴炎。 在机场和陈一凡及孩子们告别后，吴炎驾车来到海港，倚着栏杆，掏出根烟抽了起来。 “你为什么把陈一凡他们送走。”季念一直偷偷跟踪陈一凡等人的行踪，看他们离开就尾随在吴炎车后面。 “待在我身边太危险，我不想有人拿他的性命威胁我。”吴炎解释道。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得陈一凡抑郁症复发。”季念攥着拳想要揍吴炎。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安排你也过去。”吴炎大致上知道季念对陈一凡的感情。 “靠，你把付鑫和陈一凡都弄到瑞士去，还想把我也骗过去，你咋不在那边修座后宫？”季念知道的事情不少。 “我对你没兴趣。”吴炎不想建后宫团。 “我对你也没性趣。有孩子们在，他应该会好些，他真的很喜欢小孩。”也真的很喜欢你，后半句季念没说。 “我会留在这边看着你，省得你仗着自己这张整容脸，成天搞三搞四的。”季念为了让陈一凡能和吴炎在一起，想要守在吴炎身边。这么多年，陈一凡一直拒绝他，季念知道陈一凡心里的人是谁。虽然不能和陈一凡在一起，季念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能够幸福。 季念有些后悔给吴炎整了一张这么帅气的脸，当时是照着电脑里合成的自认为最完美的东方男性面孔进行的整容手术，和原来的聂臻煜完全是两张不同的脸。想不到陈一凡还是爱上了这张脸的主人，或许，他爱的本来就不是面容，而是面容背后的灵魂。 “我在国外的人手不够，才会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城市，他们互相并不知道。我也没有打算和付鑫再在一起，我和他之间……已经说不清楚谁欠谁，我只是不能再让他因为我而涉险。更不想有人当着我的面拿枪指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吴炎知道自己惹下一堆情债，还也还不清。 “瑞士相对安全一些，暂时没有发现那些人或组织。一凡为我做的，我都记得。我的血，我的皮，我的这条命都是他的，我从来没有忘。”吴炎说明缘由，让季念放心。 “还有我，你的这条命准确的说是我从手术台上救下的。还有你的脸，更是我一手主刀做出来的。你要是敢辜负陈一凡，老子亲自拿刀把你整张脸皮剥下来！”季念开始威胁吴炎。 “你要不要说的这么血腥啊！你一个三流整容师，我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自己命大好不好。”吴炎却不买账。 “我有正规医师执照，也是正经医大毕业的，我导师是国内著名的……”居然被吴炎质疑自己的专业性，季念赶紧申明。 “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比专业性。你自己也当心点，我还指望你以后关键时刻再救我一命呢。”吴炎拍拍季念的肩膀，转身回到车内。 “聂臻煜，你需要尽快做个全身检查，你体内注射的可不止吗啡。”季念冲着驾车要离开的吴炎大喊。 “我暂时还死不了，什么时候我变成绿巨人了，你再拖我去医院好好研究吧。还有，别叫我聂臻煜了，我这张新面孔可是拜你所赐。”吴炎从车里探出头回应道。 季念担忧的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汽车尾灯：“吴炎，你可别再轻易死掉，好好活下去，陈一凡还等着你。” 不久后，付鑫在瑞士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育新投资。 付卫华离开瑞士，到美国与刘小梅，魏安宁一家在美国休养。半个月后，付卫华的美国豪宅内发生煤气泄漏爆炸事故，付卫华及魏安宁一家五口全部死忘。韩凤婷去美国，只带回了老爷子的骨灰，在瑞士简单进行了葬礼。 与此同时，富华集团宣布私有化并进行重组，几家原本不知名的投资机构注入资金成为大股东，而育新投资却丝毫未参与收购或反收购。 富华业务线全部调整，各类实业被纷纷卖出，大部分职员被裁换。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个做经贸生意的小商人龙御海出任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退市后的富华集团经营方针变得低调神秘。渐渐的，富华转型为一家软件公司，主营数据挖掘分析。 而吴炎不做护理师后，有一天突然找到姚曦琳，说要加入演艺圈，希望姚曦琳能够当中间人做个介绍。 “你不当护理师了？”姚曦琳故作惊讶。 “我突然觉得做演员更有前途一些。”吴炎摸了摸鼻子。 “付鑫在瑞士，你不跟着去吗？”姚曦琳假意试探的问，吴炎摇摇头。 姚曦琳盯着吴炎从头看到脚，半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开始联系半个小时后，姚曦琳走回吴炎身边：“走吧，我带你过去，艺海那边答应先看看你长什么样再说。” 没想到，吴炎一到艺海，就被艺海的艺术总监一眼相中，当场签了艺人合约。 从此后，演艺圈里出现一个叫吴炎的新人气偶像。凭借着天赋和帅气的样貌，吴炎参演的首部电视剧就大获成功，广受好评的同时更是积累了大批粉丝。艺海也因为大胆启用新人，赚得盆满钵满。 凭借着超高人气，吴炎获得了当年电视剧艺术节评选的最佳新人奖。吴炎借此，又接下一个与美方的合拍片。 吴炎在戏里饰演一个邋遢小混混，小人物的刻画入木三分，戏中人物的坎坷遭遇令观众潸然泪下，一改之前大家对他的花瓶评价。 小人物也有爱国情怀、民族大义，这部颇具正向意义的电影为影片投拍方赢得了票房的同时，还斩获了国内外电影节最佳剧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多项大奖。 自此，吴炎片约代言不断，当仁不让的成为年度最红明星。 第七十六章：试探 海边，依着栏杆，吴炎掏出戒指盒，回想着往事。 回想着和付鑫再次相遇的这三个月，好像耗尽了一生的气力，吴炎眼前就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和付鑫相处，内心挣扎的一幕幕： 付鑫，你是准备就这样慢慢死去吗，像只狗一样？ 为什么，明明我容貌嗓音都变了，付鑫，你为什么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我已经不再是聂臻煜了，忘了聂臻煜吧。 傻瓜，振作起来。你不是个废物，曾经的付鑫那么自信，那么热情，都是我害了你。 我总是忍不住想要触摸你的身体，想要吻变你的全身，付鑫，你知不知道我待在你身边，装作不认识你，对我同样是折磨。 傻瓜，我听到了。我也爱你，付鑫，我爱你！ 不介意吗，真的心疼吗？就算聂臻煜下过地狱，你也不介意吗？ 好，你有在意的人，你就不会再自暴自弃了吧。对不起，陈一凡对我也付出太多，都是我的错，我们就此结束吧。在我狠下心之前，让我们最后疯狂一次吧。 “就当是在惩罚你，惩罚你短短10天就忘掉了聂臻煜和”吴炎“上床，付鑫，你回去；就当是惩罚你，惩罚曾经热情阳光的你，因为聂臻煜变得自暴自弃，付鑫，你回去。我就是一个人渣，我一直想要忘掉你，我和别人上过床，我不值得你这样。”吴炎通过后视镜看着执着的付鑫滚动着双轮，一直跟在车后锲而不舍，泪水早已模糊视线。 付鑫，好好收着戒指，戒指里刻着臻鑫相爱。聂臻煜爱着付鑫，一刻未停。 傻瓜，为什么还要找我回去，我伤你伤得还不够吗？明明是我要拯救你，你怎么反过来要拯救我。 就这么等了6个小时吗，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付鑫，你真的傻吗，如果我不回来呢？到底要怎样，你才会不再等我？ 真的忘掉我了吗，付鑫？找吴炎回来，只是为了让你不再当废物，让姚曦琳重回你怀抱吗？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傻瓜，没有看到吗，你日思夜想的聂臻煜把戒指亲手交给你，你为什么要还回来。 付鑫，这样冲动的你，怎么能让我放心。 一张破照片而已，扔掉吧，忘了聂臻煜吧。 付鑫，聂臻煜已经死了，为你自己活着吧，为你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 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还活着，我需要躲在暗处保护你，保护笑笑，保护陈一凡，保护我的兄弟们。原谅我还不够强大，请你相信活着的美好，温暖炙热的活下去吧。 想要我吗，想要我当生日礼物，好，我就给你。付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原来那个小子就是你啊，难道真是上天的安排。当年那个瘦弱的，被打的头破血流，鲜血染红我整件衬衫，却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倔强男孩就是你。付鑫，你完全脱胎换骨了。冥冥中注定，让我来保护你吗？ 是的，那个聂臻煜在地狱里已经万劫不复，不要再想他了。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冒险，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你被严立安伤害。 原来你内心深处一直厌恶着我吗，厌恶我在地狱里度过的每时每刻吗？我也厌恶啊，可是我无法抹掉。这样也好，付鑫，永远离开我，你就不会再被伤害。我会一直在远处默默的守护你，别再等我——慢慢收拾好情绪，“啪”的一声关上戒指盒，吴炎将手里的东西用力朝海里扔去。 “咔！OK，这条过了，今天就到这里，收工。”导演助理喊道。 吴炎站在海边，向所有演员及工作人员鞠了鞠躬，回到休息车上开始卸妆。 “您别忘了，琳姐让您收了工到君悦阁，她在那等着和您一起吃饭。”阿宝过来提醒道。 “不准再放鸽子了，你要体谅下我和阿宝啊。吴炎，你还是个新人，刚拿了几个奖而已，不要那么有个性。你知不知道，当你的经纪人和艺人助理，我们两个有多苦。”俐丽忍不住抱怨。 “知道了，上两次确实是忘了，这回记得了。”吴炎其实脾气并不大。 “阿宝，盯着他，一直要盯到他坐在Carol身边为止，知不知道。”俐丽还是不放心。 “是。”阿宝摆出全力以赴的架势。 就这样被一直盯着，吴炎挠了挠额头，坐在姚曦琳对面。 姚曦琳笑着向吴炎身后摆了摆手，阿宝才敬业的转身离开。 “你好大架子啊，人红了，就不理我了。请了你三次，还要劳烦俐丽姐出手，你才肯赏光。”姚曦琳抿了一口水，玻璃杯上留下一抹性感的唇印。 “上两次收完工都凌晨了，我觉得咱俩见面会不方便。”吴炎总得面上应酬两句。 姚曦琳右手托腮：“典型的过河拆桥，你忘了当初谁介绍你入行的？” 回想起初入行的情景，吴炎觉得的确不该把姚曦琳拒之千里：“都是我的错，这一顿算我的，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想和你聊聊。”姚曦琳的假装深情的盯着吴炎。 “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吴炎一眼看破对方的伪装。 “聊聊付鑫，和聂臻煜。”姚曦琳眼底闪过一丝哀怨。 “好像跟我都没什么关系。”听到姚曦琳提前这两个名字，吴炎眼神有些闪烁。 “其实我们俩都输得很冤，如果聂臻煜还活着，我还可以想办法和他比，和他抢，可惜他死了，却永远活在付鑫心里。”姚曦琳长叹一口气。 “你和付鑫主要是性别不合。”吴炎调侃。 姚曦琳假意投过来生气的目光，却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原来以为我至少有性别优势呢。那你呢，又是为什么没和他走到最后？” 吴炎琢磨了一下：“他就像一团火，我就像一块冰，他的热度直接把我蒸发跑了。” 姚曦琳并不是很理解吴炎的话：“你，真的和他就这样算了，不再想他？” 吴炎认真的说：“想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说了，聂臻煜活在他心里，我总不能把他的心掏出来换一个吧。” “你说的对，而且心换了，就不是付鑫了。”姚曦琳伤感的应和。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给你我标上被付鑫抛弃的怨侣，然后互相大吐槽。”吴炎开着玩笑。 姚曦琳听吴炎说完忍不住一笑：“我真应该多找你聊聊天，可以一扫我积压在心里的阴霾。” “对呀，我们两个其实才应该在一起吧，标准的相爱相杀，时下偶像剧里流行啊。到时候，付鑫那家伙看着我们两个像神仙眷侣，各种羡慕嫉妒恨。”吴炎过嘴瘾。 “嘿”姚曦琳忍不住嗔怪，轻打吴炎。 “既然知道他不可能爱你，何必再执着呢。放手吧，也许幸福就在一转身。”吴炎突然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呢，你真的能做到说放手就放手吗？你踏入演艺圈，不是为了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吗？”姚曦琳注视着吴炎的眼睛。 “我，的确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个原因才当演员的，不过不是因为他。”吴炎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可是，你却成功的再次吸引了他。他很久没有联系我，前几天突然跟我打听你的消息。问我现在这个当红明星，是不是当年那个吴炎。”姚曦琳话里透着感伤。 “那你没告诉他，我不是吴炎。你只是上次在老家采访，吃完饭以后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找了个人整容整成我的样子……”吴炎想出的理由总是很牵强。 “喂，这么差劲的谎言谁会听啊！尤其是一见钟情，你有多自恋啊？”姚曦琳拍桌。 “我有好多粉丝写给我的信，都说第一眼就爱上了我，要不要我拿给你看？”吴炎认真状。 “受不了你。”姚曦琳翻白眼。 “那你还请我吃饭，连请三次。”吴炎擅长揭短。 “那是因为，他总向我打听你，问你的近况，问你的日程，问你身边有没有别人？我只好，一边泄露点你的八卦，一边借机和他多聊一会儿。”姚曦琳很委屈。 “哦，那这顿饭，你是因为曝我隐私内疚，还是没料可报，找我套消息呢？”吴炎精明的很。 “两者皆有。Waiter！”姚曦琳叫来侍者点菜。 “那这顿饭，我可能就受之有愧了。因为我没什么料给你，不过我可以授权你瞎编，怎么编都行。”吴炎的口风很紧。 “那我就跟他说，你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了。”姚曦琳试探道。 吴炎默许的点点头。 “那你身边那个人长什么样，男的，女的，高矮胖瘦？”姚曦琳继续试探。 “随你编啊。”吴炎就是不上套。 “到时候他让我拍照当证据怎么办？”姚曦琳相信眼见为实。 “摆拍呗，我随时配合，你只要不说是个三头六臂的人，找个临时演员应该不难。”吴炎明白炒作之道。 “那你心里呢，还想没想着他？”姚曦琳再次确认。 吴炎眼波流转：“你希望我想，我就想；不希望我想，我就不想。”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受宠若惊啊。”姚曦琳不信。 “其实你人不坏，姚曦琳。再说，我得谢谢你赏我这口饭吃。”吴炎语义双关。 “你真在乎这口饭吗？”姚曦琳有些睥睨的反问。 吴炎笑笑，低头开始吃东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