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渣配穿热文(后妈说了算 穿越)——浅爷
浅爷  发于:201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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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强大的怨念让迟若在后妈的崩坏冷文中重生了,为毛他就重生在这个虐死了都没人出头的冷文里?迟若仰天咆哮,后妈,老子要穿热文! 后妈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好的,我这就去码。 吐槽风报社文,轻松向正剧。 各种天雷、地雷、人工雷。 神逻辑、神展开、神转折。 后妈,你的文里有BUG, 没关系,后妈说了算。 后妈,这不合逻辑, 没关系,后妈说了算。 后妈,你的主角打酱油去了, 没关系,后妈说了算。 什么?说好的HE,1V1呢? 为毛主角越走越远了?配角当道了。 这是一个开始了就无法停止的悲剧。【其实是喜剧】 后妈,你的文崩坏了。 后妈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好的,我这就去改。 温馨提示: 内有渣攻贱受,圣母白莲花,中二病少年等人物出没,母性过于泛滥慎入。 本文中的后妈,特指二次元作者君主角,与三次元定义无关。 其实浅爷觉得吧,这文它不雷啊,除了文风略彪悍,时不时崩坏三观,总体来说,无轮X,无生子,无重虐,攻受两洁,1V1,HE,还很嗨皮。 内容标签:重生 综合 天作之和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迟若,白辰景 ┃ 配角:兰天,三皇子,穆雨,墨琴 ┃ 其它:后妈受,冷文,渣配 第一卷:所谓神逻辑 01.渣配在原文 天已放亮,迟若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屋内修饰古拙大气,面前还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长相嘛,参照一般的正太脸就对了。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头上绑的那个白带子是裤腰带吗?那长度够在屁股上缠上几圈了,这年代的人审美观真是,啧啧。 倒是头发黑如缎子,摸着挺舒服的,于是迟若绕了一缕在食指上转圈圈,反正原文也是这么写的。别问为什么他知道原文怎么写的,如果你看了原文,恐怕此时心情也不会比迟若好。 迟若原本不叫迟若,叫赤宵,但他觉得赤宵这名字听起来太嘲讽了,就像在叫耻笑,所以改名叫迟若。 没错,迟若就是那个崩坏的冷文里一个不起眼的男配。自从迟若意识觉醒之后,就必然每日骂那个制造出他的NC作者君千百遍,先不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那帮主角轮番虐,就说他这个人物也早崩得惨不忍睹了。 最后,迟若得出结论,作者君是后妈,而他是后妈脑C的产物。 迟若虽然重生了,可他还是个虚构的网文小说人物,存在于浩瀚的网络中,一个叫原典的文学网站上,后妈的冷文发源地。要说他是如何重生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说是后妈将他写活了,这打死他也不信。 唯一能让他信服的理由是他强大的怨念让他重生了,为什么让他重生在这个制造了他形象的冷文中?他被虐死也没人知道,如果在某篇热文里,再做个主角什么的,受到万千小弟的膜拜,众多读者的吹捧,这些事让他光想想就兽血沸腾。 事实证明,迟若确实想太多了,因为原文是这么写的,主角兰天做了个美梦,大致的内容就是兰天梦见他的猥琐师父断色仙人,给他讲了他作为神族后裔所具备的超常能力,兰天一番心理活动表示不屑用这种超越外挂的能力。 然后是迟若躺在了兰天的床上,别问他是怎么躺在这里的,原文就是这么写的。迟若对兰天使用了意识催眠,结果正好被身为半神的兰天破开,此时除了手指能缠绕兰天的头发,全身不能动弹。 用原文兰天的视角就是,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一身艳丽的红袍,红袍上还用五色丝线秀满各色艳丽绽放的牡丹,晃眼看去还真有些像条花蛇。这条姑且叫着美男蛇的少年,长的极是俊秀,漆黑的瞳孔不失天真,和脸上邪恶的笑居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是一个堕入凡尘的天使,在冲你邪恶的微笑。 兰天感觉脸颊有些痒,望下一看,原来是这条美男蛇正用食指挑了缕他的发梢,在指尖绕啊绕。 经过一小段兰天对迟若意图的猜测,迟若懒得看这张打酱油的脸,只是照后妈的情节安排,邪恶的微笑?这是个多么纠结的表情啊,好在迟若有做渣配的天赋,表情运用更是惟妙惟肖。 “太子,你醒了?”根据他对前文的了解,主角兰天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出生在帝王家,从出生起就深处宫廷争斗中心。迟若是兰天死对头三皇子的暗线,派他潜伏在兰天身边,结果出师不利,被兰天识破。 原文写到这里,已经十多万字了,而他才刚出场,并不知道兰天是哪根葱。好吧,他就装不知道吧。 让他略感欣慰的是,那个更酱油的三皇子还没出场,前面十几万字写了什么?管它呢,如果不是情节拖沓,怎么会成冷文。 “你是谁?”兰天冷冷地说,夺回他那缕发梢。 “太子这快就忘了人家?昨天早上,太子不是还特地到江洲村来找我吗?”迟若一边百无聊赖地背台词,一边纠结地运动面部肌肉变幻各种原文中描述的一连串表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刺客应该有的丰富表情吗? “你是江柳?”兰天半眯了眼睛,“或者我该称呼你赤宵媚使吧?” 迟若照原文妩媚一笑,念台词,“太子果真是将赤宵放在心尖上的,这不,我刚好一点就来看望太子了。”这对话穷摇得很扭曲啊,脸笑得有些僵痛有木有,“不过,我现在不叫赤宵了,叫迟若。” “吃肉?”兰天正太脸尽是嘲讽,“这么说,我该让府里的人都排好队,夹道欢迎了。” “能伴太子左右,迟若就心满意足了。昨夜赤目教被太子您的人连根端了,迟若赶早就来投奔太子了。”他继续贱笑,反正他知道原文,兰天不会将他怎么样。 兰天心头阵阵发冷,脸上却浮起玩味的笑,“看来我那皇弟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让你在异乡孤独无依,才爬上我的床啊。如果我那皇弟看见你我这般,想必脸色一定很好看。” “太子如果想让他知道,又有何难,我将我们此番造个梦境与他便是。”迟若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在十多章前后妈就有提到过他,一句话,现任赤目教媚使正是兰天那个同父异母皇弟的男宠——赤霄。 然后是兰天神色不定地对他猜疑一番,他会奇门遁甲,迷阵幻境,蛊毒机簧等等,最后得出结论,他现在不能动弹。对此迟若已经无力吐槽,明知对方是半神,还对其使用意识催眠,结果差点让自己变白痴,到底是后妈智障,还是他明知道智障的剧情依然照演更智障。 一段弱智的对白后,他被兰天扔到太子府出入必经之路上,受太子府下人指点,还不时有暗卫来将他翻个面,美其名曰,接受充分的日光浴,这些人该有多恶趣味才能做出如此报复社会的行为啊。 根据迟若对前面十多万字剧情的了解,兰天在作者君笔下,是一个乐观开朗温柔霸气的标准正派形象,可为何一遇到他就立即人格分裂了? 这样僵硬的日光浴没晒多久,一个身穿墨绿袍子,齐刘海,长相极娇媚的男子出现在迟若身边,从迟若的视角,正好看见一张十五岁左右美人脸,俯视他的目光温文无害。 “抬赤公子到清风居静养。” 这就是太子府上最得宠的侍儿墨琴吧,整就是一朵圣母白莲花啊,迟若第一次为这一光辉形象在内心咆哮,哈利路亚—— ****** 四下无人的小巷里,一个太子府采买的小厮推着一车杂物,走过这条回太子府的必经之路。 白辰景从暗处无声地落在那小厮的背后,竖起手掌在他脖子后面一砍,小厮就软进他怀中,他将这软麻袋往空中一抛,就有个黑影掠走,几个起落消失在民居中。 太子府清风居中,白辰景换了身小厮的衣服,扫着院子。 墨琴挥手让两个下人将不能动弹的迟若抬到卧室里,打量了一眼白辰景,“你是新来的?” “小人白辰景,是刚调到清风居的。”白辰景低头答道。 “从今天开始,伺候里面那人的起居,别让他死了。”墨琴说完就领着那两个下人离开了,举止优雅。 白辰景继续扫地。 “喂,外面那个谁,给我倒点水喝。”迟若知道自己这次要躺个十来天,有人不使唤是傻蛋。 白辰景很快就送来茶水和粥喂他吃下。 “你到这府中多久了?”迟若有意无意地套话。 “小人前些日子才进府。” “兰天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比如逛江洲村那种男妓馆,茶楼什么的。” “小人不知。” “兰天除了墨琴,还有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人?” “小人不知。” “兰天喜欢吃什么?” “小人不知。” 每句小人不知都像经过标准调频的留声机,显然,这个白辰景就只是一般文里通常意义的路人甲乙丙,他居然指望从一个比他更龙套的角色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 白辰景将迟若的吃喝拉撒全包干,迟若也不禁感叹,看似弱不禁风的白辰景竟能每天被他刻意刁难,反复背进背出茅房十多次,依然腰不酸,气不喘,毫无怨言。 他这样的炮灰渣配,就是那种主角剧情需要就被后妈拖出来跑龙套,龙套结束,就该哪哪打酱油就打你的酱油去。 他惬意地打了几天酱油,主角的剧情还是在向前推进的,兰天带墨琴出外游玩,被三皇子的人刺杀,兰天给墨琴挡冷箭,手臂受伤,也躺下了,暂且将迟若的事丢到一边。 这天迟若能动了,到太子府中去溜达,没有人拦着他,连这几天形影不离的那个白辰景也不见了踪影。 太阳明晃晃地扎眼,路边柳树的叶子也被晒得打着卷,迟若佯装无精打采地在府中闲逛,百无聊奈地四处张望,暗中记下府中的院子分布以及明卫暗卫的分布。 回到清风居,正准备在水盆中洗个脸,就见那水盆里光影晃了晃,印现两个字——出府。 这两个字一闪而没,迟若洗了脸,想起进院子时门上贴的那个闪着金光的平安符,上面写着“出入平安,府宅康泰。”这是一般大户人家镇宅,贴在院门上的。从水盆里印的两个字可以看出,对方一定是利用镜面反射给他传递消息。 三皇子行事向来小意,不让他知道接头的上家也很正常,但接下来这场逃出太子府被逮住的戏码,他还是不得不去演,跳戏这种事,想想就行了,说不准他一脱离原文设定剧情,后妈就直接将他炮灰了,随便来个备胎一二三顶替。 ****** 【每日小段子】 最近流行父子文,于是迟若跟后妈打了个申请,就拉着小辰景穿到了父子文中。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毛他跟小辰景真的穿成了父子关系,而且抱着这只小包子,分明是缩小版的小辰景,才三岁大啊! 关于纸飞机: “迟若,给我折只纸飞机!”小辰景肉嘟嘟的手里拿了长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大眼中满是期待。 “说了多少次!叫我爸爸!”迟若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对小包子辰景咆哮了,但咆哮无用。 “迟若,给我折只纸飞机!”小辰景不依不饶地举着宣传单。 “看着啊,我只折一次,以后自己折。”迟若黑下脸来,完全没意识到给一个三岁大的小包子折一次飞机,对方有没有可能会折。 “嗯。”小包子辰景大眼中泛着星星,迟若爸爸就是他的偶像,会折纸飞机的偶像。 “你为什么总要我给你折纸飞机。”迟若将折好的纸飞机交给小辰景,以手扶额,其实只折一次的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老湿说,纸飞机也可以是坐骑哦~”小辰景认真地说。 02.渣配在原文 月黑风高,迟若一身黑衣,跃上房顶,沿着白天探明的路线向太子府防守最薄弱的一处行去,有原文的设定就是好,他还算个武功高手。 毫无意外地被兰天的人发现并绑了回去,兰天将那一箭之仇都泻在他身上,拿鞭子抽得他体无完肤。 一盆盐水冲在迟若头上,他打了个寒颤,全身的痛直转进大脑,眼前短暂的模糊后,看清眼前兰天冷漠的脸。 “知道清风居后院里的牡丹,为什么开得格外艳丽吗?”兰天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目光与他平视。 迟若咧嘴露出扭曲的笑,“愿闻其详。” 兰天收回鞭子,拈起他一截破碎的衣角,“我那皇弟养的好死士,个个身着牡丹华服,剁来种花,真是肥料啊。” “哈哈,相对种花,迟若倒还有点用。”迟若大笑,他为什么叛变?这种狗血的夺嫡剧情,作为渣配不都是卧底然后变叛徒吗。 “哦?我那皇弟让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知道他派我来,就是给你造个幻境,让你终日乱了心智,然后给你下药慢慢死去。”痛死了,兰天死不死管他半毛钱的事,他快被打死了,有没有人说句公道话啊喂。 “先送迟若公子回清风居修养。”又是这个天籁般的声音,迟若瞬间觉得,圣母白莲花什么的最有爱了,有木有。 剧情发展到这里,就是墨琴每天给迟若上药,疗伤,迟若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一来二去就想将墨琴弄上床。 接下来,原文要求迟若伤好后,为表达对墨琴的感激,倒一杯茶,茶水里放了媚药,半推半就间,墨琴将茶水灌进迟若的嘴里,迟若身中媚毒,向墨琴表白。 迟若一身伤经过十多天的调养,总算恢复了,身上的鞭痕深浅不一,还未尽褪去,按剧情倒了杯茶,纠结了半天才抖了一点点药,这可是给自己喝的,反正没要求剂量,放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啊摔半根黄瓜,狗屁的一见钟情,他男人都快把他折磨死了,无事献殷勤地给他上药,就让他对这朵白莲花死心塌地了?甩一耳光又给颗糖吃什么的,你来试试!把你打一身伤再喂你喝杯春药,什么都不能做,还要表白的事,你来试试? “墨琴公子近日来对在下悉心照顾,不胜感激,在下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还望公子日后对在下多多关照。”好吧,迟若再次向原文剧情妥协了,连那扭曲的笑也透着摇荡。 “迟公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墨琴一垂眼睫,脸上泛着红晕,不胜娇羞。 迟若脸扭到一边,忍住干呕,笑意更浓,“还望公子承在下一番心意。” 然后两人就是一番虚情假意的推让,墨琴接过茶杯,“那墨琴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迟若配合地大笑,茶水准确地灌进他的肚子。 白辰景恰在这时推门进来,迟若已经来不及细想原文中有没有白辰景进屋这一段,因为这春药的药性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强,全身如着了火般,只想发泄一场。 墨琴将白辰景推到迟若怀中,“请迟公子尽情享用。” 白辰景眼中闪过慌乱,然后就自觉地脱衣服,很快就是一具白花花的酮体摆在迟若面前,体内那股邪火早按捺不住,涨红的双眼瞟了眼不动声色退到一边看戏的墨琴,挺身刺入身下这具身体。 那处紧致让他得到畅快的释放,体内的躁动还没有平息,刚压下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意思,下身胀得厉害,根本就不想停下来。 按理,他下的药是轻微剂量的一般春药,即使反应强烈也该泄去了,为何还是让他神志模糊,只想不停地掠夺。 白辰景的后背都被他掐得青紫,特别是腰胯还被抓出几道血痕,迟若狠狠地插了几下,拔出那物,将白辰景扔到墙角,这样下去,即使他没有精尽而亡,白辰景也会被他弄死。 迟若的裤子已经褪下,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裳也遮不住昂起的狰狞,他欺身抓住墨琴的衣襟,“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这不是迟若公子自己放的吗?”墨琴一脸的无辜。 “说,谁让你做的?”迟若将墨琴按在桌上,挤进他腿间,他吗的,看到这货也想干。 “是我让他做的。”屋外传来兰天的噪音,他已经推门进了屋,淡淡地扫了眼凌乱的室内。 迟若重重地将墨琴撂在地上,墨琴大眼含泪,泣不成声,“伦家,伦家,活不成了……嘤嘤嘤……” “来人,将这个玷污墨琴的人,拖出去剁了种花。”兰天朝背后挥了下手,六个黑衣死士鱼贯而入。 千万头草泥马在迟若心头扑腾,堵得慌。 艾玛,老子玷污的是墙角那坨,话说你敢不敢吱一声刷下存在感,老子现在倒真想玷污你兰天那只圣母白莲花了。 现在还是逃命要紧,迟若压下身体的难受和心头的涌动,提了口气,冲出那六人的包围,有武功就是好。 迟若辨着方向向太子府外突围,这次恐怕要交代这里了,后妈的原文不是只写了兰天只是让他喝春药教训下他就完事吗?那他压了白辰景,又逃跑,算不算跳戏了? 此时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与其被捉回去剁成肉泥灌花,不如一走了之。身后跟的人越来越多,几次被堵住又突出包围,没穿裤子在花丛中使轻功奔命的感觉真是要死人了,树丫子戳得蛋疼有木有。 越过前面一片草丛就能翻出院墙,他站住几步助跑,眼见最后一步就跳上院墙,他沉下去了,有谁能告诉他,这片草丛下居然是一片人工沼泽。 迟若一阵扑腾,虽然知道会越陷越深,手无意识地抓着几根草,慢慢地沉了下去,泥水灌进口鼻,头痛得要裂开了,他怨念地重生了,居然更怨念地要死了。 这就是跳戏的下场吗? 迟若终于尝到了跳戏的苦果,如果刚才那一幕重来,他一定会选择,特么的,早就该跳戏了! 因为他终于脱离了那部崩坏的冷文,来到原典小说网首页,首页上花花绿绿的文名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都是大神之作啊,如果他能出现在这些热文中,就算做个渣渣也值了,至少他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会有人为他向后妈申讨。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依然是后妈笔下那个形象,而他也只能在后妈的文中才能存活,跳戏的迟若只能暂居到后妈文下蹲坑。 此时,后妈的冷文已经发表一周,数据不忍直视。 点击刚破三位数,评论无,收藏一位数,迟若估计后妈就像所有刚混原典网的新人一样,去论坛上求来的友情收。 透过蓝银银的显示器屏幕,迟若看见后妈推了推锅底厚的眼镜,淡定地码他的冷文。 后妈的形象在他脑中瞬间格式化,原以为能写出如此冷耽文的作者君一定是刚入腐门萌妹纸,没想到居然是个,呃,如果除去眼睛还算清秀的萌汉子?再细看,居然还跟那个白辰景长得有几分相似。 迟若忍不住就要去他蹲点的文下写评,打破评论的零记录了,别问他为什么可以留评,在后妈的文里一切皆有可能。 他愤青地写下,后妈,你的文崩坏了,主角人格分裂,配角分裂别人的人格。写到这里他突然看见后妈面露喜色打开一个网页,好吧,他已经习惯了对这位作者君的称呼,尽管对方是一宅汉子。 后妈欣喜的表情变成了沮丧,原来后妈向一个基友妹纸求了他的人设画,结果基友妹纸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因为她画不出迟若复杂的表情,还发了个链接让后妈参照这张图,后妈高兴地打开,结果是张姚明脸。 除了那张姚明脸,还算画了个半身像,于是后妈捧着姚明脸挂上了文案,连妹纸后面发的一条消息:纯属玩笑,也没有看。 迟若将那句评自动地吞回肚子,后妈的数据已经如此惨淡,这评如果发出去,恐怕后妈就要弃文了,而弃文的后果…… 迟若关心的重点是,他会彻底死掉吗? 原谅一个怨念重生的渣渣自私的想法吧,总之他吞下那句话,在后妈的文下写道,大大文笔不错啦,(文笔再不错,那冷题材也不可能写成名着。)历史题材的古文在原典网是冷文,大大看看首页什么文最火,可以试着写热题材,看小生的马甲,好希望出现在大大的文里。(写吧,写吧,虽然成不了名着,多少会有人来关注他的死活。) 文笔不错神马的,哪个文下都可以写了,迟若犹豫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个能让自己接受的鼓励方式。很快,后妈就照例上传今天要更新的章节,惊喜地发现了第一个评论,看着后妈感动地将自己敷衍的评论反复看了几遍,才写了一段比评论还长的作者回复。 感谢的话省略30字,我会试着写点热题材的短篇。 其实后妈上传的章节里,迟若还没出场,因为后妈怀着忐忑的心情已经存稿两个月,才开始到原典网发文,就是为了不会因为卡文而断更,只是这成绩恐怕太出乎他的意料,发了一周,别说有读者催更,连看的人恐怕也没几个吧。 ****** 【每日小段子】 关于猪肝: 迟若将一盘猪肝放在小辰景面前,小辰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喜欢吃猪肝嘛,为什么迟若爸爸总不放过他。 “吃!”迟若语气生硬,完全是命令式的。 “迟若,我不吃猪肝。”小辰景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像个圆圆的小苦瓜。 “吃!”迟若一拍桌子,从桌子对面凑过来,巨大的压力让小辰景越来越小地缩进椅子里。 “吃猪肝血压会升高。”小辰景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子还没老!” 03.渣配穿网游(一) 后妈吃了碗泡面,蹲在电脑前又开始码他的冷文,迟若以手扶额,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要指望后妈写热文,短期内怕是没希望了。 百无聊赖地蹲在坑下,这时真希望后妈的冷文能有读者关注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打消了,还是早点洗洗睡比较实在。 迟若睁开眼睛,脑子里庞大的信息量差点让他昏厥,闭上眼睛忍着头痛将那些信息过滤一遍,才睁开眼。 全身上下就穿了条裤衩,周围是一片桃花园,虫鸣鸟叫,背景音乐如潺潺溪流,周围还跑动着跟他一样穿裤衩或各色服装的人,从古到今,包括很多没见过的样式。 他的状态立即切换到一个未来超火的全息网游,他只能生活在后妈的文里,看来后妈真的听取他的意见开始写这种网游类热题材文了,只是他脑中全是关于这个游戏的信息,没有一点关于文的剧情,甚至连自己在这文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不清楚。 这是不是说明,他可以脱离剧情的禁锢,尽情地蹦跶了? 主角是谁?管他呢,尽情地打酱油去吧! 就像所有未来全拟真网游文的设定一样,迟若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活过来了,周围的人都像看白痴一样扫一眼他极度意婬的脸,匆匆路过。 迟若没有得瑟多久,头上亮起了一个黄色的感叹号,提示任务的系统是个穿三点背鸡翅的性感妹纸,声音更是嗲得能捏出水来,“欢迎你来到神道游戏世界,这里是新手村桃源,请给自己取个名吧,我是你专属的指引天使哦,干巴得~” 迟若在心中随便想了想,“我要吃肉。” “恭喜‘我要吃肉’取名成功,请选择职业,干巴得~”系统妹纸挥舞着一对大鸡翅,落在迟若面前。 “MT。”迟若黑着脸说,他虽然没玩过这种网游,但玩过网游的人都知道,MT在团队副本中是必不可少的,也是玩家选择比较少的职业,是多人副本的灵魂。只是这个系统妹纸能不能别干巴得,干巴得地叫了?消魂得让人想撸了。 “恭喜我要吃肉成为审判者,现在请完成第一个任务,审判者的感激,亲吻一下指引天使,雅卖蝶~”鸡翅妹一挺平胸,勾住迟若的脖子,红唇就凑了过来。 迟若的视线自动下移三寸,这时才发现那性感比基尼下面空空,这货是戴的假胸!胃里一阵翻涌,迟若抓住鸡翅就往旁边一抛,那货划过条抛物线落在棵桃树丫上,挂了! 终于落得耳根清净,迟若打开自动寻路,准备就近找个新手地图练级,可惜指引系统并没有放过他。 “你敢再向前走一步,我让你挂到那房顶上去。”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迟若转身,这邈睥天下的娘受又是闹哪样? “你也是指引天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女王受? “看来你对神道的游戏系统还不了解,那就让我来给你讲解一下吧。”女王受说着就顾自向前走去,一身锦缎红衣,无处不在地透着霸气。 “首先,这是个耽美游戏,所有角色都是男的,不要以为是男的就可以随便搞基,因为对方可能是披着男皮的腐女。 指引系统在10级前都是存在的,你别想摆脱了,不过你可以选择指引NC的属性。” 女王受说着一挥衣袖,身旁出现五六个风格各异的男人。 “主人,我是你不二的选择。”忠犬受单膝跪地。 “让我数数你离开我的时候,身上还能剩下几根骨头。”鬼畜受挑眉。 “用力,啊,请尽情地蹂躏我吧。就是这里,再快一点……”诱受全身都像作了火般,在他身上磨蹭。 “这游戏还没玩呢,就硬了。”迟若将诱受拉倒在地,一巴掌拍在他屁股。 “如果这些你都不满意,那么……”女王受一挥手将几个受受收回,“就试试本公司根据喜欢耽美类文化玩家喜好,最新研发的后妈受,如果这个你还是不满意,我就只能给你推荐攻了。” “好吧,就你了。”迟若垂下头,连那后妈受都没看一眼,就这女王受吧,虽然气场大了些,多少比那几只正常点。 “恭喜玩家我要吃肉,选择后妈受,我代表神道游戏官方感谢你成为后妈受唯一指定测试玩家。我公司推出的后妈受,起源于当前热门网络小说耽美体裁的一类作者,此受专虐自己喜欢的角色。 温馨提示,后妈受属性,爱得越深,虐得越狠。所以,千万不要让他爱上你,预祝你们相处愉快,再见。”女王受程序化地说完这段话,一闪就消失了踪影。 迟若怨念地抬起头,在后妈的文里,后妈无处不在! 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跟后妈如出一辙,黑边眼镜,深蓝色格子衬衣,军绿色短裤,板鞋,标准宅男打扮。 “上哪儿升级快?”迟若认命地向新手村外走去,后妈受,女王受,神马的都一样了,都是系统的NC,升级才是王道。 “不知道。”后妈受老实地跟在迟若身后。 “哪儿有副本掉极品装备?” “不知道。” “这游戏怎么赚钱?” “不知道。” 三个‘不知道’跟白辰景在原文中说的‘小人不知’,别无二致,迟若压着心头的火,微笑转身,我忍。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后妈受集大多数小受的特点于一身,不同情况下表现不一样,有呆萌,傲娇,女王,腹黑,鬼畜,忠犬等等,正因为属性不定,目前还在测试阶段。” “那你攻高吗?”很多游戏文都有NC带刷副本的桥段,搞了半天还没出新手村的迟若,真希望来个一劳永逸。 “不高,基本没有攻击技能。”后妈受老实地回答。 “那你给我引怪。” “我的防御也不高,会挂的。” “那你多少会点什么?”捡到个拖油瓶,还不能甩的感觉,我再忍。 “我有奶。”后妈受认真地说。 “好吧,有奶就是娘,后妈也是妈。跟我去练级吧。” 迟若头上出现一个粉红色感叹号。 “恭喜你,得到新手指引任务,后妈的爱。完成任务可获得新手指引NC好感度,根据任务完成表现,随机奖励。”后妈规矩地读出任务信息。 迟若一个蹶趔,险些栽倒,后妈的爱! “我可以放弃这个任务吗?” “可以,不完成新手任务,就一直在新手村砍兔子吧。”后妈受扶正眼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要做什么,说吧,我接受任务。”迟若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壮士断腕来形容,为了离开新手村,为了摆脱后妈的控制,豁出去了。 “任务:后妈的爱(一),请玩家到桃源东杀兔子,收集999团黑兔的绒毛。” 别人的任务一般不都是20个,30个吗,为什么他的要999个? 迟若向桃源东走去,走了几步,不见后妈受跟来,“怎么不走了?” “杀兔子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迟若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妈这是傲娇状,半成品果然不靠谱! 真正坑爹的还在后头,迟若出了桃源东一看,满地的白兔子,哪有只杂毛的?总算能暂时不看那张后妈脸了,迟若开始奋力地砍兔子,新手砍兔子升级很快,没半天就10级了,只是到10级经验就不涨了,看着一地白兔的绒毛,迟若傻眼了,就算再难刷的任务品,杀这么多怪也该掉几个了吧。 迟若慢慢地向草原深处杀去,三天后,终于看到一大群黑兔子,后妈就不能提示他穿过白兔区直接杀黑兔吗?这是腹黑受体质? 当迟若捧回999团黑兔绒毛,满以为新手指引任务完成了的时候,后妈受又给他发布了新任务。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当他任务完成以为可以脱离后妈的掌控,走出新手村时,后妈又会给他发布新的任务。 比如找NC甲取东西,甲要NC乙一件物品,以此类推,跑遍整个新手村,和每个NC对话半天才能完成任务,还不包括中间有故意捉弄他的NC叫他去打点收集品,钓条鱼什么的。 这天,迟若正躺树丫子上休息,刚用了三天时间完成了后妈叫他到新手村边缘桃源洞深处搬回999个丝蛹的任务。那些丝蛹半人高,一次只能搬三个,往返3公里,没有坐骑呢。 树身有点摇晃,迟若睁开眼,疑惑地看了四下,这里是桃源西很偏僻的角落,新手村的人越来越少,平时他做任务累了都躺这树上休息。 透过稀疏的树叶,树下的一幕整个就一活春宫啊,居然有到新手村来打野战的。 小受穿了件红色古装袍子,衣衫凌乱,裤子褪到脚边,高翘起屁股,双手抱着树干,粗大的树干被小攻撞得一晃一晃。 “啊……好舒服,别停下来,你个笨蛋……嗯……”小受媚眼如丝,被身后的人顶到树干上,后面的话被吻堵住。 “三……”攻君情动时在他耳边呢喃。 “不准叫我,啊……快帮我……”小受拉过身后那人的手,覆在他的下身,一阵剧烈的摇晃,白浊的液体喷射在树干上,身后那人适时地释放,小受软趴在树干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身后那人褪出来,仔细给他擦拭身体。 享受过高朝的余韵,小受穿好衣服,冷冷地对攻君说,“不准任何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每日小段子】 关于就寝: 小辰景在床上翻滚,再翻滚,睡不着肿么办? 迟若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小辰景睡不着,小辰景失眠了。 小辰景开始唱迟若教他的儿歌,“爸爸去上班,我上幼儿园,我不哭,也不闹,我是乖宝宝。” “该死,迟若怎么还不滚回来!”小辰景奶声奶气地说。 “吱!”房门打开了,迟若一张黑脸进了屋,他完全无法将前面的儿歌跟后面那句话联系在一起,这应该出自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的口吗? “辰景,你还不睡?!”门被他‘嘭’一声关上。 小辰景立即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趴了半天发现迟若完全没有动静,偷偷地睁开眼睛,诶?为什么迟若爸爸盯着我看呢?因为今天他回来没有亲他吗? “吧唧!”小辰景抬起头亲在迟若的薄唇上,软软的,真舒服,再亲一下吧。 迟若要暴走了,尼玛啊,这小包子什么时候才能养大啊!好想一口吃了他,有木有! 04.渣配穿网游(二) 剩下那人痴痴地望着远去的红衣背影,迟若跳下树,一拍他肩膀,“喂,兄弟,人都走远啦!” “刚才,你都看见了?”那人回头看了眼迟若,发现是一顶着lv10的新人,不紧不慢地穿好裤子。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那谁啊?得瑟样。”迟若已经穿着条裤衩在新手村蹦跶了三个多月,此时晃着两条白晃晃的大腿也不觉得什么,反正只要到新手村的玩家和NC都对他熟视无睹了。 “你就是那个老新手,肉哥吧?久仰久仰,小弟我叫穆雨,我媳妇就是这脾气,让肉哥见笑了,我媳妇不喜欢我告诉别人他的名字,真是不好意思。”穆雨挠挠头,憨厚一笑,其实这人长得挺阳光壮实的,这样的笑就让人想到忠犬攻。 “木鱼?恩,不错,好兄弟。哈哈哈哈……”迟若丢给他一只烤鸡,这可是他蹲点半天才逮住的野鸡,后妈受要求的任务品。 “我听说肉哥留在新手村是因为一直没完成新手指引任务,想当初我选那个诱受,一个新手任务就把我送出新手村了,好想搞到手,要不是后来遇到媳妇,还真想回新手村重温下旧梦,呵呵。” 穆雨撕了半只烤鸡给迟若,两人就地啃起来,迟若将烤鸡想象成后妈受,“如果你被他留在新手村哪也去不了三个多月,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也对哦,话说,你跟他相处三个多月,搞到手没有,我听搞过NC的哥们说,系统配的NC个个爽爆了。” 爆了你的头! 迟若翻翻白眼,一定是他在原文跳戏时强了跟后妈长得像的白辰景,这文才各种报复,把他留在新手村,而主角文早闯出一片天地了,一定是这样! 迟若提起啃得皮肉相连的鸡腿就向桃源中走去。 “喂,肉哥,艾玛,我要说什么来着?爆下你这三个多月跟系统小受的幸福生活呗!”每个10级前的新手都有一个指引NC,游戏系统为了避免过于影响玩家视线,个人的指引NC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所以,就算对别人怎么跟NC相处感兴趣也是看不到的。 玩家和自己的指引NC对话就会从其他玩家视线消失,一般新手任务都是设定好的,所以玩家能跟指引NC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迟若与后妈受的相处模式属于例外,大概是后妈受各种属性还有待测试,而迟若是后妈受这种奇葩物种的唯一指定测试玩家,所以系统例外地给后妈受分了套住所,就在桃源的西北角。 桃源中美景依旧,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仿东方古建筑,一条小溪在城中蜿蜒流过,几座小桥巧妙点缀在各处,花瓣纷扬落地成堆。 如果忽略只穿条裤衩,提着半边烤鸡,大拉拉走过小桥,一脚踢开院子门的迟若,这美景确如世外之地。 迟若扫了眼满桌子丰盛的饭菜,这货今天扮人妻?! ‘啪’一声将半边烤鸡摔在桌子上,迟若终于忍无可忍,“你还想坑我到什么时候?!这破任务再做下去,老子要变忠犬了!” “你回来啦,”后妈受对他的暴行置若罔闻,捡起烤鸡放在干净的盘子里,推到迟若面前,“你完成了美味的烤鸡任务,下个任务是最后的晚餐。” “就是吃顿饭?”迟若不放心地看了一桌子菜,谁会想到后妈受会吃到一半时叫他打酱油,然后跑遍新手村这种事。 “是啊,我还给你做了套衣服,吃了晚饭试一试。”后妈受夹起他最爱吃的炸土豆条放在迟若碗里,如果不是一个比一个变态的任务,迟若都要被他的微笑迷惑了。 突然对他这么好,又想怎么整他了?迟若一边扫荡饭桌,一边揣摩着新手村还有什么任务是他没做过的。果然还在测试期的NC是最不靠谱的,后妈受什么时候才能定型? 吃过丰盛的晚餐,迟若将自己撂在床上,“喂,晚餐的任务完成了吧?我今天不想交任务了,也不想接新任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后妈受收拾好屋子,推门进了迟若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单人床上,宽背窄臀,三个多月将迟若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晒成小麦色,修长的大腿,紧实有力。 他绕过床走到他侧像那一面,他的影子投在迟若身上,仿佛给他盖了条毛巾。其实迟若睡着的时候脸部线条很迷人,长睫挺鼻,薄唇紧抿,只是他平时一笑就露出标准的姚明脸,破坏了不少美感。 后妈受抬起手,想要抚平他在睡梦中微皱的眉,落下时,却只是抓起被角搭在他腰上。 第二天早餐后,迟若斜躺在沙发上,“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任务。” “你确定要交任务了?” “你倒希望我不交。” 后妈受走进房间,抱出一叠衣服,“这些都是你打的材料做的,呃,外装。以后不管你穿什么装备都显示外装效果。” 无事献殷勤! 迟若瞟一眼那堆衣服,怎么也有十来套吧,总比没有强吧,全收下,只要动动脑子就能随心搭配。 他选了件黑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和休闲鞋,胸前暗绣了几朵牡丹,深色让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沉敛许多,那牡丹又让他不失张扬,裁剪得体,就像他在原文中经常穿牡丹华服一样,这种富贵雍容的花跟他的气质很搭。 其实这堆外装,不论古今或异类,都巧妙地融合了牡丹花在上面,或衣襟或衣摆,都有牡丹花暗纹。 “恭喜你,完成新手指引任务后妈的爱。” “恭喜你,获得后妈的爱任务奖励,仙级套装——后妈的祝福。” “恭喜你,获得经验奖励……” “恭喜你,达到53级。” “恭喜你,获得宠物蛋——后妈受。” …… 接下来就如刷频一般地各种系统提示,最重要的是,后妈受在一团白光闪过后,变成了一只半人多高的,宠物蛋! 他来不及细想,全部信息确认,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折磨了他三个多月的后妈受,居然变成了一个蛋! 系统消息还在不断刷新,超过10级就能看到世界消息,各种信息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对话栏。 “恭喜玩家我要吃肉跻身世界等级排名第五。” “恭喜玩家我要吃肉获得仙级套装——后妈的祝福。” “恭喜玩家我要吃肉获得仙级宠物蛋——后妈受。” 系统消息不断在世界公屏上滚动,所谓一夕成名,玩家们也沸腾了。 [牛掰你妹]:这不是新手村的老新人,肉哥吗求围观,求坐标。 [风吹那啥凉]:肉哥!!!你是我的偶像,求包养,分点人品给我啊! [榨菜头]:肉哥,你逆天了,我要做你小弟!仙级宝宝和套装啊,让我永远留在新手村也成啊。 …… 各种玩家信息还在滚屏,讨论异常激烈,迟若将消息栏最小化,那套仙级装备已经自动穿在身上,但外装效果还是那套休闲服。 神道的装备和宠物系统分凡级、初级、高级、仙级、神级,这游戏以它的全拟真吸引了几亿玩家,初级凡级装备掉率还行,高级以上就很难爆了,仙级装备一件就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一套了,至于神级,是60级以上才可能出现的传说装备。 但他现在纠结的并不是装备问题,而是面前这只宠物蛋,打开就能获得屈指可数的仙级宠物后妈受,但也预示着从此以后这只后妈受将在这游戏里永远跟着他,仙级宠物是跟NC一样有智慧的,谁知道打开会蹦出个什么后妈受,想着未来可能被他无休止的折磨,迟若无力地将手覆在蛋壳上。 蛋壳在他手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他忙收回手,光滑的蛋壳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蛋壳从中间断裂,上半截被一只白嫩的手扒开,蛋壳里的人坐着,两只手抓着下半截蛋壳保持平衡,白皙的脸仰起来,不解地望着迟若。 细碎的刘海半遮着一只眼睛,漆黑的瞳孔如初生婴儿般纯净,线条柔和的脸庞,鼻尖能清晰地看出细细的绒毛,樱红的唇如盛开的蔷薇。 迟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移,这脸是很像后妈原文中那个叫白辰景的少年,当然与后妈也十足的相像,只是迟若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他,原来这少年竟然美得如此让人心动。 心动? 迟若呼吸一窒,因为此时半跪在蛋壳中的少年不着一缕,奶白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润,不论是他蠕动的喉结,还是浅陷的锁骨,或是胸前两点红色的凸起,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腿间安静伏在草间的柔软,更让他移不开眼睛。 此时迟若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失了频率,弯腰凑到少年面前,越来越近,眼神黯了下去,就在两人的唇将碰到的时候,少年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微笑,“主人,我以后就是你的宠物哦,我的名字叫良辰美景。” ****** 【每日小段子】 关于起床: “呤——!!!” 闹钟在床头柜上发出尖锐的呼啸,小辰景揉揉眼睛,肉呼呼的小手拍在闹钟上,闹钟立即安静下来。 “迟若,快起床,给我做饭,我要上学!”小辰景使劲地推迟若的背,迟若爸爸像小山一样堆在面前,根本就推不动。 小辰景爬起来,从迟若身上翻到他怀中,拱啊拱,拱啊拱。 “迟若!我要迟到了!”小辰景委屈得想哭,吸吸鼻子,声音有点颤抖。 “迟若!快起床!”小辰景捉急了,小脚在迟若身上乱蹬。 嗯?这里怎么踢着软软的,还很有弹性,难道迟若爸爸长得跟他不一样? 小辰景好奇地拉开迟若的短裤,向里张望。 “啊——!——!!!”迟若爆发出比闹钟还大的音量,“你这个小色鬼!谁教你扯别人裤子的?!” 05.渣配穿网游(三) 良辰美景! “好,以后我叫你辰景。” 迟若一手撑着身旁的茶几,摇摇头,今天是怎么了? 这只是一只游戏里的宠物,不是折腾了他三个多月的后妈受,更不是在原文中差点被自己搞死的白辰景,跟写那破冷文的后妈更没关系,他居然对一只宠物产生了冲动。 看来三个多月不解决生理需求,人都精虫上脑了,还是早点出新手村,到别的城市找个小受解决一下。 “是,主人。”辰景歪着头想想,又绽放出更明媚的笑。 迟若硬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浴室里随便找了条浴巾裹在辰景身上,后妈受平时都穿一样的衣服,现在凭空消失,也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辰景能穿的衣服,他在后妈受房间翻了半天,最后确定后妈受这次消失得很干净,连一件衣服都没留下。 迟若从外装里找了件白衬衣和短裤扔给辰景。 过于宽大的衬衣穿在辰景身上,长度到了大腿,那条短裤跟没穿一样,欲盖弥彰地露出整条腿,领口大开,看得迟若差点流鼻血,系统有没说,宠物能不能搞啊? 终于如愿以偿地出了新手村,迟若推断,根据后妈写文的节奏,主角闯出一片天地,到他这个配角上场,少说也该有十万字了,只是到现在脑子里还没有一点剧情的意思,难道这次后妈真的任他自由发挥了?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很快他就走向了身不由己之路。 神道这网游融合东西方神幻风,几大主城也各具特色。他现在所处的圣光之都就与桃源完全两样的风格,主街道由大理石铺成,进了高大的城门,宽阔的街道两旁都是哥特式建筑,街道中间一个大型喷泉,喷泉中间立着一尊天使雕塑,喷泉周围浮雕精美,坛壁四头喷水的狮骛兽。 “激活与NC好感系统。” “激活与宠物好感系统。” “激活与玩家好感系统。” “获得NC好感任务:断色真人的蓝皮书, 完成任务条件:寻找NC断色真人,与断色真人距离10步距离时,激发系列任务。 任务奖励:断色真人发布。” “获得玩家任务:众里寻他, 完成任务条件:寻找与自己有缘的玩家,与该玩家距离10步距离时,激发系列任务。 任务奖励:玩家互动系列任务完成后发布。” “获得宠物任务:进击的后妈, 完成任务条件:玩家与仙级宠物好感度达到10000点, 任务奖励:宠物进化一次。” 一进圣光之都系统大叔那磁性的声音就响个不停,迟若关闭系统提示,查看了任务栏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百多条任务,从10级到50级的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世界任务,随机任务,闪个不停,如果让系统大叔通通念一遍,肯定耳鸣到肾亏。 不得不感叹下编写出这游戏的策划,太特么……脑残了。 任务什么的,都去死吧!连做三个月任务,一看到任务就要吐了。 “这不是新手村的肉哥吗?大家快来围观神人。” “肉哥!你身后的就是仙级宠物后妈受吗?艾玛,居然是美型人形宠物。” 附近有几个无聊站街的人立即凑过来。 迟若拉过跟在身后两步距离的辰景,揽了他的肩,笑笑对路人说,“不是的,这是我媳妇。” 附近很快围拢黑压压一片人,世界消息更快地刷屏。 “圣光之都发现肉哥真身,坐标483,209,围观仙级套装,仙级宠物啦。” …… 游戏刷频什么的,太恶心了,这些人有没点环保意识,污染聊天环境,人肉就不说了,后面乱七八糟的污言碎语,该是从这些接受过良好义务教育的人说出口吗。 迟若能关掉世界公屏,却管不了附近越来越吵杂,使用一个本地图随机传送符,眼前一晃,居然随机传送到一座建筑的楼顶,俯瞰整座圣光之都,更加气势恢宏,众多NC都有专门的居所,城中间是几座奢华的私人城堡,远处是大教堂,标准的尖顶,大教堂背后是一大片墓地,透过大片黑松林,能看到林立的墓碑上风蚀的十字架。 看来必须避过这阵子风头再出去了。 “主人,我饿……”身后两步外的辰景委屈地摸了摸肚子,从蛋壳出来大半天,主人什么都没有给他吃。 迟若转身就看到这只人形宠物用楚楚可怜的大眼望着他,类似某种软萌的物种,比如猫,浣熊之类,可这表情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让他胃酸分泌过多。 正在气头上的迟若,拉过他的衣襟就糊到墙上,正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提起来,被脚下不明物一绊,摔了个狗啃泥,‘叮咚’两声系统提示。 “激活任务:断色真人的蓝皮书。” “断色真人好感度负分。” “草,系统提示我不是关了吗?”迟若站起身,扫了眼地上的‘绊脚石’,跟他预料中的飘飘如仙大相径庭,一身赭黄道袍,衣衫半敞,胸前两点若隐若现,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放荡不羁地抱了个酒壶,对着嘴吹。 “主人,是,是我刚刚帮你整理任务栏时,不小心打开的。”缩在墙角完全被忽视的辰景,弱弱地说。 “你就是断色真人?”迟若提起辰景,继续无视他,“我不做任务。” 断色真人好感度负分,负分,负分。 “主人英明。”辰景继续刷存在感。 宠物良辰美景好感度加10分。 同样的话居然两种效果。 “你不想做,我还不想说呢。小子,你可知道我断色真人的任务下面那群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断色真人灌了口酒,斜瞟了他一眼。 “爱谁谁做去。”迟若使用回程符,跟辰景回到桃源中的院子里。 断色真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离开就中断,就像系统提示一样在他耳边响起,“帮我从一个叫三皇子的玩家那里取一本《断背山》的蓝皮书,奖励嘛,到时候就知道了。还有,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摔的。” 断色真人好感度负分,负分,负分,负分! 负分尼玛咬个毙! “啰嗦!”迟若再次关闭系统提示,系统提示切换到由宠物筛选提示,“我警告你,别烦我!” 辰景自觉地缩到沙发里看杂志。 谁说辰景是男人,迟若肯定会跟他卯上,这货不过是只披着男人皮的宠物,比耽美狼还可耻地在……卖萌? 宽大的衬衣被他滚来滚去中揉皱,扣子也解开几颗,该遮住的地方没一处遮住,特别是那该死的白嫩的肚皮上圆圆的肚脐,太特么……可爱了?! “你有什么仙级技能吗?”迟若将捣鼓出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有一个,无敌。”辰景托腮想了想后说。 “哦?”迟若眼睛一亮,无敌技能啊,太霸气了,只是这家伙的动作要不要这么少女化,他虽然喜欢男人,但至少喜欢正常的男人啊。 “宠物仙级技能:无敌的后妈, 被动技能, 技能效果:在所有副本、竞技场、特殊副本中应用无敌效果,无视玩家PK技能和怪物攻击。”辰景照技能栏念了一遍。 “恩,不错,至少我PK刷图的时候可以尽情无视你了,还有什么技能吗?” “没有了。” “哈?”就一个无敌技能,那这货的存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迟若忍不住想望天咆哮,“后妈,你真的无敌了!” 那养这个吃货还有什么用? 迟若一把抓住辰景的领口,将他扔出了窗外! 将他扔出了窗外! 他扔出了窗外! 扔出了窗外! 出了窗外! 窗外! 外! 预料中的巨响没有出现,不会挂树丫子上了吧?正打算去窗户边看看,辰景好端端地开门进屋。 宠物良辰美景好感度加10分。 系统提示一闪而逝,终于调整到无声模式。 “主人,我回来了。”辰景眉眼弯弯,丝毫没有气恼,看到桌子上的美食,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你能不能稍微正常点?”迟若扶额。 “主人,难道我不正常吗?”辰景仔细查看了关于自己的系统设定,“系统设定没有问题啊。” “不要叫我主人,不要打滚,不要舔唇,不要那样笑!”这绝对不是系统设定的问题,而是后妈对这文的设定有问题,这哪是策划的错啊。 “宠物养成系统激活。”系统冒出一个感叹号,无声提示。 迟若对后妈的文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感,要将一只宠物训练成一个正常的男人,后妈你到底是什么心态? 接下来的几天,迟若没事就给辰景讲讲作为正常人该有的行为方式,辰景学得很快,除了偶尔表现得比迟若还不了解这游戏,慢慢变得跟一般人差不多了。 带着辰景非常低调地到野外地图刷怪升级,他隐藏了昵称和装备信息,其他玩家都非常喜欢和他组队,因为只要他往地图里一站,怪物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过来,完全不需要使用挑衅技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嘲讽脸,或者说用脸拉怪。 ****** 【每日小段子】 关于上学: “迟若,快点,要迟到了!”小辰景自己穿上鞋子,就跑进书房,拖出自己的小跑车,这可是今年最新款的Q版仿真四轮小跑车。 “放回去,老师不准带玩具进教室的。”迟若沉下脸。 “我要带车车去嘛,呜呜呜……”小辰景果断拿出杀手锏,时间不多了啊,迟到很没面子的说,小盆友会羞羞。 “好……吧……但不准带进教室。”迟若揉揉额头,他最怕这小鬼哭,这小鬼一哭,他就六神无主。 于是非机动车道上就出现了这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幕,迟若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架拴根绳子拖着一辆洋气的红色小跑车,跑车里坐着玩得兴起的小辰景。 你问为什么不开跑车? 尼玛,开跑车在路中间拖个孩子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06.渣配穿网游(四) 这天,迟若回城里补充药品,此时他已经来到50级以上玩家才能进入的城市凤翔古城,世界前十的竞争非常激烈,除了稳居第一的杀破天,第二的三皇子,下面的排行几乎每天都在刷新,而他低调这几天已经被刷出了前十。 凤翔古城别具西域风情,背景音乐也是透着神秘的萨克斯,间或夹杂着风沙声,城中建筑如经亘古风蚀,一派金黄色,城中各处分布着绿洲,还有一汪占地较广的玄月泉,泉水边的NC都作商旅打扮,成群的骆驼在附近沙丘上行走,似不知疲惫,也有些骆驼在树荫下或坐或卧,形态可掬。 城中的路都铺着厚厚的黄沙,踩在上面细细软软,玄月泉边架起两座高台,左边台子上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装B地穿着古装袍子,那条长长的裤腰带在头顶飘扬,风姿卓绝,与漫天黄沙格格不入,姑且称为清逸出尘吧。 右边台子上的人就张扬得多,红发红眸,赤裸着白斩鸡一样的上半身,只穿了条红色的灯笼裤,那艳红的人字拖又怎么说?反正远看去就是支红辣椒。 不用想也能猜到,那个白衣的就是世界第一的杀破天,也就是原文中的兰天,而那支红辣椒,一定就是原文中苦逼还没出场的三皇子了。 两个台子下都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才几天时间这个几亿人玩的游戏就有无数冲级狂人上了50级,迟若不想去凑热闹,买好必需品就往反方向走,但他忽略了这群无聊透顶的游戏玩家。 “啊,那不是世界第一第二的杀破天老大,和三皇子老大吗?”一个玩家大呼一声。 立即就有玩家围上来,疯狂地向前挤,人声鼎沸,迟若就这样被挤到了台子下方,还好在那群人蜂拥过来时拉住辰景的手,没有挤散。 完成玩家任务,众里寻他,与玩家三皇子的好感系统激活。 激活玩家任务,一见钟情,与该玩家10步内,凝望对方心跳加速。 系统闪过两个感叹号。 这是什么坑爹任务,近看这三皇子,不正是前几天在新手村树下那个小受吗?那个木鱼的媳妇,夺人所爱这种事,为毛就分给他这个渣配做。 放弃任务! 系统温馨提示,放弃该任务将导致断色真人任务无法进行。 放弃断色真人任务! 系统温馨提示,放弃该任务将导致主线任务无法进行。 “主线任务可以放弃吗?”迟若转向辰景。 辰景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旁边一穿着像阿拉伯人的黑炭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瞟了他一眼,“兄弟,你是不想混了吗?放弃主线任务,就别想升60了。” 好吧,后妈你狠! 迟若拉着辰景挤出人群,扫了一圈附近的建筑物,都是土砌的低矮房屋,只有一座五层高的伊斯兰教教堂还算能避过这些玩家的视线。 “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迟若在教堂前停步。 “好的。”辰景安分地站到一边。 迟若一口气奔上五楼,腰不酸,气不喘,精神倍儿好,在新手村每天来回跑几十里路练出的强壮体魄,让他无奈地又跑下楼,来回上下跑动。 辰景眨眨眼睛,主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像某些爱秀菊花的网站一样,每日必抽? 来回跑了三趟之后,迟若总算有了一点‘心跳’的感觉,冲下楼,看到一穿红色沙滩裤的汉子正在楼下蹦跶,跟台子上那只红辣椒倒挺搭的。 “这不是木鱼兄弟吗?你也是来做一见钟情任务的?”迟若大力拍在穆雨肩上,穆雨虎躯一震,转身见是迟若,立即满脸堆上笑容。 “嘿,肉哥,你说这可不是吗?要说心跳加速,我跟我媳妇H的时候当然心跳加速了,为毛我跟他都H那么多次了,现在整什么一见钟情的任务,这系统有BUG!”穆雨抹一把头上的虚汗。 后妈的文,没有BUG才叫奇怪了。 “艾玛,停下来跟你一说话,这心又哇凉哇凉了,得!我去重跑!”迟若说着又向楼上冲去。 “那肉哥后会有期,我先去交任务了!”穆雨说着,向人群中跑去,生怕跑慢了心跳速度不达标。 辰景左右看看狂奔的两人,主人,你不是一个人。 迟若又跑了三圈,拖起辰景就向人群中冲去,但眼前这一幕是在闹哪样?数万人围着两个台子跑圈圈,黄沙扬起几米高,唯有站在台子上那两人傲然挺立。还不时有玩家向台子上抛媚眼,这一定是后妈抽了,他全家都抽了。 完成玩家任务,一见钟情, 激活玩家人物,我们都是好基友,加对方为好友,并好感度达到10000。 一个感叹号闪过,三皇子瞟了一眼。 玩家我要吃肉申请与你成为好友。 拒绝。 这个我要吃肉,不是前几天出尽风头的老新手吗? 玩家我要吃肉申请与你成为好友。 拒绝。 如果再申请一次,我就接受。三皇子不屑地扫了眼台下,此时黄沙已经落了他和杀破天一身,不细看仿佛两尊泥雕,但世界数一数二的风骨犹在,在台下疯狂的玩家看来,依然宛若神祗。 玩家我要吃肉申请与你成为好友。 同意。 三皇子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疯狂的示爱任务终于结束了,迟若远远地看着那片黄沙慢慢落定,为了展示主角的光环,这场面还真是够宏大的。 玩家三皇子邀请你进入皇室工会。 玩家三皇子邀请你加入队伍。 两条提示发来,迟若看也没看就点了确认。地图上立即出现九个队友的头像,工会消息栏激活,又是一堆欢迎之类的废话,他直接屏蔽。 杀破天抬起右手,虚压了下,台下议论纷纷的玩家立即噤声,“今天我借这块宝地招揽兄弟,要进我破天工会的兄弟都发申请吧!” 不高的音量稳稳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台下又是一阵沸腾。 “咳咳,”三皇子轻咳声如一滴水落在人声中,人群又安静下来,“凤翔古城这块地儿可是我们皇室工会先占下的,还请杀破天老大移步到你的圣光之都。” 圣光之都是神道中最热闹的主城,不论是高级还是低级的玩家都喜欢聚集在那里,在那里随时都可能遇到极难出现的NC,获得珍贵的隐藏任务。那里还分布着神道中几大重要的多人难度副本,众多游戏商人也在那里修商铺摆地摊。 每天光是占领城市,玩家交易税提成就是天文数字。 但圣光之都是破天工会占领城市,三皇子早垂涎已久而无实力与之抗衡,终于在前几天开50级新城市凤翔古城,趁杀破天忙着处理圣光之城,带领皇室工会的成员以绝对优势拿下凤翔古城。 越是高级的城市,未来发展潜力越大,杀破天又怎么可能放过这块肥肉,何况有主角的光环在,他此行是势在必得。 “这里虽然是你皇室工会的所属城市,可占领城市的规定里有写,其他工会不得入内吗?”杀破天轻笑,抖落一地黄沙。 台下破天工会的会员立即起哄。 “哼!”三皇子一声冷哼,这是欺到他头上了,脸上阴霾更盛,不怒反笑道,“杀破天老大说得是,以后凤翔古城的经济还靠在座的各位支持呢。” “这是自然,”杀破天从容一笑,台下又一片尖叫,“那三皇子没意见了吧?” “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三皇子斜倚在台子边一根柱子上,柔软的身体,白嫩的肌肤紧贴在粗糙的柱子上,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台下早有觊觎其美色的人,暗发露骨的私聊信息,穆雨不动声色地站到三皇子身前,挡住大片春光。 “说来听听?”杀破天微皱眉,看来今天这杯羹没那么好分了。 “胜者王,败者寇。一局定胜负,十人模式淘汰战。双方各出十人,进淘汰战场,哪一方有人活到最后,哪一方胜。 规矩就是,只看结果,不论过程,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如果你赢了,凤翔古城拱手奉上,皇室工会以后归属你破天工会,我三皇子以后俯首甘做你的奴隶。” 三皇子说到这里,适时地顿了顿,台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是他预期的效果。他勾起唇角,眼中尽是俯视众生的不屑,“如果,你输了嘛……” “呵——,”杀破天冷笑一声,台下的人感觉似乎有一阵寒气扫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好气魄,”三皇子慵懒地摇摇头,妖媚的脸上尽是惑人的笑,“天哥,话呢,不能说得太满。小三我也不要你多的,只要一座圣光之都,怎么样?” “这么算起来,我好像挺亏的。”杀破天故作沉思。 “你!”居然不将皇室工会放在眼里。三皇子凤眸一窄,压下心中的杀意,冷冷地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他!”杀破天貌似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向人群后迟若所站的地方。 ****** 【每日小段子】 关于父子装: 周末,迟若难得没带小辰景出去打球,两人宅在家中,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蹲在电脑面前,最近淘宝网某亲子装店铺夏季促销,亲子装买二送一。 两人一阵争执,最后小辰景完胜,选了自己喜欢的那套亲子装。 三天后,衣服收到了。 迟若试试自己那件还算合身,可店家为什么送一件不大不小的? 原来此店促销不过是个幌子,随便买哪两件都是三件的价格,送的那件则是三件套中没买的那件。 小辰景折腾了半天也穿不进那件小衣服,看到另一件,高兴地一套就穿好了,不算太长的衣服,正好到膝盖下,略显宽大的领口,正好露出一边圆圆白嫩肩膀。 迟若冲进卫生间,鼻血狂飙。 后妈!你还要不要人活了!这点小年纪就会诱惑人。 07.渣配穿网游(五) 数万人的目光投向迟若和辰景,辰景感觉如芒在背,不由自主地往迟若身后挪了挪。 迟若不动声色地挡住众人的目光,瞟了眼三皇子,看来他在这破文里终于走进了主角们的主线里,龙套什么的狗血剧情又要开始了。 果然,不等他开口,三皇子就说,“那我是不是也该提个附加条件?” “说吧!”杀破天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如果我们皇室工会赢了,破天工会这四个字就从神道中永远消失。” “一言为定。” “需要给你们准备时间吗?免得大家说我们皇室工会算计你。”三皇子使用召唤队友,迟若和另外八人整齐地在他身后站成一排,这八个人除了穆雨,其他都不认识。 “不必了。”杀破天话音刚落,他身后也整齐地出现九个人,除了一个全身包裹在盔甲中看不到脸的奶妈,其他人都是迟若没见过的。 三皇子嘴角扯出一抹蔑笑,早料到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两人确认了淘汰战,二十人一起传送进淘汰战场地图。 气势恢宏的大型史前战场废墟,左边有断裂的巨大石柱,中间蜿蜒一条浅滩,前后架起两座一高一低的桥,桥上桥下都可通行,中间各种倒塌的房屋梁柱,可掩护,也可作躲避对方技能的障碍物。 周围像古角斗场一样,是圆形扇面的观众席,随着他们进场,观众席很快爆满。决斗场是凭票入内,商人炒票,牛市之类的立即充斥世界消息,神道的玩家从未有过的沸腾。 当然,这些都与迟若无关,进图还有三分钟准备时间,双方遥遥相对,站在自己的阵营讨论战略以及各人的跑位。 迟若趁三皇子跟那几人说得起劲,将辰景拉到观众席前的废墟前,在主角耀眼的光环下,他连句台词都没有了,果然渣渣就是用来衬托主角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逃跑。你有无敌技能,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没有人能整死你。”迟若已经预感到这次淘汰战,后妈的剧情可能会将他炮灰掉,只要他在游戏里一挂,就可能脱离这文,就像上次在原文一样。 “为什么要逃跑?”没搞清楚状况的辰景不解地问,系统设定迟若是他唯一指定的主人,并没有设置他可以成为别人的宠物,如果逃跑,被别人抓住怎么办。 “没时间解释了,如果我挂了,你就立刻逃跑,回新手村,那里有PK保护,或者找那个断色真人。”迟若交给他一大把随机传送符,虽然不知道宠物能不能用传送符,至少关键时候可以一试。 “那你跟我一起逃跑。”反正迟若因为世界消息拉着他逃跑过几次了,辰景觉得逃跑对于主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了。辰景拉住迟若的手,就要拉他走。 这是辰景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 迟若心头一暖,挤出一个笑,如果他能主宰剧情,他如何不想跑,但他现在跑了,三皇子和杀破天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合着就是后妈给他安排的一个死局。留下来,被炮灰掉,走,被各种追杀,一样炮灰掉。 迟若回握辰景的手,紧了紧,稍一带,辰景就撞进他的怀中。他扫了眼处在兴奋中的数万观众,将辰景抵到旁边正好背对观众席的墙角。 辰景莫名胸口被撞得钝痛,背后就抵在坚实的石墙上,不适感让他发出细微的呻吟。 下一刻,迟若低头轻触了他的唇,辰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不由加快,主人在吻他! 竞技场淘汰战开始时间,倒数! 60…… 59…… 迟若心头莫名地苦涩,这个比他还酱油,甚至连台词都很少的辰景,是他的宠物,他却连保护他的能力也没有。 倒计时让看台上的玩家沸腾了,喧哗,尖叫,口哨声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那些,都跟紧贴在墙角的二人无关。 迟若在辰景错愕时,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口中搅动,感觉到怀中的人越来越软的身体,和渐渐紊乱的呼吸,迟若更加重了吮吸的力度。辰景樱红的唇微肿,更加红艳,在迟若大力征伐下只剩迷乱的仰头迎合他的吻。 “唔……”辰景迷惑地看向迟若,主人怎么停下了?刚才那种很舒服又觉得还不够的感觉,好想能再久一些,最好主人一直都这样对他。 生涩地凑上去,碰碰迟若的唇,再像主人刚才那样伸出舌头舔舔,怎么主人不动了,他找不到刚才的感觉。 迟若看着辰景生疏的动作,摇摇头,“宝贝,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你哦!” “嗯?”宠物可以吃吗? 30…… 29…… 真是磨人…… 迟若压下他的头,卷了他的舌头狠狠地吮吸一番,唇齿交叠流下一丝涎水。迟若沿着他的下颚舔到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在辰景耳中,抵在墙上的身子微微一颤,“乖,等我开战了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嗯……”辰景下意识地服从。 迟若轻咬了口他的耳垂,拉过两人交叠的手掌,将辰景的掌心覆在他昂起那物上。 辰景的脸瞬时红到颈下,这里他并不陌生,偶尔主人特许同他一起睡,每天早晨起床时都会看到主人死仰八叉躺在床上,高高顶着帐篷的那处。现在主人居然在这么多人围观下让他摸那里,慌乱地垂下眼睫,头顶在迟若胸前,一动不敢动。 今天主人好像和平时不同,好像不再吊儿郎当,又好像更加无赖了,可气场却让他无法抗拒,还有心中对主人的感觉似乎起了一点变化,这种感觉说不分明。 宠物良辰美景的好感度+10000, 完成任务:进击的后妈,获得一次宠物进化机会 宠物良辰美景开始进化…… 宠物良辰美景进化成功,获得神级宠物:进击的后妈。 获得宠物技能: 无敌的后妈,被动技能,应用所有地图对玩家PK、怪物,无敌效果。 超级后妈,主动技能,为主人加持一个超级状态,主人在濒临死亡时,替主人挡下致命一击,并以宠物99%血量,补充主人99%血量。(此技能一天限用一次,使用此技能时要求宠物血量为100%) 后妈的重生,主动技能,宠物主人在战斗中死亡,可无限复活其主人。(系统错误404:由于此类宠物数据正在收集中,处于测试阶段,此重生技能可能出现数据异常,造成复活玩家时,可能重生在异常坐标,或弹出游戏的可能。) 几个感叹号闪过,迟若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直接忽略。 10…… 9…… 手心的温热透过棉质布料传到那处,迟若舒服地动了动,辰景却全身绷得僵直。 迟若趁他处在当机中,打开宠物栏,选放生宠物,确定。 放开辰景的手,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竞技场中。 辰景心狠狠地一阵抽痛,为什么主人今天像变了个人似得,刚刚还那么亲密地对他,现在又突然这么冷漠。 脑中的轰响被‘叮咚!’一声系统提示打断,他还是第一次收到系统提示。 宠物良辰美景被主人我要吃肉放生,请选择:确定,取消。 他被主人放生了! 被主人放生了! 主人放生了! 放生了! 了! 辰景艰难地抬起手,扶住墙,才勉强不软倒下地,看向迟若的大眼中,凝了泪。 取消。 就算主人回来再把他扔出窗子,他也不能一个人逃跑。 3…… 笨蛋,快跑! 2…… 辰景躲进一个废弃的屋角,蹲下,目光追随着迟若的身影,当迟若不经意扫过这边时,就往柱子后缩一点。 1…… 淘汰战开始。 双方都是竞技场老手,跑位攻击配合都很到位,两队的指挥更是专业老道,还有玩家自行做起了直播,昂贵的彩频世界消息就像流水一样不断刷新,除了彩频无法屏蔽,迟若将所有消息都屏蔽了。 三皇子指挥皇室工会那八人与对方在浅滩中间短兵相接,华丽的技能效果在那处闪耀,各种范围辅助技能和攻击技能铺了一地,几乎看不清谁是谁。兵器碰撞声和技能发动时的人声,以及击中别人发出的惨叫声瞬间盖过观众席的吵杂。 迟若顺着后面那座小桥,绕过浅滩,跑到破天工会大后方。 此时连三皇子和杀破天为了方便指挥,也到了地势较高的两处,他刚数了交战中的人,双方各八人,除去指挥的杀破天,对方还有一人不知去向。这个人要么是想像迟若这样偷袭后营,要么就是对方的杀手锏,留到最后翻盘。 可让迟若万万没想到的是,蹲在对方后营的居然是那个全身裹在盔甲里的奶妈,奶妈不跟在自己方后面加状态,补血,躲在这里做什么? 蹲在一根柱子下的盔甲粽子奶妈,忐忑地对着手指,迟若的影子投在他身上,他惊恐地仰起脸,头盔下露出一双弱受的眼睛。 “求求你,不要杀我……嘤嘤嘤……” 他吗的,这眼神,真是欠操! ****** 【每日小段子】 关于郊游: 春光明媚,幼稚园组织一年一度的春游活动,要求家长和小朋友一起参加,锻炼小朋友的耐心和耐力,每个小朋友都必须步行到游乐园。 迟若牵着小辰景的手,两人穿着父子装,墨镜、太阳帽,走在幼稚园就吸引了大片年轻妈妈和小宝宝的目光。 漂亮的幼稚园老师,给小朋友排队,一队小男生,一队小女生,男生和女生手拉手,另一只小手拉前面小朋友的衣摆,家长是不能拉小朋友的,在后面排长长的两行。 迟若看着小辰景拉着某个漂亮小MM的手,脸越来越绿,一个箭步从后面插到小朋友队伍里,抱起小辰景。 “迟若,我自己会走!”小辰景不依不饶地蹬着小腿。 “辰景爸爸,今天的活动是不能抱小朋友的哦~”漂亮老师温馨提示。 “他,他有点感冒,不能吹风!”反正就是不能让辰景牵别人的手。 08.渣配穿网游(六) 迟若毫不犹豫地一套连招,招呼在似乎毫无反抗之力的粽子身上,那粽子当真就不反抗地接下这几招,销魂地啊啊啊,叫了几声。 挂了! 盔甲粽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头盔滚到迟若脚边,露出一张清秀无暇的圣母白莲花小脸,艾玛,这货不就是原文中兰天的侍宠墨琴吗? 迟若捡起地上的头盔,吹去上面的灰,银晃晃的,还是个仙级装备。地上那人死不瞑目地原地消失,淘汰出局。 “玩家我要吃肉 KO 玩家墨琴。” 随着竞技场消息出现,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玩家呼声。 “他,他,他居然对我心中的白莲花下手,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一个以墨琴为梦中情人的观众两眼一翻,栽倒在观众席,血条秒空,被传出竞技场。 “他敢杀天哥的人,我们跟他拼了!”处在混战中的破天工会成员立即向迟若冲去。 皇天工会的八人也不追赶,而是一齐向杀破天冲去。 根据后妈写文的尿性来推断,这是走向虐渣配的节奏? 迟若立即在周围布置几个持续伤害的技能,但疯狂的破天会员完全无视那些阻碍,况且队伍里有奶妈持续回血,各种大招往迟若身上招呼。 此时仙级套装的优势明显展示出来,超高的防御和闪避,那些华丽丽的光打在他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害,但一轮下来也去了他半条血。 迟若边打边退,选择各个击破,他的攻击对于这些人是很恐怖的,只是奇怪,就差一点就秒掉的人,突然在面前消失,出现在距离此处几十米的地方。再打另一个人,也是这样,打谁谁就飞走,等奶妈回血的技能恢复又飞回来加满血,继续打。 难道这些人都开了外挂? 这样的车轮战,让迟若有些狼狈,且战且退,勉强在他自己一个初级回血技能CD恢复后,补满血,和那八人拖成平局。 但这样的局面越持续得久,对他越是不利,竞技场可以使用回蓝的药,但限制三分钟才能使用一个,他减少伤害和吸收伤害的神盾技能,消耗蓝很多,这样下去,蓝消耗空,神盾效果消失,就只能等死。 迟若这边僵持不下,再看杀破天应付起八个人就明显从容自如多了。 跟迟若同样的职业,同等的仙级套装,皇天那八个人打他硬是不掉血,反倒是他会心一击,那些人就各种飞,边打还边聊上了,甚是热闹。 “天哥,这是你最近新搞到的挂吗?给小弟来一发。”一个皇天工会的战士顶着半条血从飞走的坐标跑回来。 杀破天在周围布下十米范围的审判者之光,闯入者持续掉血。同样的技能迟若使用了就能被那八人直接无视,杀破天这边却隔出了十米的无人区。 一个远攻系的弓箭手在十米外,‘嗖嗖嗖’地对着杀破天乱射一通,杀破天岿然不动,头上刷出一片绝对闪避。 “你就省省力气吧,天哥这挂对物理伤害是免伤害的。”一个魔法师说着连扔一堆火球冰蛋子过去,砸倒是砸中了,只是杀破天头上那一串1-500的伤害数据惨不忍睹,根本就看不出血条有任何变动。 一个血厚的奶妈闯进杀破天的审判者之光中,只一秒就下了三分之一血,赶紧跑出去,崇拜地说,“天哥,这就是那种传说中攻击加十三倍的挂啊!天哥,你就是逆天的存在。受小弟一拜,求分享啊求分享。” 杀破天淡然一笑,不置一词。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猎猎有声,站在审判者之光中,有如天神般的存在,只一笑,便是帝王攻气场全开,人气瞬间爆棚。 观众席上数万人整齐齐声山呼,“天哥,我爱你!” 同是仙级套,迟若一秒钟变屌丝有木有。 他曾在首页某配角逆袭文的评论里,看到过这样一句精彩的读者评论,不开金手指的主角都不是成功的主角,有金手指不开的主角是傻蛋,被配角各种抢戏的主角,不如给配角煎荷包蛋。 同理,不想成大神的后妈,绝壁不是好后妈,有热题材不写的后妈是蠢蛋,被读者君各种无视的后妈,不如给读者君煮咸鸭蛋。 看来后妈除了他的冷文,终于树立了正确的人参目标,已经学会迎合读者君喜好的后妈,让他看到了希望。 迟若惊喜地发现,哎哟,后妈这文还不错哦。 辰景一瞬不瞬地盯着迟若方向,迟若已经险险避过几次集体围攻,血条几次都到一半以下。此时他终于明白主人现在的险况,可该死的是,他居然一点也帮不上忙。 每次迟若被八人围攻的时候,他的心都莫名揪紧,攥成拳头的手心,也沁满汗。原来主人撵他走,是要自己去送死。 “怎么样?看着你的小情人被一帮破天的废物追杀,虐心又虐身的感觉很爽吧?”三皇子阴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辰景心头一凛,警惕地看向斜靠在左边两米外石柱上的三皇子,那张完美得不像人类的绝色脸上,挂着高贵傲慢的微笑,仿佛整个战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想怎么样?”辰景慢慢地站起身,原本毫无存在感的人,此时一反在迟若面前的呆萌软弱,坦然与三皇子对视,除了一丝警惕,在气场上有绝不输于对方的自信。 他随意地抖落身上的泥土,上前一步,简单的动作在此时看来,却似天地安静下来,在他身边自成一个透明的蓝色结界,隔绝了周围的喧嚣。 这是神级宠物才会有的,与玩家角色一样的智慧,和他的特殊神级技能外放的效果。 三皇子斜瞟了他一样,眼中的炙热更盛。 “呵,真美。”也不知道三皇子是在赞美辰景的长相,还是他身上的蓝色光环,略摇摇头,“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可以直接说。”辰景扫了眼场中战局,杀破天那边几人围坐在审判者之光外面,聊得正起劲,只有穆雨站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场中战况,不时扫这边一眼。 而迟若的境况就糟糕了许多,蓝已经濒临底线,血条也空了一半,不断找机会向杀破天那边突围,想必是留了大招,要跟杀破天争个鱼死网破,却被破天工会几人一次又一次拦下,眼看随时都会有挂掉的危险。 “真有趣的小家伙,你怎么不怨我没派人去救你的小情人?”辰景的镇定,完全勾起了三皇子想将其据为己有的心。 “我只相信,求人不如求己。” 辰景大眼窄成一线,看来三皇子早布好这一手,就等迟若上当了。 对方后营的墨琴,是杀破天布下的诱饵,分配任务的时候,三皇子压根没叫迟若过去,就是为了让迟若偷袭对方后营,杀死墨琴激起公愤。 一开始两边八个人在中间乱斗,根本没有任何死伤,可见两个工会已经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共识,竞技场中各种混乱,谁会在意这样的局面是有预谋的还是两工会成员自发的。 “你那小情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你还在等他来拯救你?”微抬起左手,一簇火焰在掌心腾起,他握住手,火焰收进掌中,打开,火焰又腾起来,仿佛在戏弄手中的猎物。 “三皇子殿下多虑了,我不需要他拯救。”辰景释然一笑,早该想到杀破天指的迟若,实际上想要他,三皇子则想渔翁得利,既除了迟若,也收了辰景,这么便宜的好事,辰景怎么不觉得好笑。 此时迟若蓝条空了,身上的神盾光效闪了几闪,终于消失。那几个破天工会的人一见,全部发动最强技能攻击,数道各种光效的技能落在迟若身上。 激活超级后妈效果,迟若血条蓝条瞬间恢复满。 辰景一阵眩晕,跌倒在地,该死的系统,怎么没有写明超级后妈技能有宠物虚弱效果?他现在只能靠在墙边,半跪在地,才能勉强支撑,不至于趴到地上。 “哗——!”观众席一片惊呼,本以为要淘汰出局,甚至已经有人准备好为虐渣渣喝彩时,迟若居然瞬间回满蓝和血。 难道,那逼是挂?! 公屏再次沸腾,一边是骂迟若开挂,一边是求迟若共享外挂的。 迟若面前弹出强制控屏的系统消息。 配合国家网络严打,有玩家举报你的账号使用第三方软件,或非法获益,或违反游戏规则,现将强制结束你的客户端游戏进程,如有任何疑问,请登陆神道游戏官方网站,进行申述。[申诉需登陆状态] ****** 【每日小段子】 关于游戏: 迟若抱着PSP对着显示屏玩游戏,正打到关键处,小辰景拉了拉他的胳膊,手一滑,挂了。 “迟若,我要玩愤怒的小鸟。”小辰景不依不饶地拉着迟若的手臂摇。 “拿去。”迟若没好气地掏出鸦风手机扔给他。 小辰景熟练地开锁,打开应用程序,从几十个下拉菜单中找到游戏,再从一百多个游戏里准确地打开愤怒的小鸟。 一个小时后。 迟若第三次GAME OVER。 看了眼旁边已经睡熟的小辰景,拉了条毯子给他盖好,愤怒的小鸟游戏音乐还在闹,他拿起手机,瞬间石化。 艾玛,愤怒的小鸟游戏通关了! 09.渣配穿网游(七) 系统将强制结束客户端游戏进程,倒计时。 60…… 59…… 透过已经变成灰白色的游戏界面,迟若望向辰景方向,以他的视角,正好看见辰景虚弱地半跪在地上,身后站着势在必得的三皇子,手中还有一蔟灰白色火苗在跳跃。 见迟若突然站住不动,三皇子拎起辰景晃了晃,丢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虐笑。 辰景这货,终于还是没滚。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货比平时那副“我无敌了,你看不到我”的状态强多了,有了做后妈的潜质,跟打不倒的后妈完美合体。 46…… 45…… 破天工会的八个玩家并没有因为迟若的突然停下而住手,反而发动更猛烈地一轮攻击。 “嘭嘭嘭”的一阵技能击中声音,刷出一连串数据和会心一击,迟若倒在地上。 触发主动技能,后妈的重生,原地满状态满血满蓝复活。 刚倒下的迟若,又一次奇迹般地站了起来。短时间内,就原地了七、八次。 观众席暴动了,吵得炸了锅。 “肉哥,雄起!你就是超越了外挂的存在啊!” “信肉哥,得永生!” “老子以后跟着肉哥混了,原地满状态复活啊,摔一打黄瓜,叼爆了!” 30…… 29…… 辰景被摔在地上,但一点都不痛,有无敌的光环在,只是显得有些狼狈。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背撑着墙,感觉到迟若的目光,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自己没事。 “想救他?”被完全无视的三皇子,有些不爽地瞟了眼迟若。 辰景释然一笑,不置可否,他自然知道迟若现在的状况。 “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你在重生他吧?”三皇子的目光锁在辰景左手一直捏着的奇怪手诀,拇指掐着无名指,另三指错开竖起,是一种东方古典记载的禁术手诀。 辰景看向迟若,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压根就没听三皇子的话。 “只要你脱离他,做我的宠物,今天就到此结束。” 三皇子挡住辰景的视线,辰景微皱眉,“神级宠物脱离原主,只追随强者,三皇子想成为我的主人,还请先证明自己的实力。” 三皇子轻笑出声,一把抓住辰景的领口,将他提到自己面前,像抓住一只垂死的小动物,“淘汰战角色死亡会掉装备,连单件仙级装备都有机率掉落,他的仙级装备是成套的,自然不会掉,唯一能掉的就是你这只宠物。 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虚弱状态,只要他淘汰出局,我就能轻而易举地抓住你。 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没有资格吗?”辰景一脸的无畏,“那不如我们走着瞧?” 如果说三皇子是无坚不摧的烈火,那此时的辰景就如能纳百川的汪洋。 “那就让你见识下我的实力!”三皇子的愤怒转眼变成了冰凉的杀意,攥着领口的手慢慢松开,再仔细地给辰景整理好衣襟,连气势也不输于人的宠物,真是让人期待啊。 20…… 19…… 辰景打开自己的宠物属性栏,选择与当前主人进行强制绑定。 激活神级宠物单向强制与主人绑定。 系统提示:一经强制绑定,宠物无法逃跑,主人角色死亡无法掉落,主人宠物栏界面放生系统关闭,请选择确定,取消。 确定。 10…… 9…… 杀破天突然出现在辰景和三皇子面前,穆雨一惊,也飞到三皇子身后。 “你输了。”杀破天无视三皇子眼中的杀意,明显是一个优胜者的姿态。 “没到最后,你也不怕话说太大,闪了舌头。”三皇子使用召唤队友,其余七人出现在他身边,唯独迟若召唤不动,心头惊疑不定,面上撑得也有些强弩之末。 “没有那个人,你还有绝对把握赢我吗?”杀破天看了眼不断原地的迟若,摇摇头,将另外八人召唤到身边。 “哼,你跟我拉单练?”三皇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5…… 4…… “我现在已经对你的皇室工会以及凤翔古城没多大兴趣了,反正皇室工会这几个字也在神道中也没什么存在意义了。”杀破天似乎没有耐心跟三皇子耗下去了,直接退出竞技场,破天工会其他人也陆续退出。 3…… 三皇子不甘心地狠狠盯了眼辰景,也带着皇天工会的几人退出竞技场。 经常混竞技场的人哪还看不出,迟若现在的状态多半是系统监测到他使用外挂,要将他强制踢出游戏,踢出游戏,宠物当然也跟着退了,只要迟若不死,这宠物是不可能掉的,眼下最重要还是搞清楚破天工会的目的。 观众席上的玩家见好戏演完,也陆续退出竞技场。 竞技场只剩下一动不能动的迟若,和强撑着靠在墙上才不至于倒下的辰景。 2…… 再见了,后妈受。 再见了,宠物良辰美景。 迟若刚想到一点煽情的话,就被‘轰’一声倒地上那坨给吓了跳。 那货居然在往他这边爬。 操,这太丢他这个主人脸的说。 1…… 尼玛,还在爬,这会让他想到某恐怖电影的角色啊喂。 真想一脚把他给踹飞。 这一刻,后妈在他心中的形象大毁,如果那货在他心中有形象的话。 ******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眼前画面一闪,回到后妈页面前一瞬想到的废话。 此时,后妈蹲在蓝莹莹的显示器面前,习惯地推了推锅底厚的眼镜,淡定地码他的冷文。这张后妈脸自他重生后就无时不刻地以各种身份在他眼前晃啊晃。 经历了这次伤血条的网游文之旅后,迟若决定休整几天再继续鞭策后妈。 此时距离后妈发文已经半个月,数据那叫一惨不忍睹。 点击依然在三位数徘徊,收藏数跟发文天数差不多,评论嘛,居然有几个友情评了。 迟若一眼扫到底,依然是评论寥寥几个字,类似“加油更,文写得不错啦”,然后是后妈几十字的回复。 其中有个评很亮,评在末章,就几个字,“看起来不错”。 后妈的回复是,“亲是看完了觉得不错,还是没看觉得不错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有一个很贴心的评,“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这孩子是从论坛过来的吧。 闲得无聊,迟若就在后妈文下尽情蹦跶,各种留言,后妈将他当作真心粉,喜颠喜颠地有评必回,有问必答。 你说他将评论当做聊天工具了, 读者君怎么看? 哈哈哈! 迟若大笑三声, 不不不,你绝壁多虑了,后妈的文没有读者君这一说。 比如现在,迟若百无聊赖地写道,“后妈,你的崩文还没写完吗?” 经过两天的交流,后妈已经习惯了迟若对他的称呼,“是的,这是一个构架很大的历史题材神幻小说。”后面省略100字对原文的概述。 “那我上次建议你写的热题材小说呢?”迟若跟他勾搭了两天的最终目的还是这个。 “我将原典网上近年来流行过的小说题材收集了一下,选择了几个感兴趣的,有时间就想想梗概,码点大纲什么的,准备这篇文完结后,尝试着写写。” 迟若恍然大悟,一直都奇怪在那个网游里,只有关于游戏的大背景,心头一点情节都没有,还以为他跟杀破天他们相遇时,主线和他这条短小的支线合并应该十万字以上,原来只是后妈想到的一点梗概。 “我能看看你的大纲吗?” 后妈没有迟疑,难得有一个如此热情的读者,其实只有几句话的梗概,正好是迟若在那个网游文中的经历。他在后妈文里不是一朵不起眼的炮灰吗?为什么后妈不想主角的梗,反倒先想他的情节,难道这文的名字叫《一朵炮灰是怎样产生的》? 根据后妈原文庞大的构架,以及神道游戏恢宏的背景来看,那文怎么也该和后妈的冷文有一拼啊。 所以,迟若不解地问,“为什么只有一段渣配如何被渣掉的桥段?” 后妈面色一红,有些不自然地回复,“是你上次说,好希望你的马甲出现在我的文里……主角的戏份可以慢慢加上的,主线跟一般的网游文差不多啦,你那段戏份算文中比较精彩的部分,所以就先想了那么点情节了。” “你还收集了些其他什么题材呢,有什么梗都让我先睹为快吧。”这才是重点啊,他的未来生活在什么地方,都掌握在后妈手中啊。 但后妈说到这里并没再刷新页面,而是打开后台,看着后妈明显带着紧张的表情,迟若也跟着看向那条站内短信: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的签约申请因为文笔尚可,但未能达到签约要求,没有通过申请,请再接再厉。希望您继续努力哦! 后妈的紧张和忐忑变成了转瞬即逝的失落,文章满三万字可以申请签约什么的,他两天前随意地点了下,被拒签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于是,坚强的后妈淡定地关掉网页,继续码他的冷文。 看来段时间内,后妈都会化悲痛为文字,安心码他的冷文了。 现在叫他开新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弃文这种事只在迟若心中过了一遍就自动忽略,落井下石不是他的作风。 10.渣配穿耽漫(一) 午后的阳光透过法国梧桐树叶在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地上拉出两条影子。 “学长,学长!” 迟若从趴着的课桌抬起头,面前是后妈那张放大的脸,只是头发染成金色,眼镜也换了细边的赭色,镜面有些微反光,正好看见自己印在上面的形象。 白色长袖衬衣,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脸倒是没变,只是看起来比原文形容的正常多了,线条分明,细碎短发。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又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穿了,不过能感觉到真实活着,真好。 “学长,我叫良辰景,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面前那张放大的脸,微微透着红,见迟若抬头看向他,略望后缩了点,目光却被迟若吸引,移不开视线。 “辰景?”呵呵,果然在后妈的文里,后妈是无处不在的,这不,辰景,天天见。 良辰景见迟若笑意愈浓,有些不自在地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他暗恋迟学长差不多两年了,每次都只敢在迟学长周末到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远远地瞟几眼。今天见学长趴在桌子上睡着,才敢上前来叫醒他,担心他会感冒。 “学长,我姓良辰,名景。”良辰景纠正道。 “哦,我以后叫你辰景吧。”果然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是无法沟通的,迟若是认定叫他辰景了。 “好的。”学长是想叫他特别一点的称呼吧,一定是这样。 迟若收起桌上几本书,往图书馆外走去,良辰景小心地跟在3、4步后面,学长好像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这次穿的文,迟若心中多少有一点梗概,算是时下比较热题材的耽美漫画文,他现在所处的是一所男子大学,他刚上研一的微生物化学专业,别问他如何懂这样的高科技,有后妈的文设在,就算明天让他去毕业答辩也没问题。 回到他在校外租的房子,那条尾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论他叫良辰景还是白辰景,在后妈文里都是个比他还不起眼的小配角,对于这条尾巴,他脑子里的信息只有一句话,暗恋他两年的大二理论经济系学生。 迟若斜靠在门框上,玩味地看着停在三步外的少年,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玩着那串钥匙,整个人透出一种不羁与桀骜。 “你是打算跟着我进屋吗?” 良辰景局促地退后一步,紧紧抱着怀中的书,手心沁出汗,以往只是看着学长漆黑的眼睛就觉得深深地沉陷下去,没想到和学长近距离相处,竟有如此摄人的气场。 “啊,不了,改天再来拜访学长。”良辰景微一鞠躬,就转身往回路走去。 迟若皱眉,抓起他的后领,拖到面前,刚走了两步的良辰景感觉脚下虚浮,就被拖了过去,“学长!” “我让你走了吗?”迟若一看到辰景这张脸就有莫名的火气,不管在这破文里他该扮演个什么角色,先搞定这个随时可能出没在他眼前的家伙再说。 “学长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到你家里做客吗?”辰景靠在迟若对面的门框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学长,还有如此专横的一面。 “进来吧。”迟若冷冷地丢下三个字,进了屋。房间不大,标准的一室一厅,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多少原主人特殊的私人物品,与其说像进了别人家里,倒更像进了一个整理好的,等待主人回家的房间。 看来这次后妈是将他塑造成了一丝不苟的学究形象,作为专业的龙套配角,迟若能扮演好任何角色。 比如现在,他必须按后妈的剧情去一个叫玫瑰情缘的花店取一束花,然后深情款款地到公园门口等一个叫墨琴的学弟。 根据剧情的尿性,他每周日下午必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到图书馆看书一小时,第二件是到玫瑰情缘订一束花约墨琴到公园表白。这样傻缺的事情,在他没出场前已经做了两个月,但墨琴从未出现过。 不过今天墨琴会去和他见面,并要求他死心,因为墨琴的男朋友是学校社团的社长兰天,某势力老大的长子。 你想知道关于兰天的剧情?这样的事情,找后妈就对了,作为职业渣配,迟若的操守就是绝不剧透。 “以后你就住这里吧!”迟若从抽屉里取出把钥匙丢在茶几上。 “学长是让我住在你家?”辰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跟印象中的学长大相径庭。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迟若一边解衣扣,一边往卧室走。 “那我睡哪儿?”辰景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 “沙发。”迟若慢慢地转身,白色的衬衣解开几颗口子,半敞的胸口露出蜜色紧实的肌肤,在小腹上开出大大的深v领。 直看得辰景有些口干舌燥。 在他还未回过神之际,迟若已经转身进了卧室,很快换了件深色T恤,路过客厅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出门了。 玫瑰情缘花店出门转两个街角就到,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声响,正在插花的年轻男子转过头,一脸阳光的微笑。 “迟学长,这是您订的花。” 这不就是网游文里那只忠犬穆雨吗? 看来后妈写文就像时下某些系列电影一样,原班人马,倾力打造。 穆雨捧起台上一束玫瑰,递给迟若,“祝学长告白成功。” “哦。”迟若不置可否,转身向门口走去。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按剧情走走过场。 “那个,学长……”穆雨迟疑,后开口,“虽然从我们花店的利益来说,我希望你可以经常惠顾。但学长除了墨琴,就看不到别人了吗?” “哦?你什么意思?”迟若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穆雨。 “我的室友,当然,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宿舍。迟学长应该对他有些印象才对吧?”穆雨决定替辰景说合几句。 “你是说良辰景?”迟若面色一沉,眸光冷冷地扫在穆雨身上。听到辰景和穆雨同宿舍让他心头有些不爽,看来让那家伙住他的地方是对的。 “是的,迟学长你认识他了?”穆雨明显感觉身旁空气冷了几分。 “以后他就不是你室友了。”迟若拎着那束花出了门。 迟学长今天跟以往大不相同呢,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夕阳斜下,公园外的大广场中,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溜冰,玩耍,相互追逐,人们或散步,或聚在边上聊天,很是热闹。 迟若挑了个安静的长椅坐下,花躺在旁边。 墨琴如约而至,依旧是那张乏善可陈的圣母白莲花小脸,此时冷冰冰地站在迟若面前,“迟学长,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请你放弃吧。” 迟若脑中飞快转动,调整到温柔痴情炮灰攻一二三状态,以一种“你以为老子不想放弃”的心情,捧起那束花“温柔低沉”地说,“琴,我是认真的。” “你还是死心吧,伦家不会改变心意的。” 迟若自动忽略他少女般敏感细腻的内心,背出一篇打好腹稿的告白词,“……没有你,我的生活从此暗淡无光。” 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大概这是一篇主受文,为了衬托男主角的痴情专一,即使最近被兰天冷落也坚贞不渝的节操,此时炮灰龙套攻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 “我的心中只有兰学长,请迟学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白莲花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公路对面走去。 剧情发展到这里,本来该与他无关了,但还没完,狗血才刚刚开始,一辆面包车打斜里开过来,“嗤——!” 尖锐的刹车声后,墨琴倒在车前。你问为什么明知道白莲花要撞车还不拉他?后妈只写了他撞车,然后着急地拦辆出租车,送他去医院,至于过程嘛,呵呵,救你是你幸运,不救那是你的命。 迟若以“喜闻乐见”的心情,和“没有你我怎么办”的表情冲过去,拎起墨琴,拦住辆出租车,将墨琴丢进后座,坐到前座,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市医院,谢谢。” 这种时候不应该拉住肇事司机要求赔偿吗啊喂。 赔偿是什么?可以吃吗? 在狗血的情感大戏中,男主角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尽管躺在后座已经被车祸吓晕过去的墨琴,只擦伤了一点手臂。于是,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路人。 难得的重生让迟若一直沉浸在诸如,“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庆祝一下”或“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样的思绪中,以至于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时,他已经压根忘记了后座那一坨,给了钱,下车走了。 “喂,小伙子,你的同学还在车里。”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司机大叔的声音,迟若拉开车门,拎起墨琴,只走了几步,就觉得太沉了,还是扛着走吧。 于是迟若扛着墨琴走进医院,将他扔在长椅上。 类似那种“攻君抱着小受冲进急诊室,急切地拉着医生说,快救救他。”的剧情,适当脑补一下就行了。事实上,迟若还要给他挂号,然后在护士的协助下把墨琴弄上推车,进了外科医务室。 “断……”这个身穿白大褂,一脸正直的医生,是神道里那个放浪形骸的断色真人? “叫我段老师就行了。”断色真人,哦,不,是段老师翻开一页新的病历单,“说吧,你有什么病?” 11.渣配穿耽漫(二) “段老师,我没病……”迟若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段老师打断。 “你没病作什么牙痛样?”段老师压根没瞟一眼躺在推车上那一坨。 段老师说得对,迟若立即恢复了正常,就算是最佳男配角,一直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也会很累诶。 “是我的同学刚出了车祸。”迟若往旁边让了让。 “哦,需要截肢吗?”段老师这句话随意得就如同在问“你吃饭了吗?” “啥?”这点擦伤还不至于严重到截肢的高度吧。 墨琴睫毛微颤,适时地转醒过来,一脸霜色,如同遭遇晴天霹雳,“我不要截肢。” “不截肢装什么昏迷。”段老师说话可谓针针见血。 “我,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墨琴“虚弱无力”地将头扭到一边。 “那你先配合段老师治伤,我保证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迟若配合地露出沉痛的表情,向门口走去,根据剧情,他必须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三个小时到兰天来接他。 墨琴的手机铃声响起,“喂?” …… “天,我刚出了点车祸,在医院里,你可以过来接我吗?”墨琴眼中燃起了希望,但转瞬就黯了下去。 “哦,哦,好的,那我在外科医务室……”耳边已经变成‘嘟嘟’的忙音,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等你。” “说完了?说完了就把他推到普通病房去。”段老师眼皮也没抬一下,对旁边的护士说。 “我不去,我给他说了在这里等他,嘤嘤嘤……”墨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最近兰天对他越来越冷淡,还经常将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锁起来,今天借下午有实验课跑出来见迟若,也是为了让兰天幡然醒悟。却不料发生车祸,本以为兰天打电话过来是关心他什么时候回去,却只是告诉他社团有事,晚点才来接他。 无数的委屈袭上心头,他终于忍不住流泪,连护士给他清理伤口也拒绝,“我现在心情不好,暂时不接受治疗。” “哦,那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管了。”段老师轻飘飘地扫了眼沉浸在独角戏中的墨琴,对护士挥挥手。 墨琴“挣扎着”爬起床,刚一落地就栽倒在地上,这种时候迟若自然不能继续看戏,“焦急地”冲过去,不顾他反抗,将他抱回到床上,心疼的语气,“琴,你怎么样?”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走开!就算兰学长最近因为忙而跟我有些疏离,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今天的事,谢谢你,请回吧。”墨琴的情绪有些激动,当意识到兰天的冷落后,还是悲痛地压下心中的反感,平静的叫迟若离开。 那么,再见! 迟若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是低头退到走廊,“有什么需要叫我。” 剧情要求是他必须等三个小时,兰天来接人,并没有说这三个小时他必须在医院里等,所以他就愉快地到医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过晚餐,点一杯可以无限续杯的冰茶,喝得差不多了才向医院走去。 当然,作为温柔深情攻必备的体贴,他还带了一份晚餐打包。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街道上霓虹灯闪烁,人来车往。甚是喧嚣。 他作弊不在医院里等兰天的下场立见成效,路过一个高级会所时,就见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停到路边,兰天揽着一个陌生男子肩膀走进了会所。 是不是预示着,未来三小时都必须在医院里渡过。 这一定是个悲剧。 兰天和墨琴这对官配的第三者,当然应该是他这个万能渣配来扮演了,合着原文也有类似情节,算是本色演出。 不过现在他们之间好像出现了第四者,这绝对不是好兆头,他的作用是推动这两个人尽快地走向HE的节奏,那第四者呢? 看来后妈这文的主题就是各种“我爱你,你却爱着他”,各种三角恋云集,众星倾情演绎。 放弃了现在就去会所里一探究竟的想法,迟若安分地回到医院,谁知道再耽搁还能出现多少个三小时呢。 那朵白莲花还在床上自怨自艾,迟若感同身受地向段老师投去同情的一瞥,这么长时间独自面对一个“嘤嘤嘤”的男人,是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 段老师与他对视的目光中写着“你保重”,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医务室。 “琴,吃点饭吧。”迟若温和地微笑,舀起一勺米饭递到墨琴嘴边。 墨琴皱着眉,脸转向一边。 迟若感觉自己躬身的姿势压迫得蛋蛋作疼,小哥,虽然我跟你从原文里就认识,但跟你不熟呢。你这副高贵冷艳圣洁白莲花形象,是要为哪样? 用得着苦大仇深坚贞不屈吗。 尽管心里不断吐槽,迟若表面上依然维系着“温柔的微笑”,“不想吃饭的话,就吃点粥吧。” 墨琴突然坐起身,将碗筷撞落在地,这个人怎么就听不懂他的话呢,如果兰天看见他跟别的男人独处,会不高兴的,他是永远也不可能爱上除兰天以外的男人。 “对不起,迟学长,可能因为我今天情绪很糟糕,做出失礼的事还请谅解,”墨琴推开迟若的手臂。 迟若立即感觉这条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好在一触即分,他也顺势退后几步。 老子是你跟兰天和好的重要道具呢,这种小受重伤住院,一心想念小攻,小攻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并改过自新,从此独宠小受的感情套路。为了后妈的文走向HE,他容易吗? “我有什么值得学长如此厚爱呢?”墨琴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货自恋的技能绝壁是点满了,嘴上还是深情地念台词,“我只知道,看见你,我的世界都亮了。” “我了解你的心情,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今天晚上说清楚了,以后我们只能做朋友。”请看白莲花真诚的小眼神,这句话绝对是出自真心。 你了解我的心情……个屁。 但迟若还是配合地做出犹如遭受会心一击的表情,“我不会离开的,一直都在外面。即使以后只能做朋友,我也要看着你平安离开医院才放心。” 说完,面色凝重地走出医务室,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打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的走廊回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在他面前稍一停顿,就进了医务室。 迟若站起身,两个黑衣人伸手拦在门口,他也懒得进去掺一脚,立在门口,随时起到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形道具作用。 “他是谁?”兰天冷冷地问,既没看迟若,也不看墨琴,而是停在书桌上的一张病历单上。 “我被撞的时候,迟学长正好路过,跟他没有关系的。”墨琴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句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理解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兰天逼视着墨琴,漆黑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却让墨琴深深地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天,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我心里只有你。”墨琴急切地说,胸口因为激动上下起伏,眼泪又委屈地落下,只敢小声地啜泣。 “你哪里受伤了?这里吗?”兰天拉起墨琴擦破皮的手臂,一道长长的红痕看起来很严重。 “好痛。”墨琴痛得吸了口冷气,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大眼中盈了一汪水。 “痛?被车撞不可能撞到手臂上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故意倒在车前,手臂也是倒地的时候挂在车牌上刮伤的吧?”兰天甩开他的手,继续说,“你的腿根本就没事,为什么不上了药就回去?” 兰天的一连串问题,让墨琴呆如木鸡,原以为自己身受“重伤”可以引起兰天的怜爱,让他分出时间多陪他,没想到竟被兰天无情地揭穿。 “你这大半夜的不回去,就是为了跟门口那个男人共渡你们浪漫的二人世界吧?”兰天厌恶地转过身,看向桌子上的病历单。 墨琴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是这样的!天,你听我解释。” 兰天没再多话,转身扇了他一记耳光,将他彻底打晕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对身后两个黑衣人说,“小琴受伤需要休息,你们送他回去。” 迟若顺着兰天的视线扫向桌子上段老师留下的一页病历单,只有一行大字,“你丫的欠抽!①” 字字力透纸背,可见写的时候该有多么深刻的怨念。 两个黑衣人抬着彻底昏迷过去的墨琴出去了,迟若目送“平安离去”的墨琴,掉头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喂,那个谁,”兰天一脸“我很不爽”地叫住迟若,“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即使是我扔掉的狗,也不是谁都能染指的。” 迟若一边打呵欠,一边酝酿着还有什么台词要说,这样的苦情戏比那个充斥着BUG和各种聊天信息的网游无趣多了。 差不多就行了嘛,大半夜的出戏,大家都很不在状态,好么。 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一句经典的台词来诠释他现在的心情,只好淡淡地说,“那么,就摆脱你了。” ****** 每日小段子: 最近流行父子文,于是迟若跟后妈打了个申请,就拉着小辰景穿到了父子文中。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毛他跟小辰景真的穿成了父子关系,而且抱着这只小包子,分明是缩小版的小辰景,才三岁大啊! 关于浅爷: 晚饭后,迟若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看电视。 “迟若,我要出去玩。”小辰景拉着迟若的手臂使劲拖,哪里拖得动半分。 “自己玩去。”迟若头也不回地说。 “迟若,手机给我用用。” 迟若将手机扔给小辰景。 小辰景在触屏上戳了几下。 “喂?”小辰景大声地说。 “喂?”不明真相的浅爷。 “是迟若的爸爸吗?”小辰景继续大声说。 “是啊。”不明真相的浅爷。 “你孙子发高烧,赶紧到你儿子家接他上医院。”小辰景继续大声说。 “啊,好!”不明真相的浅爷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叮——咚!”门铃响起。 小辰景打开门,“浅爷,我们去逛夜市!” 12.渣配穿耽漫(三) 迟若路过夜市时,很多小铺已经在打烊,路边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像只巨型刺猬,插满各种竹签子和纸袋。 巨型刺猬后面是家正在打烊的炸鱼店,几个店员将所剩不多的各种炸鱼分类放冰柜。 “老板,来一份油炸带鱼段。”迟若从钱夹中抽出张钱递进玻璃窗。 那个中年老板正为剩下的几块带鱼段蛋疼,一起打包了塞给他。 进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电视一明一暗地闪烁,音量关得很小,是一个动漫频道。 餐桌上摆了几样小菜,凉透了,两副碗筷也似没动过。 辰景仰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身上只穿了件宽大的短袖白色衬衣,两条光洁的褪曲起倚在沙发靠背上,橘黄的灯光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氲出一层釉色。 过长的衣服因曲起的弧度落到腿根,露出一截浅色的短裤,扣子也揉得只剩中间三颗扣着,平坦的小腹上,白嫩的皮肤皱起几个小褶子,那该死的肚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货要不要每次都穿成这样,引人犯罪。 看来辰景在他出门后并没有离开,那条短裤也应该是在楼下超时里买的,迟若自动脑补了一下辰景穿他裤子的画面,仅是这邪恶的念头,就让他小腹腾起一股火。 把带鱼段放在茶几上,打算冲个冷水澡下下火,想到未来都要想尽千方百计给兰天添堵,促成与墨琴的好事,心中的草泥马罐头又塞进了几只羊驼。 睡梦中的辰景轻哼一声,细碎的金发在额前落下阴影,眉头微皱。迟若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连颈项都透着粉红。 迟若拿手背在他额头上拭拭,体温高得吓人。 感觉到微凉的指尖,辰景努力地睁开眼,眼皮好沉重,眼前的东西似乎都在晃动,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半天才能聚焦,“学长,你回来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衣冠不整地躺在对方的沙发上,条件反射地坐起,与面前的人额头撞在一起。 “该死,你怎么在发烧?”迟若揉了揉被撞的额头,一醒来就如临大敌似的蜷成一团,是面对暗恋两年的人应有的表现吗? “我,对不起,学长,给你添麻烦了,我去把饭菜热热。”辰景说着就迅速地扣好扣子,尽量将衣服拉得更长些,想要绕过茶几去饭厅。 “我说话听不见吗?还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辰景明显回避他的行为,让迟若有些窝火,宠物辰景可是对他千依百顺的。 辰景只感觉手腕一紧,被迟若拉回沙发,头重脚轻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我洗澡的时候才想起,忘了买件睡衣……” “说重点!”迟若捏着他的手腕,身体倾下去,在辰景身上落下一片阴影,看着他明显闪烁其辞,就莫名地窝火。 “我犹豫了很久,热水器里的水变成了冷水,然后……”辰景声音越来越低,恨不能找个沙发缝钻进去。 以前无数次幻想着与学长能有近距离接触,此刻被两条结实的手臂环绕,独属于迟若的气息冲击着他的感官,他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辰景有些愕然,视线慢慢上移,头上是迟若轮廓分明的下颚,性感的薄唇勾起,细碎的刘海下是深如星空的眼睛,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辰景略有些不自然地将头侧到一边。 “连说谎都不会吗?”迟若轻轻地将辰景的头掰正,头顶着他的额头,摇摇头,还是太烫了。 迟若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辰景一愣,近在咫尺的眼眸让他觉得陷入一个深潭,周围都是朦胧的月光,在迟若顶着他摇头时,鼻尖轻轻擦过,心头某处柔软的地方也暖暖的,这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就在辰景一愣间,迟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药,按理说以后妈塑造的学究形象,家里是有常备药的,当他翻遍了柜子,将各种物品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后,终于找出了衣柜最底层的医药箱。 取出几颗退烧感冒和消炎的药走进客厅,辰景刚刚吃完茶几上的带鱼段,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而这一幕正好落在迟若眼中。 动画片里发出‘喵——’一声,辰景尴尬地拿起遥控板关掉电视。 无论是后妈受还是宠物良辰美景,都对带鱼段有着超乎猫科动物的热爱,而舔手指更是被迟若纠正过无数次也改不掉的动作。 “啊,学长,你吃晚饭了吗?”辰景‘嗖’地站起身,差点撞在茶几上。 “吃过了。”迟若生硬地说,“感冒的时候不准吃鱼。” 后妈写文连人物性格都是换汤不换药,吐了一晚上,现在各种吐槽无力了。 “哦。”辰景将一条丢在沙发上的毯子搭在肚子上,躺下,“那晚安了,学长。” 迟若接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起来,把药吃了。” 辰景顺从地吃下药,再次躺下,头还是晕呼呼的,刚才真是太丢脸了。 “你没吃晚饭?” 辰景长睫微颤,努力平复呼吸,不睁开眼睛,“我没事……” 迟若的叹息声细不可闻,抱起辰景往卧室里走。 “学长,我睡客厅就可以了,你放我下来。” 迟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放在床上,“等你病好了,再睡沙发。” 扔下这句话,迟若出了卧室,他需要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这个叫良辰景的家伙和以前那几只一模一样的家伙,都有扰乱他心绪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于迟若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网游中,只是从无尽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变成按时上课了。 暂时‘摆脱’了兰天和墨琴的感情主线,他只需要按剧情预交两个月的鲜花钱,至于花嘛,穆雨会送去,你问墨琴收不收?你傻啊,他收不收关我屁事。 不用找那个神烦犯贱,特别是还要自己想那些穷摇的对白,他过得不要太舒坦。不管这个角色以前对墨琴如何情深似海,不关他半毛钱的事。 至于按剧情“时常想起墨琴,担心他的伤势,犹豫什么时候去看他,后悔当初没拉住他”等各种想法,让后妈去脑补就行了,反正他一概没有,心情甚好,吃嘛嘛香。 但是不对哦,这样下去,他岂不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渣配? 重要吗?他本来就是渣渣嘛。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良辰景那个家伙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除了两人一起吃饭的时间,他都以各种借口呆在学校,每天晚上也按时抱着条毯子窝进沙发里就寝。 虽然刚开始觉得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问题,可现在他隐隐感觉辰景是在刻意回避他。 “竟然敢避开我!”迟若不爽地将脱下的衣服扔在沙发上,每天他的脏衣服都是辰景趁他出门后收去洗了,现在想来这货真的是在跟他打时差战。 门锁‘咔嚓’响起,辰景进门看见昏暗的光线下赤着上半身的迟若,明显一怔,每天这个时候学长不是应该去上夜自习吗。 “学长,你回来了?”这话对本在屋里的迟若说,明显有语病。 “我们谈谈。”迟若黑着脸坐到沙发上。 辰景走到他面前,站在两步外,低头,眼角的余光在迟若紧实的腹肌上流连,“学长,想谈什么?” “还是不想面对我吗?”迟若捉起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 “我不知道学长想要说什么……”辰景扭头避过他的手,退后一步,垂下头。 迟若不等辰景说完,就把他横抱起来,走向卧室。 “学长,你放我下来,我……”对于辰景的挣扎,迟若充耳不闻,将他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对于辰景的吵闹突然觉得很头疼,甚至直接过滤了他的话,看他一开一合的唇,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停止他的声音。 而行为比想法来得直接有效多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对方的唇。 “唔……”多余的话被封在口中,辰景终于噤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的起伏也乱了节奏。 迟若满意地看着安静下来的辰景,在他怔住时,舌头顺利地探入他的口中,搅起他的舌头深深地吮吸,跟那只宠物的味道都是一样。 意犹未尽地离开他的唇,“现在你可以好好跟我谈谈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了吧?” “我……很幸苦。”辰景脸侧向一边。 “你说什么?”迟若从善如流地将他掰正。 “呆在学长身边,让我觉得很幸苦。”辰景紧抿着唇,齿间还留有对方的味道,他很想记住这味道,可以时时回味。 “哦,所以呢?”迟若嘴角挂起一抹戏谑,又欺近了几分。 温热的气息喷在辰景脸上,连耳根也泛起异样的红,艰难地咽了口唾液,短暂地无法思考,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迟若。 “不如我们做了再谈?”迟若不怀好意地咬了咬他的耳垂,更让他连颈项也变成粉红色。 辰景惊恐地抬起头,看不出迟若的意图到底是真是假,手臂死死地抵住迟若的胸口,不敢让他再近半分。 迟若好笑的看着辰景的动作,顺势圈进怀中,“那从今天晚上开始,到卧室里来睡觉。” “啊,哦,这样,可以吗?”辰景睁大眼睛说。 “当然不可以,”迟若再靠近一点,非常满意地看着怀中人呼吸又急促起来,“从现在开始,你欠我半年房租水电费,未来的一年,你都必须住在这里。至于钱嘛,不用急着给我,可以通过做家务偿还。” 起身时还不忘揉乱辰景一头漂亮的金发,出门前回头说一句,“恩,你的味道,还不错哦。” 尾音里似乎还带着刻意压低的笑声,辰景一愣,继而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好像还有什么没说呢,就被迟若强制决定了。 13.渣配穿耽漫(四) 这一觉辰景睡得很踏实,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影落在床前,他醒来时,发现学长已经起床了,身边的被窝似乎还留有学长的味道。 自从那次发烧后,他就没在这张床上睡过,那时候晕晕呼呼,只记得额上好像一直贴着温热的东西,湿湿的,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但抬不起手。 学长知道他暗恋他的事吗? 昨天有那么好的机会想要告诉他,又被他那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给打断了。唉,学长的神经反射弧该有多长,对他完全不防备,甚至睡觉的时候只穿一条短裤。 可怜的辰景依然在做着心理建设,下次得创造个什么机会,先向学长表白呢,看起来要推倒学长越来越难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了被动局面。 最近学长好像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文质彬彬,对任何人都像谦和有礼,那样的学长让他不敢靠近。可现在学长变得……嗯,无赖了许多,气场也完全将他压倒。 辰景想着这些烦恼的问题,洗漱后,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忘了取牛奶。辰景走出厨房,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迷糊地让到一边,“学长早啊。” “魂不守舍,是在想昨天的事吗?”迟若手臂穿过他的耳侧,撑着厨房门框,正好将他隔在冰箱和门的狭小空间里。 “你怎么知道?”辰景条件反射式地说完这句,就悔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嚼了吞下。 “原来真是这样,大清早的,是想要厨房play来一发?”看着辰景脸色又开始变红,迟若得意地笑了,这样比平时完全没有存在感的样子好多了。 “啊,学长你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后知后觉的辰景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今天学长怎么比他早起了。 可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辰景左右寻着出路。 “我弄了些吃的,不想厨房play就赶紧过来。”迟若适时收回手,心情大好。 无形的压力顿消,辰景顺从地坐下吃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迟若捉弄了。 饲养了几天宠物辰景,迟若对他的胃口了如指掌,但是这货吃饭时的坏习惯又不自觉地犯了,此时满足地舔舔唇,“谢谢学长。” “以后不准抿唇,不准舔手指,不准说对不起。”迟若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 “哦。” “还有,不准说谢谢!”迟若一秒钟变咆哮帝,打开门,出去,房门被摔得山响。 这根本就不是辰景印象中那个学长啊,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还很强势。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还有严重的人格缺陷,将辰景当宠物养。 天啊,这样的学长,却让他更喜欢,觉得亲切,这可怎么办才好? ****** 此时辰景慵懒地走出校门,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他一整天上课都无法集中精神。 倒是走在他旁边同样慵懒的穆雨,没话找话说,“自从你搬去和迟学长住以后,好像一天比一天没精打采了,如果不开心,搬回来就好了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短期内是不会搬回来的。” “诶,我说你别老是一副‘我不爽’的样子,这学校里什么不多,就男人多,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啦。” “木鱼,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辰景难得冷下脸来。 “安啦,每次都这样,陪我吃晚餐吧,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完还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辰景,类似某种大型家犬。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辰景无奈地摇摇头,他的朋友很少,算起来走得近些的就只有穆雨了。 “那要跑快点,每天晚上那家专卖烤鱼的餐厅都要排队。”穆雨拉起辰景的手腕加快步子。 “我自己会走。”辰景甩了一下手,奈何穆雨的爪子攥得很紧,挣不开。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迟学长每周都会送花给那个墨琴……”大型犬穆雨按照惯例为辰景打抱不平。 “这么说来,辰景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冷不防身边响起低沉的声音,迟若堵在两人面前,一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一手把玩着钥匙,黑色碎发,微垂在眉梢,视线凉凉地落在穆雨拉着辰景的手腕上。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辰景轻轻挣脱手,脸上又渐渐氲上粉红,却有些倔强地迎上迟若的目光,似在对穆雨说,又似对自己说,“学长喜欢墨琴?你是怎么断定的?” “他……”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一见面目光就焦灼在一起,当他是空气。 “可是,现在学长是我的啊,怎么办?”说话的语气很无奈,面色却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苦恼。 “他喜欢的是墨琴,你别傻了。”大型犬不断地刷存在感,此时这个比他还矮半个头,一直都让他觉得需要保护的男孩,散发出与平时不同的气场,似乎在宣告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占有权。 果然,最近不仅是迟学长发生了变化,连辰景也起了不容忽视的变化。 “只喜欢……墨琴?”辰景的目光一直锁着面前这个不动声色的男人,只喜欢墨琴吗?他的瞳孔永远是他看不透的星空,但那里一直有他。 “那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只喜欢墨琴。”跟学长相处一个多月,学长的生活一直都是按部就班,根本就没有约会过墨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闻不问。至于送花,他推测学长一定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辰景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碰触迟若的唇,舌尖在他的薄唇上扫过,象征性地压了压,一触即分。感觉到迟若身体微微一僵,和突然变重的呼吸,辰景如释重负地退后一步。 “你,你们……他……”眼前这一幕完全超越了穆雨的认知,信息量过大,大脑处于当机状态。 等等,辰景喜欢学长,迟学长喜欢墨琴,墨琴喜欢兰天。不对,迟学长他还是不喜欢辰景啊,迟学长,他,他是个渣渣! “学长,我喜欢你。”辰景为自己终于争取的一点主动权打气,低下头,眼一闭,心一横,终于说出了这句辗转了千百回的话。 说完就慌不择路地往回走。 下一秒,炙热的手掌钳住他的腰,恍惚间被带入迟若怀中,而迟若的另一只手准确地托起他的头,干净修长的手指穿过他金色的发。 迟若凑到他耳边,对着红透的耳垂吹了口热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说完了?点了火就想跑,嗯?是谁刚说我是他的,现在是不是要收点利息?” 利息?! “啊……” 迟若在他张开口时,封住他的唇,这次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将舌头伸到对方口中搅动,扫过每一寸柔软,卷起他的舌头吮吸。 辰景的身体越来越软,终于靠在迟若怀中任由他索取,生涩地回应,想要像迟若那样撅住对方的舌,几次都被迟若灵巧地避开。 直到他感觉唇角有些肿痛,舌尖也开始发麻,迟若的手不安份地移到他的屁股上,不着痕迹的一拎。辰景惊得退开,两人之间扯开一丝暧昧的银丝。 迟若抱他的手臂紧了紧,头搁在他肩上平复呼吸,嗓音还有些压抑的喑哑,“晚上等我回来。” 辰景身体一僵,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迟若说完就放开愣在原地的辰景,穿过围观的同学,路过穆雨身边时,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穆雨莫名的心头一紧,背脊上凉飕飕的,他可没打辰景的主意好不好。 你问迟若为什么今天破天荒地来接辰景回家?是想跟辰景将基情进行到底? 看官,你想太多了,他不过是根据后妈设定的剧情,和辰景在校门口拥吻,而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墨琴看在眼中,于是“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心痛如刀割,面如死灰,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对待他”等等玻璃心的想法。 然后迟若在“蓦然回首时”正好看见他“离去时孤单的背影,内疚地追上去,终于在他喝醉痛哭时,将他送去酒店休息……”,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后妈,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吗特,你也是男人好不好! 你问他一直追去,为毛在他喝醉痛哭时才送他去酒店?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当然是为了后面的剧情。 什么是逻辑?后妈的崩文里有逻辑这一说? 所以,逻辑君被秒杀了, 神逻辑君原地满血满蓝满状态复活了。 原本迟若与辰景拥吻的浪漫美好情节,变成了丢下小情人追踪白莲花的侦探情节。你想说追他作毛。 是啊,老子也不想去追他,可这就像你妈跟你媳妇滚河里了,你先救谁一样,你确定要跟后妈讲逻辑? 所以迟若这次放弃了挣扎,如果这样的情况真发生,也要听后妈的话。 距离送墨琴上酒店还有两个小时,迟若一边将手中的鸡腿想象成那坨“嘤嘤嘤”的嫩肉,一边在心里诽谤那朵白莲花最好再多灌几瓶。 14.渣配穿耽漫(五) Bnit酒吧中,灯光昏暗,人影晃动,舞台上一个长相妖冶的男子半敞着宝石蓝的衬衣,温柔磁性的歌声,如情人呢喃。 舞池里有几对相拥的男人踩着音乐低声私语,酒吧的格调的深海蓝,桌椅边镶嵌金色纹路,别出心裁地营造了一个开放温馨的氛围。 吧台上两杯黑小麦冰啤,橙黄色透明液体不断冒着白色泡泡,辰景和穆雨两人各怀心事,转眼各自就灌下两大杯酒。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好地方?”辰景皱眉,他对身边不时路过,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带有侵略性或暗示性的目光很不舒服。 “咳咳,这里的现酿冰啤好喝。”穆雨左右言他。 “这里明明就是一个gay吧!”辰景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将酒杯顿在吧上。 侍应生不满地瞟了这边一眼,穆雨歉意地点点头,拉过辰景,低声说,“你不也喜欢男人吗?除了迟学长,这里有很多男人可以供你挑啊。 刚才走过去那个,是B吧里资深的TJ师,手上有各色喜欢∫M的人,加入他们的圈子,你还怕身边缺男人吗?” 辰景狠狠盯了他一眼,“你缺男人怎么不去找他?” “你知道的,三皇子不喜欢我乱来。”穆雨端起杯子,又一整杯酒灌下去。 良久,两人又灌了阵闷酒,辰景脸上露出微熏的红色,头也开始有些晕呼,话倒是多起来了,“木鱼,你跟三皇子殿下有过H吧?” “嗯。”穆雨老实地点点头。 “那个,”虽然酒劲有些上头,可思维还是清晰的,辰景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当时三皇子殿下是怎么接受你的?” “哦,你也知道,三皇子是兰天的弟弟,他们兰氏集团以前是道上的,这几年虽然很多产业都洗白了,但道上那些产业一直都在做。”穆雨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两人本就在不起眼的吧台角落,此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有听你说起过。”辰景凑近一些,远看二人就是亲密交谈的情侣。 “现在兰氏集团内定兰天为下一代接班人,兰氏集团洗白的产业都在兰天的掌控下,却把道上那些产业分给三皇子管,还不是直接管,必须听他们老头子的命令办事。”穆雨说到这里,又灌一口酒,酒精急入喉咙深处,眼眶布满红丝。 “那些道上的混蛋,总在他的酒里下药,那次,如果不是我撞进包厢,他就要被那群禽兽给整死了。”穆雨咬紧牙,太阳穴鼓起青经,红得骇人的双眼凝上水雾。踉跄起身,差点栽倒在地上,抬手抓住辰景的衣襟,才勉强站好。 辰景撑着吧台,勉力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吧椅上坐下。 穆雨的手臂搭在辰景肩上,将大半身体的力都压在他身上,让辰景眩晕得有些吃力,“你太沉了。” 穆雨突然笑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你知道吗?他跟我第一次可没有吃什么奇怪的药哦。” “啊?”辰景不解地看向有些醉态的穆雨,三皇子殿下可从没有对外公开过跟穆雨的关系,在学校里的人看来,高傲冷艳的三皇子身边没有男人。 “咳,刚开始,他说很痛啦。后来用了润滑剂,就好了。”穆雨说着,献宝似得掏出一小瓶男士润滑剂,“咯,就是这个。你是不是想准备一瓶啊?拿去吧,这个是我新买来还没打开过的。” “喂,我不要。”辰景大窘,推开穆雨的手,有朋友送这玩意的吗?看来这家伙已经喝醉了,居然比他还不能喝,还拉他来喝酒。 “不要算了。”穆雨把那个小瓶子放在吧台上,转身步履有些飘地上了卫生间。 这家伙居然把这样的东西放吧台上就跑了,辰景赶紧收起那小瓶放进裤兜。一边上学还一边在花店打工,请他到这样的酒吧喝酒,会花掉不少薪水吧? 辰景结了帐,突然想起迟若临走时让他晚上等他回去,这么说,学长是接受他的示爱了?心跳又莫名加快,得赶回去等学长啊。 “喂!景,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啊!”穆雨脚步漂浮地从后面赶上,像条巨型犬类一样趴在辰景肩膀上。 辰景吃力地将他拖到路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拦车。” “等一下,这个是给你的。”穆雨递给辰景一瓶饮料。 “这是什么?”辰景撑着路边的电杆,才勉强负重这只巨犬。 “反正想就用咯……”穆雨含糊不清地说。 “醒酒用的?”辰景卸下重负,将穆雨靠在电杆上,拦了辆车,将他塞进去,说了个三皇子的私宅地址,给了钱,的士绝尘而去。 ****** 尽管迟若无比怨念,在喝掉第12杯无限续杯的咖啡后,还是带着“惹毛我的人有危险”的表情,去找那个神烦。 这次剧情安排墨琴在一个大型露天网球场的观众席上喝酒,这里是他与兰天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当时兰天代表学校夺冠,集万千荣耀于一身。 当然,这跟网球王子没有任何关系,看官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个剧情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当时的迟若也在现场,在众多观众中一眼看见墨琴,从此不可自拔地陷入单恋。 兰天和墨琴这对官配,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爱情故事,迟若则以深情炮灰123的身份,开始他的鲜花攻势。 你说这不科学,是的,迟若也觉得不科学,可情感剧不都是这样的吗?后妈这次是坚持将“我爱你,你却爱着他”的主题进行到底了。 按照后妈撸文的尿性,迟若不难推断,这是走向虐心的节奏。 一想到未来几小时都不得不面对那个神烦,迟若觉得后妈这文撸得很成功,至少现在他就已经非常虐心了。 墨琴的身边立着五六个还没打开的啤酒罐子,地上的空罐子只有两个,让迟若略为失望,正准备回头休息会,等他喝得差不多再来时,墨琴冷不防冒出声音。 “你来了?”墨琴悠悠地开口,回头看见来人是迟若,毫不掩饰眼中森森的失望,发出让人背脊冒寒气的叹息。 大半夜的,这货不化妆都可以演鬼片,绝壁比道具堆出来的效果寒碜人。 迟若拿了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坐到墨琴身边,盘算着如何把剩下的几瓶给他灌下去,“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也是在这个网球场。” “那天你也在?”墨琴空洞的目光望向球场,陷入回忆里。 迟若看出他完全不在状态,打开一罐啤酒塞到他手中,用自己手中的罐子碰了碰,“喝。” 墨琴果然“痛苦地”将一整罐倒了进肚,放下空罐,眼圈发红,鼻翼抽搐。 不错,这是感情崩溃的前兆。 “那时候,他就像阳光,照亮了我的世界。自从认识他以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快乐,每天都希望能围绕在他身边。”墨琴接过迟若递上的罐子,一饮而尽,空罐子砸在地上,一声脆响滚得老远。 “可是现在他不爱我了,他身边出现了别的男人,嘤嘤嘤。”酒精发挥作用,墨琴情绪失控地开始哭诉。 迟若适时地打开剩下的两瓶酒,递过去,墨琴当真有些醉了,来者不拒地灌下去,一会哭一会笑,“呵呵,你不是兰天,兰天不爱我了。你是迟若,迟若你爱我对不对?” “是的,你在他身边是得不到幸福的,和我在一起吧。”迟若横下心,配合地编出一句台词,为自己临场发挥水平点个赞。 “嘤嘤嘤,迟若你也不爱我了,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对伦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走开!”说着“软弱无力”地推迟若胸口,顺势软倒在他怀里,口中还在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 迟若才懒得管他说什么“差不多了”“快点吧”“解脱啊”之类没意义的话,抱起他往外走,哎,这网球场修得,上坡路负重什么的很累诶。 不行,迟若将那坨肉扔在地上,坐到旁边休息会,那坨肉轻哼一声,硬是装醉没睁开眼睛。很难办啊,迟若看着还有一半的上坡路,绕着墨琴顺时针转了两圈,又反时针转了两圈,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迟若拉起他两条手臂,圈住他的胸,夹在肋下,谁管他两条腿是不是拖在地上,反正他就这样将墨琴拖出了网球场。 ****** 迟若将墨琴扔在酒店的床上,或许因为怨念太深,用力过猛,那货在床上弹起来滚了两滚,头撞在床头柜上,翻了个白眼,转醒过来。 “你不要过来,你要做什么?这是在哪里?”墨琴条件反射式地跳下床,死死攥着领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扯起被单裹在胸前,“少女般羞涩”地缩到墙角。 关于接下来的强歼戏,迟若表示很无力,但是为了将剧情推到高朝,表现墨琴坚贞不渝的爱情,戏还是要做足的。因为他知道,墨琴为了向兰天证明“他跟迟若是清白的”,已经提前给兰天发消息让他赶来救他。 可天知道兰天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上,此时不知道抱着哪个男人乐呢。但是为了后妈这文尽快走向HE,让兰天“终于意识到墨琴的好,心疼地接他回家,从此单恋他一个人”,他豁出去了。 做好心理建设的迟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墨琴面前,扯下欲盖弥彰的被单,提起他就扔在床上。可怜的墨琴只感觉眼前一晃,就晕头转向地再次栽在床上,更悲催的是,迟若又一次用力过猛,他在床上滚了两圈,掉到了另一边地上。 “啊,不好意思,手残了。”迟若歉意地搓了搓手,一不小心就让一场床戏变成了动作大片。 墨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沿上喘息“让人有一种虐奸的冲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别人有没有冲动,迟若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必须有冲动,于是他“冲动”地绕过床,三下五除二地扒掉墨琴的衣服和裤子。 白花花的嫩肉赤裸在面前,迟若用他的衣服和裤子绑住他的手脚,冷冷地在他耳边说,“你的兰天他不可能再爱你了,这是你逼我的。” “放开我,”墨琴拼命地挣扎,为什么兰天到现在还没有赶来,看着越来越近的迟若,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恶心。 于是,他翻到床边吐了! 他翻到床边吐了! 到床边吐了! 他吐了! 吐了! 了! 吐着,吐着,墨琴就睡着了。 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迟若给他盖好被子,清理完秽物,离开了。 同样要演后妈的崩文,迟若森森地表示,白莲花,你不容易啊。 15.渣配穿耽漫(六) 辰景晕呼呼地打开门,脚步轻浮地飘进客厅,开灯,明亮的灯光刺得眼前一阵恍惚,抬头看钟,23:35,学长还没回来。 将钥匙和饮料瓶放在沙发上,裤兜里的小瓶子也硌得不舒服,连同钱包和手机一起扔在茶几上,弯腰时压迫得胃一阵翻涌,他迅速冲进厕所。 冲水声停下,一捧冷水浇在脸上,看着镜子里那张还像十七八岁少年的脸,粉红色从脸上以及延伸到颈下被扯开一颗的扣子。他使劲摇摇头,发梢的水滴甩在镜子上,又慢慢流下来。 不行,学长要是知道他像只醉猫,一定会发火的。一想到满身酒气的自己,被学长一脚踢下床的惨剧,他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醒酒的饮料,对,都说人在危机关头,脑子就会变得好使。此时辰景镇定地打开瓶盖,灌下大半瓶,味道有点怪怪的,酸甜还夹着苦涩。 管不了那么多了,学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他必须赶在学长回来前洗去一身酒气。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他光洁的背脊,全身都包裹在水幕中,舒服地轻哼一声。脑海里尽是平时学长穿着条短裤在屋里晃的身影,蜜釉色的肌肤,修长的腿,特别是那紧实的腹肌,让他面红耳热,小腹也腾起一股暖流。 光是想到学长,他身下就抬起头,继而越来越肿胀,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今天跟穆雨谈的那些话题,还是趁学长没回来先解决这个问题吧。 辰景关掉莲蓬头,习惯地摸浴巾架除了他的浴巾,空空如也。 迟若进门,浴室里水声刚停,皱皱眉,这个辰景越来越喜欢脱离他掌控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脱下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茶几上几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辰景那货向来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乱丢。正好演了一晚上苦情戏,口渴难耐,提起桌子上盛下的半瓶水喝下去,饶有兴趣地拿起另一个小瓶子把玩。 “男士专用润滑剂”吗?迟若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水喝太多的另一个坏处,就是想上厕所,但辰景自关了水阀已经十多分钟,依然没有出门的意思,迟若不耐烦地拍拍门,“喂,快出来!” “啊!”辰景裹紧浴巾,又觉得这样太娘不自然,更不自然地把浴巾拉到腰际。 “叫什么啊,大惊小怪的,快出来!”拍门声更急了。 “哦,好的。”辰景埋下红得娇艳的脸,打开门,也不看迟若,就往卧室走去。他必须换上睡衣,然后找个合理的借口睡沙发。 “怎么又大半夜洗澡,难道每一条禁令都需要我书面列下来吗?”迟若拉住他的手臂,滚烫的手心灼在冰凉的肌肤上,两人明显一僵,心头荡过异样的情绪。 辰景站在原地全身绷紧,也不抬头说话,迟若放开手,迅速地走进卫生间,“赶紧穿件衣服,不准再生病。” 对这只大型类猫科动物产生冲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迟若打开热水器,怎么也放不出热水,该死,这货非得放光热水才罢休吗,知不知道世界能源紧缺啊。 草草冲了个凉水澡,围了条浴巾出门,正好跟抱着条毯子往客厅急走的辰景打个照面。 “学长。”辰景点点头,从迟若面前经过,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又在避开他?当他昨天说的都是废话吗? 迟若不动声色地到走到餐厅,倒了两杯冰水,“你准备在这里坐一晚上吗?” 一只修长的手捏着透明玻璃杯递到辰景面前,顺着这只手往上是结实有力的手臂,仰起的下颚刚吞下一口冰水,喉结缓缓蠕动,一滴液体停在性感的唇角,简单的动作在辰景眼中美得惊心动魄。 “那个,学长,你喝了这瓶子里的水?”辰景目光锁在茶几上空了的饮料瓶,接过那杯冰水一饮而尽,透心的凉意入喉,让身体的灼热感更甚,如身处冰火交加。 “嗯。”迟若坐到他对面的茶几上,舌尖划过自己唇角,暧昧的空气不断升温。 “你有什么,呃,特别的感觉吗?”辰景不敢抬头看近在咫尺的男人,短暂的沉默让他感觉自己被包裹在对方的气息中,体内的躁动更强。 “不太甜。”迟若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辰景艳红的耳垂。 辰景紧抿唇,艰难地移开一点,“就这样?” 迟若看着明显有些懊恼的少年,拿起那个小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个准备好了?” “那个不是我的。”辰景忙抬起手去抢。 迟若手背到身后,辰景跌进他的怀中。 “这次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迟若反剪了他的双手,狠狠地压在沙发上,冰凉的指尖探入半敞的睡衣,所触之处一片灼热。 “我才……没有。”辰景仰起头,裸露的皮肤都透着微熏的粉红,只是迟若靠近就发出细细的喘息,他也喝了那饮料,怎么没事?难道不是饮料的问题? “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迟若轻重不一地啃咬着他的颈项,他自然也觉察出饮料的问题,只是他喝得少,而药性比起原文中那个烈性春药差太远了,以至于他只感到欲望升起,并没有辰景那么不堪。 “是穆雨……唔”后面的话被探如口中搅动的舌头打断,迟若捏起他胸尖那一点樱红,轻揉慢捻,辰景感到全身从未有过的酥麻酸软,细碎的呻吟溢出。 又是穆雨!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基情,可这种时候听到辰景提到别的男人,还是让迟若不爽,很不爽。 迟若侧过头,让两人的唇咬得更深,舌尖在辰景的口中大肆扫荡,让舌头紧紧地缠在一处,辰景汲取了下午完全被动的教训,狠狠地吸住他的舌,不让他有更多周旋的余地,直到吮得唇微痛,才略松了口气。 “真乖,会主动了。”迟若满意地离开他的唇,深深浅浅地在他的眼睫,眉梢落下吻。 “我明天就还给他。”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吻,辰景喘息着补充氧气,又去寻对方的唇。 “那倒不用,”迟若手肘撑在他身侧,把那瓶润滑剂扔进垃圾桶,“你喜欢的话,我明天给你买一瓶。” 满意地看着身下的少年更红的脸,只稍一带,就扯开他的睡衣,“你的朋友很贴心呢,可惜中招的是你自己哦。” “学长如果觉得难受,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辰景手扶上迟若的腰际,迷乱地看向他的小腹,浴巾已经滑到沙发上,半跪的腿间,那一处昂然挺立。他费力地借着腰间的力爬起来,迟若配合地翻躺到旁边。 辰景用口包裹着那里,不算熟练地吞吐,舌尖舔舐着顶端的小口。这一幕太过于情色,愈是让他体内的欲望躁动难耐。 “宝贝,你只会这些吗?”看着身下情动难耐的人还努力取悦自己,迟若心微微一疼,捧起辰景的脸,又一阵吮吻,手掌覆上那处滚烫,没一会就变得滑腻湿润。另一手捏着一边胸前的凸起,在他身上印上红痕。 “啊——嗯——”辰景忍不住呻吟出声,有些难耐地弓起身,想要索要更多,深深地咬住自己的小臂才不至大呼。 感觉到怀中的人已近临界点,迟若含住他的胸尖,牙齿轻撩拨轻吮,就红肿一片。 “呃……迟若……”辰景小腹一紧,难耐地仰起头,迟若听到他的呼声,突然抬起头拿开他咬在口中的小臂,又陷入更激烈的深吻。 手上一湿,怀中的人也软下来,目光迷离,空气中弥漫着惑人的味道,“舒服吗?” “嗯。”辰景全凭本能地揽着迟若的肩,回应着他的吻。 看着怀中疲惫而满足的少年,迟若也忍耐到了极限,抱起辰景面对自己,分开他的腿,跨坐在自己腿上。 “啊?”辰景迷茫地看着眼前黯下去的双眸,小腹顶着那处让他不自在地想要继续刚才的动作。 “还是你更甜。”迟若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下一秒,就细细地舔过他的喉结,锁骨。本就被药物影响的辰景,哪经得起如此挑拨,再次陷入情欲之中。 手上的湿腻缓缓探入辰景的后茓,紧致包裹着手指,怀中的人火热贴近,痛苦地呻吟出声,轻咬着迟若的肩膀。 感觉到辰景慢慢放松,沉浸在不断创造的快感中,手指再推送进去,两根,三根。 就在辰景完全享受这样的过程时,迟若的手指退了出去。 少年不解地看向他,迟若再次吻住他的唇,将他托起陷入了深层的快乐中。 “啊——”辰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迟若掌握了主动权,而他居然没有半点不适,只想两人再亲密一些。 “你说的喜欢,是这样的喜欢吗?”满室的春色,迟若一边大力挞伐,还不放过他一丝表情,不忘挑逗他两句。 “啊……不论是哪种喜欢,只想和学长在一起啊。”辰景从善如流地又一次退步,因为感觉学长动作慢下来就好难受。 “哈,真乖。”折腾了一晚上,两人都无比疲惫,迟若揽着辰景的腰一阵猛力冲撞,终于将那股火卸去,两人相拥着喘息。 ****** 迟若只顾跟辰景厮混,完全忘了酒店里那朵白莲花“凌晨惊醒,发现兰天还没有来接他,而迟若将他捆绑在床上,不能确定自己那朵被兰天糟蹋过无数次的贞操菊花,有没有被迟若侵犯。”,以及“他挣扎着解开身上的束缚,发现自己被彻底抛弃了,生活从此暗无天日,心如死灰,再也活不下去了。” 以至于迟若抱着辰景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第一感觉就是,后妈没有按照他想改变的剧情轨迹,让兰天去酒店接墨琴“认识到自己对墨琴的疏忽和冷遇,心里悔恨交加,从此顺利地走向HE的结局。” 后妈的主线剧情依然不动如山地推向“墨琴心存死志,以死表明自己对兰天坚贞不渝的爱”,剧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动地昭示着今天下午即将发生的一段高朝“墨琴回到兰天的住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从未有过的绝望袭向心头,于是决定自杀。” 自杀?! 主角就这样被你弄死了,这文还撸毛线啊。 后妈作死的技能肯定是点满没得跑了。 迟若曾在原典网上看过一段无比凶猛的评论,Be,Be!卧草泥马咬个靶子!作者君你是不想在原典混了吗?负分,滚粗。还好老子先看了结局,尼特么个坑爹货。 想起这段评论,迟若感觉他的草泥马罐头再也塞不进更多羊驼了,他必须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后妈滚粗了,他可怎么活啊。 看时间,12:20,还有时间赶去救那朵不知死活的白莲花,艾玛,同样是演戏,你就不能给老子省点心吗? 迟若给还在熟睡中的辰景盖好被子,匆匆洗漱了,留下条子让辰景不要等他,拦车向兰天的私宅赶去。 天知道他是怎么身手矫捷,沉稳果敢地翻越重重警戒的院墙,突破多道森严的守卫,只身闯入兰天的私人别墅,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撂倒门口两个黑衣人,霸气侧漏地踢开房门,可他看到了什么? 这一刻,尽管他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准备好的所有台词还是忘到九霄云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16.渣配穿耽漫(七) 迟若看到了什么? 传说中的腹黑帝王攻兰天一身高档西装,随意地仰躺在床上,白莲花墨琴拿着把杀猪刀给他修脚趾甲,这特么温馨居家的场面,像要死要活的架势吗?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懒洋洋地瞟了眼门口的迟若,慢条斯理地各就各位,墨琴蹲到墙角拿杀猪刀对着自己胸口“面如死灰,泫然欲泣绝望地盯着兰天”,兰天背过身“只给他留下一个高大笔直的背影”。 不对,兰天那轻微抖动的双肩,是在偷笑? 这一定是走错剧组了。 于是迟若做了一件拍电视剧常用的NG镜头,退出去,带上门,然后一拉门把,为了达到愤怒的效果,此动作用了十层力道,门把手应声而落,握在手中扔也不是举着也不是。反正就这么冲过去,一把拎起兰天的衣襟。 “你不爱他就放手,别他吗假惺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打好腹稿的台词用不上了,迟若只能根据现场的状况临场发挥,说实话的感觉真好。 “我爱不爱他,还轮不到你说教!”兰天冷冷地扫过迟若愤怒的脸,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挥起拳头砸在迟若面门,砸得他一阵眩晕火辣辣的痛。 演个戏,至于么?真打! 迟若抬起膝盖顶向兰天小腹,对方弯腰躲过时,手肘撞在他背上,兰天闷哼一声,两人都无端火起,果真像动作大片里的打斗场面一样周旋起来,奈何房间不大,各种潇洒的招式施展不开,战场一路向墨琴面前那块空地逼去。 “你们不要打啊,嘤嘤嘤……”墨琴一边悲切地痛哭,一边往墙角里缩,“迟学长,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就算死,我心里也只有兰天,请你离开吧。” 迟若一边跟兰天周旋,还得迅速地想台词,后妈这个只有大纲没有细节的万年坑,好歹给老子几句对白吧。 “琴,兰天他已经有别人了,你清醒点吧,我带你走,离开这个伤心地。”这特么真是个伤心地啊,迟若不得不“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那张不忍直视的宽面条脸。 “想走?”兰天步步紧逼,出手极重,长得跟电杆似得有这么大力道,这不科学啊。 老子就不想来。 同样演戏,为毛兰天就可以字字珠玑,他就要婆婆妈妈的说服那多白莲花? “我不会跟你走的。”墨琴将杀猪刀架到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就义脸。电视里要挽回男人的心,不都是温柔体贴做一手好菜之类的吗? 为毛后妈写这个墨琴就这么极端,装伤博同情;跟小三约会;被小三插,逼攻回头;以死相逼然后被攻插,HE? 不对,这绝壁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就算后妈再无脑,也不至于剧情发展到这里只剩插……插……插…… 看来他应该试着从兰天身上找突破口,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架在墨琴脖子上,让迟若有些投鼠忌器,努力将战场引到别处。 根据他第一次开门时碰见的不和谐画面推断,这个兰天多半不是那个原装货,甚至连那个墨琴也有问题。 迟若好不容易制住兰天,将他抵在墙上,用门把手戳着他的喉咙,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是谁?” “咳,兄弟,大家演场戏而已,何必这么较真?”‘兰天’迫得头往旁边让让。 “兰天呢?”迟若“被人耍了”的心情很是不爽。 “天哥那么忙,哪有闲暇搭理那个神烦,不,嫂子。”‘兰天’赔着笑。 想到兰天必须每天面对那朵白莲花,迟若心情好了许多,“那货要寻短见,兰天也不管吗?” “管?怎么管?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这样好多次了,哪次能真戳自己一刀?”‘兰天’挣了挣手腕,动不了。 “那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迟若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 “嘿,我只说脚指甲有点硌得慌,那货就自动跑来给我修脚趾甲了。”‘兰天’一阵得意。 合着墨琴那货又在给他演戏? “兰天在哪儿?带我去见他。”迟若必须将活着的墨琴带走,因为现在距离墨琴真正自杀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迟若懒得看他那张表情丰富的“兰天精分脸”,将他反手扣住,向墨琴走去。 “你别过来,放开他,你,你再过来,伦家就死在这里,嘤嘤嘤……”墨琴的杀猪刀又转移到心窝位置。 迟若胃部一阵不适,冷着脸腾出一只手慢慢接近墨琴。 ‘兰天’感觉手上力道松了些,一脚踩在迟若脚背上,挣脱束缚,带迟若去找兰天?他又不傻。 变故只在转瞬之间,被无视的墨琴突然冲向‘兰天’,‘兰天’飞起一腿踢在迟若胸口,迟若踉跄退后一步正好撞在墨琴身上,而那把杀猪刀,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没入墨琴胸口,胸前立即鲜红一片,血腥味蔓延开。 墨琴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胸口,白眼一翻,轰然倒地,临死也没放开那把紧攥在手中的杀猪刀。 骚年,你是在用绳命刷存在感啊! 这算什么呢?渣配挽救后妈崩坏的剧情,结果让破情节彻底崩坏了? 迟若和兰天二号看着地上那坨都愣住了,然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迟若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他吗的终于死了。” “你笑毛!” “老子想哭,你妹。”迟若扶额,这真真是一个悲剧。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剧情发展到这里只剩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 老子这个渣渣还没有被炮灰,主角死了是要闹哪样。 你问迟若怎么办?当然是各回各家,按一百年不动摇的主线,准备三天后墨琴的葬礼。 ****** 这两天辰景都没有回来过,迟若留下的字条还贴在镜子上,迟若目光在上面停了几秒,带上墨镜,穿一身黑色步行去市郊的陵园。 时已入秋,陵园周围都种着四季常青的松柏,风声过处,一片萧瑟。 远远便见兰天那辆黑色私车停在路边,进到陵园,迟若故意绕过兰天和四个黑衣人站的那座新坟,准备等几人走后,再去做做样子。 不觉间走到陵园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信步走过去,那人肃然而立,双眼红肿,迎风流泪。 “段老师。”迟若站在他身后,礼貌地叫了一声。 “哦,是你。”段老师用手抹了把辛酸泪,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更加汹涌。 “你没事吧?”迟若递上一条手帕,这可是他准备去给墨琴上坟用的重要道具啊。 “咳咳,没事……没想到今天买的辣椒粉这么冲。”段老师小心地用手帕擦着眼睛。 “上坟还带辣椒粉,段老师,你的节操呢?”迟若一脸鄙夷。 “我家杰超,他,他,他死得早。”这次段老师伤心地掬了把泪,把迟若的手帕放进自己裤兜里。 迟若这才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墓碑上,赫然几个大字“爱人贾杰超之墓”,无端地觉得非常喜感。 于是他说了一句非常不和时宜的话,“其实我想说,死得好吗……” 同时还做了一件非常不和时宜的事,捧腹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笑死了。 ****** 不过当他下一秒看到蓝荧荧的显示器前,习惯性推了推锅底厚眼镜,淡定地码冷文的后妈,他就再笑不出来了。 已经接近凌晨,后妈抱起显示器旁一加伦重的大饮料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终于码完今天需要更新的字数,打开原典官网,准备上传新章节。 此时距离那冷文开坑刚好一个月,这意味着刚爬上新晋前30的后妈,在明天可能突破积分榜前23,跻身原典新晋榜首页,而这分刚到的时候,就被无情地刷下新晋榜单。 再看数据,评论,当然有,还很多,都是友情评。 收藏等于发文天数。 点击很好,突破了三位数,看清楚是三位数,不是四位数。 特别让他惊喜的是,首章点击居然也突破了三位数,看总点击都刚突破三位数,而首章的点击就破千,这让迟若说什么好呢。 所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更不是不相识,而是点击数呈不规则几何数字递减。 再详细说明就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首章点击数1000,而末章点击是0了。 至于评论的内容,跟上次看到的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居然出现了几条长评,看来后妈已经在原典网上勾搭上几个好基友了,有进步。 经历了这次更伤血条的穿耽漫之旅,迟若觉得他对后妈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必须一吐为快,于是洋洋洒洒撸出3000字长评。 下面是大致整理的问题和回复,如果看3000字废话,和更多废话的回复,绝壁血条秒空。 问:后妈,你的网游文里有BUG。 答:哪个网游没BUG呢? 问:后妈,你网游文主角开第三方软件。 答:现在哪个网游文主角不开呢? 问:后妈,你耽漫文的主角思维方式不合逻辑。 答:逻辑是什么?可以吃吗? 问:后妈,你特么作死吗?居然敢写Be! 答:为什么不可以写? 这到底是老子问你,还是你问老子啊,迟若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风在吼,马在叫,迟若在咆哮,迟若在咆哮,“后妈,你没得救了。” 后妈一看这条消息,果然一头栽倒在电脑面前,再没有动静。 ****** 【每日小段子】 关于G片: 迟若将小辰景抱到客厅,打开动漫频道,“乖,看会电视,这是你喜欢看的喵星人动画片。” 然后一个人关在卧室看G片,正看得起劲,手上动作也不闲着,冷不妨肩膀上被一只胖呼呼的小手拍了拍。 “迟若,你在干什么?” 迟若一愣,低头看见小辰景仰起的小脸,稚气可爱,鼻血喷涌而出,忙捂住鼻子,一巴掌合上笔记本,提起裤子,狼狈地冲向卫生间。 “大惊小怪的。”小辰景蛋定地打开笔记本,一拍空格键,继续看。 ——第一卷·所谓神逻辑·完—— 第二卷:所谓神展开 17.渣配穿宠物(一) 窗外淅淅沥沥,入秋的细雨打在法国梧桐树叶上,浇灭了近日的高温酷暑,空气中混合着新鲜泥土和叶子的清香,湿润干净。 卧室里拉了一层鹅黄色纱质窗帘,光线微暗,迟若准备翻个身,睡个回笼觉。可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肚子,他动不了,起床气腾腾升起,他不爽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少年有着柔软的金发,长睫在白皙的面庞落下两道浓重的阴影,樱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做了个好梦。棉质睡衣半敞,露出白嫩的颈项和微陷的锁骨。 看来这次又穿越了,还正好躺在辰景的床上,或者又回到了上篇文里?那当真是一个噩梦的延续。 迟若迅速地扫了眼卧室,不是上文里的那个卧室,陈设简洁,却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那面前这个少年也不是那个良辰景了? 所谓后妈虐我千百遍,我待后妈如初恋。 这次的初见虽然让他心中产生各种旖念,可一想到两人又要从头开始培养感情,他就觉得搁在他腰上那条柔软的手臂又沉了几分。 “喂!”迟若大吼一声,发出的声音却是毫无意义的“汪——”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汪”和“喂”他还是能分清的,他愤怒地想将那条手臂甩开,可伸手却捞了个空,一只比人类短的大型犬类前肢在眼前晃了晃,浅黄色短毛,掌心柔软黑色的肉垫,还有几根白色的小爪子。 小爪子? 他将‘手’反复转了几圈,没错,这特么就是只犬爪! “汪——!”迟若又一声大叫,发出的依然是毫无意义的声音。 “肉哥,你醒了?”眼前的少年睁开眼睛,手在他的背部抚摸了一下。 嗯,居然很舒服。 不对,老子不过是被那个精分的兰天二号一推,撞在杀猪刀上,戳死了那朵白莲花,后妈你也不至于如此报复社会,把老子一大好青年写成一条犬类吧,老子的初衷可是为了救那朵白莲花啊。 就算看到段老师给死去的恋人贾杰超先生上坟时,还用辣椒粉营造气氛,并无良地嘲笑至死,这跟犬类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迟若在心中不断吐槽,在少年看来不过是一只大型犬张着嘴,哈嗤哈嗤对自己发呆,于是自动理解为某犬饿了,需要食物。 虽然不明白性格温和的犬类为什么大清早冲他狂吠,可他现在是它的主人,必须起床给它准备食物了。 于是少年灿齿一笑,亲昵地揉揉某犬的头,“肉哥别急,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事实证明,不要把男人当宠物养,或许某天你就会成为这个男人的宠物。 目送少年消失在卧室门口,迟若爬起来,该死,居然不能直立行走。 好吧,老子四肢行走,后妈你最好别让老子穿回去,不然老子到你发了40多章的冷崩文下,每章刷一条负分评论。 想到未来不可预知的日子都必须以一只犬类的形态活着,迟若就觉得特别遗憾,不能立即报复后妈,这让他对未来的犬生无比惆怅。 浴室里,有一块新装的落地镜子,高度一米,正好让迟若看清自己现在的长相,浅黄色成年拉布拉多犬,迟若甩甩头,两只耷下的耳朵也跟着甩两甩。 这一刻,他再也不用怀疑自己已经重生成一只拉布拉多犬的事实,即使不是人,这日子还是得过,是吧。 辰景给自己准备了一片面包一个煎蛋和一杯牛奶,再给肉哥的宠物碗里倒满狗粮,另一只碗里倒满牛奶。在浴室里呆了十多分钟的肉哥怎么还没出来? “肉哥——,吃早餐了。”辰景坐到餐桌旁,冲浴室里喊了一声,没反应。 辰景推开浴室门,大型犬正坐在地上,嘴里含着他的牙刷,前肢努力地推动牙刷柄,做着类似刷牙的动作,听到开门声,肉哥仰头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那眼神如果出现在一个人类脸上,就类似,森森的怨念? “肉哥,你想刷牙?我帮你吧。”辰景一愣之后,明白了肉哥的意图,食肉的大型犬类是需要刷牙的,他居然疏忽了。 在辰景的帮助下,迟若终于顺利地洗漱,留下弄得一身是水的辰景,大摇大摆地走向餐桌,跳到餐椅上,对比了两份不同规格的早餐,毫不犹豫地将面包和煎蛋移到自己面前,跟狗粮交换位置,当他是宠物?真是不可饶恕。 “肉哥吃快一点,我待会到超时里给你买些新鲜的牛肉,回来还得赶个线稿……”辰景从浴室里走出来,自言自语地端起面前的宠物碗,根本没看盘中餐为何物,拈起一小块就送进嘴里。 味道……脆脆的,还不错? 一人一犬面面相觑,迟若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某人更有做宠物的天分。 辰景尴尬地看看手中的宠物碗和迟若刚吃光的早餐,以及迟若脸上再次出现的人性化表情,放下碗,“啊,我出去吃早餐,顺便给你买牛肉。” 迟若低头喝牛奶,第一次觉得用杯子喝东西真麻烦。 辰景将另一个装牛奶的宠物碗推到迟若面前,迟若皱皱眉跳下餐椅走向客厅。就算反射弧较长的辰景也发现肉哥今天早上有些反常。 匆匆收拾碗筷,拿着伞出了门。辰景昨天傍晚回家时,发现路边有几只流浪狗围着一只拉布拉多犬呲牙,当时的肉哥一身浅黄色短毛脏兮兮地粘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赶走流浪狗,将肉哥带回家,从洗澡到喂食一直都很正常,可一觉醒来,发现肉哥好像跟昨天完全两样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走在回家路上,辰景还是决定同好友穆雨说说肉哥的状况。 “喂?木鱼。”辰景吃力地将东西都转移到右手。 “喂……”电话那边的穆雨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我昨天捡回家一只拉布拉多犬,它叫肉哥,它昨天晚上还很正常,可今天早上开始,他的行为有些不对劲。”辰景思索着怎么跟穆雨说明肉哥的状况。 “哦……”穆雨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它今天早上想刷牙,而且吃掉了我那份早餐,它还对我点头了。”辰景觉得这一切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哦……”穆雨依旧心不在焉地应着。 “他还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喂,木鱼,你有在听吗?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辰景无法形容自己对肉哥的震惊。 “哦,在听。”穆雨对于好友打破这样一个适宜赖床的早晨,很是无奈。 他在一个宠物诊所打工,今天可是难得的休息日,为了让好友安心,他不得不提起精神回答辰景的问题,“大型犬类都是要刷牙的,可能是它原来的主人给它养成了刷牙的习惯,它自己作出要求刷牙的行为也不奇怪。 至于它吃掉你的早餐,那就更正常了,多半因为它以前生活条件优越,原主人跟它平等相处,以后你准备跟它一样的食物就好了。 而它点头,就跟摇尾巴一样,拉布拉多犬是很亲近人类的犬类,有模仿人类动作也很正常,你说他瞪你,那绝对是错觉,作为人类的朋友,狗狗是最忠诚的。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哦,是这样啊,那如果以后它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举动呢?”辰景说到这里,将电话夹在肩膀和头之间,艰难地打开门,“比如……它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电视?很多犬类都喜欢看电视啊,好了,就这样吧。狗狗的行为不是没养过的主人能完全理解的,或许以后它还会时常给你制造些惊喜,这就是饲养宠物的乐趣。”穆雨挂了电话,扔到一边,继续睡觉。 “可是,它……”辰景还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此时迟若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看一个法制频道,正好切到广告,他伸出爪子按了下‘回看’键,立即转到刚看过的军事频道。 听到玄关响声,调头瞟了眼进门的辰景,作出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表情,他微笑点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它,它,它在对我笑!”辰景忘了已经被穆雨挂掉的电话,惊恐地说。 迟若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他的电视,非常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既然不能跟这货搞基,时不时的给生活增添一些基情还是不错的。 当迟若再次调台时,发现辰景依然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盯着自己,感受到那目光似乎顺着他的脸下移到毛绒绒的两条后腿中间,不屑地扫了眼依然处在惊呆状的辰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句,看什么看,你的叽叽不长毛? 嘲讽,辰景在肉哥的眼神里看到了赤果果的嘲讽,他被一只犬类嘲讽了! 辰景失魂落魄地提着食物走到冰箱面前,甚至连自己将一双拖鞋放进急冻柜也没察觉,这难道就是木鱼所谓的惊喜? 可他为什么只有惊,没有喜呢? 18.渣配穿宠物(二) 这是一座干净清爽的城市,早上还阴雨绵绵,午后就天色放晴。此时夕阳斜下,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两旁的人行道上,毛色被染成金黄的一人一犬并肩散步。 少年穿着蓝色格子衬衣,背着一个墨绿的画夹,五官精致,时不时微笑地和身边的拉布拉多犬低声说几句话。 “肉哥,前面有家新开的宠物店,我带你去买条项圈怎么样?” 你才带狗项圈! 迟若掉头就走,不要以为后妈把老子写成了一条狗,老子就会变忠犬,老子是有独立(划掉)人格(划掉)的。 一整天都看着肉哥各种人性化的举止,辰景自动理解为肉哥的原主人是将它平等对待的,所以他也决定调整和肉哥的相处模式,和它平等相处,而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凡事和它商量,达成统一的意见,这无疑是一项超越了种族的交流方式。 已经料到肉哥会有此反应的辰景,跟在它身后循循善诱,“肉哥,请你理解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的。” 为了我好,你可以戴在自己脖子上。 “如果你不戴宠物项圈,会有动物保护协会将你当流浪狗,带到宠物中心关进笼子里的。” 嗯,听起来有点道理。 迟若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辰景。 “我可以叫老板在项圈上刻我们两个的名字,这样就算你走丢也会有人看到你的项圈将你送回来。” 别拿你的智商来拉低国人的平均值,不过,刻名字什么的,真的可以有。 辰景见停下的肉哥似乎陷入沉思,觉得自己的沟通方式起了作用,趁热打铁地说,“我还可以请老板订做一条CP皮带,那样我穿在腰上,大家公平了吧?” 迟若上下打量了辰景一番,嗯,宠物皮带肯定跟他很搭。 于是一人一犬就这样愉快地达成第一条协议:宠物和狗都打上标签。 当迟若戴上那条真皮和轻质金属打造的一条高档项圈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老子以后妈神的名义起誓,总有一天老子会把这玩意戴在你脖子上。 “哇哦,这只狗狗好可爱哦,咩~”迟若刚走出宠物店,就听到身边响起一个略熟悉而甜腻的男声,循声看去,艾玛,这不是那朵被杀猪刀戳死的白莲花吗? 这货重生了?真后悔当初没检查一下他死透没有。 辰景礼貌地笑笑,迟若连眼皮也不想抬一下,径直往回走。 “我好喜欢你的狗狗,我家也有养狗狗哦,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墨琴将一张纸片塞在辰景手中,上书“兰氏集团行政管理部总秘书墨琴”。 不准乱收别人的东西! 迟若回头瞪了眼辰景,但辰景根本没注意到它的表情,将纸片收起来,“好的,那……” 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后退,停在墨琴身边,前排车窗打开,一张带墨镜的冰块脸探出车窗,生硬地说,“墨先生,兰总让我来接你回公司。” “那么,再见。”辰景的话顺利转向道别。 墨琴挥挥手,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迟若光滑的皮毛,临走前还不忘叫辰景跟他联系。 后妈换汤不换药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论迟若怎么重生都无法摆脱那个神烦和兰天,想着未来的狗生将有不和谐的人掺杂其中,就莫名的忧伤。 还好他的视觉跟人类一样,并没有因为重生成犬类而改变,比如看东西比实际高度矮,或只能看到黑白两色之类的,这该算是后妈BUG的福利吧。 被愚蠢的人类遗忘的某只大型犬,孤独地坐在草丛中,苍凉的目光越过高架桥,留给草丛边画速写的少年一个深沉的侧面。 “嗷呜——”迟若仰天咆哮,老子刚在耽漫文里挽回的完美形象,就这样在后妈的宠物文里破灭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一人一犬身上,画面温馨静谧,如果不是某犬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咕——’,这场景堪称后妈崩文里难得的经典。 吃过晚饭,迟若大剌剌地躺到沙发上看电视,都是无聊透顶的肥皂剧和无从考据的历史剧,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下,他推开浴室门,少年刚褪下裤子,解开两颗衣扣,脸被水汽氲得湿润微红。 迟若靠在门框上,瞟了眼盛满水的浴缸,当然,如果他是人,此时应该是冷峻惑人地邀请少年共浴,然后再擦枪走火不小心发生点基情。 可事实却是,辰景看着靠在门框上发呆的某犬,温和地伸出手,“肉哥,还是先给你洗澡吧?是不是困了?” 辰景试了试浴缸的水温,再放进一些热水,他今天恶补了大型犬的饲养知识,现在正好学以致用。 迟若只在内心适当挣扎了一下,就走进了浴缸,所谓搞基难,难于上青天,用在这种时候是再适合不过了。 迟若已经习惯了犬式坐姿,虽然的确大毁形象,但此时有辰景细致地给他洗澡,还是惬意地眯上眼睛。 辰景半跪在浴缸旁边,衬衣因解开的两颗扣子在弯腰时,隐约可见胸前两点樱红,白皙的腿溅上水渍,浸湿了短裤,绷在身上很不舒服,正在犹豫要不要脱掉时,迟若奇怪他怎么突然停下,不满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当看到辰景那处因水浸透而呈现出的形状时,玩味地看向他熏红的脸,连自己是犬类都忘了,开口说,“不舒服就脱了吧。” 又是该死的‘汪汪汪’,迟若艰难地从他身上移开视线,识趣地再次闭嘴,老子跟你没办法沟通。 辰景最终还是决定不脱,对于迟若来说,这个决定无疑是英明的。 温暖的手轻揉迟若的皮毛,舒服得他直哼哼,那只手慢慢地从他的颈部一路向下,抚过小腹时,身下腾起一股熟悉的热流,下一秒,他那根已经在抬头的地方,被温热的手掌包裹。 “唔……”迟若舒服地喉咙发出声音。 “肉哥,我帮你……”辰景一愣,他本是按书上的步骤给肉哥清洗下身,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脸颊更红,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一阵极度的快感,迟若终于泄在他手上,心里却更是不爽地走出浴缸。老子现在既不能亲你,也不能抱你,还引诱老子犯罪,就不怕我做出什么反人类,反社会,反种族的事吗? 吐槽归吐槽,他当然不能真对辰景做什么。 你问老子为毛不直接做?你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吗? 迟若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不禁感叹,后妈啊后妈,你虐心的本事又见长了。 辰景蹲在电脑面前,打开原典网,输入密码,登陆,迟若的钛合金狗眼瞬被闪瞎了。 那后台不正是后妈那冷文的页面吗?迟若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接下来辰景打开码字软件,淡定地码他的冷文。 这说明了什么?后妈终于跟他的宠物辰景完美合体了。 还有什么可以阻止后妈报复社会的脚步,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一吐为快,可他开不了口,于是那千言万语最终化为草泥马军团,以万马奔腾之势尽情地践踏在他身上,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从前有个后妈,他撸得一手好崩文。 从前有个好崩文,它在这一刻神展开了。 从前有个社会,它被森森地报复了。 从前有一犬类,它惊呆了。 这特么又是个悲剧。 迟若心灰意冷地趴在床上,难怪这次穿越他脑子里没有一点情节,原来是后妈也穿来了,而他在这宠物文里所扮演的角色,多半就是一条没有剧情的普通犬类。可这不合逻辑啊,为什么后妈居然不知道这只大型犬是谁。 算了,跟后妈讲逻辑,这本事就不科学,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个人交流。思索半天后,迟若决定试试用手机打字。 “肉哥,你先睡觉,我码完这章就来陪你。”辰景看了眼拨弄他手机的肉哥,安抚道。 老子不要你陪,让老子静静。 做了一阵无用功后,迟若彻底放弃跟辰景沟通的念头,接受了种族之间是无法沟通的现实,他疲惫地睡去。 辰景重生在这里差不多一周了,这里很像他前段时间构思的一篇宠物文,他有一个在宠物医院打工的好朋友穆雨,以画漫画为生。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某天凌晨,和一个昵称叫迟若的读者讨论剧情,然后莫名其妙地就重生到这里,尽管白天要赶画稿,但他的冷文还没完结,依然坚持每天晚上码字。 迟若梦见自己被一大群狗围攻,惊恐地醒来,或者是错觉,醒来前有一只温暖的手抚在他头顶。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2:10,他身上搭了条毯子,橘黄色台灯还亮着,辰景依然蹲在电脑前码他的冷文。 写作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而孤独的事,哪怕有一个读者支持,也是莫大的鼓励,特别是对于一个默默写冷文的作者。 后妈是将他当那个忠实读者了罢,他得想办法学会用爪子操控手机。 19.渣配穿宠物(三) 时间已近深夜,街道上霓虹灯闪烁,不复白日的喧哗,行人渐渐稀落。 时有汽车开过,车灯打在一棵路边的小叶榕树上,可以看到和树影一起被拉长的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地上扔的几个烟头。 没错,穆雨已经在Bnit酒吧外的路边站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他来到B吧,准备像往常一样进去喝杯冰啤,再远远地看一眼他的女王,就在他准备进酒吧时,看到他的女王和几个黑衣人进去了。 踩灭最后一个烟头,他进了B吧,等得越久,心头的不安越甚。 Bnit酒吧中人影攒动,舞台上灯光明明暗暗,酒吧里依然是深海蓝和金色主调,奢华而深沉。DJ换了个调子舒缓的音乐,舞池中摇摆着相拥在一起的男人。 最里面的卡座,完全笼罩在昏暗中,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从里面却可以一览整个酒吧的动态。 三皇子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包厢中唯一的亮点就是一明一暗的烟火,染成深蓝色的长碎发,随意一扎,多余的碎发垂在耳鬓眉间,让那双丹凤眼看起来更妖媚。 “黑龙哥的人来了吗?”三皇子对身边的黑衣人勾勾手指,声音魅惑而慵懒。 “在B吧外面。”戚寒看一眼手表,“差不多要进来了。” “你出去。”三皇子仰起头,吐了个烟圈,扫了眼已经进门的几个人。 “可……”戚寒跟随三皇子十来年,对他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这次的交易涉及敏感货,他不放心三皇子一个人应付那些人。 “我只需要能听懂人话的狗。”三皇子薄凉的目光在戚寒身上扫过,戚寒默声退了出去,拉了个男子步入舞池。 “三皇子,久等了。”张豹递给三皇子一杯红酒,偶尔扫过这边的亮光透过深红色液体,折射出妖冶的波光。 三皇子不易察觉地微皱眉,接过酒杯,张豹虚抬一下右手,一饮而尽,三皇子轻抿一口,就把酒杯搁在桌子上,顺便灭去手中的烟头。 “豹哥这是什么意思,黑龙哥呢?”三皇子扫了眼张豹身后跟着的两个看似衣着随意的年轻男人,才将目光定在张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 “黑龙哥今天有些私事,嘿嘿,这不是有我来陪三皇子殿下吗?”张豹故作无意地扫过三皇子半敞的衣领,口中一阵干渴。 “你也知道我做生意的规矩,这种单子必须见到黑龙哥本人才现货。”三皇子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灼在自己身上的侵略目光。 张豹身后响起两声拉枪栓的金属声,两支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三皇子的胸口。三皇子冷冷地盯着张豹,凤眸闪过一丝杀意。 “三皇子别生气,算阿豹不懂事,自罚一杯。”张豹摆摆手,示意两个男子出去,自己倒了杯带来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两人并没有走远,在旁边一个吧台叫了两杯水,却一口也不喝,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酒吧里的人。 “那我和你们黑龙哥再约时间,这次交易失败,这样的事,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三皇子说着就起身,没想到刚离开卡座就双腿一软,跌回沙发。 在黑道上混这些年,他尝遍各种毒药,媚药和毒品,当然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已经能抵抗大多数毒药。刚才那杯酒,他自然能猜到是加过料的,表面上是要小抿一口,本以为以自己的抗毒能力,完全不担心小剂量摄入,现在感觉却非常不妙。 下身腾起一股难抑的欲火,身上也像作了火一般燥热,全身却提不起一点劲,这是烈性媚药和脱力的药物混合的效果,只能勉强用一只手撑着卡座,才不至于软倒。 “三皇子美人何必急着走呢,我们可以深入沟通一下,顺便把生意也谈成再走也不迟,美人说是不是?”张豹自然看出他是强弩之末,只是这三皇子虽然骄傲自大得很,行事却是极其小意的,他在等对方完全瘫软在沙发上再慢慢品尝美人。 而这个过程,自然是让人享受的,想到这个高贵冷艳的美人不一会就能在自己下身承欢,再趁对方毫无反抗之力时夺走A国最新穿越技术研发核心芯片,心情就大爽。 “你他吗的别在老子面前露出这么恶心的笑,那对招风一颠一颠的,你当自己是二湿胸转世吗?”三皇子一边吐槽一边悄悄地将手伸进裤兜里捏碎一粒药丸。 他自认为做得隐蔽的动作,完全落入张豹眼中。 “哈哈——哈哈——,美人儿,你这招已经没用了。”张豹观察三皇子很久了,每次跟人交易失败,如果双方散伙就算了,只要对方想要对他不利,他就会用一种特制迷药将对方弄晕除去,现在见他只有这一招,心里更是欢喜。 “你那两颗大板牙是COS兔八哥的吗?丑死了。”三皇子看向舞池,正好看到戚寒被一个穿着宽大外套的男子搂住肩膀,僵硬地向B吧后门走去。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迷药被人掉包,而戚寒已经被人劫持。 看了看卡座附近假装喝水的两个男子,他算计着如果秒杀了张豹逃出去的可能性,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稍微放出点风声,就可以马上控制整个场面,但那势必会造成一场大混乱。 “真是可惜啊,你那条狗已经被黑龙哥请去喝乌龙茶了。”张豹面色一僵,眼中透出阴狠,但脸上的得意却完全没有掩饰。 “我的狗可不是谁都能使唤的。”三皇子冷冷一笑,“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赌什么?”张豹眼中的警惕一闪而逝,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 “就堵我们今天谁能活着走出B吧,怎么样?”三皇子吃力地往前倾了一寸,这吧桌下有跟外面的人联络的暗扣,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想办法按到。 “你还有什么砝码跟我讲条件?”张豹迅速地欺身而上,掐住三皇子的脖子,“美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赌你的狗命!”就在三皇子算计着使用缓兵之计,让对方跟自己去酒店,再想法在两人独处时寻机干掉对方时,酒吧突然发生异变。 音乐声噶然而止,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三皇子毫不犹豫在一秒内拔出匕首刺进张豹心脏,跌撞着往包厢外走,一瞬的寂静后,人群发出各种失望的叹息和口哨声,他撞进一个男人怀里,清爽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心神一荡。 残存的理智让他扶住卡座靠背,匕首照那人腰际刺去,那人似乎想要扶起他,刀尖转换方向刺在那人手臂上。 献血濡湿了两人交叠的手臂,那人制住他再次刺去的手腕,弯腰将他背在背上,寻着门口跑去。三皇子的头无力地搭在那人宽厚的肩上,呼吸有些混乱,手有些颤抖地握紧刀柄,抵在那人喉咙上。 “不要害怕,我们先离开这里。”耳边响起温柔低沉的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让三皇子莫名地心安,但精神依然高度集中,以防止自己随时被情欲折磨得崩溃。 “你是谁?”三皇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些,但开口依然带着轻喘,声音也混着情动时的暗哑。 “穆雨。” 此时酒吧里有人打开手机或打火机等照明工具,借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穆雨回头看到有两个男子推开旁边的人,向这边追过来。 “出门,右转,第三个车位是我的车,送我过去,就赶紧滚。”慢慢适应了黑暗,穆雨已经背着他跑到酒吧门口。 背他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他喜欢的阳光的味道,仿佛晒干的香草味让他着迷,半寸头,虽然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光是肿胀那处顶着男人的背,就已经让几欲崩溃。 再说穆雨,在这个美好的周末清晨被好友因为饲养犬类的问题吵醒,翻覆也睡不着,就起床晨跑。 几天前,一个长相极妖媚的男子曾带一只犬到宠物医院,买犬类的常备药,这男子优雅高贵的举止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当时只听他旁边一个表情冰冷的男人叫他‘三皇子’。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媳妇能长得这么美,恐怕会宠他一辈子吧。 没错,穆雨也是gay,但他一直维持着正常的生活状态,他只是一个宠物医院打工的宠物护工,对三皇子的念想只能存在心中。而他只在每周周末晚上到B吧喝几杯冰麦啤,感受下同志圈的气氛。 穆雨从不去主动勾搭那些小受,偶尔有人主动和他搭话,在他请别人喝冰啤后,就客气地离开了。 直到上个周末,他依然像往常一样点杯冰啤,坐在吧台一角,欣赏舞台上热辣的钢管舞,突然看到另一边卡座里坐着他魂牵梦绕的三皇子,当时三皇子好像刚谈好一笔生意,和对方喝了杯酒,就带着那个冷面男离开了,路过他身边时,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高贵如女王的三皇子怎么可能因为给宠物买点药物就对他产生印象呢? 不过这之后,他就更期待周末的夜晚,果然在这个周末又看到了三皇子。 后面的突然断电跟救三皇子出来,都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 来到那辆银白色跑车前,穆雨还沉浸在二湿胸背媳妇的幸福中,伸手就去拉车门。 “蠢货,钥匙!”三皇子将车钥匙丢给穆雨,撑着车后门喘息。 穆雨打开副驾车门,小心地将三皇子抱进去,三皇子挣扎了一下,完全是徒劳,“你可以滚了。” “可是你现在的状况没办法驾车啊,而且有人追来了。”穆雨指了指差不多甩开30米远的两个人,打开驾驶座边的门,上车,熟练地发动,跑车倒出车道,绝尘而去。 20.渣配穿宠物(四) 皇室酒店,世界上有数的豪级酒店,也是全亚洲豪华套房之最,坐落在这座滨海城市中心,前面那座城市标志性建筑自然是集各种休闲娱乐于一体,购物酒店相结合的。 后面是一座酒店式别墅,也是三皇子的私宅之一,当然,整个皇室酒店都在三皇子名下,这里只是一处半洗白的产业,谁能想到如此繁华路段,集合了奢侈品商场和豪华酒店的建筑下面,是本国最大的黑暗势力中心呢。 银色跑车缓缓驶进别墅前,穆雨下车将他的女王抱起,往别墅里走。 “混蛋,你放我下来!”三皇子的匕首依然抵在穆雨胸口,奈何手一直颤抖发软,使不上劲,眼前这个男人,不论是侧脸或是下颚都是完美的线条。 该死,真想立即杀了他。 “卧室是在二楼吗?”犬类和人类永远都无法用正常的语言交流,穆雨关心的只是他的女王现在难受,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别墅里几个保镖和家仆显然对三皇子带陌生男人会别墅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被抱回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默契地低头做自己的事,表示视而不见。 穆雨将三皇子小心地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三皇子面色潮红,微阖眼帘放缓呼吸,“滚,别弄脏我的床。” 大型犬穆雨自动离床远了几分。 三皇子取出手机,细眯着眼睛拨通电话,“去把戚寒那个蠢货给我弄回来,不准死。” …… “收拾干净了?那行……老子养你们这群猪有什么用?”三皇子皱皱眉。 …… 三皇子掐断电话,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滚了两圈,没坏,屏幕闪了一下,彻底黑暗。 被无视的穆雨关好门,拉上窗帘,关掉白晃晃的顶灯,打开橘黄色床前灯。 三皇子撑着沙发,依然无力站起来,昏黄的灯光下,面前这个男人穿着深灰色衬衣,五官如刀削般无可挑剔,特别是那张性感的唇,是他喜欢的形状。 “不想滚的话,扶我去洗澡。”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他那条划了道长口子的手臂上,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那该死的血腥味让他厌恶地脸侧到一边,“柜子里有药,你太臭了。给你三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一下。” “我可以先给你洗澡……”穆雨伏下身,又想去抱起他。 “嗯?”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三皇子取出枪对准穆雨的眉心。 HK4,穆雨眼前一亮,美人的命令是不可逆的,他迅速取出常备医药箱,消毒,包扎,整个过程非常熟练。他是一个军事迷,对这种轻易便携的袖珍手枪尤为喜爱,曾参加过几次军事迷俱乐部的训练体验,在射击方面也有特长。 三皇子骨骼纤细的手握着手枪,努力将枪口指着穆雨腰际,让本打算弯腰抱他的穆雨,改为扶着他进浴室。 独立的浴室中放好了每天定时准备的热水,直径2米见方的小浴池泛着波光。 “带上这个。”三皇子丢给穆雨一条黑色的布条,他最无法忍受男人看到他情动时的样子。穆雨接过布条,没有迟疑给自己蒙上眼睛,对他来说这并不影响下一步行动,可他想看到他的女王的样子,这又有何难呢。 “这样感觉会好一点吗?”穆雨凑近三皇子耳边,轻轻舔了一下,即使看不到对方,他满脑子都是这个人的影子。 耳边的热气和穆雨情动时低沉磁性的声音,都让三皇子身体一软,倒在穆雨怀中,此时对方看不到自己,他也不必强撑,难耐地在对方身上蹭了蹭。 感觉到美人那处火热抵在腿上,穆雨将软在自己怀中的美人抱起,坐在池子边,寻了美人的口就亲下去,手顺着领口解开衣扣,捏了一粒樱红轻揉慢捻。 “不准……碰那里……呃。”三皇子想要推开那只手,却全然使不上力,这混蛋不知道先帮他解开皮带吗,那里绷得好难受。 “哦,那不碰。”穆雨听话地将手移开,顺着小腹解开皮带,将美人的裤子褪到膝下,俯身准确地吮住胸前那点凸起,手握住那要紧的物事,隔着短裤包在手心缓缓揉弄,“殿下,是这样吗?” “蠢货,把你的爪子挪开,啊……”这样隔着一层布的抚摸让三皇子的欲望更是无处宣泄,“用你的嘴。” 穆雨从善如流地将手探如底裤下,拿三根指头捏在顶端,那处湿滑被揉捏得一片滚烫,真想看看这诱人的小家伙啊。 这么想着,吻就顺着美人的胸前,到小腹处处点火,留下一片吻痕,“殿下,有什么指使么?” 三皇子觉得自己没杀死这个家伙真是太不明智了,他居然敢如此不紧不慢地挑逗自己,而越燃越烈的欲火几乎将他吞没,抓起穆雨的头发压在自己那处肿胀,“给我含住它。” 穆雨迅速褪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摸索着刚在旁边台子上看到的浴巾铺在地上,虽然室内保温措施做得极好,池边的特制地板也很温暖,但他还是不舍得将美人压在地上,一直都抱在怀中。 ****** 再说三皇子的一个副手戚羽,此时正紧急地疏散B吧里的人流,B吧是三皇子的地盘,看似开放的gay酒吧后门,其实在暗处有两个狙击点,张豹的人自以为控制了后门,实际在张豹进B吧以后,他藏在后门的人和接应的面包车,都被点了。 当那两个黑衣人自以为是地架着戚寒出后门时,很快就被戚羽的人解决掉。现在戚羽正满头冷汗地给三皇子打电话,但半天忙音后,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刚戚寒被救,酒吧中没人知道三皇子的状况,又突然断电,张豹被捅死,三皇子失踪…… 一系列突发事件,几乎突破了他的心脏承受范围,又急忙打电话到别墅。 “喂,是邵管家吗?三皇子殿下回来了吗?”戚羽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狠狠盯了眼戚寒,后者依然是一贯的冰块脸,比他沉稳得多。 “殿下回来了,对了,是一个男人抱他回来的。” “什么男人?知道来历吗?”戚羽刚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 “是个陌生男人,但殿下被他抱进卧室后并没有吩咐我们做什么。” 戚羽长长地松了口气,三皇子殿下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 穆雨没有答话,而是将三皇子禁锢在怀中,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搅动,舌头湿腻地交缠在一起,深深地吮吸。这个吻让三皇子沉迷其中,渐渐带着情色意味,而身下那处还被隔了层布抚弄,终于呻吟溢出口中,“不准再弄了。” “是殿下让我含住的啊。”穆雨能感觉怀中的人浑身滚烫,再不逗弄他,轻轻扯下他的底裤,那物在手中一弹,他便俯身含进嘴里不断吞吐,舌尖舔舐着上头的小口。 “嗯……”虽然这人被蒙住眼睛,却好像能看到他一样,而且似乎对他敏感的地方都了如指掌,这种感觉让他悸动又莫名的安心,那滚烫的私处包裹在温热的口中,让他一挺腰,舒爽的感觉蔓延全身。 “舒服么?”穆雨适时地托住他的头,一舔他的锁骨,拉出一条银丝。 “啊……不要停。”三皇子有种在极端快乐中被打断的感觉,本能地咬住对方的唇,那处在极度愉悦的巅峰,是欲求不满的心痒。 “想射?”穆雨的声音透着蛊惑,手掌完全覆住那处不断捋动。 “嗯……”三皇子在这一方面是追求极致的快感,男人不过是用嘴给他服务的工具,用完就丢掉,所以格外坦白自己最想要的。 穆雨除掉他的衣服,尽管两人已经赤身相对,却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气息。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显然是不够的,而他的声音让穆雨难以抑制地想要得到更多,又一阵深吻后,越是暗沉的声音在三皇子耳边响起,“让我看看。” 三皇子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沉浸在他不断制造的快乐中,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托起,然后跨坐到对方腿上,后茓顶着一根炙热的楠根,灼得一收缩。 “嗯……”穆雨也感觉到紧致的那处摩擦的快感,稍顶进去一点。 突如其来的胀痛让三皇子再次收紧,待看清面前的人已经扯下黑布,一双黯黑的眸子锁在他身上时,他摸索到掉在地上的手枪,拿枪托砸在对方后颈。可惜在药力作用下,这个动作根本就无法造成实质打击。 “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好痛!”那一击用尽了力气,手枪也滑落在地上,他再没力气去捡,伏在穆雨肩头上喘息,由于全身放松,又没入了半根。 “反正我现在停下,你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不如给殿下更舒服的,嗯?”穆雨缓缓抽送,经过最初没有润滑疼痛过后,慢慢找到美人最舒服的地方,湿润的摩擦声让美人在药物作用下渐渐从呼痛到无法抑制的呻吟。 “如果觉得无法面对,可以换个姿势。”穆雨在美人肩上颈项轻轻啃噬,然后在他暂时停止反抗时,扣着他的腰,将他翻过去,从后面抽送。 “不要……在……这里……”三皇子跪趴在坚硬的地板上,全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快感却一浪高过一浪,连原本命令的口吻,现在听起来也似欲拒还迎。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光滑的背脊,浑身如过电流,身后那人压覆在他背上,舔开耳际一缕发丝,粗重的喘息打在耳中,“遵命,殿下。” 这一夜对于穆雨来说,真希望永远也不到天亮,两人在浴池里纠缠了一次后,又陷在床里翻来覆去地纠缠到后半夜,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21.渣配穿宠物(五) 不论穆雨是否期待这个清晨,这个清晨它还是喜闻乐见地如期而至。 “把这货扔到搅拌机里,捣烂了喂狗。” 就算穆雨无数次幻想着同他的女王共枕到天明,然后看见女王灿如晨光的微笑,温柔地对他说,“亲爱的,早啊。” 事实上,他都必须接受身边这个男人刚刚说的那句冷冰冰的话。 “不行!”穆雨立即坐起身,看向坐在床边赤着上半身,裹着浴巾的三皇子,即使是经过一夜荒唐,他的女王依然让他着迷。 “嗯?”三皇子冷漠的目光刮过扫视一眼站在床前眼观鼻,鼻观心的邵总管。 邵总管如芒在背,三皇子殿下这是真要杀了这个男人吗?这到底是杀呢?还是杀呢? 这是一个问题。 他只是个总管,负责三皇子殿下的起居饮食,以及管理别墅,杀人这种事一般不是叫戚寒他们来处理吗,殿下是气糊涂了? “这……”邵总管硬着头皮,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还坐在自己床上的那个男人,三皇子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叫戚寒和戚羽进来,把这里给我处理干净,在我从浴室出来前,必须恢复正常。”三皇子说着,站起身。 邵总管同情地看了眼穆雨,转身往外走。 突然,三皇子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跌坐在床上,狠狠地盯了眼穆雨,“该死!” 一拳挥向穆雨,药效显然还没过,拳头软软的像打在棉花上,更让三皇子不堪的是,他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跌进穆雨的怀里,腿间由于动作,白浊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可耻的热流滚烫而黏糊地宣告那个男人昨夜的行径。 真是不可饶恕! “我抱你去洗澡。”穆雨从善如流地将扑进怀中的美人抱到腿上,手划过对方细腻的腿部,自然也摸到那处湿滑,心中一荡,可他的女王昨晚太过主动,虽然刚开始时欲拒还迎,后来就疯狂索取,不能纵欲过度啊。 刚走了几步的邵总管全身一抖,这种夫夫之间早晨的亲密让他围观,是要闹哪样? 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卧室,还贴心地关上门,至于戚寒他们会不会触雷,倒真真是件喜闻乐见的事啊。 于是挣扎无效的女王,被忠犬洗白白,当然这过程中的豆腐必然是要吃一些的,擦枪走火什么的是不应该发生的。 当穆雨抱着脸色极差的女王回到卧室时,一切就如他吩咐的一样,已经恢复了往常,如果忽略执意给他穿衣服的穆雨以及自己身上各种暧昧痕迹的话,在两尊路人甲乙丙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送来的衣服有两套,本就长得帅气的穆雨利落地穿上裁剪得体的衣服,修长笔直的腿,紧窄的腰身以及肩胛处美好的线条都散发着逼人的硬朗。 三皇子阴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眼穿戴整齐的穆雨,敢这样对待他的男人,还是第一个,“你不怕死?” “怕!当然怕!如果不是因为怕死,想过安定的生活,也不会在宠物医院做一个普通护工了。”穆雨老实地说,他一直的理想是当兵,他所向往的特种部队真是太酷了,但那是高危职业,在好友的劝说下,终于还是做了宠物护工。 被无视的两尊汗流浃背…… 三皇子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居然被一个低贱的养狗的男人给上了,“邵总管没有告诉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戚寒、戚羽默契地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架起穆雨就往外走。 “喂,你们不能杀我!我对三皇子殿下是真心的。”穆雨用力想要摆脱两人的钳制,但他哪是两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 戚羽拉开门。 “我有说要杀你吗?”身后传来那个‘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戚寒二人顿住步,转身等三皇子的后话,三皇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揣摩了。 “把他关到隔壁笼子里。”声音的主人唇角微挑,一抹虐笑邪魅至极,仿佛饲主倨傲地赏赐他的宠物无上的恩宠。 “是。”戚寒二人机械式地应了声,拖着不断反抗的大型犬离开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囚禁我,这是反人权的啊喂!”穆雨被扔在三皇子隔壁的房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将他关在所谓的笼子里,关在笼子里的是一条浅黄色皮毛的成年拉布拉多公犬,对于穆雨三人的到来,这条犬只是抬了抬眼皮子。 “没人关你,不过是让你干点本职工作,饲养肉哥。你可以在别墅里自由活动,至于离开,就别想了。”冰块脸戚寒程序式地交代后,就出去了。 室内采光极好,格局跟三皇子卧室差不多,可见三皇子对这只叫肉哥的犬类很宠爱的,既来之则安之,穆雨决定跟肉哥友好相处,打开笼子,放肉哥出来活动。 “嗨,哥们,你是唯一跟三皇子殿下过夜,还有命站在他面前说话的男人。”戚羽比他那个冰块大哥表情丰富多了,此时脸上分明写着‘我要挖八卦’几个大字。 “你这是在抬举我?”穆雨挑挑眉,同样的穿着,甚至连长相都有几分相似的两兄弟,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当然了,有几个男人能在蒙着眼睛,后颈处顶着随时可能走火的枪口时,还能硬起来啊?”戚羽理所当然地说,这可是他近几年来眼见为实的。 “三皇子吃早饭了吗?”犬类和人类的思维方式不能并作一谈,比如这两个人。 “木鱼是吧?你是怎么让三皇子殿下网开一面的?”八卦男锲而不舍。 “我是可以在别墅里自由活动的,对吗?”穆雨麻木地看了一眼好奇到就差头上两跟天线的八卦男,径直出了门,肉哥似乎对穆雨格外亲近,也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喂。”八卦男毫无节操地冲过去,就差扑到穆雨脚下抱大腿了。 喜剧的是,穆雨跟肉哥一起转身,同样麻木地看了眼戚羽,“厨房在哪儿?” “鱼哥,你是我的偶像,求告知征服三皇子殿下的八大纲要。”八卦男感觉自己要扑了。 “三皇子殿下平时喜欢吃什么早餐?”穆雨皱眉,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说话。 “鱼哥,你们两个谁主动的?”八卦男要泪奔了。 “愚蠢的人类!”至始至终,穆雨和肉哥的表情都表现出惊人的一致。 “喏,接住!”一个圆形黑色不明物体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到戚羽眼前,他条件反射地接住,转眼看向物体飞来的方向,他那个冰块脸哥哥正站在转角处。 “这是什么?”戚羽扬了扬不满明物体。 “昨天晚上殿下浴室的监控录像,拿去销毁了。”冰块脸说完,转身消失在那处转角。 当穆雨换了第三种粥式,面带柔情出现在三皇子面前时,三皇子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铁青来形容了。不过,这次他却乖乖地在大型犬美男的喂食下,吃掉大半碗肉粥,然后脸色更难看地发现,这只大型犬居然敢将他吃剩的半碗粥给喝下去了。 该死,还是没有一点力气,不然一定亲手捏死这条该死的狗! 宠物与狗都不能随便饲养。 ****** 肉哥这两天的饭量越来越少,这让辰景非常苦恼。 今天中午,他做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所有菜,如果肉哥还是绝食,就必须带它上宠物医院检查了。肉哥这两天的行为也越来越奇怪,经常坐在电脑前发呆,这不是好兆头。 迟若木然地看着摆了一桌子的油炸带鱼段、清蒸鲑鱼、红烧湟鱼、鱼头汤、香煎鱼丸、铁板烧鱿鱼,还有辰景刚放在桌子上并用手指沾了沾,放进嘴里试味道的番茄鱼片。 迟若跳下餐椅,有气无力地走进客厅,趴在沙发上。以前一直不明白犬类和猫科动物为何无法和平相处,现在才明白,它们从饮食结构上就存在很大分歧啊。 辰景看着无精打采的肉哥,疑惑地端起几盘鱼闻了闻,又每样尝了尝,完全是按照菜谱做的,味道很好啊。而且穆雨说过要跟肉哥平等相处,全部都准备了两份。 难道肉哥不喜欢吃鱼?后知后觉的辰景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回到厨房做了一份红烧牛肉。虽然不知道犬类除了狗粮还喜欢吃什么,但这三天都和肉哥一起吃牛肉,尽管它吃得越来越少,总比什么都不吃好一些。 “肉哥,吃一点吧。” 当红烧牛肉摆在迟若面前时,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如果你连吃十餐红烧牛肉,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吃点带鱼段吧?”辰景将自己最喜欢的带鱼段在肉哥面前晃了晃,肉哥依然一动不动。 事实证明,不要随意喂食宠物带鱼段,因为哪天他会拿这玩意来喂食你。 辰景,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个物种叫做猪吗?对,就是会跳黄浦江那种,它的肉是可以吃的。 迟若试图用眼神和对方沟通,可辰景给他端来一碗米饭。好吧,那我就勉强吃点米饭,想到未来三天可能只有米饭吃,他就味同嚼蜡。 最可怕的,还是这种堪称重生队伍里的猪队友。 迟若试图用手机给辰景留评交流的想法,在爪子戳坏手机膜后彻底放弃了,转而利用时间差跟辰景交流,而这三天得到的关于这个宠物文的信息,仅一句话就可以概况。 无大纲,无角色,无情节,整就是一三无剧组,比原典网上断更的连载文还坑爹。 后妈重生了,后妈跟他的辰景合体了,在这个不知道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的世界,居然还存在原典网这种不科学的东西,这是三次元和二次元的完美结合? 22.渣配穿宠物(六) 三天后的清晨,阳光洒在三皇子在皇室酒店里的私人别墅后院,在这座标准现代建筑后面,修建的是古代皇家园林式后花园。 此时三皇子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墨发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蓝色,敞领的浅灰色T恤露出颈下一片蜜色肌肤,居家而魅惑,薄唇冷冷勾起,目光锁在后花园里人工湖边的仿制水车上。 水流缓慢,水车也转得缓慢,水滴被甩出晶莹的弧线又落进湖中,时间就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有条不紊地流逝。 办公桌上的电脑屏闪了几闪,弹出一个视频对话框,三皇子坐到电脑椅,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个键,出现戚寒那张清晰的冰块脸。 “那条狗找到了吗?”三皇子对戚寒身后的车内背景和时不时摇晃的画面皱皱眉。 “还没有,不过可以确定它应该还在本市,我让人调查了所有的宠物收容所和狗肉屠宰场,以及出入宠物登记,都没有发现它的记录,但至少能确定它还活着。”戚寒有条不紊地说出这段话。 “那你现在找我什么事?” “刚刚有兄弟传来消息,兰天和墨琴正往皇室大厦这边来,据说是墨琴喜欢宠物,听说殿下养了一条拉布拉多犬,特地过来看看。” “呵,让他们来吧。”三皇子冷笑,凤目窄了窄,“对了,给我查查那个宠物医院,还有那个叫穆雨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切断视频,三皇子想了想,按了下手边的按钮,不一会,中年管家面带微笑走了来。 “殿下,有什么吩咐?”邵总管从三皇子年少时接管兰氏家族黑道产业就一直照顾他的生活,除了道上的事,三皇子殿下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好的。 “让那个穆雨来见我。”三皇子又走到落地窗边,目光越过仿古园林。 “……是。”邵总管自知不能多问,退了出去。 自从三皇子恢复力气以后,邵总管就提点过穆雨不要再出现在三皇子面前,这个穆雨倒也识相,除了尽职尽责照顾肉哥,没再去招惹三皇子。 只是每天早上亲手煮一碗肉粥托邵总管给三皇子送去,而三皇子明知道是穆雨煮的粥,竟然只是皱皱眉就吃下了。虽然两人自那天早上后,就没再见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 穆雨对邵总管点点头,推门走进三皇子房间,慢慢走到那个背对他的男人身后,耳边只有潺潺水声,这样静谧的清晨,和心爱的人并肩看美景的画面,在他站定的时候被眼前黑洞洞的枪口给打断了。 “殿下想让我死,何必多此一举。”虽然语气尽量放得平缓淡定,穆雨还是全身绷紧,这可是装了实弹的真枪。 “你跟兰天是什么关系?”三皇子不为所动,紧紧盯着穆雨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 “兰天?殿下是说那个亚洲第一金融巨子,兰氏集团总裁兰天吗?”穆雨迅速地转动脑子,调动自己知道的一切有关兰天的信息。 “你认识他?还是,你就是他派来的卧底?”三皇子又逼近一步,枪口抵在穆雨眉心。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就算现在被三皇子杀死,他也不能露出一丝怯懦,像他这样的底层阶级如何跟巨商扯上关系呢?说实话,恐怕三皇子也不会相信,一滴冷汗从背心滑落,倒让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信息。 “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兰天身边跟着的一个男秘书,他的狗得了富贵病,在宠物医院里挂了长期专家护理,我见过几次。” “他在宠物医院跟什么人走得近?”三皇子眼中的警惕放松了一些。 “vip护理部的小杨。”穆雨观察着三皇子似乎若有所思,小心地取了旁边一个空果盘,托在三皇子的手腕下,然后慢慢地挪到旁边,“举了半天,手很酸吧?” 三皇子手一顿,飞起一脚直踢向穆雨的面门,穆雨用手肘挡下,正要提醒他这样容易走火,那台电脑发出警报的声音,三皇子面色一沉,拉动枪栓,枪口又指向穆雨。 “是你把兰天的人引来的?” 对于女王的猜测,穆雨表示无言以对,要怎样他才能相信自己对他的心意呢,“这几天我一直在别墅,殿下应该很清楚才是。” 电脑的报警声响了两次就停下了,玄关转动,邵总管出现在门口,屋里两人一个举枪对着另一个的眉心,另一个则傻傻地举着托盘托住对方手腕的画面,怎么就如此喜感呢。 三皇子瞥了眼进门的邵总管,卸下枪,无视傻在原地的穆雨,坐到办公桌后,示意邵总管说话。 邵总管瞟了眼放下托盘的穆雨,正色说,“兰少爷和墨先生在楼下客厅,希望和殿下交流饲养宠物的经验。” “知道了,你先下去招呼吧。”三皇子神色淡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目送带上门的邵总管,某大型犬开始不失时机地表忠诚,“其实,你应该相信我的。” “不要以为我不杀你,你就可以得意忘形。”三皇子试图用眼神赶走粘糊的大型犬,宣告无效。 “我可以帮你。”穆雨走到三皇子面前,靠在办公桌上,倾身在三皇子耳边说,语气笃定。 “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三皇子并不退让,而是与穆雨对视,鼻尖只差一纸之隔,彼此呼吸可闻,惑人的笑几近残忍。 “好处嘛……”美人当前,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穆雨伸出舌头轻描淡写地在美人唇上扫过,“当然是美人心了。” 枪托砸在穆雨后颈,眼前一花,栽倒在地上,差点晕过去,他扶着办公桌站起来,有些委屈地看向三皇子,“说了不杀我的啊,你这是谋杀亲夫!” “相对杀了你,我有更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这个人真是让人无法忍受,三皇子站到他面前,两人本就相差无几的身高,在气势上更是难分高下。 “这个东西,很重要,比你的狗命还重要,想要证明自己的忠诚,最好把这东西给我保管好,”三皇子将一个黑色圆筒状的金属体塞进穆雨手中,“关键时候,可以把这东西打进体内,上面有按钮,哈,不痛的。” 穆雨扫了眼手中做工精致的金属体,只有笔筒大小,顶端有个看不出缝隙的按钮,看三皇子多次隐忍的表情,可见这东西确实是很重要,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转移。 “我什么时候离开,这东西交给谁?”考虑到事态可能的严重性,穆雨压低声音说。 “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带肉哥跟楼下那两个人交流饲养宠物的经验。”三皇子见对方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 “什么意思?”犬类的反射弧跟不上人类的思路,顺着三皇子的话问道。 “那些人想看的是狗,当然是狗去见客了。”三皇子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 犬类和人类斗智斗勇的环节,犬类完败。 ****** 既然是狗狗见客,穆雨自动理解为没他什么事,于是将肉哥交给邵总管,就回去找三皇子,难得美人今天主动找他,还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是不是应该借机问问他喜欢吃什么菜? 处于恋爱中的大型犬智商急剧下降时,更关心的是将这个东西交给谁,兰天的突然到访让三皇子如此紧张,他始终有些不安。 门没锁,屋里没有人,主人似乎匆匆离去,桌上的电脑还亮着,显示输入密码界面,他走进卧室,依然没有人,眼角扫过正对后花园的落地窗,那架小型水车旁闪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穆雨飞快地出门,从另一边走廊下楼,绕过暗处的眼线,根据这两天对别墅的观察,轻车熟路地翻进后花园,远远地跟着三皇子。 后花园并不大,可转过几个回廊,三皇子在一棵大树后失了踪迹,穆雨担心被他发现自己在跟踪他,找了附近一座假山,藏在里面,这座假山很大,正好从外面的角度藏住身形。 只过了两三分钟,就见兰天往花园的围墙方向走,当他路过假山时,三皇子从他后面一棵大树下走出来,枪口指向兰天后背。 兰天不是在客厅陪墨琴看狗吗?这个人是谁?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兰天? 穆雨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两个兰天实在是太像了,不仅是长相,连动作都惟妙惟肖。 “比我想象中还来得快嘛。”三皇子慵懒地斜依在那棵大树上,连语气也懒洋洋的,枪口却一直锁定着对方的后心。 兰天慢慢地转身,“三弟也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嘛,大哥亲自来拜访,你不陪大哥叙叙旧,倒闲得逛花园,真是让大哥很失望啊。” “好说。”三皇子又向兰天走近几步,“大哥来赏我家后花园,还让几条狗扯我后腿,真是难为大哥想的好计谋了。” “想必三弟也清楚得很,这东西是父亲指明要的。”兰天下意识地观察周围地形,只等三皇子再接近几步。 “拿那个老不死的来压我,难道大哥只有这点本事了?”三皇子适时地停步,“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东西留下,带着你的狗离开。” “想要东西,就自己来拿吧。”兰天摊开手掌,掌心豁然是一个跟三皇子交给穆雨那个一模一样的金属体。 23.渣配穿宠物(七) 兰天将手中的东西抛起又接住,在三皇子一瞬的分神间,飞起一脚踢掉他手中的枪,两人打作一处。 没人发现隐藏在假山后的打斗,两人都不遗余力地争抢兰天手中的东西,类似各种电影中的打斗场景,还不断争抢着那把掉在地上的枪。 穆雨见三皇子几次都堪堪躲过兰天的拳脚,观察在周围地势,分析自己出去帮忙的可行性,不论是抢枪还是想办法制住兰天都不那么容易。就在他一筹莫展时,突然看到假山旁的湖面反射出角度有些奇怪的折射光线。 他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在距这里大约500米的别墅二楼一个不起眼的窗口,露出一截狙击枪口,刚才那倒奇怪的折射光线,正是对方在调整观察镜时照到阳光发出的。 穆雨心头一紧,那个位置平时并没有固定守卫,以两人打斗的方位从那里也不是最佳狙击点,唯一的解释就是兰天的人,发现兰天没有按时接头,临时设的狙击点,而且为了不被发现,可能马上就要开枪。 穆雨额头浸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不及细想,飞身扑到三皇子身上,就地往假山脚下滚,与此同时,别墅二楼的枪声也响起,他的动作又如何比得过子弹,左边小腿一阵钻心的痛,他下意识地推开三皇子,捂住小腿。 转瞬间的突变,反应最快的是兰天,捡起地上的枪,左手臂圈住穆雨的脖子,枪口顶在穆雨太阳穴。失血和剧痛,让穆雨眼前阵阵模糊,只能被兰天拖着后退几步。 三皇子一闪而逝的惊讶和担心还是落入兰天眼中,“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叫你的人规矩点。” 枪声引起别墅中的连锁反应,很快就出现两批人对峙的场面。 整个别墅的空气紧张到如绷到临界点的弦,只待处于风暴中心的人一声令下,就会上演一场混乱的枪战。 “不过是一条不听话的狗,相信你也不介意多背上一条人命。”三皇子轻弹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因为打斗有些凌乱的衣裳。 三皇子越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兰天更加确信这个以前从没出现过的男人对三皇子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当然不介意。” 话音刚落,兰天拖着穆雨就往外走,紧跟着别墅里一阵拉枪栓声音,气氛更压抑。戚羽用枪指着兰天,看着他从身边走过,转头对三皇子说,“殿下?” “让他们走。”三皇子看了眼一直将目光锁在他身上的穆雨,沉声说。 戚羽收起枪,走到三皇子身边,兰天的人围成一个半圆将兰天护在中间,警惕而快速地跟在兰天后面退出后花园。客厅里的兰天二号和墨琴也被戚寒带人控制,此时墨琴战战兢兢地跟着兰天,被一群人用枪指着,出了别墅,从侧门离开。 “殿下,木鱼哥怎么办?”戚羽这两天已经跟穆雨混熟,对于穆雨的痴情更是大赞,现在不免有些担心。 “他不会有事的。”三皇子淡淡地看了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向别墅走去,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戚羽说。 诶?三皇子今天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啊,戚羽明明在他转身时看到他脸上有类似担心的表情? ****** 穆雨被推进黑色轿车后座就被胶布贴住嘴,手腕也用胶布反绑在背后,头上套个黑袋子,两边坐着黑衣人。 “这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兰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穆雨,市宠物医院的护工,前几天三皇子与黑龙哥的人交易芯片失败的时候,是他救走了三皇子。根据我们的人蹲点的观察,他这几天没有出过那个别墅。”兰天二号板着一张精分脸,跟兰天的表情倒也同步。 “他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兰天带上墨镜,冷酷的脸上更看不出一丝表情。 “据观察,只是一般的软禁。” “再查,我要他这几天在那人别墅里的所有详细信息。” “天哥,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坐在穆雨旁边一个人说。 “我留着他还有大用,到前面那个巷子口,把人扔下去。” 车停在路边,穆雨像条麻袋一样被扔出车门,在地上滚了几圈,肚子撞在路边一个消防栓上,发出一声闷哼,腿部的血流得慢些了,失血让他全身乏力。甩掉头上的黑袋子,看清是离宠物医院不远的一条巷子。 时间接近中午,耀眼的阳光让穆雨一阵眩晕,这条路离宠物医院最近,平时也没有什么行人,现在这么闷热的时候,更看不到一个路人,穆雨一瘸一拐地向宠物医院走去。 ****** 尽管各种不情愿,迟若还是被辰景带到了宠物医院,经过三天伤血条的时间差交流,他准备彻底放弃与“愚蠢的人类”沟通的念头。他的全身都散发着类似“森森的怨念”气场,当然,如果他身边那个人类看得出来的话。 “肉哥,别怕,只是看看医生,开一些健胃消食的药,不会打针的。”辰景耐心地安慰肉哥,凑到它的耳边小声说。 老子没病! “肉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挂号,马上就回来哦。”辰景又对肉哥交代几句,还是不放心,带着它一起到挂号窗口。 我只想吃肉,我只是饿了啊! 老子跟你无法沟通啊,无法沟通! 在犬类试图与人类沟通的回合,犬类完败。 迟若跟着辰景走到贴得花花绿绿宠物图片的‘专家诊室’,推开门,艾玛,这个长得那什么,堪称耽漫文里的男神那尊,不就是段老师吗? 根据多次在后妈文里“巧遇”段老师的经历来看,这个出境率低,却时不时会冒出来,说不上算几号配角的酱油人物。 迟若总结的经验是,只要有他出场,准没好事。 像这种衰神一般的存在,迟若决定能避就避,他转身跳到走廊边的椅子上趴下,无论辰景怎么叫都坚持装死不动摇。 “你有病?”果然,段老师的台词都没变。 “我没病,是它……”辰景指了指趴在长椅上的肉哥。 好歹来句新台词让大家看看啊,怎么跟上个文里段老师出场时的对白一模一样,你信不信我举报你抄袭? “你没病带他来医院干嘛?”段老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撑着头慵懒地打瞌睡。 “它……”辰景有些急,绝食是很严重的。 “它没病,它不过是饿了,给它吃各种肉类蔬菜和水果,自然就好了。” “哦,其实它除了绝食,精神抑郁,偶尔脾气暴躁和表情人性化之外,其他都很正常。”辰景仔细想后,还是决定将肉哥的情况跟段老师说清楚。 “如果你说的是一只犬类,那它肯定是饿了;如果你说的是一个男人,那他肯定是失恋了。”段老师大笔一挥,刷刷刷写下一行大字,交给辰景。 迟若一想到“你丫的欠抽”几个字就不寒而栗,爬起来往医院外面跑,虽然知道他的辰景不会那么暴力了,可谁知道那个变态老师会想到什么别的方法整他呢。 ****** 穆雨挣扎着走到宠物医院门口,眼前的景物都出现了重影,他的手还被反绑着,嘴被封上,身后更是触目惊心地拖着长长的一条血痕,小腿痛到麻木。 有路人看到他的样子都绕道而行,还有人拨了急救电话,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回到宠物医院,请段老师给他治伤,这样的枪伤如果送到医院,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还是在宠物医院门口倒下了,周围好像围了几个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迟若刚走出医院,就一个高大的人形物轰然倒在自己面前,惊得大叫一声,正好被找他的辰景听到。 辰景跑过来,看见地上脸色惨白的穆雨,忙撕下他嘴上和手腕上的胶布,“穆雨,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别……送我去医院,去找段老师。”穆雨艰难地喘气,辰景几乎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穆雨,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肉哥,你在这里等我。”辰景一边说又急忙向医院里跑去。 由于失血过多,穆雨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看着他不断颤抖的嘴唇,迟若靠过去,躺在他身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体温减缓他的痛苦。 穆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头埋在迟若温暖的肚子下,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它的皮毛,在路人看不到的角度,伸手掏出一直含在嘴里的金属体,按下顶端的按钮,将里面的东西,也就是兰天口中的“芯片”打入迟若的后腿。 “呜……”迟若疑惑地看向穆雨,他只感觉到腿上好像被针扎一下的疼痛,然后就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了。 “别怕,没事的。”穆雨低声安慰迟若,兰天的人已经注意到他,这个东西必须想办法转移,不论是放在他身上还是交给任何人都是不安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芯片”放在兰天想不到的地方,然后销毁这个金属体。 24.渣配穿宠物(八) 很快,就有推车将穆雨送往宠物医院的手术室,虽然在宠物医院医治人类这本身就不合逻辑,但段老师还是以“病人不严重,只是车祸擦伤,作简单包扎处理就行了”的理由,打发走了市医院的救护车。 “穆雨,你会没事的。”辰景的关心写在脸上,不断安慰穆雨,倒更像在安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只有穆雨这一个朋友。 “我没事,包一下就好了,你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最近……我遇到一点麻烦,一时也说不清楚。”穆雨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走廊灯,越来越疲惫,连思考都很困难。 “你好好休息,伤好了就跟我联系。”辰景看着马上就要被推进手术室的穆雨,越是担心,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你走吧,千万不要来找我。” “他死不了,按他说的做吧。”段老师难得面色凝重地说这么句话,跟在推车后面进了手术室,门在辰景和迟若面前关上。 辰景坐在长椅上,不安地看一眼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一人一犬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只都搞不清状况。沉默片刻,辰景起身往外走,迟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如果这是辰景写的书中的世界,故事的发展恐怕已经超出了辰景的设想。 没有剧情约束的主角们都自由地即兴表演,让主线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由此充分证明了大纲的重要性,和好崩文的产生原理。 于是,传说中没有大纲的好崩文,它神走向了。 ****** 皇室酒店大厦后的三皇子私宅,经历了刚刚一段惊心动魄的对峙,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如果忽略新增的几个暗哨点,至少从表面上看与平常无异。 别墅地下一层的监控室中,一排排显示器不断闪烁,清晰地放映出整个别墅内每个角落的画面,包括三皇子一直不准装监控的后花园和三皇子卧室,只是这些都锁在里间的暗室内,只有三皇子才能调出查看。 后花园中,三皇子藏芯片的那个暗室已经被兰天发现,连芯片也被取走,虽然三皇子并没有下令追查,但戚寒还是自觉失职,此时亲自守在监控室,一边密切关注着别墅各处的动向,一边扒拉着一碗泡面。 “哥,我到处找你,原来在这里啊。”戚羽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红烧牛腩饭。” 无事献殷勤。 “说吧,什么事。”戚寒冷着脸将泡面推到旁边,打开饭盒,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监控屏。 “喂,哥,我在和你说话呢!”戚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不满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听着呢!”戚寒拍开他的手。 两人虽然兄弟相称,其实都是兰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三皇子他爹收养的孤儿,养成杀手后,一直跟随在三皇子身边。 “这个,你说是三皇子殿下那天晚上浴室的录像,可我就看到木鱼抱着殿下进浴室,殿下让他戴上黑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全是雪花啊!哥,你耍我啊,我要完整版的。”戚羽将手中的黑色布袋扔在桌子上。 “完整版的?”戚寒放下筷子,转向戚羽,突然揽过他的头,一阵深吻,然后抱起惊讶的戚羽走进旁边的休息室,“这里倒可以凑合段完整版的。” “啊,哥,这……不行啊,兄弟恋神马的太黄爆了啊喂!”戚羽被亲得嘴角殷红,用力推开戚寒,两人之间扯开的银丝让他脸泛出红晕,“我只是想八卦一下殿下跟木鱼哥之间的基情,哥你是要闹哪样?” 看着匆匆走出休息室的戚羽,戚寒会心一笑。 “哥,你就不能透露点他们的事吗?不想吃的话,我就收走咯。”戚羽企图用不断说话来缓解刚刚的尴尬,装模作样地收拾碗筷,“咦?我刚放这里的录像带呢?” 戚寒看向监控室那个画面,果然是一片雪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切断监控室这条摄像头,并偷走录像带,无疑是有人跟踪。 “你刚过来的时候,遇到过谁?” “好像只遇到保安部的小刘,说是换班,不会是他吧?”戚羽不解地看着戚寒。 “不管是不是他,先跟三皇子报告。”戚寒拉起他就走。 “哥——”戚羽拖长声音,非常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三皇子要是知道我把那带子给弄丢了,会杀了我啊!” “我弄丢的。”戚寒又恢复了万古不化的冰块脸,连声音都冷冰冰的。 戚羽吓得一缩脖子,乖乖地被他拉着走。 ****** 当戚寒将录像带丢失的事告诉三皇子后,三皇子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打发雷霆,而是问了个完全无关的问题,“那条狗找到了吗?” “没有。”戚寒老实回答。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三皇子养了一条叫肉哥的拉布拉多犬,十来天前去宠物医院打针时走丢了,现在养的这只肉哥,不过是跟以前那只一胎所生的替代品。 如果丢失的肉哥只是一条普通的犬类倒也好办了,问题是它身上放了三皇子通过各种渠道在A国挖来的,记载着穿越核心技术的芯片。时下由于各种传媒文化的影响,穿越技术跟当年的登月计划一样,必然成为少部分人的时尚旅游方式,如果掌握这个技术,其市场潜力是可想而知的。 三皇子一直想摆脱黑道的束缚,还有他那个大哥跟父亲的压制,有了这芯片无疑是最好的翻盘底牌,而那条藏有芯片的肉哥,居然被一群野狗追赶跑丢了。 “你们下去吧,尽快找到那条狗。” “是。”戚寒二人退出门。 三皇子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看来兰天也开始怀疑他养的那条肉哥,以那个替身兰天接近狗,取毛回去验证DNA,再到兰天发现他千方百计得到的是假芯片,再怀疑到穆雨,转移注意力。他找那条有芯片的狗,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而那条狗,现在,又在哪儿呢? 25.渣配穿宠物(九) 晚饭后,辰景对吃下大量肉类蔬菜水果的肉哥非常满意,决定带他到外面散散步。才入秋,太阳刚落下就起了微凉的风。 一人一犬走到一片草地,辰景取出一只飞盘,蹲下身在迟若耳边说,“肉哥,你看,我等一会呢,就把这个盘子往那边抛,你跑过去衔住它,明白吗?” 这么弱智的游戏,你自己玩好了。 迟若麻木地看了眼盘子。 辰景拿盘子在迟若眼前晃了晃,往草地扔去,飞盘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远处的草丛中。 “肉哥,去把他捡回来。”辰景对于自己想到的互动节目很自信,还取出一根玩具骨头,“想要吗?你捡回盘子,它就是你的咯!” 幼稚! 迟若看向盘子落地的方向,算了,就当是陪宠物玩飞盘吧。慢慢地走过去,将飞盘衔回来。 “肉哥,你真棒!”辰景接过盘子,亲昵地揉揉它的头。 H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这样的“飞盘互动”只玩了两次,迟若就懒得继续这样弱智的游戏了,辰景捡回盘子,又取出两条一模一样的棉质围脖,一条戴在自己脖子上,条带在迟若脖子上。 该怎么说这只天生宠物系的男人才好呢,刚入秋带这玩意还有点热吧。 辰景走到草地上躺下,微笑着向迟若招招手,“肉哥,过来,躺在这里很舒服。” 迟若压下想要立即扯掉围脖的冲动,走到他身边,头枕在他肚子上躺下,嗯,是挺舒服的。 “我一直都不喜欢狗。”辰景望着天。 “汪!” “你很像一个人。” “汪!” 你是宝二爷在世吗?我本来就是个人。 “肉哥,不要每天无精打采的,开心点。”辰景枕在手臂上的头抬了抬,看一眼惬意躺在自己肚子上的肉哥,摸摸它的肚子。 你怎么不自己变成狗试试? 如果此时两只可以通过意识流沟通的话,辰景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迟若恶趣味脑补。 辰景坐起来,捧着肉哥的头,“肉哥,你不是会笑吗?笑一笑。” “汪!” 别以为我呲牙就是在对你笑,我没咬你就算很客气了。 人类试图跟犬类沟通的环节,人类完败。 ******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这天下午,迟若像往常一样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思考着深刻的人参(狗生?)问题,突然觉悟,如果自己的余生都跟这样一个人类渡过,有多少种方式来让他为自己所做的蠢事感到愧疚呢? 辰景赶完画稿,准备用难得空闲的时间码字,今天就不用为担心断更而加夜班了。他的冷文终于写完第一卷,一百章,预计四至五卷。字数堆积起来的积分,终于让这文上了分频,总算有了一点曝光率,收藏的数量也在慢慢增加,不过几次签约被拒的他,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正在奋力码字的辰景,接到穆雨的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见面的地方在穆雨以前打工的一家咖啡厅,临街一面是落地玻璃,窗帘仿英国田园风格,整个咖啡厅的格局很明快清新。 穆雨对四处扫视的辰景招招手,辰景快步走到他面前坐下,关切地看了眼他的腿,“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可能被兰天的人监视,对了,肉哥呢?”穆雨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不用担心,我出门的时候把它关在阳台上的。”辰景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你又暴露自己的后妈属性了。”穆雨笑了笑,看向窗外,惊讶地说,“那……那个是肉哥吗?” “啊?”辰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浅黄色拉布拉多犬正站在街道对面的斑马线上等红绿灯。 “你等等我过去看下。”辰景飞快地走出咖啡厅,向街道对面走去。 绿灯过后街道上又停了一大片车,街道上的车辆一直不断线地开过,穆雨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辰景回来,拄着拐杖走过去,哪里还有辰景的影子,打他电话也一直提示关机。 辰景怎么会不辞而别? 肉哥身上的芯片还没取出来,穆雨忍着小腿处还未痊愈的痛,走到辰景家,门没关,家里被翻找得很乱,贵重物品一样不少。 辰景被绑架了?! 这是穆雨的第一反应。 是被兰天的人绑架还是三皇子? 他现在在哪里? 肉哥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穆雨脑子里打转。 “木鱼哥,殿下请你走一趟。”纷乱的思绪被戚羽懒洋洋的声音和腰间抵着的枪口打断,穆雨咬咬牙,跟他上了车。 ****** 肉哥在哪里呀,肉哥在哪里?肉哥正在狂奔向收费站。 没错,迟若被辰景关在阳台后,很是不安,于是跟着他出门,正要穿过马路到咖啡厅时被辰景发现,看着辰景向他走来,被拖进一辆面包车内。 艾玛,这特么打着“极道情仇”标签的狗血桥段,居然出现在温馨的宠物文里,这绝壁不科学啊,不科学。 就在两小时前,迟若已经给自己作好精神建设,在有限的绳命里做尽一切能给辰景添堵的事,再混吃混喝,让辰景给他养老送终。 可绑架神马的,是要闹哪样? 我说辰景,你就不能让老子省省心,大家都很忙呢! 不论迟若对辰景的怨念如何加深,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还是如何将辰景救出来。为毛要救他?他是后妈啊,他死了,让我怎么活? 那辆面包车刚出收费站,迟若已经累得吐舌头了,再跑下去,那车就上国道高速路,连汽车尾气也嗅不到了。 不行,就算要被炮灰,他也不能跑死。 他爬上一辆同车道的大卡车,顺风车神马的…… 居然是一辆运牛的车,那顶着尖尖牛角的五六头黑色生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算了,过程都不重要,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总之,迟若终于跟踪那辆中途换过一次的面包车到一个废弃工厂外时,已经是深夜。 此时的迟若一身浅黄色皮毛变得面目全非,被各种污秽糊得像只流浪狗,又黑又臭的毛一缕一缕搭在身上,可谓前所未有的形象尽毁。 自从变成狗后,他的听觉和嗅觉都比以前强了无数倍,特别是在这样光线较弱的环境,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行动。 迟若决定先利用自身的优势观察好形式,再定营救计划。 他从废弃工厂外的荒草地慢慢接近,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辰景应该被关在那里,以一只狗的嗅觉分辨,守卫并不多,最多八个人,工厂门口两个,厂房里两个,还有几人藏在暗处,不过迟若能分辨他们的大致位置。 其实他现在也又累又饿了,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谁在那边!”两道手电光打过来。 “汪!”迟若站起来,做狗也有个好处,不会被怀疑。 “是条野狗,可能是在找吃的。”个高的那人收起手电。 “反正闲着没事,咱哥两把它扒了打牙祭。”另一个搭上那人的肩。 草,这狗生如果被人吃掉,以后会有心理阴影啊喂。 “就知道吃,今天晚上吃那么多也没撑死你!你看着点,我进去给它拿点吃的,免得它爬到厨房里把东西弄乱了,你就等着天哥怎么罚你吧!”个高那人进了门卫室。 看来绑架辰景的是兰天,可兰天为什么要绑架他呢? 迟若站在原地,既提防着留下那人的枪子,又期待个高那人能给他点食物,吃饱了才好战斗嘛。 不一会,个高那人就扔给他一块熟牛肉,他衔着那块肉跑到暗处。 迟若对这块用绳命换来的食物有些于心不忍,是不是该考虑撕一半留给辰景,嗯,吃饱了好跑路什么的。 迟若吃下那块肉,考虑到他那个宠物主人的智商,还是多想想逃跑路线实际一些。 “嘿,雷哥,你不觉得刚那条狗像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个矮那人说。 “丁子,你想太多了,一条野狗懂什么人话。”雷哥给两人点了烟。 迟若充分发挥自己的听觉,安静地趴在地上听着,希望得到更多消息。 “雷哥,你没看见,你去拿肉的时候,我看它那眼神好像会说话呢,啧啧,那么聪明的狗,吃了真可惜。” 老子当然聪明了,愚蠢的人类。 “就算它会说话,也不会对你说什么好话。” 次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雷哥,你不简单啊。 “切,不说那狗了。天哥抓那小子问出什么了吗?就因为他跟那个叫木鱼的单独见面过?” “还不是为芯片,那小子一问三不知,天哥的想法哪是我们这些做小弟的能猜的?少说话,看好门。” 小子,听雷哥的吧,做条好狗,老子不陪了。 迟若摸进厨房,打开煤气罐,放一袋速食面在微波炉里,定时5分钟,再通过最近的通风管道爬到关辰景的厂房,管道中的蜘蛛网和厚重的灰尘,直呛得他想打喷嚏。 门口歪着两个打瞌睡的黑衣人,辰景被绑了手脚丢在最里面的墙角,样子有些狼狈。不过迟若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观察他的状况,拖了两根破皮的电线,顺着门边放下去,落在那两人旁边。 从先前观察环境时,他就发现,这间厂房外正好有一排水泥铸的盥洗台,想必是当年给民工用的。台子下面的水管年久失修,滴滴答答漏着水。 他绕过盥洗台,拧开水阀,一道水柱喷向厂房门口,两个黑衣人刚惊醒,就被电死。与此同时,厨房里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就是‘轰’的爆炸声。 迟若关掉水阀,绕过那滩水渍,跳进厂房,另外几人从听到爆炸声到赶过去,再发现不对,应该不会超过三分钟。 看到这里,看官们肯定又有疑惑了,肉哥我只是条狗啊,居然能做这么多事,碉堡啦! 不不不,首先,老子是个人,是个男人,其次,穿成狗绝壁是个意外。 后妈曾森森地教导我们,撸文那是后妈的事,演戏是主角们的事,至于脑补嘛?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所以,千万不要跟剧情认真,任蒸,你就熟了。 “肉哥!”辰景惊喜地看着从窗户跃进来的身影。 迟若用力撕扯下绑住辰景的胶带,牙帮子扯得疼啊有木有。 “肉哥!”辰景一遍一遍地低声叫着,想要摸摸它的头,手伸在半空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肉哥眼中的无奈和怜惜,还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这是肉哥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亲昵,他甚至没见过肉哥摇尾巴,但它却舔了他勒得红肿的手腕。 “汪!” 傻愣着干嘛?走啊,没见过这么帅的……呃……狗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一犬紧张地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心。 ****** 【每日小段子】 关于亲妈: 对于迟若几次相亲失败,浅爷痛心疾首地总结经验教训,各种恨铁不成钢地围着迟若和小辰景转了N圈后。 浅爷:迟若,你穿得周正点,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习性,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还是上得了台面的。 小辰景:浅爷,你确定是迟若的亲妈? 浅爷:老子是后妈!后妈!后妈!!!(咆哮中……) 小辰景:……(打了个呵欠) 迟若:……(打了个呵欠) 26.渣配穿娱乐圈Ⅰ 一人一犬对视一眼,迟若躲到窗户下,准备待那人一走近就扑上去,给辰景制造逃跑的机会,这种时候牺牲即使不被炮灰也没几年活头的狗命,在他看来还是划算的。 不过,迟若也说过,辰景他就是重生队伍里的猪队友,而他猪队友这属性一定是爆满没得跑了。 也该那个叫丁子的家伙倒霉,迟若从他背后扑倒,死死咬住他的后颈,腥咸的血液喷了他一脸,谁说拉布拉多犬是世界上最温顺,不攻击人类的,我咬你! 眼见迟若制住了丁子,其他人很快就会赶来,猪队友辰景居然没跑,他居然没跑! 辰景搬起一块砖头,砸在丁子后脑勺,那货应声趴下了。 “我杀人……了吗?”辰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砖头掉在地上。 死不了,这人哪是你那点力就能拍死的。 “汪汪汪!”——快走啊! 迟若咬住辰景的裤脚使劲往他想好的逃跑路线拖,老子啃那货被喷得一脸血,还没傻呢,瞧你那点出息。 一人一犬趟着厚密的草丛,逃出工厂,工厂里纷乱的人声越来越远,就在他们庆幸即将逃出生天时,一道强光打在他们身上,“嘭”! 迟若只觉得后脑传来剧痛,扑倒在地上。 辰景喊“肉哥”的声音越来越远,后脑勺很痛,脑子里一片轰鸣,然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意识越来越模糊。 ****** 皇室大厦地面建筑几乎占据了整片商业区,其实这片繁华地段,都在兰氏集团名下,更具体说,是在三皇子名下。 这里聚集了亚洲最大的赌场,黑市,拍卖场等所有见不得光的场所,夜越深,越腐败。 今天拍卖场里进来几个好货,东南亚和北非的妞,都卖出了比平时更好的价格,连拍卖师眼中也透出兴奋的光,因为接下来的可是今晚的压轴好货。 整个拍卖场的灯光突然全灭,陷入一片漆黑中,真正的买家都坐在包厢中,台下许多有点闲钱看热闹和撞运气捞好货的人哄声四起。 一道白色的顶光打在台上,白光中跪着的金发少年全身赤裸,手脚被束缚在索镣中,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印着深深浅浅的鞭痕,既不伤要害,又带着一种凌虐的侵犯感。 “这是一个亚洲少年,年龄大约在18至20周岁,最重要的,他是一个新货……”拍卖师作着专业的讲解,一把抓起少年的头发,迫他抬起头,五官精致,从下颚到腹部是一条完美的线条,白皙的胸口几道刺目的鞭痕,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拍卖师不理台下那群起哄的男人,又将少年摆弄出各种姿势,少年全无反抗地任由摆布。 “……下面开始拍卖这件货物,起拍价二十万!” “我出三十万!” “五十万!” “一百万!” …… 当迟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身边的喧哗给吵醒的,头很晕,他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个空酒瓶,艰难地抬起头,四周漆黑,混杂着各种烟酒和体味,人群对着台上议论纷纷,还夹杂着叫骂声。 他丢开酒瓶,晃悠着推开前面挡着的人,混混噩噩地挤到台子前,当他跟面前那个跪趴在地上的少年对视时,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周围的吵杂喧闹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个少年,他是辰景! 脑中一阵轰响,后脑又传来熟悉的抽痛,将信息过滤一遍,他被冷枪打死,就直接重生了,这次没有回到原典网上,也没看见码冷文的辰景,让他很不安。 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被绑起来拍卖! 到底在他被打死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脑海中只有关于自己现在的身份:良辰美景娱乐公司董事兼导演等等。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皇室大厦地下层治安维持队长。其实说白了,就是收赌债的。 “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 “三百万!” …… 拍卖还在继续,价格不断翻高,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谁出价高,货就是谁的。 辰景的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迟若身上,无神而空洞,仿佛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五百万!” 拍卖场出现短暂的寂静,还没有男宠卖到过这价钱。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拍卖师高高地举起锤子,他经验丰富,知道在这种时候吊起人们的胃口,让这场看似没有悬念的拍卖更刺激。 “一千万。”一个低沉的男声打破这种违和的寂静,一张金色卡片轻飘飘地落在辰景脚边,“放开他。” “先生,请按拍卖场规矩,出示您的号牌。”留了戳小胡须的拍卖师根本就不信脚下撑着台子上才能站稳的醉汉,能拿出一千万的金卡,“保安……” “嗯?”醉酒的男人不满地皱皱眉,冷冷地抬起头,眼中毫不掩饰肃杀之气,拍卖师只感觉浑身冰凉,这眼神锁在他身上,仿佛被头狼盯上。 “是肉……肉哥啊,”拍卖师紧张地调头对赶来的保安说,“还……还不赶紧放人。” “是。”两个保安打开辰景身上的锁链,退到一边。 辰景无力地看了眼迟若,在听到肉哥两个字时,眼中才有些神,然后就彻底晕过去。 ****** 迟若轻轻地将辰景放在床上,不知不觉中又穿越了,这算新的一个文吗? 呵呵,至少算开始一段新的生命吧。 现在的身份可谓是白道黑道都混得开,除了兰天,三皇子,还有那个没出过场的大酱油黑龙哥,他就数老大了,那些在皇室地下混的渣渣,哪个见了他敢不叫声肉哥。 你问刚刚扔出去那一千万的金卡哪来的?管它哪来的呢,老子兜里还有十多张,你想不想要?想要啊?你有本事穿进来啊。 所以说,钱财这东西嘛,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就跟节操一样,这世界上本没有节操,立牌坊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呗。 不过随着剧情的神展开,矛盾冲突越来越多了,而且辰景这货,他多半又不认识老子了。 艾玛,这绝壁又是“后妈虐我千百遍,我待后妈如初恋”的节奏啊! 果然,辰景轻哼一声,醒过来,警惕地看向他,“你是谁?” 请允许我先做一个忧伤的表情。 27.渣配穿娱乐圈Ⅰ 迟若背过身,再次面对辰景时,又恢复了冷漠,“我叫迟若,当然你也可以像别人那样叫我肉哥。” “你是什么人?”辰景刚想爬起来,又跌在床上,全身无力,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些人把他放到台子上时,往他后茓里塞的药物的缘故?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饲主,你是我的宠物。”迟若趴到他身上,手撑在他耳侧,眼神带着醉意的微熏。 额前的碎发扫在辰景脸上,浓重的酒精气味和这个男人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辰景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似乎除了无力,还有一种难耐的冲动,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身下有些抬头的意思。必须尽快把那颗药弄出来才行。 “请你……出去。”辰景将脸侧到一边,艰难地想要拉一角被子遮住另他羞耻的那处。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迟若对他的反应非常恼火,一手掐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掰正,另一只手慢慢掠过他身上的伤痕,看着他微皱的眉,和极度隐忍透出粉红的脸,轻轻舔了舔他干涸的唇。 手慢慢划过小腹,手掌下的肌肉一紧,复握住那处,顶端已经浸出婬水,握在指间捋动,“还是身体比较诚实些。” 迟若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发现他的大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还紧紧咬着自己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心里一沉,虽然自己跟他已经算很熟悉,可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刚见面的陌生人。 “请你不要这样做,”辰景的声音暗哑,想要拉开迟若的手,也是无力,“我……是因为药。” “药?”迟若半跪在他面前,将辰景扶起来,却直跌进他怀中,“什么药?” “那个……我会自己弄出来,请你出去。”辰景靠在他的胸前不断喘息,这个人的味道好熟悉,就像……死去的肉哥,他也叫肉哥?头很痛,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脑海里有一段记忆无法连接起来,眼前发黑,身体却越来越敏感。 “我说过,我是你的饲主,你是我的宠物,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也别指望从我身边逃走。另外,你现在可是欠我一千万,按照我收高利贷的算法,一天百分之十的利息,你还是先考虑怎么还清自己的债务比较实际。” “啊?”辰景抬头看向这个男人,语气生硬不带一丝感情,说到“你是我的”时,也和说到钱一样冷漠,而身下那处被握在他手中,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怀中的人极度情动还咬紧下唇死撑的样子,让迟若心狠狠地痛,明明应该是“他各种怨念,辰景被他各种折磨,低头认错”“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辰景,从此按照他的意思来安排剧情”“主角们顺着他安排的剧情走向HE,然后辰景乖乖地跟他在一起”,可当两人真正面对面时,怎么会是这样子? 他不想辰景变成现在这样,动作比起想法就直接多了,当他回过神时,已经用舌头撬开辰景紧咬的下唇,长驱直入在他口中搅动,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辰景细碎的呻吟都被堵在口中,变得暧昧不明。终于手心一热,白浊的液体奔涌而出。 “呵,是在这里吗?”迟若借手上的湿滑抹在他的后茓,本就有些湿润的穴口很容易就没入一根手指,刚刚才泄去全身放松的少年,敏感处被探入,紧张得一收缩,紧致地包裹着那根异物。 “我自己会弄,不要碰那里。”少年扭动了一下身体,那药物让他穴壁内比前面还敏感。 手指却因为他的动作探入更深了些,“别动”,迟若感觉自己也快被他撩拨出火来,手指仔细寻找着药物的所在。 “嗯……”手指抚过的某处,让辰景只觉得一股快感直从背脊传到头顶,连答应的一个字也带上银靡的尾音。 “该死,别乱叫。”迟若终于取出埋在他体内的药丸,化了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嗯。”辰景额头鼻尖都冒出汗,没想到一个刚见面的男人就对他做出这些事,自己还发出类似享受的声音,药取出后,身体的不适感褪去大半,脸却烧得更厉害。 迟若趴在他身上平复呼吸,不论两人的关系身份如何变化,只要他以后都在身边,就好。 “以后不准做出那种‘我很屈辱’的表情,我可不保证下次还能停下来。”迟若站起身,给他盖上被子。 辰景裹着被子坐起来,双手环抱膝盖,脸埋在被子里,“你不觉得两个男人接吻什么的,很奇怪吗?” 啥?奇怪! 马蛋,辰景这货从后妈,到后妈受,再到宠物良辰美景,暗恋他的学弟,他的主人,现在这货居然要变直男,他居然要变直男! 请看我怨念的眼神,看我愤怒的表情,你特么天生就是来报复社会的吗? 老子是你自己写的CP啊喂! 有种,就掰直我。 没种,就等着被我掰弯吧! 所以化悲痛为力量什么的绝对是真理,迟若转身撑在床头,阴影笼罩在辰景头顶,刚刚才离开的巨大压力又重新袭来,辰景惊讶地抬起头,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可是为什么这人一靠近心跳就莫名加快。 迟若捏起他的下巴抵在床头上,又是一阵吮吻,这次不似刚刚那样的温柔,轻重不一地啃咬着他的唇和舌尖,许久才抬起头,满意地看着辰景更红的脸,“难道你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是很正常的啊。”辰景的头又陷入被子,他居然不排斥这个男人的接近,但跟喜不喜欢女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似乎将自己绕进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你喜欢谁?”迟若面色一沉。 “哦,这个倒没有,像我这么宅的人,哪有什么女孩子喜欢。”辰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了句大实话。 “真的没有?”迟若眉头微微上挑。 “没有。”诶,好像真的在进行一个奇怪的话题啊,而且,这个男人的语气也很奇怪,类似……吃醋?!辰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没有就好,趴下。”这是一句没有任何异义的陈述句,可听在辰景耳中就变味了。 “你要做什么?”辰景不由自主地拽紧被子扯到颈部,恍又觉得这动作真特么太娘气了,又小心地往下拉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迟若现在心情很不好,没有耐心看他表演拉被子,直接拉起他的手臂拖在床上,看着背上那一道道鞭痕就肉痛,“没打死你真是社会的不幸。” 翻出柜子里的医药箱,仔细给他擦伤口,“喂,痛不痛?” “不痛,嘶——” 装模作样! 迟若满怀着整个世界的恶意在他红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啪——” “啊!很痛呢,你……”辰景拖了截被子裹住下半身,看向迟若的目光有三分委屈,七分倔强,特别是鼓起的腮帮,煞是可爱。 “这么逞能,自己擦好了。”迟若把药水丢在床头柜上,扭过头,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辰景咬咬牙,乖乖地趴在床上,闷声说,“喂,你快点。” “这么心急?”迟若轻轻地给他揉擦着臀部,伏到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就见那只耳朵慢慢变成红色。 “……”还有比这个人更无赖的吗。 或许是最近受了许多折磨,当迟若给他背上擦好药将他翻过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 清晨的光从没合拢的窗帘投在床上,窗帘很严实,除了这道光线,卧室里似乎依然处在黑夜中。 辰景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男人的睡脸,光和暗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背对光线的脸部轮廓清晰,线条仿佛刀刻般明朗,黑色衬衣领口下扯开两颗扣子,只能隐约看到他浅陷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 昨天晚上头很昏沉,并没有仔细看他,只觉得他长很出众,可在这样的光影下,没想到竟然如此……嗯,真要用个词语来形容,是很吸引人? 天,他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去仔细看一个男人,还品评一番,不对,一定是药物让脑子不清醒了。他还记得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那男人给他吃了什么消炎药来着。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他的慌乱正好落在迟若眼中,唇角勾起好看的弧线,“你在看我?” “啊,不小心看见你了。”辰景往后退了一截,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然后理直气壮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卧室,你说我应该在哪里?”迟若皱眉,刚退后点的辰景就被他卷在怀里拖到面前,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 辰景全身一僵,被碰到的地方立即冒出鸡皮疙瘩,必须换个话题,先摆脱这张床,“那个,可以穿下你的衣服吗?” “我有名字。” “肉……哥。” “叫我迟若。”迟若翻出几件没穿过的衣裤丢给他,他身上的伤痕经过简单的包扎,已经不再渗血,休息几天就好了。 “迟若,我有点事必须出去一趟,我保证在天黑前回来。”辰景急急穿好衣服,下了床就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就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预料之中的栽倒在地没有发生,手臂被拉住,跌进温暖结实的怀中,闭上眼睛坐到床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那阵眩晕。 “受伤的人还想乱跑,是我太纵容你呢?还是觉得自己已经精力充沛到,可以晨练Play来一发?”头上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明明是调情的话,听起来却让人心头泛起凉意。 “我必须去找个一个朋友,他可能会有危险。”辰景说着又要往外走,被迟若拖回来压在床上。 “如果你想找的人是穆雨,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听说他最近在三皇子家做客,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顿了顿,迟若整理了褶皱的衬衣,转身走到门口,给少年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倒是你,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铃——”床头的电话适时响起,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静寂。 迟若回到床边,手臂撑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缩成一团,头埋得很低的少年,细碎而凌乱的金色头发所投下的剪影,将苍白的脸遮住大半,身躯微微颤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倔强。 “铃——”电话还在固执地响着,两人静得彼此能清晰地听到呼吸声,而突兀的铃声则闹得人心慌。 “喂?”迟若极不耐烦地提起电话,每个动作都明晃晃地打着“我很不爽”的标签。 “嘿嘿,肉哥,昨天晚上爽吧?”电话那头是场子里的一个小弟雷子,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被迟若一个电话从温柔乡里拉起来,叫去调查辰景被拍卖的事,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就赶紧向迟若汇报。 “有话就说!”迟若斜了眼辰景,这货后半夜发低烧,把他折腾了够呛,上次发烧还知道叫“学长,我喜欢你”,这次完全在胡乱叫什么“肉哥,快跑”,特别是“穆雨”这两个字居然出现了三次之多,让他很是不爽。 “关于你的。”迟若捂住话筒,按下免提。 “肉哥,你昨天晚上买下那小子叫良辰景,只是个画画和写小说的宅男,也该这小子倒霉,本来兰天跟三皇子抢那个芯片完全没他的事,但他跟三皇子的人扯上了关系,兰天将他抓起来,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兰天一气之下把他绑起来扔给黑龙哥,让黑龙哥把他卖掉,说是要引出三皇子手下什么人,结果被肉哥你买下了,你说巧不巧? 兰天知道那小子被肉哥买走,鼻子都气歪了,哈哈! 喂,肉哥,你在听吗? 听说那小子被兰天绑在一个废工厂的时候,有条野狗想去救他,被打死了,传得跟真的似的,哈哈哈哈,肉哥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 雷子兀自干笑了半天,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芯片呢?”迟若瞟了眼缩在床上的那坨。 “哦,听说兰天的人打死那条狗后,三皇子的人把狗的尸体抢走了,我有个三皇子身边的兄弟说,那条狗身上发现了两张芯片,但都是假的,是什么养狗的视频,哈哈,说起来,这事三皇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大概就是不了了之。” “这事兰天知道吗?” “我们都能打探到的消息,兰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至于真的芯片,谁知道有没有这东西存在呢。哈——好困,肉哥,我去补瞌睡了。” “嗯。”迟若放下电话。 刚打开房门,背后传来辰景极度怨念的声音,“我要杀了兰天!” 什么?!你要杀兰天? “你不能杀他!”迟若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走出门,将门摔得山响。 这特么算哪样?两兄弟争得死去活来的芯片,结果一句话“两张芯片都是假的”就Game over,害老子死一回,虽然现在变成人算是赚了,可是,被子弹打中后脑勺很痛呢! 最大的问题是,辰景现在对兰天那货的仇恨值爆表,随时都在想方设法将他炮灰掉,杀主角,他又要杀主角! 耽漫文里杀了白莲花,造成BE结局,被喷得还不够吗?这次居然又要故伎重演。 辰景,就算重生一百次,你也是后妈! 不行,老子一定要把剧情引上正途,让兰天和白莲花顺利HE,让这崩文顺利结局,然后老子有千万种办法让辰景乖乖地臣服。 这故事说起来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倒霉的一人一犬被卷入黑道交易中,悲剧的犬类被炮灰掉,悲剧的人类被拍卖掉,其他的过程和引发的一系列矛盾冲突,都将在后文中被社会森森地报复。总之这个人类被重生的犬类买走了,哦耶,于是普大喜奔 ——普天同庆大家喜闻乐见地奔走相告。” 大家看懂了吗? 懂了? 你真聪明。 不懂? 没关系,2013年度暑期档狗血感情大戏,明天同一时间,为你揭开“哦,贵圈真乱!”的层层内幕。 28. Bnit吧二楼,是完全不同于一楼的声色犬马场合,格局还是跟一楼差不多,最大的不同就是大厅中最显眼的位置,到吧台前的必经之路上,挂了一排各色男人的照片,特别是离吧台最近的三张大图,一般都用来展示最红的男色照片,或即将被卖出第一次的男人照片。 没错,B吧二楼是男色馆,这是经常出入B吧的人心知肚明而从不宣扬的地方,整栋楼都是B吧产业,上面的楼层,自然是经营这种皮色生意的场所了。 此时二楼的一间包厢中,一个年龄约三、四十岁,长相嘛,参照一般影视作品里的黑帮老大形象就好,黑色的衬衣被身边左拥右抱的两个男人拉得敞开,露出里面曾经结实的胸膛和下面微微隆起的啤酒肚。 相对这个男人的放浪形骸,坐在他对面几乎完全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就显得跟这银靡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西装笔挺,身边那个男人小心地做在半米外,对这尊无从下口的正主察言观色。 “黑龙,我交给你的事,你就给我这样一个答复?”男人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中暗含着愠怒,修长干净的手指夹着透明的高脚杯,杯中红色的液体轻晃。 “天老大只说给三皇子殿下添堵,可没有说清楚要把那货卖给谁啊?”黑龙在风口浪尖上滚打那么多年,虽然还要叫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人一声老大,不过他从不把这些所谓的正规商人放在眼里。 “你别忘了豹子是怎么死的。”兰天斜了眼脸色变得狰狞的黑龙,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微仰头,杯中红色液体尽数吞到口中,喉结缓缓蠕动,从下巴到颈项是一条完美的线条,连离开杯子的唇也似艳了几分。 “是那个蠢货自找的。”即使阅过无数男色,黑龙仍觉得兰天和三皇子才是他见过最绝色的尤物,不过他比豹子聪明的地方就在于,知道什么男人是不能肖想的。 “豹子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年,”兰天稍一顿,点到为止,“就算不为豹子报仇,难道你就不好奇真的芯片在哪儿吗?” 黑龙脸上阴晴不定,又被那两个男色撩得火起,扯开皮带,那根早就硬挺的物事弹出,压下一个男人的头到胯间,那男人就乖巧地用嘴服侍。 那个芯片谁不想得到,兰天不过是想利用他找真芯片而已,“你的人杀了那条狗,三皇子根本就不上心那小子,而是抢走狗尸,就算后来木鱼那小子藏了个假芯片在狗身上,按三皇子那么着急找狗可见,他以前就藏了个芯片在那狗身上,两个芯片都是假的,他还哪来什么真芯片。” “有没有真的,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兰天厌恶地起身带上墨镜,懒得再看一边享乐还一边跟他念绕口令似的那坨,拉开门出了包厢。 夜色依然喧哗,作为辰景文中的主角,兰天已经重生很久了,你想说什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很正常,正应了那句话,这世道配角横着走,主角打酱油。 重生后的兰天一直在心安理得地打着酱油,可最近有关他的剧情越来越多了,而且麻烦透顶,还好剧情君给他安排了一个兰天二号,在不需要真身上的剧情,都可让马甲君去走过场。 比如耽漫文时那个“搂着陌生男子走进某高级会所”的桥段,他一度很怀疑那个抢了他几乎所有戏份的迟若,其实也是个重生的主,特别是那次白莲花住院他拖延六小时才出现的时候,那货对他说的那句“那么,就摆脱你了。” 从此正如这句话一样,他再也没有跟迟若有任何的对手戏,连判断他是不是原装货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迟若是不是重生不关他半毛钱的事,他最近派人调查他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他买下辰景这事,多少让故事看起来越来越有趣了。 真正让兰天烦恼的,不是迟若是不是重生队伍里的好基友,也不是越来越复杂的剧情,更不是要应付像黑龙这样的闲杂炮灰一二三,而是 兰天的座驾停在别墅门口,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年轻管家候在一旁,贴心地打开车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挡在车门上方。 “少爷,你回来了。”彬彬有礼地微颔首,标准的皇家礼仪为他打开门。 别墅中大而空旷,整齐地站了一排男仆打扮的人,见他进门,齐声说,“欢迎少爷回家。” 看到这里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塞巴斯蒂安”“中世纪英式宫廷建筑”还是“精美的壁画、浮雕和喷泉” 不,那是你的幻觉,这些都没有,如果非要说这建筑是恢宏大气的别墅,它确实是中国古典建筑的典范,画梁飞栋朱红柱子琉璃瓦,标准的二进庭院,萧墙二门回廊大院一样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前院,后院跟原文中的太子府后院差不多,只是占地没那么广,中间是一片荷塘,这时节荷花凋谢,莲蓬朵朵,塘边水榭亭阁倒也别致。 如果忽略整个院子都飘着的洋葱味,住在这种完全落后于时代的宅子,享受世家子弟的生活待遇,还算凑和。 如果,这院子里没有迎面走来的这朵白莲花,我说只是如果 “天,你回来了。”墨琴一手捏着洋葱,一手将小刀背到身后,一身居家的愤怒小鸟棉质睡衣,尽管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他身上还围了条史努比带花边的围裙,看向兰天的大眼充满希翼,又带点怯懦,眼圈泛着红丝,还蓄了层水雾。腰肢正是适合男人拥抱的纤度,这样的表情任男人都想要欺凌一番。 “嗯。”可兰天完全对他提不起性趣,他一向觉得自己“从容蛋定”的技能已经点满了,可每次一见到墨琴,还是会被无限刷新上限。 “天,伦家做了红烧洋葱头,清炒洋葱段,还有洋葱肉丝,洋葱汤”墨琴接过兰天脱下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将手中的洋葱和小刀交给管家。 “不用,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兰天走进自己的院子,脸上一直维持着冷漠不近人情的表情,对于这个私宅他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好心态,眼神疏离,仿佛谁都不看在眼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也正是他要扮演的这个角色形象。 “你前几天说,突然很想吃我给你烧洋葱,这两天伦家一直都在练习”墨琴抱着西装的手臂收紧,某种HP值过低的液体正在酝酿之中。 我不过是受不了你成天到晚都“嘤嘤嘤”,想让你一次哭个够,麻烦你别说一句话就“泫然欲泣,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你的泪腺到底是有多发达,每次见面都可以“黄河决堤绵绵无绝期”。 “不吃。”兰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扯下勒得太紧的领带扔在衣帽架上,还好卧室按他的要求改造成了现代建筑格局。 拜托,他也是正常的男人,总是出入那些声色场合他也会被撩起火,只是不想跟那些沉迷酒色的人那样成天流连在出卖皮色的男人中间。而后妈给他安排的这个CP,明显是饱含着整个世界的恶意啊摔。 哦,原谅他用后妈这词来形容创造他的那个作者君吧,他是在找不出更溢美的词汇来形容他了。 是不是可以考虑反抗一下剧情,下次去B吧二楼买个第一次出来卖的男人,解决不时之需?反正有那么多闲钱,不用真是浪费重生到这么有钱的身份了。 “”墨琴跟在他身后进门,无视这建筑奇葩的外景,室内还是很正常的现代格局,两人之间不例外地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兰天解开衬衣扣子,松开皮带,裤子刚往下拉了一点,露出结实的腹肌,突然想到身后还有一坨被遗忘的存在,转身,皱皱眉,“还有事吗?” “没啊,有”墨琴有些语无伦次,眼前的男人逆光看着自己,碎发落下的阴影遮住眼睛,不论是唇形还是胸腹以下线条分明的肌肉,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看得他喉咙发紧,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液。 “你想说什么?”男人显然没那么好耐心,转身向浴室走去。 “天,我喜欢你。”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墨琴突然放下外套,从身后抱住兰天。 兰天挣了一下,居然抱得更紧,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墨琴竟有这么大力气。 “哦,知道了,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兰天明显感觉对方身体一颤,手臂却抱得更紧,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大坝决堤的前兆啊,拜托小哥你适可而止吧,眼泪鼻涕蹭得他一身什么的,想想就恶寒好不好。 29. 果然 “嘤嘤嘤,伦家特地为你做的洋葱,你也不尝一尝,伦家那么喜欢你,你却总是让那个替身来敷衍伦家,伦家到底要做什么,你才满意啊,嘤嘤嘤嘤嘤嘤”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乖乖地呆在自己房间,当然,你想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但没事就不用来找我了,我很忙。”兰天用力掰开墨琴捁着的手臂,厌恶地甩开。 “可是,可是你现在只是要睡觉了啊,伦家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了伦家可以改啊。”墨琴委屈地低下头,轻轻抽泣。 “你很好。”兰天忍住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往浴室走去,“只要你不说伦家,不嘤嘤嘤,什么都好。” “哦,这样啊。”兰天走进浴室,在他没看到的身后,墨琴把一片洋葱扔进垃圾桶,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洗手。 当兰天洗完澡到客厅时,墨琴已经恢复正常,坐在沙发上等他,兰天用毛巾揉着头,思考着如何打发走这只神烦。 “天”墨琴犹豫了半天,终于抬起头看向兰天,不出意外地,他呆滞地望着兰天半裸的身躯,艰难地将目光移到别处,“那个,其实你可以试试跟我” 后面的话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兰天无奈地坐到他旁边,“说吧,说完了就回去睡觉,你不困,我可是很累了。” 强烈的男人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弥漫在墨琴身边,为了今天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这一刻也开始犹豫不决,“你可以试着跟我跟我” 太难为情了,还是说不出口,怎么办? “哦?跟你什么?”兰天饶有兴趣地看向他,这家伙今天有些反常啊,平时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对他不满,就会自动消失,这次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墨琴头埋得更低,手握紧又松开,慢慢地取下围裙,再解开衣领的两颗纽扣,整个过程慢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最让他恨不能找个缝挤进去的是,该死的手指居然不由自主地发抖,刚解下两颗扣子,就连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可以和你更亲近一些,你为什么要一再回避我?”墨琴说完这句话,头侧到另一边。、 “那你明天给我烧青椒吧,咳。”兰天揉了揉他的头,“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你必须对我负责!”墨琴顿觉无比委屈,他已经主动表现出要跟对方发生点什么,而这个男人居然又拿炒菜来搪塞他,鼓起勇气仰起头,“你不能将我买回来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我是有平等人权的。” “哦?人权什么的,可以有,以后你想出去也不用找我请示,至于平等嘛?你想太多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兰天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打了个呵欠,往卧室走去。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身后传来墨琴坚定的声音,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艾玛,这次惹上大麻烦了,墨琴绝壁是恐怖份子般强大的存在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兰天无力地趴在床上,希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噩梦,梦醒来一切又恢复正常。 ****** 事实上,兰天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脑海中回荡了一整晚的那个声音,怯懦地在耳边响起,“天,我给你做了你想吃的青椒。” “没胃口。”兰天闷声拒绝,极度不爽地扫了眼立在一旁的“兰氏府邸塞巴斯酱”,“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墨公子特意大清早给你做的菜,执意要亲自给你送来。”“塞巴斯酱”微笑颔首,每个动作都无可挑剔。 兰天表示对“塞巴斯酱”所用的称呼无力吐槽,槽点太多,都是槽点。 “天,如果你不想吃青椒,我还做了洋葱。”墨琴献宝似的一指“塞巴斯酱”推的小餐车,各色青椒烧洋葱,洋葱烧青椒颜色鲜艳,煞是养眼。 这货誓要将他变成青椒星人or洋葱星人? “我今天中午还有个应酬,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吃饭了。塞巴斯酱,备车。”兰天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都要被这只神烦缠上,就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是,现在才是早上”墨琴紧攥的围裙变得皱巴巴。 “少爷,你今天中午没有应酬,另外,我叫田忠,不叫塞巴斯酱。”田管家耐心地解释。 “我临时约了个老朋友吃饭。”跟这货说话,果然可以无限刷淡定技能上限。 叮咚!恭喜你的淡定技能升级到Lv10。 “是,少爷,我这就去给您备车。”田管家愉快地离开这个温馨二(shi)人(fei)世(zhi)界(di)。 兰天淡漠地起床盥洗,墨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他只当自己看不到墨琴。 “你昨天有说过,我可以自由出入兰府。” “嗯。”兰天含混不清地回答,敷衍的语气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听对方在说什么。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富二代,或官二代的梦想,兰天也不例外,当他重生后发现自己是富二代主角时,也确实高兴过一阵子,尽情享受了一番“富家子弟”的奢华生活,直到墨琴的出现 墨琴的出现如果说的命运,倒不如说的后妈的剧情安排,让他至今想起来依然悔断肝肠,那是一个发生在耽漫文中打酱油,打出的故事。 忘了交代一句,兰天就是在网游文里才重生的。 至于原文,那是什么,能吃吗? 沉浸在少爷般待遇和重生的喜悦中的兰天,某天去逛了皇室地下拍卖会场,并非常不识货地像纨绔子弟那样拍下了一个古董,过程不重要,这货是什么它也不重要。 反正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古董的原主人黑龙邀请他共进晚餐,并在席间半卖半送他一个男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墨琴。 当时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正是酒劲上头熏熏然的时候,黑龙拍拍手,几个少年走进昏暗的包厢。 黑龙颇有深意地扫了眼那几个少年,用买到赚到的语气说,“天老大,黑龙我这辈子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高兴,听说你也好这口,老哥我可是刚从TJ师那里买过来的,两百万一只呢,怎么样?挑一个呗。” 兰天醉眼朦胧地抬起眼皮,最后将目光落在墨琴身上,这货不是网游文里刚出场就被炮灰掉那只吗? 黑龙见兰天目光呆滞地盯着墨琴,自认心知肚明,使了个眼色让另外几个到自己身边服侍,将墨琴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兰天自然是心照不宣地扔了张金卡给他,当后来黑龙查帐上金额足以买下几个墨琴时,再见到兰天时就更热情了。 这些都是后话,买下墨琴不过是兰天苦逼日子的开始,本以为跟个“熟人”比较容易培养基情,结果 当他每天必须面对一个不出三句话就“伦家”“嘤嘤嘤”的男人时,再多的基情也被浇灭了。 以上就是兰天VS墨琴过去时的简化版,具体请参照前文。 现在兰天正装模作样地提起公务包准备出门,一直被无视的墨琴不失时机地刷存在感,“我喜欢你。” “知道了,这句话从昨天到今天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兰天无奈地转身看着一脸执念的少年,“骚年,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是认真的。”笃定的语气。 “你是不是太闲了,你这个年纪应该刚上大学吧?等开学我送你去回下炉。” 墨琴一把拉住兰天伸向玄关的手,“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又是这句话,简直成了兰天的死咒。 墨琴只感觉天花板旋转了一圈,就被兰天压在地毯上,动作不是很快,落地时还被托着头部,除了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当他回神的时候,面前是兰天那张放大的男神脸。 “你的爱好是要有多奇葩,才会喜欢像我这样纨绔子弟?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随手一招,就有一大群男人争先恐后地粘上来。 而你,就算被我上了,也不过是那群男人中的一个,随时可能被我玩厌倦,扔掉,即使是这样,你也敢说‘让我喜欢上你’这样的话。 我应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天真呢? 或者说,你就是欠男人干?” 兰天捏住他的下巴,如果忽略他“少女般柔软细腻的内心”和“敏感天真的性格”以及“泫然欲泣的泪眼”,他确实算难得一见的美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任何男人见到都想压倒狠狠蹂躏的美人”,却每每让他不忍直视。 “你明明……”没有乱搞过。 30. “像你这样的长相,离开我是不缺男人的吧?想要傍上个有钱人,或找个床伴什么的,也很容易吧? 为什么要死缠着我不放? 还是觉得,缠住我就可以以此做要挟得到一大笔钱?”兰天将他的手狠狠压在地毯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刃般寒冷刺骨。 “因为”是你啊。 “你会说,只是想跟我上床,很单纯的愿望?既然你如此欲求不满,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好了。” 冰凉的唇压下少年想说的话,这个男人的舌头似乎都带着凉意,是刚才他喝下那杯冰水的缘故吗?墨琴几乎无法思考,这个吻如狂风骤雨席卷着他口中每一寸,湿滑的舌头卷起他的舌尖,肆意掠夺,霸道地吮吻,唇齿间带有惩罚的意思。 墨琴无力地推拒着这个男人,无法推开他半分,只能紧紧地抓着他后背的衣服,才不至于过深地沉溺其中。 “这样还不够吗?”兰天一顿,慢慢地松开他,手探到少年身下隔着裤子握住要紧处,慢慢捋动,看着脸色出现潮红,无力躺在怀中的少年,竟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某种欲望。 “啊不要这样做”墨琴闭上眼睛,头侧向一边,手拉住对方的手腕,竟然可耻地发现自己不想拉开这只手,甚至希望与对方的接触更亲密一些。 “不要这样做,是要怎么做呢?”兰天松开手,从善如流地解开他的皮带,手慢慢伸进去,握住滚烫的那物,在手中揉捏,居然没有特别的反感,唯一的不适就是被他叫得欲火难耐,“是这样吗?” “嗯唔。”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他,为什么却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而这个“清晨由青椒和洋葱引发的事件”已经朝着不可思议的神走向了。 兰天将他的裤子拉到膝下,衣服拉到腰上,直接将他翻趴在地毯上,身上最显眼的就算那条米色的史努比围裙,这货有必要天天都扮人妻吗。 兰天一直都觉得自从重生以后,这个世界就有各种东西时不时乱入,比如说这个房间里摆设的各种版本的“兰天六必治牙膏”,它存在于任何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 很快墨琴就一挺身,尽数泄在地毯上,浊白的液体衬得深色地板分外银靡,兰天随手拿了个东西,就是一盒没开封过的牙膏,这种时候怎么看着熟视无睹的东西也很烦躁,随手撕开盒子,拿着牙膏把玩。 身前的人见他没了下一步动作,就想爬起来,却被他抓住头发按了下去,头皮阵阵发紧,墨琴委屈地扭头看向兰天。 此时兰天却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拿牙膏头挑开少年的后茓,慢慢地将牙膏体挤进去,缓缓地插弄。 “你太过分了。”冰凉的胀痛感冷硬地抵着穴壁,就算刚才被这个男人强吻也没有现在的屈辱感强烈,手被交叠着压在地上,墨琴只能用力挣扎着翻过身,但用力过猛,牙膏的宽尾割伤了穴口。 墨琴跪趴在地上喘息,眼泪已经溢出眼眶,但这个男人说过不准再“嘤嘤嘤”,他只能咬着下唇,任眼泪流下,再抹掉。 就算对这个男人一再忍让,这一刻,悲愤的感情也决堤,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你当我是超长夜用XX巾吗,哪用丢哪?” “就算我生性胆小怕死,出场就被炮灰,炮灰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说什么‘像我这样的人,随手一招,就有一大群男人争先恐后地粘上来。’你到底是苍蝇还是屎壳郎合体?” “就算我拿把杀猪刀给你那个马甲君剔脚趾甲,也不想被你用牙膏捅菊花!” “虽然我上次用装了弹簧刀的杀猪刀装死,现在依然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你这个‘兰氏府邸’,你特么以为我想跟你CP,活该被你欺侮?” “让那些‘我喜欢你’‘你要对我负责’‘我会让你喜欢我的’那些该死的台词都去见鬼吧,凭什么我就是炮灰,凭什么我就要为情而死?” “就凭你“霸气侧漏威武狂跩”的时候我就该山呼万岁,还是你‘这么高贵冷艳至高无上的帝王已经屈尊赏赐你自由’,‘你这卑贱的人类还不赶紧跪下领旨谢恩’?” “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用六必治,从小就看广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而你就这样毁了我的人参观,刷新了我的下限,还要求我满怀节操地歌颂你。” “难道非得别人打订购电话到你们公司说,老板,给我来两打高露洁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我一直苦逼跑龙套的心情吗?” “所以,债见了,六必治,我以后用高露洁!” 你问伦家什么是高露洁?当然是“高岭之花含苞露放纯洁无暇”,你看跟我的属性——白莲花,多搭。 温柔可人弱小娇怜的墨琴居然一秒钟呈狂暴状态,兰天瞬间就傻掉了,直到墨琴打开门出去半天后才回过神来。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墨琴居然也加入了重生队伍,而且他一直都对自己身为兰氏集团接班人而不得不用‘兰天六必治牙膏’而存有森森的怨念,原来墨琴也跟他有一样的苦恼啊,哈哈哈哈,兰天使劲捶地,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对了,兰天还想说,骚年,下次吐槽的时候先整理好思路,有语病啊喂。 ****** 再说暴走的墨琴一路冲出兰氏府邸,也开始为自己一时冲动进行反思,从他重生开始,大概就是在网游中被炮灰那段吧。 他一直都忍气吞声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包括在耽漫文中被迟若从露天网球场拖出去,也只是小声地抱怨了几句“差不多就行了啊”“快点吧好困”,甚至被迟若扔在半路上时,也死撑着不睁开眼。 特别是被迟若搬到酒店后扔在床上摔得七荤八素,扒拉个精光,也坚决任其宰割,可是一想到被这个渣渣爆菊,还是胃部翻滚,终于忍不住吐了,那是真吐了。 要说重生的这几个人,谁的槽点最多,还是当数墨琴,且不说装车祸被抽打什么的,必须说“伦家”“嘤嘤嘤”什么的,就已经够恶心死个人了。 怨念啊,怨念啊。 其实墨琴一直都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进修音乐,他想做个音乐制作人,编一首《草泥马之歌》,那样就可以天天高歌,草泥马啊,草泥马! 他只要一想到未来还将无止尽地和兰天共同生活,就觉得这剧情实在是太虐了,他已经受不了了。 墨琴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连自己怎么走进一家大型连锁超,并站在蔬菜柜台前都不清楚,反正当他从森森的怨念中回神时,右手正拿着一个新鲜的洋葱,而左手提着的篮子里,放了几个青椒。 面前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礼貌地对他微笑,“你好,麻烦你,请让一下。” 艾玛,这货不是上次在宠物店门口遇到那个带着一只拉布拉多犬的那一只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那个迟若的小情人。 “嗨,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墨琴挠挠头,“哦,你好,我叫墨琴,我们在宠物店门口见过面,你还记得我吗?” “嗯”辰景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少年,穿着很居家的宽松休闲T恤和长裤,最奇怪的是,他居然还围着一条米色史努比围裙,看起来倒更像炒着菜突然想起没了哪样调料,出门打酱油的。 “你好,我叫良辰景。”辰景自觉盯着对方看很失礼,微笑着点点头。 墨琴顺着辰景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围裙,想到刚才在兰天房间里的那一幕,面色有些泛红,“真巧,在这里碰到你,你家肉哥最近好吗?” 辰景眼神黯下去,“它,已经不在了。”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墨琴往旁边让了让,两人各怀心事排队结账。 “没什么,你也住在这附近吗?”辰景看出他有些魂不守舍,善意提醒他篮子里的蔬菜还没有打价。 墨琴匆匆地回去打价,提了两个塑料袋回来,一袋洋葱,一袋青椒,默默地跟在辰景身边。 辰景结完帐,站在一旁等他。 “您好,有会员卡吗?总共十一元。”收银员看向这个打扮很居家,长得无可挑剔的少年,耐心地说了第三遍。 “啊?”墨琴尴尬地摸了下裤兜,没有钱! “对不起,我不买了。”墨琴沮丧地看着两袋蔬菜,其实自从住进兰天家,他身上就没有揣过钱,名义上是“兰氏集团行政管理部总秘书”,其实成天都在兰氏府邸中,极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偶而跟兰天应酬,或有车接送。 “装起来吧,我帮你垫上。”辰景将手中剩下的钱交给营业员。 其实辰景也没有多余的钱,渣渣迟若只给了他买菜和打车的钱,他在买东西的时候都是算计着手中的钱在买,现在看来,只能走路回去了。 两人第一次有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谊,很快就聊到共同话题,成了好朋友。 ****** 先别笑得那么摇荡,对,说的就是你,坐在后排那位童鞋,所以看到这里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 白莲花重生了,他还是一朵白莲花。 不对,他现在是一朵会报社会吐槽会卖萌的白莲花。 你还想说什么? 没有钱? 是的,这个故事它就围绕着“没有钱”展开了。 31. 辰景和墨琴聊到漫画,没想到墨琴居然也喜欢他前段时间赶稿的那篇漫画,又聊到音乐,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只是墨琴一直心事重重,多数时候都完全跟不上辰景的思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到了。” 墨琴依然沉浸在“回去还是不回去”的思绪中,辰景突然停下来,他差点撞到对方身上,顺着辰景的目光看向右边这座小别墅,越过铁栅门,里面是精致的小花园和小喷泉,一幢独立白色建筑物,外型带有美式家庭小屋风格,墙上爬满藤蔓植物。 没想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除了兰氏府邸那种纵横古今的奇葩宅子,还有这样一个僻静温馨的所在。 “哦,那再见,我也住在附近,上次有给过你名片的,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兰天府邸跟这里是反方向,这一路懵懵懂懂地跟着辰景走了也快半小时,途中也没有记路线,如果回去的话 看地图,找路线什么的,他的胃就一阵抽搐。 为毛我在这破崩文里就得一直扮演悲剧人物,怎么说我也算主角的CP,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虐贱受的节奏,作者君是后妈啊,后妈啊! 类似“后妈,你特么自己穿到这崩文里试试”的话,他有说过吗? “不介意的话,进去喝杯茶吧。”辰景见他一路上魂不守舍,现在虽然说了再见还是露出“呆萌”的表情看着迟若的房子,虽然那个“变态房东”总喜欢各种约束他,但请朋友到家里坐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啊,不了”墨琴蓦然惊醒,为自己一再失态很是窘迫。 铁栅门从里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门口,右边车窗滑下,从里面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上车。” 这是个没有任何异议的命令词,墨琴心头一凉,看来是正主回来了。 “我先回去了,以后联系。”辰景对墨琴点点头,提着袋子往里走。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埋头往里走的辰景差点撞进面前高了他半个头的男人怀中,有些不满地抬头,却发现对方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越过他,看向身后那个男孩。 这样的迟若是辰景从未见过的,或许见过,只是在梦里,在一怔间,已经被男人塞进了后座,“嘭”关车门的声音,辰景有些惊讶地看向车窗外的两人,但完全被转身面向墨琴的男人挡住视线。 “琴,你终于愿意主动来找我了。”迟若的状态立即切换到温柔深情炮灰攻模式,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墨琴一阵头疼,当然类似这个角色该有的心理“好烦恼哦,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我心里只有兰天,请你放弃吧”“我不过是正巧路过这里”等等,他一概没有,不过总是要按剧情敷衍几句的,于是立即冷下脸来,“哦,我只是路过,看到熟人,过来打个招呼。” 辰景则被迟若完全判若两人的表现吓了一跳,不过看墨琴的反应,两人应该是旧识,而且,迟若喜欢墨琴,怎么跟他以前构思的某个连大纲都没写的梗神似?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会吧。”迟若立即切换遭受“会心一击”的沉痛表情,“满怀期待”地看着墨琴。 这气氛好诡异!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住在一起,貌合神离?!墨琴背上冒出层层冷汗,突然开始有些同情辰景,这个迟若看起来是比兰天更恐怖的存在啊。 一面霸道地圈养着一个看起来很弱小的男人,一面肖想着自己,墨琴一阵恶寒,“不用了,我还有事。” 墨琴说完就往回走,突然手腕一紧,整条左臂爬满鸡皮疙瘩,使劲挣也挣不开。 “你是在介意车里的那个人吗?我跟他”对于墨琴的挣扎,迟若自动脑补为装模作样。 “没有任何关系。”辰景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打开车门拖出两袋子蔬菜冷鲜往里走,路过门卫室时,礼貌地和别墅中除了他和迟若之外的第三个男人,唯一的门卫兼园丁兼管家,福哥打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福哥养的那只橘黄色大猫,此时优雅地舒展它稍显臃肿的身躯,抬起眼皮,高贵冷艳地打量了一眼辰景按国际惯例给它买的油炸带鱼段,抬起前臂舔了舔,迈着猫步走向它的主人,眼中写满“yooo~”的福哥。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如果你介意他的话,我可以随时让他彻底消失。”迟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你不喜欢猫,我们就养只狗吧。” 辰景面色一沉,忍下这口闷气,自从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个世界,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崩坏,迟若这货果然有人格缺陷,他喜欢男人也好,跟谁纠缠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就算将他扫地出门,以后就自由了 等等,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迟若的事了?不论是介意这个男人说的话,还是纠结于性取向,关心变态房东感情史这件事它本身就有问题吧。 于是辰景抱着自己想太多的心理进了屋。 “不必了,我会担心”你某天当着我再对别人说同样的话。 当然这是墨琴揣摩剧情要说的对白,不过被迟若打断了,“哦,不用担心,既然你实在没空,那就改天吧。” 迟若话还没说完就坐进驾驶座,开车进了院子,与刚才的深情款款判若两人。 该死,这出横刀夺爱的戏没让兰天那货看见,真是便宜趴在门卫室窗口一脸“喜闻乐见”的福哥了,对了,还有那只福哥脸女王心的肥猫加利。 果然,还是在意的吧。 墨琴会心一笑,连一上午的烦恼也淡去不少,看着那辆驶进车库的黑色轿车,脑海中渐渐成形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就在他不断构思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兰天府邸,进了自己的房间,疲惫得将自己撂在沙发上,可是屁股刚一沾到沙发,就痛得撕心裂肺,条件反射站起来。 神游仙外的墨琴在兰天府忠实管家“塞巴斯酱”看来,自然就是“魂不守舍两眼无光失魂落魄”等等全身笼罩在黑云中的情绪,很不放心地找兰天汇报情况。 “少爷,墨公子回来了。”田忠对站在水榭亭中望着荷塘中层层叠叠荷叶发呆的兰天说。当然,作为忠实管家,即使少爷在发呆,他也可以自行脑补为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沉思。 “哦。”兰天转身时嘴角扬起的一丝笑意刚淡下去,转瞬就被一贯的沉稳内敛所取代。 “墨公子看起来不太好,脚步有些漂浮。”田忠自动过滤兰天的表情,低下头表现出一贯的服从。 “嗯,你下去吧,不必在意他。”兰天顿了顿,继续说,“对了,他的院子在荷塘对面吧?” “是的。” “明天请人在荷塘里修一条完整的水榭,从这边绕过去太远了。” 太远了? 田忠一怔,明明少爷出门就有别墅内专用车接送,根本不用绕一圈走到对面吧? “有什么问题吗?”兰天微皱眉,不动声色地走过田忠身边,高大的身形透着倨傲凛然,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即使兰天偶尔在心中吐槽,这种天生的高贵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伪装的。 “没有,少爷。” 不过,就算兰天做了无数次假设见到墨琴会是什么状况,并打了半天腹稿跟对方交流重生的心得,共同探(吐)讨(槽)这崩文的走向,以及对剧情的应对,当他推开墨琴半掩的房门时,还是被地上跪趴的一坨给惊呆了。 只见墨琴一手拿着“兰天六必治牙膏”,另一手将挤出的膏体擦到翘起的臀部,脸颊泛红,鼻尖沁出细密的汗,身上还是穿着早上出门时的居家休闲棉质衣裤,特别显眼的是那条米色的围裙,居然还挂在他脖子上。 整个人的姿势可谓极致诱惑,这个家伙难道知道他要来,存心勾引他? “你不要过来。”墨琴听到门的响动,抬头看见直勾勾盯着他的兰天也呆住了,半天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大概是早上冲出门前抽泣得厉害,再加上一阵咆哮,把嗓子喊哑了,这时才感觉到喉咙干裂撕痛,连发出的声音也像破洞的风箱,有些不敢相信地又说了句,“别,别再拿牙膏捅我,好痛。” 说完之后,又傻掉了,完全不是自己平时的声音,说出的话加上破朽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滑稽。 兰天的淡定表情又差点破功,准备好的台词忘到天外,这家伙就算重生了,也可以免费给他刷下限啊。 “你怎么用牙膏搽那里,家里不是有药吗?”兰天蹲到他面前,没想到他竟然将手背到身后,就地蹬着往后退,可能退太急,坐到牙膏上,洁白的膏体挤了一地,沾在白嫩的腿上,让他差点有帮他抹掉的冲动。 “那个,我怎么给塞巴斯酱说嘛?难道说,请你帮我找点药搽菊花?”墨琴对于自己的声音和现在的状况无比沮丧。 “哦,倒也是。”兰天拍拍手站起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过,骚年,你的声音肿了么?” 32. 迟若停好车,重重地摔车门,刚走了两步就停下,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被辰景这个家伙左右情绪。 焦躁,不安,心烦 只是因为自己按剧情说了一句伤害辰景的话,虽然现在不能确定辰景是不是在意,一想到辰景可能完全不在意,却更不爽。 明知道现在这个人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角色,辰景现在还沉浸在失去肉哥那条狗的痛苦中,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就是那条狗? 迟若苦笑,反而平静下来。 “你回来啦,我去给福哥送饭。”辰景向迟若点点头,匆匆地向门卫室走去。 果然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啊,真是让人无名火大。 ****** “福哥,加利,吃午饭咯!”辰景提着饭盒走进门卫室,他已经被迟若买回来差不多一周了,跟福哥也熟络了。 “是小辰景啊!哈哈哈!”福哥一脸爽朗的笑,给辰景大大的熊抱,“自从有了小辰景,我们两个再也不用过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了。” “诶,福哥,我都说多少次了,别叫我小辰景,还有,你太热情啦!”就算辰景早有心理准备要躲开福哥一看到食物就过于热情的拥抱,还是被捉住一阵蹭。 “嗯?你不是还未成年吗?上次是说高二还是什么?”福哥打开饭盒,将小份的鱼类放在加利面前,加利弓起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享用自己那份美餐。 “什么高二,我开学就上大二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十九岁了。”辰景着重强调了十九两个字。 “哦,十八岁不是应该上高二吗?话说,你什么时候十九岁?”福哥将剩下的饭菜分成两份,这几天辰景似乎刻意回避迟若,都跟他一起吃饭,福哥心知肚明没有说破,奇怪的是迟若好像也没当回事,倒像真的只是请了个佣人。 “那个,大概明年春天吧”辰景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辰景,你知道刚刚跟你一起回来那个骚年是谁吗?”福哥浑身散发着“这里有八卦”的气息,其实他年龄也只有28或29,只是故意不修边幅,成天一副猥琐大叔的样子。 “墨琴”辰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关于宠物店门口的事,“好像是什么兰氏集团的总秘书长,怎么了?” 不对,兰氏集团,总秘书长?不就是兰天的秘书吗? 辰景放下筷子,嘴里嚼的红烧茄子也越来越不是滋味,“福哥,你慢吃,我今天没胃口,先进去了。” “小辰景,别怪福哥没提醒你啊,肉哥可是一直在追求那小子啊。”福哥的语气是深深的担忧,但完全无法掩饰脸上的“唯恐天下不乱”。 “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虽然这么说,辰景走到门口的背影还是明显一僵。 “小辰景,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福哥神秘地说。 “什么?”辰景转过身。 “加利是我的爱人。”福哥沉痛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哈?!”辰景感觉节操掉了一地,这算什么?人兽? 加利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跳到窗台上晒太阳。 “其实刚开始我也很难接受,加利发生车祸意外死去,结果重生到猫身上。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杀了他,就能让他重生成人?”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福哥很久,以至于他的消沉也跟此事有很大关系。 信息量过大,辰景一时呆在原地,“这太重口了啊喂,福哥你该不会真的对一只猫,不,加利做出反人类的事吧?” “当然不会了,但是我想让他回来啊,我怕哪天真做出什么事来。”福哥低下头。 “节操何在啊!”辰景的三观迅速被刷新,本来他从小父母离异,给他留下一笔足够活到成年的钱,他一直都一个人生活,穿到这个世界也没觉得发生太大变化,就随遇而安地生活。 只是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总有些不和谐的东西在乱入,比如喜欢男人的变态房东,比如恋猫的福哥,比如仇人秘书朋友 “节操这东西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经常想起,H的时候会阳痿早泄的。”福哥对节操倒不当回事,只要能让他的加利回到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哦,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虽然觉得福哥说的话可信度不高,辰景还是决定在自己文中给他们加一段戏,至少在书中可以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 ****** 迟若像往常一样吃过午饭,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关注辰景那个冷文的进度,这家伙每天更新的时间都在深夜,他只能第二天去看。 那天早上他想杀兰天的想法被迟若否定后,这几天都安份地做家务码字,只是剧情走向黑暗,开始对兰天虐身又虐心。 奇怪的是,昨天晚上他居然没有更新,剧情卡在兰天被三皇子的人追杀,狼狈逃回太子府,正好看到墨琴跟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私会,见他出现,那男子飘然离去,动作敏捷。 难道辰景喜闻乐见地卡文了? “你卡文了?” 少年做在椅子上,腿蜷起抱在胸前,望着电脑空白的文档页面发呆,冷不防头顶上响起男人玩味的声音,惊慌地关掉空白页。 “你什么时候来的?”辰景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放开抱着的腿,跪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男人手臂支在椅背,高大的身形在辰景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十分钟前。”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笑意,不论他对这个少年存有多少怨念,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安心,修长的手指落在少年的头上,揉乱了一头漂亮的金发。 温暖的掌心和亲昵的触感,让辰景一愣,这个人的温度好熟悉的感觉。 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看,深色的衬衣被扯掉一颗扣子,下面两颗扣子是解开了,却只有一根细线挂在衬衣上,敞开的胸口露出蜜色肌肤,性感的薄唇弯起一道弧度,不论是脸部轮廓还是那双似乎能看透他的眼睛,都让辰景感觉好熟悉。 以至于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入迷。 “卡在兰天和墨琴的互动了?”迟若笑意更浓,这才是辰景看见他应有的表情,呵。 “嗯,你看过我的文?”辰景收回目光,不自在地垂下眼睫。 “你以为一直在你文下留言的那个迟若,还会是谁?”迟若的目光一直落在辰景身上,从进房间看他发呆开始,想到他刚才毫不防备看向自己的样子,眼中多了连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 “是你?”辰景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读者竟然是近在咫尺的房东先生。 当看到迟若那抹宠溺时,少年脸上漾起可疑的红晕。 “你是说”少年激动得喉咙中一哽。 “是的,是我。”迟若挑起眉梢,低沉的嗓音透着蛊惑,呵,这才是他的辰景。 这样安静的对视让辰景心脏乱了频率,好像慢慢就沉溺在暧昧的空气中,他想逃开周围越来越升温的窒息气氛。 刚刚站起身的少年被按回椅子上,迟若手掌的温度透过他肩上薄薄的布料,印在他的肌肤上,这温度让他僵得不能动弹。 “如果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有亲密的举动,应该有什么反应呢?”迟若放缓语速,引导着辰景的思路,“是惩罚性的暴打一顿,让对方恨自己呢?还是占有他,征服他,让他心悦诚服在自己身边?” “你成天就想着那些东西,我可没想过在文里写那些情色的情节。”辰景皱眉,脸扭到一边。 “我有说要写H?”迟若转到他面前,将他的脸掰正,挡在他跟电脑之间。 “你太直接了。”男人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面前这个人对任何男人都这么亲近吗? “其实不写H也可以的,适当推动主角的感情发展和互动是必须的。”迟若顿了顿,似乎看透了少年的想法,“还有,以后离那个墨琴远些。” “我跟他只是朋友,你放心,我对他没有你那种想法。”辰景莫名地烦躁,拍开捏着他下颚的手。 “呵,那就好。我们现在来讨论剧情。”迟若一直崩着的那根弦松了松,释然一笑。 迟若的笑落在辰景眼中,晃得他心中某个地方刺痛,“那这里的剧情怎么处理?” “不好办呢,如果你很难想象兰天的心情,不如换到墨琴的视角,现在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被兰天误会的墨琴。”迟若慢慢地引导少年,掌心覆在少年的眼睑,类似催眠的声音,让对方完全放松警惕。 “现在,你慢慢适应那种被误会的委屈,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我,想象我是那个身心疲惫,被情所伤的主角。”迟若的眼神黯下去,流露出伤痛的表情。 辰景的心狠狠一抽,他不想看到他孤独而忧伤的样子,即使现在只是对戏,也不想看到。 “认真一点,你在走神。”迟若的脸慢慢接近,慢得好像真的要让对方深刻地记得此时两人的一切。 33. “我……唔……”那张不断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午后耀眼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逆光下男人脸部线条分明,辰景睁大眼睛,发现对方的眸子也锁着他的眼,那双深邃的眼中揉碎了深情伤痛孤独,以及他不懂的情绪。 没有前几天那个晚上的霸道索攫,对方的唇只是轻轻地压在他的唇上,舌尖缓缓地描了一遍他的唇线,就离开他的唇,顺着他的脸颊吻到耳垂,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吻过的地方湿漉地泛起红色。 “仔细记住我的动作,我只有十分钟,你要好好学。”男人的声音冷静带着磁性,一手捧起他的脸,一手扶在他的腰际,滚烫的指腹稍微一带,就撩起辰景的衬衣,抚上他的背,慢慢地移到他的胸前,略粗糙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刮在他的乳尖,彻骨的酥痒从背脊穿到小腹,腾起一股炙火。 “嗯……”辰景很想像对方一样冷静地回答,只是发出的声音竟带着让他羞恼的尾音,吻还在脖颈间流连,他只能仰起头,不去看他眼睛,恍有想起对方这样做只是在教自己角色间暧昧的互动,这样香艳的刺激几乎让他沉溺下去。 只有一边胸尖被刮弄,更让另一边羞耻地想要得到慰藉,呼吸乱了节奏,迫使自己紧抿着唇低下头,去看对方的动作。 辰景的小动作自然落在迟若眼中,少年垂下的眉眼也带着情动时的湿意,熏红的脸颊和隐忍的表情,无处不在地透着他所不自知的诱惑。 “对,就是这样,用你的表情勾引我。”男人的声音如琴键的低音阶,每个字都落进少年的心间。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少年更是无措,男人那一泓静如深夜幽潭的眼,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就无法自拔了。 “我,哪有……”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离不开面前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他们之间似乎存在一种深入骨髓的羁绊。 是错觉吗?他想到了肉哥。 还有漆黑的深夜,肉哥制造那场混乱,它从没有那样狼狈过,在那时的他看来,却如英雄一样降临在他身边,以一条狗的智商而言,它做了不可能办到的事。 难道,肉哥也像福哥所说的加利一样,是重生时出现差错的人类? 这个想法如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顶,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肉哥就应该是人,那兰天杀了一个人! 辰景全身绷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迟若,他细微的反应还是落在迟若眼中。 “怎么总是走神,如果无法集中注意力,那后面也不用写了。”迟若微皱眉,这个家伙到底神经是有多大条,这样也可以发呆,“在想什么?” “福哥今天给我说的话。”辰景头转向一边,眼中的伤转瞬即逝。 “加利是他的爱人什么的?”迟若撑着椅背,在他细碎的金发上落下一个吻,抵在少年的额头上。 “你也知道?”那些不是随便就能告诉别人的吧,就算说了没人相信的。 “嗯。”四目相对,声音在两人周围回响。 “你信?”辰景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蠕动,声音也透着干涸。 “信。”只一个字,迟若曲起一条腿挤进少年的两腿之间,慢慢地抵在要紧处,正值初秋,没开空调的屋子里温度直线上升,隔着布料的那处随着男人修长的腿不断磨蹭,渐渐有了抬头的意思。 身体的反应总是突破理智的防线,刚刚因为分神而平缓的呼吸,又乱了频率,意识越来越模糊时,他还在想着,迟若这样做到底是在帮他找灵感,还是借此做点什么…… 感觉到少年紧紧夹住自己的腿,而自己的手也慢慢移动到他的裤腰,眼前的辰景呼吸急促,紧咬下唇,看向他的目光有迷惑,还有……期待? 看着辰景迷蒙的双眼,迟若知道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 忽然,迟若毫无征兆地俯身吻向少年的眼睑,顺着他完美的鼻线吻下去,最终,灵巧濡湿的舌头挑开他的唇,温柔地舔舐着他唇齿,贪婪地索取他口中每一处的蜜津,舌尖扫过他的贝齿,准确无误地卷起他的舌头,吮吻。 辰景在最初被这个吻惊骇到,无力地挣扎一螅瘫愠聊缙渲校幌敫詹诺募√舳海飧鑫窍钢旅喑ぃ页偃粢踩斡伤料荩辉偬嵝阉14庾耸啤 待辰景从这个吻中解脱出来,大口呼吸空气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转移到床上,迟若的吻技熟练,让他口舌都有写酥麻。 “你不是赶时间吗?”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对方压倒在床上的少年,脸又红了一层,更让他不堪的是,对方已经在他沉迷于那个吻时,手伸进他的裤子,握住了胀痛那处,此时正被那只滚烫的大手套弄。 “是啊,所以今天只能用手帮你发泄了。”男人遗憾的口吻让辰景的反抗也越来越无力。 “我……啊……不是这个意思。”要紧处被掌握在对方手中,辰景舒服得连脚趾都蜷起来,话也说不连贯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没帮你的时候,都自己发泄,所以想自己来?”迟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处肿胀顶端流出的津液让手指湿滑,他观察着少年已经被自己扒拉下衣物的身体,不安地在身下扭动,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差点就要决堤。 这个家伙每个动作表情都有诱导他犯罪的冲动啊。 “不是,就到这里吧。我大概知道怎么写了。”辰景没想到对方真的停下来,没有像上次那样让他发泄出来,对自己一阵懊恼。 问题是,他居然一点也不反感对方跟自己身体接触,分身没有得到缓释,那种深陷在情欲中却找不到出口的感觉,让他看向迟若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委屈。 “呵,你这个磨人的家伙。”迟若高大的身躯倾覆下去,一边用唇齿咬磨着少年胸前的樱红,手下的动作慢慢加快,终于,掌心一湿,浊白的液体喷在手上。 “迟若,谢谢。”辰景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如果迟若只是为了让他打开思路就做到这一步,他怎么能再自私地怨恨他。 “哦?”迟若浅勾起唇,淡粉色薄唇荡起完美的弧度,即使只是满足的少年,他也好似经历了一次淋漓至尽的性爱,嗜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拇指,整个动作充满银靡的情色意味。 接着,这根拇指轻轻地压在少年唇上,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你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十分钟已经过了吧,怎么这个男人还在不紧不慢地跟自己调笑,辰景焦躁地扯过自己的衣裳穿上,迟若不会真的是在玩弄他吧?想到这里就更烦躁。 “呵,生气了?不知道谁刚才还说要谢我呢?你想怎么谢我?”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在辰景耳边回荡,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呢,辰景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牵着走了。 “现在你休息一会,整理好思路再写。晚上做好饭等我回来,我想吃家常豆腐。”迟若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让他有些凌乱的发型更乱,“还有,以后给福哥送去饭盒后,就回来跟我一起吃饭。” “哦,好的。”辰景显然没想到迟若可以在刚才那种完全暧昧的氛围下立即若无其事地离开,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只是在帮自己找灵感? 迟若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其实现在这个身份没有什么好忙的工作,不过是每天定时去那个娱乐公司坐办公室,具体工作什么的都有那些手下做完了。 你问他不会娱乐圈各种规则怎么破? 你傻啊,不是有剧情君在那里吗? 至于过段时间要拍什么电视剧,办什么海选艺人之类的,关他几毛钱的事呢? 这些统统不重要。 什么重要?会谈恋爱就行了。 你说辰景那货是直男,怎么掰弯他? 你傻啊?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你想问现在的剧情君连辰景都不知道,怎么发展? 谁知道呢?反正角色设定在那里,矛盾冲突在那里,该怎么发展怎么发展呗。 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TJ的骚年,和各种应付于剧情君的迟若,以及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将如何发展的剧情君,心照不宣地各自按照自己的轨迹神走向。 你们置读者君的节操何在啊? 于是,当读者君们各种翘首以盼后面剧情的时候,就像所有坑爹连载文一样,作者君还在喜闻乐见的卡文期挣扎。 难道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乱入?迟若可以对天发誓,除了娱乐公司的各种狗血事物外,好像只有黑龙哥邀请他过几天和辰景一起见个面的事。 至于又忘了给辰景说,嗨,算了吧。不过是走过场的 34.天哥,你是来报社的? 兰天府邸很大,当真是纵横古今的建筑群组成,以至于田忠刚回到房间就接到兰天的传话,要求他去一趟墨琴的宅子。 作为兰氏府邸的管家,可谓见过大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不过当他看到房间里跪坐在牙膏上的少年和旁边不动声色的主人,还是让他莫名地喜感。 “赛巴斯酱,取点药过来。”兰天背对着少年,对年轻能干的管家说。 “是,少爷。”管家说着就准备退出去,如果是日常的药,送医药箱过来就行了,作为兰氏府邸的管家,这点事不需要主人细说。 千万不要说什么搽菊花的药。少年低下头,耳鬓沁出汗,连脖颈都泛出可疑的红色。 “用来搽菊花的药。”兰天的声音远比墨琴想的要快,不急不缓的音调听不出任何不妥。 “是,少爷。”这明显是给墨琴难堪,忠实的管家同情地看了眼蜷在地上的少年,少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医药箱很快就送来了,不过药箱在兰天手中,要论处事和揣摩人心,单纯的墨琴自然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兰天慢慢地打开医药箱,有条不紊地翻找着各种药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墨琴心头越是不安,今天早上才对这个独裁的房东一阵咆哮,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回来,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为了他的钱? 墨琴自暴自弃地想了半天,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那啥,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擦药。” “叫我名字。”兰天是声音如平时对所有人说话时的温婉不失威严。 “六必治”少年的紧张出卖了他的心。 “你说什么?!”兰天那张男神脸迅速放大,难得崩出一丝裂痕。 “我说这个六必治牙膏擦起来也满清爽的,啊哈哈哈。”墨琴汗流浃背地打着哈哈。 兰天抬了下眼皮,看一眼窘迫的少年,倒了些消毒水在掌心,另一只说突然按下墨琴的头,墨琴猝不及防栽在地毯上,臀部高高翘起。 兰天抽了几张面巾擦去多余的牙膏,再用消毒水擦拭一遍。 冰凉的触觉以及后面被消毒水擦到的伤口让墨琴的肌肉一阵抽搐,看在兰天眼中就是菊花收缩。 “啪——” 兰天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立即肿起几道红痕。 “喂,六必治,很痛呢!”墨琴又想往后缩,被兰天抓起头发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该死的高露洁,你叫我什么?”兰天半跪在他背上,压得他无法动弹,照着白嫩的屁股又是一阵拍打,从刚开始的泄愤,到后来觉得手感还不错,不由得在已经被打得完全红肿起来的臀瓣上拎了一把。 被压倒的某只可没这么舒服了,脸擦在粗糙的地毯上,背部被压得喘不过气,用力挣扎了几下也是徒劳,委屈袭上来,眼中某种PH值偏弱酸性的液体就快突破防线。 这不能怪他,天生泪腺发达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我都说了,我自己可以的。” 墨琴的语调里带着哭腔,兰天松开腿,手上动作也轻了些,“谁让你这个笨蛋把牙膏弄到里面去,不清理出来的话,就不怕拉肚子让伤口感染?” 身上的压力顿减,墨琴吃力地趴在地上喘气,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后妈给他摊上这么个CP,不过为了这崩文顺利完结,然后爽快地离开兰天,寻找自己的梦想,墨琴紧咬着牙,他忍了。 兰天懊恼地仔细给他清理伤口,出去跑了半天,果然肿了许多。好心给他擦药还做出那副像是在欺凌他的表情,真是让人不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后妈给他摊上这么个CP。不过为了让这崩文顺利完结,然后爽快地离开墨琴,过他大少爷的生活,兰天紧皱眉,他忍了。 于是在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互吐槽中,喜闻乐见的擦药事件就这样愉快地完成了。 兰天将一瓶消毒水和一只消炎药扔在少年面前,“喂。” “什么事。”墨琴忍着后面随时都在撕裂般的痛,艰难地跪在地上,一想到这两天都必须趴在床上睡觉,对兰天的怨念有提升一级。 “你那次没死,后来怎么到了黑龙手中?”这是兰天一直不解的。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跳戏的苦果嘛,墨琴沮丧地说,“那么大把杀猪刀,你怎么不去捅一刀试试?” “当时那把刀被我换成弹簧刀,只是割破了藏在衣服里面的血袋,我制造了被杀的假象,等迟若和你那个马甲君离开后,就出了你的别墅。 想当时心情无比愉悦,以为从此获得了自由,想去B吧喝一杯庆祝,结果” “被黑龙发现给我送回来了?”兰天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嗯,你明知道我没死,怎么还像模像样地办什么葬礼?” “剧情安排啊,嗨,跳戏的后果你不我更清楚吧。” 墨琴气苦。 “不过,骚年,你喜欢不穿裤子跟别人聊天吗?”兰天拉开门,顿了顿,尾音里似乎还有意味深长的笑意。 墨琴恍然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米色的围裙仅遮住要紧处,裤子褪到膝盖下,半跪的腿上还残留着少许白色膏体,还有动不动就痛的那处,无一不在地宣告这些都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六必治干的好事。 于是,墨琴在自己的人参目标里加了条备注,如果哪天让那只六必治喜欢上他,一定要让他虐身又虐心,一百遍啊一百遍。 ****** 三天后,某个“菊花残”少年,终于痊愈,决定一雪前耻,实施三天来一直在脑海中不断酝酿的计划。 这天傍晚,墨琴又一次推着自己做的青椒炒洋葱出现在兰天房间,只是身边少了兰氏府邸塞巴斯酱,他坚信,不论是任何人,要征服他的心,必须先征服他的胃。 兰天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看少年将一盘盘颜色鲜艳的各式洋葱炒青椒和青椒炒洋葱摆在桌子上,不满地开口,“骚年,如果你一直纠结于洋葱和青椒,这剧情可没法发展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的菜?”墨琴取下围裙搭在餐椅背后,今天他特意挑了一件粉红色衬衣,因为特地研究了男人对性伴侣敏感的颜色,即使自己不喜欢,为了那条人参目标的备注,他也豁出去了。 兰天停下摇椅,眼睛窄成一线,这个家伙重生之后,似乎变得有趣多了。 看来光是食物的诱惑是不够的,墨琴决定施展十八般解数。 墨琴坐到摇椅扶手上,冷不妨兰天突然站起来,椅子摇晃起来,被兰天一带就跌进摇椅中,椅背上还留有兰天的体温。 “你要做什么?”墨琴只觉得眼前一晃,兰天撑着扶手俯身注视着他,高大的身影投在他身上,椅子晃得有点头晕。 “呵,我倒想问你要做什么呢。”兰天捏起少年的下颌,让他跟自己直视,“如果你想推动一下剧情发展,需要我做点事,直接说就行了,不需要拿这些东西来折磨我的胃。” “哈?我为了做这些,可忙了一下午啊!”墨琴失落地垂下眼睫,“我只是想,或者我们早点在一起,让这崩文完结就了结,以后” “嗯?你是想离开我?”兰天心头莫名的烦躁,这个家伙绝对就是他最讨厌那种类型。“是谁说一定要让我喜欢上他来着?” “那个只是台词啦,你知道的。”墨琴扭开头,想要摆脱被钳制住的下巴,却是徒劳,这个家伙是有鬼畜属性吗,简直就是他最讨厌那种类型。 “那你弄这些,是想做什么?”兰天曲起右腿抵在少年两腿之间,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摇椅上,摇椅发出超负荷的“吱呀”声。 “我只是想”墨琴被近在咫尺的男神脸骇到,就这张脸而言完全就是他理想中的轮廓啊,一时看得有些失神,将真话说出口,“也许你抱我一下,或者发生点什么,我就能确定你可能就是我讨厌的类型,那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说到底,还是想离开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兰天才发现自己不爽到极点,从知道这个家伙重生开始,就不断做一些违逆的事,还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面前,即使现在明白对方说的都是假话,反而让他更焦躁。 “啊,不是,那个,不如我们先吃了饭在说吧。”少年看向餐桌的表情就像看见救命的稻草,兰天释然一笑,放开他的下巴,走向餐桌。 “不过说真的,你做的菜跟你的长相比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豪迈奔放啊。”兰天夹起一筷子洋葱和青椒的不明混合物送进嘴里,这味道真特么够劲。 “对不起,我去叫塞巴斯酱重新给你做一份。”墨琴感觉刚刚跟这个人说那几句话比一个世纪还漫长,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若无其事地吃饭去了。 “不用了,也不是吃不下。”兰天扒拉了几口饭,不得不说,这看起来没有问题的米饭也参杂着夹生和糊味,“骚年,你的厨艺是跟巴尔德1学的吗?” “呃我下次会努力做好的。”墨琴认真地低下头。 35.是六必治和高露洁的话,怎么谈恋爱? “听说你以前是从B吧的TJ师卖给黑龙的,那些人很变态吧?”兰天咽下不易消化的食物,若无其事地跟少年搭讪。 “诶?”完全不在状态的墨琴,没有听懂这句话的重点在哪儿,其实他在网游中被炮灰后,醒来的时候,就被人懵懂地带到兰天面前,然后一直住在兰天府中。至于TJ师什么的,那不过是黑龙跟兰天对的剧情吧,关他什么事? “虽然我也喜欢男人,但最近仔细考虑后发现,你大概就是我最讨厌那种类型。不过你也知道,你跟我是设定的原配。我一直都很担心如果背离剧情会有什么后果,综合你的遭遇,跳戏绝壁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决定跟你商讨一下和平相处协约。” “协约?”墨琴惊讶地抬起头,见对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来这是自摆了一餐鸿门宴啊,对方早就想好了算计他的办法,这样一想就非常烦躁,“这么久了,你经常跟男人上床吧?” “我都说了,不能背离剧情,你以为我成天应酬,容易吗?”兰天斜了他一眼。 “没有跟男人上过床,怎么就知道我是你最讨厌的类型?”墨琴放下筷子,不满地盯着对方,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渣。 “当然不能跟你这种在男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人。”兰天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格外恼火。 “我是又怎么样?”墨琴面色一红,尴尬地扭头看窗外。 “那就订个协议吧。以后你住在这里,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表面上要做出跟我感情很好的样子,这张卡给你,足够你过上想要的生活,以后也会定时给你打钱上去。 只要你配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还有,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有染,不然协议作废。” 兰天随手抽出一张卡扔在桌子上,墨琴看了那张卡三秒钟后,自动将头埋得更深,略长的刘海挡在额前,挡住他的表情。 呵,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出包养戏份啊,卡的主人无处不在地透着“卑微的人类,还不赶紧领旨谢恩”,哦,此处需要掌声。 为了钱而甘心寄人篱下的炮灰受,比起某些温柔深情炮灰攻来说,简直就是一坨翔啊,没用的时候抽水马桶一冲,就该哪哪打酱油去。 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吃过饭就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兰天草草吃了些饭,看了眼心不在焉扒拉着碗中饭菜的少年,提起包向玄关走去。 “去哪儿?跟谁?做什么”墨琴突然站起来,紧赶两步拉住兰天的手腕,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说,骚年,你是胡图图附体吗?”兰天视线落在少年紧攥的手腕上,要摆脱这一坨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如果你不是特别忙的话,我是说,你可以考虑下我刚才的建议。”少年执拗地攥得更紧,眼中泛起水雾,硬是没流下泪来。 “什么建议。” 果然还是没当回事。 “我想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算了罢。墨琴放开手。 “你想说跟我发生点什么,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对吧?”兰天反抓起他的手,拖进卧室,将他扔在床上,还在自怨自艾的墨琴,被摔得七荤八素,无辜地看着罪魁祸首。 “你这种‘少女模式全开’是在闹哪样? 矫揉造作地给别人制造烦恼,同样的事情翻来覆去做,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给别人造成的困扰,说什么‘你必须负责’‘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之类的话,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闯入别人的生活。 你这种反复无常的性格,你自己喜欢吗? 既然你自己都不喜欢,为什么以此来折磨别人?” 烦躁,不安。 明知道一接近这个家伙就无法平静,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兰天扯开领带扔在地上,迅速地脱掉衬衣,压到少年身上。 此时的墨琴处在惊恐中,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粗暴地将他丢在床上,按照各种影视剧情,不是应该他使尽浑身解数将对方勾引上床吗?为此,他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你不是很有经验吗?傻掉了?开始吧,我也很想借此知道我有多厌恶你。” 这个家伙的存在就是一种灾难,足以毁灭掉他所有耐心的灾难。 男人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墨琴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在他身边,兰天身上似乎还带有一种天生的冷冷荷香,这是墨琴为数不多几次接近他发现的,这种味道让他一瞬间失神,仔细却又闻不到了。 兰天对这个处心积虑接近他,真正靠近又各种发呆的家伙恼火至极,连语气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刚刚坐到我椅子上的谄媚劲到哪去了?那些引诱人的招数怎么不使出来? 只想跟我发生点什么,说得这么单纯,让听到的人都相信了,你就是擅长用这种眼神来欺骗别人吧?还是嫌我给你的钱太少了? 你未免也将自己的身价看得太高,这些钱搁B吧够包养几个你这样的货色,你特么倒是说句话啊!” 完全停不下来,明知道这些话会伤害到眼前这个人,一想到墨琴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离开他,一想到这家伙以后混迹在各色男人之间,很快就忘记他,就各种不爽,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狗血剧情,他居然被这货扰乱心神。 “你说得对,我接近你就是为了钱,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时候,我都在自动脑补喜欢你的钱,说什么让你喜欢我之类的,也可以脑补成让你的钱进我兜里。” 墨琴被他一阵吼,反倒平静了,颤抖着抬起手,慢慢地解开衬衣扣子。 简单的动作在兰天眼中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待解到最后一颗扣子,露出微陷的髋骨,他捏住那两只纤细的手腕压到墨琴头顶,吻落在少年微张的唇上,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听到对方说多余的话。 这个吻出乎墨琴意料地炙热,完全不同于前几天那种冰凉彻骨的感觉,粗暴地攻城掠地,舌尖灵巧地卷起他的舌头,吮吸缠弄,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机会。 墨琴突然开始对今天做的事后悔,这样只会让兰天更轻视践踏他,或者更反感他吧?一直都想方设法离开这个人的心,在这一瞬动摇,自己这种扭捏的性格确实很讨厌,连自己也非常讨厌,所以,就果断离开吧,少些回忆更好。 兰天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力挣扎,已经不自觉地沉浸在深吻中,舌头探到对方舌根也觉得不够,只想将这个人分拆绞碎,吞进腹中完全融在血肉中才好。 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推到一边,下唇还被唇齿交叠时咬得渗血,唇角像被撕裂般的痛,然后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趟下。 “啊!” 血顺着兰天的下巴滴落在床单上,几滴殷红触目惊心,墨琴被吓得手脚无措,他真没想过要弄伤他。 “你属狗的吗?”兰天冷冷地揩掉嘴边的血,披上衬衣,捡起地上的领带。 “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冒着寒气的字。 “我对不起。”墨琴坐在床上,头几乎埋到胸前,默默地扣着衣扣。 “磨磨蹭蹭犹豫不决,我遇到你真是倒霉透顶了。”兰天攥起那货的手腕就往外拖。 “诶,六必治,我会自己走,别拉。你要带我去哪儿?”墨琴冷不妨被拖了个踉跄,头撞在门框上,捂着头直抽气。 “对付你这种会咬人的小兽,我的做法是,拔掉你的牙齿。”兰天提起包,头也不回地说。 “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拔我的牙啊,喂!”墨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惹恼这个丧心病狂的独裁主义者,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是对我去哪,跟什么人做什么,很感兴趣吗?我这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免得你哪天又想些花招来玩弄我。”兰天拉开停在荷塘边的车门,将墨琴塞到后座。 站在一旁的田忠,识相地打开驾驶座车门,退到一边,少爷每次出门必然衣冠整洁,从没看他这样仓促,也只有墨琴才能让少爷如此动容吧。 黑色轿车拐出兰氏府邸,就在环城路上飙起车来,墨琴缩在后座,有一句没一句地用颤抖的声音念叨“不要拔我的牙”“我不是故意的”。 被无视的少年忐忑而绝望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建筑物,没有注意到前排那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人在不经意时唇角勾起一线弧度。 夜幕降临,远处城市中心霓虹闪烁,注定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36.大家齐聚一堂的话,一定很消魂吧。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浅色的窗帘镀上一层金色,玻璃茶几上摆了一样水果,整个一楼大厅宽敞而温馨,依稀可见窗外爬在墙上的藤蔓植物。 迟若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新剧的企划案,眉头拎成了死结。 这是公司里近期准备开拍的一部新年档电影,至于特点,当然有,还很多,各种豪华明星演员阵容,一线女星大尺度湿身床戏,庞大的场景造势,多国拍摄景点,知名后期制作团队,精美演员服饰道具等等。 可除了这些每年节日档拼的噱头,剧本本身,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 剧情俗套,演员们轻松地扮演几个花里胡哨的神经病,蹦跶几十分钟,再加上炒作宣传就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没有一句经典对白,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性格,看完就忘的情节,就算是他这样走过场的人都看不下去。 “啪!”硬质文件夹摔在茶几上,迟若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平息无名火气。 沙发背后是开放式厨房,辰景手中拿着一只白瓷盘子,刚用洗涤剂抹上泡沫,被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吓得手一滑,盘子掉在地上。 随着那声文件击在茶几的声响,厨房里“咯吱”一声脆响。 迟若太阳穴一抽,痛传至头顶,起身走进厨房,蹲在地上捡拾碎片的少年听到脚步声后头埋得更低,悄悄地将割得鲜血直流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慌乱地擦着地上的血迹,金色的头发挡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我看见了,把那只手拿出来。”这样日常到狗血的剧情,这家伙都能演绎得如此生动,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人才。 “我没事,搽点药就可以了。”辰景平静地站起来,绕过迟若,扯了几张面巾纸裹住左手,走向客厅放医药箱的柜子,刚蹲下,柜门就在面前打开。 “你怕我?” 头顶上撑起一片阴影,还有一接近这人就会产生的无形压力,压力随着迟若蹲在他面前打开医药箱而消失。 “我为什么要怕你?就算我现在没有实力跟那个人抗衡,你也成天监视我,不准我调查他,但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杀(人犯)肉哥的人偿命。”辰景咬紧牙,不甘地盯着迟若,手也不觉间攥紧。 “呵,你身上的伤好了?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想去作死了?”迟若被他生气的样子逗笑了,这家伙生气的时候总是特别可爱。 “我没忘!我没忘!我没忘!”辰景跌坐在地上,向后缩了几步,背抵在墙上,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里火光冲天,肉哥带着他在草丛中穿梭,最后倒在血泊中那一幕。 “诶?”不小心又触到辰景的痛处,迟若一阵头疼,连自己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拉起那只因为用力血渗出白色纸巾的手,喷上消毒液,熟练地包扎好,还不忘调侃一句,“没忘就好。” 辰景看着他温柔细致的动作,也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谢谢啊,上次做完画稿跟编辑请假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了,明天我想回去把画具什么的搬过来。 你放心,在没还清你的钱之前,我是不会跑的。 不过,我算了算,卖掉我的房子,再加上这些年兼职画漫画,除去今年的学费,我只能先还你一百万,另外九百万我会慢慢还你的。” 辰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跟迟若絮絮叨叨,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转身放医药箱的脸上浮出越来越大的笑容。 “我说房东先生,看在我给你包揽了所有家务的份上,利息什么的就算了吧?你那种计算利息的方法太不科学了啊喂。” “说得也是啊。”迟若弯腰,带着明朗的笑,右手平伸到辰景面前,邀请之意明显,辰景看着他的笑一瞬间的失神,没想到变态房东先生居然还有如此随和的一面。 辰景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几分,借着迟若的手站起来,稍不留神被对方一带,就撞进他的怀中。 “我以前给你建议过写热题材文,你想好了吗?” 迟若的声音认真而低沉,说着不相干的话题。本来辰景只比他矮半个头,现在他的声音就好似在辰景耳边呢喃。 辰景耳廓一红,这个姿势倒像自己倒贴到他怀里。 变态房东就是变态房东,即使披上那张温柔深情的外衣,也改变不了他独裁霸道性取向不正常(?)的本质。 辰景推开他,懊恼地走向厨房,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对变态房东放松警惕。 “你歇着吧,只剩下一只手了,难道还想打破我的碗?这可是从你的利息里扣的,我算算啊,即使不计利息,以你赚钱的速度,没二三十年也难还清吧。”迟若心情大好地拉住辰景手腕,虽然那天卡文事件后就没碰过他,不过日常调侃他几句,看他忽变的表情也是很有趣的啊。 “知道了,我这就去码还不成吗?”辰景揉了揉手腕,有些沮丧地说,“画画和写文同时进行的话,再加上课程会越来越紧,不好兼顾呢。” “那你更喜欢哪样呢?选一样做呗,如果赚不到钱,我包养你就成了。”迟若扫着地上的碎片,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某只向来温顺的少年,全身腾起的熊熊怒火。 “我不会放弃的。”为了还钱,离开这个变态房东,给肉哥报仇,就算再难也要坚持下来。 “不放弃就好,我有一个赚钱的机会,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迟若停下手中的事,看向辰景,经历了这么多事,不得不说辰景编织的故事非常有趣,也正是时下影视作品所缺少的。 “违法的事,我可不做。” 迟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说不做违法的事,一边吵着要杀人的家伙,他的内心是该有多矛盾,才可以这么可爱呢。 “喂,不准笑。”辰景立即明白了迟若在笑什么,自己倒先闹了个红脸。 “一个月时间,十万字中篇,要求不用我说了,题材不限,是要能拍成电影的,至于稿酬嘛,得看你的表现了。如果连那个都不如的话,你真的可以放弃码字什么的了。”迟若随手指了指扔在茶几上的企划书。 辰景拿起企划书,认真看起来。 “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你”迟若刚说到一半,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他扫了眼手机屏,是雷子。 “喂?”迟若走到阳台上,斜靠着圆形栏杆。 “肉哥,今天晚上黑龙约你见面的地点改到了皇室地下赌场,一号赌房,刚才有赌场那边的兄弟传来风声,兰天带着他那个小秘也进了赌场。 肉哥你看要不要在一号赌房附近安排些兄弟” “不用了,让兄弟们今天晚上都放机灵点,别让人把窝给端了。”迟若沉眸,不经意看了眼辰景,辰景似乎感到他的目光,向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完了。 “那你宅子那边?”雷子在赌场,当然看出今天晚上赌场的气氛与平时有异样,看似喧哗乌烟瘴气的大厅,每桌总混有一两个神色警惕的人。 “跟平时一样,给三皇子那边打声招呼。” 迟若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走进客厅,难得见到辰景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的样子,不过赌场那边事态不容忽视,离跟黑龙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他提起沙发上的包,揉乱辰景一头金发,在对方不满地拍开他之前收回手。 “我出去一趟,晚上关好门窗,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我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油炸带鱼段回来。” 辰景抱着企划书向楼上走去,每次出门都用这种溺死人的声音说几句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话,会让别人很困扰呢。 “呤——呤——” 辰景刚上二楼,迟若房间里的电话就响起来,辰景迅速跑到楼梯转角,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迟若,有你的电话!” “嘭!”楼下玄关被合上的声音。 辰景走进迟若的房间,提起电话,“喂?你好,迟若刚出门,请打他的手机。” “辰景,我是穆雨,不要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穆雨急促的呼吸声,好像跑了很长的路似的。 “穆雨?!”辰景刚准备放下的电话举在半空,呆了呆,“你怎么知道” 信息量有点大,辰景也不知道先问什么。 “你先别问那么多了,马上出来,我在上次见面的那个咖啡馆等你。”穆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诶?什么事?喂!”电话里传出了忙音,辰景疑惑地挂上电话。 从对方的声音可以断定是穆雨没错,可这么急着找他是为了什么事,而且上次见面穆雨好像有什么事没有说完,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总感觉迟若有什么事在隐瞒他。 到底穆雨为什么受伤,他为什么被绑架,兰天又为什么要杀肉哥,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连肉哥的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这些,穆雨应该可以给他答案吧。 辰景换了套衣服,想了想,又戴上宽边眼镜和咖啡色圆边钓鱼帽,出了门。 37.大家齐聚一堂的话,一定很消魂吧。 出租车停在辰景上次和穆雨见面的咖啡厅门口,辰景远远就看见伫立在路灯下的高大身影,深色T恤,笔挺的牛仔裤。 “穆雨!”辰景留意到他没带拐杖,走到他身边停下来,“你的腿好些了吗?” “辰景!”穆雨在刚看到辰景的惊喜后,将他拉到一边,见左右无人才说,“我好多了,没伤到骨头,只是当时失血太多恢复得慢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个迟若有没有欺侮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上次你被牵连,全是我的错。” 对于好朋友的关心和愧疚,辰景还是止不住失去肉哥的难过,唯一的朋友现在所处的状况不明,唯一的伙伴又死去了,被穆雨一说,心中更是五味杂呈。 “不说那些了,你不要内疚,你知道肉哥的尸体在哪儿吗?”辰景双手抓住穆雨的肩膀,力道大到掐进对方肉里。 “景,你放心,肉哥已经安葬在市陵园,这是它的遗物。”穆雨将手中的小盒子交给辰景,辰景紧紧地抱在胸前。 穆雨拍拍他的肩,“不要太伤心了。” “我没事,你今天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最近一直沉浸在肉哥死去的悲伤中,现在抱着盒子,反倒心里踏实了许多。 “皇室大厦就在前面不远,我们边走边说吧。” 越是接近市中心,街道上越是人来车往,甚至步行街旁的那条小吃街,人流已经完全拥堵,穆雨尽量挑人少一些的小巷快步走在前面给辰景带路。 “上次你被绑架后,我就被三皇子关在他的别墅里,我要求他放我出来救你,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带人去了,但听到废工厂里的爆炸声赶过去后,已经迟了。后来,大概你也能猜到,双方发生了小范围枪战,三皇子只抢到了肉哥的尸体。 对不起,辰景,我太没用了。” “你当时受了重伤,三皇子没有做错。”辰景跟在穆雨身后,即使身边人声吵杂,也能听出他说话时嗓音中的哽咽。 “这段时间,我在三皇子家养伤,也断续在戚寒他们偶尔的对话中听说,三皇子和兰天是为了争抢什么芯片反目成仇的 三皇子最开始将一张他认为是真的芯片植入一只拉布拉多犬前腿,据说有那种芯片在体内可以完成一次穿越,具体我也不清楚,但那只狗跑丢了,被你收养,也就是肉哥。 后来,三皇子大概为了分散兰天的注意力,将另一个芯片交给我,我当时受了重伤,于是将芯片注入了肉哥体内。 没想到给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穆雨突然停下,辰景紧赶两步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眼中凝满泪,眼眶也布满红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穆雨一定也很压抑吧。 “对不起,我失态了,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穆雨看出辰景的担心,想起还有更重要的正事,拉起辰景继续快步往前走。 “今天到底怎么了?”辰景感觉越是走得急,心头就越是不安,还有焦躁恐慌,莫名地袭上心头,难道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无名的烦闷堵在心头,找不到突破口。 “今天晚上我无意间听到三皇子在讲电话时提到迟若和黑龙哥,挂了电话后就出去了,想必黑龙找到迟若,定然会对你不利,所以才打电话想让你阻止迟若跟黑龙碰面,结果迟若已经出门了。 黑龙跟迟若碰面,三皇子也赶去的话,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一定是跟兰天抢走的那个芯片有关。” “这么说起来,肉哥身上那两个芯片是假的,兰天抢走那个是真是假?”辰景终于理清了思路,看来这场争夺芯片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只是兰天抢走后请了无数专家都无法解密,里面用到的最新生物加锁技术只有三皇子才有办法打开。 现在的问题是,迟若也可能被卷入这场争斗中,如果不阻止的话,他可能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杀了,难道你想看到他死掉吗?” 难道你想看到他死掉吗? 难道你想看到他死吗? 你想看到他死吗? 看到他死吗? 他死吗? 死? 辰景脑中一片轰鸣,各种信息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乱转,如果知道迟若可能会死,他真的可以做到置之不理吗?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清,脚步依然机械地跟着穆雨的背影快速走着,甚至连穆雨后面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可以忽视迟若面临的危险吗? 真的可以一直逃避跟那个人正面交流? 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当回事的家伙,只要一想到他喜欢男人就全身发麻的家伙,到底有做过什么让他反感的事呢? 即使看起来像对他各种动手动脚,让他几次都很不堪,但不论是帮他弄出体内的药,还是帮他解决卡文的事,好像最后都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啊。特别是自己那么严重的外伤,迟若一直都悉心照顾,几次早上看到他有黑眼圈也是因为怕自己半夜发烧总去照顾的缘故吧。 总想跟他保持距离,其实自己根本就没那么排斥他吧?如果不是迟若买下自己,而是落到别人手中,现在恐怕已经被折磨死了。而且事关他的生死,如果能阻止,或能提醒他离开,自己也会为他做点什么吧?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辰景,还在给自己各种找借口,救迟若是为了报答他从黑龙手上买下他,免遭蹂躏什么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担心得要死,连紧紧抱着盒子的手心,都沁出一层薄汗。 ****** 皇室地下赌场,不论白天还是深夜,大厅中都灯火通明,真正的不夜城,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各种人的体味,以及腐败肮脏的味道。 迟若灰蓝色衬衣随意地散开两颗扣子,裁剪适度的裤子,显得腿部修长有力。略长的刘海半遮着眼睛,眼神不经意扫过场子里几个生面孔,唇角勾起桀骜不羁的笑,仿佛不屑与那些卑微的赌徒同流合污,又仿佛他才是主宰这个黑暗世界的王。 迟若走到一号赌房门口,稍做停顿,左右看看与平时无异的布置,果然发现有两个生面孔在附近喝酒,看见他打量的目光,立即背过身去假装路过。 今天晚上不简单啊。黑龙明着约他出来办理辰景的买卖手续,暗着却给兰天通风报信,像这种卖出的货物悔单的情况,在黑市倒见得多了。 本来这种交接手续必须将“货物”带到现场的,不过看兰天这架势,如果辰景来了,肯定是走不了的,不让他来是对的。 至于黑龙以“货物”不在现场什么的撕单,只要没那条尾巴在,谁说了算,还轮不到他呢。 这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一个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瘦弱男子打斜里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保安样子的黑衣人,大喊站住。 那男子看见迟若,扑倒在地上,拉住他脚腕,仓皇地喊着,“肉哥,饶命啊!” 迟若冷冷地看向追来的几人,“怎么回事?” “这人赊了几次赌债不还,还想借高利贷。”其中一个黑衣人喘着气说。 “拖出去该怎么处置按规矩办,别在这里影响客人娱乐,悠着点,别弄死了,我们要的是钱,不是这些货的狗命。”迟若一脚踢开吊在他小腿上的男子,那男子滚了几滚,像条死狗一样被那几个人拖下去了。 你问老子为毛这么残忍,演戏,演戏你懂吗? 老子演的又不是圣母白莲花,这种事赌场里不知道每天发生多少起,都是被打得半死,最后钱还是要一分不少地挤出来。 所谓人参如戏,全靠演技,只要不影响到主线(?)发展,满世界的酱油瓶子,不差这随时乱入的几只。 迟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跟在身后的雷子点点头,示意他开门,雷子带着白手套的左手轻抬到胸前,微鞠躬,看起来很绅士的动作,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还真难跟道上的人联系起来,对刚才那幕,更是熟视无睹。 不过外人只能看到他行礼的一面,就算道上的人也想不到这是他跟迟若之间的暗号,表示一切都按迟若的安排准备好了,请他放心。 厚重的实木门打开,迟若走进去,雷子关上门退了出去,门的隔音效果很好,进门之后就立即安静下来。 一号赌房不是对任何人都开放的,来这里的自然是钱势显赫的人物,所以布置也尽显皇室的尊贵,近200平米的房间,中间吊着金色的水晶灯,台球桌,小酒柜等设施一应俱全,说是中间多了张长赌桌的高档套房倒更合适。 迟若一眼就看到坐在长赌桌一头的兰天,不用想都应该是真货。 你问我怎么知道他是真货? 直觉呗。 你说直觉不靠谱,是啊,我也觉得直觉不靠谱,可在这个崩坏的世界,哪样是靠谱的呢? 所以,相信直觉吧,骚年。 其实从兰天跟墨琴两人之间的别扭气场就能分辨,如果是兰天二号,两人之间没有如此强大的怨念。 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生拉硬扯地生活在一起,迟若就觉得精神为之一爽,报社的快感油然而生,连再次见到兰天的积怨,也淡了几分,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兰天这家伙也重生的话,就更有意思了,现在说不准正在心里不断对折磨他的狗血剧情吐槽呢。 果然。 “真是遗憾,我们又见面了。”兰天首先开口打破沉默,遥遥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叫迟若的家伙,怎么看怎么让他不爽,抢他出场戏份就算了,连那屌丝样子也越来越有主角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让天哥失望了,我可是特地来感谢天哥送我的那份大礼的。”迟若淡淡地说,兰天喜怒不形于色,单从语气听不出目的,凭这句话,信息量倒是满大的。 “既然阿若也来了,黑龙我就开门见山地说话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在阿若的场子上做买卖也不是一两天,规矩大家都懂的,当面交易是你定下的,我倒是好奇,货呢?”坐在赌桌中间位置的黑龙,被两人间的电光石火给无视了,不遗余力地刷存在感。 “货吗?”迟若的笑转冷,即使知道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完成那笔交易,这个路人甲对辰景的称呼还是让他很不爽。 刚刚迟若跟兰天对视的时候,黑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迟若有如实质的目光锁在他身上,顿觉压力陡增,即使是在枪林弹雨里走过,也对这种犹如野兽盯上自己的感觉头皮发麻。 道上对这个人的评价,果然不假,心狠手辣,认钱不认人,又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是除了兰天和三皇子外,最棘手的一个人。 38.大家齐聚一堂的话,一定很消魂吧。 迟若的指节忽轻忽重地敲在赌桌上,空旷的赌房中只有清晰的叩击声在回响,迟若越是无所谓的样子,黑龙心中越是没底。 “如果交换手续,钱货不能当面点清,是可以单方面撤单的。本来按规矩,你买下当天就应该钱货两清,货才能带走的。不过,这是在你的地盘上做生意,兄弟们赚点卖命钱也不容易,多少给黑龙我一点薄面,否则的话” 黑龙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这个只能算后辈的小子想要为所欲为,不杀杀他的戾气,还真是不知道这道上谁是老大了。至于兰天,道不同,与虎谋皮,他倒还顾忌几分。 “否则怎样?”迟若故意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死过几次的人,对于死亡,还真说不上有多恐惧。 “我一直很欣赏肉哥认钱不认人的作风,看起来你对这货也没什么兴趣,不如我就回收了,钱和利息一分不少的还你,改天还送肉哥一只更好的货色,如何?”兰天此时确实在心中不断吐槽,作毛要跟那破芯片扯上关系啊,可后妈的设定在那里,剧情必须围绕那芯片进行,跳戏什么的,想想就好,他还想留条命享受“少爷般待遇”呢。 所以,迟若,你要是有觉悟的话,就赶紧顺着剧情跟黑龙争执一番,然后达成某个不平等条约,早点滚蛋,让我也摆脱这倒霉的芯片。 兰天这次要求黑龙安排他跟迟若见面,就是以芯片为诱饵,只要引出三皇子,他将芯片交给黑龙,以后这芯片爱谁谁抢去,至于不知情的迟若会被卷入,关他什么事呢?谁让你是炮灰一二三呢? 不断吐槽的兰天,淡定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至少迟若暂时还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我还非那货不可了,怎么办?说吧,无非就是多榨我几个钱,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呢,有个缺点,就是要钱不要命,太多的话,就伤和气了。” 迟若对这紧张兮兮的气氛很头疼,明明只是简单的交接手续,兰天这货是存心来给他添堵的吗,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砸场子?他闲得蛋疼了? 三人之间陷入了僵持的沉默,空气中只有轻重不一的叩击声在回荡,三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猜测着对方的目的,在心中算计着自己那点小九九。 “两千万,不然免谈。” 黑龙的话音刚落,赌房的门被推开,辰景和穆雨出现在门口,迟若看向两人,那个抱着一只黑盒子,带着圆边帽,头发完全遮在帽下,宽边眼睛挡住半张脸的家伙,他险些没认出如此具有后妈范的辰景。 那句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辰景耳中,仿佛是最可笑的嘲讽,还以为他会被黑龙算计有什么危险,现在才发现,恐怕是他在跟别人商量将自己倒卖的价钱吧。 穆雨扫过在场的四人,没有三皇子! 调头看了眼身边的辰景,明显全身都崩紧了,死死地盯这兰天,那目光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吃掉。 辰景会怪自己欺骗他吧?穆雨懊恼自己太过于莽撞,连兰天也在场都不知道,就带着辰景闯进来。 辰景的意外出现,让迟若莫名的焦躁,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正准备答应下来这笔有敲诈嫌疑的交易时,辰景和穆雨身后传来一个冷冽优雅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来找人,还是来找死的呢?” 穆雨听到三皇子熟悉的声音,转身见他无事人一样出现在他身后,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并没有来晚,要想办法阻止这些人发生冲突才行。 赌房中光线很好,处处装饰得金碧辉煌,与大厅的喧哗混乱恍如两个世界,虽然是在地下,但通风系统做得很好,完全没有污浊的空气。 三皇子从阴暗的走廊慢慢踱进来,光线从修长的腿蔓延到纤瘦的腰肢,酒红色丝质衬衣,流光像水一样在线条分明的衣褶上淌过,微敞的领口开到胸前,随着他的动作,露出蜜色的肌肤。泛着深蓝的头发随意扎在在脑后,略长的刘海飘在眼前,那双魅人的凤眼若隐若现。连看都没看穆雨一眼,漫不经心地坐到黑龙对面。 穆雨被三皇子吸引注意力,退到一边时,辰景像中了魔魇一样向兰天走去。这就是指使人杀死肉哥的凶手,每次看到他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媒体镜头前,都有将他那层虚伪的皮撕碎的冲动。 兰天当然也注意到这个衣着奇怪,抱着黑盒子的少年,从进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盯着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其实兰天根本就没和辰景打过照面,即使在网游文里跟辰景有过一面之缘,对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酱油,没什么印象也是很正常的,何况现在连脸都看不见。 脑中迅速分析,对方恨他的原因,是因为扔给黑龙卖掉的原因? 吗蛋,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本以为只是不相干的路人甲,卖掉就算了,反正一般的狗血剧情不都是这么发展的,没想到会触迟若那货的逆鳞。 当初叫那帮手下的废物抓人,人抓住还没去审问就给跑了,中途又杀出三皇子一帮人,得知那两个芯片是假的,觉得一路人甲的道具作用也差不多了,草草扔给黑龙卖掉,居然引出这么大麻烦。 真是酱油打太久了,人都生锈掉,犯了这么严重的低级错误。 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迟若懊恼得想将那个作死的家伙拖回来时,一直好奇地扫视着众人的墨琴突然从兰天身后走到辰景面前,高兴地说,“辰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辰景的目光一直锁在兰天身上,没料到墨琴会突然堵在面前,看着他的笑脸,一瞬间的失神,才慢慢聚焦在他身上,“啊,是啊。” 墨琴将他拉到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上次我们巧遇,就觉得跟你很投缘,只是当时心情不太好,你不会介意吧?” “嗯,没什么。”辰景狠狠地剜了一眼迟若,太可恶了,千防万防还是被他的表象欺骗了,怎么能相信一个见面就跟他算账的男人。 迟若被辰景瞪得一阵头痛,自己搞的狗血文设,添乱不说,这烂摊子该怎么收场。 墨琴顺着辰景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坐在中间的三皇子“吧嗒”打开火机,点一支细长的烟,似笑非笑地吐了个烟圈。 “那人是兰天的弟弟。”墨琴凑到辰景耳边说,声音并没压得很低,正好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哦。”辰景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留了两秒,继续吃人似的盯着兰天。原来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就是三皇子,不过看穆雨那小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情人啊,难道穆雨也喜欢男人?!辰景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墨琴见他一会看三皇子,一会看兰天,会意地用手挡住众人视线,凑到他耳边,依然用没有压低的声音说,“你也看出他们两个长得不像了吧?” “诶?”辰景疑惑地看向墨琴。 “其实三皇子是兰天的后妈生的。”墨琴肯定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完全不在状态的辰景莫名其妙。 “哈?” 某亲妈生的拉长黑脸的兰天儿子: 某后妈生的脸比青苔还绿的三皇子: 某憋笑到内伤恨不能捏死呆萌的两只的迟若: 某依然在想对策拯救他的女王的忠犬穆雨: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后妈生的!我居然今天才听说。” 黑龙爆笑近三分钟后,突然发现房间里与外面像两个世界一般的寂静,“不好笑吗?” 诡异的死寂持续了不到三秒钟,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黑衣人,用枪指着除黑龙外的人。 “黑龙,你这是什么意思?”兰天拿眼瞟着黑龙,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内心已经奔涌过千万头草泥马,都是真枪实弹啊摔,走个火什么的。虽然自认有主角光环罩着,特么天有不测风云啊。 “我的意思很简单,人你也见到了,阿若的货也带来了,这是那货的卖身契。” 黑龙将摆在自己面前那个文件夹推向迟若方向,立即有黑衣人将文件夹送到迟若面前。然后挥挥手,十几个黑衣人退到四周,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人虽然放下枪,但所站的位置都是攻守兼备的有利地方。 这句话看似对迟若说,实则黑龙一直看着兰天。 迟若抽出文件快速翻了一遍,确定文件夹中没有藏可疑物,向辰景和墨琴走去,“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先行一步。” “且慢!”路过三皇子身后时,一直没出声的三皇子突然用他那支袖珍的HK4抵在迟若腰间,迟若身体一僵,站在原地。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迟若微笑着低头看向三皇子,在皇室地下王朝,这位才是正主啊。 “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走,关门。”三皇子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站在门边的穆雨关上沉重的实木门,立即将大厅里的喧嚣吵杂隔在外面。 39. 黑龙阴狠地看了眼三皇子,不着痕迹地背过一只手,对他身后的黑衣人比出三根手指。三皇子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了,上次明着交易芯片被拒绝,虽然多半是张豹那个废物节外生枝引出的事端,但一次搞了张豹手下所有窝点,还是让他吞不下这口闷气。 这次见面一方面是让兰天交给他芯片,他完全没想到兰天那个蠢货居然只要求跟迟若碰个面,就把芯片给他。至于三皇子,现在密码只有他能解开,不论今天他解不解密,必然留下他的命,少说也得把他搞残了。 给兄弟报仇什么的,都是说给手下那些卖命的听的,主要还是三皇子在本市势力越来越大,仗着兰氏集团的背景,垄断了本市整个城市中心的地下财富,严重挡了他黑龙的财路。 他那点小动作不巧落在迟若眼中,这房间里的几个货都不能死啊,做毛要整个你死我活的,你们死了,这戏该怎么演下去,BE,BE,让BE都去死吧! 只要一想到抵在腰上那只枪和这几个货之间的矛盾冲突,迟若也有种想要吃掉(?)辰景的冲动,蛋蛋都在疼有木有。 房间里气氛越来越紧张,但兰天看了半天戏后,觉得非常无趣,表面上一副商界精英,内心住着一个纨绔子弟(?)的他,不由感叹一句,这次龙套跑得实在太久了,以至于倦意袭来,非常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呵欠。 “我说黑龙哥,你就就是想要这东西吗?”兰天取出一个比子弹壳稍大点的金属体在手中把玩。 “把它交给我,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黑龙一见金属体,眼中冒出索攫的光。 “我说过同意了吗?”三皇子终于把硌应了迟若半天的HK4放在赌桌上,黝黑的枪身泛着冷金属光泽。 “三皇子殿下,今儿可真不巧,我们的交易没算上你那份,介入别人交易这种事传出去,恐怕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黑龙故意提着调子,眼神却在观察兰天的反应。 兰天乐得看两虎相争,他正好解脱,喜闻乐见地调侃,“我这个弟弟呢,从小就喜欢跟我抢东西,倒是给童年增添了不少乐趣。今天想怎么玩,说说看。” 三皇子面色一冷,刚刚墨琴那个二货才说什么“后妈生的”,现在兰天就开始卖乖,两人真是唱得一口好双簧,亲情牌打得杠上花。 既然是添乱,那就让场面更混乱一些吧。 “我前天接到父亲大人的电话,老头子花了整整50秒的时间嘱咐我要跟你兄弟同心,所以今天得知你因为打不开密码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拱手送给外人,才急匆匆地赶来,特地给你解密,另外,老头子正在家里等你回去吃饭呢。”三皇子心中一阵暗爽,想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神马的,你做梦吧。 迟若这次当真是憋笑到内伤了,殿下的软钉子是真狠啊。 “正好,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你赶紧解密了我们回家吃宵夜。”兰天抬手将芯片抛向三皇子。 “你”黑龙的脸色变得非一般的难看。 “你放心,介入别人交易什么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不过是帮那个人解密而已。”三皇子优雅地摁灭指间的烟,取出芯片,放进带投影的手机,示意穆雨关上灯。 解密果然不是容易的事,这只手机其实是特制的芯片解密工具,黑龙一边地盯着投影,一边警惕地看着三皇子,防止他动手脚。 迟若百无聊赖地走向辰景,立即有几个黑衣人举起枪对准他,被他狠狠瞪一眼后,见黑龙没有指示,讪讪地放下枪。 一直被凉拌在旁边的墨琴和辰景两只,在那十几个黑衣人冲进来后,识趣地噤声。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那个类似手机的装置暗淡的蓝光,迟若走过穆雨身边时,微点头,几人都在暗处,没人注意到两人用唇语交换了简单信息。 穆雨会意地将辰景拉到一边,迟若走到墨琴身边,凑到他耳边,从兰天的视角正好看起来像两人在接吻,虽然明知二人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兰天还是莫名的烦躁,早就对那什么芯片解密兴趣缺缺,二人的举动更是让他恼火。 “琴,跟我走。”迟若的声音温柔低沉,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一句话却在几个人心中激起千层浪花,辰景和兰天都看向他。 迟若对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非常满意,转而微笑深情地注视着墨琴。 “好。”墨琴似乎真的被他所蛊惑,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叮——”细不可闻的声音被空旷的黑暗无限放大,芯片解密成功,内容读取中。 变故只在转瞬之间,赌房的门不知被谁打开,芯片的读条刚到一半处手机黑屏,连赌房外的走廊也一片漆黑,外面人声吵杂,惊恐的尖叫声夹着叫骂声,还有越来越近的枪声。 房间里响起几声乱枪,大概是怕误伤了黑龙,十几个人前后围到黑龙周围。 其实投影刚灭的时候,三皇子早开枪伤了黑龙的手臂,要不是这货死了会引起整个黑道的大动乱,他真想一枪将他结果了。 接下来就是几人仓惶的大逃亡,当然,有主角光环在,大家都毫发无损地各回各家。值得一提的是,迟若顺利地将墨琴带回了他的别墅。 而辰景和穆雨,此时正并排走在滨江路上。 夜已深,隔很长一段路才路灯,在两人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远处江面上,过往的货轮灯火闪烁,滨江路到江边是大片玫瑰花圃,各色玫瑰隐藏在黑夜中。 江风很大,辰景的帽子和眼镜在逃跑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哪丢了,只有黑色的小盒子还紧紧抱在胸口,路上没有行人,只路边的长椅上偶尔可见一对情人窃窃私语。 “辰景。”穆雨打破沉默,望向前面灯火辉煌的滨江广场,出了广场又进市区了。 “嗯?”辰景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聚变中,黑暗来临前迟若贴在墨琴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还有他被穆雨拉出皇室地下时,回头看到迟若将墨琴拖进他的车,抬头正好看见辰景,却什么也没说,开车离开了。 “你还回迟若家吗?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出来跟我合租吧。”穆雨看向身边的少年,长长的金色刘海遮住眼睛,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也许要去吧,我给他说过,我不会跑的,我还欠他很多钱。”辰景抱着盒子的手臂紧了紧,刚得到这个盒子时的那份踏实感在慢慢崩塌,莫名的失落。 穆雨抢到他前面一步,转身抓住他的肩膀,“辰景,你振作一点。” “穆雨,你也觉得这样的我很讨厌吧?无能懦弱,别说保护肉哥,连自己都身不由己地活着,一直以为肉哥报仇什么的借口活着,真正看到那人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我,活着跟死掉有什么区别呢?” “别这样说,虽然我不会讲什么绳命的真谛,但我知道你一直有成为漫画家和小说家的梦想,你的漫画已经有杂志开始连载,而且反响也不错,你的小说才写到一半,那些心血不能这样放弃,你怎么能想到死呢?” “对不起,穆雨,是我一时激动,你不用担心,肉哥救我就是为了让我能好好活着,我怎么可能辜负它的心愿。倒是你,还回去找三皇子吗?”辰景抬起头,露出一个让穆雨放心的笑脸。 “就你会逞能,”穆雨放开他的胳膊,两手举过头顶伸个懒腰,转身向前走去,就他对辰景的了解,只要是辰景说到的事,都会努力去做,既然他打起精神来,肯定是想通了。 “我现在还不能回到三皇子身边呢,虽然那芯片没打开,但我估计多半也是假的吧。当初兰天抢走那芯片的时候,殿下也没有追究,倒是对肉哥身上的芯片特别上心。 我呢,不管那芯片是真是假,都一定要完成他摆脱黑道的愿望。殿下今天去赌房,也是想让黑龙安份些吧,黑龙的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说不准以后的日子会更有趣呢。” “喂,你想做什么?”穆雨这家伙怎么说一半留一半。 “想知道呐,就打起精神来,根据我这段时间采集各种数据分析,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还神奇,有些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比如穿越什么的,说不准真的可以实现哦。”穆雨故作神秘地回头对辰景眨眨眼睛,向前跑去。 前方灯火通明,即使身处黑暗中,也不由被穆雨的话煽动,辰景心中豁然开朗,跟着穆雨向前跑去。 40.拆CP什么的,真的大丈夫? 入秋后的法国梧桐叶子稀疏泛着黄,辰景细眯着眼睛透过树叶望向一尘不染的天空,清晨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再过几天就开学,跟穆雨在学校附近的租房里住了两天,今天准备回家收拾重要的东西,然后把房子卖掉,至于欠迟若那一千万,想起来就头大。 虽然后来也明白迟若并不是将他高价倒卖,但资产阶级剥削廉价劳动力什么的,真的大丈夫? 辰景将家里彻底打扫一遍,没用的东西全部扔掉,最后发现要带着的只有画具和自己的私人物品,最后看了眼沙发,只要站在这个房间,就仿佛肉哥还躺在沙发上一样,他在清理冰箱时,几次回头看沙发。 在门上贴了张售房公告,辰景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到穆雨的租房。 打开门,一推,居然推不动。 “穆雨,你在家吗?帮我开下门!”辰景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使劲推开门,只听到门后“哗啦”一声轰响,门后的书架倒在墙上,书堆了一地。 不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扔满书,正主两眼通红,趴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 就一上午的时间,穆雨这家伙居然能把家里弄这么乱。这也是辰景不去迟若家的重要原因之一,穆雨自从前天回来后,就发疯似得查阅各种书籍,然后就没日没夜地趴电脑前计算各种数据,跟着了魔似的。 “穆雨,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收拾好屋子,把你拖到床上睡觉,怎么现在又开始了!”辰景费力地将箱子拖进屋,路上买的蔬菜根本就没处放,想进厨房也找不到落脚地。 穆雨敲完最后几个字母,抬头冲辰景憨厚一笑,栽倒在电脑桌前又睡着了。 “你呀,迟早得步我的后尘,过劳死!” 绳命中谁没有几个奇葩的损友呢? 辰景再次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屋子,做好饭,当饭菜摆到桌子上事,某只大型犬几乎是靠嗅觉走到餐桌旁,吃了几口饭后才稍微清醒一点,睁开眼睛。 “醒了?”辰景抬了抬眼皮,想到未来不确定的时间内都要照顾这只体型超标的巨犬,就感到一阵无力。 “嗯,”穆雨打了个呵欠,“有小辰景的日子就是幸福啊。” “我没有同感,别看着我。”辰景总是败给某犬可怜巴巴的单纯眼神,索性转到一边吃饭。 “哎,可是怎么办呢?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穆雨得寸进尺地端起碗绕过桌子,坐到辰景身边,嬉皮笑脸地将大半身体的重量挂在辰景身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辰景收起筷子敲在他头上,在三皇子面前就装作文质彬彬的贵宾犬,在他面前就一副癞皮狗形象,总有一天要让三皇子看到他大毁形象的一面。 辰景一拍桌子,正准备将这个二货推开,他自己识趣地坐好了。 “我说,辰景,你看在我每天打两份工还要搞研究的份上,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果然是后妈啊。”穆雨撇撇嘴,筷子夹向番茄炒蛋。 “你说什么?!”辰景夹住他的筷子,狠狠地盯着他,“我要开始新一期的漫画,还要码字,还照顾你个没良心的,你居然说我是后妈!” “好啦,好啦,你是亲妈还不成吗?”穆雨挠挠头。 “这还差不多。”辰景对于自己的教育终于生效很满意,“马上开学了,下午吃过饭跟我去报名。” “我下午准备去趟宠物医院,这么久没去,段老师会吃了我的,晚上再去看那家咖啡厅还招人不,实在不行就去找那家花店” “不去报名的话,今天晚上没有饭吃哦。”辰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森森地盯着穆雨,“还有,我不是你妈!” “啊,辰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最终,一头包的大型犬被家暴的后妈拖去报名了。 ****** 所以说呢,拆CP什么的,打乱随意重组什么的后果是很恐怖的,相对辰景和穆雨这对欢乐的好基友,迟若家的气氛最近处于极度诡异之中。 并不知道对方底细的迟若和墨琴,依然小心翼翼地按自己的角色演戏,生怕被对方察觉出不对。 这天中午,迟若因为公司里休假两天实在没地方可去而回家了,一进门就意外地发现福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突然想起前两天辰景擅自离开的事,如果没有福哥的首肯,那家伙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跑出去吧。 “福哥。”迟若停下车,走进门卫室。 加利左右看了看两人,摇摇头,迈着高贵冷艳的猫步从桌子上走到窗台。 “阿若,你终于在白天回来了。这两天你早出晚归,我快被折磨成兔子了,阿嚏!”福哥泪流满面,连前两天害怕迟若责罚他的恐惧都忘了,“我错了,你让小辰景回来吧,我真得快被折磨死了。” “福哥,加利,吃午饭咯。”墨琴人未到声先到,半生的洋葱和青椒味飘来,迟若也忍不住打起喷嚏,眼眶火辣辣的痛。 “啊?你也回来了?”墨琴推开门,看到立在房里的迟若明显一愣。 两人从那天晚上回来后就几乎没有交集,迟若将他安排在客房后,就几乎将这货忘了,每天早出晚归。而墨琴也非常默契地选择迟若不在的时候才出房门,两人可谓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某种平衡。 “是啊,你烧的菜吗?闻起来很香。”迟若干脆在餐桌旁坐下,将就糊弄墨琴几句再出门,找个地方消磨到晚上再回来。 “哦?那你多吃点。”墨琴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盛了三份摆好,“你们先吃,餐厅里还有。” 迟若夹起几乎看不出原材料,几样菜中唯一不是洋葱炒青椒的菜放进嘴里,福哥不忍直视地转过头,该怎么形容这菜才好呢? “干嘛用那种忐忑的眼神看着我?”迟若放下筷子,突然站起身,贴到他耳边,“说起来,你做的菜和你的性格一样消魂啊!” 哈?这算是赞赏吗?比起兰天说的“豪迈奔放”什么的,这也不算好评吧? 该死,怎么又想起兰天。 “那我先回去吃饭了,下午还要去学校报名呢。”墨琴后退两步,转身往外走,明明刚才靠近自己的人是迟若,居然会想到那天晚上出门前咬破兰天嘴唇的事。 “等等,”迟若拉住他的手腕,将一张卡片放在他手中,“密码是你的生日。” “谢谢,我会还你的。”墨琴心里很乱,如果按以前的剧情,他是应该拒绝并将卡摔在对方脸上的,现在却不想跟迟若多作纠葛,至于卡,不过是个道具而已,以后总会还他的,所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够了?”迟若森森地转向福哥,加利睁开眼睛,喜闻乐见地围观。 “那个,阿若,今天的菜还不错。”福哥也夹起那盘菜放进嘴里,糊味咸味苦味什么的,果然很消魂啊,呛得他立即吐出来。 “说吧,那天晚上辰景是怎么出去的?” “”迟若走到福哥身边坐下,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福哥却自觉矮了半截。 “不想说吗?那我把你的小炤带走了,以后都只能吃墨琴做的菜,怎么样?” “我说还不成吗?”福哥以手扶额。 现在让我们愉快地回顾一下当晚辰景出门的情景。 辰景接到穆雨的电话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福哥自然是要拦的,于是 “福哥,我要出去一趟,有急事。”辰景趴在门卫室窗口大喊。 “是小辰景啊,不行哦,刚刚阿若才打过招呼不能放你出去的。”福哥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动,加利配合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辰景将怀中抱的一摞东西堆在窗口,“福哥,这些是你在追的漫画本月最新期刊,少女漫什么的,你懂的。” “诶?小辰景真贴心。”福哥打开窗户,不客气地搬到桌子上,心不在焉地翻阅,“可是这些都是大街上随处能买到的啊。”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家里珍藏的海贼王全套漫画,DVD,海报,手办全送给你。” “真的吗?”福哥两眼放光,很快就收起失态,“可是我还有收藏更多珍贵的藏品呢。” “那我近两期连载的漫画手稿送你吧,这总不是能买到的东西吧?”辰景心疼肝疼得难以言喻。 “啊,我就知道小辰景对我最好了。”福哥直接从窗台跳下来,给辰景一个熊抱。 “开门吧。”辰景将这笔帐自动计到穆雨头上。 “要小辰景亲笔签名的。” “知道了。” “下期的我也想要嘛” “不开算了!” “我开,我开!” 迟若看着当天晚上监控录像回放,正好是福哥像猛虎一样扑向辰景的画面,脸色越来越黑,森森地看向福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若,我错了,大不了我不要这些漫画了。”福哥推出那摞漫画作挡箭牌。 “只有漫画?” “小辰景珍藏的限量版漫画什么的我也不要了。” “嗯?还有呢?” “他的手稿我也不要了,阿若,我错了,呜呜呜。”福哥一把搂住迟若,被菜呛的眼泪什么的,使劲往他身上蹭。 “够了!连辰景的手稿也想要,你的良心被加利吃掉了吗?”迟若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这些家伙太让人窝火了。 “喵?”加利跳到桌子上,细如线的瞳孔盯着迟若。 “老规矩,你自己看着办吧!”迟若被加利盯得非常不爽,摔门向外面走去。 ——第二卷·所谓神展开·完—— 第三卷:所谓神转折 41.传说中的神转折,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迟若出门后,百无聊赖地走在人行道上。辰景这家伙说了不会跑的,都过去三天了还不回来。难道是因为他躲到哪个地方写稿子去了,这样算起来,是不是一个月都不会出现了? 想当年,辰景后妈也是热爱撸剧情什么的好骚年啊,现在被他逼得码热文,撸什么年度狗血感情大戏,当然不排除是为了还钱的因素占大半比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岁月是把杀妈刀? 所谓搞基难,难于上青天,变成犬类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大家都是人类了,为毛还是遥遥无期。 迟若想某些有的没的就怨念冲天,一直冲到辰景家门口才回过神来。 门口贴着一售房公告,看起来是刚贴上的,他撕下那张白纸,上面就几个字“此房出售,淘宝店铺:良辰美景花园街” 居然没有电话号码,或其他联系方式。 按了半天门铃后,确定房间里没人,迟若找了个咖啡厅,用手机上网找到那个店铺,点开对话框 我要吃肉:“你好,我要看房。” 良辰美景:“亲,你好,店主正在死忙死忙中,本店目前只出售良辰美景公园街一套房子,地理位置请参考店内地图,房间内部陈设请参照店内实拍图片。” 我要吃肉:“我要看房。” 良辰美景:“亲,你好,店主正在死忙死忙中,我是自动回复的小机器人哦,可以回答你简单的提问,太过复杂的问题回答不了哦。请不要留言,店主没时间回复,如果亲拍下宝贝,店主会寄来合同的。详情请参照店内信息,看房请回复1,拍下后请回复2,想见店主请点页面右上角的小红叉。” 我要吃肉: 良辰美景: 我要吃肉:1 良辰美景:(弹出一组图片) 迟若有种想将手机砸烂或将辰景吃掉的冲动,这货的自动回复明显是整给他看的,即使不是,迟若也这么理解,不过买下这房子才是正事,难道辰景不回来也不见他是因为介意那天晚上他跟墨琴说的话? 吃醋? 自动脑补辰景吃醋表情后,迟若心情大好,这套房子也就值八十万,标价一百万确实贵了些,但这不是重点,迟若愉快地拍下房子,回复2,媚俗的小机器人回复的很快。 良辰美景:O(n_n)O~谢谢亲惠顾,再见。 ****** 辰景拖着穆雨在统一的报名处报到后,穆雨就以还要找段老师有事为借口走了。辰景由金融学院的经济系专到中文学院的古文系,办理各种手续,申请转系考试什么的,两个学院之间跑来跑去忙了一下午。 当他终于忙完,走出中文学院时,正好更也在办转系的墨琴打个照面。 “辰景,你转到中文系了吗?”墨琴拿着一份资料,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辰景,热情地打招呼。 “啊,是你啊,墨琴,你也在中文系?” “我是刚从中文系转到音乐学院那边啊,真是不巧。”墨琴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其实他来报名的时候就被告知已经转到音乐学院,而且某人通过关系,连他的转系考试也给免了,只需要他本人到中文系办理下学籍就可以了。 “忙了一下午,转系什么的,真是累死了。”辰景跑得腿都快断了,现在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觉。 “你已经办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这份资料送到系主任那里存档就好,我们一起吃顿饭。”墨琴说着就往楼上跑去,还一边大喊,“别走啊,我马上下来。” 辰景一想到墨琴跟兰天和迟若二人的关系就一阵头疼,他们这圈子的事还真乱。 “喂,辰景,你在想什么?”墨琴拍了一下辰景的肩膀,亲热地揽着他的肩。 “没什么。”辰景看了眼墨琴搭在他肩膀上是手,头皮一阵发麻,往前快走两步脱离了魔爪。 “哈哈,辰景你太可爱了,我又不会吃你。”墨琴看了眼自己的手,没想到辰景对于朋友之间的身体接触这么敏感。 “不准用可爱来形容我,你也是男人呢,怎么用女人喜欢用的形容词。”加上宠物店那次偶遇,他跟墨琴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还没有那么熟络吧。 “嗯嗯,虽然你表面长得很可爱,内心却很男人啊。” “” “看起来你也心事重重的,不如我们到学校外面那个大排档喝酒吧。” “AA,否则免谈。”辰景当然要省钱了,恨不能一分钱掰几个花,现在买菜都再三算计了,何况请朋友喝酒什么的。 “可是,我没有钱啊。”墨琴犹豫地看向他,看来今天晚上蹭饭什么的,要泡汤了。 “你是怎么来学校的?”辰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说谎。 “走路。” “好吧,看在我们都是走路的份上,今天我可以先付钱,以后要还的。还有,以后不准再找我上饭馆,来我家吃饭倒是可以的。”辰景走向学校旁边的超市,一路上墨琴还是叽叽喳喳个不停。 “去超市做什么?” “你不知道超市的酒会便宜些吗?你不知道现在饭店都可以外带酒水吗?你不知道给我省点钱吗?你不知道国民经济就是被这样拉高的吗?” “哈?”没有多少生活常识的墨琴,今天涨姿势了,小声嘀咕,“后妈啊后妈。”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会过日子。” 两人抬着一件酒进了大排挡,老板脸上分明写着这样一行字“我一箱酒只比外面多赚几块钱,两个二货穷鬼还搬酒来,真是啧啧” “对不起,二位同学,本店谢绝自带酒水。”胖呼呼的老板指着桌子上的牌子说。 墨琴看向辰景,只见辰景淡定地坐到椅子上,“那外带总行吧?” “可以的。”老板送上菜单,辰景点了几个实惠的菜。 “辰景,我们把菜带哪儿去吃?”墨琴凑到辰景耳边小声说。 “不是你要求喝酒吗?”辰景斜了他一眼。 “那个,好吧。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喝酒,就去一个露天网球场,我们一起去吧。”上次被迟若拖出网球场那事,一定是人参最大的败笔。 于是,夕阳西下,两人一手抬啤酒箱,一手提打包的菜,在人行道上渐行渐远的画面成为一个定格。 ****** 21:35,福哥终于完成院子里的修剪工作回到门卫室,刚进屋就听到铁栅门打开的声音和两个人醉醺醺的对话。 “诶,墨琴,你家住在动物园吗?” 是辰景的声音,刚准备出门去接他,就听到墨琴的声音,让他脚步顿住。 “这不是我家,这是你那个变态房东家啊,你别说,今天他家进恐龙了?”墨琴醉眼懵懵地望着院子里由两棵高大的柏树修剪成的恐龙。 “我以为这样的场景只能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呢,没想到还真有人这么二,跟这么多野生动物住在一起,哈哈。” 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向别墅,另只手了还拎着没喝完的酒,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福哥提上斧头和园林剪走进院子,一阵砍伐,院子里的植物普遍矮了一大截,原本修剪成动物形状的植物,全部剪去头尾,变成圆形。 本打算让小辰景看到这些动物高兴,让他的变态主人放过他,结果被小辰景嘲讽了,话说,小辰景跟墨琴这又是在闹哪样?oh,贵圈真乱。 一小时后。 迟若从半掩的铁栅门走进院子,看了眼客厅还亮着的灯和修剪植物的福哥。 “福哥,别剪了,我的院子都被你推平了。” “阿若回来啦,那个,小”福哥欲言又止,如果现在告诉迟若小辰景跟墨琴一起回来,说不准他的罪状又得加一条“看守不严”。 “什么?” “没什么,你上次订的几株银杏树到了,我明天种上。” “哦。” 虚掩的玄关处透出一线灯光,推开门迟若就嗅到与平时不同的气味。 褪下鞋,就看到地上歪着两双男式休闲鞋,其中一双是墨琴中午的时候穿的。 茶几上倒着两个啤酒瓶,酒液顺着茶几面流下,在地毯上浸出一片水渍。迟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松开几颗衬衣扣子,走上二楼,在打开的浴室门口停下。 浴室里一层水雾,地板上水还没干,显然刚刚有人用过,门口扔了两件衣服,一件是墨琴的,另一件很眼熟,像辰景那件蓝色格子衬衣。 凌乱的脚印从浴室门口到辰景的房间,地上都是水痕。 心中莫名的焦躁不安。 迟若几步走到辰景卧室,就在那张前几天他和辰景躺过的床上,被子凌乱,躺着两个光上半身的男人,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个人正是墨琴和辰景。 墨琴听到门撞在门轴上的声音,迷糊地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跌撞着走向迟若,不小心踢在矮凳上,重心不稳扑想迟若,两人跌坐在地上。 “迟若,你回来了?”墨琴吃力地撑着地板从迟若怀中抬起头。 “你对他做了什么?”迟若拎起他的衣领提到自己面前,如果眼神能杀人,墨琴一定已经被他杀死千百遍了。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伦家能对辰景做什么呢?”墨琴拉了一下勒得太紧的衣领,动不了半分。 “你为什么想方设法接近辰景,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迟若必须用另一只手撑着他肩膀,他才不至于倒进自己怀中。 “哎呀,你好讨厌,伦家这么娘,你还当伦家是攻。”墨琴含混不清地说着话,头重脚轻地趴到迟若腿上。 “那就别装醉了,安分地回你的房间,离他远点。”迟若将他提起来推开,撞到他身后的矮凳,矮凳碰在床上发出“嘭”一声。 辰景皱着眉睁开眼睛,这里是? 地上坐着两个人,听声音是墨琴和迟若,辰景一惊,紧张得背都绷直了,一动不敢动。 墨琴半跪在他面前,背着光,看不清对方表情,但眼中的厌恶跟兰天又何其相似。 “是的,我一直都在演戏,因为怕痛,所以在那次所谓的车祸中作弊,为了演得逼真些,一直忍痛等兰天到医院,我知道你离开过,但后来一直等到半夜。 那次在网球场喝醉,虽然是剧情的安排,但是我真的醉了,刚开始担心喝醉后你会做什么,所以不敢喝,后来,你来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也是在这个网球场。’我就莫名很心安,明知道只是一句台词,甚至以前的剧情里根本没这一出。 之后什么酒后吐真言,宣泄感情什么的,都是胡诌的。我真正想说的是,大家演戏都挺不容易的,差不多就行了,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家痛快地解脱啊。 呵呵,现在说这些很傻吧?” 迟若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怀疑墨琴不是原装货,但当时赶着回家,也没有深究他的表现有什么破绽,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漏洞百出。 “还记得那次你把我扒光了扔在床上的事吧?话说你下手可真狠啊,摔得我脖子都扭了,偏头痛好几天呢。”墨琴发现自己说的话果然起效了,继续用忧伤的语调“叙旧”。 躺在床上的辰景也傻掉了,原来墨琴跟迟若之间有那么多过往。 “其实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吧? 不过,我知道你是真对我好哦,呵呵。”房间里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只有墨琴不急不缓的声音。 辰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捏住,窒息,疼痛,迟若一直都在追求墨琴,现在这样的状态,是墨琴准备接受他,并向他表白的节奏吧? “那次我自杀的事,你是最清楚的,是不是一想到我会死,就什么也没想地跑去了?其实你也可以说是为了剧情不走向悲剧,我的理解是,你不想我死,你会反驳吗?” “” 墨琴慢慢地靠近迟若,只轻轻一推,对方就靠在墙上。墨琴抬起手,用纤长的食指抚过他的下唇,温热柔软的触觉传到指尖。 “每次你出现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这个人不是你该有多好。虽然很无聊,但从始至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人都是你,你不觉得这样很让人火大吗?你到底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别人的事情。” “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勉强你。” “勉强吗?不觉得。”墨琴微笑着捧起他的脸,难道看到他这么颓废的样子,真是有趣。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有多讨厌我。”迟若对他的举动不避不闪,但完全吃不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呵,没想到吧?我、喜、欢、你、哦。”墨琴一字一顿地说。 “你接近辰景就是为了这个?”迟若将他的手按到地上。 “是啊,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干脆就答应你跟你走吗?因为他说要拔掉我的牙,哪里还有比你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呢?”墨琴用另一只手扶上迟若的腰,迟若身体一僵,放开按住他的那只手。 “你喝太多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吧。” “我现在明白辰景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了,害怕我们的对话被他听到吧?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我们单独谈。” 哈?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有扯到他?辰景不觉间紧紧地抓住被子。 迟若心中的草泥马已经无力奔腾了,墨琴这货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很在行才对吧?辰景不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你弄到手的吗?” 墨琴到底知道些什么? 42.传说中的神转折,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对了?”墨琴露出满意的微笑。 迟若一怔,低下头,本就逆光的脸被垂下的刘海遮住,眼神黯淡。 “你不是一直演技很好吗?不过是做同样的事,将一个人当做另一个人,你敢说做不到吗? 其实从辰景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连自己被你玩弄了都不自知吧? 在那天晚上危难的时候,将他扔给别人,带我离开什么的,换做是任何人也会多想吧,即使是这样,你也任由他误会。 那么,就暂时让我代替他吧,发生同样的事情,然后喜欢上我,你不是很擅长这些吗?” 墨琴慢慢地接近迟若,就在两人唇将碰在一起的时候,辰景从床上爬起来,撑着墙站到两人旁边。 “墨琴,你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辰景扶着额头,明明人很清醒,却怎么也站不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墨琴抬起头,正好看见辰景压抑着怒火的眼睛,很好,辰景终于开始觉悟了。 “辰景啊,你不是总说他是变态房东,很讨厌他吗?不如把他让给我吧。” “诶?”辰景一愣,遇到这样的损友还真是人参的大不幸。 “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就别勉强自己跟他一起生活了,既然他将你交给穆雨,那你还是去找穆雨吧。” 大概确实是喝醉了,想说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就喊出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迟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一直接近墨琴都是为了让兰天吃醋,让他跟墨琴在一起吧?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那天晚上我也能看出,兰天是在意墨琴的。 我很恨兰天,想杀他,但他是墨琴在意的人,而且你也一直阻止,应该就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吧?” “啊?” 这次换墨琴愣住了,辰景怎么会突然提起兰天,那个说一不二的家伙,说要拔掉他的牙,就一定会做的,辰景所说都是他的猜测吧? “不论是墨琴也好,或者是其他人,如果我看见迟若和别人亲近心都会撕裂一样的痛,我一直都感觉,跟他之间好像有很重要的事忘记了, 还有那种一接近就很强烈的羁绊的感觉,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那算什么,但我至少是真的很想和他一起生活。” 一口气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连辰景自己也愣住了,三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迟若撑着墙站起来,拉起辰景的手腕,“如你所见,我喜欢的人,他也在乎我,也正如你所说,我对你,一直都只是在演戏而已。” “那个……墨琴,我刚才说的话……” “都是实话。”迟若拉着辰景走出门。 辰景被迟若拖进他的房间,‘嘭’一声巨响,震得他脑子发懵。 “我有说过不要接近墨琴吧?”迟若抓起他两只手腕抵在门上,辰景的后脑撞在门上,眼前的景象都在旋转。 “可是刚才到底什么状况呢?墨琴说喜欢你了,你一直在追他,我只是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你快把我放开,去看看他怎么样……”辰景使劲挣扎想将双手从对方手中挣脱,奈何只是徒劳。 “我喜欢你。”迟若放开他的手腕,揽过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啊?”辰景大脑彻底处于当机状态,原本就眩晕站立不稳,现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两条手臂圈得那么紧,紧到令人窒息。 两人慢慢地顺着门滑跪到地上。 没有开灯,深夜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房间里安静得只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紧贴在一起的皮肤还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辰景终于适应了黑暗,远处花园里的路灯,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对方的轮廓。 “迟若,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墨琴,他不会去兰天那里,如果离开这里,他能上哪儿?”辰景试图掰开迟若禁锢他的手臂。 “不要走,我不保证下次你离开后不回来,我会找到你,然后关起来。”迟若的手臂又紧了紧。 “你在说什么呢?墨琴他身上没有钱,一个人出去的话,会很危险的。”辰景努力想要看清迟若的表情,光线太暗,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就更加清晰,比如紧贴在一起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更真实地感觉到胸口的滚烫。 “我喜欢你。” “不要左右言它,你先放开我,我开灯。” “我喜欢你。” “两个男人说什么喜欢,不会很奇怪吗?” “如果我不说,你这个笨蛋就不能明白的话,那我就每天说几次吧。不管你认为是哪种喜欢,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哈?”这句话好熟悉,就像……他自己曾经说过。 “呵,你也困了吧?一直呆在地上会感冒的。”辰景在失神间又一次被迟若抱到床上。 不论辰景说什么,迟若都一直重复“我喜欢你”四个字,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光线极暗的房间里回荡,以至于后来辰景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只是一直在说话,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不论他说什么,脑海里都只有迟若的声音在回响。 这天晚上,迟若什么都没做,因为墨琴说的那句“辰景不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你弄到手的吗?”他决定,即使很想跟辰景发生点什么,也必须在他清醒的时候。 迟若非常怀疑,即使某天辰景那个笨蛋想起以前的事情,恐怕那天晚上他喝醉后发生的事也完全忘了,他怎么可以允许辰景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 ****** 这两天,兰氏府邸的“塞巴斯酱”田忠管家各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因为少爷自那天晚上带墨琴出去应酬,一个人回来后,就变得愈加喜怒无常,以前一直对公司里的事多作应付,现在突然加班加点地处理文件。 已经凌晨1点多,兰天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少爷,你的电话。”田忠将内线接到兰天房间。 “你好。”兰天提起电话时心中一喜,立即不动声色地收敛笑意,墨琴这家伙,就算跟那个迟若跑了,也是离不开他的,会查府里的电话求助,还不算笨得离谱。 “兰天吗?我是迟若。”话筒那边响起迟若欠扁的声音。 “是我,你有什么事?”兰天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这么大半夜打来,肯定没好事。 “墨琴今天晚上跟辰景一起喝醉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刚听管家说,他离开了我家,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你支会一声……” “哦,知道了。” 兰天挂上电话,心情更加烦躁,墨琴这货真是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本来打算只是让他出去吃点苦,长点教训他自己就会回来了,现在居然自己跑出去,还完全没有跟他联系,真是不可饶恕。 这次把他找回来,一定要给他吃点苦头,让他明白谁才是最重要的。 兰天提起电话拨通内线,“塞巴斯酱,这么晚还让你做事,辛苦你了。请务必安排一个认识墨琴的人开车到迟若家附近转一圈,发现他就带回来。” “是,少爷。”田忠有些受宠若惊,少爷居然又像以前那样彬彬有礼地说话了。不对,少爷好像一直都待人有礼啊,除了……墨琴。 兰天早晨醒来,田忠像往常一样候在床边,他扫了眼田忠身后,没有跟着那条尾巴,竟莫名的有些失望。 “墨琴呢?带回来了吗?”兰天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立在床边的管家。 “对不起少爷,昨天晚上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自己开车去迟若家附近找墨公子,不论是两家之间的路上,还是这附近所有的街道,我都找了好几遍,但没有发现墨公子。”年轻的管家也很担心他的少爷。 “啊?没找到?为什么不早说?”兰天迅速穿好衣服,盥洗。墨琴这货到底要闹哪样,居然玩失踪。 “我有打过少爷的电话,大概少爷睡熟了没听到,我回来以后也叫过你,但你睡得太熟,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 “有打电话问迟若吗?他是不是又去那个人家了。”真是该死。 “已经确认过了,墨公子并没有去迟若家。”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点派人去找……”兰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紧咬的牙根恨不能将墨琴找出来吃掉。 突然,他松开手,撑着盥洗台,深深地埋下头,对打开门的田忠说,“等一下,塞巴斯酱,不用去找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少爷。”田忠拉开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忽然变得沮丧的少爷,低头退出门。 不想回来了吗? 也对,那样说他,有是那么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是会害怕回到这里才对吧? 可为什么明知道他要逃走,还是想紧紧抓住他? 放不开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43.传说中的神转折,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兰天像往常一样按时上下班,但一整天都完全不在状态,还好有车接送,如果自驾的话,现在绝壁是躺在医院没跑了。 “咳咳,少爷,你的文件拿倒了。”尽职尽责的田忠管家抱着一摞文件之类站在兰天背后,从他敲门进屋到现在,少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十多分钟,明明就是在意墨琴,却要求不准找,唉,少爷该是有多么矛盾而纠结的内心。 兰天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塞巴斯酱,你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几份文件,是秘书部送过来的,说是你在合同上的签名,本该签在乙方的,签在甲方了。另外还有重新打印的文件,你可以重新签。当然,这些都不急用。 秘书部讨论后,认为你最近太过劳累,建议你休假,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需要给老爷反应一下情况?” “不用了。” “他们还提到,最近秘书部门开会,墨公子多次缺席,虽然只是挂名的秘书长,但公司也有按员工的基本工资给他发薪水。 刚刚财务部门打电话过来说,如果墨公子连每周例会都无法参加的话,会革职处理,毕竟公司那么多员工,不能养闲人。”田忠在内心抹一把虚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工资就没有发过吧?”兰天翻了送来的几份文件,确实都存在问题,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年轻管家。 “他到公司还不到一个季度,确实没发过。” “好的,我知道了。这几个文件我会尽快处理完,你安排晚餐,晚上我出去一趟。” “是,少爷。” 只要一想到放不下墨琴那家伙的人,居然是自己,兰天就无比烦躁。该死的高露洁,总有各种办法让他担心。 兰天吃过晚饭后决定一个人开车出去兜风,平时这条环城路都畅通无阻的,今天居然堵车,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添堵。 他一掌拍在喇叭上,高档轿车良好的隔音效果让外面听起来像杀猪一样难听的声音,在车内的人听来可以直接无视。车窗滑下,兰天带上墨镜,伸出头望了眼前后排着长龙的堵车大军,看样子没一个小时以上很难过前面那座高架桥。 “嗨。” 兰天刚下车,靠在车门上准备透透气,就听到车后面那辆奶白色圈圈车的车门合上,走过来一个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美女。 奇怪,后妈的文里重来没有出现过雌性动物啊,连路人甲都是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人形动物,这只是怎么乱入的?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外环路上灯火通明,兰天手插在裤兜里,稍侧头瞟了眼那美女,不认识,更没性趣。 “平常这个点都没堵过的,今天真是运气不好。”美女说着运气不好,脸上却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兰天身边。 目测,身高190,体重(?)巴拉巴拉各种YY。 “” 兰天望着远处继续装深沉,看在美女眼中就是高贵冷漠不轻浮,绝壁是跟他的车一样上档次的帅哥。 “听说前面发生了车祸,撞到一个那边大学的学生,急救车刚从那边赶到,少说也要堵半天了,你准备上哪儿呀,晚上一起玩吗?”美女顾自说着话,一回头,那个让人产生距离感和颓废感的帅哥正毫无形象可言地向事故现场狂奔。 不过,背影也很帅呢。 兰天当然不会在意背后对着他发花痴的那个美女,他自动脑补了一个剧场,墨琴昨天晚上大半夜回学校,因为还没开学,管理并不严格,但身上没有钱,在宿舍里一觉睡到下午,饿着肚子回来。 从学校到家,自然是这条外环路最近,不用到城里绕弯,但正值傍晚下班高峰期,被车撞了,现在正要送往医院。 当他冲到事故现场时,那个出事的倒霉孩子正被抬进救护车。 “墨琴!” 这大概是兰天第一次认真叫墨琴的名字,拉住担架一看,让他失望的是,那骚年根本就不是墨琴,心放下的同时,又提起来,那货究竟跑哪儿去了。 兰天失落地走回去,上车,直接无视那只搭讪的镁铝。 车缓缓驶入市区,兰天决定将那只像苍蝇一样盘旋在脑海中的墨琴忘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像以前一直期待的那样,某天墨琴自己离开,然后他就可以去买个男人,如果能培养点感情就留下,太讨厌就丢给黑龙卖掉。 Bnit吧如往常一样喧哗,人影攒动,但今天兰天并没有在酒吧里多作停留,而是从专用电梯直接上二楼。 兰天走进Bnit吧二楼,像每次应酬来这里一样,进入大厅的过道上一排ED灯相框,依次是最红的MB照片,排名前三的MB在最显眼的ED栏中,性感地摆着各种造型,最里面本该放今晚卖初夜的照片栏里却是空的,难道今天晚上正好缺货?真是各种不顺。 他在空着的ED相框前站了几秒钟,像往常一样走进里面一间包厢。 在B吧当值的领班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特别像兰天这样的大主顾,多次在这里招待客户,自己却从来不近男色,本以为可能是直男,但刚刚在那里站的几秒,落在领班眼中,就是另一层含义了。 “天哥,今天一个人来玩啊。”领班跟其他招待生穿着一样的短裤,已经短到不能再短,还在关键地方磨出几个洞,开着深V领的露肩小T恤,只是没带一般侍应生的小围裙。 “嗯。”兰天在外面永远都是深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冰山禁欲脸。 作为B吧的领班,第一要诀就是能在客人任何表情下,看出客人的需求。 比如现在,聪明的领班给他倒上他常点的红酒,善解人意地说,“天哥,我们店刚来了一个新人,店长安排一周后出柜的,您要不要先过目?” “就他吧,房间呢?”兰天微皱眉,他对于个人用品有着异乎寻常的洁癖,这从他要求对方必须是初夜就能看出,对于别人用过的东西有多反感。 “您放心,12楼的122A总统套房,自年前装修以来,还没用过,我现在就去安排全部换新,半小时内给您满意答复。” “你去吧,叫个人进来给我倒酒。”兰天对领班挥挥手。 “好的,天哥。”领班知趣地退出去,只要服务好今晚这个大主顾,这月的提成可以翻一翻啊。 酒精在舌尖和舌根之间滚过,微甜和略苦涩的味觉让他渐渐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酒液吞如喉咙,靠在沙发上,仰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完美的侧脸让侍应在一旁的少年暗吞口水。 122A总统套房内,造型独特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橘黄色暖光,厚厚的羊绒地毯上跪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面色潮红,刚沐浴过的头发半干地垂在额前,末梢滴着水珠。 少年一手扶着装饰豪华的欧式大床,一手从雕刻有精美浮雕的床头柜中选出一个尺寸较大的硅胶阳具,套上套子,再挤了润滑剂,缓缓地按摩后茓,给自己做扩张。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也做了足够时间的扩张,当那根模拟人体设计的硅胶阳具刚挤进去时,少年还是痛得皱眉,缺乏经验导致穴口收紧,不适感让他额头渗出汗。 少年停下来,趴在床边喘了一会气,再缓慢地抽出一点,等放松一些,再插得深一点,轻轻地动作。 这样的姿势让他的动作有些吃力,他跪在地毯上的腿分开一些,尽量让自己体位压低,异物侵入的违和感慢慢适应,他握住阳具的根部,缓慢推送,渐渐加快动作。 用手引导那物变化方向推入,还是太过生疏,撑得背上都流下汗水。 闭着眼睛调整状态的少年,清晰地听到身后玄关“咔哒”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停在他身后,他跪坐在地上有些惊慌地抬起头。 “你!” 靠坐在床前的少年纤瘦适度,湿漉的头发垂在眼睫上,脸上的潮红因为惊恐变得苍白,显得圆润的唇形更娇艳。 全身不着一缕,白皙的皮肤可以想象弹性十足的触感,柔和的线条延伸到腹部,腿间已经抬头的那处,肉头上渗出婬水,无论是他“让任何男人都想狠狠蹂躏”的表情,还是白嫩的大腿,都无处不在地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万年冰山禁欲脸的兰天吃惊到瞬间石化,问题的关键是,这个骚年,他真是兰天找了一天的墨琴!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兰天丧心病狂的事呢?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两步冲上去,提起已经吓傻的墨琴扔在床上,大概是用力过度。 “啊——”墨琴发出惨痛的叫声。 44.传说中的神转折,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还没拿你怎么样呢,就叫那么欢?”兰天酝酿了几天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处。 墨琴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翻了个白眼没晕过去。 后妈啊,小说都是骗人的,谁说很痛的时候就会晕过去,我的菊花 “好痛”墨琴惊恐地看着兰天脱下衣服,动作并不快,看他的眼神就像猎人盯着猎物,像平时一样优雅地将衣服搭在衣帽架上,然后解下领带跪到床上。 “痛?哪儿痛?” 兰天故意不解地扶他坐起来,那根硅胶玩意已齐根没入墨琴体内。 “痛”墨琴痛得冷汗直流,视线也开始模糊,眼中有一层水雾在充盈。 突然眼前那张男神脸一晃,墨琴被翻趴在他腿上,脸陷在被子里,一阵窒息。 “是这里吗?”兰天将埋在他穴中的那根稍微拔出一点。 “嗯轻点,帮我把它弄出来,好痛。”墨琴被禁锢在对方的魔爪下不能动弹。 后妈啊,我快要被虐死了,我不玩了,求你放过我吧。 “求你放过我吧。”说的话总是先于意识的某人,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兰天这个大变态听到这样的话只会把他虐得更狠啊摔。 “知道错了?”兰天从善如流地再拔出一截。 墨琴配合地抬高臀部,希望可以尽快摆脱痛苦的那根东西。 柔和的灯光下,少年雪白的臀瓣不安地扭动一下,似乎在催促禁锢他的男人,深色的仿真器官埋在那处粉嫩的穴口,被撑开的褶皱媚肉外翻,身前的少年细微的喘息,无处不透着活色生香。 兰天捏住他的手腕,用领带将两只手腕绑在一起,墨琴用力挣扎,很快他就绝望地发现,完了,今天想要脱离魔爪恐怕没有前几次那么容易了。 “我错了,你放开我吧,求你了。”在强势的变态房东面前,识时务地认错服软才是硬道理,墨琴非常没骨气地选择了妥协。 “错在哪儿?” 墨琴再次被扔到床上,还好这次是趴在床上的,并没有导致刚才的悲剧,但那根还是插在那里,虽然已经拔出半根,稍微适应一点,但怎么也不舒服。 身后响起解皮带的声音,墨琴努力抬起头看向那根提在兰天手中的皮带,心中完全被绝望占据,说是面如死灰倒更确切些,仰望的眼中盈着一泪泫然欲泣。 “我刚才真不应该用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说的总是实话,但这句实话在听的人看来,完全就是不知悔改咎由自取死性不改。 简单说,就是欠TJ。 “啪——”一声脆响,兰天一巴掌拍在他挺翘的屁股上。 “那为什么用?”兰天扬了扬手中的皮带,上面的金属扣碰到皮带哗啦作响,“不说实话,我就用这个哦。” “因为,因为我觉得跟你那里是差不多尺寸?”墨琴这次是思考后再作答的,这确实是实话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兰天扬起皮带抽下,“啪——”,白嫩的皮肤上立即肿起一道粗长的红痕。 “啊——”墨琴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变态房东啊变态房东,伦家都说实话了,还打,到底要说什么才能逃过这一劫啊。 “是,是有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不小心进浴室” “啪——” 回答墨琴的是又一皮带抽下来,他终于哭出声,“伦家,伦家,说的都是是真的啦,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虽然只是瞟了一眼,就跑了。你现在要打就打吧,呜呜” 墨琴肠子都悔青了,他那次是真不知道该死的六必治在浴室里啊,现在被他知道了,一定会被他整死的啊。 “哦?那次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疯狂的崇拜者呢。”兰天扔开皮带,玩味地抚摸着那两条红痕,感觉到手掌下滚烫的皮肤一阵抽搐,露在外面的半截也晃了晃。 兰天伏下身,凑到少年耳边,轻轻吹了口热气,满意地看着他半边脸颊上浮起的小疙瘩,“你就那么想被我干?” “啊?”墨琴侧过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说过会满足你的吧?” 兰天用拇指揩去少年眼角的泪,再轻抚过他艳红的唇,伸出舌头舔过那根指腹,咸咸的,整个动作透着情色的意味。 下一秒,在墨琴还无限回味对方魅人的一面时,唇已经被对方吞入口中,大力吮吸后,直到唇角也变得红肿,兰天才稍放开他的唇,就在墨琴微张开嘴喘气时,更剧烈的吻压下来,舌头在他口腔中灵活地搅动,让他的舌头完全被对方控制,扫过口中每一寸。 两人口中都分泌出大量津液,墨琴被抵住舌根,迫得吞下好几口,在他感觉自己快窒息时,兰天终于放开他的唇,好整以暇地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你完了自己是用鼻子呼吸吗?呵” 居然被嘲讽了! 墨琴被他吻得稀里糊涂,只剩下呼吸的力气,刚想回吻,找回点面子,就感觉兰天咬了他几下耳垂后,含住他的耳朵,舌尖灵巧地滑过耳廓,在耳朵里细细地舔舐。 “嗯”没有唇堵住,口中自然溢出呻吟,这才发现耳朵竟是如此敏感的所在,只是被亲吻下面就有抬头的意思。 墨琴难耐地挪了挪身子,挨进他怀中,半硬的那处在兰天腿上蹭了蹭,那层布料也觉得好多余,为什么他都赤身横呈了,兰天还穿那么多,可惜手腕被绑住,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似渴求的小动作让兰天心头一荡,本想好好惩罚他,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谁更难捱呢。 兰天一把将他揽进怀中,知道他这处敏感,越是对他的耳朵全面进攻,含着他的耳朵舔弄。 “啊”不断的呻吟更加清晰的在房间里回荡,耳朵里只要被碰触的地方都一阵酥麻,而对方口中滚热的气息仿佛顺着他的耳朵穿到全身,心痒得难受。 兰天揽着他的背,手顺着背脊往下滑,在腰间流连后,再往怀中一带,滚烫处隔着层布料贴在一起,轻轻摩擦。 手继续顺着腰线托住他的臀,包裹住能清晰摸出那两道肿痕的臀瓣,轻轻地揉捏,真似给他按摩,只是依然插在里面那根撑着穴口的阳具处,就没那么好过了。 阵阵的酥痒让穴口不断收缩,想让那物抽去,倒不如更想那里能动一下。 兰天握住那根,缓缓推送从不同角度寻找那处敏感所在,终于,怀中的少年身体一软,意乱情迷地仰起头向他索吻,他深深地吻住少年,这次的吻霸道而缠绵,恨不能将对方吃进自己肚子里,与自己融化在一起。 墨琴只觉得原本胀痛的的地方也没那么难捱了,反倒是不断抽送间,多了隐秘的快感,那根东西却进出得越来越浅,更让里面有种难言的渴求。 磨人的那根东西终于抽离身体,少年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向兰天,眼中有三分委屈,七分情动。 兰天解开绑着他手腕的领带,抚开他的刘海,在他眉梢落下一吻,“把衣服给我脱了。” 墨琴颤抖着手去解他的扣子,那扣子似乎故意跟他作对,半天才解下两颗。兰天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很有经验吗?就这技术也出来接客?” 墨琴手一抖,想要抽出手,却被抓得更紧,兰天拉着他的手,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只剩下内裤的时候,将他的手放在裤迹,“只省这条裤子了,脱下来没有技术含量吧。” “哦。”墨琴继续卖乖,为避免弄疼他,从后面拉下半截。 “用嘴。”兰天将他的头按到身下。 “啊?”墨琴脸贴上滚烫的那处,分不清是自己脸更烫,还是对方隔着那层黑色布料看起来比他选的道具更大一号的地方更烫,比起这个,自己那处真是非一般的自卑。 兰天看到都做到这一步还趴在自己身前露出呆萌表情的某只,更加火大,翻身压在他身上,看来这只受过训练什么的都还给老师了,要让他认错,必须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墨琴的腿被抬到对方的肩上,这样的角度正好让他看到对方已经褪下内裤那处昂起的狰狞。兰天压到他胸前,舔舐他胸尖上的那点樱红,一只手还照顾着他早就硬挺的那物,包裹着上下捋弄,不时用指尖刮弄一下上面的小孔。 下面却不急着进入,顶在他不断收缩的穴口,那里一张一合像情人的唇一样吮吸着对方的硅头,满是应邀之意。 墨琴只觉得身下一阵舒爽,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一处,顶端的小口不断分泌出欲水,湿腻顺滑,但后茓自那物抽走后的空虚感却越来越强,明显感觉对方那里也已经湿滑,却总不进去,不安地挺了挺腰,那里顺利地挺进去一点。 瞬间充盈的感觉传到全身,但这个姿势将他完全禁锢,即使想给自己争取一点舒服,也无力动弹,胸尖被捏弄和舔舐的痛痒,简直要将他折磨得崩溃。 “天,不要弄,快给我。”墨琴再抬高一点臀部,刚一动,连接起来那处又分开,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知道错了?”兰天忍耐也到了极限,扶着自己那处一插到底,绝对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不过,大概是前戏做得太足,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墨琴满足地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情迷。 “嗯你惩罚我吧。”墨琴最大的有点就是特别诚实,对于想要的东西更是无条件无原则无底线妥协,现在连所谓的惩罚也变成另一种意味的挑逗。 在最初相互适应之后,兰天开始不急不缓地换着不同角度插入,墨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努力迎合对方,分身被掌握在对方手中,身体也特别软,但后面肯定是没有前面舒服的。 后面细致的摩擦,加上不断套弄的手,让他很快就沉浸在情欲中。 突然感觉到对方撤走了捋动的手,迷惑地挺腰索求,正好对方猛地顶到一处,硅头深深地擦过那处敏感地方,舒爽的感觉从脊背穿至全身,腰间一软,就要跌下去。 兰天自然明白他那瞬的快感,壁道收缩紧致地包裹着自己那处,猛地托住他的腰,照着那里既深又狠地反复进出。 “啊”墨琴大声呻吟出来,完全沉浸在情欲中,每一下都摩擦在刚才那处,一股火从腹中升腾燃烧。 “兰天”墨琴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身体的掌控权都交给对方,“快一点再用力一点” 墨琴胡乱喊着,最后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忘了,后茓中又痛又爽,前面那根还兀自挺立,溢出的婬水打湿了耻毛,得不到宣泄,“天,我求你了,让我射吧” 兰天抱起已经软成一团的少年,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连接在一起那处也随着动作发出暧昧的水声,噙住略显红肿的唇,再用力抽送几十下,抚上他早已不堪的那处,只轻轻捋弄几下就喷在两人身上,自己也同时射在他最深处。 “还敢擅自离开我吗?”还带着事后暗哑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 “不敢了。”少年乖巧地猫进他的怀中。 兰天从他身体里褪出来,打横里抱起他。 “去哪儿?”墨琴迷惑地看这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 “去清洗一下,回家。”兰天顾自抱着他走向浴室。 “啊?”后知后觉的某骚年反应总是慢半拍。 “刚认错的劲到哪儿去了?”兰天皱着眉将他放进大浴缸中。 这天晚上,可怜的离家出走骚年被变态房东各种吃干抹尽,知道深夜才被提回兰氏府邸。 45. “早啊。”兰天斜靠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窗帘拉开一条缝,清晨的阳光在地上落下一线光影,凌乱的床上,少年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 “早。” 墨琴说出这个字后觉察到有哪里不对,房东先生怎么会这么早过来查房?丧心病狂的房东先生终于良心发现体恤下民?大清早出现在别人卧室“恐吓还是威胁”,真的人干事? 全身酸软,腰像折断了一样痛,还有后面…… “啊——”墨琴终于清醒地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尖叫后立即用手捂住嘴,抓住被子缩到床头。 还好,牙还在。 “醒了?”兰天淡淡地开口,拿起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到床边,俯下身。 攻略一,每天清晨一杯热牛奶,助你拴住情人的心。 仅是一个递牛奶的动作,就吓得墨琴差点从另一边栽到地上。 “你别过来啊,六必治!我……”墨琴刚开口又发现不对,喉咙痛到发出的没个音节都像没有意义的嗡嗡声。 “你先把这杯牛奶喝了润下喉咙再说。”兰天压低声音,极尽温柔地语气,难得有耐心绕过床边走到床另一边。 这句话听在墨琴耳中就自动翻译成“赶紧把断肠散喝下去,我们算总账!”,今天一定是世界末日啊,阿门! 没等兰天走到面前,他就咕噜噜滚到另一边。 “高露洁,你给我滚过来,我有那么可怕吗?”兰天捏着杯子的手收紧,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是……啊……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还不是呢?” “是我在问你!” “是吧?不是,不是,不是。” 兰天又绕到另一边,这样你追我滚的游戏玩了几圈后,兰天终于忍无可忍地拉住他的脚踝拖到自己面前,提起他棉质睡衣的领口。 要知道,这件睡衣可是昨天晚上他载着这条半路就睡着的死猪回来后,特意叫塞巴斯酱从这货卧室里送过来的,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还睡得死沉死沉的,现在好像什么事都忘了。 “把这个吃了。”兰天从床头柜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粒褐色像糖果的药。 攻略二,对方生病时,温柔深情体贴照顾,助你牢牢抓住情人的心。 墨琴颤抖着手接过药,视死如归地一口吞下去,刚刚我们就说过,这颗药像小水果糖一样大,哽得他直翻白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连喘气都困难。墨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妈蛋,要让我死也给个痛快的行不,我要被你玩坏了。 “这是润喉糖,你怎么就吞下去了?”兰天一时哭笑不得,忙取了牛奶递给他,“骚年,你应该算成年人吧?多少有点常识行不。” 墨琴好不容易吞下药,最后一口牛奶呛在鼻腔里,又是一阵猛咳,连胸腔都扯得生疼,有气无力地说,“六必治,你真想要我命就来个干脆点的吧,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兰天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伤感。 “哈?”房东先生今天是认真的? 整死他也无法相信变态房东先生会大发慈悲喜欢上他之类的事啊,这绝壁比火星撞地球更不可思议。 “是以前说了太过分的话吗?”这货闪烁的眼神让兰天很不爽,捏着他的下巴慢慢靠近,本打算营造一个温馨的早晨,完全被他的闪躲给破坏了。 “啊?唔……” 墨琴睁大眼睛,没想到这样被对方吻了,而且看对方闭着眼睛深情的样子,就算一流演技也该带感吧。当然,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这个细致的吻夺取心神,完全不同于昨晚的掠夺和占有,这个吻温柔绵长,甚至不带一丝情欲,只如情人间的缠绵。 攻略三,腻死人的早安吻,助你每天有个好心情。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正好在墨琴沉溺其中时,就结束了。 “明白了吗?”兰天离开他的唇时,满意地看了眼他脸上泛起的红晕,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家伙应该是喜欢他才对。 “嗯。”兰天今天早上的行为太反常了,反倒让墨琴不知所措。 “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去上学。喜欢窝在我床上不下来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暖被窝,呵。”兰天完美的男神脸上,罕有的出现微笑,墨琴没骨气地吞咽口水。 不对,墨琴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终于意识到从一醒来就觉得哪里不对的缘故了,这里是兰天的卧室!洁癖到龟毛的兰天居然让他在这卧室里过夜! 今天早上的事,已经足以写成兰氏春秋天方夜谭。 不论怎么样,一定要在他心软的时候多争取一点福利和人权,在个人利益面前,墨琴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趁着兰天柔情模式全开的时候,墨琴跪在床上,一把抱住他的腰,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天,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再也不乱跑了。看在我诚心认错的份上,你以后不拔我的牙吧,还有,你满屋子的六必治牙膏,我看着就有森森的心理阴影啊,不要用那玩意来捅我菊花了,好吗?” 杀手锏表情,卖萌第一奥义,楚楚可怜泫然欲泣,此时运用到极致。 兰天身体一僵,这货果然是他最讨厌的类型,打蛇随杆上什么的,得了便宜就卖乖什么的,能恶心死个人,特别是这个招牌表情,会忍不住想抽死他的冲动啊摔。 多么美好的一个清晨,就被这个二货给毁了。 墨琴这招可谓立竿见影,兰天生硬地掰开他的手臂,提起内线电话,“塞巴斯酱吗?等会过来把我房间里的六必治牙膏都清理出去…… 不为什么…… 总之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好。” “天,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墨琴说着就作势要扑上去补上一个熊抱。 兰天一阵恶寒,向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处于兴奋中的墨琴,恶作剧心态再次浮起,他从裤兜里抖出一长条特意叫B吧服务台拖出来的清单,在墨琴面前晃了晃,丢在床上。 “昨天晚上你让我破费的额外支出,清单在这里,付款人打的你名字,不想被人讨债追得满街跑的话,就给我写一万字检讨,交代这两天的行踪以及为什么出现在B吧男色馆。上过一年中文系的你,这点小事不算太难吧?” “嘭——”卧室门关上,那声巨响震得墨琴耳朵发麻。 该死的六必治,还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开始真爱的走向。 妈蛋,这绝壁不是真爱,不是真爱,不是真爱! ****** “铃——” 辰景打了个呵欠,拍了下床头的闹钟,昨天晚上赶稿睡得有些晚了。 好困…… 他睡眼朦胧地穿好衣服,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像前两天一样,压了一张字条,抽出来看了眼,“我出去了,早餐在楼下。迟若” 辰景将字条放进抽屉,这是第四张一模一样的字条。 自从那天晚上,他跟墨琴喝醉后,每天早上他的闹钟下都会出现这样的字条,餐厅里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迟若好像在故意避开他,每天早出晚归,有天中午回来吃饭时,向他问起墨琴的事,他只说有兰天在,不必担心。 每次只要一提起那两个人,跟对方的话题就会不欢而散。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放学后,辰景决定像往常一样去看穆雨,最近他像发疯一样除了打工,就各种查资料,然后扑在电脑上。现在辰景已经不需要给他整理满屋的书了,只需要扒拉开一条能进厨房的路就行。 不过刚一出校门就碰到在路边等公交车的墨琴。 所以说,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嗨,墨琴。”辰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前几天你跑哪儿去了?我一直很担心你。” “辰景,是你。”墨琴转过身,“对不起,因为有些事,忘了和你联系。” “你这两天做什么了?嗓子哑成这样?” “……”虽然润喉糖很有效,喉咙已经不痛了,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说者无心,但听者却不由自主想到某天晚上嗓子喊哑的经历,脸刷地红了。 “你发烧了吗?为什么放弃治疗?” “啊,那个,我没病,真的。”墨琴左右看看,“你这是上哪儿?” “去一个朋友家,去确认下他的存活状况。”辰景摇摇头,穆雨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哦,是走这边吗?我也正好要到那边买你新出的那期漫画的期刊,一起吧。”墨琴顾自向那个方向走去,尽快转移话题才是重点。 “那真是让你破费了,我有那期的期刊,可以送你一本。”辰景紧赶几步跟上去。 “那怎么能一样?自己喜欢的作者,就应该买正版支持他啊!虽然我已经在网上看过,但依然觉得这么有趣的作品,是值得收藏的。”墨琴认真地说。 “谢谢你,正能量什么的,又动力满满了,呵呵。” “呵呵,这样才对嘛,要开心一些。” “嗯。” 46.我对你,那绝壁是真爱啊! 两人走到穆雨家楼下,这里是毗邻学校的一条民宅街,也是附近学生租房的地方。 “墨琴,我到了,你要一起上去吗?”辰景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你该哪哪打酱油去吧。 穆雨可以说是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朋友,他对穆雨的感情似乎也一直比朋友多点什么,就像对自己孩子的照顾一样,他总会担心穆雨吃不饱之类无聊的问题。 现在穆雨家里肯定比狗窝还乱,不想让墨琴看见,其实可以替换成护犊子的情结,不想让自己儿子在朋友面前丢脸,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好啊,反正今天只做个论文,时间还早。”墨琴走上楼梯,回头看辰景,“走啊。” “哦。”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墨琴不会猜度别人意图,随波逐流的性格,大概也只有辰景不会对他神烦了。 房间里像往常一样乱,放眼望去,满屋都是堆得很乱的书,让辰景意外的是,被摧残几天的电脑关机了。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在生活上有点豪放。”辰景蹲下收拾地上的书。 “没什么,你的朋友还真是勤奋啊。”墨琴跟在他身后帮忙。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总一个人自言自语奇怪的话。” “你的朋友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去赌场的那个吧?” “嗯。” “看起来是个很亲切的人呢。” “诶?”辰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向墨琴。 墨琴站在电脑桌旁,收起桌上几本书,扯出压在一个相框下的一张纸递给辰景,“这里好像有张字条。” 辰景站起身,疑惑地接过字条,是穆雨的字迹,上面写着, “辰景,我决定去国外进修,走得很匆忙,望见谅。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两年内回来的,保重。穆雨” “他走了,没说去哪儿。”辰景有些失落地坐到电脑椅上,摸了下主机,“还有点热,应该没走多久吧。” “啊?要去找他吗?”墨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相框,“他叫什么名字?” “穆雨,你没听说过?”辰景疑惑地扫了眼盯着相框失神的墨琴,“找他也没用,他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由他去吧。” “穆雨?穆雨”墨琴低声念了两遍。 “你听说过他也不奇怪,他在学校里获得过多次物理和生物方面的奖项,咯,那些就是奖杯什么的。”辰景指了指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被书和杂物堆满的纸箱子。 “哦,你还知道他些什么呢?反正无聊,说来听听,说不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和他做朋友呢。”墨琴放下相框,继续收拾屋子。 “其实我也不算特别了解他。我从小父母离异,他们给我留下一笔足够我生活到成年的钱,就彻底消失了。”辰景想了想,自动过滤了重生的事, “后来有天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穆雨一直像好朋友一样照顾我,而且他也很好相处,于是就成了朋友。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上中学以后,一直都兼职打工,后来上大学,一直都打两份工以上。 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自从那天从赌场回来后,他比以前更拼命学习,大概就是这样。”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将屋子收拾整齐,累得滑坐在书架前,辰景抬头望了眼一大书架的书,开始考虑搬到哪儿放起来,突然想起自己那套房子挂上淘宝网后就再没去看过,算时间也差不多一周了,如果有人想买的话 拍下不发货什么的,会被投诉打差评的啊,亲! 最重要的是他报社的自动回复 辰景有种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如果有人拍下,那是一百万啊一百万,比起当面交易,该扣去多少税啊,亲! 墨琴瞟了眼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电脑的辰景,摇头感叹,“你还真有活力啊。” 打开电脑,登陆淘宝,全是“我要吃肉”发的消息,那套房子,在挂上去第三天被这人拍下的,辰景仔细看了时间,正是上次跟墨琴喝醉那天下午。 再看“请留下个人信息,方便店主为您办理房产转交手续”一栏,空白! 备注栏,就一句话——请店主按以下地址寄来房产证,并留下详细个人信息。 再给对方留言,对方的头像灰色,留言石沉大海。 辰景傻眼了。 他被顾客森森地报复了。 “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你的房子不是卖了吗?一百万也,那个地段算是赚了啊。记得交易成功请我吃饭啊。”墨琴挣扎着趴到他身后,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你就知道吃,如果那天没和你去吃饭,上网看下的话,就不会错过跟买家交流了。现在怎么发货?” “嗯?我看看。”墨琴在他背上伸长脖子,电脑椅被压得“吱呀”作响,“我要吃肉?这个网名看起来好熟悉啊” “网名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名字各种网也有很多类似的吧?问题是我现在怎么发货,难道真的要将个人信息发给买家,连房产证也寄去?我可没那么傻!” “嗯那你就学他的,别填个人资料,只寄房产证?”墨琴调头看了眼他,屋里光线已经很暗,只有电脑显示器白晃晃的光打在他脸上,本应该看起来很渗人,这时的辰景却让墨琴觉得特别温馨可爱,忍不住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我要被你勒死了啊喂!”辰景掰开他的手臂站起来,这些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黏糊,“大家都是男人,你是要闹哪样?” “哈哈哈,辰景别生气。”墨琴立即识趣地跑到电脑桌对面,撑着桌面,望向辰景,“我对你的爱,那绝壁是真爱,嗯就像儿子对后妈的爱?” “你说什么!”正在摸索电灯开关的辰景,回过头,森森地看着墨琴。 “啊,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错了。”墨琴缩了缩脖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打开灯后,辰景从冰箱里找出两瓶水,扔给墨琴一瓶,一筹莫展地做回电脑椅,看着显示器发呆。 “后妈!哦,不不不,辰景,不如你申请取消交易吧,就以对方资料不全为理由。” “可是我需要这笔钱还债” “哇,你欠谁这么多钱啊!”墨琴说完呛了口水,自己不也欠那个变态房东钱吗。一想到那张近百万的账单和一万字检讨,他的胃又是一阵抽搐。 “哎,说来话长,总之,这一百万还只能抵极少部分债务,大半部分还没有着落呢。”辰景长长吐了口气,一直搁心理的话,说出来倒轻松些。 “啊?你欠谁这么多钱?惹上高利贷了?诶,涉及你个人隐私,可以不说的。” “没什么,也可以这么说。” 自从迟若将他带回家那天提过钱的事,之后就好像忘了这回事一样,再没提起过。现在想起迟若,也只是觉得他最近很反常,特别是他很悲伤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在眼前,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 “喂!辰景,在想什么呢?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只担心债务的样子吧?既然你卖掉房子都只能抵上极少部分钱,那就别卖了,等钱凑得差不多了再说。现在你即使卖掉房子,也是杯水车薪,不如多考虑怎么赚钱实在些。” “也对,正好把穆雨的东西搬过去,这房子退了,能节省不少房租。” 辰景点下取消交易,关机,疲惫地走到沙发上躺下。 “后妈,我好饿,有吃的吗?”墨琴打开冰箱翻找食物。 “自己找,”辰景对后妈的称呼早就免疫了,自从迟若给他留言时叫后妈,后面的读者留言都这么称呼他,“话说,你那天晚上到底对迟若说了什么,最近他好像总回避我。” “你忘了?”墨琴关上冰箱,在旁边的储物柜里找到两包泡面,走进厨房里烧水。 “嗯。”辰景翻个身,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原来你是担心他的想法啊。那天晚上我帮你试探他了,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他居然当我是攻呢,这说明,他潜意识当你是攻的,所以,这种情况,你就要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倒,要主动,懂吗?” “诶?主动?主动什么?”辰景含混不清地问,头枕着手臂,闭上眼睛。 泡面很快煮好了,墨琴端着两碗放在餐桌上,回头发现辰景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的少年似乎闻到面条的香味,满足地砸吧嘴,衬衣被抬起的手臂带上去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墨琴找了条毯子,摸摸他的小肚子,将毯子搭在他身上。 吃完泡面,墨琴拨通迟若的电话。 “你好,是迟若吗?” “是你?” “嗯,辰景睡着了,给你说一声,可能今天晚上他不会回你家。” “他在哪儿?” “现在在穆雨家。今天他可能是累坏了,睡得正香。” 辰景正好翻了个身,两只手缩在胸前,像极了某种小动物。毯子掉在地上,墨琴捡起来帮他盖好,“辰景的样子很可爱哦,如果迟若能来多好,呵。”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学校旁边那条巷子,你应该知道吧?好困,你不快点来接他的话,我可不保证你会看到什么哦。” “喂!你想干什么!”电话那头响起对方焦急的声音。 墨琴笑着挂断电话,“呵,谁知道呢?” 47.刚才是在跟他对台词,你相信吗? 迟若的车拐进那条街道,就看见昏暗的路灯下,墨琴一个人从一栋楼里走出来。 车缓缓地停在他旁边,滑下车窗,“辰景呢?” “咯!”墨琴抬了抬下巴,迟若顺着他的视线看想三楼上亮灯的那个窗口。 “你对他说了什么?”迟若取下钥匙,下车,挡在他面前。 “没说什么啊,就是谈谈人参理想之类的。”墨琴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绕过他,继续走。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迟若抓住他手腕反扣在背上,将他推在墙上,另只手曲起手肘抵在他喉咙上。 “喂,好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墨琴想用手推开卡住喉咙的手臂,却被对方将两只手腕都拉到头顶固定住,彻底无法反抗后,开始考虑如何脱身。 “别看了,没人来救你,今天你不说清楚的话,别想走。” 只要一看到这只神烦,就各种冒火,那天晚上这货的醉话被辰景听见多少,有没有记得,迟若心里没有底。 刚过两天又接近辰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终于不演戏了?”横竖脱不开身,墨琴决定豁出去跟他说清楚,“我以前就一直怀疑你那么假惺惺地追我的目的,到底只是剧情安排,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最近已经没有什么剧情约束了,你还演戏,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跟兰天早点在一起,让这崩文早点完结。跟你这种没有性格的人说话,完全是给后妈的文凑字数。你那天故意说那些话又是为什么?” “还是不是看你们两个死别扭,想帮帮好朋友。”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迟若手收紧。 “啊,疼疼疼!”墨琴痛呼。 “你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迟若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偶尔作弄这货倒是解恨。 “救命啊”墨琴有气无力地叫,配合对方念台词的恶趣味。 “放开他!”迟若身后响起一声断喝,从辰景的视角看去,正像墨琴被一个高他十多公分的男人强吻,光线太暗,并没有看出那个人就是迟若。 墨琴眼中闪出“yooooo~”的光,喜闻乐见地揉着迟若放开的手腕。 “是你?”辰景看清转过身的迟若,表情有点复杂。 “如果我说,刚才是在跟他对台词,你相信吗?”迟若迅速冷静,刚看到墨琴左右闪躲的眼神时,就应该早点放开他。 “事实就是这样的,”墨琴自动过滤迟若杀人的目光,“大概你也听说了,他们公司准备拍部贺岁片,这次例外地全部选新人演员,我也参选了。 辰景,你不会怪我利用跟你的关系接近他吧?” 迟若没想到墨琴会在这种时候帮他打圆场,甚至不惜毁自己的形象,公开潜规则,这种二货的即视感,骚年,你的脑子也残了么? 两人心照不宣的双簧让辰景猝不及防一愣。 “上车。”迟若打开后门,拉过还没搞清状况的辰景塞进去,坐进驾驶座。 “喂,你们不能丢下我。”墨琴迅速钻进前座。 忽略一路上没话找话说的墨琴,车停在迟若家门口。 “下车。”迟若看向墨琴。 “啊,这么快就到了,再见辰景,改天我请你吃我做的菜。”墨琴望向后座的辰景。 “我是叫你下车。”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墨琴决定跟他耗上了,想将他扔在门口,这招实在太毒了,从这里到兰天家还得走半天呢。 “你先进去,饭在餐桌上,自己吃,我等会进来。”迟若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辰景默默地下车,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在隐瞒他什么,不过他不想知道。 迟若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喂,是兰天吗?我是迟若。” “墨琴现在在我家,他说不想走。我特地给你打电话支会一声。”迟若斜了眼下车的墨琴,继续说,“他今天大概是太累了,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如果兰天也来看看多好,他的样子特别可爱哦。” “当然,如果你不快点来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你会看到什么。” 迟若挂断电话,挑衅地看着墨琴,墨琴指着他,半天才从牙缝里嘣出几个字,“你,很,好!” “舍得下车了?既然你都那么乐于助人,我也乐得成人之美,今天的事扯平了。如果你对我们公司的贺岁档感兴趣的话,随时欢迎来找我对台词。”迟若上车,扬长而去。 白莲花什么的爱哪哪打酱油,最近的剧情君各种神走向,老子的戏份被挤压得越来越少,果然主角不好当啊,谁当主角,谁就得给配角让道。 你问我为毛把重生革命队友扔大街上吹凉风?你傻啊,我又不圣母,有什么责任义务做人民的公仆。 至于兰天会有什么反应,关我鸟毛事?自己脑补去! ——男主角一句“自己脑补去”会心一击,读者君血条秒空。 楼上浴室的水声还在响,餐桌上的菜有被动过的痕迹,显然辰景吃得很少就匆匆上楼洗澡。迟若吃过饭,收拾好厨房上楼。 辰景抱着一摞纸站在他门口,金色的发梢还在滴水,似乎已经站了好一会,连迟若上楼都没有察觉。 身上还穿着回来时那件格子衬衣,下面只穿了内裤,衬衣的长度正好遮住裤脚,光着脚,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洗澡的时候忘了带换洗衣服。 大概是不确定迟若是不是在房间里,准备叩门的手又缩回,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半跪在地上,将那摞纸往门缝里塞。 迟若忍着笑从他身后拿住那叠纸,右手撑在他头顶,“你在做什么?” 头上突如其来的阴影吓得辰景跌坐到迟若怀中,惊慌地抬头看向迟若含笑的眼睛,“啊,这个是我写的大纲和前面几章,刚打印出来,你要不要看看?” “哦。”迟若站起身,打开门走进去,辰景还站在原地。 “我先去换衣服,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辰景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你做事情都喜欢半途而废吗?”迟若坐到小沙发上,翻看手中的稿子,头也不抬地说,“自己写的东西希望得到别人的指点,就随便丢给别人,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辰景身形一顿,“换过衣服就马上过来。” “十分钟,回来讨论剧情,或者就不用写了,你自己决定。” “好的。” 辰景迅速回到自己房间,换上居家的棉质T恤和短裤,这几天关于迟若总是回避自己的原因也渐渐有了头绪,难道他只是想给自己安静的环境专心写作? 而自己还一直担心做错什么事,让他产生反感情绪,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对方的情绪了? “门关上。”迟若放下稿子。 “哦。”辰景关上门,坐到他对面。 “故事很有趣,你也知道小说跟剧本的区别,要侧重人物对话,以及场景安排跟情节走向的契合” 两小时后。 “这样改了之后,人物性格确实鲜明很多,同时也兼顾了你的商业利益。不过男主角这种擅长察言观色,遇强就服软的性格真的没问题?不符合现在主流的霸气男主设定啊。”辰景收起画了很多修改痕迹的稿件。 “你不觉得这样的性格跟某个人很像吗?这样的轻松爱情喜剧,大多数关注是女性或恋爱中的人,虽然不合主流,却正好符合这类人心理,类似理想情人形象。” “你是说墨琴?”虽然辰景也想过写像墨琴那样的主角,可在耽美文中,是属于小受的角色啊。 “嗯,或者抽象说是一个理想恋人的形象。”迟若右手撑着两人之间的小茶几,左手抚上辰景的脸,专注地看着他的眼。 “啊,我过去整理修改后的大纲。”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辰景几乎要沉溺在对方深情的目光中,有些慌乱地抱着稿子,站起身想门口走去。 “已经12点多了,你还想做什么?” 迟若最近一段时间都在隐藏对辰景的感情,只是为了让对方有个接受的过程,但现在看来,辰景是喜欢他了而不自知,这绝壁是无法容忍的。 “不要走。”迟若拉住他的手腕往怀中一带,两人跌坐在小沙发上,辰景手一松,稿纸掉落一地。 “啊?”辰景只觉得眼前一晃,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对方腿上,透过身后薄薄的棉质睡衣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你喜欢我?”迟若抱着他的腰,将他压在身下,他的眼睛在白天看来带着琥珀色,在灯光下看来只是比一般人的瞳孔颜色浅一些,让人感觉他的眼神总是很温柔。 你喜欢我? 辰景心脏狠狠地收缩,是喜欢吗? 那种担心对方想法的感觉,是喜欢吗? 害怕对方会受伤会孤独的感觉,是喜欢吗? 近在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目光里似乎隐藏着深刻的感情,那是喜欢吗? 48.这么美好的夜晚,大家都失眠了,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两个人在一起,仅仅只是喜欢就可以了吗? 辰景突然对几个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感情纠葛感到烦躁,迟若让他看不懂,却一直选择相信他,一直以为性格单纯很好相处的墨琴,竟同迟若一起隐瞒他。 对于这两个人的关系,辰景一直都选择不干涉,那天晚上喝醉后两人的对话也不记得,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心很痛。 “我累了,请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玩弄我的感情。”辰景动了一下被他攥住的手腕,“请你放开我,手好麻。” 攥着的手慢慢松开,两人都没有看对方的表情,迟若站起身,背对他,声音低沉沙哑,“你早点休息。” “嗯。”辰景默默地捡起散了一地的稿纸,走出门。 “嘭——”门在身后关上,并不算太大的声响在空寂的走廊回荡,明明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门,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中间竖起无法觊越的墙。 就这样吧,迟若以前对自己所做的那些,都归纳为工作和债务也未尝不可,公私分明不是更好吗? 辰景趴在床上,再不愿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沉沉地进入梦乡。 ****** 冰冷的水打在迟若的头上和脸上,顺着赤裸的皮肤趟到地上,辰景对他的反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那次在车里说的那句“没有任何关系”,就已经很伤心吧。 关上花洒,迟若用力甩了下湿透的头发,发梢甩出水珠溅得到处都是,复又湿腻地耷在脸上,穿上睡衣,抽条毛巾随便揉着头发走进卧室,关灯。 房间里陷入黑暗,迟若半躺在小沙发上,打开手机,像往常一样登陆淘宝,查看辰景有没有回复,刚一上线就“叮咚”弹出对话框, 良辰美景:亲,你拍下的良辰美景花园街的住房由于资料不详细,已经取消交易,为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再打开店铺,正在出售一栏的商品已经下架。 出售数量是0,看来房子没卖,他那么怕麻烦,想必也不会挂到中介所,迟若松了口气。 相对墨琴的软弱和善于察言观色,辰景的性格就要独立坚强有主见的多,辰景除了他的原文,后面那些文根本就没写过,而且他有说过,就算看到现在的人物关系有些熟悉,也只是因为以前做过类似的梦。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辰景也不知道剧情,他也像自己一样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个世界,能影响剧情的,其实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剧情的约束已经没有了,相对“促进兰天和墨琴顺利在一起”这种与他完全无关的事,如何让辰景自愿和他在一起才是更重要的。 现在跟辰景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要怎样解释他才能接受呢?说自己是肉哥这种天方夜谭,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这狗血剧情果然可以无限刷怨念。 迟若打开辰景还在连载的那篇原文,最近忙着公司里的事,从那天辰景卡文后就一直没时间看。 原典网的页面在黑暗中泛着绿油油的光。 兰天重伤回府后跟墨琴有一场互动的戏,关于和墨琴私下见面的那个黑衣人,后面的内容一字没提,两人也心照不宣地生活在一起,看起来还很甜蜜。 但是给读者的感觉却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在两人平静相处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惊天阴谋,三皇子多次跟兰天明斗暗斗,却不会给对方致命打击。 故事发展到这里,可以猜测到后面必然会有个高朝情节,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和读者对剧情发展的猜测的心理,辰景把握得很好,不过写到这里,辰景却突然切配角视角,内容居然是迟若和辰景接原文他重生后的剧情—— 夜很黑,迟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簸,只有身前的体温让他安心,抱着那个人的手又紧了紧。 “你醒了?”辰景的手覆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一拉马缰停下来。 “是你救了我?”迟若抬起搁在他肩上的头,才感觉到全身湿腻粘糊,像从泥水里捞起来一样,忽然想起沉入泥沼那一茬,心里一惊跳下马儿。 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树林,树木很高遮住夜空,视野范围不超过三丈,远处林子里有夜风刮过,惊起几只飞鸟。 “嗯,”辰景淡淡地回应,握紧马缰,“出了这林子是邻国昌州城,遇到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辰景话说到一半,突然从马上栽下来。 “你怎么了?”迟若接住他下坠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刚才在马上迎着风居然没有察觉,怀中的辰景脸色苍白,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 迟若摊开揽着他后背的手,手中沾满温热的鲜血,再仔细摸索他的后背,在后腰处摸到一截折断的箭簇。 原来自己身上的泥水已经干了,湿腻的只是辰景的血。 再往下翻,没有了,居然没有了! 辰景这货的剧情居然卡在这里,这是自虐啊!迟若第一次有了催更的冲动,翻到首页一看,文案里挂着请假条,请假一个月。迟若一口老血堵在喉咙,这是要走向虐的节奏吗? 什么时候辰景已经签约原典网,写到这里已经四十多章,也达到了V文的要求,在这种时候断更会流失很多读者啊,难道是因为要求他写剧本给耽搁下来? 显然辰景已经几天没有登陆过原典网,文章下面全是没有作者回复的评论: 网友:小X,评论《时光如止》,打分:2,所评章节:48 辰景武功那么好,救迟若那个渣作毛啊,让他死掉算了。 …… 网友[亲辰派]:迟若渣攻不解释,求别虐辰景啊。 …… 网友[=-0]:迟若渣攻+手机号,求虐渣攻。 …… 网友[真相君]:我掐指一算,后面兰天回府碰到跟墨琴私会的那个黑衣人,就是迟若吧? 渣攻贱受神马的不解释,大大你虐错人了吧。 求正CP,求兰天辰景HE。 …… 网友[TAT]:难道我站错CP了?谁能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 网友[X﹏X]:你不是一个人。 …… 迟若彻底无语了。 从前他一直都希望辰景的文能火,有很多人看,很多人留评,现在目测不见得是好事,拆CP什么的要不得啊,辰景受伤最难过的当然是迟若。 不过他现在连留言也忍了,如果现在留言替迟若说话,不用想也会被掐死啊摔。 这可怎么办才好? 难道迟若这个角色将换种方式再炮灰一次? ******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兰氏府邸中,莲藕飘香,荷塘周围挂了一圈古朴的灯笼,中间的廊桥水榭连接着兰天和墨琴的院子,如果忽略时代的错位感,倒是美得像古风水墨画。 湖心亭中,兰天示意田忠打开一瓶自酿的果子酒,微颔首,示意他离开。 田忠同情地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少年,向湖边走去。 “过来。”兰天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声音都是不近人情的薄凉。 墨琴不情愿地往兰天身边挪了一步。 “再过来一点。” 兰天修长的手指端起高脚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底晃了晃,慢慢移到面前,沉醉地闻着甜美的酒香,“喝下它,或者吻我,你自己选择。” 声音低沉醇厚,比酒还醉人,话是在对站在身旁的人说,目光却一直锁着酒杯,仿佛身边的人还不如酒对他有吸引力。 “哈?”那么深情的目光,却是对一只酒杯,墨琴实在摸不准他到底什么目的。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兰天将杯子放到石桌上,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抗拒。 墨琴怀着豁出去的心理,将酒一饮而尽,他不敢违抗兰天的命令,谁知道他会变着什么法子惩罚他。 就这样给他灌下几杯酒后,他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色。 这种自酿的酒,是取自兰氏庄园里种的樱桃,每年都由府里的管家亲自选材,全程监管酿出来。今年兰天特别不巧地对这种酒感兴趣,这瓶酒还是他亲自完成选材,发酵,过滤,密封等工序,能不珍视吗。 这酒有个好处,喝起来清甜可口,酒精纯度却比一般的果子酒高,适合在饭后勾兑饮料品尝,如果直接喝的话…… 大概就是墨琴现在的样子。 “坐。”兰天依然绷着万年不化的冰山脸。 墨琴非常乖巧地坐到他腿上,醉眼朦胧地勾着他的脖子傻笑,“兰天,你长得真好看。” 兰天再倒一杯酒喂他喝下,“说一说你前几天为什么上B吧。” “那天?”墨琴歪着头想了想,“哦,那天我在学校里碰到辰景,真开心,然后就和他一起去喝酒,他好像有心事,一直不停的喝,不停的喝。 然后他说了很多话,他说,他在写一个文,里面你是主角,还有我,迟若,他,三皇子,穆雨等等,觉得特别巧合,居然会真的认识我们,呵呵,很有意思吧。 后来,他好像说很在意迟若,觉得自己一定是不对劲。他连自己喜欢别人都不承认,所以,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我就带他回迟若家了。” “继续说。”兰天再给他灌下两杯酒,一瓶酒很快见底。 “后来我跟迟若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辰景把迟若让给我,诶,兰天,你说我促成他两的方式不对啊?” “嗯,是不对。”不是不对,是很蠢,兰天无奈地摇头,墨琴这货的存在只会让那两个人的关系更恶劣。 从他晚上去迟若家接这货的时候,他正站在街头吹冷风就能看出,迟若根本就对他不是真心的,以前大家都必须被剧情框定就算了,现在没有剧情约束,不知道他还会干出多少蠢事。 “呜呜,你也觉得不对吧,”墨琴窝到兰天怀中,头很晕,大脑却越来越清醒,“我总是做错事,后来迟若带着辰景离开,我当时好害怕辰景再也不理我了。 只要一想到你那么厌恶我,辰景也不理我了,就很难过。 再后来,怎么走到B吧的,我已经不忘了,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你一直都将我当成出卖色相的人,反正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多厌恶我一点或少厌恶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出卖自己身体赚到的钱,用来还你当初买下我的钱,然后从这座城市彻底消失,是不是很可悲又可恨? 呵呵,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你,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不会出现了…… 不会了…… 兰天扶着他后腰的手臂突然收紧,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这个笨蛋做了那么多蠢事,只会傻哭,傻笑,撕开他单纯柔弱的伪装,他的心也会痛吧。 “哎呀,我快被你勒死了!”墨琴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圈着他的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兰天背起他回到自己房间,将他扔在床上,兰天决定以后再也不让他喝酒了,因为喝了酒的墨琴特别啰嗦,而且还很沉。 不过当兰天上床以后就发现,喝醉的墨琴特别主动。 整个晚上墨琴都不断索取,而且是跨坐在兰天身上扭动,双手扶着兰天的腰。 兰天惬意地躺在床上享受着,愉快地想——其实,给他多喝点酒也没什么不对。 49.你到底要怎么虐我,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呢? 平静地过了几天,迟若和辰景又回到了前几天的相处模式,仿佛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早上六点半,迟若起床,照例走进辰景房间,将闹钟的时间从7:00调到7:30。 晨光下,少年侧躺在床上,肚子上只盖了一角被子,修长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面。金色的头发柔顺地散在枕头上,长睫垂下浓密的阴影,樱红的唇轻轻翕动,极为诱人。 迟若用拇指碰了碰他的唇,温暖柔软,如果没有肉哥的事,他能像以前那么单纯率真该有多好。 辰景一直坚持要求做早餐,理由是“说好了我做家务抵消利息的”。 从这里到学校最近的侧门,开车只需要5分钟,就算他步行,进门就是中文系教学楼,7:00起床,洗漱吃饭10分钟,步行20分钟,时间也很充裕。 所以最近迟若以“必须保证足够休息时间以确保稿件质量”的理由,每天提前起床做早餐,并调整辰景的闹钟。 只不过从前段时间的留字条,变成再提前半小时起床,去花圃里剪一束玫色蔷薇放到他房间。 7:00,辰景抱着一摞稿纸走下楼,正好看见迟若捏着一支蔷薇,细心地修剪花枝上的刺,神情十分专注,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将花插到花瓶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早,正好把这些花拿上去换了吧。” 这几天很少跟迟若碰面,偶尔照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辰景一直以为那些花是福哥修剪园子的时候放上的,没想到竟然是迟若亲手剪的。 “早啊,这是我最近写的稿子,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写结局了。”辰景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纸递给他。 迟若看都没看一眼,丢在茶几上,放下剪刀,目光一直温柔地看着他,抬手揉乱他的头发,“你的文,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可是,那天”辰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疑惑地看着茶几上那束修剪得很漂亮的花。 “那天我只是跟你探讨了一下,怎么将自己喜欢的题材跟商业利益结合在一起而已,你今天还想跟我讨论下,如何将自己的妄想跟那两者一起结合吗?”迟若的脸上一直是温柔的笑,还有溺死人的声音,让辰景更加手足无措。 只要一靠近这个男人就会乱了方才。 辰景退了两步,绊到身后的沙发,跌坐沙发扶手上,“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看着少年不信任的眼神,迟若无奈地摇摇头,笑意更浓,这样子比浑身是刺的他可爱得多了。手伸到他面前,示意他拉着手站起来,辰景看出他并没有恶意,暗恼自己的失态,把手放在他掌中。 “我的意思,很简单,”迟若坐到身后的沙发,手上突然用力,辰景被他拉得趴在他身上,“写文呢,首先就要带入读者的情绪,如果作者都对自己写的角色没有感情,怎么去感动读者呢?” 辰景短暂地失神,意识到跟对方暧昧的姿势,尴尬地坐到旁边,“我也有像你说的那样写互动,但你也说了,剧本的互动让演员自己揣摩,侧重情节和对话啊。” “我有说跟你讨论剧本吗?”迟若手肘支着沙发靠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神躲闪的少年,大清早就主动投怀送抱,果然会让心情特别愉悦。 “诶?那你在说什么?”某只单纯的少年露出类似呆萌的表情。 “这个稿子你还是尽快完结吧,那个文可不能断更太久。” “你看了?”辰景心虚地低下头,耳根下氲起不自然的粉红。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死忠粉啊,呵呵。”迟若走进厨房,端来两杯滤好的豆浆放在茶几上,再递给他一个剥好的鸡蛋,“今天家里没有别的食物了,将就吃吧。” 辰景吃下早餐,主动收拾厨房。到底是为什么,跟墨琴和穆雨都能相处的很随意,每次跟迟若单独相处时心就会乱。 水龙头开得很大,洗碗池里的水溢出来,辰景都没注意,依然搓洗着手中透明的杯子。 迟若关上水龙头,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退后一步,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被人爱着的感觉就是好啊。” “哪有?”辰景挣扎着想掰开他的手臂,那两条手臂却收得更紧,耳畔因为两人之间的摩擦,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迟若趁机在他耳垂轻轻磨了下牙,尖锐的刺痛和酥痒瞬间传至全身,辰景只觉得腰间一软,险些跌在对方怀中。 迟若抱起他放到沙发上,全身的重量都覆上去,笑容更加温柔,“呵呵,字里行间啊。” “你说什么呢,放开我!”辰景使劲想将他推开,也无法撼动半分,手抵在胸口,不让他再接近。 “呵,”迟若看着少年涨红的脸,满意地退开一点,“辰景救迟若是因为喜欢他吧?前面迟若强暴他那一出,如果是因为没得选择,但就我推测,如果当时辰景没有出现的话,他就算死也不会碰墨琴,我说得对吗?至于辰景为什么那么‘巧合’地适时出现,除了因为喜欢迟若,你能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吗?” “这那是小说,就算带入感情也跟你没关系吧?你现在是要闹哪样?”辰景气恼地将他撇向一边。 “没有关系吗?明明喜欢对方却逃避感情,受伤了还死撑,难道就是辰景的性格?你要写的就是那么窝囊的一个人?那个在迟若中毒的时候毅然献身的人,你给写崩掉了吗?”迟若捏着他的下巴掰正,迫使他跟自己直视。 “我”辰景垂下眼睫,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委屈。 “我一直都以为,辰景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不论是他隐藏身份潜伏在兰氏府邸,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迟若,都能体现他的机智果敢,难道他连留在迟若身边的勇气都没有吗?”迟若的眼神黯下去,眼中尽是疼惜。 迟若他,他的心里,“有墨琴啊。” 辰景没想到自己居然将这句话说出口,紧张地看向迟若,却见他眼中闪过深切的悲伤,那么孤独,那么令人心碎。 他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迟若,这个表情那么熟悉,就像那次他卡文的时候,迟若让他带入兰天和墨琴两人的互动一样。 “你吃醋了?”看着身下总是走神的某只,迟若摩挲着他的脸,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没有。”辰景从失神中清醒,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欠揍的笑脸,跟刚刚判若两人。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 “我只是觉得,墨琴更了解你,或者他更适合你。”辰景不自在地将手挡在自己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暧昧,彼此的呼吸可闻。 “说起来呢,恐怕三天都说不完,现在没时间啊,怎么办?你要听吗?”迟若抬头示意他看挂在墙上的钟,7:45。 “那就别说了,放开我,要迟到了。”辰景抬起头,手撑着沙发想要爬起来,却见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仰起的头正好亲在他的脸上。 “也好,难得你今天这么主动。” “我才没有唔”迟若的手趁着他说话的时候伸进他的衬衣,微凉的指腹顺着他的腰摸到胸前,轻轻刮弄,粗重的呼吸和吻一起落下,舌头顶开他的唇齿,卷起他的舌头大力吮吻。 辰景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迟若的背,刚才迟若提到吃醋时,闪过悲伤的眼神后,那如释重负的笑让他也仿佛放下了心头一直堵着的那块石头。 舌头火热地交缠,身体隔遮层层布料摩擦,辰景也有些情动难耐,迟若的腿抵在他腿间,已经有了抬头的意思。 “你到底要怎么虐我,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呢?” 迟若低叹一声,转而啃吻他的脖子,手下不停,将衬衣扣子解下,噙住那点樱红反复舔舐。 “迟若,今天真的不行。”再这样下去,又要被对方牵着走了,辰景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免疫力了,甚至隐秘地有些期待,这种另他羞愧的想法,如何也说不出口。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迟若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每个字都带这挑逗的意味,直钻进辰景心中 “我”辰景刚想拒绝,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果真说出什么时候有空,就是某种约定吗? “你出门的时候没看日历吗?今天是周末啊。” 迟若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顺便将身下的人也扒光,没有了布料的束缚,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感官更加强烈。 “自从你被我买回来后,我可是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迟若捧起辰景的脸,一寸寸细细啄吻,一点一点地下移到腰腹,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讲一个漫长的故事,每一句话都在辰景耳边回响,如印在身上的吻痕,刻进心中。 “你能明白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被拍卖的心情吗?我也会害怕的。” 50.只要在一起,什么都好。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辰景抱着迟若埋在他腹上的头,一直都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这样也会伤害到对方。迟若停下动作,倾身与他对视,两人心中都有某种渴望,连私密处也抵在一起,迟若却在这样的时候停下来,只是深情地望着他。 “知道错了?”声音带着情动时的暗哑,低喃如枕边私语。 “我把前面都改了吧,其实迟若追墨琴不过是给兰天添堵,让读者说他渣,是我处理失误。”辰景努力想要说些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视线却紧锁在对方身上移不开。 “辰景,你这句话的表达方式不对。你本来写的就是一渣,读者说他渣,那是对你的肯定。”两人就这样紧密地贴在一起,如果要被欲望折磨得活受罪,那就一起受罪好了。 “我说什么你才满意?”辰景难耐地动了下身体,摩擦在一起的那处浸出婬水,腹部打湿了一片,这样的动作却只是让人更难捱。 “说你爱我。” 此时窝在沙发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暧昧气氛达到极致,迟若却不再有任何动作,等着辰景忍不住自己主动吻他。 辰景眼中带着陷入情欲的湿意,呼吸也乱了频率,迟若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每次注视都会沉迷其中,他当然明白迟若在等什么,也明白为了这个答案迟若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无非是等他情难自抑时主动吻他,自动扑向他为他编织的情网,从此无法自拔。 那三个字在心中辗转研磨,其中包含了最珍贵的感情,慢慢地沉淀,最后变成那个人的名字。 “迟若” 僵持了半天,辰景终于抬起头覆上他的唇,舌尖小心地描着他的唇齿,终于得到回应一般,两人的舌头再次纠缠在一起,这次不同以往任何一次地热烈,从一开始的深吻到后来抵死缠绵,两具身体缠得更紧。 迟若也不再禁锢他的动作,任由他推着站起来,一路退到楼梯旁的客房,反手打开门,由着他将自己推到床上,然后骑到自己胸前。 辰景这时才疑惑地看向迟若,按墨琴说的,对迟若应该主动,然后推倒,那现在推倒了,应该做什么呢? “想要吗?” “嗯” 迟若轻轻揉捏着他的臀,说出这句话时本来带着挑逗的意思,没想到辰景会这么诚实地回答,小腹阵阵发紧,被辰景喘息的声线撩出一股火。抬起头含住立在胸前那那根,虽然是第一次跟对方口交,却从心里没有半分不适。 蚀骨的快感传遍全身,辰景忍不住仰起头,呻吟出声,只要一想到身下这人是迟若,心就仿佛被填满了,想到对方也很难熬,反手握住身后那处缓缓捋弄。 头埋到迟若的颈窝,小声说了句,“我也帮你含含。” 迟若依言跟他换了个头足相抵的姿势,含着对方那处不断吞吐,啧啧水声在房间里回荡,分外银靡。 辰景自然没有他那么能忍,不过一会就尽数泄身,撤开嘴,高朝的余韵让他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时,两人的姿势已经换了位置,自己趴在床上,臀部被对方高高抬起。身后那处被对方细细地舔舐着,那种酥痒传至心间,既有一种难言的羞涩,又隐隐有些期待,完全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迟若掰开他的股缝,嘴里腥咸的液体顺着舌尖流进穴口,那处包裹着浊白的液体轻轻噏动,粉嫩的褶皱一开一合,满是应邀之意,当真是可爱得紧。 客房里没有可用作润滑的东西,迟若只能借着对方的经验做润滑,待他适应了一些,才将那处抵在穴口处,在那里张噏时挤进去一点。 “痛吗?” “不痛。”辰景刚觉得这点痛不算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阵锐痛,迟若那里的尺寸刚才反手抚弄的时候就发现比自己还大一号吧,他是故意的吗? 话说,墨琴那货不是说迟若是受吗,果然还是自己太弱势的问题吗? “先忍一忍,过会儿就不痛了。”迟若语意温柔,跨下却不急不缓地动着。 辰景对他的温柔特别没有免疫力,果然平时看起来不太近人情的人,突然示弱就特容易让人心软。 其实迟若也忍得很难受,心中那股火烧火燎的占有欲,恨不能将身下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让他再也无法逃离。 待到估计着对方适应得差不多时,终于放开动作,感觉那处紧致包裹着自己那里,随着进出的动作舒爽的快意传遍全身,还有从身心得到辰景的满足,一切都让他欲罢不能。 “嗯”辰景抬起臀,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摆动,下头胀得厉害,却感觉到一种异样的舒服,前面被对方握在掌中,双重的刺激让他再次喷射。 高朝中窄道收紧,迟若停下抽送,深深地插到底,感受那一瞬间紧密的消魂滋味,在辰景失神的片刻,也尽数泄去。 虽然已经入秋,房间里的空调也开着,两人却出了一身汗,抱在一起喘息了会儿,才慢慢松开,即使刚起床,也让辰景筋疲力尽地想大睡一觉。 “还想走吗?”迟若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里有些调笑,“走得动就起来一起去洗洗。” “我”辰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刚刚一直闹着要走,现在却只想窝在他怀里睡觉,面色又有些窘意,好在刚做过剧烈运动,这点潮红倒看不出来,反正都做到这一步,索性钻到他颈窝,语气带着撒娇,“不想动了,谁让你不准我走的,你自己去吧。” “宝贝儿乖,等会我给你擦擦。”迟若揉了揉他的头发赤身走进套间的浴室。 辰景翻了翻白眼,懒得辩驳,任他占嘴上的便宜。 迟若很快将自己洗干净,围上浴巾,拎了条热毛巾坐到床边,仔细给辰景擦拭。 “迟若”辰景侧躺着背对他,难得有一天可以随便使唤他,突然发现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嗯?”迟若亲了下他的后颈。 “没事,就叫叫你的名字。”辰景为自己的想法汗颜,抱起一个枕头压在头上,恨不能钻进去。 迟若也没想到辰景还有爱撒娇的一面,不过这样子比平时浑身带刺的小仙人掌可爱多了,拿开枕头放到旁边,斜躺到他身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手臂上,“忙过这一阵,到国庆小长假的时候,我们出去旅游吧。” “你不是很忙吗?”辰景往他怀里靠了靠,伸出食指在他肚子上画圈圈。 迟若捉住他的手,亲了下,“相比那些琐事,还是多和你深入细致的沟通更重要。” 辰景当然明白他的潜台词,抓住被子将自己裹紧,“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了解,平时早出晚归的人可是你。” “辰景”再开口时,迟若轻声叫了他的名字,连被子一起将他抱在怀里,深深地望进他的眼中,用缓慢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我在追你啊?” “哈?”每天早上的纸条和花,还有调过的闹钟,以及日常的很多小事,那些他不经意的事情,迟若都做了,如果是发生在男女之间,约会什么的,旅游什么的,不就是谈恋爱吗? 难道,他们恋爱了? 辰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和男人谈恋爱这种事情,本事就很奇怪吧。 “你需要这么吃惊吗?”看着辰景不断变化的表情,迟若俯身跟他交换了一个深吻,直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才抬起头,“明白了吗?” “我想我需要时间”辰景又拿过枕头隔在两人中间,催促他离开。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迟若走上楼换了套衣服,又找了套辰景的衣服回到客房,“宝贝儿,需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辰景接过衣服穿上,正准备穿裤子的时候,发现对方依然站在床边玩味地看着他,只好背过身,闷闷地说,“你出去。” “呵,宝贝儿害羞了?”迟若从他身后抱着他,手又不老实地覆上那处。 “别闹了。”辰景拉开他的手,迅速穿好裤子,往外面走。 迟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回到怀中,“我今天不想上班,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过等会公司里有个选秀会必须去,就是为选那部贺岁档的演员,墨琴也会参加。” “哦。”辰景莫名的失落,两人的世界很难有交集。 “跟我一起去。”迟若将头搁在他肩上,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他其实有很深的依赖感情,或者一直就很依赖吧。 “那样,好吗?”短暂的迟疑后,辰景点点头。 “对内说是这个剧本的作者,对外称神秘嘉宾什么的,反正不是电视节目,不会对外界公开的。” “好吧。”辰景拍拍他的背,虽然还不太习惯突然改变的关系,但能介入对方的世界,慢慢了解,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51.这是一个报社的结局 迟若捡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十多个未接来电,随意地扔进包里,站在他旁边的辰景正好瞟到屏幕那一排号码。 “不回个电话吗?” “呵,担心我了?刚刚谁还想赖在床上不走的。”迟若拉起他往外走。 “你自己去吧,我把家里收拾一下。”真正要去了,辰景又打起退堂鼓,死宅别说参加什么新人选秀了,连商场都很少去逛,网上购物倒是挺熟悉的。 “家政等会会来清理。”迟若拉着他继续往外走。 “那……至少要把衣服收拾一下。”辰景挣脱他的手,捡起扔了一地的衣服,还有被迟若不知道怎么抛进厨房的内裤,拿在手里有点发怔。 “宝贝,如果你喜欢的话,晚上我们回来再厨房play来一发,现在可不是拿着我的内裤做梦的时候,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诱惑我。”辰景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论做什么事都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而他自己还不自觉,比如现在就让迟若想到刚刚才吃过的那里,想了那么久,只吃那么一会怎么够。 辰景被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迟若怀里,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衣服扔在盥洗间的篮子里,“坦白说,我在想现在放洗衣机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晾衣服。孩子,脑补过头是不对的。” “我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了后妈受的属性,现实果然比书更加不可思议。”迟若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明明自己的年龄小些,还用长辈的语气说话。 两人到选秀现场时,已经经过了三轮淘汰赛,即将进入最后两轮决赛,因为这次是角逐主角,而且选拔新人,能走到最后的几人,少说也有二流以上的演技,正巧,墨琴也在这几个人中。 因为本次电影的主题是“以报社为目标”抨击社会各种潜规则阴暗面,所以接下来的这场比赛的题目就是“唱出你心中最报社的歌”,迟若跟辰景坐到评审席,辰景桌前的牌子上写着“嘉宾”。 选手还剩下三个,第一个上台唱的是经典神曲忐忑,“啊~哦,啊~哦,滴个哒,滴个呆,滴个哒个呆……” 评审团经过一致商议后,觉得这首歌可以算报社,勉强通过。 第二个上台的就很豪迈,小伙子190多的身高,形象经过包装后绝对符合高富帅,特别是带的那副墨镜,让迟若立即就想到兰天,特别是当他开口后,评审团立即笑翻了。 “我爸刚弄死他……刚弄死他……” 可怜满怀着报社激情的2号就这样被淘汰,理由是表演不符合形象,毁得一塌糊涂。 接着,墨琴淡定地走上台,看到前三场没出现的迟若,略有些紧张,再看他旁边的辰景,更搞不懂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表演还是要继续,这次的比赛题目没有事先透露,完全是即兴发挥。 能难到墨琴吗?当然不能。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报社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就去报社,一边走,一边叫,今天报社真真好……” 本来毫不出奇的歌词,被他唱得非常有节奏感,中间还加上几段自创的RAP,听起来不要太带感,堪称报社歌的代表作。 迟若第一个通过,辰景看他兴奋的样子痛下决心,以后必须摆正立场,后妈是他自己叫的,怎么能纵然他心里还想着别人。怪只能怪自己今天太心软,稍不留神就被他掌握了主动权,以后绝对不能宠他,下次一定要反攻。 迟若终于注意到辰景吃人的目光,回头对他笑笑,虽然这次为了剧组的保密性,选新秀没有观众,也没有现场直播,但外面可是守着无孔不入的记者,只能安抚地对他笑了笑,小声说,“你也觉得墨琴很适合那个角色吧?” 这是重点吗?你自己说要以他为原型的电影,能不适合吗? 现在选墨琴做主角,其本身就是潜规则吧。 辰景狠狠回敬他一记刀子眼。 最后一场比赛是要考验演员的临时应变能力,所以不同于刚那场公布了比赛题目后中场休息,这次是直接开始决赛。 前面的预赛分成两组,分别选出两个表现最好的,所以决赛开始台上就是四个人,墨琴排在二号。 这次的比赛题目是“以报社为话题,自由发挥特长,即兴表演一段,时间为90秒,从四人中选取脱颖而出的一个作为最终的男主角”,比赛一开始,其他三人立即进入状态,说谈斗唱好不热闹。 一号为了表现被潜规则的男星,连衣服都脱了。 三号为了表现争取上位的女星,更是立即换上没二条布料的女装。 四号更绝,包养,干爹,小三演得那叫一绘声绘色。 而站在台子中间的墨琴,非常不合时宜地彻底傻眼了,麻麻,伦家做不到啦!如果伦家脱了衣服,回家六必治会杀了伦家的啊。伦家有节操啦!伦家有下限啦!伦家,伦家,伦家的三观啊,就这样给毁了……呜呜呜,伦家不干了。 墨琴傻眼了半天,就在评审团都叹息这么好演技的孩子就要被淘汰的时候,他终于酝酿好情绪,提起话筒,饱含摧残地唱,“大地一片春绿,一片春绿……”① 此歌声一出,整个会场立即寂静,所有人都用表情各异的眼神望向他,接着评审台传出迟若的爆笑声,大拍桌子,“就他了!” 妈蛋这种蠢萌的性格不正是现在各种妹纸喜欢的类型吗?只要在剧情的约束下,墨琴的表现一定比他以前演得更好,不论做什么都能无限拉仇恨值什么的,太带感了。 接下来敲定男主角什么的一堆烂事,迟若就不需要管了,他只需要摆出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装逼深沉脸,以沉默应对记者团,适当剧透几条即将公之于众的消息,然后带着辰景功成身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让助手开车送辰景回家,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便带辰景到公开场合,辰景还是宅在家里比较好。 辰景黑着脸下车,对迟若的助手道谢后走进门。 福哥眼前一亮,像见到救星一样,从门卫室里冲出来就给他一个熊抱,自从上次私下放辰景出门还吃力不讨好后,迟若就剥夺了他吃辰景做的饭菜的权利,最近一直跟加利吃旁边便利店里的快餐盒饭,胃都在抽有木有。 “小辰景,你终于回来了,迟若没有跟着吧?你一定要救我,再吃快餐,我就要死掉了,小辰景,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福哥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淌出两行面条泪,简直就是近墨者黑,演技直追迟若墨琴之流。 “你给迟若说不就行了吗?每天他都限制食物的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尽情嘲讽了迟若的可耻行径之后,辰景依然没有松口。 “辰景,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卖给潜伏在四周的狗仔队。”福哥装模作样地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 “我能有什么……秘密?”辰景面色有些不自然,福哥知道什么? “小辰景,你说我容易吗?每天被你的变态主人罚去修剪园子就算了,今天他还叫我请家政收拾屋子,我开门的时候发现今天确实比平时乱啊,特别是装脏衣服的篮子里……”福哥若有所思地说着,暗示的非常明显。 其实他也是瞎掰的,只是因为平时辰景将家里都收拾得很整洁,就算以前迟若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会请人打理。今天意外地发现那个篮子里放着两人的衣服,按理说两人的私人物品应该分开放的(大雾弥漫),没想到一提起这个,辰景脸色就聚变,此事有蹊跷! “我知道,我会给他说的。”辰景匆匆地向里走去。 一定有鬼!福哥开始自动脑补。 “那个,小辰景,你今天嗓子有点哑啊。昨天晚上几点才睡?”福哥好整以暇地对辰景背影说,果不其然,辰景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 “我有按时休息,不劳你费心。” 这时,福哥肩膀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立即格挡转身,才发现是面带微笑的迟若,笑得这么可怕,一定不是好事。 “福哥很关心我们家的家务事嘛,不如我给你加上一倍的薪水,以后你把我们家的家政工作一起做了?”迟若一副领导走基层的和蔼可亲样子。 “别啊,肉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八卦了,那种娘们做的事,我哪做的好。” “娘们……做的事?”迟若冷下脸,审视着福哥,“这句话别让辰景听到。” 撂下这句话后,迟若坐进车。 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福哥扶额,那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昭然若揭,是自己后知后觉啊。 ****** 两个月后。 那部贺岁档电影已经开拍,正处于紧张的拍摄过程中,根据辰景的要求,迟若在公司里开过会议决定,这种报社狗血情感剧档期被延迟到情人节档。 不论档期如何改变,都无法改变墨琴拍摄这部电影的苦逼命运。 这天,辰景跟迟若到剧组探班,说是探班,不如说去围观墨琴初次荧幕血泪史更合适。此时墨琴正被吊在半空,由于拍摄角度问题,被喊卡在半空。 迟若喜闻乐见地去看剧本,辰景有些不忍直视地叫他让剧组先吧墨琴放下来休息会。苦哈哈的墨琴当然看到他们两个,一下来就拉着辰景到一个僻静处,向他哭诉,那场面感人得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对后妈诉苦的倒霉孩子。 “辰景,你写这个剧本是故意折磨我的吗?嘤嘤嘤……”墨琴小声抽泣。 “不是啊,我是根据迟若的要求,让我以你为原型量身定制的剧情啊。” “那一开始就跳楼是要闹哪样啊?” “哦,那个是为了体现男主角的深情,他追女主角很多年,表白是时候站在屋顶,表示为了对方即使是死也只爱她一个人。” “既然只是表白,为毛要真跳啊摔!”墨琴手撑着旁边的墙,这两天反复拍电影开头那个镜头,勒得胸腔都痛。他当然反复看过N次剧本,并无数次揣摩人物的心理性格等等,但他对剧本依然有无数的槽,想一吐为快。 “咳,那个镜头不是女主角越来越近,男主角因为紧张,自己掉下去的吗?” “好吧,这我知道,但你能说说,为毛到后面还要跳吗?你知不知道,最近网上风传这部电影的槽点啊,什么‘多次跳楼引发的苦情剧’,‘跳楼事件第三发’,‘年度跳楼大片’,‘you jump,I don’t jump’都快疯了!辰景,你到底是有多爱跳楼,你怎么不自己去跳跳看?” 墨琴最近一直挣扎在楼顶的起跳线上,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森森的恐惧,连看那里的眼神都满怀着整个世界的恶意。 “哦,”辰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谁让男主角动不动就心如死灰呢。” “那你给我说说,后面被男配角一脚踹下楼难道也是心如死灰吗?”墨琴揉了揉屁股,那货就是唱“我爸刚弄死他”的那个“高富帅”,也就是剧本里的男二号,那一脚踹得可真是带劲啊。 “每部电影里都有反派嘛,不然怎么博同情呢。何况是楼下消防队已经布置好气垫,是女主叫男配角救你引发的事故。咳咳,矛盾冲突什么的,你懂的。” 其实是个非常纠结蛋疼虐身又虐心的剧情,还是迟若特别要求加上的,不过辰景会说吗? “辰景你是后妈!后妈!后妈!嗷呜——,呜呜呜……”墨琴仰天痛哭。 “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是亲妈?啊勒,我不是你妈!” 辰景刚转身,就看到向这边走来的迟若在对身后的剧务吩咐,“下个镜头再加一个难度,必须主角亲自演,务必将他每个表情都清晰拍摄出来。” 身后“轰”一声巨响,不用看也是彻底崩溃的墨琴。 “把他抬去休息。”迟若淡淡地对旁边的剧组人员挥挥手。 “辰景,你的文后面还有很多可写的,为什么就结局了。”过去的两个月,那篇原文辰景一直坚持日更,也写了差不多近100章,从刚开始觉得他文笔生涩很多地方情节和细节处理不到位,典型的人物表情纠结问题,到后来越来越吸引人的剧情,迟若一直都像刚开始那样追他的文。 “为了报社么……”辰景轻叹。 “因为盗文的?”迟若将他拉到怀中,紧紧地抱着。 “嗯……还好,一直有你支持我。”辰景将头埋进他颈窝,深深吸了口气,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几个月了,越来越熟悉,却发现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很多故事都有未完待续,怎么才算结局呢,童话中的公主和王子永远生活在一起?还是悲剧故事里生死离别惊心动魄的痛? 他们只是普通的人而已,虽然未来还有无数不可知的神转折或神展开,谁能说那些不是新的故事开始呢? 如果爱上一个人,并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算结局的话,那么他们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至于以后,呵,我们就下个文再见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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