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父母去世,弟弟的病情,生活的压力让林玉溪快速长大,从农村到城市,广大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神秘的人,神秘的事,看他怎样走出自己悠然的人生。 编辑评价: 林玉溪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年仅十二岁他的父母去世,二弟弟还小、三弟弟重病,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幸好林玉溪从小性格坚毅,上山采药、收集山珍,努力的想办法赚钱为弟弟看病。一次意外林玉溪得到几本古书,不仅有美食、药膳方子还有修真、练武秘籍。这次的奇遇让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他们生活出现了转机,且看十二岁的林玉溪怎样带着弟弟们发家致富奔小康。本文以温馨的情感描写为主,讲述平平淡淡的故事,处处都透露出生活的气息,林玉溪的坚强上进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文中最萌的就要数小包子了,时不时嘟嘟小嘴扭扭屁股,实在惹人疼爱。整部小说十分温馨,没有什么大喜大悲,朴实无华。“情在意中,意在言外,含蓄不尽”。 内容标签:种田文 都市情缘 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玉溪┃配角:林玉湖,林玉海┃其它:种田,神奇,修身 第1章 大兴安岭山脚下红岭村,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离最近的县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村子里二十多户人家,百十来口人,都是靠山生活的,村周边都是黑黑肥沃的土地,足够糊口,还有剩余,村里的男人们偶尔进山猎些野味,女人在山林中采些山菜,晾晒好了,送到县里能买个好价钱,山上的野兔山鸡不少,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野猪。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日子还是很红火的,如同世外桃源。 村西边靠山脚有一独门独户,跟旁边那家隔着一条小溪,石板桥连着两边,配着青山绿水别有番景致。 屋外景致悠然,屋内却有些压抑。 “大娃,这是那家给的,你收着吧。那家人不错,知道你们的情况,两口子硬是给凑出两千块钱,再多也拿不出来了,管怎么说,是一番心意。”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蓝花棉袄,站在门边掏了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布包着的一沓钱,哈着腰把钱往锅台那边推了推。 灶坑门帘那边坐着一个十一二岁少年,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把苞米棒子往灶坑里送,流海有些长了挡住他的眼睛,鼻子挺直,嘴唇抿成一条线,细瘦的身子裹着个肥大的棉袄,显着有些瘦小,灶火映着脸上忽明忽暗,“四婶,这钱我不要。只要二娃去了那边,他们对他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说完了话抽了抽鼻子想要把酸气抽没。 “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倔呢,人家两口子在县中学教书,双职工家庭,一个月快有二百块收入,那女的不能生育,二娃过去那就是他们亲生的,以后上学工作娶媳妇,还不是妥妥的。你们家三娃子花钱地方多着呢。有这些你也能松快点。听婶的话收下。”女人皱着眉头劝着,觉着这也是孩子最好的出路。 男孩霍地站起身,抬起头,露出双眸,如同拨开迷雾的明月,或是洗去凡尘的黑珍珠,清澈又明亮,带着一股子坚毅劲,让原本晦暗的一张脸生动起来“不行,四婶这事不用说了,我林玉溪还没到要卖弟弟过活的地步。三娃那里我会想办法,反正卖房子买地也会给他看病。”为了弟弟的将来他可以把他送走,但是钱是绝对不能收的。 四婶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两人沉默下来,屋里只剩下锅里滋拉滋拉,还有苞米棒子爆裂的声音。过一会锅里的食物好了,男孩去了火,打开锅盖,蒸汽一下子涌了上来,渐渐散去后,露出满满一帘子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男孩伸手捏了一下,烫的赶紧摸了摸耳朵,拿了篮子铺了干净的棉布,细细的摆了,一个没少的放到蓝子里,满满的装了一篮子。这还是隔壁三婶子帮着做的,弟弟最爱吃。 四婶子看着有股说不出来的心酸。 男孩把篮子盖上,走进东屋,屋子里十分的敞亮,刚盖了不到两年的房子还带着一股树油味。南边窗下一铺大炕,并排能住五六个人。 炕上并排躺着两个小孩,一个四五岁,虎头虎脑胖乎乎的可爱,另一个一两个月的样子,脸色青白,嘴唇泛紫呼吸粗重,竟有些不健康的样子。 走到大一点的孩童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弟弟的额头,用手摸了摸孩子睡出的热汗,看着那可爱的睡容,一丝一毫的印刻在心底,眼睛一下被泪水占满,跟着进来的四婶扭过头去也红了眼圈。 使劲眨了眨眼,站起身,将几件七八成新的衣物放在包袱皮里收好,跟篮子绑在一起,又小心的把弟弟的衣服鞋帽穿好,孩童睡的很熟,只是动了动“四婶这衣服都是我妈做的,就是穿不上也给他留个念想吧。这包子是二娃最爱吃的,他要醒了,你就哄着他吃些。”抱起弟弟,小心的交在四婶手上。捏了捏孩子的衣角,“走吧,等会醒了再。” 四婶叹了口气“行了,你放心吧,受不了苦的。”真是,好好的一家人,怎么这样了?不敢多留,转身出去了。 林玉溪紧走两步,看着四婶出了东屋,扶着门框蹲了下去,咬着牙把哭声憋了回去,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抽干,跪在门槛上压抑的哭着,心如刀绞一样。 ‘哥——哥——’ ‘哥——哥——’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眼红肿的林玉溪似乎听见弟弟的叫声,一下子站起来。 ‘哥—哥——’是二娃的叫声。 “哥——哥——我不走,呜呜—放开我——我不走——你撒开我——坏蛋——” “哎,你这臭小子属狗的啊。” “哥,别不要我——哥——别不要我——你放开我呜呜——哥——”弟弟一声声哭喊如同震雷在他耳边炸响,冲出堂屋门口,脚步一停,透过门口的窗子看见,弟弟把着门柱不停的哭喊,四婶子在后边拉着他。 “哥——我听话——你别不要我哥——哥——呜——”小家会扯着嗓子哭喊。 ‘嘭——’猛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二娃小腿一蹬,挣脱四婶子的拉扯,跑进院子。一下子扑到林玉溪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哥——” 林玉溪腿一软抱着弟弟坐到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哥错了哥错了。”这是自己的弟弟呀,怎么会舍得,舍不得呀。 屋子里的小不点好像也感觉到两位哥哥的心情,小猫似的哭了起来。 “这事闹的,你看看,这事闹的,这咋整。”四婶从后面呼哧带喘的,看着这抱在一起痛哭的小哥俩,有点不知所措。她刚抱着二娃还没走到村口呢,这孩子就醒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咋就这么有劲,哭着喊着挣开,下地就往回跑,等她好不容易追上,又被他咬了一口,看着两孩子的样,这事黄了,她也不忍心把亲哥俩分开呀。 “四婶子,对不起,让你白忙一场。”林玉溪脸上带着歉意,怀里的弟弟抱的紧紧的,小家伙从哥哥怀里伸出头,狠狠的瞪了四婶一眼。他是记仇了。 四婶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当这恶人了,好家伙,差点把我的肉给咬掉了。”说着比划下手,上面几口小牙印非常清晰。 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给四婶添麻烦了,二娃跟四婶道歉。”拍了拍弟弟的小屁股。 小孩扭了扭“才不,谁让她要把我送走,坏蛋。”一脑袋扎到哥哥怀里,说什么也不出来。 “算了算了。再说二娃还得记恨我。” “婶子你看这是就算了吧。” “唉,看这小子的样,就算是送走了。也得跑回来。行了,我回去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吱声,那边我去说。可惜了(liao)了(le)。”那可是个好人家,以后这兄弟三人日子怕是要困难了。四婶叹了口气往外走,看他要送出来,扬了扬手“得,你别动了。看着他们两个吧。” “婶子把这包子带着吧。拿回去给山子吃。”林玉溪拿起篮子往四婶子手里塞。 “我可不要,你们留着吃吧。怪不容易的。”四婶子快步走了出去。 这边二娃拉着慢了两步,那边已经出了院子。 抱着二娃坐在炕头,心里一下子填满了,之前想了那么多,总觉得弟弟跟着自己受苦,加上三娃的身体,沉重的负担压在他身上,四婶给说的这家,还是不错的,二娃也不会受苦,自觉做了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却没有考虑弟弟的感受,真到分开的时候,怎么也无法割舍的,这会子心里倒是安静了下来,多日的犹豫痛苦全都了结。 “哥,我以后都听话,我不吃肉了,你总要我行吗。”小家伙心里极其不安全,想得到哥哥的保证。仰着一张哭的有些红肿的小脸,眼中满是不安。 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恩,哥再也不离开你。哥养活你们。咱们都好好的。”接踵而来的打击让这个十二岁的男孩一下子长大了。 第2章 要说以前的林家绝对是红岭村过的最好的人家,林玉溪的父亲林泰是三十八年前大雪封山的时候被村子里的林勇叔抱回来的,林勇叔说是捡来的,不过这事没谁能证实,也没谁去求证,反正他命挺大的,那时他也就刚满月的样子,冻得狠了差不点没活过来,还是林婶子用裤兜子给揣活的,林婶子天天的把他贴身放着,用自己体温一点点给暖和过来整整一个月才好。林勇叔是个打猎好手,家里伙食不错,山珍野味的补着,长大了身体比谁都棒。 林泰自己也是能人,那时候村里有几把猎枪,林泰枪法不错,跟着林勇叔学了狩猎。又跟村里的老木匠学了老手艺,他在雕刻上有天赋,手巧加上坐得住,渐渐的手艺比老木匠还好,年轻脑子活,没事去县里跟一位外号叫小眼镜的老头学画图,那老头是从上面下来的,以前不知道做什么,那几年被分到县里图书馆看大门,他也没学到什么深奥的,就学了点皮毛,可用着却搓搓有余了。会老手艺的少了,附近谁家要是娶亲嫁女都找他给打家具。 林泰的妻子张涵,是十四年前林泰在山里捡到的,那个年代,也是走投无路了,偷跑的,本想着找个清净地方了结了,正好碰到林泰。 红岭村是个偏僻的地方,不算是与世隔绝可也差不多,反正什么动荡都沾不到边,村人一直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不咸不淡,有野心的都走出去了,留下的基本都是不思进取的了,反正就那样,活着呗。 这样的环境,让张涵找到了平静,她不是过不了苦日子,她更受不了的是精神上的打击,林泰带了个大姑娘回来,是村子里的新鲜事,不过大家也只是觉着这姑娘长的漂亮,让村里谈论了一阵,话语间无不羡慕这林家娶了个漂亮媳妇。 别看这村子偏僻,可村子里的人样貌都不差,小伙子个顶个的精神,个高体壮,都是东北男人的劲,女人虽然不像南方那样小家碧玉,可这里的姑娘透着健康野性,加上好山好水养好人,一般漂亮都不能引人眼。张涵能从这引起轰动,可见张涵的容貌。 林泰开始没想太多,人家姑娘那么漂亮,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里人,哪能跟你过呢。所以只是把人接在家里,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让林勇老两口看着直着急。 要说他们俩的感情,还是张涵主动的,有开始的救命之恩,加上林泰这小伙子真的不错,用现在的话来说,林泰很男人。家里外头都有一手,是个会过日子的。有手艺,虽然没上几天学,可自己琢磨也有些学问,两人说话能说到一起去。张涵这时候心里根本就不想再回到那纷杂的城市,这算是一种逃避心里。不过她是真的对林泰动心了。这个男人就是一座山,永远也不会被困难击倒,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林泰对张涵也不是没有感觉,跟那么漂亮温柔的姑娘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动心那肯定是木头。所以等明白了张涵的心思两人结合顺理成章。 两人婚后感情非常好,一个包容一个明理,婚后就没吵过嘴。张涵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农村媳妇,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虽然不能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农活会的也不多。好在能吃苦,该会的也都会了。不过种地这种事,她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家里的地少,林泰根本不用她动手。张涵的母亲是中医,她也学过一些,这山里边偏僻医疗条件差,想要看病得走很长一段路,她有时候跟着林泰上山采些草药,自己弄好了,自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自己治了。 后来村里人图省事也上她这来看,时间长了她也给村子里的人看点小病,用的也就是山里边采来的草药,后来生了林玉溪,在县城买了些妇科书自学了,帮着村里一位难产的女人接了生,渐渐的也开始担任接生婆一职,绝对是无证行医。不过那时候条件就那样,她不去,孩子也是生在自己家的,没谁往医院跑。她也不要钱,最多产妇家里给送点鸡蛋,猪肉什么的,这两口子都算是有些本事的人在村子里挺受人尊敬。日子过的不错。 林玉溪是他们的长子,这边孩子从小就在外面跑,教育的少,张涵便自己教导孩子,孩子聪慧学东西快林泰还从城里弄回不少书籍,这还是老学究给出的主意,城里废品站有很多破四旧收的书籍,林泰脑子活胆大,一个人跑到城里,弄回来一堆,其实这时候动荡已经结束了,这边根本没谁管了。花了一点小钱,就挑了两箩筐比买书便宜多了。张涵挑挑拣拣的,直接用三字经百家姓给玉溪启蒙,她小时候也是学过的。 玉溪六岁的时候他们的二儿子林玉湖出生,这时候计划生育已经实行四五年了,他们这地方偏远,没谁真正来管,基本上每家都是二胎的。 玉湖五岁的时候,他们家的三儿也出生了,这孩子是个意外,张涵年龄已经大了,原本不该再生,不过既然来了,两人也不舍得,这两年两人盖了新房,日子渐渐好了起来,这过日子不就是过人吗? 孩子的出生让家人高兴,却不想玉海先天心间隔膜缺损,张涵知道这个情况心情很沉重,总想着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身体状况不好,才造成的。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手术成功率很低,手术的费用也不是他们能负担的,他们日子过的是不错,可那是在农村花销小的情况,前两年盖房花了不少,积蓄根本不够给孩子治病的。好在他们咨询过,这种手术最佳治疗时间在孩子两岁至四岁,他们还有时间。 上个月林玉海生病了,这孩子身体非常不好,冷着热着都容易得病,一场小感冒都容易烧成肺炎,两人不敢耽搁,带着孩子去县城打针。 谁也没有想到的灾难发生了,回来的路上,两车相撞,林泰为了保护妻儿当场死亡,张涵也紧紧的护着怀里的孩子,到医院抢救几个小时也去了,林玉海却因为父母的保护没受一点伤害。 父母的相继去世,给这个家庭带来了黑暗,年仅十二岁的林玉溪在村里人的帮助下送走了父母,家庭的压力让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家庭的负担一下子压在他那并不强壮的肩上。照顾两个弟弟长大成为他的责任。 现在给弟弟治病就成了他心中的头等大事,两年前家里盖了房子,家里没有多少积蓄,父母过世才得了二千元赔偿,这时候小县城上哪说理去,再说那事主家里也赔不起了,都家破人亡了。 家里只有房子家具能值些钱,在这穷山沟也买不上什么价,这村里人也出不起那么大价钱,估计能凑上五百一千的,在八十年代末,农村能得这些钱已经挺多了。这些钱加在一起离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子。 前段时间村子里的四婶来到他们家,说县里有一对夫妻想要领养玉湖。两口子都是教师,结婚几年没有小孩,想领养一个,玉湖聪明灵性,长得虎头虎脑的,招人喜欢。这两人是四婶娘家的亲戚,以前也见过玉湖,知道他们的事后就起了心思,让四婶过来是给说和说和。 林玉溪毕竟年小,养活两个弟弟十分困难,更何况以后为了玉海的病还不知道要填多少钱进去,他自己都放弃上学,弟弟的学业就更难了,玉湖聪明伶俐,现在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背的特溜,那些字都认识差不多了。他也不希望弟弟跟着他受苦,想了几天,将两个弟弟交给隔壁的三婶,自己一个人跑到县城观察那对夫妻几天,看起来确实是脾气好的,家里生活也不错,两口子都是老师,家庭环境不错。虽然心中不舍,可是想到自己弟弟以后能上学读书,生活无忧,他也就下定决心。 只是定下来后心如刀割,几日间就瘦脱了样,最后弟弟还是没送出去。 算了,就算日子过的苦,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第3章 “三婶,二娃三娃就麻烦你了,我会在明天晚上回来。”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腿部的弟弟“二娃,在家老实点,看着点弟弟,出来进去多穿点衣服。哥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虽然过去半年了,二娃还是忘不了哪是,没有安全感,玉溪只能耐心的解释。 林玉湖嘟着小嘴,不情愿的说“好吧,哥哥早些回来,我会乖乖的看好弟弟。” 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目间的清冷散了开来“恩。二娃最好了。等哥回来就给你做小马。” “我要大大的,比三胖的还要大。” “好做个大大的。” 在决定独自抚养两个弟弟,玉溪就琢磨自己能做些什么,玉溪今年才十二岁,父母对他很爱护,尤其张涵虽然在农村这些年了,有些观念还是没改,平日很抓玉溪的教育,什么事情也不让他动手,现在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感觉。 家里的几亩地转包了出去,每年能得几百块,因为包给父亲最好的兄弟三叔,还管三兄弟的口粮,给的价钱也高,这也是一年的固定收入,要没有三娃的医药费压着,这些钱也够他们生活了。 玉溪还跟他爹学过雕刻木匠活,只是爱好而已,力气小,只能做点小件东西。买不了什么钱。 除此之外玉溪趁着秋收,跟着村里的女人上山采了不少山货,零零碎碎的挣了几个钱。总算是把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将弟弟托付给隔壁的三婶,他们的村子靠近北岭,虽然偏僻但是自然环境很好,村子里很多人靠山吃饭,山里的野木耳蘑菇都是好东西,晒干了能卖不少钱,如果送到市里更是能翻几倍。这样过了几个月总算是攒下几个钱,不过跟医药费还差很多。 将弟弟托付给三婶,玉溪跟三叔家的大哥大柱,二叔家的二胖哥一起进山。 进入十一月,这边已经下了三场雪了,白天有时都零四五度,晚上更是冷。一般人家准备猫冬了,轻易不进山。三叔家的两个哥哥跟六叔学打猎已经学了四五年了。玉溪跟着也让人放心,不然三叔他们是不会让他跟着的。 “大柱哥,我听六叔说咱们这边要禁猎,真的吗?”玉溪突然想起昨个听到的消息,问走在前面大柱。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 “切——,又不是说了一两回了。没一次动真格的。”二胖有些不以为然。 “这次好像定下来了。县里的人找到六叔,想让六叔帮着组织巡山。六叔前个跟我爹商量,想让咱们俩跟着呢。” “哎,六叔咋没跟我说呢。” “还没影的事呢。嘿,有东西了。”说话间听到几只狗叫唤,没一会大柱哥家的大黄叼着一只野兔就过来了,大柱伸手摘了下来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好样的。” 三人停顿了一会又上路,这次去的地方远,晚上准备在山里过夜的。 走了快一天,傍晚的时候,三人来到林子里的木屋,这屋子也不知搭了多久,上半年六叔带着人修了修,让进山的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进了木屋,把带的东西放下,大柱和二胖去砍柴,玉溪拎着桶去旁边的小溪边上打水,溪水都有些冻上了,直接捡了冰块子,回去先把炕烧了,去去潮气。 中午就吃了个饼子,都有些饿了,大柱把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收拾干净,玉溪剁吧剁吧给炖上了,上边蒸着从家里拿的玉米饼子。大锅烧的快,三人半拉点就吃上了。又给四只狗弄了些热汤骨头。 吃了饭,大柱和二胖去附近巡视一下,山里的木屋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玉溪晚上醒了两回隐约听到几次狼叫。不过离得远,有几只狗在门口守着,他们睡得也算安稳。 转天起的早,吃了东西,又上路了,不过玉溪去的地方不远,就在这木屋翻个山头,“我把大黄给你留下吧。”大柱不放心玉溪一个人在这。 “我不往别地方去,这火铳我用的熟了。没什么危险,要真有什么,我也管不住大黄。”玉溪说着拿着手上火铳比划一下。 大柱看着火铳倒也放心,大黄是他们家养的猎狗,除了他们家人,别人还真是不好指使。 两人由在山谷转悠了一圈,看看没什么野兽,就离开了。 山里人进山摘山货是不会进这么远的,林玉溪也只来过两回,这次却是有目的的,上次进山在猎人木屋不远的地方发现一个小谷,也就五六亩大小,形状像是个椭圆形的碗,碗沿往里扣着,不走到跟前发现不了。 四面环山,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暖和不少,这个地方以前六叔就来过,只是因为地势关系没什么猎物,六叔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据他说,这里四季如春,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零下一二度。 玉溪在谷里走一圈却知道这是个聚宝盆。里面有不少的药材,防风,黄芪,桔梗,白癣,等等药才都是成片长的。 这小谷上下麻烦,只有一条小道,十分陡峭,没什么野兽。他手上还拿着六叔改装的火铳,安全上还是可以保障的。 这次主要是挖黄芪和防风,挖的时候挑着年头,不够年头的留下。山里的药材多,却没有那个地方有这里长得好,可不能让他挖断了根。 饿了吃两口饼子,中间也就休息十分八分的。这半年为了撑起这个家,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原本细嫩的手掌已经布满了老茧,人也晒黑了不少,无论多苦多难,凭着一股韧劲都坚持下来了。看着被自己养的很好的两个弟弟,什么痛苦都过去了。 小心的将一株黄芪放入背篓,这里常年无人采摘,土地肥沃,野生的黄芪非常的好。母亲经常进山采药,小时候玉溪也跟在身边,那时父亲在附近打柴狩猎,守护着母子俩,玉溪跑跳玩耍,只有无聊之时才跟着母亲学习采药,不想这竟成为他生活的技能。 站起身锤了两下腰,背篓已经被装满,又装了大半个袋子,看着还有不少,之前下过雪,不过很快就化了,土地湿润,黄芪很好挖。年头少的都留着,他挖都是四年以上的,准备明年春天再来。野生药材自然年头越久越好,只可惜还有很多年头久的,根里面都变黑了。 “咦——这个真长。”林玉溪小心的用药锄挖着,越挖越惊奇,这株黄芪竟然有两米多长,最粗的地方快十厘米了。 “这可真是一块宝地。”林玉溪忍不住笑了,就今天挖的药材,送到药店能挣不少钱呢。“一块八一公斤,这么些药材怎么也能出一百斤,还有不少年头久的价格更高一些,怎么也能挣一百块吧。”算了一下,他多进几次山,明年就能送二娃上学了。两三年也差不多能把医药费挣出来了。 “大娃,咋样,挖了多少?”二胖从山坡上下来老远就喊。 “有两大麻袋了。二胖哥收获不错吧。”脸上都带着喜庆。 “嘿嘿今天运气好,碰上一个大野猪,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娘地,可费老事了。” “那可真是不小。” “走吧,等会天黑了。先回去,明天再来,今天还打了一个傻袍子,有五十斤,够咱仨吃几天的了。”说这话,拿起地上玉溪收拾好的药材背在身上。“大娃,你这个能卖钱吗?” “能,县城里就有收的。这些能卖四五十吧。” “这么多?”二胖一听,还真是不少。这个时候工人工资也就一百多块,四五十真是不少了。 “我看你们这几天也别打猎了,也过来跟我一起挖吧,这里多着呢。” “算了,还是打猎痛快。”二胖子虽然也有些心动,去也不会真的去挖,一个是他侍弄不好拿东西,在一个也不想跟大娃抢。 白天挖药材,晚上回到猎人小屋,他还要收拾一下,药材处理是跟母亲学的,开始磕磕绊绊,现在也熟练了。在猎人小屋待了五天。 二胖和大柱的收获也很好,两只野猪,四只狍子,山鸡野兔也是不少。 天有些阴,傍晚时候下起了大雪,雪片跟棉絮似的,他们就等着这场雪呢。东西太多他们三个弄不回去,这场雪一下,弄个爬犁,三人加四只狗拽着就走了。还快些。 第4章 雪停了,放在筏子上的猎物冻的梆梆的。大柱往筏子上撒了些特制药粉,掩盖一下血腥之气,这样只要小心些,就不会引来野兽。 回去时稍微饶了下远。不然筏子过不去。 “二胖咱们走错了吧。”大柱推了推帽子。 “没错啊。”二胖四处看看,摇了摇头。这片林子他们常走,这怎么能走错呢。 “不是,你看那颗歪脖子树。你见过吗?”大柱说着指了指不远的前方,一棵形状怪异的歪脖子树在道边。 “真的唉,这树那冒出来的?”二胖说着放下绳子。往前走了几步。 玉溪没走过这条路,所以并不觉着奇怪,只是感觉那棵树长的怪异。这是一棵红豆杉,树要是抻直得有二三十米高,不过现在这二三十米高的树身拐了七八个弯,树冠横着。就好像一股巨大的力从上面压的扭曲了。树身就像一条盘起的龙,树冠就是那仰天长啸的龙首甚是威猛。 只是森林里什么样的树木都有,就算奇特也不至于让两人惊讶。 大柱和二胖两人从小跟着六叔学打猎,如今几个年头,这条路闭着眼睛也能走,上次路过也不到半个月,却没有见过这棵树。这样事情就有些怪异了。 二胖好奇的走上前,这树有一人粗,伸手一拍雪纷纷落下。 “真是棵好树。前些日子还有海城的上咱们这边收奇花异树的。要是当时知道有这棵树,能卖不少钱呢。”大柱有些惋惜。那阵子村子里可是热闹了一阵。 “这树可是一棵老树,怕是要有四五百年。挖了怪可惜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长活。大柱哥咱们还是让它在这长着吧。”这树长成这样可真不容易。 大柱看玉溪绷着小脸,生怕他真的挖了树一样,“我也就那么一说。” 二胖啪的拍了玉溪肩膀一下“你听他说,他可不敢,三爷可是说了,不让咱们上山挖树。那些人还想砍咱们老林子里的红豆杉,都让三爷骂走了。” 玉溪抿着嘴笑了。大山养活了他,他也希望大山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貌。 “行了走吧。”大柱又看了一眼歪脖子树,“等回去问问六叔,这树是怎么一回事。”话音刚落就听见二胖哎呦一声,整个人不见了。 “二胖哥?”玉溪紧走两步看着二胖消失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一个洞。就在歪脖子树两步远的地方。“二胖哥?你怎么样了?”玉溪趴在雪地上往里看,斜着向下黑漆漆的通道。 “二胖你听见吗?” “没事,吓我一跳。嘿,这里地方还挺大的。”二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里有个地洞,你们也下来看看。” 三人年纪都不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听到这话,也都想下去看看。这里离他们村只有两里路了,大柱把狗放开,在外面看着,带着玉溪也下了洞。下洞之前把绳子捆在歪脖子树上,另一头垂下去。 洞的周围都是冰,非常光滑。 下了有七八米的样子,到了低,二胖正在点枯树枝,透过微弱的亮光玉溪发现这是人开凿的洞,洞的周围有开凿痕迹,周围的泥土被压的很实。尽管如此,年头久了,还有一些树根垂了下来。 “你们看,这里还有人住过。”二胖点燃了一束枯枝,指着洞壁边的石桌石凳说。 “嗯,应该是了。”除了石桌石凳靠着通道边上还有一个土灶,已经破烂了。灶台上还有碗具。 “我没听说谁住在这里。”大柱总觉着有些蹊跷。 “这里还有个门。”玉溪看到石洞的一边墙壁上有一个木门,伸手一推,木门腐朽一下散了架。 “就是他住在这里吧。”大柱皱着眉头看着石床上那具骸骨。漏在外面都是白惨惨的,骨头架子上还挂着破碎的衣服,应该是一件长袍,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里面的屋子更加规整一些,不但用石头加固,石床旁边有一张石桌上面还有几个盒子灯台。 玉溪看着那惨白的骸骨,心里有些发毛,这人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年了。空洞的眼眶似乎看着什么。 “看这把大刀,真带劲。”二胖打开一个长条箱子,里面放着一把大刀。足有三四十斤重。就算过去这么久了,刀一点也没有锈迹。 “咳咳——二胖哥你轻点呼扇。”玉溪挥了挥烟尘,盒子上全是灰。 三人收拾了一下石屋里的东西,多数东西都腐坏了,只有三个箱子里的东西还完好,每个箱子都十分的沉,二胖打开的那个长条箱,里面是大刀,大柱打开的那个里面是一把弓,三支铁箭。 最后剩下一个盒子,里面是几本书。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地洞主人的信息。打开盒子里面的书籍完好。玉溪轻轻拿起最上边的一本奇珍异草录,书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完全古书模样,蝇头小子,用简易火把照明根本看不清楚。因为太多灰尘玉溪轻轻地放回盒子,盖上盖子。 “咱们先回去。等会天晚了。”大柱把弓又放了回去。 二胖眼珠一转。“咱们绕到村西去。”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拽着绳子爬了上去,地道很滑三人摔了好几次。 今天天不早了,找来一块石头将洞口堵上。三人想着明日再过来,把洞里的骸骨葬了。 绕了一个大远,大柱和二胖先把东西放到玉溪家,“快点灯。”屋子有些冰冷这几日二娃三娃都是住在三叔家的。 把东西搬进屋子放到圆桌上,咣当一声“真沉。” 这次光线充足,拿出那把刀,反射出一股昏黄的光,上面一圈圈的缎纹,透出一股子冰冷的寒气。 “我别的不要,只要这把刀。”二胖抱着刀就不撒手了。 大柱撇了撇嘴,拿着那弓,黑漆如墨,哪怕就在灯的旁边也没有一丝折射,握在手中,好像跟身体都融为一体,以他的力气也只能拉开三分之二。并不能拉满,脸上喜爱的神情一点也不弱于二胖。 “那我要这弓箭。” 俩人对视一眼,都转过头看着玉溪。 在他们心里这两样兵器可是宝贝,他们选了玉溪就吃亏了。 只是这时玉溪目光都没有在他们身上。 因为怕在山洞中弄坏书籍,玉溪只是看了一眼,这会倒是小心的将书拿了出来,一共九本书,《奇珍异草录》 《江湖奇谈》 《十三刀谱》 《七环箭》 《天一图谱》 《四海杂记》 《道藏真经》 《鬼眼符箓》 《鹏越手札》 除了最下面的鹏越手札,其它几本书材料不尽相同,却都是极好的材料,或者似绢非绢,薄如蝉翼,或者细腻如肤,白皙似雪。不过都有个共同点,放在地下许多年也不曾腐坏。 《鹏越手札》外面包裹了好几层绢帛,就是这样也有些腐坏,一不小心就要碎了。 “这里有一本刀谱还有一本箭法。”玉溪翻看两下又挑出两本。 二胖拿过刀谱嘿嘿的笑了两声,绕了绕脑袋,竟然不好意思说话了。 玉溪将剩下的书收到盒子里,“二胖哥,大柱哥,这几本书可是古籍,说不定比你们的刀弓价值还高。你们可别后悔。” 大柱看了几本书的名称,什么也没看出来,随手翻了两下,里面的字都不认识,“这书你就是给我我也看不懂。你只要不觉着亏就好。” 二胖把刀谱往怀里一踹,“得了我都饿了,咱们回去吧。” “大柱哥,你回去告诉二娃我这边把炕烧热乎了,再去接他们俩。” “别了等会我送他们回来。”大柱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出了屋。跟二胖两人从车上卸下一直狍子,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玉溪也不推辞,跟着两人把药材卸到下屋。他就算不要到家三婶也得送过来。只能以后慢慢孝敬。 送走两个兄弟,玉溪赶紧烧火,一个星期没在家,二娃三娃也没在家睡,白天三婶烧两捆苞米杆子,就这样,屋子还是凉飕飕的。 锅里还有些水,还温着,掏出来正好洗脸。刚洗了两把,门就开了,二娃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差点把他撞到。 “咋自己回来了。”玉溪满脸的肥皂沫。 “哥你咋不去接我。”二娃鼓着小脸。 “我先回来烧火。把炕烧热了再去接你们俩,冻坏了怎么整。” “我不怕冷,下次要先借我。”小家伙眼睛一转。 “行,先借你,去把门关上,屋里那点热气都放走了。三娃咋样,这两天没凉着吧。” “没,三叔天天烧炕,屋里可暖和了。哥你进山打猎了吗,我看大柱哥拉了两头野猪呢,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去看热闹了。” “你大柱哥和二胖哥跟咱们留了一个袍子,还有两只野鸡野兔,能吃一阵子了。过几天我去县里,再买些猪肉买两只鸡过年吃,你还想吃啥?一起买了。”估计在半个月就封山了,再买东西也不容易了。小靠山那边有个集,每次去都老费劲了。 “那哥明天咱们包饺子呗。” 玉溪擦了擦脸,“行,包饺子。”端着盆子倒在一边的废水桶,大眼看着道上有亮光“三婶来了。” 第5章 玉溪打开门迎了出去。 “快进去。冷。”离老远的三婶就喊了一嗓子。 “我还想着一会去接呢。” “家里现在乱糟糟的,都抽大烟袋我怕把三娃子呛着,就先送过来。” “咋啦都去看热闹了。”玉溪从柜子里拿出褥子,铺到炕头。接过三娃。 “可不是,他们俩推回三头打野猪,都想留点呢。” “一星期没看到胖了不少。”小家伙醒着,虽然不像其他孩子活泼却十分聪明,一打开被子,就看见玉溪,呲着那唯一的一颗牙乐了。 “这几天吃东西可上进了,一小碗鸡蛋糕,都吃了。” “还是三婶做的好吃。” “好吃啥。对了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前些日子你不是想买只奶羊吗?” “是啊,三娃能吃的东西不多,我想让他喝羊奶。怎么谁家有母羊要卖吗?” “嗯,你六婶妹子家里正好有一头母羊,产奶呢,天冷,他们家人不愿意伺候了。想卖,我就让他们先等等。头年产崽的小母羊。你这倒是有地方就怕你照顾不过来。” “没事,马上就封路了,我那也不去了。我正愁着呢。” “那行,我明天让他们给送过来。她那羊骨架小,你给八十五吧。你手上有钱吗,没钱我先给你垫上。” “有,这可是便宜了。” “都是亲戚,再说我看了那羊个头不大,都不到一百斤。不过产奶挺多的。” 玉溪拿了钱,直接给了三婶子,“行了我走了,你别做饭了,家里饭菜都热上了。我让大柱给你送过来。” “别了,二娃都吃了,我随便吃一口就得。” “还做啥,晚上炖了一大锅酸菜。你尝尝我今年积的酸菜,可酸了。你家的还没好呢吧。” “我进山前还没好呢,这不是放西屋了吗,那屋冷。” “下次还是放东屋,酸的快。”三婶子说着就出了屋。 回了屋,二娃和三娃在炕上咕噜一团。看着他进来,三娃扶着墙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他这边走到他跟前猛地一扑,“哥唔——唔。” 玉溪坐在炕沿上,把三娃抱起来颠颠,“这一星期真是重了点了。”看看三娃身上衣服什么都干干净净的。 “我也帮着带弟弟了。我还给三娃讲故事。” “哦,你都讲什么故事了。” “讲老虎妈子吃人的故事。” 玉溪咧嘴笑了“你听谁说的?” “东院狗子他奶奶。狗子一不好好睡觉,他奶奶就给他将老虎妈子的故事。” 玉溪眨了眨眼睛“怪不得狗子一到睡觉就不老实。” 陪着二娃三娃说会话,让二娃看着三娃别掉下炕,玉溪又烧了一锅水。大柱送吃的来了。白面馒头,炖酸菜,另外还有十斤野猪肉,和一大块排骨。 “怎么肉都分了。” “嗯,都急了忙火,就怕明天过来让别人抢了先了。 “这些多少钱?” “边去,我敢拿钱,我妈得拿鸡毛掸子抽我。” 玉溪把肉挂到下屋房梁上,装了一小簸箕猴头菇,各个圆滚滚金黄的,品相极好,“带回去炖野鸡吃。” “还是你弄得好,我妈今年摘的都吃光了。” 玉溪笑了笑,或许他就有这个天赋吧,以前只是看着母亲做了,就学会了。就像他弄的草药,炮制好了,品相都不错,卖的价格都要高一些。 原本想着累了好几天,回家能睡好了,等两个弟弟睡下了,他还是那么精神,下了炕,从箱柜里掏出那个木盒子,真是很沉。 之前他注意力都在里面的东西上,这会才觉着这盒子应该也是个好东西,拿了干净的布轻轻的将上面的浮灰擦掉,许是上任主人保养的好,这上面只是一层浮灰,擦掉后,盒子露出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天地盖盒,长大约三十四五厘米,宽十六七厘米,满雕,玉溪盒盖上雕着一条龙。 玉溪越看越惊喜,他因为爱好对雕刻还是有些了解的,这雕工绝对能称之为鬼斧神工,而且那些繁复的花纹,衔接入扣的布局,绝对的精品,更何况那上面的龙纹,这是皇家用品。这得卖多少钱。 没准把这个卖掉,三娃的医药费就够了。 越想越兴奋,玉溪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好像一下子碎掉了。卖盒子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再次拿出那几本书,玉溪心情都不一样了。 大致浏览了一下几本书,亏着母亲给他启蒙的时候用的三字经,里面的繁体字,他认得《奇珍异草录》写的是世间珍奇易宝,以及奇异植物,是明初天阳山一位异士所着,这是他晚年整理记载的。 《江湖奇谈》写的是明末清初时的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有些乱,一段一段的。 《天一图谱》却是一个炼体之法,上面记载了一种修身之法,这本书并未标示创作者是谁。玉溪看了,上面第一个动作,他就无法做出。 《四海杂记》与江湖奇谈,类似,很像随笔,可能前一页写的是哪个地区地况,下一页可能就是东坡肉做法,不然就是那里某个野兽长了两条尾巴。玉溪翻了几页,内容完全不同类型。书籍每页字迹或大或小,看起来更像是随笔记下,之后装订在一起的。里面字迹多种多样,很是随意。正是因为如此这本书足有三寸厚。 《道藏真经》看不懂。 《鬼眼符箓》看不懂。 《鹏越手札》这并不是能算是一本书,或许叫做日记更恰当。开头日期是庚子年六月初八。玉溪看了看开头,就知道这应该是地洞中那具骸骨主人所写,开头部分叙述了,他逃亡于此,追兵紧逼,他又伤重过深,无奈之下藏于地下,口气中带着一些自嘲。感叹自己年事已高,就算是十年之前,那些追兵也无法奈何与他。 三娃在睡梦中喃呢出声,玉溪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心的将几本书册放于盒子之中,又小心的放入炕柜之中,他虽然懂的不多,却也知道这几本书价值非常大,而且内容非常多。并不是一时一刻可以掌握的。 第6章 第二天一早,玉溪跟二娃吃了早饭,又喂过三娃,抱着三娃去了三婶家,跟二胖和大柱哥会合了三人拿着锹镐往歪脖树那边走去,他们仨昨日得了地洞主人的好处,今天也进些心意,把地洞主人好好安葬了。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走到哪里,歪脖子树不见了。地道也消失无踪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就是这里。没错啊。”二胖在周围走了好几圈。昨夜并没有下雪,雪地上还有他们踩过的一些痕迹,他们三个确实在这里停顿过,可是那些脚印非常凌乱,就像是三人在这个地方乱走一样。 “嘶——”大柱倒吸了口气“咱们仨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一阵风吹来,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咱们还是回去吧。”二胖一哆嗦,扛着锹就往家走,玉溪和大柱也不敢停留。三人几乎是跑着回去的。 “呼呼——”回到玉溪家,三人坐在炕上喘气,都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 “今天这事,咱们仨都藏在肚子里,谁也别出去说。”大柱年长,冷静下来说。 二胖点点头,这会也不怕了,“没准那人就像指引咱们去呢。” 三人对视一眼,都失去了说话兴致。只是与二胖和大柱怕鬼不同,玉溪心里对那里的好奇一点也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了。 他从小受母亲教育,并不相信鬼神,他觉着那个地方有点像母亲给他讲杨家将故事中的阵法,就像故事中所说天门阵都能杀人于无形,那么一个阵法让人迷惑也许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事情没成,玉溪跟着大柱去三叔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婶奇怪道。 “啊,没什么,地太硬了,陷阱不好挖。”大柱顺嘴应付了一句。 “那正好,等会你帮我去狗子家磨点黄面。”三婶子说着从下屋拿出一个大袋子。 玉溪进了东屋,三叔正坐在炕梢皱着眉头看着几张纸,三娃在炕头睡着,二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在家。 三叔看着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玉溪摸了摸炕,顺手把小被子撩开点,三娃身上还穿着棉袄棉裤炕又热,脑门都冒汗了。 三叔把箱盖顶上的烟袋锅别腰上下了炕。玉溪也跟着出了屋。 “上边下来文件了。以后怕是不能进林子打猎了。”出了屋子,三叔就说了一句“我上你三爷家去,看看咱们村什么章程。” “那进山摘野菜行吧?” “那咋不行。” “我听说山里的猎物不是不能打,好像有什么保护动物不能打。”玉溪想着以前听别人说的。 “嗯。”三叔吧嗒口旱烟低沉着脑袋出了院子。 “大娃,把你家黄米拿来,让你哥一起去磨了,今年咱们一起包黄米团子。” “装多少够啊。”玉溪可没包过,完全不懂。 “就你跟二娃,半斗就够了,还得往里掺点苞米面。多了你们也吃不了。你那今年一共就收一斗吧,剩下的留着烙点黄面饼子。” 玉溪点点头回家拿黄米。地给三叔种了,一年也就能得一斗黄米。三娃爱吃,他寻思着这几天是不是拿大米换点去,年后怕是不好弄了。他们这边土地肥沃,粮食长的也好,大米黄米都好。先看看附近有谁愿意换的。 再次回到三叔家,没进院,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大姐回来了?” 正说着话的女人转过身,“正说你呢,你姐夫明天开拖拉机去县里,你走不走?” “姐夫去做什么?我正想买点东西,年前就不出去了。” “那就一起走,他去给人拉饲料,晚上才能回来。时间够用了。” “那敢情好。”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三叔家大姐把他们家牛牛往炕上一放,搂过刚睡醒的三娃,对着炕头痰盂把了泼尿,三两下解开衣服,横抱着三娃喂奶,这孩子还没清醒呢,嘴里送着东西下意识一嘬,一股子奶香味就进了嘴。很快吃的香甜。 牛牛看了,赶紧爬过来,拽妈妈衣服“你多大了,还跟着抢,去找你姥姥吃饽饽去。”说完啪啪冲着屁股拍了两下。牛牛刚一瘪嘴,三婶子从箱盖顶上顺了一块饽饽塞嘴里了。 这泼辣的有点彪悍的就是三叔家大姐,父母刚去世时,三娃没吃的,就是大姐给喂的。 要说当初父母去世,说啥的都有,但是说的最多的,就是三娃命硬,克父母,当初为了要三娃,费了不少事,家里也交不少罚款,好不容易生下来了,父母有去世了。也不怪村里人说。玉溪不爱听这些话。两个弟弟出生给家里带来了快乐。三娃更是在一家人期盼中出生的。出事的时候,父母两人下意识的去保护他,满车的人除了他没一个活的,他的命是父母换来的。再苦再难也要把他养大成人。 三娃没奶喝,玉溪抱着去别人家要奶喝,村里人膈应,都不让上门。还是大姐抱着孩子回家住了一个月,三娃能喝奶粉时才走的。 三叔一家的恩情,他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哎,你听说了吗?县里那老师怀孕了。”大姐小声跟玉溪嘀咕一句。 “谁?”玉溪下意识问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了,是那对想要二娃的夫妻。“不是说不能生吗?” “谁知道呢。亏着当初没送走。要不二娃可要吃苦了。”当初都觉着这家不错,想着送出去,孩子能过好日子也能给大娃省点心,谁也没想到,大娃还真能把俩弟弟养好了。 玉溪心里有些后怕,亏着当初二娃跑了回来,不然现在得后悔死。想着真是恨不得自己打几下。 正想着二娃跑了进来。 “你这是去哪了,弄的这一身。”一看二娃裤腿子衣服袖还有棉鞋都湿了。 “呵呵,我们去河套滑冰了,冰上厚厚一层雪。” “弄这么湿,今个不准出去了。跟我回家,换衣服。” “姐,我带他们俩回去了。” “让三娃留着跟牛牛一起玩吧。” “不了,你们这也挺忙的。回去让二娃带着他就行。要不让牛牛也跟我过去吧。” “我家这皮小子,再给你房盖炸开。我坐一会就走了。你们自己回去吧。” 到了家,给二娃换了衣服,棉袄棉裤炕上,拿了纸笔让他写字。三娃手上抱着个虎头枕头,就很老实的坐在那玩,这孩子一直很安静。二娃也是能坐的住的。玉溪想着明年让他上小学,小学在靠山集上,要走一个小时,再紧紧看看能不能买台自行车。 明天去县里,玉溪把那些草药再次清理了一下,原想着晒干了再买,既然有车过去,就算了。虽说省了功夫,却也少买不少钱。这也就算了,他自己去县里也麻烦。 下午剁馅子包饺子。人有压力就有进步,这些事情以前都不会的,半年就学了不少。自家的酸菜虽然不是特别酸,做陷也行了,狍子肉剁了两斤多,又加了点猪油,香的让人直流口水。包了三大盖帘子,送到外面,现在晚上零下七八度,用不了多久就冻的梆梆的,这么些能吃到过年。再加上黄米团子,玉溪觉着未来一段时间,吃饭省老事了。 第二天一早玉溪就坐着大姐夫的拖拉机去了县里,坐在车斗里就算裹着羊毛大衣,还是冷,北风挂在皮肤上跟刀割一样。 大姐夫把他放到中药店门口,两人约好了时间,就分开了。玉溪用了半年时间向大家证明自己的能干,现在已经没人把他当孩子了,虽然十二岁,却也是当家男人了。 卖了草药,得了二百八十块,比他预计的还要多些。最近药价长了。之后去医院开些三娃可能用到的药,针剂也开了不少,天气越来越冷了,等大雪封路,真有点什么事就麻烦了。好在三娃只是抵抗力差些,只要注意大问题不会有。 给二娃三娃买了两身新衣服,过年时穿,剩下就买些吃的。听说杏仁能去羊奶腥膻,就买了些,挺贵的,快赶上猪肉了。 第7章 之后几天,包黄米团子,收拾西屋,把下午吊着的肉吃的东西送西屋去,天冷了西屋里也零下,东西不化。还有给二娃做的小马也做好了。等他闲下来,摆弄那几本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翻开书页,玉溪十分感谢母亲的教育,让他看着繁体字一点也不费力,《鹏越手札》果然是地洞主人的日记。上面记载了一些事情。 那人原本是清末一武林人士,他师承空空门,只是与一般人所想的小偷不同,他是一个刺客,清末江湖神秘刺客无影,就是他的化名,光绪十四年,无影的师父失踪,空空门一夜间销声匿迹,内门弟子只有他因为一直在外飘荡,幸存下来。他一直竭力调查这件事情。 光绪十六年,无影接到师父暗信,信中只是含糊提到空空门的事情与宫中有关。光绪十七年,无影自阉进宫暗中探查。在宫中用了九年时间,总算是有些眉目,事情却与当时的慈禧太后有关,更是牵涉出一个宝藏。他师父不但擅长妙手空空,对奇门遁甲也十分精通,当年被清廷胁迫建造一个密库,里面放置大量珍奇异宝,却是清廷准备的一条后路。所有参与者都被灭口,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只有当时的太后,皇上,还有当时的执行人荣禄。戊戌变法之后,光绪皇帝被幽禁,宝藏只有两个人清楚。 无影又蛰伏两年,趁着庚子事变,宫廷内乱,偷走藏宝图逃出皇宫。逃亡途中被追兵所伤。最后才逃到此处。因旧伤两年后去世。 玉溪看着无影的随笔,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历史时空之中,这本手札,是无影两年中断断续续记录的。能感受到清末时一些真实历史事件。就像戊戌变法,庚子事件,都有浓重的笔墨记载,无影是个江湖人士,却也有些血性,他甚至想要暗杀慈禧,只是慈禧身边有几大高手坐镇,他未进身便被发现。也因为这样,他偷了藏宝图那么快被发现,最后被追击。 至于这随笔中所说的藏宝图,玉溪并没有发现,他们三人那日只拿走了三个箱子。里面也没有藏宝图的迹象。无影在手札中有提到过,他在去世前一年,曾去过龙兴之地探查,宝藏地点十分隐秘,他只找到地方却没有进去,旧伤复发,又回到这里。 手札中记载,那宝藏建立动用了许多奇门异士。就算有了藏宝图也无法进入。之后关于宝藏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提及。手札后面一部分,倒是写了许多读书感想。 那几本书都是在藏书库中找到的,是清宫藏书的一部分,除去刀谱箭法,其它几本书都以杂书收藏,无影曾经在书库做劳役,这几本书却是他偷看后找到的比较有价值的书籍。他在最后感叹,可惜时间太短,无法细细研读了。 看完整本手札,玉溪深吸了口气,这无影为了查找真相竟然用了那么多年忍辱负重,最后还赔上性命。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虽然他最后得到了宝藏图,但是手札中的语气,他对于宝藏图并没有多少的企图,后来发现无法进入宝藏内部,果断放弃。只觉着以师父性情,能有那么多陪葬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他把藏宝图给偷走了,清宫的人也别想进入了。这也算变相报仇了吧。 玉溪对宝藏没什么想法,别说他没有藏宝图,就算有藏宝图也不一定找到,人还是实际一些的好。 了解了地洞主人的信息,玉溪就将它放在一边了,其他几本书更有用一些。玉溪尤其喜欢,《四海杂记》虽说《奇珍异草录》里面涵盖了繁多的珍奇异草,尤其草药图谱玉溪最需要,他学习之后可以采摘更多的草药。只是这是一本学术性非常强的书。玉溪真是把它当做课本来看。 《四海杂记》却不同,这本书十分奇怪,书中时间跨越非常的长,写书之人似乎只有一位,可是最早的一篇奇谈,讲述的是战国时期,一群异士捕杀异兽的事情,那异兽羊首独角,凶恶异常,速度如闪电,为恶一方。为捕捉异兽,死伤无数,书者也参与其中,异兽死去后,众人将其身体分支,书者获得一块腹部嫩肉。食之,鲜美异常。一甲子后依然想念。 内容涵盖了天文,地理,星象,算经,医学,等等几乎囊括了古时文化。显然这位着书者十分爱好美食美酒,书中描述了他到各地冒险,遇到的其人其事,更多的是各地的美食,他也喜爱烹饪,有时为了一样美食会在某地停留许久,直到学会为止。书中也有众多的美食美酒的方子。其中有一篇写着学会百花酿用时三年才收集好材料,之后九年九酿才成的美酒。酒成之日,书者喝的酩酊大醉,并用狂草记下酿酒方子。 玉溪用了半个多月,整理了书中的各种方子,其中美食方子五百四十二张,其中药膳方子一百九十八张,酿酒方子六十四张,各种酱料调味方子一百零一张,医药方子九十七张。其它杂七杂八的方子一百六十四张。 书中记载的时间从战国时期至明初为止。玉溪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活那么久,他也无法确定这本书只是一个人所着,书籍的材料薄如蝉翼洁白如雪,所用的笔墨也不一样,水沾不湿,泥碰不脏,不腐不坏,三尺后的书页比想象中的还多,足有两千页。他是从来没有看过的,难道真有神仙?玉溪的人生观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书中固然囊盖了众多学科,只是玉溪一时无法掌握,天文地理等学科虽然明白那些字念什么,他想要弄懂却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倒是其中医药方子和食谱,更加容易一些。其中一个卤肉方子,其中需要十六位草药香料,并不是多难弄的,玉溪按照方子试做三次才真正做成,那味道真是绝了。还有一个牛肉拉面的方子,需要三十多味调料熬汤,将汤味提升极致,可惜玉溪的手劲不够,做的拉面总是差了一些。 不过就是这样也吃的二娃肚子溜圆。恨不得日日都吃拉面卤肉。玉溪从这里看到商机,如果做些卤肉去卖应该能卖些钱。 “我看中,老四家明志不是在集上开个杂货铺吗,你去跟他说说门口给腾个地。”三婶子一听玉溪的话,脑袋一转就说行,扭头问孩子他爸。 三叔吧嗒几口烟袋,“嗯,不过你准备咋卖,用不用锅灶?还是凉着卖?” “凉着卖,从家里做好拿过去,天这么冷,拿家也冻了,买回去蒸熟,味道一样好。” “那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大柱坐在炕梢边啃猪蹄边说。 “这话对,我长到这么大岁数,这肉吃的最香。保准错不了。”三婶子也跟着夸。 “我这就去问问。”三叔磕打磕打烟袋,下地穿上棉大衣,往外走。 “爹,我骑车带你去吧。”大柱赶紧站起身。 “不用,我走着去。没多少功夫。” 玉溪也赶紧下炕“三叔,你等下,我回去拿个猪后鞧。你给四叔带去。” “不用,你四叔咋能要你的东西,留着卖吧。” “还是拿着吧,让四叔尝尝味,他也好拿主意。”玉溪知道自己父亲虽然也姓林,跟林家人却没有血缘关系,他爷爷跟三叔四叔爷爷也是出了五服的,三叔对他们这样好,是因为三叔和父亲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娃娃,感情比亲兄弟还亲,而四叔那边就差了许多,更何况四叔是入赘过去的,关系就更远了。 林峰知道他这侄子有主意,也不再坚持,到底拎着走了。 这一去就是一天,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人也喝的有点多了,四叔家老大明志给送回来的。 “你送的后鞧我们晚上吃了,味道真好,比南头老李家的好多了,能卖出好价,你也不用去买,只每次大集送去,放到我店里,我给你代卖一斤我抽一毛钱,价钱比老李家卤肉多两毛怎样?”林明志直接找到玉溪家里跟他说事。 林玉溪一听,也是合算,这样他只要在家里做就好,卖东西也不用他操心,虽说一斤抽一毛挺多,不过这价钱应该在那多出的两毛里边。李家卤肉他吃过一次,绝对比不过他这个的。只要吃过,应该就不差这两毛钱。 两人又商量一下都卖什么肉食,事情就定下来了,还有后个就是大集,就准备开卖。 林明志也高兴的走了,一斤抽一毛,这个味道一天怎么也能买个三四十斤,他也多挣几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四十,这可不少。只是可惜了看在三叔的面上这方子不能拿到手里不然挣的更多。林明志虽然有点心动,却也怕他爹骂他,毕竟林玉溪哥仨够不容易的了。 第8章 第二天玉溪早早的就起来了,先烧炕,把屋子烧热了,现在夜里零下二十来度,三娃怕凉着热着,他每天夜里都要起来烧些柴火。别看家里就烧一口锅,费的柴火比别人家的还要多。 锅里的热水灌倒暖瓶里,剩下的留着洗脸,去西屋麻袋里弄些草料,喂前些日子送过来的母羊,这只母羊果然不大,也就一百多斤,不过产奶很多,除去三娃吃的,他和二娃也能喝些,可能这阵子伙食好二娃和三娃胖了些,人也白净了不少。给二娃三娃喝的羊奶都用杏仁煮,没有一点腥膻。他自己倒是喜欢放些茉莉花茶,虽然只是最便宜的茶末子,不过带着淡淡的茶香,他很喜欢。《四海杂记》里还记载了蒙古人的传统食物制法,其中就有奶茶做法,玉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做着吃,看看让书者念念不忘的奶茶是什么味道。 挤好羊奶,趁着锅里没做东西,先把羊奶热了,早上熘几个黄米团子,昨天剩饭加点水做了粥,从酱缸里捞出一根酱茄子,撕成小条放到盘子里。一顿早餐就做成了。 俩弟弟还没醒,饭菜在锅里闷着,玉溪把西屋里放着的冻肉,冻饺子黄米团子白菜什么的搬到西边空屋。 他们家房子是四间大瓦房。 当初林泰盖这房花了不少钱,用的都是好料,主梁用的是两棵上好百年樟木松。两棵又粗又直,头尾粗细相当,各方面几乎一摸一样的材料,连在一起足足十五米长,也不知道林老爷子从哪里得来,存半辈子没舍得用,直到林泰盖新房。 除去主梁,其它木料都是从山上砍的五十年以上的红松,包括门窗炕沿所有能用到木料的地方都是上好的红松,材料都是两辈人积攒下来的。现在国家已经出台政策,红松也不能随便砍伐了。 有好木材,林泰又买了好的砖瓦,房子宽敞明亮,盖房子的时候因为还没有三娃,所以林泰盖了四间,东边三间一明两暗,明间也就是灶房,东屋开南炕,西屋开北炕,锅灶随着炕走一南一北,东屋是林泰夫妻住,西屋将来玉溪结婚了就在这住。他们这里孩子十八九二十结婚十分正常,这房子住上七八十年都没事,林泰一点也不觉着自己想的长远。 挨着西屋那边还有单独的一间,就是给二娃准备的。靠东开门,一进门是个狭长的灶间,靠北墙一个大灶,进门一米左右西边开门,里面也是一间大屋,北炕。 将来二娃要是结婚就在这边,独立不相互干扰。盖房的时候随着梁走,除去明间宽两米八,长五米七,其它几间都有三米七八宽,屋子十分宽敞。他们家院子在村子最西边,房子前后加一起有一亩半。 村里对宅基地没什么说道,自己先画好地方,然后申请一下就行,这里本来是林泰他爹的房场,当年也是想着林泰结婚出去单过盖房,就在旁边给林泰申请了一块,就在房子西边。老爷子也没盖围墙,直接种了七八十棵白桦树,后来林泰盖房子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都不在了,他扒了老房子盖的屋,又在白桦树里边砌了一道墙,把俩院子围成一个了,现在屋子西边有差不多两亩地。院里靠墙的地方林泰种了不少樟子松。过十年二十年,白桦树和樟子松,就是一大笔财富。 林泰用石头垒了一圈石头墙。因为顺着以前老墙根砌的,墙外是林老爷子种的七八十棵白桦树。林泰又在墙里种了一些樟子松。用不了十年也成材了。 他们这边宅基地都挺大的,谁家都有一两亩地的大院子。不过像他们家这么齐整的不多见。地方偏,有的是地方,这两年上边对宅基地有了新的规定,申请起来也麻烦,玉溪他们家这块地就成了香饽饽了。所以林泰去世没多久,就有人来问玉溪这房子卖不卖,开出一千块的价格。 这房子是林泰留给三个儿子最后的念想了。不到万不得已玉溪是不愿意卖的。更何况当初林泰盖这房子,买瓦买砖就差不多花了一千。更别提为了淘换木料花的钱呢。 就是这样玉溪也是差点没保住这处房子,当初村里有人说三个孩子都没成人,是不是村里人那户人家愿意抚养。玉溪还记着那天,三叔因为父母的事情累病了,三婶陪着他去县里打点滴。结果三爷就找他说这个事情,玉溪不清楚是谁撺掇的三爷那天来找他,也是巧了那天不但三叔不在六叔也进山了,村里没人帮他说话。三爷也觉着几个孩子没法照顾自己,他永远记得那天,村子里的亲故你一眼我一语就安排了他们的去处,一部分人是为了他们好,另一部分却是别有目的。 后来到底因为房子的事情吵了起来,也是那个时候玉溪才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力,连父母留给他们的东西都保护不住,心里才有了把二娃送走的心思,他觉着走了也好,心里清净,到了新家,有新的父母爱护,用不了多久就忘记了。 那天没能将二娃送走,看着兄弟俩那么难舍难分,就算一直觉着二娃送出去能过好日子的三叔也忍不住在门口骂娘了,又跑到三爷那里吵好好久,折腾了两天总算是给他们兄弟单独立了户,房场从新落了玉溪的名。 这样的事不算新鲜。他们这样的农村,除非能考上高中上了大学,不然是想不起来上户口的,就算结婚也有大半是不领证。玉溪原本也是没有户口。如果真的被别人家养了,那房子也落不到他身上。 不管怎么说,玉溪还是幸运的,保住了房子,保住了弟弟,现在日子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槛。 家里储存的食物,原本放在西屋,那屋不烧火,冻肉什么放着根本不坏,不过他这边要做卤肉,准备用西屋灶台,东西就不能放这了。挪到西边独屋这屋更冷。 都搬的差不多了,玉溪把门锁好。之前东头李固家小儿子过来说想租他们家西边这间房。这屋虽然跟那边三间屋连着,却也是独门独户。李固家三个孩子,大哥结婚了,他还有个姐姐,因为没有出嫁,现在住在一起有点不方便。李固看上他们家西屋,就想着租下来。 玉溪考虑了一下没同意。他租一年给三百斤大米。也不算少。他家小儿子今年十九了,听说都说亲了,要是住进来,将来就不好走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玉溪现在有点怕了。 也不知道李固家租房子的事是谁说出去的,没过几天就好几个人上门,有的是想租的,还有的干脆借了。其中最闹心的是五爷家的大姑,直接张口借东屋给他家儿子当新房。玉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那天三娃又有点发烧,玉溪拿着扫把把人给撵出去了。 虽然后来没人来了,可是村里说的可不好听。反正什么白眼狼啊,什么忘恩负义啊,等等,难听的很。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帮着玉溪料理父母的丧事,玉溪不知道感恩等等。到底怎样玉溪心里明白,大家也清楚,他不必去辩驳。 屋子拾掇好,玉溪把昨日的卤肉汤倒在刷好的大锅中,里面又加了一个调料袋,之前准备吃上一阵的牛肉,小半个狍子肉切差不多的块放到锅里。这个锅,他不准备熄火,这锅汤是按照方子做的卤汤底,以后只要隔一段时间一些调料,就会一直保持鲜美,时间越长味道越好。 而且等烧上两天,他准备跟二娃三娃搬到西屋住,日日烧着西屋更暖,何况它还是腰屋,两边都有屋子,隔凉。一天三顿饭,足够东屋白天取暖了。 吃了早饭,玉溪请三婶过来看一下三娃,还有西边锅里的火候。他骑着三叔家自行车去了一趟靠山集,靠山集有哥俩在集上开了两个店,孙老大是个杀猪匠,孙老二则是杀牛的。他们都是老屠夫了,手上活好。信得过。 骑车到集上用了快一个点,实在是他人太小,车子太大,风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大叔,今天杀猪了吗?”玉溪看着孙老大那家开门呢,把车停好问。 “没杀,你想买啥,昨天多杀了一头,还有不少呢。” 玉溪跟着过去一看,真是不少,“给我切一块五花肉,两个猪后鞧,猪蹄还有吗?猪脑袋呢?” “呦,你这是要开席呀。有都有。”孙老大一听大买卖,仔细看了看这小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脸上被风吹的通红,不过看着挺秀气的,“你谁家的?” “红岭村西边林家。”玉溪耿了一下答道。 孙老大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你是林泰大儿子吧。” “嗯。” 孙老大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玉溪,看着还齐整,扭过头去“你买这些肉是准备做什么?” “买回去做卤肉,等大集的时候卖。” 孙老大把两个猪后鞧搬到称上,听他这么说笑了,“没看出来,你小家伙还有这一手。一共三十五块六,零头不要了,再送你一副肠子。” “这怎么好意思。”玉溪的脸上已经不能再红了。 “拿着,你爹以前还帮我家小子打过家具,我们也是有过交情的。好好过,以后要猪肉就上我这来。” 孙老大拿了一个编织袋子,把肉什么都放里,帮着他抬到门口。 孙老二去收牛去了,玉溪让孙老大帮着定了不少牛肉,明天大集上取。 东西不少玉溪骑着车往回赶,半路还摔了好几次,到了屯子口实在骑不动了。到底年小。 “你早上怎么不叫我,怎么摔了吧。”大柱在院子里劈柴火,老远就看见玉溪推着车趔趄趔趄的过来赶紧上前扶着车子。 “没事,就是回来时,后边太沉了。” “买的不少,能卖出去吗?” “明天十五大集,应该能卖出去。”玉溪心里也没底,不过想想老李家卤肉好像也挺能卖的,能卖他们家一半就好了。 虽然他们这边人,多数吃自家养的猪肉,或者有条件的去打点山鸡野兔,但是那还是少数,天冷没事就在家里喝点小酒看牌打扑克,都猫冬了,有的爱喝的,上集上要点卤味,买根香肠,再打上一斤散白酒,就悠闲一天。集东的老李家卤肉卖的特别好。其它还有七八家,也还可以,玉溪觉着他做这个味道好,等大家吃了就知道了。 大柱帮着他把东西拿屋里,玉溪没敢进屋,走了一路身上凉唰唰的,怕把三娃冻着。站在灶坑门帘那烤了烤,脸上被风哨的都发烧了。很快就昌起来了。 “看冻的,没带围脖啊。”三婶一看他那样赶紧给他到点温水。 “带了没敢往上拉,看不清路。” “柱子去把咱家獾子油拿来,抹上点。不然明天保准裂口。” 玉溪没敢使劲咧嘴,嘴角上翘笑了一下“下次就好了,送东西的时候顺便就买了。” 折腾了好一会身上才缓过来,脸上摸了獾子油,感觉不那么紧绷了,不过还是火辣辣的。红的油光发亮。 第9章 猪肉切成一块块收拾干净下锅里,猪头猪蹄用火烤烤,然后用刀刮的干干净净的也下锅里。孙老大给的一副整肠,都是收拾干净的,玉溪又收拾了一遍,分了分,给三叔六叔还有三爷都送去一份。他能在村子里立足也是三位长辈照看的结果。虽然三爷当初有些决定差点伤了他,可出发点是好的。 他要是真送肉,几家也不会收。昨个给三叔家送了卤肉,早上三婶过来就带过来一条子野猪肉。 晚上睡觉前卤肉就都好了,味道比前次做的还要好,肉质酥而不烂,细腻柔嫩,就算是肥肉也不会油腻,香味悠远。而且这肉凉着吃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最好的下酒小菜。 想着明天就能卖肉挣钱了,玉溪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迷糊到后半夜才睡着。天没亮又起来,把卤肉用大铁盆装好,上面再扣一个盆,用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的。 “哥,让我也跟你去呗。”二娃听到动静赶紧穿了衣服,啦趿着棉鞋跑了出来。 “你去干啥,今天头一天,我要在集上待一天,下次再带你去。” 二娃瘪了瘪嘴,没再坚持。别看他小,却也什么都懂,知道哥哥养家不容易,也不会添麻烦。 玉溪看着他这样,心里怪不好受的,“你在家看着点三娃,三婶有时候看不到,别让他掉地上。等哥晚上回来给你买那个孙悟空面具。” 二娃眼睛一亮“真的?”高兴过后又犹豫了一下“算了,哥别买了,狗子上次都借我玩了。” 玉溪揉了揉二娃脑袋,“没事,也没几个钱。”他倒是希望弟弟不那么懂事,他只希望他无忧无虑的长大。 村里五叔家养马,每次大集都拉着爬犁去,玉溪赶最早那趟,两毛钱一个人玉溪的大盆加一毛,第一趟去的都是卖货的,拉着东西,坐了四五个人就满了。玉溪以前看过他最多拉十五六人,一天下来也挣不少钱。玉溪觉着自己掉钱眼里了,看谁看什么首先就想到能挣多少钱。 天早北风吹的刮脸,昨天脸上抹了獾子油,早上起来又恢复原样了。昨晚把家里的狐狸毛围脖给找出来了。脑袋上带着父亲以前的狗皮帽子,身上穿着羊皮大衣,坐在爬犁上缩着脖子也不觉着冷了。 父母去世的时候烧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其它的都压箱底放着呢。林泰积攒了几张皮子,还有几身毛皮大衣,玉溪都留着呢。一个是留着有点念想,另一个就是万不得已之下这些都是能换些钱的。 坐爬犁比他自己骑车还要快些。到了集上有些店已经开门了。 明志正在门口摆货,“来的太早了。还没上人呢。”说这话接过大铁盆。 “赶第一趟车,下趟人该多了。”明志在一进门的地方留了块地方,柜台上边还用玻璃搭了罩子。省着来回过人不干净。这么瞅着还挺利索。 “把肉放菜板上就行。今天你自己卖,下次让你嫂子来就行。”明志还拿过一把刀放在菜板子上。 玉溪把肉都放好,听说让明志嫂子卖他心里也放心,明志哥心眼多,嫂子却是个憨厚老实的,印象中不是那么爱说话,不过做事挺麻利的。 弄好自己这边,玉溪就去帮明志哥忙,一些生活用品啥的都放在门口卖,吃的东西和小件就放屋里买,杂货铺里东西很杂,感觉乱七八糟的。不过一般赶集的都愿意来这,基本上想买的东西一下子都全了。 九点左右店里就开始忙了起来。玉溪的卤肉也开张了,比老李家多要两毛钱,三块二一斤,现在猪肉两块一二一斤,玉溪买的多,两块钱,去了损耗,调料钱,一斤肉能挣七八毛。可是不少。不过这边一问价,比老李家还多出两毛,就不乐意买。后来玉溪把一块五花肉切成小片,让想买的人尝了才开张。就是这样,二十斤左右的肉也买到下午一点。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下次集再多拿点。”玉溪收拾好要走的时候,明志抽空跟他说。 “能卖的了吗。今天十五都卖到这前。多了卖不出去怎么办?”玉溪不觉着乐观。 “你就听我的吧。下次多做点肯定卖的出去。”明志看的明白,今天来卖肉的,几乎尝了的就买了。下次估计回头客就能有不少。 应了下来,玉溪拿着空盆走了,到集上给二娃买了孙悟空面具,又买了半斤水果糖。家里调料不多了,买全了。去了孙家哥俩的肉铺,订了不少肉,说好了明个给送家去。抱着盆往家走,没舍得花那三毛钱,走着回去的。心里合计着几天能挣多少。等到了家都快四点了。 暖和一下脱了外套才进屋,二娃趴在炕上看小人书,三娃在炕头睡的正熟。“三婶呢?” “三婶回去做饭了。”二娃下了地,从哥哥手里拿过东西,一下子就看到那个面具。戴在脸上。 玉溪眉头皱了一下,刚才进屋发现就二娃三娃,心里不知怎地就忽悠一下。以前他出门都把二娃三娃放三婶家,屋里门一关,家里也没啥东西。不过上秋之后,家里收了粮食,加上他上山采的山货,还有前些日子去县里买的猫冬吃的东西,家里一下富裕起来了。他再去集上卖东西,保不住就有人惦记了。就刚才要是谁偷偷进来,二娃都不一定发现。就算发现了一个小娃子能做什么。 越想着玉溪心里越没底。他们家院墙还算是高,不过是用石头垒砌来的,攀爬还是很容易的,原本也不是防贼的,一般家里都有人,小偷不是没有,不过家里只要有男人就不会来。他们家那么高的围墙是为了防狼的。 每年开春前一两个月,山里边就闹狼,他们这偏,挨着树林子。就怕有狼来,白天一般没什么事,晚上把大门一关,狼也进不来了。也是因为这,玉溪也没养鸡鸭。就是那只母羊也被他关下屋了。六叔前些日子弄了些熊粪撒他们家院墙周围。防狼是没有多大问题了。 现在问题是狼没什么问题,就怕有人祸。 玉溪把这事放在心上,找个时间跟三叔说了一下,三叔也觉着这是个事,“大黄要生了,等满月了你抱去两只。你要去集上,我让你婶子去你家看着。” 玉溪点点头,也就这样了。 第二天,孙家的肉送到了,玉溪分批做。按照明智说的,比上次多了一半。到了大集果然卖的快了,那些吃过的很多人都回来买,连带着其他人也过来。多做了那么许多在中午前也买好了。 日子就在玉溪忙碌中度过,过了元旦,玉溪家的卤肉每天能卖出八九十斤,三天卖一次一个月挣了四百多,下个月肯定会更多。林家卤肉已经有了名声。 明志哥觉着大集上也就这个销量了,十里八村的,能有多少家买。可惜他们这离县远,来回不方便,这冬天道路不好走。不然卖到县里挣钱更多。 过了元旦,就快小年了,中午的时候下起了清雪,不大风吹的紧。今年雪多,西边园子里雪都能把二娃埋了,外面灶坑里木头劈了啪啦的响,屋子里二娃逗着三娃玩着,玉溪坐在炕梢,算着账。 父母去世办了丧事,几乎没剩下什么钱,家里地包给三叔家,今年不算,家里地父母已经种下了,秋里收上来,留了自己吃的,买了六百四,他几个月进山挣了五百二十。去了买羊的钱,和一般花用,满打满算剩下一千元。父母去世应该有两千块赔偿的,只是哪人媳妇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这钱就别指望了。卖了一个月的卤肉,挣了四百七十块,马上年底了,卤肉能卖的更多。明年开春他就能带三娃去市里看病。九月份的时候也能送二娃上学了。 明年天暖和点,他一天进山,一天做卤肉,三娃的医药费说不定就出来了。他也不用卖那个盒子了,房子也能留着。玉溪心情好了许多,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只要三娃的病好了。家里条件也就好了,到时候挣钱送俩弟弟上大学。 生活总算有了盼头。 第10章 年前都是集,小年前一天玉溪做了往日三倍的卤肉,年前买的人肯定多,天冷也不怕坏,能吃到过年。明个小年他就不过来了。 三婶今天也要赶集,玉溪只能把三娃托付给六婶家大姐。村子里能帮他看孩子只有这两家了。其他人家虽然对玉溪玉湖哥俩还算不错,却没有人愿意照顾三娃。 今天二娃也跟着他去集上,一个是带着他买些喜欢的东西,另一个是让他帮着那些东西。这两天忙,孙家明天不送货,前个一下子送了许多,原本不用再采购的,只是他让孙老二给留了两副牛下水,要他去取。过年这个最卖钱,他还想留一些自己吃。 把卤肉送到明志哥那里,趁着人还不多玉溪带着二娃买了些年货,取了牛下水回到店里。今天店里忙,玉溪让二娃跟着自己,他也帮着买货。卤肉那里不用他动手了,明志嫂子已经做熟了,他送做反而慢。他也就站在门口帮着看着点门口的货。 “哥,我看有卖糖葫芦的我买一个行不?”二娃踮着脚尖踩着石头仰着头看。 玉溪瞥了一眼从兜里拿出五毛钱“去吧,买完就回来。” “嗯。”二娃接过钱,笑着应着,跳下石头颠颠的去买糖葫芦。 东北这边卖糖葫芦的都走去各个村子卖,他们村子太远,今年一直没有来。也怪不得二娃想吃。等回去前,还要买些瓜子花生。 正想着突然大街上一乱,玉溪听声音是刚才卖糖葫芦的地方,刚转过身,旁边店的老吴冲着他喊了一声“大娃你弟弟挨打了。” 玉溪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跟本没有停顿拔起脚就跑了过去,等到了跟前,眼睛一下子充血,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就看二娃正躺在地上,一个男人嘴上骂骂咧咧的叫着小崽子,没爹没娘的孩子,一边用脚踢着二娃。 只听到这两句话,玉溪再也听不到什么了,眼睛一扫,拿过旁边店家门口立着的铁锹,抡起来一下子就拍在那人身上。 刘二正踢的来劲,突然听到旁边惊呼,几乎下意识的一侧身,脑袋突然一黑,头顶一疼,脸上湿乎乎的。 玉溪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抡起铁锹就拍在那人脑袋上,那人不知怎地一躲铁锹只把他太阳穴旁边打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 “让你打我弟弟。”玉溪也不管哪个了,手上不停,再次抡起锹,拍在那个男人身上。 刘二被打个措手不及,狠狠的被拍了两下。接着缓过来,一拳打在玉溪肋叉子上,把他打了个趔趄。接着又是一脚,把他踹趴下。 玉溪一咕噜站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的伤,又是一轮锹。 “小兔崽子你,看不打死你的。”刘二就是一混子啥时候被人打成这样过。 玉溪到底比不上刘二身体,几下子被打倒在地,鼻子嘴都出血了。二娃在旁边哭叫,刚才他上手打人的时候旁边一个大娘把他给拽到一边去了。 玉溪虽然挨了打,却没服软,心中火气也没消。自从二娃那次送走没成,在他心里他的俩弟弟就跟自己命似的,他活着为了啥呀,不就是为了俩弟弟吗?欺负他行,欺负他弟弟不行。所以虽然被打了好多下子,心中的气却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听到弟弟的哭声。 又被踢倒了,玉溪一下子撞到旁边卖东西的地方,随手抄起案子上不知道切什么的刀,跳起来就像刘二捅去,那眼中的杀气,把刘二吓了一哆嗦,整个人愣了一下,要不是旁边有人拽了他一下,玉溪这一刀能把他捅死,就是这样,这一刀也把他身上的羊毛大衣划开了,肚子划了一个口子,一下子却流了许多血。 周围的人看到林家大娃通红的眼睛还有那狠绝毫不手软的样子,都吓了一哆嗦。这时明志跑了过来赶紧挡在玉溪前边,把他手里的刀子夺下来。更有认识的乡亲把刘二给驾到一边去了。 从打架到停手,拢共不到两分钟,周围人都被林玉溪这不要命的打法吓傻了。 “行了不气了,你带二娃回去,看看那伤着了。”明志不敢让玉溪停留,生怕两人再整起来。 想到二娃,玉溪心中慌乱了一下,四处一找,就看见二娃从别人手上挣脱开来,向他跑来。 “哥。哇——哥,你疼不疼?哇——”二娃吓坏了。抱着玉溪就哭。 玉溪弯腰肋骨处很疼,但是还忍痛抱起二娃“不哭了,告诉哥,你哪疼,让哥看看伤了没有。” 二娃摇了摇头“我不疼。” 这周围都是人,玉溪也没法看,那边刘二使劲的喊着骂着,周围好几个男人把他拉到一边,透过人群,玉溪看见那个刘二阴郁狠毒的眼神,心中一凛抱着二娃往外走去。 身后人群乱了一下,玉溪没有回头,抱着二娃直接往集外走。这会有这么多人,他看见四叔也过去了,刘二怎么也不会撵来了。 “嫂子等会你跟我叔说一声,我带二娃回去了。东西先放你这。明天我再来取。”先到店里跟嫂子说了一声。 “你先进家歇歇吧,我看你身上都是伤,我带你去卫生所上点药。” “不了,我先走了,正好有车。” “那你注意点,明天也别来了,我让你哥把东西给你送回去。” 玉溪点了点头,“那麻烦嫂子了”他现在身上疼的很。就想赶快回家。 没敢放下二娃,玉溪费劲的抱着弟弟来到等车的地方。 五叔一看到这哥俩“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的?” 玉溪随手摸了一下鼻子,血已经止住了,就是有点堵得慌。“没事,五叔你送我们俩一回吧。” “哎,走吧。”他也不等人了。拉着兄弟俩就走“咱们走得快,你俩把被子盖上。” 玉溪背对着五叔做好,让二娃坐在自己怀里,“身上还疼不,都踢到那了?” “没事,就踢了肚子一脚。不疼了。”二娃看着哥哥青肿的脸,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 “咋啦,是不是哪疼?” 二娃摇了摇头,“还没上回我从树上摔下来那么疼。”赶紧抹了眼泪。玉溪伸手往他身上摸摸。他们这里又没什么诊所。“五叔咱们再快点吧,我想让六叔给二娃看看。” “好嘞。你把被盖好。别冻着。” 玉溪抱着二娃,把他整个人都用被子裹好。爬犁上就他们三个,这些日子雪下的大,路都压实了。速度很快。半个多小时就进了村。五叔直接把马撵到六叔家院子里。 林安正在下屋收拾刚打回来的猎物,就听到老五的吆喝声,走了出来“哥咋啦?” “你快给这俩孩子看看,在集上让人打了。” “啊。谁敢动咱们老林家的人。”林安一下就火了,接着就看到这坐着的俩孩子是村西林泰家的小子。 林安看着那大小子脸都青肿的,没什么动静的坐在那,伸手一拉棉被,那个小的躺在大的怀里,俩人都没动静。“不好。”林安顿时就急了。伸手一摸脉,小的是睡着了,大的是晕过去了。 “这是咋的了。”老五也傻了。咋都没动静了。 “五哥,你把小的先抱东屋去,等会出来,咱俩得把他弄进去,这小子晕了,不知都伤那了。” 老五接过二娃没走到门口,老六媳妇就出了屋,“这是咋啦。”脸上虽然奇怪却快手接过二娃。 老五和老六林安又一起小心的把玉溪给弄到西屋炕上。 俩人配合着把玉溪衣服给脱了,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这孩子身上青青紫紫整个上半身就没好地方了。林安又检查了一下,别的到好些,肋骨折了一根。亏着这孩子命大,肋骨没插肺里去。 “真是,我看着他还抱着二娃,没寻思能受这么大伤。”老五皱着眉头,“谁下这么狠手。” 林安给他正了正骨,又拿着自己配的药膏给他抹上。 “当家的你看看二娃身上也伤了,你看看内里有没有事。”老六媳妇给二娃脱大衣的时候这孩子一躲,等掀开衣服一看,肚皮上也是一片青紫。 “他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你把这个给他抹上。” 刚给玉溪哥俩弄好伤,就听到院子里狗叫唤,接着就听有人进了东屋,很快过来了,原来老三后边跟着老四家明志。 “怎么样?”老三一进屋就问。 “肋骨折了一根。身上都是瘀伤。” 老三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本来就够吓人得了,再抹了一层黑色的药膏用布缠着,整个上身都没法看了。 “明志这到底怎么回事?”明志急了忙活的骑车过来。也没说明白。 第11章 “大娃,身上还疼吗?”大柱和二胖从外边扫了雪进屋。 玉溪正靠坐在炕稍,看见两人进屋笑着说“好多了。都是皮外伤。倒是你们俩怎么这会来了。外面雪那么大。” “我们俩刚从街里来,明志哥,让我们把东西给你送来。昨天雪太大,明志哥没能过来,我们今天去集上送东西,顺便拿回来了。” “哦。”玉溪想到前个买的东西。“你们俩上炕。怪冷的。” “不坐了,看你还挺精神就好了。”大柱和二胖使了眼色,两人也不坐就往外走。 “等等,大柱哥,你们俩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玉溪怎么觉着今个这俩人有点别扭呢。 二胖嘿嘿笑了两声,“没事。啥事也没有。” 看他一脸跟捡钱似的,玉溪心中一动“你们俩不会是找那个刘二麻烦去了吧。” “你咋知道?”二胖一惊脱口而出。旁边大柱使劲拽了他一下,满脸懊恼。 玉溪一听果然如此,“那人是个混子,别将来在找你们麻烦。” “没啥,我们俩给他扣了个麻袋,大事没有,最多鼻青脸肿的,谁让他欺负你和二娃。” 玉溪心中有些阴霾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劝着两人以后不要再找他麻烦。 送走了哥俩,玉溪心里有些不安,刘二这个人是个混子,偷鸡摸狗打架闹事,十里八村都有名,他父母去世的早,哥嫂对他又不待见,就这么到处混,前些年他把他们村一姑娘祸害了,还逼着人家姑娘嫁给他,头两年还好,有老丈人一家养着,也算安分,后来他又不老实调戏人家寡妇,让人逮着了。把老丈人气死了。对着媳妇也是拳打脚踢的。这人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没谁敢惹。 那天二娃买了糖葫芦,往回跑,就因为不小心把他撞了,糖葫芦沾到他身上,就遭到他拳打脚踢。可见这人无赖到一定程度了。 这两天一摸到自己疼痛的肋骨,他就恨得不行。只要想到他晚去一会,二娃的肋骨可能就要被踢折了。那天六叔他们把他们哥俩送回家,二娃哼哼了半宿。现在肚皮上一大片青紫。一想到二娃的伤,他就恨的不行。今天大柱和二胖说把刘二又打了一顿,他心里是解气的。只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刘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事是四叔找人说和的。 这事不管怎么说,是刘二的不对,无论怎样他不该那么打二娃。后来玉溪动手,他也反击了,只看玉溪身上的伤就知道了。 不过四叔他们还是请刘二吃了一顿饭,才把这事给了了。这也是为了玉溪哥俩着想,就怕刘二过后报复。只是可惜四叔不知道二胖和大柱今天给刘二套麻袋,又打了一顿。本来就没打算放手的刘二更是把气算到玉溪身上了。 刘二眉毛旁边被玉溪一铁锹打出一道口子,缝了七针,身上划了个口子,也缝了五针。看着挺严重的。其实对于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刘二根本不算什么,伤的还没有玉溪重呢。只是这事让他掉了脸面,尤其眉毛上这道口子,就是好了也是一条蜈蚣似的伤疤。好像提醒他,差点被一个小崽子给打死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的。 “哥你干啥呢?”二娃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出东屋,看到自家大哥坐在门口磨着刀。突然眼睛一亮跑了过去,“哥,这是爸的匕首吗?” “嗯。”玉溪手上没停,慢慢的磨着,磨的差不多了,拿着旁边灶台上干布擦干净。用手指轻轻的拨动一下,感受那锋利的硬度。 “哥让我看看呗。” “小心点,别划手。” 二娃接过匕首,喜滋滋的看着“哥,你磨它做什么,准备进山吗?现在山路都疯了,六叔都打不着猎物了。” “哦没什么,磨了杀鸡。”玉溪把磨刀石收起来。拿了洗脸盆从大锅里舀了水。“过来洗脸。” 二娃有点不舍的把匕首放到灶台上。手伸到盆子里,嘶,好热。 “顺便洗洗头吧。干干净净的过年。” “嗯。哥,咱们家也没养鸡,你从哪里弄的活鸡?” “我拿两只野兔跟四婶家换的。” “切——她家最会赚便宜。”脑袋被热水一烫呼这个舒服,不过心里对四婶怨念颇深。 “赚什么便宜。人家那鸡养了一年多不容易,咱们的兔子不是白捡的。”玉溪把匕首收进皮套里,随手别在腰上。 杀鸡又怎么需要匕首,家里菜刀也是一样,说不上来为什么,这几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昨个半夜做了噩梦,天没亮就把他爸留下来的匕首给拿了出来。 这匕首是他爷传下来的。有他小臂那么长,两边开刃,细看更像古时候的青铜剑。上面有一圈圈的暗纹。以前他爸总是拿这柄匕首收拾猎物,这许多时候没用,表面被油脂糊住了。磨一磨依然锋利,许是吃血多了,还带着一股寒光。 哥俩洗干净了,玉溪做的早饭也好了。现在家里吃的也不错,玉溪熬了一锅大米粥,里边放了些撕碎的卤牛肉,大白菜叶子切的细碎也放里边,粥熬的粘稠。这原是给三娃做的,他现在能吃的东西多,以前怕他不好消化,总是给他做鸡蛋糕,细面条,白粥,最近才加了些碎肉。羊奶每天还喝着,这段日子胖了不少,已经开始走路了,只不过天冷穿的衣服多,总是一走一腚墩。 锅里放了油,把缓了好一会的黄米团子放锅里煎,软和了用铲子压一压,就成了小饼了。还有卤得入味鸡蛋,自家做的酱茄子。一顿早饭吃的哥仨心满意足。 今年是他们父母去世后的第一个新年,每每想起父母健在时的欢乐,玉溪总是忍不住难过。二娃虽然整日笑呵呵,心里却也想念的,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跟着村子里的孩子四处放鞭炮,玩的不亦乐乎,今年却没有提出来,甚至更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年还是要过的。这几日身体不能乱动玉溪只是简单的打扫一下卫生,父母刚去世,什么都要简单一些。 玉溪把四婶刚拿过来的还活着的鸡杀了,以前他是不敢做这些事情的,现在却没有任何障碍,或许人在没有依靠的时候总是会长大吧。 这几天他身上不痛快,过年的东西都是大柱哥帮着带的。昨天更是带来一条大头鱼。鱼头就有两三斤重。玉溪将鱼头剁下来,今天炖个鱼头就好了。鱼肉留着下次食用。 父母去世以前他不会做饭,后来跟着三婶学了几天,总算是能凑合吃了。现在做了半年饭,味道也是相当好了,尤其是这段时间看四海杂记,里面一些食物制作给了他一些启发,厨艺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卤肉和牛肉面,味道简直绝了。当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四海杂记里的做菜方子实在是太复杂,对火候调味料要求都极高,也只有这两样东西要求比较简单。 玉溪将鸡肉剁成小块,大锅里放一点点油,不用多放,四婶子养的这只鸡脂肪挺厚的,直接下锅里炒,放葱段姜片酱油,放几位调料。加水,然后盖上锅盖炖就行。没什么花样,也不用讲什么先后顺序。自家养的鸡,用大锅这么一炖,不放调味料一样美味。 等鸡肉烂糊的时候下几把粉条。无论玉溪还是二娃都喜欢吃鸡肉炖的粉条。或者加上一些松树菇,味道也是极美的。他们这边野生松树菇很多,玉溪采了一大袋子,用线串了挂在房檐下,晒了几日,他们能吃上半年。只是吃的次数多了,过年更想吃鸡肉炖粉条了。 鱼头收拾干净劈开两半,大锅里放油,葱姜炝锅,鱼头放里边煎一下,然后放入家里做的大酱,说起这酱,还是他妈去年四月初八下的呢,可惜没几天就去世了。 除了自家做的黄豆酱,玉溪又加了一勺自己做的辣椒酱,这是按照《四海杂记》里的方子做出来的辣椒酱,做好的酱酸甜鲜香,炖菜的时候不需多放,菜的味道更佳鲜美。炒菜的时候多放一些,微辣酸甜咸香,特别开胃。辣椒酱一入锅底,被油一炸顿时一股辣香充鼻而起。屋子里弥漫着诱人的味道。 鸡肉好了掏出来,放西边鱼锅上边热着,玉溪又做了个溜肉段,这是唯一一道跟妈妈学会的菜,因为喜欢吃每次母亲做的时候他都在旁边看着,看着肉段炸好,就忍不住吃几块。那种味道他永远都记得。甚至自己做的时候忍不住追寻那种味道,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 用白菜心做了个凉菜,切了一盘卤肉拼盘,切了一盘猪蹄。早就和好了面包的猪肉酸菜馅饺子。玉溪这几日没出门,家里没什么青菜,也就没做。左右有白菜垫着,饺子里酸菜更多些,也不算特别油腻。 下午一点,大年饭就做齐了,东屋摆上炕桌,哥仨坐在炕上。村里小卖店买的五毛钱的香槟,带着一股子糖精味,一喝一股气,他们哥俩还挺爱喝的。 看着满桌子菜,哥仨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动手。玉溪心里酸酸的。二娃似乎也想到什么,有点沉默。 “来咱们哥仨干一杯。”玉溪端起杯子往前一递“今天过年,高高兴兴的。以后咱们哥仨相依为命。总要好好地活着。” 二娃笑着跟玉溪碰了一下杯子,三娃笑的傻呵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拿起自己的奶瓶子也往前地,玉溪和二娃笑着上前跟他碰了一下。小家伙乐呵呵的抱着奶瓶子裹了好几下。 “行了,少喝点,一会在尿裤子。”三娃里灌的是水。玉溪给他夹了一个饺子,咬去两边的尖尖。放到小碗里让他自己扒拉。饺子里没放太多油,他现在也能吃了。今年是三娃过的第一个新年,马上也要到他一岁生日了。 “哥,你做的鱼头可真香,比三婶做的好。”二娃也缓过劲来,高兴起来。村里开始放鞭炮了,可能也有人家开始吃饭了。 哥仨正吃着饭,玉溪看着大门被推开,大柱哥走了进来。玉溪下地迎了出去。 “大柱哥怎么过来了,家里也该吃饭了吧。” “啊,正准备吃呢,我妈让我看看你们都弄好了没。知道你们今年没买排骨,我们家做好的给你端来一碗。”大柱说着把小盆往炕上一放,里面罩着一大碗排骨。 “我也做了不少菜,这都吃不了说不定吃到初几去。” 大柱看了看炕桌上,果然一大海碗的鱼头,鸡肉炖粉条,几样菜看着都不错。倒是放心了。 “那行我先走了。家里等着吃饭呢。” “等等。”玉溪走到外面明间,赶紧从箱柜里拿出一个大碗,里面是满满一下子牛肉牛肚,都是切好的直接拿到桌子上就能吃的。 “这是早准备好的。只是今年我不好去,就放着了。大柱哥既然过来了,就带回去吃吧。”虽然现在不讲究什么,可今年他爹娘还没过一年,大过年不好去人家。 “看你说的,我们家不讲究这个,我妈早上还念叨这两天你和二娃怎么没过去,要不是太忙,她都来了。整了半天你是想着这个事。我们家没这说的。等会吃了饭,去家里看电视。晚上二胖也过来,咱们一起打扑克。” 玉溪笑了笑,“好等吃了饭,我带三娃过去。”其实早小年的时候三叔三婶就让他们去他们家过年。玉溪推辞了,并不光是因为身上有孝的事情,他只是觉着,过年只有自己家人在一起过才算团圆。他们在一起过年,也代表着他们家还在。他年纪虽小,却也撑起了一个家。 第12章 吃了大年饭,玉溪把晚上要包的饺子馅和面都弄好,大柱又过来叫一次,玉溪才抱着三娃带着二娃过去,三叔家现在也就三口人,大姐怎么也得初二才能回来,三叔吃了饭,去村子里找人唠嗑去了,三婶忙活着半夜那顿饺子。 二胖还有六叔家的小刚已经过来了,加上大柱和玉溪四个人玩扑克,二娃跟玉溪一伙。 一直玩到六点多天黑了。村里的狗子带着几个小孩,来找二娃。出去点灯。 这时外面下起了雪,玉溪把提前给二娃准备好的小灯笼,其实就是一个罐头瓶子,里边插了支蜡烛,瓶口用绳子绑好,上面插根棍。过年的时候丫头小子的一个人拿着一个到村子里转悠,半路上捡了没爆的鞭炮,点着玩。孩子们都喜欢这项活动。 玉溪给二娃带好帽子围脖,“等会要是看雪大了,就回来,直接去三叔家看电视,我在家包了饺子也过去。” “嗯。”二娃点了点头,玉溪又拿了一个用碎布拼的一个布袋子,往里边放了不少糖块,“这个拿去跟大家分着吃。你最多吃三块,不然牙疼。我可不管。” 二娃嘻嘻的笑了两声,“没事哥,狗子他奶说,现在的牙都是要掉的,坏了也没事。” “别听他奶乱说,你那牙根要是坏了,以后一张口豁牙漏齿的,跟咱们屯子二肥似的。只准吃三颗。” “恩恩,我就吃三颗。” “听话,我给你炕牛肉干。去吧” 二娃拿着自己的小灯,跑了出去,没一会玉溪看着一簇簇小灯过了石桥。往村子里去了。 想着炕牛肉干,先去碗柜里拿出剩下的一块牛肉,顺着纹路切成薄片,屋里炕头铺上一张白纸,把牛肉干放到上面摆好,炕烧热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牛肉就干了,因为是顺着纹路切的,咬着费力,加上味道不错,他和二娃都爱吃。也是玉溪想出来的简易牛肉干做法。 弄好了牛肉干,玉溪开始包饺子,今天半夜的和明天早上的。馅和面早就弄好了,包的也快,不到半拉点,就妥了。挂上门,去三叔家看电视,突然想着晚上还没喂羊呢。玉溪去了下屋。 玉溪家的下屋还是林勇在的时候盖的呢,两间土屋,玉溪妈妈刚来林家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后来成了他们家杂物房。现在又让玉溪养羊了。母羊养在里面,外面放着玉溪从山上拾来的柴火。因为做卤肉,家里十分废柴,他没事的时候就去后山捡些。慢慢的也堆了半个屋子。 这屋羊着羊,有些不好的味道。往食槽里加了些草料。今天过年,玉溪又加了两块豆饼下去。也算是给它过年了。这么想着嘴角上挑,可还没等乐完呢,突然身后伸出一双大手一下子把他勒住了。接着脖子下边一凉,他不敢动了。心跳的跟打鼓似的。 “嘿嘿,小崽子,这回看你往哪跑。”刘二手上拿着菜刀架在玉溪脖子上。 玉溪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侧着头看到刘二有些狰狞的脸,眉毛上那一道蜈蚣似的伤口,带着异样的红色。 “你想干什么?”玉溪心跳的十分快,一时间却也不知道怎样摆脱困境。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娘的小崽子,你把我害成这样,还问我想干什么,你放心咱们慢慢来,今天可是大年夜,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可得乐呵乐呵,嘿嘿——你那个弟弟我看见了,在村子里转悠呢。”光揍一顿怎么能解气,听说这小子家还是有点家底的,他还要给那个病怏怏的弟弟治病,手上怎么也有点,正好赔他医药费了。 “你别想。”玉溪使劲一撞,想要挣脱,刘二的菜刀却在他脖子上拉了一个小口。 刘二一只手就把玉溪的两只胳膊缠紧了,刀子往后撤了撤。这几天他就想着收拾收拾这俩小子,每次看到脸上的疤他就难受。恨不得把这俩小兔崽子给剁了,而且他心里还有种异样的心态。“我他的就看不惯你那兄弟情深的样。你等着一会我让你看着你弟弟在你面前受折磨。”他就想着当初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哥哥一下就把他撵出家门。他心里就恨,哪怕这几年他把哥哥家给作的够呛,那恨意也不消,他想着那天在集上,这个当哥哥的为了弟弟,跟他拼命的样,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玉溪听到这话更是不管不顾想要挣脱,根本不去想自己会不会被刀弄伤。 “你跟我来劲了?”刘二把菜刀往地上一扔对着他肚子就是一下。 玉溪顿时感觉胃都要被打散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疼的直不起身。 “还动不动了。”刘二说着低头看向玉溪,结果就看见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映衬他的肌肤带着柔亮的光泽,介乎于孩子和少年的容貌那样柔和,头发有些凌乱,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睛带着痛苦和恨意瞪着他。刘二突然有些发紧,不知怎的就想起起他那帮子狗肉朋友,闲话时说的话。想着想着竟然起了反应。一把扯起疼的站不起来的玉溪。 玉溪伸出手使劲的挣脱。发现刘二眼睛通红喘着粗气,看着他神情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啪啪——棉袄的扣子一下被裂开,露出里面的线衣。 玉溪挣扎的厉害,刘二使劲的把他按在草料袋子上,半袋子草药撒了一地,玉溪不停的挣扎,只是力气跟刘二比差了好多,今天又不像那天似的打刘二一个措手不及。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力气更是小。 刘二将他两只手举在头顶,把他里面的线衣也扯碎了。用腿压着他的小腿。一只手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解自己的裤腰带。等他那丑陋的东西漏了出来,玉溪就是傻子也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整个人挣扎的更凶猛了。 “别动,小崽子。嘿嘿,等会让爷尝尝滋味,你看你长的比我媳妇还嫩呢。”刘二脑袋里突然出现当年他强他媳妇的时候,那次滋味,现在想想还让他火热呢,可惜后来他媳妇就跟个死人似的,没趣极了。 刘二边说边扯玉溪的裤子。 玉溪翻滚着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挣扎,嘭——右手总算是挣脱了,一拳打在刘二鼻子上。翻身往旁边咕噜。 “娘的。给脸不要脸。”刘二摸了一下鼻子,抓了他的头发使劲的一拽,玉溪头上一痛,接着脸被按在地上,双手就算挣脱开了,却也无济于事,刘二伸手一把把玉溪的裤子扒了下来。白花花的把刘二闪愣了神。手上力气总算不那么大了,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摸上那白嫩嫩的柔软。 玉溪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右手费力的拉着棉裤总算摸到那个硬硬的东西。刷——啊——趁着刘二愣神的功夫。使劲的一扭身。 噗——刘二睁大了眼睛,用最后力气低着头看着胸口处的匕首。最后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匕首怎么来的。 玉溪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呼吸急促,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倒下去的刘二,好一会爬起来,把裤子提好,靠近两步捅了他一下。刘二翻了身,眼睛瞪的大大的,没了气息。 一下子坐在地上。玉溪感觉有些恶心,一扭头吐了出来。那种恶心的感觉怎么也褪不去。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在这个大年夜玉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发泄了一下,玉溪总算是好了许多,但是身上还没有力气。屋子里的气味十分难闻。羊粪味,呕吐物,还有那淡淡的血腥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能把他留在这里。积攒了些力气玉溪总算是能思考了。他不后悔那一下子,不说他对他做的恶心事,光想着他那么处心积虑的挑今天来找他麻烦,玉溪都不能手软。谁又能想到他会大年夜来寻麻烦呢。如果不是昨天做了噩梦,他把匕首带在身上,那将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更何况他还想等二娃回来。那么他会不会做出更加禽兽的事情。玉溪一激灵,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过了一样,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二娃身上,玉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能是恨意给了他动力,玉溪冷静了下来,他想着怎么善后了。 玉溪不知道到这算不算是宿命,之前在集上他就差点把这人捅死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局。 玉溪并不后悔,他根本不敢想今天这事要是让他得逞了,他以后还能不能活着。 只是,这件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那么后果就不是他和二娃能承受的。虽说他这也算是自卫,可是如果追究根源,玉溪还得把这人刚才那种行为说出去,如果被村里人知道了,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这个事情都不能让人知道。玉溪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清醒。他不允许有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扰他们这个破碎的家,他希望两个弟弟能正常的生活。 想明白的玉溪,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从屋后房檐地下找到自家前年就不用的破席子。拿到下屋忍着恶心和恐惧,把那人卷上。怕弄出太多血,玉溪没有拔匕首。玉溪那一刀直接插到心脏上了。刀又没抽出,只有几滴血流在地点上。 玉溪出去看了看外面鞭炮响,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开着灯,他家这边没人过来。用绳子捆着那个破席子,玉溪把他拉到门口东边的白桦树里边放好。今天过年村子里炮仗声音大,野兽不会往这边跑。外面正下着雪,一会就能把席子上面盖一层雪,也不会有人看到。 玉溪又看了看,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注意这里。才放心回去。 下屋被弄得乱七八糟,拿着锹把地上的他的呕吐物,还有地上的几滴血铲了,扔到屋里灶坑里。柴火饲料都收拾回原样。 回到屋子里想了想没什么纰漏,玉溪心才安稳些。这一安稳,身上的各种感觉就回来了。想到那人刚才做的事情,玉溪恶心的受不了,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裤子上还有些血迹。衬衣棉袄上也沾了血迹,玉溪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不过在脖子上的活肉上,挺疼的,拿着布稍微包了一下,找出母亲以前的一件高领衬衣,也就这件衣服能遮挡一下。 想到他那恶心的手,玉溪赶紧倒了热水,拿着毛巾把自己好好擦了一遍,头发上也弄出饲料和泥土,头往水里一扎,玉溪倒吸了口气,轻轻一抹,后脑勺上肿了好大一块,头发也掉了一大把。亏着他头发多,不然要露头皮了。 肚子上青紫一大片,原本就没怎么好的身上又加新伤。肋骨那块也肿了起来,不知道那根肋骨是不是错位了。 换上干净衣服他觉着清爽了点,全收拾好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 “哥,你咋不去看电视?”二娃蹬蹬蹬的跑过来。身后跟着大柱哥,怀里还抱着三娃。 “你怎么了?大晚上洗澡了?”大柱看着玉溪头发也是湿的,衣服也换过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水气。 “嗯,刚才在家没事就擦了擦。”玉溪抱过三娃。肋叉子又疼了。 “你这脸怎么又肿了?”大柱发现之前刚刚消肿的脸又红了一块。 “刚才洗脸的时候蹭狠了。” “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准备接神吧。”大柱看了玉溪一眼,也没怀疑什么,起身回去了。他看出玉溪眼睛红肿,好像哭过他觉着玉溪没准是想他爹娘了。只是玉溪穿着高领衬衣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哥咱们也接神吧。再晚神都去别人家了。” “好咱们接神。” 听着旁边平稳的呼吸声,玉溪轻轻起身。小心的穿好衣服。睡觉前已经准备好的他那双雪地里穿的长毛靴子套上,拿着绑带把靴子口封好,脸上也带着毛围脖。 出了门玉溪拿着锁头把门从外面锁上,趴在窗口听了听动静。没什么声,俩孩子今天玩疯了,晚上应该能睡的很熟。 外面雪停了。天上的月亮十分的亮,听不到其它动静,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在呼吸。 出了院门,村子那边一片寂静,玉溪猫着腰,进入白桦树林,这里是他爷爷围着种的百十棵白桦树,现在他都抱不住了。趁着月色看到树上一只只眼睛,以前夜晚的时候看见,会感觉到害怕,就好像有人在注视着你。可说不上为什么,玉溪今夜看着只觉一片平静,甚至看着那个卷着的破席子也没有一点点波澜。心中的惧怕已经消失了,想到刚才二娃三娃吃饺子的笑闹声,玉溪心里阴暗的情绪都消失了。二娃以前从来没坚持到这个时候,今天能挺到这时还没睡,都是为了陪着自己这个哥哥。他们虽然没了父母可是兄弟三个相依为命,过的也很幸福,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破坏。 把席子拉出白桦林,因为下雪几乎没什么路,玉溪也不想走小道,直接钻林子。西边的林子,玉溪是很熟悉的。 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坑。席子在身后又将坑埋上,拉出一道浅沟。北风十分凌冽,那道沟很快就会被浮雪盖住。 玉溪一直拉着,来到一片松树林子。这处林子在半山腰上。玉溪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了。 停下身,打开席子,月光照在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越加青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了好一会。 伸手使劲的拔下匕首。并没有血流出。这三四个小时他已经冻上了。 抽出席子。玉溪想了想,使劲在他的肚子上划了一刀。很快血流了出来。随后又冻上。不过已经够了。 拿着自家的破席子还有那跟绳子,玉溪快步往家走。在路过自家白桦林的时候听到远处一声声狼叫。 村子里的幼儿夭折,是不会埋葬的,一般找人算一下方位,然后把孩子尸首放到指定方位,之后几天孩子可能就不见了。 小时候玉溪不懂,有一个玩伴没了,那孩子四岁,不能埋葬,送到西山花子放着,玉溪跟几个小的第二天还去看了,就没了。回去跟母亲说,母亲告诉他小孩子都是神仙的孩子,他被神仙接走了。 只是后来玉溪知道,那些孩子都被狼或者野狗吃掉了。 第13章 “大娃。”二胖气喘吁吁拄着腿看着远处坐在大石头上的身影。 “怎么了?”轻轻吐出一口气,玉溪转过头问。 “快点回去,大柱昨天打猎让熊给拍了。三婶正往医院赶呢,家里没人,现在就二娃看着三娃呢。” 玉溪一听吓了一大跳,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的怎么样?人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不过肋骨折了两根,六叔也没办法矫正,送县医院手术去了。” 玉溪跟着二胖哥往家赶。 离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大年夜那天发生的事情被玉溪藏在脑海深处,再不提及。不过也是那时明白,他还不够强大。他想要强大。 之前从地洞里弄来的书中,《天一图谱》实际上是一本修身炼体的武学秘籍。而《道藏真经》却是道家修行的密法。玉溪看过鹏越手札,无影在后期描述过几本书,其中《十三刀谱》还有《七环箭》,无影只是说了几句,对于天一图谱却是十分推崇。 他曾写道,如果不是年龄限制,他也许会修炼天一图谱。书内记载了八十一个招式,它本身并不是武功招式,而是通过修炼这八十一式,修炼自身,最后达到道家天人合一的境界。宇宙自然是一个大天地,人是一个小天地,通过修炼达到天地人一体,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而且这本书的宗旨与道家一般修炼又有些不同,一般修炼更讲究气的凝结与运用,这本书讲的却是身体的自我修炼,从而带动神的壮大。 他还在手札上写到,对此书的一些感悟。认为修炼此书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最早十岁,最晚十四岁,过了这个年龄就不合适了,孩子在这个年龄期间,身体各方面变化极大。尤其骨骼。超过这个时间,骨骼就开始定型,低于这个时间骨骼硬度又不够。 不但如此,他认为这本书虽然不错,但是在气和神上面稍微弱了一些,虽然最后二十四个招式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但是他认为,如果和道家养生功一起修炼最好了。 之后手札最后几页,无影写到,他看过《道藏真经》,觉着如果将道藏真经里的藏气炼神法与《天一图谱》一起修炼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两种功法和在一起,恐怕会成为绝好的修炼功法。 写到这里他有些激动,玉溪发现那一页特别的乱,到后面又有些无力。再然后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写东西,知道最后,十分的惋惜。自己没有那个机缘。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读,玉溪弄明白道藏真经是什么,这简直就是道家修炼的百科全书,里面包含了练气,炼丹,符咒,等等。只是玉溪看了许久,上面能明白的只有一小部分。好在关于藏气炼神法还是很明白的。 所谓藏气炼神法,是通过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藏于身体之内,之后运转功法,在体内游走,最后归于识海。丹田与识海相互通连,气神互助。 玉溪虽然看的明白,可真正修炼起来还是十分困难的。《天一图谱》上面的动作,十分困难,按照书中描述,玉溪只练习第一个动作,就耗去了十天。每次从起始至结束,动作必须连贯,速度还不能快,呼吸节奏一丝不能凌乱,否则不但前功尽弃,还会造成身体不适。第一次他将动作做完整,整个人跟在水里捞出来一样,而且浑身酸痛不止。 为了强大,玉溪第二日硬是爬起来坚持练习。这效果是很显着的。当第十天,他终于把动作掌握,整个人如同泡了桑拿,全身无一不舒泰。晚上无梦至天亮,一整日都精神奕奕。感觉身体轻巧了许多。也是看到好处,玉溪对于这本书的信心更强了。 《道藏真经》是在半个月后才找到了一些气感,这还是天一图谱有了突破才感觉到的。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进入身体。虽然后来他用了五天才完成一个循环周期,可是效果是显着的,至少他在练习《天一图谱》的时候感觉更加游刃有余。 这几日他天不亮就跑到家后面的山顶,坐在那颗大石头上练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每天早上当太阳的光线突破地平线的时候,随着他的吸气就会有一股非常精纯的灵气进入他的身体,只那一口灵气就比他吸收一日还要多。而且那股灵气非常纯净。自从有了这个发现,这几日他天不亮就到这里等着,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快要从丹田连接到识海了。那样他才算是进入第一阶段。 玉溪直接回到家,三叔一家子都去了县里,二娃和三娃也回来了。 尽管二胖哥说没什么事,玉溪还是不太放心,下午他多做了一锅饭,多做了几个菜闷在锅里,一快到八点,才听到三叔家狗叫唤。起身一看,果然回来了,玉溪用盆子把饭菜都装好,背着三娃,跟二娃一起去了三叔家。 “婶子,大柱哥怎么样啊?”一进门看着三婶正准备热饭,“我这都做的现成的。” 他三婶一看,也不客气了,往锅里倒了水,直接烧炕了。“没啥事。上午做了手术了,他姐从哪看着呢,怎么也得住两天院。”说着从碗架里拿出碗筷,“你说说他咋那么大胆,连熊瞎子都敢捅咕,现在的熊瞎子正美食饿着的时候。早上给抬下来的时候,血呼啦的,我心这个跳啊。” 玉溪笑笑进屋。看见三叔正洗脸呢。把三娃放炕上,去搬饭桌子“三叔,那熊咋样了?” “在你六叔家呢。他射了两箭,还以为死了呢,没想到又起来拍了他一巴掌。也怪他不小心。”三叔虽然有点埋怨,但是玉溪听着声音里还透着那么一点得意。 玉溪帮着把饭菜拿过来。三叔洗了脸上炕,“把我那酒拿来喝两盅。” 三婶也看出三叔那得意的劲,也是十里八乡的都算上,没那个大小伙子像大柱似的,自己一个人打一头成年公熊。这也是战绩呀。 “玉溪上炕坐。”三婶往炕头比划一下,自己搭着炕沿坐着。两口子累了一天了,都饿了,拿起饭碗就开吃,“你刚才跟老六咋说的?乡里不会有啥说道吧。” “没事了,老六上午就去了,说熊瞎子伤人了,大柱才打的。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呢。没啥事。” “啊,等柱子回来你可好好说说他,可不能这样了。” “老六已经把他和二胖子名报上去了。估计能批下来。将来他就当护林员去。拿国家工资。大娃还小点,不然,你也报一个。”三叔还可惜的看了看玉溪。 “叔,我可不行,我又不会打猎。” “护林员又不打猎,看人的。” “你别拐带大娃。大娃现在就挺好的。哪像柱子似的,净瞎折腾。”三婶子说着拉过旁边的三娃,喂了他一口鸡蛋。小家伙就是凑热闹,看人家吃了自己也想吃,小嘴鼓囊鼓囊的,一会吃了半个炒鸡蛋。 “哎,他们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三婶想起来问。 “怎么也得有五十吧。”三叔有点不确定。 “才五十啊。我听县里的人说,他们国家干部都要调工资了,差不多能多一百多呢。” “真的?” “嗯。” 大柱哥住了几天院就回家养着了,打的那头熊足有五百多斤,大柱哥一下成了村子里年轻人的偶像了,大柱哥的护林员身份也订下来了,每月能有一百多块的工资,虽然跟县城里公家人工资差了不少,却是固定收入,在他们这边已经是很大一笔了。三叔高兴的把熊肉分了,各家各户都有了实惠,倒也没有多少嫉妒之言。 接着国家工资进行了一次大的调整,这次涨的比较多。事情好像离玉溪挺遥远,但是有些事情离他又很近,就像今年的猪肉涨了五毛,就像他的卤肉涨了一块。其实他也不是想涨那么多只不过跟着李家卤肉店涨了,而且还比他们多涨了两毛,因为年前年后林家卤肉已经超过李家卤肉成为集上最好的卤肉了。 时间进入了三月,天气虽然依然很冷,雪也没有化,不过玉溪看着三娃嘴唇还是带着紫色了,会走之后运动多了,喘气也很粗,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他就算好好照顾着,十一月底的时候还是得了一次感冒,半个多月才好。玉溪觉着不能这么了,得给他检查一下,顺便打育苗。 这样一来,他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做卤肉了。三婶家里的事也多。就在他想辙呢。四叔和明志哥一起来了。 这天玉溪正呼黄豆,准备四月初八下酱呢,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下酱,就算看过三婶的做法,他也不敢大意。 三娃玩了一会,困了就睡了,二娃拿着小凳子坐在他旁边,给他讲故事。没错就是给他讲故事,这孩子这几天在三叔家看电视。看了鹿鼎记,他没过去,三娃就给他连比划再讲的。就算有些地方不清楚,不过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让他心情非常好。也乐意捧场。 这边正讲到韦小宝当假太监进宫的时候,三叔四叔六叔还有明志一起跟着进来了。 “三叔四叔六叔,明志哥。”玉溪赶紧起来打招呼,“四叔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快屋里坐。”玉溪赶紧把几个人往屋里让。 “三娃没在屋?”三叔进屋没看到孩子问,三娃去他们家次数多,几乎每天都要去一次,三叔都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了。实际上在他心里这三孩子就跟自己个家的一样。他和林泰可是最好的兄弟。要不然当初分家单过的时候也不会挑离林泰家最近的地方。 “在西屋呢。我煮豆呢,东屋炕太热了。”原本想搬西屋去,后来玉溪感觉西屋太空没去。今天炕实在太热了。玉溪才把三娃送西屋睡。 玉溪给几人倒了水,“三叔你们上炕里坐。” “行了大娃也别忙活了。今天我跟你明志哥过来,跟你商量点事,让你三叔六叔过来也是想让他们俩作个见证。” 玉溪搬了板凳坐在门口,“四叔你说。” “是这么回事,之前你做那个卤肉在咱们店里卖,这阵子卖的越来越好了,老李家那边都比不上了。不过咱们靠山集就这么大,再也卖不出去多少了。你哥心思活,就想着在县里开个店,专门买卤肉。县里条件好,做个门市应该能卖的出去。” 玉溪并不意外,明志哥,本来心眼就活,有这个决定很正常。 屋里几人看着玉溪平静的脸,心里都感叹了一下,真是不能把他当小孩子了。 四叔停顿了一下,又说,“这卤肉方子是你的。我和你明志哥是想把方子买过来,你看你是什么意思。” 玉溪眉头都没皱一下,低头看了看手指,“四叔知道,我现在就靠这卤肉挣钱呢。我们家三娃的病还不知道怎么治呢。将来要是动手术,也是一笔钱。” 玉溪停顿了一下“方子呢,要卖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价格吗?”看着四叔和明志哥笑了一下,“四叔总不会亏了我吧。” 林四叔梗了一下,这话还真是不好说了,明志为了开店,在县里买了一处门市房,这就花去不少积蓄。要说买这个方子,还真是没有多少钱。 “大娃你看这样好吧。我已经在县里买了门市房了,要说买配方,我们也真是拿不出太多。我最多也只能出五千。这是少了点,不过这样,我再给你两成的分子。你知道吧,现在京城还有沪市一些大公司都有股份什么的。我这卤肉店,也给你两成股份。将来无论我开几家店,只要买卤肉都给你两层股份。”明志接过话头,却把几个人都给惊住了。 玉溪也没想到明志哥会这么解决。他想的最多的却是让他们分期付款。 林四叔心里却觉着有点多了。他们家也没有多少钱了。还给两层分子,将来家里挣了钱,就得给他两成,这是不是不合算。 明志却不这么想,过年的时候,他们村以前跟他挺要好的一个小子从哈市回来了,那小子十六岁出去,如今已经三年了,前两年他去北边倒腾东西,挣了不少钱,现在开了个饭店。他吃了家里的卤肉都想要买配方。他自然不卖的,那小子出钱更多。明志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他自然看出其中商机。前些日子,他去哈市逛了几天。心里很是触动。他觉着要是自己有配方,那么他也许能做大。 这个价钱大家心里都有一个衡量的标尺。如果玉溪把这个方子拿到外面去买,也许能得更多的钱。但是绝对没有这里来的安稳。五千元钱在外面的世界不多,在他们这个小村庄却是一笔巨款。有了这五千块钱,加上玉溪这几个月挣的钱。快九千块钱,应该足够三娃的手术费了。 双方都满意了。玉溪跟明志签了一个合同,见证人是三叔和六叔。这合同还是明志从大城市里学来的。接受了新事物的他觉着有了这个就能保证玉溪不会反悔。而玉溪更相信三叔和六叔的证明。最后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签订了。知道十年后,他们才发觉,因为签订合同的时候玉溪并没有成年,所以这个合同是无效的。 在这个不怎么规范的合同下,订立了,林明志用五千元钱和卤肉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是林明志从大城市力学来的。四叔费了好大劲才弄明白,百分之二十就是两成股份的意思)买下林玉溪的卤肉配方,林玉溪不得将林明志的配方再卖给他人。林明志要按时付给林玉溪百分之二十收益。如果林玉溪发现林明志未能履行合同,或者将收益情况造假,林玉溪警告之后,见证人劝道之下,未能悔改,林玉溪有权将配方另外卖给他人。(后面这几条,是三叔想的。并且强烈要求加上去的。) 就这么一份不是那么严谨的合同,竟然在双方默契之下一直保持了许多年。 “三叔你们今天留这吃饭吧。前个,我刚从集上买回一条大胖头鱼。等会我做个鱼头,你们喝几盅。” “行。大娃做的鱼头味最好吃。老四今天别走了。喝好了,上我那住去。”三叔今天心里高兴,不管怎么说三娃的手术费算是有着落了,他这一年多也给攒了钱,只不过他们除了种地,打猎都不让了,也攒不了几个钱。 “四叔跟明志哥,就住我这,家里地方大,炕也热乎。正好明志哥要留下学卤肉方子。”玉溪赶紧。 “行了,就这么定了,四哥住大娃这正好,他这里宽敞。”六叔最后拍板。 第14章 哥几个留在屋里说话,玉溪出去做饭,明志也出来帮忙。 大锅里的黄豆已经烂糊了,可能刚才一直小火,豆子竟然一点都没碎。离吃晚饭还有一阵子,不怎么着急,玉溪先把豆子剁碎,明志也拿着把菜刀帮着剁,可能屋里声音大了,三娃也醒了,没一会二娃把他带出来,睡眼朦胧的看着玉溪在那剁豆子。 玉溪煮了十斤豆,剁碎了,团成四四方方的块,外面再用白纸包了,放西屋靠墙的柜橱上边。这么的放上一段时间,到四月初八天气好的话就下酱,天气要是不好,就十八,或者二十八下。 晚上几个叔叔肯定想要喝酒。玉溪准备做个鱼头,再炒个牛肚。切个凉菜,切个卤肉拼盘就差不多了。菜不多,量多。 “你可真麻利,比你嫂子做的还快。”明志坐在那帮着添材,看着玉溪快速的就做好了几个菜,笑着夸奖。 “呵呵,做的熟了。”他现在可是家务能手,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连被子都会做了。没办法谁让三娃总画地图呢。 “对了你听说了吗?刘二失踪了。”明志也就闲唠嗑。玉溪手却一顿。 “是吗?没听说啊。” “有一阵子了。好像过年时就没看着他。有人问他老婆,也不知道,说过年出去就没回来。又有人说在西柳子看到过。谁知道跑哪去了。到是他大哥,十五放了上万响的鞭炮。巴不得他死到外面呢。” 可不是死在外面了。 明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玉溪聊着,眼睛却细细的打量这个跟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堂弟。 林勇是他的堂爷爷,跟他爷爷是亲兄弟俩,堂爷爷没有孩子,原本太爷爷想把六叔给过继过去,没想到那年堂爷爷竟然捡了一个孩子。林泰叔是上过族谱的。所以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林家人。 玉溪跟他们这些堂兄弟长的不像。他们家祖上从关内搬过来的,在这里已经扎根快十代人了。期间经历了战火瘟疫,林家多次差点灭族,却也流传下来,最近几十年更加兴旺起来。族里多数都是和本地人结婚。几乎每一只里都有满蒙族媳妇。这也让林家人体格更加好了起来,小子们多是虎背熊腰的,长的高大。长相多是国字脸。一看特别踏实的那种。 林泰叔却不一样,虽然一样高大,可是长像更加硬气,剑眉扩额,高鼻梁,下巴上还带着一点点凹,个字虽然长得高大,人也魁梧,可是他的身材看着却比族人修长一些,腿长手长的。 因为他们家早早的搬到靠山集,他跟玉溪的接触不如其他堂兄弟多,现在想想他好像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堂弟,玉溪长得不像林泰叔,他长的更像婶子,婶子是他们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他跟婶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太一样的是眉毛不像婶子那么淡,细细弯弯的。一样是泰叔的孩子,二娃三娃长得就太像泰叔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吃好还是太累了,玉溪总是让人感觉很瘦弱,穿着棉袄总是大了好多的样子。头发又黑又浓,长的还快,年前剪的很短,现在又遮了眉毛,没看过他哈哈哈大笑,最多抿着嘴唇嘴角上挑,眼睛却给人一种十分欢快的感觉。或者他肃着脸,眼睛却是带着笑意的。 明志以前跟玉溪接触不多,记忆中他似乎总是跟着母亲身后,很腼腆的样子,就算大柱带着他一起玩,他也不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样上蹿下跳。 他记着在他小学毕业那年回村里玩,跟着大柱几人,去他们家旁边的小河里摸鱼,正玩着,听见有孩子的笑声,然后就看到林泰叔把他驾到脖子上,在院子里跳舞玩。小家伙抓着爸爸的大手,嘴里咯咯的笑着,眼睛比星星还要亮。当时小小年纪的他有些羡慕,似乎自己记忆里父亲从来没那样喜爱过他。虽然长大了他懂得每一位父亲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但是那个记忆一直在他脑海之中似乎无法磨灭。 玉溪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哪怕后来的二娃,都没有得到父母那样的爱,毕竟他是父母第一个孩子。甚至把他养的一点都不像他们村里的人。 听说泰叔和婶子出事没了。明志都有点懵了,那时他刚结婚没多久,泰叔和婶子还来喝喜酒来着。生命多脆弱,说没就没了。因为离的远,他们回村子帮着料理后事就回来了。一下子去了俩人,家里乱糟糟的。他也没有单独跟玉溪说话的机会,那时玉溪一边给父母料理后事,一边还要照看弟弟,那几天三娃身体一直不好,不少人说这孩子也要跟着去的。后来听三婶说给父母下葬后,玉溪就把三娃接回去自己带着俩弟弟住了,也不知道他糟了多少罪,三娃到底是活过来了。 玉溪穿着孝服跪在两口棺材前,整个人瘦成一条条,脸色苍白,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机械的答谢来人。现在过去还不到一年,那个脆弱的孩子竟然支撑起一个家了。 人心总是贪婪的,就算是一个族里的人,心也不是往一块使劲的。玉溪父母刚去世的时候,他受不少苦,村里碎嘴子不少,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些想着沾点便宜的,欺负孤儿呗。玉溪带着弟弟自己过,他们这些亲戚照看着也不能面面俱到。自己家都要过日子呢。就好像他,脑袋里也有把卤肉配方夺过来的念头,人的私念总是不断的。只不过道德底线,让他把私念压下。 那次在集上玉溪差点把刘二一刀捅了,那股狠劲真是把人惊住了,谁又能想到平时挺老实温和的孩子,能那么疯狂。当时看到的人不少,他们这地方又有什么秘密,七大姑八大姨亲戚连着亲戚。没到半天差不多传遍十里八村。谁也不敢再小看他。谁在说话也得注意点。后来玉溪再去集上,管谁都把他当成大人看。他爹都说,‘这小子了不得。这么小就当家作主,将来了不得。’ 是啊,了不得,将来说不定他也要跟着沾光呢。 玉溪做了一桌子菜,让几个叔叔喝酒,“来来,大娃也坐下陪叔喝一杯。”四叔说着拿着酒瓶子给玉溪倒上一杯。 玉溪有点不好意思,“四叔,我可不会喝。” “有啥不会的,喝两回就会了。喝吧。”六叔也跟着帮腔。 三叔坐在炕头嘿嘿的笑了两声,“行了喝两盅。今个你是主家,也得陪客。” 玉溪抿着嘴笑笑,端起小酒盅,拱手敬了一下,小小的喝了一口。啧——有点辣。 “哈哈,好,吃口菜。男人嘛,就得会喝点酒。”三叔一口把酒都灌进去。今天有点兴奋。 辣劲过后,玉溪觉着一股热气进到胃里,然后又涌上脑门,整个人身上热乎乎的。还挺舒服的。 拿起酒壶,给几个人倒上,“几位叔叔今个头一回吃我做的饭,得多喝两杯。” “嗯,多喝点。” 玉溪也放开了,今天心情很好,弟弟的事,解决了一大半了。以后生活有着落了。高兴。 喝了几口酒,人也兴奋了,也不那么辣了。 “玉溪喝。”三叔把杯子往前那么一推。玉溪往前一碰,一口闷了。 “今个玉溪咱们爷几个喝了酒了,以后就是爷们。”四叔酒量稍浅,有点醉了。 玉溪笑着点点头,“哎,以后就是爷们了。” 三叔拍了拍玉溪的肩膀,“孩子,今个你叔我高兴啊。”三叔摸了摸玉溪的头,“高兴。”说完又喝了一盅。 玉溪给他夹一块大肉放碗里。 “我替我兄弟高兴啊,他儿子出息了。将来去地下,我可跟他好好说说。” “三哥说啥呢。今个高兴。说点乐呵的。”六叔酒量最好,看三哥有点喝醉了。 “没事,让我说说,我这心那,这半年就一直憋着。今天总算是敞亮了。”三叔一摆手,另一只手抓着玉溪的手,“孩子啊,我跟你爹呀是好兄弟。他救过我的命啊。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那狼脑袋就在我这。”三叔说着就比划他脖子。“就在这。老六你说说,要是咬上了,我还能活吗,能活吗?” “肯定不能活了,一嘴巴子下去,血管肯定咬断了。”六叔摇了摇头。 “你看,你六叔都这么说了。当时我都吓傻了,就你爸,直接把胳膊伸狼嘴里去了。胳膊都折了,还一刀抹了狼的脖子。好家伙。真快。”三叔说着眼睛有点直,“所以说啊,你爸他救过我的命啊。” 玉溪听说过这段往事,那时他爸才十五岁,后来胳膊养了半年才好,三叔还因为这个,被堂爷爷打了板子,屁股也快一个月才好。 “你爸你妈去了,我难过呀。难过。”三叔说着眼圈都红了“我原想着把你们三个接过去养着。可人家说我图你们家这房子。我林老三再不是东西,也不能够啊。”三叔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四叔叹了口气,“行了三哥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这干啥。” “我怎么不说我,我还想上村委会拿大喇叭说去呢我。我让那帮子人看看,我侄子出息了,都成当家人了。你看看他们谁有我侄子这么出息。”老三大着嗓门说。玉溪手被攥的生疼。虽然脑袋有些迷糊,人还是清醒的。 “来三哥,喝酒,今个咱们哥仨坐在一块喝酒,你想说啥就说啥。”老六是看出来了,他三哥心里憋屈。趁着酒劲把肚子里的话倒出来也好。 三叔有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跟林泰的交情,说道最后连俩人小时候去河里抓鱼,让水冲掉裤子的事都说了。最后几个人都喝高了。明志开始还好些,没怎么喝,后来让三个大叔给影响的,也喝了不少,一个劲的给玉溪讲着将来要怎么怎么发展,想怎么开店。什么先去齐市开店,再去哈市,最后要在整个东北开店。最后说的自己都愚拙,都有点摆不清了。 一顿饭吃了三点,最后大柱过来看看他爹咋还不回去,一看几个人在炕上东倒西歪的,玉溪坐在他爹和明志哥中间,拉人抓着他的两只手,不知道说些什么,玉溪脸上红扑扑的,一看就喝了不少,不过眼睛还很亮。看着还是清醒的。 “咋喝成这样。”大柱有点傻眼,三娃和二娃俩孩子横着躺在炕梢,怕是都睡着拉半天了。 “今天喝的高兴。”玉溪说着把手拽出来,“正好大柱哥帮我把他们挪到西屋去。三叔也留这睡吧。西屋炕大。” 玉溪赶紧下地去西屋铺被,被褥都是现成的,玉溪妈是个细致的人,棉花便宜时,就买一些,做几床被子褥子,就是为了亲戚过来住。他们这里亲戚连着亲戚,谁家有什么彀当,常有亲戚来往,他家有地方,肯定要来人住的。一切准备妥当省着用的时候缺这少那的。 西屋被子都在靠西墙的炕柜里,整整齐齐的摆着,被子褥子都套着被套。一铺大炕能住六个人,现在就住四个宽敞的很。 蒸腾好一会四个人都收拾好了。玉溪想着他们一会怕是要解手,又把家里的破桶拿屋里。回去又把俩小的规整好了。弄出一脑门的汗。 “那我回去了。你也快睡吧。”大柱说着出了屋。 “大柱哥你先去六叔家说一声。” “嗯,我记着呢。” 第15章 丹田里的气在不停翻滚,随着每一次悠长的呼吸,这些气凝成一条乳白色的线,如同液体一样从丹田溢出,如同一条蛟龙向上飞升,每过之处所有阻挡都被冲破。 这条蛟龙一直冲入云霄,突然被一个屏障挡住去路,更多的灵气凝结在蛟龙之上,蛟龙越加洁白凝时,屏障突然被冲破了,蛟龙入海。一下进入一个广阔的空间。 玉溪突然睁开眼睛,天边突然传来一股紫色的光线,随着呼吸被他吸入体内。身上的毛孔全部打开,体内的杂气全部溢出。眼中一股紫光闪过。 他终于突破藏气炼神第一阶段了,沟通丹田识海桥梁,排除体内杂质。 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身上的骨骼突然劈了啪啦一顿乱想,整个人轻松的许多,轻轻的呼吸,调整全身肌肉,手脚开始运动,摆出常人无法达到的姿态。一直做到第五个动作才感觉有些困难。五个动作做好,玉溪遍没有向下进展,今日进步已经很大,不需更快,巩固现有的姿态就好。 太阳已经升起,天以大亮,不过玉溪知道现在还不到五点。他们这边天亮的一直很早。为了练功他每日三点半起床,连续一个多月了。 今天突破了第一层,身上排除了一些杂质,玉溪自己都闻到一股怪味。收功后往山下走,来到一处空地,直接把衣物脱下,站在雪地里用那白白的雪将身体搓洗一下,凉凉的白雪碰到身上,毛孔收缩,他竟然不觉得冷。只进入第一层就让他能抵抗这寒冷。他真是捡到宝了。 白雪带走身上的污物,只穿上棉袄棉裤,玉溪下了山。 三叔他们还睡的熟,两个小的也睡的香。昨天喝的有点多,不知道玉溪酒量好还是怎地,虽然有些晕却很清醒。只睡了一会身上疲惫全消,心中一动,比以往更早的上了山。山中的灵气充足。加上昨日心情放松,竟然一下突破了。 找到干净的内衣,玉溪不急着做早饭。锅中烧了些热水,把兄弟三人的脏衣服都洗干净了。他们村子里洗衣服最勤的肯定是他家。这是母亲给他养成的习惯,以前不管多累母亲都要把家人打理的干净。玉溪忙着照顾弟弟,忙着做事,根本没时间洗,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衣服上的味道。也看不惯自家弟弟穿着带尿渍的裤子。 衣服晾到外面绳子上,又到自家东南角的水井处打水。 他们家这处水井是他爹结婚的时候打的,井打的深,水很香甜。井口很小只能放入一只桶,井台特别高,就怕小孩子到处玩掉下去,玉溪现在也特别注意,天冷,每次打水洒出来的,都能冻上一层。如果不注意几天就会被糊上一层冰。玉溪小时候林泰怕孩子掉下去。上面加了一个大木盖,很沉。每次打了水还要再放一块大石头。 玉溪也继续这个传统。二娃正是爱玩的时候他可怕弟弟不小心掉下去。每次看到有冰,就用斧子砍碎。 以前力气小,每次只能打半桶。天天拎水就要费好久。大柱看他打的困难,什么时候过来,看到缸里水少了就给打上。这一个月身体变化挺大的,从井里拎水一下子就能拎一桶。走个七八趟不嫌累的。 洗好衣服打好水,早饭都做熟了,西屋爷几个才有动静。昨个晚上他们那个呼噜打的,快把房盖掀开了。 玉溪倒好洗脸水,先去东屋把两个小家伙弄起来。一开门。二娃已经穿好衣服,正叠着被呢。三娃趴在炕头,小脑袋扎在枕头里,眼睛一会露出来一会看看他。 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耳朵,“三娃醒了就起来吧。” 小家伙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通红,又趴下,扭扭小屁股往炕头蹭蹭“不起。” “怎么了这是?”这小家伙不对呀。 噗呲——二娃在一边笑了,“三娃又画地图了。” 三娃听了整个人跟蚕似的拱了又拱,脖子都红了。 玉溪一听,笑了,伸手揭开被子,可不是褥子上老大一块。 “好了好了,哥哥不笑话了。快起来。把衣服换了,等会在肚子疼。”拿了干净的衬裤,一伸手把三娃从被窝里拉出来。摸摸开裆裤都快干了。又把他塞被子里。转身舀了点热水过来。“二娃去洗脸。然后帮着捡桌子。” 二娃下地,应了一声憋着嘴笑着出去。 给三娃洗了屁股,连带腿也洗了一遍,才换上衣服。小家伙可能不好意思了,一声不吭。把三娃收拾干净了。被子褥子都不能用了。先放着吧。等腾出功夫来的。 玉溪想趁着没种地之前带三娃去医院看看。正好明志哥他们把卤肉的事接了过去。玉溪赶紧着教会明志哥做卤肉汤。这卤肉汤看着好像把调料都放进去就好,其实挺麻烦的。十六位草药,除去最普通的九位,其它七味还需要进行炮制,有的需要炸有的需要烤,有的要新鲜的。有的要三年的。只要有一点不会,那味道就不地道。 明志虽然感觉这东西制作起来这样麻烦。但是心里却无比欣喜。玉溪把用过的调料包给他看了,其中里面的调料,他认识一多半,还有一部分不是特别的药材就有可能是路边的野草,一般人想不到的。更何况这些东西还要提前加工。等加工好之后,放入卤肉汤里一煮,你也不知道它之前是怎么加工的了,也就不怕人看到他们的调料包,只要他掌握住调料制作办法,就不怕泄密。那这卤肉就没人能复制。 他现在是信心满满。学的十分认真。并且心里对这个秘方更加看重。又叮嘱玉溪一下,千万不能把秘方告诉别人。 “明志哥放心,咱们都签了合同,我自然不会在告诉别人。” “对对,这个一定要保密,咱们现在可是一体的,以后我挣钱了不也就等于你挣钱了。” 玉溪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本身不是特别看重这个秘方。四海杂记里的配方还有好多。他懂得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还有家里的老汤,明志哥也带回去吧。我要带三娃出去一趟,不一定多久回来,老汤明志哥就先用着。” “那最好了,等你回来要用,就去店里拿。”明志点头说,就算玉溪不说他也是要一些老汤的。 教会明志哥做卤肉,玉溪就开始准备出门用的东西。他不放心二娃,二娃也也不愿意离开他,好几天都沉闷着的。玉溪干脆一狠心也带上。这次出门不知道要多久,如果做手术时间就长了。 除了三人的衣物,玉溪还得给三娃带两床小被子,所有能想到的东西竟然打了一个大包。另外玉溪从六叔那要了几块炮制好的兔皮。给三娃缝了个小斗篷。斗篷下摆像里V着,像个大口袋,两边封口,能把三娃的小腿包里边。两边再一包,严严实实的。脚一点也不会冷。打拉开还能当被盖。斗篷面用的深蓝带小白花的棉布做的。还有一层薄薄的棉花。兔毛在里边。 走的那天玉溪跟俩弟弟早早的吃了饭,让俩弟弟穿好衣服,把三娃装到斗篷里,背在背上,缝制好的井字形宽布带兜着绑在身上,“三娃,紧不紧?动动腿。”小家伙咯咯笑着动了动腿。感觉松紧差不多,玉溪又解开了,知道这个力度了,再弄就简单了。玉溪又给二娃整理了一下帽子,“你真跟着我走,这一去还不知道去几天,不怕累。” 二娃摇了摇头“不怕。”说着背起自己的小背包。那里放着玉溪准备的干粮水瓶。 “那就走吧。”说完,扭头对三婶子说“婶子,家就交给你帮着照看了。家里还剩不少吃的,我不一定啥时候回来,别放坏了。” “你就别惦记家里了。明志已经去县里了,有事打个电话。”三婶子一点都不放心,“要不让大柱跟着你们一起去得了。” “不用,丢不了。我还不知道去几天,天暖和要种地,大柱哥护林队又开始上班了。不用跟着。”玉溪知道如果他愿意,大柱哥和二胖哥都能跟着,可是他不想那么麻烦别人,既然已经独立,那么多难也要自己走。 大柱哥拿起行李,玉溪抱着三娃,几个人出了屋,门口五叔赶着车等着。几个人坐上了马车。“回去吧,三叔三婶。别惦记。我有啥事打电话让明志哥通知你们。” “一路上小心点,钱和证件都放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找警察。”三叔嘱咐了又嘱咐。 “嗯。我记着呢。” 马车开始走了。三叔三婶一直跟着,知道马车拐弯。上了大道,玉溪还能看见呢。 大柱哥送玉溪去火车站。他们坐马车去靠山,然后坐车去市里。他们这只是一个小县级市,这没什么好医院,玉溪也没准备去最近的齐市。他直接坐着火车去稍微远一些的哈市。 大柱把他们三个送到火车上,车就停一分钟,他没敢多待就下去了。玉溪背着三娃,两只手都拿着行李,二娃拉着兜子带跟在他身后。玉溪怕二娃走丢,从家里念叨好多遍,只要在外面走路,就让二娃拉着他或者拉着他衣服兜子。 车上的人不多,三人在车厢不远的地方找到两个连在一起的空位,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过去,站起身坐到对面。 “谢谢啊。”玉溪先把行李放下,把三娃解开。小家伙都睡着了。从包里拿了小褥子小枕头,又拽出一个小包,把大包裹放到上面。二娃坐到最里面,铺了小褥子垫了枕头,三娃躺在中间,玉溪把斗篷给他盖上,自己坐在靠着走道的一小块位置。 “怎么就你们哥仨出门,父母呢?”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小声的问。 “我带着弟弟去齐市串亲戚,父母比较忙。反正下车有人接。”玉溪可不敢交底。路上不太平静,一切小心为好。 “他们可真放心。”男人有点埋怨的说了一句。男人旁边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接话道,“是啊,放这么小的孩子出门。你可注意着点。” 玉溪笑笑,扭头看二娃,“饿不饿,吃点东西吧。”二娃听了把背上的背包拿下来,他一直背着来着。 玉溪接过去,拿出一个铁饭盒,外面包了两层手巾。尽管这样饺子还是有点凉。“凉了。”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昨个晚上三婶就给他们包了一大锅饺子,这是今天早上蒸的。 “凑合吃吧。没几个小时就到地方了。”他们平时也爱啃冻的黄米团子,或者吃冻秋梨,也不觉着凉。出门在外这样就挺好了。 饭盒里还夹着一双筷子,可解决大问题了。三婶可是挺细心。 第16章 “哥,我要尿尿。”玉溪正闭目养神,就听到三娃嘟囔,低头一看这小子还没睁眼呢。赶紧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铁罐,一手把三娃扶起来,一边把小罐放好,“嘘嘘——”这边一吹,那边三娃就开始尿上了。 “哥,给我吧,我也去厕所。”二娃从座位里出来。 “你小心点,别摔了。”玉溪叮嘱了一句。 二娃接过三娃的小尿罐往厕所走。他们这个位置离厕所很近,玉溪坐在这里都能看见。 三娃可能睡好了,没一会揉揉眼睛看着四周。“火车。” “嗯,火车。咱们已经上火车了。” 小家伙一下就兴奋了。站在座位上往外看。玉溪让他往里站,小家伙扶着桌子看着外面。 没一会三娃从厕所回来,小尿罐也冲水了,玉溪用手纸擦了一下。“你看着点三娃,我去接点水。” 去哈市的火车走了四个多小时,晚上六点多才下车。二娃三娃都睡了一觉,第一次坐火车都挺兴奋的,所以并不觉着累,玉溪身上功夫虽然还没练到家,却也比普通人强了不少,尤其两种功法配合着来,精气神各方面都强于普通人,更何天一图谱对身体的锻炼要远超其他功法,力量速度敏感度都大大加强,虽然才练成五个动作,身体五感灵敏了许多,就算只是坐着周围的情况了然于胸,照顾两个弟弟也游刃有余。并不忙乱。 对面两个乘客,一路看来,心里想着这三孩子真是懂事,大的打理事情井井有条,俩小的乖巧听话,尤其那个小不点,那么小的孩子不哭不闹的十分好带。那个小哥哥自己还小呢,就能帮哥哥照顾弟弟了。一点不用人操心。 他们却不知道,二娃虽然小,懂得却不少,父母的早逝,家庭差点分崩离析,后来刘二的事情,都让二娃早早明事。他对哥哥的依赖已经超出一切,或者说他已经把对父母的感情都转移到哥哥身上。所以他愿意听哥哥的话。这样他们才能一直在一起。至于三娃,可能是心脏的影响,三娃很少哭。也很少大声的笑,也不会使劲的闹。缺少同龄孩子的活泼。从会走路起,玉溪都很少看他跑动。他在别人眼中是十分乖巧的。只是这种乖巧总是让人心酸。 从哈市下车,玉溪背着三娃拉着二娃手里拎着大包裹,让路过的人看着都有些奇怪。 除了车站。有些茫然。 不过很快就整理心情,拉着二娃往外走。车站外面就有站牌,玉溪按照明志哥告诉他的找到一号车。看到上面六站到第一附属医院。拉着二娃上了车。车上人不少,不过一上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就站起来,示意他坐下。玉溪点头谢了谢。并没有把三娃卸下来,小家伙搂着玉溪的脖子,眼睛四处看着,精神的很。玉溪拉着二娃坐在行李上。他对周围一切都很好奇,不过还谨记着拉着哥哥不放开。 如果一年前谁告诉他他自己就敢去大城市,他是不信的,父母在的时候玉溪自己连县都没敢单独去,现在却带着俩弟弟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玉溪想着或许从去年三十晚上那一天他的畏惧就消失了。同样他的童年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个努力养家努力生活的玉溪。他并不知道,自从过了年,整个人气质有所改变,少了孩子似的依赖,多了成人的稳重,正因为如此三叔三婶对他独自带着弟弟出门,并没有多做阻拦,他们已经不能把玉溪当做孩子了。他的人生已经起步,不再需要外人过多干预。 在医大附属医院下车,明志通过那个老同学已经打听过了这里是哈市最好的医院。玉溪站在站台四处看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医院旁边的蓝天宾馆,这家宾馆也是明志同学介绍的,如果不是玉溪不确定什么时候到地方,他就让同学来接站了。 看到了宾馆,玉溪拉着二娃过了马路。 这家宾馆是一家中低等宾馆,价格还算低廉,不过玉溪看着还是觉着好贵,玉溪站在服务台前,看到上面写着四人间,标准间,商务间。最便宜的四人间,十块钱一天,标准间,三十一天,商务间五十一天。 “小朋友来住宿吗?你家大人呢?”宾馆老板娘看着一个小孩带着两个小小孩,觉着挺有意思的。这三个小孩虽然穿的一般,好像农村刚出来的,可是长的都好。招人喜欢。 “阿姨,我们自己住店。”玉溪把包裹放下。 老板娘一听,“你们自己住店?小朋友,你们怎么自己住店呢,咱们这住店得要证件的。”他们这可是正规宾馆,因为靠着附属医院,生意一直不错。 “我有证件。”玉溪说着从大衣里把村里开的证明,还有他们哥仨的户口本拿了出来。 老板娘接过去一看,顿时傻眼了,还真是,户口本上前两页是父亲母亲,不过后面都注明了已故,再往后就是林玉溪1981年生。满打满算才十二岁。下一个林玉湖1987年生,林玉海1992年生。这还头一回见,十二岁的户主,当地公安局怎么给办的户口本呢。 “阿姨,我们可以住宿吧。”看老板娘有点呆住了,出声问。 老板娘把目光从户口本上挪走就看到眼巴巴的三个孩子盯着他,别说三个孩子长的真好“行,登记吧,你们三个住标准间吧。单独一个屋,两张床。” 玉溪点点头,四人间虽然便宜一点,可是保不住屋里就要进人,还不如多花十块钱。穷家富路,玉溪不会在这时候省一点,不然外面还有十块钱一间房的呢。不安全。 “小希你看着点,我带他们上去。”老板娘拿着钥匙走了出来从着另外一间屋子喊了一声。 玉溪把户口本介绍信收了起来,拉着二娃跟着老板娘上楼,老板娘出来的时候还帮玉溪把行李拿着了。二娃觉着这老板娘除了有点呆以外还是比较不错的。 “你们就住这个屋,这边就两间屋,里边那间是我住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屋里边有淋浴,等会我让小希帮你挪一下,把俩床并排放一起,你们三正好睡下。”老板娘说着,又把脑袋探出房门喊了一嗓子,“小希上来一下。” “老板娘啥事,我正看到关键时刻。”没一会就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从下边跑了上来。 “跟我把床挪一下。” “得了。”俩人动手,玉溪也伸手,三人一起,把俩床挪到一起。这下哥三个能睡的宽敞的。 “你们吃饭了吗?”老板娘又问了一句。 玉溪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呢。” “得,我给你们下碗面条吧。”老板娘也没等玉溪说话颠颠的走了出去。 玉溪看着二娃笑了一下“咱们这是碰到好人了。” 二娃咧着嘴乐着跳到床上,往上一弹。“哥这床真软乎。” “好了快起来,把大衣脱了。这屋还怪热的。”屋子不大,除了这两张床,靠窗还有一张小圆桌,和两张沙发。窗下有一排六扇的暖气。一摸挺烫手的。 三娃被玉溪放了下来,站在床上一个劲的颤悠,头一回见到这么软的床,玩的很开心。 三人洗了手和脸,没一会老板娘就端着托盘上来了。面条很宽,上面放着不少的牛肉块,还有些油菜。汤是酱油色,看着就有食欲。另外还有一个小碗,里面的面条特细,里面还卧了个鸡蛋。 玉溪看着这三碗面条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阿姨,这面多少钱?” “行了你小孩子家家的谈什么钱,这几碗面我请你们吃的。”老板娘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乐意。 玉溪笑笑没说什么,二娃笑着对老板娘说了声谢谢阿姨。三娃有点搞不清状况,不过也跟着叫了一声“谢——谢——阿姨”说的奶声奶气的。招人稀罕。 老板娘乐的捏了捏三娃小脸,“你们快吃吧。”不耽搁三个孩子吃饭了转身出去了。 很多年以后玉溪都不太记得老板娘的样貌了,可是那碗面的滋味他一直记得。哪怕他做的再好吃的面,也无法代替这面中的人情味。无论他看起来多么成熟淡然,他内里都是个孩子。 第17章 宾馆里有淋浴,玉溪还是第一次洗呢。热乎乎的热水从喷头淋下,全身舒爽。有了这么好的条件,玉溪先给两个小的洗了澡,小家伙们也是头一次洗澡洗的这么开心。三娃泡在水盆里一个劲的拍,高兴的露出几个小米粒牙。 玉溪洗完澡,就看见二娃和三娃,在床上蹦着。 “二娃头发擦干了没有。”玉溪拉着二娃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们三个头发都是前些日子剪的,都不长。不过玉溪长的更快些,刘海已经到眉毛了。 “哥以后咱们家也弄这么软的床啊。” “咱们家没暖气,住着床冷。” “哦,那咱们可以夏天住啊。” “你要喜欢,等以后再买。”只要三娃的病好了,一切就好了。 这天晚上他的两个弟弟睡的很香,玉溪却觉着床太软了,有些睡不着,更是惦记着明日看病的问题,不知道检查后会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玉溪给两个小家伙穿好衣服,带着钱,和必备用品,锁好门下了楼。 “你们这么早就下来了,昨个睡的好吗?”老板娘问。 “嗯,挺好的。”玉溪笑着答。 “没吃早饭呢吧,隔壁就卖早餐,他们家的包子不错。”玉溪点点头跟老板娘告别,带着俩弟弟来到隔壁。要了包子和粥,一人一个鸡蛋。 吃了饭,玉溪就准备去医院了,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刚出小饭馆,就听那边老板娘叫他“玉溪。”之后转头对着一个穿着绿色警服的中年男人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哥三个。” 玉溪瞳孔一缩,拉着二娃的手顿了一下,之后带着俩弟弟走了过去。 “玉溪,这是咱们这片派出所的王所长,正巧碰上,他想了解一下你们情况,看看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老板娘给玉溪介绍着。 “王所长好。”玉溪点点头。 王所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得高大,下巴上还有块疤。不过看着很和蔼的样子。看着他们三个笑着说“咱们进去说吧。” 说着带着三个孩子进入宾馆,坐在宾馆里的沙发上。 “刚才张老板跟我说了一下你们的情况,你们到哈市是做什么呢?怎么离家这么远呢?” 玉溪感觉这个男人没有恶意,心想着如果有这个男人帮忙,或许事情能容易一些。不过看了看三娃,玉溪转头对老板娘说,“阿姨,你这有没有牛奶羊奶,他刚才就吃了一个鸡蛋,可能没吃饱。” “有牛奶,早上刚打的。” “那阿姨带着三娃一起去行吗?”接着低头对三娃说,“三娃,让阿姨带你去喝牛奶好不好,哥哥在这和叔叔说话,三娃把牛奶喝光了,再来和哥哥玩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他非常想喝奶哦。 玉溪看着三娃跟老板娘去了后边,双手握了握,“我是带着弟弟来看病的,我小弟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要动手术,我带他过来检查,看看能不能动手术。”三娃已经懂事了,玉溪不想在他面前说病的问题。 王所长恍然,“这样?你家里没别的亲戚了吗,你们现在跟谁生活呢?” “我现在跟两个弟弟单独过呢。我有几个叔叔平时帮助挺多的,不过马上就到种地的时候了,他们都挺忙的。” 王所长点了点头,这个孩子看着不大,头脑清晰,很稳重怪不得亲戚放心他自己出来呢。“那这样,等会我陪你去医院。” 王所长说完起身在前台打了个电话,老板娘抱着三娃回来了。玉溪接了过来。“喝饱了吗?” 三娃笑兹兹的拍了拍肚子“饱了” 王所长带着玉溪兄弟三个去了医院,看病的人不少,王所长带着三个孩子挂号,又去病房等待,玉溪觉着幸亏有人帮着,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玉海。”护士在门口喊了一下。 玉溪深吸一口气抱着三娃走了过去。 “林玉海。”老医生低了一下头,离开老花镜看了坐下来的玉溪和怀里抱着的小娃娃。 “是我弟弟。这是以前在我们市里做的检查单子。”玉溪说着拿出三娃之前几次的检查报告。最上面几张还带着黑褐色的血渍。 老医生拿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翻开以前的病例。看的时间挺长的,然后又轻轻抓着三娃的胳膊,把了一下脉。小家伙还以为老医生跟他玩呢。 “嗯,这样再做个全面检查。”老医生说着开了几个单子。 拿着开出来的单子,王所长带着三个孩子去交了费,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好几处检查的地方。 化验单下午才能出来,王所长又带着他们去吃了饭。下午取了化验单,三娃已经睡着了。 老医生看了化验单想了一会问“他现在吃东西怎么样?半年来有几次感冒?”说完又仔细看了看孩子。 “四五个月的时候吃得少,后来就挺正常的,八个月后开始喝羊奶,每天早晚两顿,白天至少一碗鸡蛋糕。之后饭量一点点增加,我婶子说他的饭量和同样大的孩子差不多。四个月前感冒过一次,八天左右就好了,并没有其他症状。体重比同龄孩子轻了些。” 老医生点了点头,“这孩子照顾的不错。房室大小正常;室间隔与左室后壁呈逆向运动,运动幅度正常,室壁厚度正常;室间隔上部连续中断,约6.0mm—6.6mm,可见纤维组织增生,突向右室侧。二尖瓣形态未见明显异常,余瓣膜未见异常。”老医生停顿了一下,“从这个检查报告上看,他的情况比半年前有所好转,半年前中断部分7.0mm,已经有愈合的趋向。” “那还用做手术吗?”玉溪紧张的问。 老医生低头看了一下玉溪又看了一下旁边的王所长,“你不是他家长?” 王所长摇了下头“不是,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老医生点点头,“这孩子目前来看身体状况还不错,很适合做手术。”不过老医生又说了“你最好带着他去一趟京城,目前来说只有京城的几位医生做这种手术成功率比较高。” 玉溪想了想,“按照您说的,他很有可能自愈,但如果三岁以后无法自愈,再手术是不是有点晚。” “嗯,他的情况现在做手术最合适,再晚,可能就要看具体情况了。年龄越大肺血管阻力增高,对孩子越不利,而且这个年龄做手术对孩子的各方面影响最小,尤其孩子心理恢复最快。” 玉溪抱着三娃走出医院,低头看了看二娃,有点愁眉不展。过了一会王所长出来,“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我问过大夫了,燕京有几位医生做这种手术成功率更高。医疗条件也比这里强。” 玉溪点了点头“那手术费用多少够呢。” “七八千应该够了。” 他心里算计一下,手上的钱够了。 留在宾馆又住了一天,玉溪终于决定带着三娃去燕京,无论如何,他希望能让最好的医生做一个比较肯定的答复。三娃这种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治疗那么身体会非常不好,经常感冒不说还容易得一些并发症,对寿命也是有影响的,随着年龄的增加心脏负荷过重,就得时刻小心。他不希望三娃每日小心翼翼的活着。 他这种病如果手术成功,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他年纪小,过一两岁几乎忘记自己做过手术了,对孩子心理健康也有好处。所以玉溪还是希望三娃能做手术,但是极低的成功率让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或许京城里的医生能给他带来希望吧。 “这是我们所里的一些心意。”王所长将一个信封塞到玉溪手里。 “不,王叔叔,这几天你已经帮我们大忙了,不能要你们的钱。”玉溪赶紧推脱。 “拿着吧。这是叔叔阿姨的一番心意。你带着俩弟弟也不容易,去了京城,用钱的地方多,这是我所里电话,在京城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还有这个是我一个老同学的电话,他现在在京城工作,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去火车站接你们,如果没看到他就给他打电话。”王所长不容拒绝的把钱塞到玉溪的兜里。 “这些东西带着你们路上吃。”旅馆的老板娘拿着一个网兜,玉溪看着里面装着不少东西,他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后来玉溪回忆,这次的哈市之行虽然没能解决三娃的病情,却让他感觉到人间的温暖。甚至扫去了曾经的阴暗。以至于后来当他拥有力量的时候也没有迷失自己。没有被阴暗侵蚀。 王所长把他们提前送上了车,车票是王所长帮着买的,两张软卧票。把他们送上车后还特意叮嘱乘务员照看他们三个。 火车再次启动了,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这个让他们得到温暖的城市。 第18章 从哈市到燕京要走三十二个小时,他们在车上要过一天半,头一天早上八点坐车,第二天下午四点才下车。 坐车对两个小的来说是很新鲜的,整天乐呵呵的,累了就睡一觉,并不觉得难熬。车上有热水,宾馆老板娘还有王所长都买了不少东西,除了给三娃买的五袋奶粉,还给他和二娃买了两袋奶茶,蒙古族的咸味奶茶,非常独特。另外还买了大列巴,哈市红肠。四盒肉罐头,六袋方便面,这些东西满满的装了一个旅行包。王所长帮着拎上的车,玉溪还是车开了以后才看的,没想到那么多东西。 二娃一吃上三鲜伊面就喜欢上这个味道了。他也觉着不错,看着这些东西觉着自己有点粗心,从家里只带了一包饽饽,一些肉片,竟然没想到给三娃买奶粉。 头天晚上十一点多,车子不知道到了哪一站,二娃三娃都睡着了,他们这个软卧车厢一直没有人,不过玉溪并没有去另外两张卧铺睡,只是按照车票上的号坐的,二娃图新鲜,上了二层,玉溪跟三娃在下边,靠着一边坐着,腿伸直了搭在外面,怕三娃滚到地上。 车一停他就醒了,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他不敢有一点疏忽,十分警醒。 车厢的门突然开了,玉溪正靠着门这边,脑袋一歪,先是感觉到光亮接着感觉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似乎打量车厢里的情况,接着走了进来,玉溪坐直身体,身上有些僵硬,差一点跳起来。 那人走进来,没拿什么行李,一下子坐在对面床上,然后把门关上了,玉溪感觉他身上带来的冷气,伸手给三娃掖了掖被子,那人没有什么动静,玉溪却清晰的听到略显剧烈的喘息。 再次靠坐着,玉溪似乎随意的打量他一眼。那人很高,快有一米九了。刚才进包厢的时候还稍微低了一下头。一双腿很长,脸上线条明显,闭着眼睛,年龄玉溪他看不好,这人看起来太冷,说他二十岁也可以,说他三十岁也可以。或许等他四十岁的时候还是这样。属于那种岁月无痕的脸。 似乎感觉到玉溪的打量,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直直的看向玉溪。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警觉,剩下的只是冷然。 只看了两眼,可能觉着玉溪没什么威胁。男人姿势有些僵硬的躺了下来。一只手轻轻的放在腰部。 直到男人躺下玉溪心才开始打鼓似的狂跳,之前身体一直紧绷着,不过这时他不敢放心下来。刚才男人在门口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人血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印象太过深刻。年三十之后他对血腥味十分敏感,更何况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那么浓重。 虽然男人一直表现的十分正常的样子。进屋坐下到最后躺下,他的身体一直很不协调。这人受伤了。 这一夜玉溪都没有正经休息,他不敢放松。两个小的都起来上了一次厕所,玉溪发现那个男人根本没睡。一有动静就像豹子似的警觉。 两个小家伙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很好奇,二娃还好些,玉溪管乘务员借了水壶打了热水回来看到三娃双手拄着靠窗的桌子盯盯的看着那个男人,那人歪着脑袋也看着小家伙。听到门响,一大人一小孩都扭头看着。玉溪忍不住笑了。 这人应该不是坏人,虽然很危险。他的那个夹克里应该有枪,在国内不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枪上火车,除非他带着枪是合法的。 先给三娃泡了奶粉,又用饭盒泡给二娃泡了方便面。车厢里顿时一股子方便面的香味。 “吃,我也吃。”喝了半奶瓶子奶,三娃又把目标对准哥哥的方便面。二娃用筷子卷了一根喂给他,三娃吃完,又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吃一个喂的不亦乐乎。 玉溪把自己带来的搪瓷缸子用开水涮一下,泡了一缸子奶茶,看着对面闭目的男人,想了一下往那边推了推,“你也吃点吧。”男人睁开眼睛,看着玉溪。玉溪有些不知所措,“嗯,我看你没带什么东西。” 男人点了一下头,坐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了。走了出去一会回来,手上有些湿淋淋的,玉溪借给他毛巾,又把兜子里的大列巴和红肠往那边推了推。 男人可能真是饿了,把一整个大列巴都吃掉了还干掉两根香肠,一大杯子奶茶。三娃吃了几口方便面,就站在他对面看着。小嘴一会就流出一条口水,男人给他掰了一小块面包。小家伙吃进嘴里。 “可不能喂他了,早上吃的够多的了。”玉溪抬头看着了,赶紧阻止。刚才三娃喂着,差不多吃了一袋方便面了。 三娃也不见得想吃,那口面包在嘴里咕囔着也不咽。 吃了饭,男人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只是上午十点多钟,男人脸出现不自然的潮红。一下没坐住磕到餐桌上。 “你发烧了。”玉溪看着男人又做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很热。男人躲了一下没躲开身体状态明显不好。 “我这有退烧药。你吃一片吧。”为了防止三娃感冒发烧,玉溪总是随身带药的。离开哈市的时候也开了不少药,以免发生意外。 那人看着玉溪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有好几种药物,不但有退烧药,还有急救药。甚至还有针剂。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会打针?” 玉溪点了点头。 “给我打一针消炎。”姜森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如果再不消炎,他可能坚持不到地方了。车上虽然可能有急救药,可是他不想冒险。只要不到地方,一切就有可能发生。哪怕他走的再隐秘。 “这个得试敏。”这个药是几个月前三娃用剩下的。他离家的时候一起装来的。 “没事我不过敏。”男人眉头都没皱。 玉溪想了半天还是没动手。 “你打吧我不过敏。有问题不让你负责。” 玉溪真想翻白眼,他不是怕负责好吧。这东西错了会出人命的。 “要不我自己打。”男人说着拿起针管。此时他用的左手。之前吃东西玉溪就发现了,这个人的右手的动作不大,整个右边身体都不怎么灵活。 “我来吧。”玉溪有点后悔了。真不该管闲事。 三娃看着玉溪拿起一次性针管,小脸一下子跟苦瓜似的,要哭不哭的样子。接着眼圈都红了,就要咧嘴哭了。 “别怕,不是给你打针。”二娃看着了,拍着他的小脑袋安慰了一下,三娃一听,小眼睛一瞪,看着自家大哥好像没往自己这边看,顿时高兴了,眼泪也没了,小嘴也张开了,一下子站起来,伸着脖子看,姜森竟然从那个孩子眼中看到幸灾乐祸。 玉溪打针还是会的。三娃之前的一次感冒,每天都要打点滴,他们村的有医生,不过每次扎完针就走,拔针什么的,就要自己来,那人打针一般,有时候给三娃打针还得打两三针才能扎准,玉溪十分心疼。后来就以不想总麻烦人的借口去跟那人学打针。别说他手上的准头比那人强多了。往自己手上一扎一个准。倒是三娃一直养的很好,他一次也没给他用过。他年纪小,谁也不知道他会打针,也不来找他,算起来这个男人是他第一个扎针对象。 姜森看着这个少年不甚熟练的拿着针头,有点后悔,要不还是自己打吧。虽然左手有些不便,可是看着比这小子靠谱些。只是还没等他张嘴,针已经扎进去了。 之后每次姜森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都忍不住想笑。他这么警觉的人,怎么就突然相信一个孩子,不但吃了他给的东西,还让他帮着打针,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让他信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而玉溪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危险的男人从防备到帮助变化那样快。竟然也相信他不会伤害他们。人的信任真是奇怪。 不知是药物有效果,还是男人身体素质太好,接下来一天,他都处于清醒状态。中午又蹭了玉溪他们一顿饭,吃了他们两盒肉罐头。 下午四点的时候玉溪收拾好了行李,把三娃绑在身上,京城的气温比起哈市至少要高十度。火车进站,玉溪不想跟人挤,所以等了一会。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站台上,竟然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还有一辆救护车。等他带着俩弟弟下车,正好看到那个跟他们一个车厢的男人,躺在担架上正跟旁边的一个军官说着什么。 姜森下了火车就被局里的人保护住了,还被拉上救护车,想到急着将重要文件交给上边,他并没有跟那三个小家伙告别,躺在担架上看着三兄弟远去,心里有些遗憾。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第19章 随着人群走出车站,玉溪就看到出站口的一块大牌子,林玉溪。 没等他们检票出去,那个举牌子的穿着一身皮夹克的男人,就放下牌子,看着他们兄弟三个。 因为在后面出站,没有几个人了,玉溪兄弟三个还是很显眼的。没有大人跟着还是很奇怪的。 “你是林玉溪吧。”皮夹克男人看着他们笑着说。 玉溪点了点头“你是范叔叔。” 男人点了点头“范永杰,老王我们是同学。看你们好半天没出来,我还以为错过了呢。”男人说着话,把玉溪手上的行李接了过来,“你还挺有劲。走咱们先去吃饭。做了一天一宿火车累了吧。” 玉溪拉着二娃跟着范永杰往外走,这人是开车来的,四轮的小轿车,哥三个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看起来很舒服。 车开了很长时间,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京城就是不一样,那街道一眼望不到边,城市大的吓人,就算玉溪也有点胆怯,如果没人帮着,他能带弟弟在这个城市找到合适的医院吗?无知者无畏,以前不了解所以不害怕,现在了解了,心中害怕了。 范永杰开着车带着三人来到馄饨侯,“今天先吃点清淡的,我在全聚德定了位置,明天晚上带你们去吃烤鸭。” “麻烦范叔叔了。”玉溪有点不知道怎么拒绝或许这位范叔叔表现的太过自然。 馄饨的味道非常不错,热汤热水让胃十分舒服。 吃了饭范永杰又带着三人去了一个宾馆,“本来想让你们住家里的,可是你们阿姨出差了,家里有点乱,离医院还远,就给你们在这里定了房间,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医院,咱们去301医院那里有我一个老战友,他是心外专家,先让他看看,他对燕京医学界比较熟悉。” 玉溪点点头,他现在是两眼一抹黑,有人帮忙最好了。他现在没有能力拒绝别人的帮助,也不能拒绝,一切都以弟弟的未来为主。 好好的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范永杰就来了,带着三个孩子去吃饭,这位范叔叔十分用心,就为了同学的托付跟单位请了几天假专门陪着玉溪哥仨,玉溪觉着他这一路真是遇到好人了。 301医院是解放军总医院,一般只开放几个门诊对普通民众,不是范永杰托了战友,他们也不能到这里来看病。 因为早就约好了,范永杰直接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后楼,这家医院跟玉溪以前见过的不同,来回走动的多是带着大盖帽的军人,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带着枪的士兵,人虽然不少,却没有普通医院那样乱,大多数人走路的时候身板挺直。 玉溪他们三个还穿着家里传来的羊皮袄,棉裤棉靴,看起来带着些土气,跟这里格格不入,让他们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周围走动的人,无论是医生还是大夫最多瞥一眼,就不在过多关注。 来到心外科,范永杰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就一个大夫。 “志辉。” “永杰。哈哈——”那医生看到范永杰一下站起来,跟他拥抱了一下还使劲打了他一拳,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你要不是有事找我是不是都忘了老战友了。”那医生笑着对范永杰说。 “这不是忙吗,你这边也不比我清闲。这样这周末我定位置,联系几个战友咱们聚一聚。” “还定什么位置,去我家,让你嫂子做一桌子菜。咱们更自在。” “那行,我联系。” 两人叙旧结束,范永杰转身介绍几个孩子,“志辉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几个孩子。” 张志辉这才看向门口,脸色突然一变“小涵?” “怎么了?”范永杰看他脸色不对拉了他一下问。 张志辉回过神来,还有些惊魂不定的说“这孩子长得太像我妹妹了。”张志辉又看看,简直一摸一样。 “是吗?”范永杰疑惑的看看张志辉。他知道张志辉有个妹妹,下放的时候失踪了。不过他没见过,不过现在仔细看看,玉溪跟张志辉看着还真像。 “是挺像的,不过他家是东北的,跟你妹妹打不上边吧。” 他这么一说张志辉神色更是狐疑,紧走几步来到玉溪身前,拉着玉溪的手,怎么看怎么像,只有美貌比他妹妹颜色深一些,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朋友,叔叔问你,你母亲叫什么?” 玉溪被这一出给弄懵了,二娃也躲在哥哥后面,偷偷看着两人。 “别急,先坐下。”范永杰看出战友这么紧张劲。玉溪好像被吓着了。 “是,是,先坐下。”张志辉拉着玉溪的手不撒开,让他坐在旁边沙发上。范永杰起身把屋门关上了。 张志辉冷静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吗?” “张涵。”玉溪觉着大脑有点不好用,不过母亲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张志辉听了眼圈一下就红了。整个人有点崩溃似的念叨“真是,真是——真是我妹妹。” 范永杰没说话,拍了拍张志辉的背。眼圈也红了。 “她是我妹妹,就是小涵。你叫玉溪是吧。我是你舅舅。亲舅舅。”张志辉抹了一把眼睛,看着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认错,这孩子长的简直跟自己妹妹一模一样,他又是东北的,母亲的名字又叫张涵,这么些相似的地方,根本不会认错。 “舅舅?”玉溪疑惑的看着张志辉,“我妈说过,我姥姥姥爷舅舅都死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这话一说,张志辉又流泪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小涵也不会想不开。” 范永杰叹了口气,“你舅舅当初出事运输车摔下悬崖,那时天正下着大雪,等救援队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运输车摔的粉碎,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他被当地牧民救了,两个多月才跟部队联系上,那时他牺牲的消息已经送给你母亲了。等在送信,你母亲已经失踪了。你舅舅一直相信你母亲没死,找你们好多年。” 玉溪仔细看着张志辉,他长的确实跟母亲很相像。“你真是我舅舅?” 张志辉点点头“不会错的,走我带你们去家里,家里还有你母亲的照片呢。”他一直因为妹妹的失踪而自责,总觉着妹妹是因为接到他牺牲的噩耗才想不开的,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过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了。 张志辉说完就脱了白大褂,拉着玉溪就往外走。此时他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一方面终于找到自己妹妹,另一方面却要承受失去妹妹的痛苦。范永杰昨日打电话已经跟他说了这三个孩子的情况,父母双亡,原本昨日心里对几个孩子就充满同情,却不想今日就承受了一样的痛苦。 玉溪拉着弟弟跟着往外走,他心中已经基本确认了。母亲的事情虽然说得不多,可是玉溪还是知道不少,就像母亲当初进山实际上就是绝望之下想要自杀的,没想到碰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个城里人,尽管在农村生活了十多年,她的一些习惯也是无法改变。父亲很爱母亲,以至于就算有了两个孩子,父亲对他的喜爱也要超过弟弟。这是因为他更像母亲。 母亲跟他说过,要不是碰到父亲,要不是爷爷奶奶,没有他们,她可能早就不在了。 去张志辉家的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张志辉抱着二娃坐着,手里还握着玉溪的手,三娃已经在玉溪怀里睡着了。 张志辉家离医院不远,可能是部队分的家属楼,他们家是二楼,刚上了几个台阶,就听见上面下来人哒哒的,“志辉你怎么回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丽华,我找到小涵了。”张志辉脸上带着欣喜悲伤。 这女人脸上露出惊喜“真的?”说完又看到后边跟着玉溪,“这是?” “这是小涵的三个孩子。咱们回家说。” 女人看到自己丈夫的脸色不是很好,赶紧上楼把门开开。 “这是你们舅妈。快进屋。”张志辉几个人让了进去。 玉溪舅妈给几人倒了水,眼睛就看着几个孩子,不过最多还是停留到玉溪的脸上。 张志辉从屋子里拿出一本相册,翻了几下,“你看这是你妈下乡那一年过年时照的,也是家里最后一张全家福。” 玉溪拿过相册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母亲,只是这时的母亲更年轻。看着那熟悉的脸,玉溪留下了泪,拉着弟弟跪在地上,“舅舅” “哎。快起来。”张志辉眼圈又红了把两个孩子扶起来。 “舅妈。”玉溪还要给赵丽华行礼,赵丽华赶紧把人拉着“咱们可不兴这个,好孩子。” 总算是得到外甥认可,张志辉心情好了许多。问了不少自己妹妹的事情。 玉溪和二娃看着张志辉越来越亲切,人也放松了许多,血缘关系果然是神奇的,让原本不熟悉的人,很快就亲近起来。 “哎,可惜你爸去的早,不然我们一定合得来。”张志辉心中有些遗憾。听玉溪描述他的父母,张志辉心里有些安慰,至少妹妹生活的很幸福。 “来吃饭了,吃了饭再说。”赵丽华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去了市场买了菜,做了一桌子。她是大学教授,今天上午本来就没有课。那会出去就是想去市场的。 她嫁给张志辉十来年了,认识张家人却有二十多年了,张志辉的母亲还是她的老师。跟张涵更是很好的朋友,虽然后来她成了张涵的嫂子,张涵并不知道。 这些年妹妹的失踪一直是张志辉心中抹不去的阴影,今天总算是知道了结果,哪怕这个结果让人悲伤。不过至少他妹妹留下了几个孩子。生命得到了延续。 第20章 人生是如此戏剧,玉溪没有想到在一千多公里意外的地方找到自己已经死了的舅舅,远在哈市的王所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热心让他们团圆,玉溪应该谢谢那位宾馆的老板娘,如果不是她的热心,或许永远也没有相聚。 玉溪三个孩子受到了舅舅家的欢迎,张家原本是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古琴艺术家。张志辉军医大学毕业,张涵原本也想考师范大学或者医学院。只是那场浩劫改变了一切,两位老人身体不好相隔两年去世,张志辉去了西藏,张涵到了东北,那片黑土地上。 张志辉跟妹妹感情非常好,当初妹妹失踪又是在得到他的消息以后,带着愧疚的心里,张志辉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玉溪几兄弟的出现,让他有了慰藉,他和妻子丽华,只有一个女儿,现在正在上高中。赵丽华对几个孩子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一方面这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孩子,另一方面这是丈夫的亲外甥,因为他们的出现自己丈夫的心结终于解开了。无论从哪方面看着她都是高兴的。 这几日她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用在几个孩子身上,陪着他们去医院,给几个孩子买衣服鞋袜,做一些营养的食物。各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玉溪二娃再次感觉到母亲的温暖,而三娃更是喜欢这个总是能做各种香香食物的舅妈。虽然他不了解这两个字的意义。 张志辉对三娃的病情十分上心,专门请了医院里的权威教授,三娃的身体情况是可以做手术的。因为张志辉的关系,医院组织了专家会诊。经过几天的讨论加上对孩子病情的观察,确定了手术方案。 “玉溪你放心,胡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他已经成功的完成很多病例。三娃的情况要比其他孩子好,手术成功率很大。”三娃进手术室那天,张志辉安慰着玉溪,可是玉溪无法冷静下来。他害怕的手脚冰凉,就连二娃这两天也不怎么说话了。握着玉溪的手全都是汗珠。 小家伙好想知道要手术一样,在被推进手术室前,眼睛一直盯着玉溪,推床往前走动,他的眼神一直跟随着玉溪。他没有哭,可是那眼神比哭还让玉溪难受。 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玉溪脸色苍白,除了盯着门前那盏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希望灯快点灭,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心里的煎熬,让他无法理解舅舅所说的话。 看着手术室的门,玉溪就想着之前玉溪跟三娃说的话,小家伙几天来一直跟着医生做各种检查,许是看出什么,一直蔫蔫的抓着他,玉溪跟他说‘只要让医生治疗一下以后就不感冒不打针了’小家伙也害怕,不过一直没哭,消毒前,跟玉溪说,‘舅舅说了,我睡一觉就出来了,等出来哥哥要看到哥哥。以后不得病。哥哥不用总担心他,以后跟二娃哥哥一起玩。’看着他流泪还说‘三娃听话,哥哥不哭。’这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以前说话都两三个字往外蹦,这几天说话都一句一句的了。听话的都让人心疼。父母去世时,他觉着天都蹋了,可是为了俩弟弟,他又站起来了。可现在一想到三娃出什么意外,他觉着自己都受不了。 玉溪想着眼泪就往下流,他真是害怕,要是手术失败了怎么办。从他三个多月大就是玉溪养着,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怕他冷着怕他热着,回回夜里都醒来三四回,就怕炕凉了冻着,上山采山货心里惦记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感觉手上抖了抖,低头一看,二娃抓着他手从哪里哭,玉溪伸手把他眼泪擦擦,“别哭,三娃肯定没事。”说完搂着二娃,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看着手术室的灯。 张志辉和赵丽华都在一边等着,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自己心里都难受,他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看过多少次生离死别,可是轮到自己这块就有点过不去了。他清楚的知道胡教授的能力,全国来说他都是前几名的,这个手术成功率更是达到百分之八十。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只要孩子不好好的出来,他的心总是悬着的。 这几个孩子的感情这几天他都看见了,三人相依为命,玉溪这个哥哥简直就是做到了孩子父母能做到的事情。可就是这样,特让人窝心,他觉着自己这个舅舅是那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 手术室内林玉海跟死神赛跑,手术室外众人提心吊胆。 差不多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玉溪霍的站了起来,差点把二娃给带跩了,不过这会没人管这个了,二娃站直了使劲的抓着哥哥的手。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胡教授孩子情况怎么样?”张志辉上前两步,对着出来的医生问。 胡教授拿掉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孩子情况不错,已经送到无菌室去了,你们——”还没等胡教授说完,就听嘭的一声。 “哥——”二娃叫了一嗓子。玉溪晕倒了。 玉溪只觉着自己身上火热火热的,热的他有些无法承受,接着一股凉意涌了上来,一条银龙在他的身体里游荡,开始时它还在原来的路线行走,走着走着它似乎不满足于此,开始寻找新的路线。玉溪觉着自己好像变成了那条龙。前方的阻挡没有成为它的障碍,他前进着,想要寻找新的田地。 彭——似乎听到了爆炸声,他来到一个新的地盘,这里很大,宽广,这个空间里存在着一种紫色的气,那些紫色的气在空间中心,他一下冲进那紫色气雾之中,啊——玉溪差点叫了起来,这种紫色的气似乎要把这银龙的身体撕裂,有种凌迟的感觉,可是他无法挣脱,紫色的气好像要把他吞噬,他拼命的挣扎,却有越来越多的紫色气雾缠绕他的身体。渐渐的疼痛消失了,那条银龙也消失了,留下的是一条紫色的龙,却无端的细小了许多。 化身为紫龙的玉溪再次起航,这次他比来的时候顺利的多,似乎只要身到,任何障都消散。他不知道自己游走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个呼唤的声音,是谁呢?对了他不是在手术室外吗?突然想起自己怎么回事的玉溪突然觉着一阵黑暗。接着神识归位,听到耳边二娃的叫声。 “嗯,二娃怎么了?”睁开眼睛,玉溪看着二娃紧张的看着他。 “哥,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二娃看他醒来,总算是放了心,虽然舅舅说让哥哥多睡一会,可是哥哥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二娃有点害怕,所以才叫醒哥哥。 “我都睡了那么久了?”玉溪一下坐了起来,“三娃怎么样?”玉溪赶紧下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他怎么感觉这屋子这么嘈杂,接着玉溪感觉到自己的五感似乎增强了,身体轻飘飘的,穿上鞋子,站起身,骨头劈了啪啦一阵响,舒适的他都想叫了起来。 “哥你好厉害怎么让身体这么响?好好玩。”二娃觉着特别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嘴上这么说,玉溪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好像又突破了,可是跟书上写的有些不同,他体内的真气竟然是紫色的。 摇了摇头,先把这个放下,“三娃怎么样了现在?” “之前醒了一会,不过不知道什么,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要在无菌室住三天。今天晚上才能真正清醒。”二娃把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嗯,我过去看看。” 俩人出了病房,二娃带着玉溪俩人去了无菌室,门外张志辉正跟护士长说些什么。 “舅舅,三娃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一会差不多就醒了,你怎么样?一下晕倒,可把我吓坏了。” “我没事,就是之前太紧张了。”他现在想想这些天,因为三娃的事,他一直压抑着,突然听说手术成功了,一松劲,就连修行也前进一步,猛地一下,才让他晕过去了。 “你去吃点东西吧,你舅妈给你煲了汤,放我办公室呢。” “我想先看看三娃,还不饿。” 张志辉有点无奈,不过他理解玉溪的心情,转过头对护士长说,“看能不能让他进去看看。” 护士长点了点头“得全面消毒。”护士长知道里面那个小不点基本上就是这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养大的,这孩子之前担心的都晕倒了。她自然不会阻拦。 “二娃你先跟舅舅待着,我去看看三娃。” “嗯,哥你去吧,三娃好可怜的。”二娃心有戚戚然,他虽然没进去,但是透过大玻璃看过三娃,他都跟着难受。 玉溪点了点头跟着护士长走了。怕带病菌玉溪全面消毒还换了衣服,帽子口罩,几乎就露出一双眼睛。 跟着护士长进了无菌室,玉溪终于看到三娃,这一眼,眼泪就差点留下来,此时三娃身上插了好多的粗的细的管子,之前头发刮干净了,光秃秃的,这么一天一夜好像瘦脱了形,怕他醒来动弹,身上用布条缠着,看他那样心疼的玉溪,恨不得自己帮着他承受。 小心的摸摸三娃的小手,有点凉,突然三娃的脚动了动,接着玉溪看到三娃睁开了眼睛,开始有点迷糊,可是很快,看到玉溪眼睛竟然清醒了认出来了,小家伙瘪瘪嘴想要哭,可是口中塞着管子,动不了。 “乖,三娃最厉害了,三娃是个坚强的孩子,哥哥最为三娃骄傲了。” 小家伙好像要咧嘴笑一下,只是嘴上动不了。 玉溪陪着三娃待了一会,小家伙很快又睡过去了。 “现在身上麻药还没过去呢,感觉不到疼痛,明天就要难受了。”护士长跟着玉溪出来说。 “我能陪着他吗?” 护士长点头同意了,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无论孩子还是大人。 第21章 玉溪陪着三娃渡过了人生最痛苦的一个阶段,三天后他挪出无菌室,身上麻药的劲过了,疼痛折磨着一岁多的孩子,对此玉溪毫无办法,只能陪在病床边上安慰着他。 好在因为身体的虚弱,三娃一天内大半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也只有这个时候玉溪才能休息一下。等待他下一次醒来。虽然这个过程很是煎熬,但是玉溪心情是很好的,经过几次检查,医生已经确定,三娃的心脏恢复的很好,手术非常成功,只要伤口痊愈,以后他就会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玩耍跳动都没有任何问题,哪怕他以后想当运动员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消息让大家欢欣鼓舞,玉溪身上的包袱彻底放下了。 拎着保温桶,玉溪欢快的走进医院,一个星期了,三娃的胸口长得很快,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每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多,又开始露出笑脸,今天是周末,舅舅家的云朵姐姐一早带着二娃过来接替他,玉溪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拎着舅妈做的牛奶蛋黄米汤粥。这些天舅妈变着法的给三娃做东西,也让玉溪开了眼界,原来食物还可以这么做,想着以后可要好好学一学。 上了楼梯一转弯,差点跟一人迎面撞上。 “是你。”对面的男人刚想往旁边让一下,突然顿住了。 玉溪抬头,笑了笑“真巧。你在这里住院。”他看到男人身上穿着病号服。 “啊,正准备办出院手续。”姜森打量面前的男孩,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你呢,怎么在这里?” “我弟弟在这住院。” “我叫姜森。”他突然想到之前一直没有介绍名字。 “我叫林玉溪。”之前在火车上是防备,这会却不必了。这个男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不像火车上那么冷然。 “嗯,我比你大你叫我姜哥就行了,你带弟弟过来看病,怎么样好了吗?我认识几个这个医院的医生,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姜森真是没想到他们还能见面,就为了之前那一针,还有那两顿饭,他也得帮着点。 玉溪笑了笑“不用了,弟弟的病已经好了,过几天也能出院了。” “哦,这样啊。” 一时间两人一下子无话了。玉溪拎了拎手上的保温桶,“我要去给弟弟送饭了,姜哥你忙吧。” “那好。等我办好手续去看小家伙。” 玉溪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姜森站在那里回头看了两眼,他总算知道这个少年那里有变化了,之前他在火车里见到他,这个少年一直带着防备,而且身上像是压抑什么,就算是笑着也带着忧郁,现在却不一样了,笑起来十分温暖,似乎在没见到他的这段日子里一切阴郁都烟消云散了。 “姐,你回去吧。也该吃中饭了。”玉溪喂三娃吃了饭对云朵姐姐说。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张云朵是个短发稍微有些胖的姑娘,脸圆乎乎的,能看出长的像舅妈多一些,是个很文静的姑娘,在学校里是个尖子生。今年高一。 “不用了,我刚过来吃的。” “那我带三娃回去,下午再来。”张云朵说着跟三娃说再见拉着二娃离开了。 玉溪很喜欢这个姐姐,虽然因为张云朵上学他们在一起时间不多,可是这个姐姐对他们很亲近。她不像三叔家大姐总是风风火火的,说话总是慢声细语的,做事细心有条理,玉溪觉着这或许就是家庭教育的关系,舅妈就是最好的榜样。 他是第一次接触舅妈这样的女人。 他的母亲是漂亮活泼的,她身上似乎总是带着一种梦幻的感觉,他不清楚以前的母亲是什么样子,这些日子舅舅描述了许多,可是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舅舅描述的母亲是自立的坚强的。可他看到的却是依靠父亲的小女人。或许母亲只在他和父亲面前不一样吧。父亲象山,一直给他们遮风挡雨,让母亲绽放她的美丽。 村里的女人有的像三婶那么泼辣,有的腼腆,多是有些粗俗。他第一次见到舅妈这样的,似乎可以用大家闺秀来形容。做事面面俱到不会让人感觉一丝不适,眼界宽,不会计较太多。玉溪喜欢这样的舅妈,让他很放松。 三娃今天精神很好,玉溪坐在那里给他剪脚趾甲,小家伙伸出另一只脚给他捣乱,很有活力。 咄咄—— “请进。”玉溪和三娃两双眼睛看向门口。 姜森提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小家伙还认识哥哥吗?”姜森来到病床旁边对着躺在那里看着他的小不点说。 三娃歪着脑袋看了好半天,“火车上的大个子叔叔。” “小家伙记性真好。” “姜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不是说了吗,这医院我有熟人。”姜森做到旁边的凳子上,把带来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汽车。“看哥哥给你买什么了?”姜森说着拿着小汽车比划着。 “姜哥,太破费了。” “唉,不算什么。要不是你在火车上帮我大忙,我现在也不能出院呢。”姜森笑了笑,他之前出任务,被人打了一枪在右胸口,虽然没伤到要害,却也不轻,只是当时情况不太妙,其他几个战友把人引开,他拿着东西偷偷上了火车。虽然他感觉后边没跟着什么人,为了保险,他还是没敢跟人联系。身上的伤只是匆匆处理了一下,靠着他过人的体质和毅力一直坚持着。也亏着有了玉溪那两顿饭,还有那一针消炎药,他一直坚持到京城的前一站,才用火车上的通讯工具跟部里联系上。 玉溪没继续这个话题,那不是他能了解的。 姜森坐了一会就走了。他们也不算熟。姜森也就过来表示一下感谢。不过他还是跟医生了解了一下三娃的身体情况,听说手术挺成功,心外的一个医生还是孩子的舅舅也就放心了。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三娃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总算是出院了,孩子遭了不少罪,体重减轻很多,不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脸色也变好了,以前一直很白没有血色,嘴唇发紫,现在嘴唇已经是正常的红润,脸蛋也红扑扑的。长得极漂亮。 自从与舅舅相认,玉溪兄弟仨就住进舅舅家,为此舅妈特意收拾一间房出来,买了一张大床,以供孩子出院后住。 张舅舅家的住房是他们医院分配的住房,三室一厅,九十多平,为了给他们三个挪地方,云朵姐姐搬到稍微小一些的那间房,玉溪看到心里感动,还有些不好意思。 三娃出了院又养了十多天,回医院复诊,已经痊愈了。 “舅舅,我想带二娃三娃回去了。”这天晚上吃了饭,玉溪跟舅舅提出要离开。 “回去?回哪去,哪也不去,你舅妈正帮你和二娃联系学校呢。”张志辉沉着脸说。 “是啊,玉溪你们仨都没成年,怎么照顾自己,还是跟我和你舅舅生活吧。”赵丽华没想到几个孩子还想回到农村去。 玉溪笑了笑,“舅舅,我们自己能行。” “那也不行。”张志辉脸色更不好了。 “舅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和舅妈对我们好,可是我还想多陪我爸妈几年。” 听到这话张志辉脸色好了些,“玉溪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爸妈如果有灵也不会怪你们的,他们也希望你们能生活的好。你们老家条件是差了一些,你们到京城不是有更好的条件学习生活,将来也能出息。你总不会想种一辈子地吧。” 玉溪笑笑“那肯定不会,我想回去就送二娃上小学,我也上中学。” “你看这不是了,你要上学谁来照顾三娃。我知道你这孩子独立,不想受我们的照顾。”张志辉说着对自己媳妇使了一个眼色。 “咱们张家虽然人丁不兴,却也是传承许久了,你姥爷姥姥去世咱们家的家产也被收了上去,后来政策变了,一些东西又还回来了。”张志辉说完,将自家媳妇哪来的一个文件袋打开。 “当初你姥姥姥爷相差两个月去世,我那时在西藏没能赶回来,是你妈处理的后事,当时咱们家已经不在老房子了,你姥爷早先头觉着不好,就把一些东西交给他的一个老朋友保管,这些东西多数是书籍,也幸亏这样,不然那些书怕是也留不住了。”张志辉叹了口气。 “咱们家的老房子还有你姥姥当年作为嫁妆的一处小宅子后来都退还了。我和你妈我们一人一处。这个是你姥姥当年的嫁妆,地方虽小,可是更精致一些,位置也好,之前收上去因为紧挨着当地派出所,就被派出所当宿舍用,也因为这个保存的挺好并没有遭到破坏。后来还了回来,我想着既然我们也用不上,就一直让他们先用着,他们每个月也给一些租金。只要提前打了招呼,他们就能腾出来。这个现在我就正式交给你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进京生活。跟我们住不习惯,单住也是可以的。你也不用想着寄人篱下什么的。”张志辉把房产证往玉溪这边一推。他把一切说明白了,让玉溪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玉溪抬起头眼圈有点红,把那个文件袋推还给张志辉,“这个舅舅先帮我保管吧,我想从家乡念了高中,等大学的时候考到燕京来,那时二娃正好上初中,三娃也可以到这里来上小学。我知道我们三个来这边上学更好些,只是那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再回家乡了。或许将来也会忘记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希望能多留些记忆。” 张志辉叹了口气,这孩子实在是有主意,他还真是不好改变。 “你和二娃回去倒没什么,三娃你照看的来吗?你要去上学三娃谁看着,不然你把三娃留下来我和你舅妈带着。” 玉溪看了一眼三娃,“舅舅你和舅妈也没多少时间呐,之前我已经在初中念了半年了,我们学校教导主任还上家来说要保留我学籍的。如果我不缺少考试,只要能保持年级前五名就可以不去上课。” 张志辉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怎么有这样的老师?你现在也就十三岁吧,(这里说的是虚岁)怎么就上初中了。” “我知道,我哥小时候六岁就上学了,还跳级了。考试考得老好了。”二娃一脸自豪的说,从他开始学认字,母亲就跟他说哥哥多厉害。 玉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上的初中是他们乡里的一所中学,升学率不怎么样,学生基本上念到初三就不念了。还有一部分上一两年就辍学了。玉溪小学毕业考试三科全是百分,县里的一中也发了录取通知书,只不过去县上学还要住宿,林泰张涵都不放心,乡里中学,骑车四十多分钟能到,林泰和张涵一商量,干脆让儿子上这个中学,左右玉溪成绩好,他自己也肯刻苦,不怕成绩不好。所以玉溪上的那半年多中学,天天都是林泰和张涵接送的。就因为这村里不少人说这孩子娇气,哪想到他会成长的这么快。 张志辉也没法说了,这孩子什么事都想好了。不过他也不死心,第二天上班回来,拿回几张卷子,让玉溪做。都是初一的题,“你把这题做做,我看看你成绩。” 玉溪虽然只上了半年初中,又休学一年,这些知识还是记着的。而且他现在大脑似乎开了窍,各方面能力都极强,看书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了。 考题不算很难,不过数学后面一道大题,没做出来。 张志辉检查了几个卷子,语文非常好,作文没写,前面的阅读理解最多扣一分,数学那道大题是附加题,玉溪答不上来也正常。“这个英语怎么没做?”英语卷子没答。 “我们学校学的是俄语,并没有学英语。” 张志辉这才恍然,他妹妹当年学的也是俄语,哈市往北多数学校教的也是俄语,“语文代数学的挺扎实,没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你俄语怎么样,不过你妈应该教过你。但是现在英语更加普及。全国大多数地方还是以英语教学为主,所以我希望你能学习一下。” “知道了,回去我就找英语书籍。” “也不用回去找了,这几天让你舅妈陪着你们几个玩几天,顺便买些用的着的书籍。这边买书比你那里容易多了。”张志辉的意思是同意孩子们回去了。 玉溪想到这里呲牙一笑,比以前看着活泼许多。 “你也别笑,以后一年不管寒暑假怎么也得来一趟,我也可以考察考察你们的学习,要是落后了,你们就痛快的搬过来。” “放心吧舅舅我肯定能考上京城大学,弟弟我也会教他好好学习的。” “那行,你们也别着急走,你姐姐七月中旬放假,你舅妈大学更早点,到时候我请假,我们一家跟你们一起回去,我也看看妹妹妹夫,光听你说了,没亲眼看到你们生活的地方,我还真不放心。这些日子就好好玩一玩。” “哎。”尽管归心似箭,但是舅舅的好意他是不会辜负的。 之后几日舅妈带着三个孩子去动物园,游乐场,京城大街小巷玩了个遍,玉溪也买了不少他和二娃能用的上的书籍。也给老家的亲戚买了一些衣服用品什么的。 到了周末,张志辉带着玉溪来到张家以前的老房子,张家老房子是一处四合院,听舅舅说是一个三进院子带一个花园挺大的一四合院。 等玉溪看到这房子,一点也看不出大来,房子十分破败,二门已经被凿掉了,原本的回廊也看不太出来,南房东西厢房,都住了人,东边的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盖了一些棚子,一直到离开玉溪也没搞明白这房子到底怎么个结构。 张志辉一进院子,坐在院子里的一个老头就打招呼说,“志辉过来了?” “嗯,徐大爷这多晒呀,怎么不到树荫底下坐。” “我就坐在这晒晒我的老胳膊老腿的。医生说我缺钙,要多晒晒。” “那得,您晒吧,不过注意点别中暑了。” “呵呵没事,我有数。” 说这话,就进了院子,“这房子还回来的时候都住了人,有的一些搬走了,还剩几家也没处搬,我和你舅妈上班离的远,就没过来住。这几间房就租给他们住着,一个月还收点钱。” “这房子怎么破成这样?”玉溪觉着这房子就像打了补丁的裤子,补丁套补丁,看不出原来的样了。 “当初这院子里住了五六十家,你想想能好到那去。”张志辉嘴上说着心里也特惋惜,他的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都是在这个大院里渡过的,那时家里十分热闹,父亲母亲的学生经常上门请教,一些学生甚至长住于此,家里的文化氛围很深,可惜这个景象不在了。 正房可能是规整过,看着还不错,屋里更是整洁,没有多少家具,都用布扇着。 “你别看这乱,前些日子有个来打听,想要花五十万买下呢。” “啊——”玉溪傻眼了,就这么几间破屋子五十万买下?疯了吧。这屋子看着还没他家那四间大瓦房气派呢。 “你别看它破,好好收拾收拾,那就是文化。我还想着等几年你姐姐上大学,我就把这收拾出来,搬回来住,现在我们上班上学都离得远。不方便。” 玉溪还吃惊呢,这五十万,得多少啊。 “你姥姥有一副镯子,你妈走的时候没带,寄放在你姥爷朋友家了,本来给你妈留着的。没想到你妈得了你们三个小子,也没有姑娘,那副镯子我就做主给你云朵姐了。 你姥姥还留下一个古琴,有八百多年历史,音色十分好。”张志辉说着,从靠墙的大柜子里拿出琴盒,“你姥姥总说要把这琴给你妈当嫁妆。可惜她没等到那一天。”张志辉把琴拿出来有些感慨的说。 玉溪轻轻的抚摸着,想象着当年母亲抚琴时的样子。母亲似乎从来没表示过自己会抚琴。或许对于她来说,一切能回忆起过去的东西都不想碰吧。 小心的拿起琴翻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他一下愣住了。 “玉溪,很意外吧。”张志辉似乎很得意自己并没有告诉他琴的名字。“玉溪,取清流如玉的意思,又因此琴清脆,如溪流在山间划过。我想你的名字或许也是从这里而来。” “这琴是宋朝末期所制,样式却是唐朝宫琴式样。”琴面成栗紫亮色,是纯鹿角灰漆胎染刷后经过长时间沉淀才产生的色泽,亮色之下纹理清晰,一道道自然形成的断纹,带着漂亮的纹理。大断纹之下是一条条细如牛毛的小断纹,细看之下竟然是细密的梅花断。 “这个古琴是你姥姥家传承之物,在顾家传承了三百多年,此琴制成之时,正是宋朝战乱时期,并未引起关注,后来辗转几代主人,才被顾家先祖获得。当年顾家因为政见不合分崩离析,你姥姥的父亲,争得了这琴。后来作为你姥姥的嫁妆带来张家。这琴历尽沧桑,几经磨难。你以后要好好保存。”他母亲虽然是一名医生,但是家学渊源还是一名古琴大家。以前也是收过徒弟的,他和赵丽华就是这么认识的。 玉溪点点头,他肯定会好好保存,而且他现在有一种想要学习的冲动。 “呵呵,是不是想学?要不留下来。” “舅舅——” “哈哈哈——好了,不拦你了,你小子可是个主意正的。你要是想学就跟你舅妈学吧,古琴入门简单,可是想要学的好,却很难。尤其琴曲之中的意境并不是一般人能领悟的。看你天分如何。”张志辉也没想着玉溪能学。他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玉溪点了点头,先把古琴好好收到盒子里。“舅舅这琴既然这么名贵,您怎么就放到这里?不怕被人偷了吗?” “呵呵,这么破的院子你要是小偷你会过来吗?这东西在识货人的眼中价值千金,对于那些不懂的人来讲,就是一块破木头。”其实他没说的是,之前这琴是放在家里的,只是他妻子每次弹奏,让他听了总感觉一阵阵凄凉忧伤,赵丽华也是如此,睹物思人,只会让人感觉难受。后来干脆放到这里。 第22章 玉溪跟着舅舅离开这个破败的四合院,拿了古琴玉溪,还有姥姥的古琴书籍。虽然舅舅不觉着他会有什么进展,可他却有一些期盼,或许有一日他也能弹奏玉溪。更何况他年纪还小可以做很多尝试。 之后一个月,玉溪只要有机会就跟着舅妈学习古琴知识,一个月时间他学会了古琴最基础的东西,也能简单的弹上一小段,让赵丽华一个劲的可惜,觉着他留在京城拜师学艺,或许在古琴上能有些成就。对此玉溪只是笑笑。 很快就要到离开的日子,离开前一晚上玉溪躺在床上,问还没睡着的二娃,“你想留在这里生活还是想回家?” 二娃翻了个身,脸对着他认真道,“哥在哪我在哪。” 玉溪笑笑“我们自然在一起。” “那我还是想回家。” “为什么?” “就是想回去。”二娃也说不上来,总觉着在自己家更自在。这里虽然好玩,可是不是他的家。 玉溪没有再问。舅舅舅妈对他们非常好,简直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家。城市生活不易,他知道舅舅舅妈工作都很忙,他们的到来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三个进城来生活,生活费用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这段时间他对城市生活有些了解,舅舅舅妈挣钱还是不少的,在这个城市里也算是高收入家庭,他们一家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人家。如果负担起他们三个人的生活费学费就有些困难了,城市里吃穿住行都要钱,他们在老家一个月都花不上二十元,在城市里二十元也就够一个星期饭钱的,这还是省一点的情况。 姥姥姥爷留下的房子轻易不能卖,舅舅家没有多少余钱,不然他们也不会把老房子空在那里。他可是知道修那样的四合院要花费好多钱。 玉溪也渴望大城市,但是他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生活,他希望能创造自己的家,他和两个弟弟的家。考虑了许久,他想在等几年等到他上大学的时候,等他成年。那个时候明志哥的卤肉店应该发展起来了,就算卤肉店不能给他带来多少的收益,他还有其他办法,在京城玩的这些天,他已经看清楚了,《四海杂记》里的许多东西都能带给他财富。 生活不是问题。不过也要成年才能把握住一切。 刘二的事情让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他现在还弱小。 火车轰隆隆的离开这座城市,玉溪看着窗外的人窗外的景,看着城市远去,没有留恋的移开视线,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回去同样要用三十多个小时,不过这次出行,还有舅舅一家,比来的时候方便了许多。舅舅拖人买了软卧票,四个人一个小包厢。 一路上有舅妈姐姐关心着,玉溪总算不用那么操心了。旅途过的很愉快。 因为直接从齐市下车,所以玉溪没能去哈市感谢王所长和宾馆的老板娘。玉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来谢谢两人。他之前已经通过范叔叔跟王所长通过电话了,告诉他弟弟的手术很成功。王所长很为他高兴。说了好些话,还让他有机会到哈市玩。 到了齐市火车站,几个人下了火车还没出站台,老远的就听大娃大娃的叫声,玉溪抬头一看,大柱和二胖两人跑了过来,“你们俩怎么来了?” “你不是打电话说今天到家吗?我们就过来接了,从京城到咱们这块,就这一趟车。这就是舅舅吧。”大柱伸手接过张志辉手上的行李。 “嗯,这是我舅舅舅妈,云朵表姐。这是我三叔家的大柱哥,这是二叔家的二胖哥。” “你们好,这俩大小伙子。真结实。”张志辉听玉溪说了一些亲戚对玉溪兄弟很好,也听他说过许多这俩孩子的事。本来印象就好,现在更是喜欢了,俩孩子都是大个子,虎背熊腰的,伸手拍了两下,实诚的。 “这,我们也跟着大娃叫您舅舅吧。”大柱憨厚的笑了笑说。 “你们随着大娃叫。叫舅舅好。”张志辉挺高兴的。 “行了咱们快点出去吧,到家再说。”赵丽华提醒道。 出了火车站,一行人上了汽车。一到这边天气都不一样了,七月下旬也不会特别的热,天上的太阳很晒,空气好万里无云的,但是只要在阴凉的地方就会觉着很凉爽,不会一弄一身汗。也是因为这个,这边的人皮肤都挺黑的。 “你们这边还能种水稻吗?”张志辉看到大道旁边的水稻有些奇怪。从进了齐市他就没有看到过水稻,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片。 “其他地方是种不了的,缺水都种麦子或者苞米。这山里有一个影山湖,湖水在山里,每年雪化湖水就分成几流从山里流淌出来,那些水足够种一些水稻了,不过能种水稻的地,就我们村和旁边的孙家屯,种出的水稻味道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湖水的关系,水稻成熟期也比其他地方早十五天,正好躲过初雪。其他地方就算有水因为天气太冷也是长不成的。等到了家,舅舅就能吃到我们自己种的水稻了。你们看那就是我们村。这边是孙家屯。”二胖给他们解释,还指给他们看。 “这地方真美。”他们从靠山下的汽车,大柱又雇了一趟马车,第一次坐马车,舅妈和云朵姐姐都挺新奇的,出门的时候没忘了带一把伞,俩人遮在脑袋上四处看着,原本做了几个小时汽车的劳累好像都消失了,到处都是一片绿意,带着一丝暖意的风吹来,十分舒服。 “那是,咱们这边偏远,选林场也没选到咱们这,现在往南边去光秃秃的,就咱们这山林一点都没破坏,听说那边有的地方都成沙漠了,放牧都没地方去。”大柱说着很自豪。他经过了两个多月护林员培训,可是知道不少事情。也知道他们这边的山林保护的多好。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几乎原汁原味。 说着话马车就进村了,大柱让马车从外道过去,并没有从村子里走。 “舅舅那就是我们家。”二娃看到自己家一下兴奋了,站在马车上指给他们看。 张志辉一家听了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几乎被山环抱的院子。院子西边还有院子后边都是山,院子周围种了不少树,现在夏季树木遮挡,影影绰绰,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一条溪水从山中流出,将院子与村子其它房屋隔开,小桥流水人家。 马车还没过石桥,好几个人从大门里迎了出来。 “三叔三婶。四叔,六叔,六婶。” “可是回来了。来我看看三娃。瘦了瘦了。”三婶没管别的直接从玉溪手上接过三娃。看了眼圈就红了,之前玉溪打了电话,说三娃动手术了,她这心就悬着,现在总算是看到了。 “你是张家兄弟吧。”三叔上迎着张志辉。 “我是,老哥是?” “先别老哥,我今年三十八你多大?” 张志辉笑了一下“那我比你大,我今年四十。” “呵呵,我们农村人显老。不像你们城里人,看着年轻。” “这是我们家老四,这是老六。玉溪他爸比我大一年。”实际上林泰年龄是不准的,按照当初捡到他的时候算,比老三大,倒是跟林老二差不多,他当初结婚晚,像三叔十九岁就娶媳妇了,玉溪比大柱二胖小了不少,到是他母亲比父亲小四岁。 “快别站着了,让张大哥大嫂进屋洗洗脸吃饭。这是侄女吧,长得可真俊。”三婶抱着三娃招呼人进屋,顺手抓了云朵的手,夸着,在她心里云朵这样的就是最漂亮的“多大了,有对象了没?”这话一出口云朵脸也红了。 “十六了,现在还上学呢。”赵丽华笑着说。 “你看我还当你们跟我们一样呢,呵呵。”三婶爽朗的笑笑,她现在惦记着自己儿子对象的事,一见到这么大的姑娘就想着问问。都忘了人家城里姑娘这么大都上学呢。 张志辉进了院子,看着坐北朝南的四间大瓦房,还有整齐干净的院子,心里想着如果妹妹妹夫活着加上三个孩子,这日子一定很幸福。 “我和你叔听说你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就把西边院子,种了玉米和黄豆,后园子,种了青萝卜。没种别的菜,反正我们家院子种了不少,你直接上我那摘就行了,大酱下缸里了,今年发的好。等会你一吃就知道了,还有你们没在家羊回奶了,现在揣着羔子算算还有俩月就要生了。” 赵丽华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婶念叨着把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玉溪说,玉溪还在一边点头应着听得认真。连羊要生羊羔这样的事情都说了,她有那么点接受不能。就算她觉着玉溪这个孩子懂事会照顾人,可是她还是把玉溪当个孩子看,可是现在觉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明显的他的这个婶子就是把他当大人呢。 “真是麻烦你和三叔了。地里活本来就多,还忙乎我这一块。” “忙乎啥,多数是二胖子和我们家大柱做的。” 一行人进了屋。屋子里门窗都开着,一进东屋门对面的箱盖顶上悬着一个大镜子,大镜子两边悬着稍微小一点的相框,里面放着玉溪家里的相片,他们照相都到照相馆去,多数都很正式。 张志辉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大相框,靠炕的那一边,正中间放着一个四寸的全家福。一家五口坐在一张沙发上,父母坐在中间,玉溪坐在母亲这边,二娃坐在父亲那边的扶手上,母亲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看着照片里那张熟悉的脸,张志辉一下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屋子里的人都有点沉默。 赵丽华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看了看照片里小姑子的笑脸“妹妹生活的很幸福。” 张志辉抽了一下鼻子把那股子酸意憋了回去。看着照片里妹妹的笑脸,他也得承认,妹妹笑的很幸福。这个大相框里几乎都是全家福一类的合影。从最上面黑白的两人结婚照,到抱着玉溪的三人照,四人照,每一张照片的妹妹都很美丽。妹妹妹夫的合影也不少。像他们这样的农村,一年也照不了几张相,夫妻更是很少照相,可是他们家的就很多。甚至有几张两人在山林中的自子拍的照片,那是林泰租的相机自己照的。 另外一个相框差不多就是几个孩子的成长照片,几乎每个孩子的不同时期都有。 “每年我爸都会带着我们去集上照相馆照相。因为他和我妈结婚的时候没那个条件,只照了这么一张结婚照,有点遗憾,所以后来全家去集上就照一张。” “他们家照片最多了。”三叔说了一句。村里的人都知道林泰带老婆孩子去集上,经常去照相馆。最舍得花钱了。 “等会你把影集给我看看。”张志辉说了一句。 玉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张全家福,可惜他们只照了这么一次。 第23章 稍微收拾一下,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三叔他们就离开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会让张志辉他们休息一下。 实际上张志辉并没有休息,他有些迫不及待的了解一下自己妹妹曾经的生活。虽然妹妹不在了可是这个屋子里还能看到妹妹的一些影子,就像东屋北窗下的缝纫机。挨着缝纫机靠着东墙立着的四门大衣柜,上面雕刻着梅兰竹菊。玉溪告诉他这是父母结婚的时候父亲亲手打的,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父亲亲手打的。每一件都用了心,上面或多或少的雕刻些花样。 看着相册里一张张照片,张志辉还是很伤心。 休息一夜,吃了早饭,玉溪带着舅舅一家去了山上,给玉溪父母扫墓,玉溪爷爷奶奶父母全都葬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龙头山上,那一整座山都是墓地。山上的墓地都是按照家族画出来的地方,大年初一的时候玉溪来过一次,离开给三娃看病的时候也来过一次,四个坟头被他堆的高高的。 舅舅蹲在自己妹妹妹夫的坟前沉默着,舅妈在一边烧着纸钱,玉溪把坟上的草拔掉,心里默默的跟父母说说话,告诉他们三娃的病已经好了,现在可健康了,整天追着家里大黄生的两只小狗跑,人也活泼了。二娃也很乖,就要上小学了,舅妈给他买了新书包,小家伙宝贝的很,现在能帮他干活了,早上带着家里的母羊跟着村子里的几个孩子出去放羊。 玉溪之前每次过来,心情都很难受,有时委屈的想哭,现在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山上下来舅舅心情不怎么好,不过也带着些许释然,转天就接受了三叔的邀请,跟村子里相熟的人家吃饭聊一些妹妹妹夫的事情。他也尽快的跟这些人处好关系,这样他们离开后大家也可以照顾几个孩子。舅妈也跟着三婶听他们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玉溪这几日却很忙碌,一方面家里来了客人招待问题,一直在城市里生活的舅妈可不会农村的锅灶。另一方面他回来了,家里的事情也要他来处理。地里除草放水,都是事。 舅舅不能请太长时间假,在这里待了一星期全家就离开了。看到玉溪兄弟三个的生活状况他总算有些放心,不过还是告诉玉溪有事情给他打电话,他们村大队部有个电话。还算方便。 舅舅舅妈去了一趟县里给他们买了些东西,其中俩大件一个是电视一个是洗衣机。长虹二十一寸彩电,双缸洗衣机。这就花去三千多块,玉溪拦着也没拦住。还帮着把玉溪把大门给修了,虽然还是木门,但是类似于四合院,加了门框,还有门檐严丝合缝的,里面插上,几个人都撞不开。这个很方便,平时把大门一插三娃自己在院子里怎么玩都行,也不怕丢了。 靠着山林子的红岭村,还有孙家屯比其它村子更富裕一些,靠山吃山,他们占了地理优势,村子里有八九家人有电视,他们家买电视不稀奇,可是这个舅舅的大方劲到让村人开了眼,再不敢随便欺负三个孩子。 三叔看着,去孙家屯换了两只狗,都是训练好的成年大狗,他们这边狗都是猎狗厉害着呢。他也怕别人惦记玉溪家。以前玉溪家没啥东西,现在还是小心为上。为这三叔家剩的四只小狗全都换给了孙家。 买了这俩大件,玉溪家总算是有了家用电器了。 张舅舅的到来,让玉溪他们在村子里的地位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现在走在村子里没人指指点点了,多数大婶大妈的都笑着跟他们搭话了,更何况当初玉溪在集市上用刀捅刘二,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大家也怕了这个看起来柔顺的孩子,而且能在父母去世后还把日子过起来,谁也不敢小看。 除此之外,村子里还悄悄的传着一些事,都说这三小子身上有点事,三小子命硬,一出生父母就没了,当时坐车的人全没了,就他一点事都没有,心口子动刀都没死,这命老天爷都不收的。他家大小子也是,惹着了也没好,那个刘二当初还欺负人,结果呢,不明不白的就没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几个孩子身上肯定有说道。迷信要不得,不过有时候迷信能让复杂的事情变简单。反正玉溪他们生活平静了。 时间匆匆而过,八月末开学,玉溪带着弟弟去了村小学。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兄弟幸运,今年附近上学的孩子多了,去靠山集小学太远,周围三个村子商量了一下,把孙家屯和红岭村中间老生产队队部后边几间房收拾出来,一个年级一个班。八九个老师,管上边要点经费,几个村子出一些。小学就建起来了。这事玉溪不知道,还是回来才听说的,小学都弄好了,开学二娃就在这上学了。 小学一年级,几个村子也有三十来个学生,玉溪在外面看了看,二娃适应的不错。以后上学也不用他接送了,直接跟村子里的孩子回家,十来分钟就到家了。 他自己也去中学说了情况,原来的那个教导主任让他做了几套卷子,全都满分,总算是同意他在家自学。不过期中期末考试不能落下,每次如果不考全校前五名,就要去学校上课。 他现在每天早早的上山修炼,然后收拾一下家里做些农活,剩下的时间用来学习,学习那几本古书,学习自己的课程,每天还要抽出一个多小时学习古琴,没有老师只能自己摸索。幸亏有了基础,他领悟力又不弱,最近已经有了些进步。 他的功法在京城又进阶了一次,只是情况跟书上所说的境界有所不同,现在体内的真元力比以前霸道,内视时发现真元力似乎带着一些紫色,作用远远超过了灵气。 他回来后研究了一阵,觉着跟他每天早晨吸收的紫气有关,以前捕捉这股紫气只是因为每日太阳离开地平线,由光芒所带来的灵气十分浓密,却不想这其中带着一丝紫气,玉溪不太清楚这紫气是什么,不过他从道藏真经中直到,人体吸收天地元气,这些元气跟日月星辰有十分密切的联系,甚至有记载在上古时期,古修者就是靠吸收星辰之力来修行,具体如何已经无从考究。 玉溪觉着日月也是星辰,吸收他们所带的能量也是修行的一种办法。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无意发现,那么后来玉溪就是下意识的去尝试直接从太阳月亮中吸收能量,只是很快他就失败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第一次在太阳高悬的时候控制自己感应吸收太阳所散发的能量,只是很快经脉如同被灼烧一样,如果不是他功力弱,吸收的不多,又很快停止,恐怕就要被烧成灰了。也是那次尝试让他清楚,修行的凶险,日月一为阳一为阴。人的身体为阴阳调和,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日月能量极其霸道,与其相比产生于天地之间的灵气,才是人可以吸收和利用的。 不过因为一开始的错有错着,玉溪发现每日太阳离开地平线,那一瞬间,日月所产生的星力达到了一个阴阳平衡的状态,也只有这个时候那种纯粹的能量是可以吸收的。这股能量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移动,想要捕捉十分不易,亏着玉溪一开始打坐就在山上的大石上,碰巧捕捉到。否则也不会有这个机遇。 原本这股能量进入他的体内直接蛰伏于识海,他根本无法消化这股能量。他自己并未感觉这股能量的厉害,只是觉着每日清晨吸收的那一股灵气十分纯粹,如果没有后来的巧合,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股能量在玉溪识海爆发,他也许直接爆体而亡,这股能量太过霸道了。 在京城玉溪突然突破,加上因为三娃手术成功,他精神力完全放松,使得这股能量与体内灵气完全融合,消去他体内隐患的同时也让他的修行走上一条前人没有过的修行路。 从京城回来,玉溪才有心事研究一下自己的修行情况,经过几日的观察他总算明白体内真元变化的原因,这股星力除了让他的真元力更加霸道外,也让他修行更加顺利,他的神识和元气增长的很稳定坚实,不像以前灵气那样飘忽,这股星力似乎有去芜存菁的能力,这样虽然让体内真元力减少,却更加纯粹。同时与天一图谱更加契合。 如今玉溪的天一图谱已经修炼第二十一副图了,五感再次提升。这几日总感觉眉心处有些异样。闭上眼睛,好像能看到一些灰雾。他查找了一下几本书,只在鬼眼符箓中开天眼的记载跟他的情况有些类似。或许他有了开天眼的征兆。 天一图谱不是武功招式,而是淬炼人的身体,玉溪从京城带回来一些书籍,这些书籍多数是后人杜撰的关于神化鬼怪的内容。虽然只是后人杜撰,却也给他开了一些思路。 山海经中有上古十二大巫的介绍,有十二祖巫,外界也称十二魔神,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天山移海、改天换地。对这段介绍玉溪琢磨了一段时间,越看越觉着他的天一图谱与大巫有些关联,如果说天一图谱前四十九幅是人类炼体修身,那么后面就超出人类的范畴了。跟大巫有些类似了,由体及神,肉身成神。 当然这只是玉溪的一些感悟,目前对于他来说二十一副图已经非常费力了。似乎达到了一个分水岭,第二十二副图根本无法完成。不过他并不急切。现在修行至此速度已经很快了,按照道藏真经所讲,他现在的修为没有三五十年是甭想达到的。他如今这修为已经很逆天了,或许他就是那种身有灵根悟性的修炼天才。 以前他还会在自家院子里修炼,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任何看到他修炼的人都会觉着这孩子在自虐,天一图谱里的动作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至柔至刚,他对身体的掌握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所不能达到的极限。 通过修行,他速度力量反应能力也在提升,现在他不需要任何招式武器,利用对身体的控制,还有超强的反应能力,速度力量五感掌握,以及身体任何部位都能作为武器。柔若无骨刚若坚铁。 修炼带来的好处在生活中也有所体现,同样拔草以前整理一个院子要一个小时,现在只要十分左右就能做好。就算干一天活也不觉着疲惫。天一图谱和藏气炼神一起修炼,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吸收灵气,并不需要特别的环境或者特别的姿势,也正是如此,体内的能量随时得到补充,让他看起来好像永远也不累一样。 第24章 这天天气很好,三娃自己在院子里玩,玉溪换了一件破衣服,准备收拾下屋,自从三十那天过后,玉溪就不怎么爱进这个下屋了,心里有些膈应。可又不能把屋子闲置着。家里的母羊要生了,玉溪想养着,天冷了就得挪到屋里来。去年因为没准备,直接把羊圈里边,他收拾的再勤快,也有味。玉溪干脆,把里面铺上石头。弄得干净点。 先用锹把地上的泥土挖去厚厚的一层,不然味道还是很大。然后铺上一层石头,石头是从龙头山东边的石林子运回来的,那里座山就是一座石头山,都是蓝黑色大石,十里八村谁家用石头都上那去采。玉溪家房子的基石还有围墙都用的那里的石头。正是因为这座石头山的存在,他们附近的几个村子,围墙,房屋下围都是蓝黑色,配上周围绿色的树木,看起来十分有特色。 铺砖的时候要找平一些的面,尽可能的让地面平整,玉溪拿着大斧子,遇到不平的地方一砍,身体对力量的控制,五感的敏锐,都让他做事的时候得心应手,铺出来的地面异常平成坚实。 整个屋子都铺上了石块,然后用水泥将缝隙泥上。水泥还是家里盖房剩下的,不多了,这次用了就没了。要不是水泥不够,玉溪也不必用石头铺了。在靠着南墙低根,砌了一个凹槽,做出水沟用,顺着水沟他在墙根底下挖了一个洞,外面也斜斜的挖了一个沟。以后可以直接在屋子里冲水,清洗地面。只是到了冬天,要时不时的清理冰块。工作量虽然增加了,屋子干净许多。 房顶原用稻草铺的,这个玉溪没动,等秋收了,在用苞米杆子和茅草铺顶,羊就能过冬了。 洗了洗手,出门看着三娃正撅着小屁股拿着小木棍不知道干啥。走了过去,一看,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虫子,也不知道害怕正拿着小棍挑呢。 玉溪上前摸了一下小家伙屁股,“三娃,别玩了,跟哥洗洗手,一会你二哥回来了。”他想着得上集上给三娃买两条死裆裤,开裆裤再穿有点凉了。 小家伙听到这个,笑呵呵的站起来,“二哥回来吃饭饭。” “怎么饿了?”玉溪摸了摸小家伙肚子,是有点瘪了。带着他洗洗手。又洗了个小一点的西红柿,围上围嘴,让他拿着吃。 昨天蒸的馒头做主食,又做了个乱炖,里面放了肉片,土豆豆角茄子西红柿,大锅炖的烂烂的,都是三叔家地里长的,连汤带菜的,味道特别好,之前在京城吃菜总觉着差点什么,菜的味道没有自家种的香。洗了黄瓜生菜大葱,沾着家里大酱生吃,从小吃习惯了一天不吃好像差点啥。 简简单单的做好午饭,就听见狗叫,接着就看到二娃进来了。满脑门的汗。 “咋回来这么快?” 二娃从缸里舀了一舀子水喝了才说“我跑回来的。” “跑啥,满脑门的汗。” “他们看热闹去了。都跑着回来的,我没去,就先回家了。” “什么热闹?” “听说西屋大爷家的小孙子中邪了。正闹着呢。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是吗?” “狗子跟我说,西屋大爷带着那小子去龙头山给太爷烧纸,结果回来就中邪了,都三天了。今天闹得厉害,我们一进村子就听他们家吵吵声。” “他们家不是总吵吗,没什么新鲜的了。”玉溪倒是想起来了前两天可不是太爷去世的日子。因为玉溪爷爷跟西屋大爷关系不怎么好,所以玉溪家从来不挑这日子去烧纸,一般都是清明或者过节才去。现在玉溪长辈都去世了,他也想不起来了。 “哥你说真有鬼吗?” “瞎说什么,那有的事。” “那他们家孙子咋那样呢,好像疯了一样。我老远都听到他叫唤了”要不是怕他哥着急他也去看了。 “谁知道呢,可能有啥病吧。”玉溪没放在心上。他对西屋大爷那边人印象不是很好。 玉溪的太爷爷有四个儿子,早些年,老大老二结婚后没多久,老太爷就没了,老大就张罗着分家,那时候三爷还有老四玉溪他爷爷都没成家呢。老太奶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依着儿子分了。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给几个孩子盖了房,他们住的老房子是准备给老大老二的,新盖的给老三老四。他想着将来跟大儿子过。要是条件好点,就把老房子重盖。哪想到他一死,老大就张罗着分家。这么的俩成家的孩子就去新房。没结婚的跟老太奶住一起。 老大的媳妇是个爱闹腾的,加上老二家的孩子多,在一处矛盾不断,最后老二干脆自己盖房搬了出去,老大还想把老二那间房占了,老实人也有生气的时候,老二干脆把自己家那边给拆了,反正是我的,我爱怎么怎么地,你管不着。就因为这事,两边打的不可开交。后来多少年都不来往。 这个二爷爷就是三叔的爹。后来三爷爷成了村长,四爷爷就是玉溪的爷爷。也因为之前分家的事,大爷爷跟其他几个爷爷关系不好,他们家当初的新房在老房的西边,所以孩子们都称呼他西屋大爷(爷,这里是二声,爷爷的意思,东北管父亲的哥哥叫大爷这个是一声,是大伯的意思。)而原本应该他住的老屋现在三爷爷住着。现在想想当初他争来争去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家有贤妻才能家和万事兴,玉溪觉着大爷爷这个人还是可以的,只是他的老婆不怎么样。那老太太可事了,当初他爸妈去世,想算计玉溪的就有她一个,跳的最欢的就是她那闺女儿子。所以玉溪对他们家那是敬而远之,永远不往来才好。 下午玉溪整理菜园子,苞米黄豆都快熟了,今年黄豆跟苞米套种的,去了留着明年下酱的,自己吃的,剩下的玉溪都准备榨油。榨油剩下的豆饼,还能给羊吃。不过这也不够,他还准备去买点豆饼,母羊产奶还有小羊都需要营养。 正想着,听到大门响,一看三婶挎着一个篮子进院了。 “三婶。”玉溪从地里走了出来。 “我给你们带了点苞米过来。” “怎么早苞米下来了?” “嗯,是你三叔特意弄得粘苞米。味可甜了。” 玉溪接过来,一看,“好像比咱们往日种的棒小了点。” “嗯,这是外面几趟的,先摘了尝尝。听说城里人愿意吃这样的,等明个摘了卖城里去。” 玉溪点点头“我记着从京城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大街上卖熟苞米要五毛钱一棒呢,可真是挣钱。要不三婶你们也试试做熟了卖,不然问问明志哥,他也许有兴趣,估计比咱们一起卖了价格更好些。” “真能卖五毛钱一棒?”三婶听了眼睛瞪了老大。 “可不是,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苞米怎么成熟那么快。咱们就算卖不了五毛也能卖三毛吧。” “那我让你叔去问问。”三婶听了也不往屋里走了,扭身就往外去。“哎,我忘了说了,明个上午我过来做活,你把三娃和你们的棉袄棉裤找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能改的。” “我正想着上街里给三娃买几条死裆裤呢。” “买啥呀,改一改就好了,他这么大可穿不了什么好的,几天就小了,可别费那个钱。街里买的穿的也不舒服,你就别管了。”三婶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玉溪拎着苞米进屋,这一筐二十来棒,够他们吃两天的了。 大锅里放上水,把苞米放进去先煮着,过一会再往里放几个土豆茄子,切碎的小辣椒放到大酱里,用锅叉挡着,蒸一大碗,出锅就是特别好吃的辣椒酱。等会再弄点葱叶撕成细条跟土豆茄子一起和辣椒酱,简单又好吃。 三婶带来的粘苞米味道真是甜,吃起来糯糯的,玉溪边吃边琢磨明年他是不是也改种粘苞米。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二娃,玉溪收拾一下屋子,三婶就来了。往年他妈在的时候三婶这个时候也到他家做活,当年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也不是很富裕,不过爷爷奶奶还是拿着攒了多少年的钱,给母亲买了一台缝纫机,让村里的姑娘羡慕的不得了,三婶后来也打消了买缝纫机的心思,她们俩关系好,一台就够用了。就像玉溪家一直没买电视一样,以前他们看电视都是去三叔家的。 家里买了电视缝纫机被搬到西屋南窗下,宽敞的大窗让屋子十分明亮。他们这边盖房南面都开着大窗户,到了冬天太阳照着也是暖洋洋的。屋子里特别的亮堂。东屋把炕设在南边就是为了冬天照太阳,西屋炕在北边夏天更凉爽。现在窗户上挂着薄帘光线不刺眼,坐在这里做活也舒坦。 玉溪把自己找出的旧衣服拿出来,三婶分了分,这一年玉溪兄弟几个都长了不少,这衣服眼看着就小了。 “我看你也没胖多少,你试试这棉裤。”玉溪换了去年的棉裤,“肥瘦还行,就是有点短了,再接一块就中了。这两天天好,家里是不是还存着几块皮子?放到房后阴凉的地方挂着。得了明个你拿出来我教你怎么弄。别还没用就坏了。”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有几件毛皮,村里的女人在毛皮保养上都有些自己的本事。 玉溪点点头。他现在对于皮毛的认识有些不同了,在京城舅妈带着他去买东西,他看过一家毛皮大衣店,那里的毛皮大衣可真是贵,都上千块,甚至有一件貂皮大衣,卖八千多。就这个舅妈还说这不是应季卖,不然还要贵呢。 玉溪陪着三婶把衣服挑拣一下,棉袄棉裤都帮着拆了,棉花拿到外面晾晒一下,里,面都洗了,家里有洗衣机还真是方便,一上午该洗的就都洗完了。 “大娃,大娃——”二胖还没进门呢,就喊他。 “二胖哥什么事?”玉溪停下晾衣服的动作问。 二胖也没进院,“走走,快点跟我走,我带你看热闹去。” “什么事,我这还有活呢。” “西屋大爷家请了跳大神的,要给他们家明喜招魂呢。” 玉溪一听也来了兴趣,他还真没看过跳大神呢。“哎,二胖哥你先去,我把衣服晾一下就去。” 二胖一看盆里还有好几件衣服,几步进了院子,帮着他把衣服晾好。玉溪跟三婶说了一声就跟着走了。 他之所以这样感兴趣,也是因为他看过的江湖奇谈有关,江湖奇谈里讲诉的是明末清初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其中包含了大量明末江湖义士与鞑子交手的事情。这中间就有关于后金萨满法师的一些事情,上面写的神乎其神,好像那些萨满法师是真的有些能力的,这些跳大神的其实就是从以前的萨满转变而来的。他真的想看看这些跳大神的是不是真的有些本领。 他们这边满族与蒙古族特别多,鲜族,回族,也不少,再往北鄂伦春族,虽然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少,不过一些民族特性还是很明显的。 村子里没什么秘密,玉溪他们俩到的时候西屋大爷家的院子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二胖和玉溪来到一堆半大小子站着的地,往前挤了挤,大柱正坐在墙头上,看着两人过来,伸手一把把玉溪拉了上去,“你就别上来了?墙头坐塌了咋整。”大柱看着二胖也要往上坐说了一句。 “去,好像你多瘦似的。”二胖翻了个白眼,一撑手就上去了。 玉溪坐在墙头,看着院子里面也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是西屋大爷家的两个大孙子堵着门口并不让人进屋,他们看不到什么。只是隐约听着里面传来吟唱的声音。玉溪耳力好,却听不懂,竟然唱的满语调子,看来西屋大爷家请来跳大神的还不一般呢。现在很少有会满语调子的了。 “没什么意思,我先回去了了。”玉溪听了一会没什么意思,听不懂还看不见。 “得了,我也不在这了咱们一起走。”大柱可能也觉着无聊吧。 两人说着就要下去,突然听到屋内尖叫声,接着门口一阵混乱。猛地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玉溪一下认出来这是西屋大爷家的小孙子明喜,明喜的年纪比他大两岁,人也比他强壮,可是这会看着瘦了不少,整个人脸色苍白,双眼发直,模样真是像是中邪了一样。 随后屋子里又涌出几个人,其中有明喜的父母,西屋大爷的二儿子,玉溪的二大爷二大娘,他们几步冲出来抓着明喜的胳膊。明喜力气不小几下差点挣脱开。紧接着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裙子带着面具的人从屋里出来,整个人身子不停的颤动,身上的长铃铛响着,口中唱着听不懂的调子。旁边还有一人敲着鼓。 从明喜一出来玉溪的眼睛就没离开他,脸上震惊的神色好一会才散去,周围人注意着明喜倒是没有发现异常。 玉溪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他看到明喜周围带着一丝黑雾,那黑雾飘散着,随着面具人的吟唱,黑雾似乎越聚越多,看起来竟然是从明喜身上溢出来的,随着黑雾增加,明喜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只是黑雾似乎进行最后的挣扎,猛劲的往明喜身体里缩。 玉溪再把目光看像那个跳大神的人身上看。那人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她所吟唱的调子,玉溪没听出什么不对,可是他却发现,这个人的面具却有些门道,这个面具随着她的吟唱,映出一个昏黄的虚影,开始还不清楚,渐渐的这个虚影形成一只凶猛的野兽,鬼面獠牙,伸出爪子一下下向明喜身上抓去。 玉溪看看周围人,他们只是看着热闹,应该没有看到那个虚影,也没人看到明喜身上的黑雾。 黑雾终于从明喜身上逃了出来,它一离开明喜突然黯淡了许多,有些慌不择路的乱串,也是巧了,它逃过的地方正好是玉溪他们这里。那个鬼面兽影也在后面追,玉溪看到那黑影冲这边来了,使劲一拉大柱,将体内真元调出在体外形成一个元气罩。 黑影一下子撞入玉溪的元气罩,原本肉眼不见的元气罩突然闪过一丝紫光,黑影一下子消散了,玉溪耳边好像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叫。那丝紫光击散了黑雾并未停留向鬼面兽影溢了过去。玉溪赶紧控制体内真元,将真元罩收回体内。就是这样也慢了一些,鬼面兽影的一个犄角也被紫气吞噬了,玉溪觉着双眼中间一痛。识海震荡。差点掉下墙去。 带着面具的人也不怎么好受,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萎顿下去。 从玉溪拉开大柱到玉溪自己歪倒,没用几秒钟,院子里的人看到那个跳大神的人吐了一口血,接着明喜晕倒。都觉着挺神的,这人吐血还挺真实的。 大柱还以为玉溪要摔倒才拉的他,只有周围几个人感觉身上一凉。好像看到太阳光线紫了一下。 院子里二大爷和二大娘叫了叫明喜,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对于自己的状况有些不了解,这几日的情形已经忘光了。 请神者被旁边的同伴扶进了屋,不过在临进屋前,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面具下的脸惨白一片,今天可亏大了,往日使用这面具,也有吐血的状况,那是使用代价,可是今天感觉体内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等这人回去,第二天早上头发全白,人也好像老了十岁,至此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使用哪个面具了。反而把那个面具当成神物供奉起来。 玉溪很快恢复正常,也不留下看热闹了,跟大柱二胖说了一声跳下墙走了,走了一段路看着周围没人,玉溪将眼睛闭上,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白影像,开始只是一团团雾气,渐渐地,随着体内元气的运行,影像丰富起来,随着玉溪的走动,外界的影像铺陈开来,一切都清晰无比。 玉溪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所看到的的东西与以前不同,树木花草都带着一丝丝雾气,那是植物所带的灵气。 玉溪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去看了一次热闹还得了这个机缘,阴差阳错下竟然开了天眼。按照书中所写,一般人就算修炼,也只能像是之前玉溪那样隐约的看到一些雾气,开天眼也是需要机缘和悟性的,修炼者也不是谁都可以开天眼的。 那星力真是霸道,玉溪不清楚那黑雾是什么竟然被星力一下击散,并且一瞬间吸纳面具上带着的灵。如果不是他快速收回了元气,那个面具上的灵怕是要被他吸走了。那个面具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才拥有这样大的灵,毁掉就太可惜了。 天眼的能力很多,玉溪回去研究了一阵,除去内视,微视,透视,遥视这些基本功能,天眼还能让人看到肉眼所不能看见的东西,例如灵气,例如鬼魂。只是出去那团黑雾,玉溪没有发现鬼魂的存在。那团黑雾是不是鬼魂,他也无从得知。 第25章 “哥,你又打兔子回来了。”二娃刚起床就看到玉溪拿着一只兔子进院。 “嗯,晚上吃。”从城里回来上山锻炼就没有断过。偶尔看到野鸡野兔打回来兄弟几个加餐,他已经挺长时间没去买肉了。 “好哎。”二娃恨不得现在就到晚上。 兔子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玉溪拿着小刀十分熟练的把兔皮扒下来,收拾一下订在木板上。家里已经有了几张了,玉溪准备收拾出来,给二娃三娃做马甲。 转眼间就到了一年最忙碌的季节,秋收到了,玉溪家里的地包给三叔家了,只有家里西边院子种的玉米黄豆需要收割,他自己抽出一天时间就做好了,之后就去帮三叔家收苞米。玉溪现在身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做起农活也比做了几十年的老农还要熟练顺手,因为这个三叔没少夸奖。 等地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玉溪就开始进山采摘山货,因为三叔家还有一些活,三婶也不能常带三娃,玉溪每天早上早早的上山,中午之前回来,上山之前把早饭做好,放到锅里,二娃起来自己弄了吃了,再把三娃送三叔家,自己上学去,玉溪一般回来挺早,这样也就麻烦三婶小半天时间。 进山前玉溪从自家旁边的小溪里捡了一些鹅卵石,专门找小拇指盖大小的鹅卵石,碰上山鸡野兔用指一弹,十足准头。别看他每次进山只有小半天,可每次收获都是满满的,并且每次都能弄回野兔野鸡的。 野兔吃不了,玉溪就用四海杂记里记载的一种调味方法,将野兔腌制好,放在阴凉通风处,挂上半个月,就可以放到屋子里储存了,这种介乎于腊肉风干肉之间的肉食,味道也极好的。吃的时候可以烤着吃,或者蒸了炸了,做起来简单味美。 整整半个多月,玉溪从山里弄来大量的猴头菌,松树菇,榛蘑,木耳,另外还有好多的草药,每次从山里回来下午他总要将这些东西拿到院子里晾晒,处理,每天忙碌的不得了。有时都顾不上三娃了。好在这孩子十分乖巧,一般都跟在他身边转悠,不然就跟家里几只狗玩。十分好带。 九月末家里的母羊下了两只羊羔,玉溪又准备了不少过冬的饲料,让五叔帮着拉了一车豆饼子回来。 十月初,二娃放假,玉溪让他照看三娃,自己进山。上了学的二娃比以前更懂事了,每天放学回家也能帮他做些事情,加上这几天三婶在家搓苞米棒子,也能看着点俩孩子。 玉溪这次进山准备去谷里采药材,不过他没跟谁说,只说在附近林子里转悠。左右他一天就回。说了反惹人担心。 他现在速度快的很,利用体内元气带动身体,一个跳跃就前进几丈,身轻如燕。森林中灵气充沛,开了天眼之后看世界完全不同,一丝丝灵气从树木花草中溢出,形成一道道绚丽的线条,在丛林中让他充分的感受到天一图谱的能力,尽管只学会二十一幅图,却让他有一种融入自然的感觉,身体与自然接触越多,感觉越加契合。心法在体内自动运转,内外结合,让他感觉森林与他是一体的,身随心动,十几公里转瞬即到。 挖掘草药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地下根茎情况,手下有力,以前几天的工作,如今只用几个小时。 玉溪对于修炼懵懵懂懂的,他现在的修炼是古人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前人的经验不能给他什么建议,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摸索。 就像他现在的状况,他也说不好自己的状态算是什么境界。一切只凭着本能。所有的能力都是一点点自己摸索的,将两个功法完全合二为一形成一个新的功法。 天色暗了下来玉溪将几个袋子绑好带在身上,今天这一次就将今年能采摘的药材采好,明天就不必来了。 背好药材,玉溪纵身一跃,踏着谷边碎石,跳到谷外,顺着原路返回,刚走出七八里,突然听到啪啪——几声枪响。玉溪身形一顿。 大柱哥和二胖哥参加了护林队,玉溪对于护林队的事情也了解不少,他们这些护林队员并不要求一定不能打猎,像是他这样进入森林打上一两只野兔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之前在各村各户已经通知到了,林子里的国家保护动物,只要不打这些动物就不会触犯法律,他们这些护林队很抓的是,用枪捕猎的,现在枪支管制,任何人都不得乱用枪支,所以护林队每次进山巡逻找的就是这些用枪打猎的人。 他记得大柱哥和二胖哥今天休息,下边村子巡逻一般不会到这里来。这里虽然远一点,却属于红岭村这边的地盘。 玉溪想了想将挖掘的草药放到树上,自己跳上跳上树梢轻轻的向枪声响起的地方掠去。 枪声传的很远,加上玉溪耳力较好,枪声发声地却有一段距离。 躲在树冠中,玉溪远远的看见三个拿着猎枪的人,狩猎已经结束,再一细看,心里咯噔一下,那三人竟然围着一只东北虎。 早在十多年前他们这里就有通知不允许捕杀东北虎,就算是这样东北虎也越见稀少,就算玉溪的父亲都没有看到过,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只还被捕杀了。 嗷呜——嗷—就在这时东北虎叫了起来,玉溪心中一动,东北虎还活着。 “大哥,还没死呢,再补一枪吧。”一个瘦高个举着猎枪说。 “别——你枪法不行,别打脑袋上,就买不了几个钱了。”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再等等,刚才那一枪打到它脏器了,过一会差不多就咽气了。” 三人都挺紧张的,端着猎枪站在东北虎十几米之外。 “大哥,这老虎流了这么多血,怕是要把野兽引来,还是给它一刀,咱们赶紧离开吧。” “嗯,你去,小心一点。”那光头说着端起了枪,准备如果老虎猛扑,就一枪结果了它。另外一人拿着刀子,小心的绕了一下,他想着如果能在老虎的腹部来一刀最好,其他地方划口了,虎皮价格就要下来了。 那老虎已经奄奄一息,眼睛虽然还有些神采身体却动不了。 玉溪放出神识感受一下这东北虎,果然伤的很重,腹部被枪轰出一个窟窿,从哪里流淌不少血,除此之外口后腿也有伤口。别的不说流了这么多血,也是活不下来的。 看了一下几个人的方位,玉溪没在犹豫,从小兜里拿出三颗石子,嗖——嗖——嗖—破风声响起,三人几乎同时中招。这些日子用这招打兔子都已经非常熟练了。嗯,电视剧真是个好东西,跟黄老邪学的弹指神通还是蛮有用的,可惜他现在对真元的运用还差了些,不然连石子都不用了。 从树上轻轻落下,玉溪来到东北虎身边,那只东北虎看到来人张嘴叫了一声,却不比猫叫大多少,头也抬不起来了。 “别动别动,让我看看。”玉溪小心的靠近老虎,那老虎腿脚滑动,做最后挣扎。 许是没有感觉到玉溪的恶意,又或者失血过多没有力气挣扎,东北虎的叫声消失了,双眼也闭上了,如果不是胸部还有些起伏,玉溪还以为它已经死了呢。 玉溪伸手抓住老虎的前腿,稍微提起,天眼开透过老虎的伤处看向它的体内。 哎——玉溪叹了口气,偷猎者的子弹已经将东北虎的半个肝脏打碎了怪不得流了这么多血。另外还有两颗子弹打在它的腹部后退。 这是一只成年东北虎,玉溪皱着眉头,他也听大柱哥说过现在林子里东北虎数量越来越稀少了,想了想将手伸到东北虎伤口处,东北虎身体颤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 调动体内真元,玉溪体内紫色真元从手上溢出,随着他的控制附上东北虎的伤口处。玉溪第三只眼一直开着,透过层层障碍,看见东北虎的伤口在愈合,心中大喜,这些日子以来,玉溪看到山中树木花草含有大量的灵气,而且年岁越大的树木所含的灵气越多,或者那些灵气越多的植物生命力越强。他体内真元也是灵气转化而来,他想看看他体内的真元对生物是不是也有作用。 没想到效果这样明显。心里又突然想到,早知真元力有如此作用,当初就不让三娃去做手术了,糟了那么多的罪。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突然闪过,谁又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呢。 随着真元的进入东北虎肝脏的伤口愈合了,只是真元达到一定程度后,它便不能吸收,或许达到了东北虎的吸收极限了吧,而且真元力只是让伤口愈合,那失去的肝脏也不能长出来。这只东北虎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不过目前看来还算不错,那老虎又睁开了眼睛,总算不是死气一片了。 玉溪找到它体内的那几颗子弹,将子弹还有碎掉的脏器清理出来,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腹部被子弹打了一个洞,皮肉都没了,伤口用灵气也不能愈合,必须找东西给它缝合。现在条件是不行的。 看着似乎安心闭目休息的老虎,玉溪有点犯愁,现在怎么办,这老虎要是放在这里以它现在的情况根本活不下来,这块地方可能是老虎的地盘,一时半会不会有野兽过来,只是刚才它流了那么多血,吸引野兽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了看周围,这里虽然离挖草药的小谷挺远,离他们村子走直线的话,还是很近的。十里地吧。 救兽救到底,玉溪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那三个偷猎者。站起身走了过去,这三人被他用石子击中,一个小时内是不能醒过来的。玉溪看到不远的地上放着他们带来的行李,走过去打开一看,又皱了眉头,除去两个装着野营用的东西,另外两个袋子里装的就是他们偷猎得来的。 血的呼啦的玉溪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最外面是一只紫貂,确切点说是紫貂皮。里面还有黑嘴松鸡,雪兔。尤其是雪兔,竟然有七八只而且玉溪从另外的一个包裹里竟然发现三只还活着的雪兔。 雪兔是他们这山里的特有的一种兔子,许是地理位置的影响,雪兔是一种变色兔,成年兔体型很大,能有五千克。它身体被毛随着天气变化,一年四季颜色不同,春天毛色呈青灰色,夏秋呈棕褐色或棕黄色,腹部白色,冬天除耳尖和眼圈有一点点黑毛外,全身雪白。 雪兔在他们这边还是很少见的。它们多数生活在林海深处,或许因为林海的独特气候条件,衍生的雪兔的变色的本能。玉溪也经常进山却没有看过几次雪兔。这三人可能从其他地方进山追着老虎过来的。 他将三只活着的雪兔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还不到巴掌大,出声应该没多久,身上的毛也刚长出来的样子,有点奄奄一息,那里面还有两只已经死去的幼兔,看情形应该是出生没多久。稍微使用一点真元力给它们梳理了一下,有了之前的一点经验,真元力用的很少,渐渐的三只小兔脱离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在他手里嗅着。 将行李中的一个帐篷撕成一条条的,玉溪将这三人绑在树上,保证这三人醒来逃不了又不能被野兽吃了。他们那些收获也放到树上。 转身又回到东北虎身边,玉溪利用帐篷剩下的布料,做了一个大兜,将东北虎放到里面,让它的肚子朝上,尽量不碰到伤口,嘶—还挺沉,玉溪将东北虎背到背上。这期间东北虎张开了眼睛却没有任何动作。 回去的速度也不慢,他越发感觉自己真元力的作用,以及修行的好处。他只是到了第二阶段就如此厉害,到了最后是不是就能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玉溪觉着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 回到村子,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一路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玉溪背着东北虎进了院。 “哥,你回来了——哇大老虎——”二娃跟三娃正在院子里跟小羊羔玩。看见他进院子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结果就看到自家大哥后背一个虎头耷拉着。 “别碰,它是活的。”玉溪看二娃想要伸手摸老虎脑袋,赶紧一转身。 “啊——真是活的。”这时老虎睁开了眼睛正好看着二娃,把他吓了一跳。 “这咋回事,咋还弄回来一只老虎?”三婶子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捏着块布。 “它让打猎的给打伤了,要是扔在林子里怕是活不过来,就给带回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它死。 “啧啧——”三婶子看了看那只大老虎。“快点放下吧,怪吓人的。不能咬人吧。” “暂时没事。”玉溪这会倒是不害怕,不过养好了,就要小心了“婶子还是叫三叔他们过来一下,看看怎么办,林子里还有三个偷猎的呢。” “我去我去——”二娃说着往外跑。 玉溪把老虎放到院子里,家里的狗自从他进屋就开叫,被他喝斥几句,围着老虎警惕的看着,好像要随时冲过去。母羊一下子转到西边地里。也就两只小羊在附近好奇的看着,这算不算初生羊羔不怕虎啊。 “对了这还有三只雪兔。”玉溪把脖子上临时做的兜子拿了下来。 “兔兔——”三娃看见之后眼睛一亮。 “三娃先抱着。小心点别摔倒地上。” “哪呢?老虎在哪呢?”大柱几乎蹦进屋里,一进院子双眼放光的看着那只躺在地上的东北虎。“活的死的?” “活着呢,流了不少血。” 三叔紧随身后进院。“好家伙,这是一只成年虎啊。至少三百斤你怎么弄回来的。” “三百斤?大娃力气可真大,他背着就回来了。”三婶这下吃惊了。 “背回来的?”三叔真没想到“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三叔虽然奇怪不过这时候注意力不在这,“伤的还真是不轻,大柱去把你六叔叫来。对了听你的意思,还有几个偷猎的?” “嗯,让我打晕了,绑树上了,从孙家村那边进去十里地吧,路上我用布条做了记号。” “这么地,大柱你先去找你六叔,然后跟二胖找几个人顺着路把几个偷猎的绑回来。快点去。大晚上再有什么变故。” “哎。”大柱虽然很想看老虎,可是抓偷猎者也是很重要的。这么长时间别再让野牲口给吃了。 过了一会六叔带着一个箱子小跑着过来,“老虎在哪呢?”刚跨进院门就叫嚷上了。 “真是成年虎,这是伤到要害了。”六叔上前一看,就知道这老虎伤的极重。不过现在呼吸也平稳,在往上一看,心下忽悠一下,“这老虎怎么这么老实。”之前他还以为老虎晕着呢,而且看老虎眼睛瞪得溜圆。老虎只要有点力气就要反抗的,这老虎怎么老老实实的让人看着。 太奇怪了。 “六叔它伤口这么长还缺了块肉,你看能不能缝上。”玉溪指了指那个伤口说。 “是得缝上,不过我这没麻药,一动它,要咬人的。” “没事六叔我抓着它。”玉溪说着绕到后边,两只手按着东北虎的脑袋和前腿,左边脚踩着它的后腿。 “嗷呜——” “别动。”玉溪冲着老虎喝斥了一句,体内一丝真元力顺着手进入老虎体内。 许是感觉真元力入体感觉身体很舒服,东北虎老实的把头贴在地上,还用舌头卷了一下按在它嘴巴子上的手,闭上眼睛不动了。 三叔六叔都有些面带惊异的看着玉溪,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 玉溪是艺高人胆大,现在这只东北虎在他眼中就是一只大猫。还是病的不轻的病猫。 第26章 六叔把东北虎伤口处理了一下,缝了十几针,东北虎在玉溪的压制下只是颤动了几下。 “这老虎你准备怎么办?”三叔看着老虎问玉溪。 “先养着吧。” 三叔瞪了他一眼,“养什么养,多危险,它现在受伤不能动了,要是养好了放在家里多危险。” 玉溪想了想也是,他虽然不怕这老虎,可是家里还有俩弟弟,那要一个不注意,真是一口一个。现在看着乖顺,到底野性难驯,还是小心点好“这么的,今天先在家里留一天,明天看它情况再说。没准还活不下来呢。” 六叔看了看,“应该能活下来,眼睛清亮,野牲口恢复力挺好的,这么着,等会我去孙家头找孙顾,他们家还有养狐狸的大笼子,那笼子粗。关得住。不过这老虎也不是你能养的,等大柱带着偷猎的回来,让他去县里问问,县里肯定有安排。” 有安排最好,还省事了。 六叔说完就走了出去,管老五借车去拉笼子。 “大娃洗洗手吃饭吧。”三婶早就带着俩孩子进屋了,俩小的现在就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玉溪洗了洗手,他也饿坏了,“三婶就摆在门口吧,天也不凉,我看着点。” “没事,我看明天都不一定起来,那么大的伤口隔人身上早没了。”三叔叼着烟袋走了过来。 “还是小心点,也是我没想那么多。就寻思着死了怪可惜的。” “是啊,现在这大猫数量越来越少了。这都十多年没见了。” 玉溪进屋拿了个小凳回来,“从哪里弄来的鲶鱼?”一看桌子上放着一盆鲶鱼茄子。 “南边双庙起鱼池,你大柱哥去买的。” “他们怎么起了那么早。” “他们那就一个鱼塘,说是要包出去了,这不是以前一直养着鲶鱼,以后可能不养了,就把鱼塘起了,不然里边剩一只两只的,鱼苗都剩不下。我也没细问,你大柱哥弄回来不少,明个让他端几条过来都挺大的。”三叔吧嗒几口旱烟,摇了摇头。他们这边人不怎么吃鱼,不过以前玉溪他妈做鱼做的好,他们家的也跟着学会了,这附近那里要是起鱼塘,肯定少不了要去凑热闹。而且离得近卖的便宜,大柱子拎着桶去的,买了不少,从家里养着慢慢吃。 “三叔再吃几口不。”玉溪盛了一大碗饭。 “不吃了。晚上吃了不少,三娃也挺爱吃这鱼的,晚上吃了小半碗饭。一大块鱼肉。”三叔说着笑了笑。 “我看着了,小肚子溜鼓的。” 饭一入口,肚子好像更饿了,三口两口的就去了大半碗饭。 “慢点吃。”三婶又给他洗了几根小辣椒。 看着玉溪吃的差不多了,三叔磕打磕打烟袋锅子说“你跟你哥还有二胖哥,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啊。” “啊?”玉溪擦了下嘴愣住了。 “上个月二胖子拿着他那把刀把四个偷猎的给收拾了,我们家大柱拿弓箭使的也厉害,去年都把熊给杀了。你现在又这么大力气。这里边要是没什么事,我都不信的。” “嘿嘿。其实我们也不是相瞒你们。”玉溪笑了几声,就把之前他们的奇遇说了一下,“三叔你看到过那棵树吗?” 三叔神情有些严肃,想了好一会“没有,我没看过,也没听谁说过。你们真是从那条道上遇见的?” “就是那里,在路边上,地洞就在树的另一边。后来我们第二天再去看就没有了。”玉溪说着进屋把几本书拿了出来。 三叔番了番“得了,这里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并未细看翻了两下把书就递还给玉溪,“这事说的有点邪乎,你们仨没准遇上鬼打墙了。这书以后就别给别人看了。 之前你没在家不知道,二胖年后教你六叔家小刚刀法,你六叔一下就看出门道了,那刀法不一般,练好了真能杀人呐。”三叔最后几句说的很轻,“为这事你六叔特意教训了胖子一顿,不让他乱传。就怕谁学去了为非作歹。所以你也注意一点。这是你们的机缘,艺不压身,学好了将来自然有用到的地方。所谓法不轻传,你也别随便把这东西随便教给别人。” 玉溪点头应着。 “按照你六叔的说法,真练会了那刀法,将来在武林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武林?三叔真的有武林吗?” 三叔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六叔说是有,他以前钻老林子时救过一人,听他说那人就是武林中人,不过现在好像不叫武林中人,好像叫古武者。谁知道呢。我没见过。你六叔也只知道皮毛而已,不过这事才过去十来年,应该还有的。” 玉溪对此还是很好奇的。古武者,难道江湖奇谈里说的江湖还存在着? 吃了饭玉溪跟三叔坐在这里等着六叔回来,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六叔赶着五叔的马车笼子过来了,玉溪一看那笼子上是小儿手臂粗的钢筋做成,不知道最开始是做什么的,钢筋之间的距离不近,二娃都能钻进钻出,可能因为这样外面又围了一圈铁丝网。整个笼子高一米五左右。门也宽大,两米多快三米长,一米五宽。可是够大的了。 “这笼子以前装什么的?” “最早的时候好像是动物园运黑熊来着吧。孙顾从收破烂那里弄回家的,正好养他家那几只狐狸,后来狐狸没了,就放一边隔着。”六叔拍了拍笼子上的钢筋,真是结实。 玉溪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下,从车上把笼子拿起来就送到南墙根地下,“六叔你帮我跟孙家问问,他这笼子还要不要了,要是不要了,卖给我吧。” “你要这个做什么?反正我借来了,你就用着吧。他也不能说啥。” “不是,我想着他们家要是用不着,等以后空着了,我改一改养鸡,养鸭什么的。你看多合适,这些钢筋正好做骨架。再订几块木板就是一顶好的鸡窝。” “这行啊,我给你说说。” “怎么把这大家伙送进去?”三叔走下台阶问。 “咱们一起抬吧,趁着它动不了赶紧弄进去。”六叔说了一下。 玉溪往笼子里铺了些干草,“不用那么麻烦。”说着走到东北虎跟前,从后边双手一托,三百多斤的大老虎就给横抱起来了,给哥俩看的眼睛发直。之前他三婶说玉溪把老虎背回来的,他们俩还没什么概念,现在可知道,这小子成大力士了。 就这么顺顺当当的把老虎送进去。 六叔又把今天刚买的还没吃的猪肉拿过来,放到笼子里,可能以前孙家养狐狸的时候就考虑了喂食的问题,这大笼子上半部分有一节二十多厘米的地方是没有铁丝网的,从那上面可以投食。 夜色降临,玉溪抱着三娃跟三婶带着二娃一起往三叔家去,大柱哥跟二胖哥带人去山里了,晚上肯定要回来的,不一定折腾到什么时候呢,干脆将两个小不点送到三叔家睡觉。六叔也要留下来的,得时不时的看看老虎情况。 玉溪也要隔一段时间就给它输送点真元力,六叔不是兽医也没那个条件,他不知道老虎体内伤的怎么样,玉溪可是清楚,半个肝脏都没了。能活下来就是命大了。 爷三个等一宿,玉溪天没亮上山,练功回来顺道把昨个放树上的草药带回来,到家做好饭了,才听到院子里狗叫,三人出了屋,就看到二胖大柱还有村里俩小伙子一起过来。 “哎呀,玉溪有吃的没有。可饿死我了。”二胖一进院就叫嚷着饿了。 他们几个都是腿脚快的,又有玉溪指路的布条找到三个偷猎者速度还是很快的只是再快,那地方也进了老林子,十几里地,回来三个偷猎的走的又慢,才弄了一宿。 “那三人怎么这样了?”三叔没看着那三个偷猎的,有些诧异的问。 “送集上公安局了。这三人拿了五只枪,其中有一个制式手枪,身上没准还有案子。”大柱把弓箭卸了下来,进屋拿水盆。 “嘿嘿,三叔你不知道我们刚到哪里就看着一个小狼群在树下边转悠,亏着那树粗不然早就被咬折了。仨人都吓的尿裤子了。” 那三个偷猎者可是受到教训了,玉溪把三人吊在树上,离地面挺远的,就怕有狼踩着树把三人咬着了。可是任谁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都害怕呀,更何况天那么黑,树下边时不时的跑过一两只野兽。后来又来了狼群,在树下边一个劲的嚎,三人几乎被吓死。等二胖他们把他们仨弄下来,都快吓傻了。 “活该,谁让他们偷猎了。六叔你不知道,他们一点规矩也没有,有一只黑貂还揣着崽子呢。”说话的是他们同村的杨二,年纪也不大,不过身手不错,他爹也是好猎手,从小就告诉他打猎的一些规矩。像这种母貂他们是绝对不会打的,他们这些猎户都是靠山吃饭,对山林带着一种母亲般的爱护。打猎也是靠着老手艺,很少使用猎枪,也不会赶尽杀绝,总让山林有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几年就是有太多的偷猎者,山林里的动物都少了好多了。他们这些猎人也不得不离开,寻找新的生活来源。所以他们最恨这些偷猎者了。 六叔一听也生气,“等会我跟你们过去。” 几个大小伙子在井边打水洗了脸,玉溪锅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知道他们差不多这时候回来,玉溪弄了一只风干兔子炖了一锅土豆,怕光吃饭吃不饱,还烙了苞米面饼子。累了一晚上了几个人吃的狼吞虎咽的。 六叔他们去了县里,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俩个警察还有两个拎着箱子的人。六叔给介绍了一下,结果是兽医。那俩警察竟然不是县里的,而是从市里派下来的。 这三人偷猎东北虎,是大案子,尤其最近一年抓偷猎事情抓的挺紧的,这三人顶风办案,性质恶劣,要严肃处理。 警察找玉溪了解一下情况,大概问题警察已经掌握了,唯一有疑点的就是玉溪怎么把三人制服的,这事有点悬,那三人也挺迷糊的。 玉溪一听,心里佩服六叔有见识,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要说玉溪用手指弹石子就把人给弹晕了这有点天方夜谭,而且警察就算信了,可能也麻烦,所以昨个夜里爷仨就想好了说辞。 “弹弓?你说你用弹弓把人打晕的。还一下打仨,真的?”一听玉溪的解释,那警察根本不信。 “真是弹弓。不信我给你们打一个。”玉溪说着把弹弓拿出来,大柱一看乐了,这不是自己不知道塞那嘎达里的弹弓吗?什么时候被玉溪给找到的。 玉溪笑了笑,拿了三颗小石子,把弹弓抻到最大限度,噗——啪啪啪——院子外面三只麻雀掉到地上。 年轻的那个警察听到声音颠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拿回来三只麻雀,“赵哥,还都活着呢。”年轻的警察把三只麻雀放到小桌子上,三只麻雀全都是右腿受伤。 这下两警察没有异议了。姓赵年长的警察笑着拍了拍玉溪肩膀,“小朋友弹弓玩的厉害。” 六叔也在一边嘎巴一下嘴,心想着他出主意的时候也没想到玉溪弹弓打的这么准。 送走了警察,还有确定这老虎不好移动的兽医,玉溪回来,拿过在桌子上乱跳的麻雀,真元力拂过,伤势基本无碍,一松手,三只麻雀四处飞散。所以说,这能力还是要多运用才能熟练掌握。今天比起昨天控制的更畅快了。 第27章 玉溪原想着事情就这么了解了,哪想到这只是开始,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玉溪正准备着晚饭,突然三爷爷和六叔带着三个人进了院子,玉溪认识其中一个是市里的那个兽医。 “三爷。” “做饭呢?”三爷爷先扭头看了看趴在那里的老虎,对玉溪说“这几位是市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他们知道老虎受伤这个事情非常重视,想就近观察老虎的恢复情况,你看看让他们在你这住几天行不行?” 玉溪一听愣了一下,“行倒是行。只是三爷知道我这挺忙的怕是招待不好。”他哪有时间管这几个人,每天事多的都忙不过来。 “小同志,我们只是借你的地方住,其他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我们在你这里住还是要给房费的。”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听到了说,来的路上已经听到这里村长介绍了这家的情况,家里没有大人,这孩子就是这家的当家人,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很不容易。 玉溪点了点头,“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么一来他也不用照顾那只大老虎了,市里财大气粗应该不会让他出老虎的伙食费了。 得到主人同意,几个同志出去把自己行李拿了进来,东西还挺全乎,连被褥都带来了。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留宿,主要是这里比较方便,之前兽医稍微给老虎检查了一下,情况不是太好,伤口处理的还不错,来回挪动对老虎伤势恢复不利。 玉溪安排三人住进西屋。 三个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年长的那个姓王,叫王泽江他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副会长。之前来过的兽医叫郑宇,最年轻的那个叫王铁。不过说是最年轻,其实也有三十岁了。 既然他们说了什么都自己动手玉溪也不去管他们,继续做饭,没一会二娃背着书包回来了,顺道把三娃也带回来了。他一手拉着三娃怀里还抱着两只雪兔,三娃自己抱着一个。 “哥,我们回来了。”二娃一进院子就喊了一声,不过很快就发现院子里的陌生人。 “大爷好。”二娃很礼貌的跟门口站着的王副会长打了声招呼。 “大爷好。”带了些奶气的是三娃。 “你们好,小朋友是放学回来了,我和两个叔叔要在你家里打扰几天了。”王会长笑着对两个孩子说。 “欢迎大爷来做客。”二娃也笑着说了一下,进了一趟城市,二娃懂了许多,至少见到人会打招呼了,也知道说话了。大方了许多。 “你是叫二娃吧。你能让大爷看看你的小兔子吗?”王会长对于动物很敏感。 二娃点了点头把一只兔子递给王会长。 “这是雪兔。”王会长仔细看了一下分辨出来,虽然这兔子很小,还没长成,可是从骨架上被毛上还是能看出一些不同。 “这是昨天那几个偷猎者抓的,当时还有一口气,我就带出来了。”玉溪听到王会长说话过来解释了一句。 王会长抓着小兔子,感觉小东西在手掌上不停的蹬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看样子这兔子刚刚断奶,你给他喂什么了,看起来很健康。”野兔人工喂养本身就比家兔难,更何况这还是幼年雪兔,能活着就很万幸了,还这么精神。想着他上午看到的那两只小雪兔尸体,他真是没想到这里三只幼兔竟然这么健康。 玉溪一听转头问三娃,“三娃,你为兔子吃什么了?”他昨天把小兔子拿回来就给三娃了,白天也忘了,真不知道三娃给吃什么了。 “蛋黄黄。饭饭。”三娃点点头肯定的说。 “刚才还吃了几口牛肉干。”二娃想起自己去接三娃的时候,小家伙正给三只兔子喂牛肉干呢。 王会长无语了,这孩子不会是把自己吃的东西给兔子吃了吧。左看看右看看,这兔子好像没什么不适的。 “小郑你来看看,这几只兔子。”虽然兔子吃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几只小兔子可能还没断奶,喂的消化功能还没那么好,没准会出问题还是看看再说。 郑宇听到叫声从老虎笼子边上站起身,他自从来到这里就在笼子边扎根了,一直在检查东北虎的一些数据,不趁着老虎还不能动收集,等它好了,就没机会了。 走了过去,看着会长手上拿着的小兔子,郑宇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雪兔,这么小?伸手拿过雪兔,看看形体,牙齿,种种情况表明这兔子也就出声一个多月,确实是雪兔,只是这几只雪兔的被毛长的比同样大雪兔被毛要好,想想之前看到的雪兔幼崽尸体,那几只死去的幼兔,跟这三只应该是一窝的,但是这三只雪兔长的却更加健康,也是,不是这样,又怎么能活下来。 “挺健康的。”郑宇挨个看了一下,下了结论。 “那就好。小朋友可不能乱喂了,兔子吃草,你们也可以弄些菜叶子喂。”副会长对着二娃三娃说了一下。 二娃倒是明白,三娃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副会长。听没听懂就不知道了。 “这三只兔子都是小母兔。”郑宇检查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那正好养了一窝,两个多月已经断奶了,到时候给你们抓一只公兔吧。养好了,繁殖也挺快的。”这话却是跟走过来的玉溪说的。他一直研究雪兔的人工喂养,希望通过人工繁殖饲养更多的雪兔然后放归森林,以增加森林中雪兔的数量。现在也挺有成效的。虽然雪兔珍贵,可是给几个孩子一只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雪兔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倒也不会因为几个孩子养着就有什么问题。就当是他救东北虎的奖励吧。 “嗯,你先养着,真养活了,我给你办养殖许可证。”副会长也当是送个人情。 玉溪没想那么多,他之前就想着这三只小兔挺好看的,给弟弟当个玩具养着。哪想到会这么麻烦。还要什么许可证,早知道还不如抓普通的野兔崽子。 “呵呵,那谢谢王大爷,郑叔叔。我这边做好饭了,你们也一起吃吧。”反正有人给办证了,这事也圆满解决,不想那么多了。 “不用,我们自己做就好了。”王副会长摆了摆手。 “一起吃吧,你们自己做还麻烦,我做的挺多的。”玉溪赶紧让让。 王会长推辞了一下,不过想着他们仨都没用大锅做过饭,要做饭也得费一段工夫。就顺水推舟了。 三人并不觉着这孩子做东西能多好吃,能吃就行呗出门在外别讲究了。 哪想到一吃到嘴里就住不了口,没想到农家菜也能那么好吃。 玉溪一般晚上都会多做些饭菜,第二日一早热热就好,二娃上午有四节课,小孩子不经饿,所以早上多吃些。 中午的时候大柱用盆端来三条鲶鱼,个顶个的大,每个都两三斤,用水养着能活十天。昨个吃了鲶鱼茄子,玉溪今天做了个蒜香鲶鱼,肉质鲜嫩,没有一点土腥味,带着淡淡的蒜香,这鱼用大锅一炖,再配上玉溪自己做的辣酱,这味太绝了。除此之外青菜炒的也十分清爽,自家做的小咸菜拌的香脆。 “玉溪,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们三个都不怎么会做饭,以后你做饭给我们三个带一份,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我们每天五块钱补助,都给你了。”王副会长吃了饭对玉溪说。 玉溪一听也不怎么麻烦,就算不给他们做,每天也一样做饭,这么的还能给他们家省点柴火。“那行。以后你们就跟我们吃。” 就这么的王会长三人在这里住下了。王会长三人每天也挺忙的,玉溪看着他们三个就差跟东北虎一起睡了。市里为了救助东北虎也是出了本钱,给东北虎每日的补助比王会长他们还多,每日牛肉鸡肉的供着。偶尔玉溪也虎嘴夺食,弄点牛肉鸡翅什么的做个菜。王会长三人也不说啥,毕竟这吃的也进他们肚子里,而且县里送来的肉食老虎吃不了,玉溪割了些就当给他的劳务费,谁让这老虎除了他喂食其他人喂都不吃呢。 玉溪本来想着有人来照顾老虎了,用不着他了呢,谁知道这老虎除了他喂食其他人喂的根本不吃,更何况它腹部的伤一直没好,元气大伤,腹部是活肉,要是动的多了,伤口愈合的就慢了。所以最好近距离喂食。眼瞅着王副会长还有俩兽医在笼子边上一筹莫展,玉溪只能自己上手。 看见玉溪把笼子打开,王副会长仨人都有点紧张,玉溪直接进了笼子,把肉切成一块块的,喂到它嘴里,看他的手都快塞进老虎嘴巴了,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喂食完毕玉溪又把笼子收拾了一下,老虎粪便也没浪费,在他家院子周围从西边开始隔一段距离放点,这东西才有用呢,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家不怕有狼来了。 这么四五天,老虎能起身了,基本上是活过来了,虽然还是虚弱,还要养一段时间。自从老虎能起身,就不用进去喂食,直接从上面往下投食就行,不过玉溪每天早上还是进去收拾卫生。 这天早上郑宇被尿憋醒,出了门就看到外面锅里已经做了早饭了,不过屋子里静悄悄的,那边兄弟俩都睡觉呢,外面天刚蒙蒙亮,他也不知道那个叫玉溪的少年怎么每天都起那么早。 去了厕所站在门口抻了个懒腰,不想回去睡了,下意识的看向东北虎笼子,一口气瘪嘴里差点没呛着。 “玉溪你怎么进笼子了?”郑宇张大了眼睛走了过去。 “哦,郑叔你起来了。我收拾一下卫生。” 郑宇看着那笼子从里边锁着的,老虎在里边站着,玉溪背着它低头打扫着,扫过一块地方,还拍拍老虎屁股,老虎听话的转了个个,嘿——这还是野生虎吗? 之前他们还真是没多想,这老虎笼子怎么这么干净的。现在弄明白了,这孩子天天这么早收拾。 收拾差不多了,玉溪从里边把门打开,出来之后在关上,那老虎也不往外闯,等玉溪出去了老实的又趴下,打了个哈气闭上眼睛睡了。看着就像一只大猫一样乖巧。 玉溪出去处理垃圾,想着今年能老实一冬,这边应该听不到狼叫了。 “玉溪我推荐你去市里的动物园上班怎么样?”早上吃饭的时候王副会长对玉溪说。 “是动物园?做什么?”玉溪好奇王副会长怎么提出这个。 “做饲养员,我看你照顾东北虎很有一套,去做饲养员肯定没问题。”王副会长知道玉溪家里困难,所以想要帮助他一下。 “呵呵,王大爷做饲养员倒是不错,只是我这还没成年呢。人家也不要啊。”玉溪笑着说。他自然不会去,现在家里并不缺钱。 王副会长拍了下头,“你看我,都忘了,你今年十几?”刚才郑宇跟他说了早上玉溪照顾老虎的事,他就觉着动物饲养员这个工作肯定适合玉溪这才说的,倒是真的忘了玉溪没成年了。不过要是差的不多也没什么。 “十三了。” 这仨人愣了一下,才十三?真不像。玉溪现在身高一米六五,样貌上也不怎么稚气,只看他平日干活照顾家人,还以为十五六了呢,虽然个子矮点,也有可能是营养不良没涨起来。这也太小了。 “你没上初中?” “上呢。不过我这要照顾家里所以跟学校说好了,我在家自学,考试的时候再去。” “这怎么能行,在家自学怎么能行?要是有困难,这样我在教育局有个老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你减免学费什么的。”王会长还是挺热心的。这边孩子初中毕业就辍学的很多,但是这孩子应该是上初一的年纪。不上学怎么行。 “不用了王大爷,不是学费困难,只是弟弟年纪小,我得照顾着。学校学习进度我赶得上。” “我哥哥入学考试考了第一。全是百分。”二娃有些自豪的在边上补充。 王会长一听有些赞叹,这孩子真是懂事能干还聪明。可惜父母去的早。 第28章 王会长他们在玉溪家待了半个月,东北虎伤势基本都好了,他们回去的前一天放归山林。东北虎离开笼子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王会长他们离开的那天玉溪也跟着车去了县里,给舅舅舅妈还有哈市的王所长宾馆老板娘以及京城的范叔叔邮去一些东西,这些都是他这些日子弄的山货,猴头菇,松树菇,榛蘑等等菌类,木耳,山菜几种滋补的药物,弄了好几个大包裹,如果不是王会长他们有车子。玉溪邮寄还药费一番功夫。 他现在除去卖药材,其他山货只是采了自己吃,他们这里山货多的很,卖不出价格,除非拿到大城市去,来回麻烦不说,也挣不了多少钱。 他现在不是很缺钱,之前去京城给三娃看病,只在哈市做检查用去不到一百元,之后路费也是王所长掏的,到了京城就碰到舅舅,医药费也是舅舅花的钱,玉溪连价格都没打听出来。不过他舅舅在医院里工作,花的钱应该比他预计的少。玉溪后来把钱给舅舅,舅舅和舅妈把他骂了一顿,钱也拿不出手。王所长和他们所里的同事给了五百块,玉溪打电话要地址想要把钱邮过去,王所长也没要。结果玉溪三人去了一趟京城,手上的钱没少,还多了。 玉溪也知道像王所长给的那些钱,不好送回去。干脆用自己的办法报答,这边有什么特产就给邮寄过去。这些山货在他们那里可是紧俏,邮了不少足够大家都尝尝鲜。 玉溪之前给三娃看病攒了八千多块钱,秘方卖给明志哥后,他从京城回来,明志哥就送过来四百块钱,这是三个月的分红。因为刚开业不久,卖的一般。后来每月送来的钱越来越多,直到这个月送了三百,这钱都比大柱哥做护林员多多了。所以还是做生意挣钱。这么算明志哥每月纯利都能挣一千五。现在口碑出去了,利润会越来越多了。 上次送钱来,明志都有心思去市里开店了。玉溪对此很高兴,明志哥挣的越多,他的分成就越高。 说起来玉溪现在也是个万元户了。现在家里吃的都是自家种的,或者上山打的。家里花不上什么钱,这绝对是只进不出,这一个多月上山采药又买了两千多,不是什么好药材,数量却多。县里一家药材采购站都快把他当成药材供应商了。 大集时玉溪带着三娃去了集上,箩筐是他自己编的,编的办法是跟三叔学的,不过道藏真经里炼器篇中有一篇木属灵器锻造法中介绍灵木的锻造方法,一般锻造木属性灵器最好的办法是用天然木精或者千年万年灵木,最次也要包容性强的灵木,木精和年头久远的灵木难找,倒是包容性强的灵木还是很好找的,这些灵木锻造灵器有先天上的不足,必须先将灵木进行炮制。 玉溪进山偶然遇到一棵榆树,那是一株大叶榆,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粗壮,他双手抱得,有二十六七米高,下面十来米都没有枝条,直直的长着,上面的枝条垂下来,异常茂盛,整棵树像是一把半开的伞。 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是,这棵树里包含着浓密的灵气,开了天眼看着,那树都不是绿色的了,白茫茫的一片。这树让玉溪十分感兴趣,透过天眼看着,这不粗的树有一百八十个年轮。这个树龄玉溪在森林中见过太多,可是这不到二百年的树能容纳这么浓密的灵气,它的包容性就非常强了。 玉溪在不影响树木生长的情况下,取了些枝条,回到家按照书中所写进行炮制,耗费了他许多药材,炼制灵木需要药材阴阳调和,并且让灵木吸纳并且保留天地灵气,如果是木精或者年头久远的灵木,这一步骤就不需要了。炼制好后,这是第一个步骤,接下来将一些阵法印刻其中。在物品上印刻阵法,需要强大的神识控制能力,用灵力画符利用神识将灵符印刻在物品之上。玉溪的神识因为之前吸收星力的关系非常强大,只是他对于神识运用还不是很纯熟,本身又没有老师只能自己摸索,失败了十多次才刻画好一个灵符。 全部枝条炼制好后,玉溪将他们编成一个背筐,背筐圆口方底,高六十厘米左右,原木深琥珀色,背带也是榆木编制的八厘米的米花宽带,背着十分舒适。 这个背筐被玉溪印刻了一些阵法之后,具有一些减轻重量物品保鲜,容量增加,永不变形的作用。听着好像挺神奇,实际上这是个失败品,减轻重量也只能减轻一半的重量,保鲜只是让物品腐败时间增加一倍,容量增加,只是比同体积容器容量增加一半。永不变形是因为那上面印刻了恢复阵法,只要背筐上面的枝条不丢三分之一,破坏之后它能自动恢复。只需要时间。 玉溪在道藏真经里发现几个十分好的阵法,一个是须弥阵法,这个阵法是制作储物袋等空间制品的基础阵法,他原想着把这筐子做成一个储物空间,只是这个很显然是失败了,容量增加的太少,保鲜使用的是时间静止阵。按照道藏真经里所描述这个阵法应该是使阵法内的时间停止,在这里只是减缓一半也是失败。 玉溪从这次炼器中总结了一个经验,那就是炼器最基础的条件就是原材料。原材料制约了炼器的最终结果。 走在去大集的路上玉溪背着筐子,里面放着三娃,小家伙站在里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看着外面。 此时的玉溪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这次的炼器完全突破了先人的经验。在修行鼎盛时期,储物法宝也是十分难得的,而且拥有储物法宝的人也都知道,任何跟空间物品有关的法器,都是不能装活物的。可是玉溪之前实验筐子作用的时候,不但往里面放置了新鲜蔬菜,还将家里的两只兔子放到其中。当时并未想太多,只是想看看时间阵法对兔子有什么影响。 事实上,这个筐子对于兔子生长没有任何的副作用,甚至时间阵在兔子身上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筐里筐外的兔子长势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筐里的兔子被毛长的更好,也更精神,经过他的检查,确定这两只兔子只是因为箩筐可以自动吸收一些灵气,使得这两只兔子得到灵气滋养,发生的改变。 得到这个结果玉溪更加确定了时间阵法的失败,之后就抛到脑后再不去想了。直到很久以后玉溪炼制储物戒,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打破了那个不能装活物的定律。此时的他完全不了解这个筐的价值也不知道自己修炼是多么的逆天。 有了这个筐子,他经常用这个筐子带着三娃外出,小家伙在筐子里空间大,有灵气滋养,十分舒服。玉溪也腾出手来做事情了。 “这鸭蛋怎么卖?”玉溪路过一处卖鸭蛋的摊位问。 “四毛钱一个。”摊位上的妇女撸了一把袖子说。 玉溪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贵?” “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蛋了。再买也没有了。”妇女解释了一下。 “我多买点能不能便宜一些?”玉溪蹲了下来,拿着鸭蛋照了照。 “你能买多少?” “你这有多少?”玉溪看了看地上两个筐装的都挺满。 “二百来个。个顶个的大。” “我要是都买了,多少钱?” “三毛五吧。不能再便宜了。” “三毛,刚上秋的时候都卖三毛的。” 女人皱了皱眉,“现在鸡蛋都两毛钱了。” “就三毛,我都包圆了你也不用在这等着了。” “好吧。” 玉溪把三娃从筐子里抱出来,跟那个女人一起数鸭蛋,最后一共二百三十一个。花了快七十元钱,把两篓子鸭蛋买下了。 “小兄弟,我这有鹅蛋你要不要?”旁边摊位的男人看着玉溪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鸭蛋,也有些心动,过来招呼生意。 玉溪摇了摇头,“不要。”背着筐子抱着三娃,玉溪又买了一百个鸡蛋。心想着明年看谁家孵小鸡买几个,家里也要养鸡,不然总买着吃鸡蛋,也不太合算。 去四叔的杂货铺子里买了咸盐黄酒,自从明志哥去了县城,这铺子四叔四婶看着。跟四叔说了会话玉溪就带着三娃离开了。又绕到街东头中药店抓了几味药才回了家。 兄弟两个回到家,老远就听到狗叫,走到门口看到自家门口放着一只死去的野猪羔子,玉溪走过去一看,野猪脖子那里有几个牙印,得了不用说又是东北虎送来的。 捡起小野猪玉溪开了门进院,东北虎放进森林,竟然没有走远,隔那么三五天就送点猎物过来,这东北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聪明了,特别会躲着人,来了五六回都没被人看到,而这几回玉溪也没在家一次也没碰上。 “得了,咱们又有口福了。”算了就算是他救了一回的汇报吧。看这样子老虎食物还是蛮丰富的。不过有时间还要去林子里一趟,别让老虎再出来了,它要是咬了人就不好了。 “玉溪你这是整啥?”三婶进了院子看玉溪弄着几个坛子,旁边大洗衣盆里黑骨溜丢的里边好像是鸡蛋不是鸭蛋。 “腌鸭蛋呢。”玉溪将黑泥一样的东西把鸭蛋包裹起来,平稳的摆放在坛子里。 “这是腌鸭蛋,怎么弄得黑不溜丢的。”三婶走进还闻到一股子诡异的味道,好像药味掺杂着花香,香的臭的放到一起,这味道说不出来。 “呵呵,这是我调的腌料,里边有几味草药,自然就成这个颜色了。” “这能腌好吗?还一下子弄了这么多,到时候弄坏了可就白瞎了。”三婶捂了捂鼻子。 “我这次买了二百来个鸭蛋,做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按照以前那么腌,等弄好了看哪种味道好。”玉溪觉着按照四海杂记里的办法应该错不了。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三婶可惜的啧了一下嘴,没再说什么,她总觉着这次不那么靠谱。 “对了我过来借你们家火锅用一下。你大姐和你大姐夫来了,拿了一块羊肉过来,你三叔就说想吃火锅。等会你们也过去吃吧。” “我们就不去了,二娃今天考试,回来晚,我这刚弄了只小野猪还没收拾呢。” “那行我就不让你了。”三婶子说着话就去了西边库房,她对玉溪家熟悉的跟自己家似的。 “你那屋现在装的可够满的,那俩大缸准备做什么的?怎么挪那屋去了?” “今年在那边积酸菜。” “白菜够吗?不够上我们家拿。”三婶子说了一声。 “够了。要是不够我肯定去拿。” “那中你忙着我走了。” 看着三婶出门玉溪继续往坛子里放鸭蛋,这坛子不小,里面足足放了一百二十个鸭蛋,每一层鸭蛋之间缝隙都用腌料填上,最后整个坛子弄的严严实实的,上面用油布纸盖好,再用泥封口。这个要放上一个半月才可以。玉溪想看看这能不能做成,如果好吃,以后就可以多做些往外卖,他记得在京城舅妈买盐鸭蛋,五毛钱一个。他们这边鸭蛋最便宜的时候两毛五,差不多一半利。还是很有赚头的。 玉溪一直想着去京城的问题,城市里消费高,看着明志哥每月给他不少分成,可是要去城市生活这些钱也就不算什么了,更何况他们兄弟三人的学费也不少,他也得存点钱给俩弟弟娶媳妇。所以就算去城里也要想办法挣钱。 他能上山采药,却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想到明志哥开的卤肉店,卤肉店现在经营的特别好,来的多是回头客,并不担心销售,所依仗的就是《四海杂记》里的秘方。他就想着自己去京城也可以开这样一家店。做别人没有的东西,挑选了一下,有几个是非常合适的,其中咸鸭蛋就是一个,做咸鸭蛋并不挑时间。在家里腌制好了,拿到店里去买,店面也不用很大,只要一个小门脸就行。他不知道姥姥那个嫁妆房子能不能开个小门市,不过舅舅说是四合院应该能改一下吧。 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趁着邮山货的时候邮去一封信,应该快有消息了。这个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出书中所描述的那种美味咸鸭蛋。 抱着坛子,小心的放在西边库房里,他们兄弟三个的未来的好日子就在这坛子里了。 第29章 “林玉溪有包裹。”玉溪正收拾小野猪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 “哎,来了。”赶紧涮了一下手。 “大林哥又麻烦你跑一趟。”玉溪打开门对门外的人笑着说。 “麻烦啥,本来就是我的事。你过来签个字,这里是两个包裹。一个是昨天下午到的一个是今天上午到的,赶巧一起送来了。” 玉溪签了字,接过两个大包裹。还真挺沉“大林哥进屋坐一会吧。” “不了,我还有俩包裹没送呢。你回去吧。我走了。”邮递员说着调转自行车,骑上就走了。 “哥这是啥呀。”三娃趴在门框上抻着脖子看玉溪手上的东西。 玉溪看了看标签“这是舅舅还有叔叔给邮的东西。走进屋看。” 一个包裹是王所长给邮来的,他们所里的人接到了玉溪给的山货都挺喜欢的,尤其是猴头菇他们城里卖的还挺贵的。知道他们哥仨的情况他和同事都挺欣慰,让他带着弟弟好好生活不要放下学习。王所长给他邮了一些内蒙奶茶哈市红肠。邀请他有时间带着弟弟去哈市玩。 玉溪舅舅也邮了不少东西,他们兄弟三个一人一套冬衣,七八本书籍,衣服中间还夹着一个录音机,几盒英语磁带,这是给玉溪学英语用的。舅舅还给他来了一封很厚的信,信中知道玉溪想要弄个门市做生意的事情,先是给他说了一顿,意思是你小小年纪不要想这么多事情,等你们兄弟三个到京城读书,舅舅舅妈肯定会照顾你们的,学习生活上不用他们操心。不过后边话语又转了一下,说是他想的长远,虽然生活上不用操心,但是如果不耽误学习,这个生意也是可以做的。 舅舅从信里给他分析了一下,觉着如果咸鸭蛋真像他信中所写的那么好吃,那么在京城一定能卖的出去。或许还能做大。他说京城的小吃很有名,有许多特色的店,也是老一辈传承下来的,就是因为有特色的秘方。只要确定玉溪做出来的咸鸭蛋味道够好,别人做不出来那个味,那么这就是优势。 至于玉溪说的姥姥留下的那个房子不怎么适合做门市。现在京城对于四合院改造有很多规定,是不容易改造成门市的。那里地理位置虽然好,却不在街边,适合居住,不适合做买卖。 这几天他去玉溪他们房子那一片走了走,看了几家靠街位置不错的,价格有点贵。不过他觉着现在买下来更合算一些。张家之前的老宅子,去年人家想买五十万,今年就已经上百万了,而且京城有些地方开始建设商品房了,以后也许各单位也不分房了呢,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买房肯定不亏。信中最后说道,希望他们能去京城过年,然后计划一下。 放下信,玉溪想了想,这事还真是不能马虎,尤其看到信里张家的老宅子,现在能卖百万了,这个消息还真是让他震惊,一百万呐,他得卖多少卤肉才能挣来。更重要的是,这个价钱涨幅太惊人了。本来他还觉着自己手上有一万元就很多了,那想到这一万块还真是不算什么。玉溪觉着今年过年还真要去京城一趟。 进入十一月,天气就冷了起来,玉溪在屋子里的时间增多了,三娃也不让出去了,玉溪每天早上依旧上山锻炼,回来的时候捡些树枝枯木,给二娃带到学校里的,用作冬天取暖。学校没有暖气,在屋子边上围了一圈暖墙,一天得不停的烧火。 前几天玉溪去山里,让三婶帮着看一下三娃,小家伙现在特别活泼,屋里屋外的跑,一步错眼就没影了,皮的很,许是他夜里给俩弟弟用灵气梳理身体,俩孩子身体特棒。 三婶当时正积酸菜,一不注意,三娃就跑出院子了。三婶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玉溪回来孩子还没影,大家都以为他被狼叼走了,玉溪急着想要进山找的时候,就看到他之前救过的那只东北虎叼着三娃的棉裤背带,小家伙笑嘻嘻的怀里还抱着跟小家伙一起不见的兔子大白。 虽然这次事件证实了东北虎不会伤人,但也把人吓坏了,因为三娃之前的磨难,玉溪一直挺溺爱他的,以至于三娃越来越调皮了,这次的事情也给他提了醒,以后可不能这么惯着他了。白天看书时把他据在身边,让他玩自己做的木块拼图,后来又在木片上刻字,教了两三次竟也认得。 十二月中旬,突然下起了大雪,那雪大的一夜就把门堵上了,就这样也没停,看天的样子还要下上几天,二娃学校也放假了,什么时候雪停了再开课,不然路上不安全。 村里一户人家半夜房塌了,一家三口都埋里边了,等旁人听到动静把人挖出来,三口人都冻上了。 那户人家是刚搬来没几年的,跟西屋大奶婆家有那么些关系,当初过来也是奔着大奶来的,因为户口也没在这,家里也没什么地,靠着他们家男人到各村子买货挣钱,住的房子是原来大奶儿子的老房子,本来就是旧房子有三十来年了,也不知道那家人原来在那的,肯定不是北边的,对这边冬天不怎么了解,房子也没再修修,结果这次大雪就塌了。要是本地人,对这边天气熟悉的很,老房子每年入冬房子都要整修一下,多大的雪也不容易压塌。看那房子的样子这几年根本没收拾过。 雪还在下着,这人也没办法入殓,村里给弄了几口棺材,就先停在他们家院子里想等着雪停在送山上去,这天气地都冻硬了,事情不怎么好办。 这事玉溪是上不了前的,早上雪小了点,不过还阴着,他赶紧把院子清理一下,他们家房子地基高,可是雪还是到门口了。狗窝挪下屋去了,里面还有三只羊,屋子里不能取暖也冷飕飕的,玉溪把房顶的雪扫了扫,又铺上两层草甸子。 端一锹雪进屋把雪洒在地上,然后扫地,地上的灰尘就被雪给带走了。东北这边雪干净,屋子里烧火总有灰,衣服上也是,拿到雪地里用雪搓一搓,一抖就干净了,不用洗不用晾的。 收拾好卫生,玉溪出门抱两捆苞米杆子烧。他们家苞米杆子是三叔家给的,他不怎么喜欢,拿屋里总是冒烟咕咚的,脏,只是做饭用的上,苞米棒子不好控制火候,炒菜容易糊。 柴火垛子在院外东边,玉溪出了院子,一次抱上三捆今明两天就够用了,正往回走,看到一个黄影从西边林子里出来。停下脚步,就看着那只东北虎拖着一只猎物往他家来。 “不是告诉你不用给我们送吃的了吗。怎么还来。”玉溪两只手抱着苞米杆子,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老虎。 “嗷呜。”老虎把拽着的猎物松开冲着玉溪叫了一声,又叼了起来,施施然的走在玉溪前边进了院。 玉溪这才注意,这老虎拽着的是一只成年驼鹿,好大的身躯都被雪给盖住了。开始他还以为是野猪呢。 一起进了院子,玉溪就看到东北虎把驼鹿扔到院子里,自己进了屋子,“你说你竟给我找麻烦,这东西也是国家保护动物让人看见了再把我抓起来。”玉溪进了屋对着东北虎念叨,本也没指望老虎能听懂,果然老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甩了一下尾巴,进了东屋,玉溪就听见三娃嗷的叫了一嗓子,接着披了扑棱下地的声音,等他进屋老虎已经趴在炕梢的地上,三娃趴在它身上一阵揉搓笑的跟什么似的。 得了,这是闲外面冷了。过来猫冬了。 玉溪从来不觉着一只东北虎懂得报恩,但是自从救了这只东北虎,它隔三差五的送些猎物。那天三娃出门追大白,不小心进了林子,也是被它叼回来的。许是玉溪碰见它几回给它渡了些灵气,这只东北虎竟然能听明白玉溪的一些话。也知道进村的时候躲着人。这是不是有智慧的表现,玉溪不清楚。或许动物本身就很聪明。 到院子里看了看那只驼鹿,之前倒着拖动的,后边脑袋那里都被雪覆盖着了,玉溪伸手抹了一下,可惜了,这是一只至少长了六年了,这么大的角,应该是一只非常雄壮的公鹿。玉溪拎着驼鹿腿,嗯,至少一千五百斤。东北虎的捕猎能力又增强了。想着刚才看着的体型,好像真是大了不少。 以前他们村子里的老猎人也有抓驼鹿的,甚至学着北边鄂伦春族人驯养,不过没什么成效。现在这大家伙也是保护动物了,有一阵他们县里到处挂着宣传画,告诉人们不能打驼鹿。只是人类的法律好像管不到动物。 “哥你干什么呢?”二娃趿拉着鞋出了门。 “把这个收拾出来,你跟三娃先洗脸,饭都热好了,端出来先吃吧。”嘴上说着话玉溪手上也不停,小刀子快速的处理着,二娃觉着眼睛有点花,都没看清哥哥怎么动的刀子。惊讶的长着嘴“哥你太神了。怎么弄的,你教教我呗。”二娃说着出了门。 “等你再大点的。我教给你。” “再大点,要多大?”二娃问。 “十二岁吧。” “啊,要那么久。”二娃觉着时间太长了。 “要是觉着晚,你就找你二胖哥学刀去,他那个不讲究,越早学越好。” “才不。我要跟哥学。”二娃说完扭头就走了。他心里对哥哥那是相当崇拜,哥哥肯定比二胖哥厉害,不就是等几年吗?他就算是后学也肯定比二胖哥厉害。哼—— “这臭小子。”玉溪笑着念叨一句,手上没停一整张驼鹿皮弄了下来。 将整只驼鹿分割一下,东北虎从屋里出来,玉溪把内脏给了它。几口就吃下去了。舔了舔,看样子不怎么饿。 “等会进去。”玉溪放下手上的刀子,捏着东北虎脖子上的皮,让它跟着到西边地里,那块雪特别的白,玉溪用雪给东北虎搓了搓澡,随着他的动作,东北虎皮毛上的脏东西都洗下去了,看起来更加威猛。 驼鹿肉相当好吃,有点像小牛肉,不过比牛肉还要鲜嫩,将一大块腱子肉放到卤肉汤里,这老汤是明志哥送过来的,已经有一阵子了,许是玉溪经常往里面放野味的关系,这卤肉汤的味比起明志哥店里更好。 二胖特别喜欢吃他们家做的卤肉,跟大柱他们有时在山里带回一些野味什么的,往卤肉汤里一放,简单又好吃。后来哥俩帮着他在西屋灶台边上弄了一个小灶,跟煤炉子似的,上面可以坐锅,明志哥给玉溪拿来一个店里用的卤肉锅。那种平底高沿的钢质大锅。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用铝锅不好,就不让玉溪买街里买的那种大铝锅,店里专门定制了这种,用了之后方便很多。 玉溪切下几块驼鹿肉拎着,夹着驼鹿皮子出了门。外面雪又大了,五米外就看不见人了。 “这大雪你咋还过来了?”六叔一开门看着快成雪人的玉溪问。 玉溪也没进屋,在门口停下,“早上东北虎叼来一头驼鹿,我给你们送点肉,还有这皮子和角我弄不好还要六叔帮着弄。” “好家伙,这驼鹿至少七年了,那东北虎也是厉害,虽然是个畜生也知道报恩。倒是有些灵性。”六叔接过鹿角一看就知道年头。 “你们爷俩咋不进屋在门口呀,来玉溪进屋暖和一下。”六婶出来说。 “不了。我就回去了。小刚哥要是没事,就去我那玩吧。” “等着我跟你一起回去。”小刚听到声音从里屋喊道。接着就看六叔家小刚从里屋出来,衣服还没穿好呢。 “把衣服穿好了再走。”六婶伸手把帽子给他扣上。 小刚几下扣好衣服,接过玉溪手上拿着的肉,“爸妈,要是雪大我晚上就不回来了。” 俩人又去了二叔家,这天气二胖他们也是不进山的。最后去三叔那,兄弟几个一起回到玉溪家。 “这两天可憋死我了,在家特没意思电视都看不了,我们家天线都让雪给压坏了。这雪下得可真大。”小刚抖了一下身上的雪,进了屋“哎呀妈呀——”他速度最快直接进了东屋,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跳了出来。显然东北虎让他的潜力提升了。 “你咋呼啥。”大柱从后边给了他一下子。 “老虎——”小刚叫了一声。大柱往屋里一看,也胆突的。好在他知道这只东北虎总给玉溪家送猎物。比小刚强许多。 “这家伙一早上就来了,许是天冷,赖着不走了。”玉溪给三人解释了一下。 “你之前咋不说吓了我一大跳。它不能咬人吧。”小刚歪着脑袋往屋里看,结果就看到老虎下巴上露出一个脑袋,心又蹦了几下子,定睛一看,三娃正看着他乐呢。 “三娃出来,身上衣服又弄脏了。”玉溪一看这小家伙跑老虎身子底下去了,衣服都蹭地上了。 “大黄这里暖和。”小家伙笑嘻嘻的伸手搂着老虎脑袋脚踩着老虎前腿爬上老虎背。不知道是不是太小不懂事,三娃一点也不怕东北虎,二娃虽然也不怕却不会像他这样毫无忌惮。 就在三娃出来接着就看老虎脖子下边有一块白,接着一只雪兔从下边钻了出来。嗯,他家的兔子也胆大。 原本三只小雪兔已经长成了,郑兽医履行承诺送给他们一只公雪兔。因为三娃总是乱喂东西,玉溪怕他给养死了,偶尔给它们些灵气滋养身体,现在长得都特别好,皮毛雪白,雪兔的腿本来就比一般野兔要长,他们家这四只雪兔长的更是奇特,后腿强健有力,脚能有成人巴掌大。喜欢用后腿跳动,玉溪觉着它们有往袋鼠发展的趋向。速度特别快。体重超过了一般的雪兔,立起来都有三娃高,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生小兔。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养殖的问题。他还想什么时候去县里问问郑兽医。 “你们家养的这几只兔子也是各得。竟然不怕老虎。”小刚有些感叹。 “肯定是让三娃喂肉喂的。”大柱拖鞋上炕看着几只肥兔子说。 “咱们玩会扑克吧。”小刚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副牌。 “你们先玩着我去炒点瓜子。”玉溪从箱子里拿出一包生瓜子。 “我来炒吧。”二胖说着下了炕。 “让他炒,他炒的瓜子最香。” 哥几个在一块玩的欢乐,晚上二胖帮着剁的馅子,几个人包了几百个大饺子,除了吃的剩下的都冻上了,肉馅足,做的蒸饺一个个都有玉溪手巴掌大,吃两三个就饱了,香的很。 吃了饭雪停了,哥三个就回去了。玉溪也出门把房顶上的雪往下扫一扫,天已经晴了月亮照着雪白的地,映衬出一种冷清的光亮。 咚咚咚——大门处传来敲门声。 “谁呀——”玉溪放下扫把。慢慢的走了过去。村里人一般过来直接用喊的,要是在屋里敲门声是听不见的。一般家里来人都是听着狗叫,只是今天雪太大,狗都猫窝里了。 “老乡我是过路的。” 过路的,做什么来?他这里又没有路,怎么算是过路的。玉溪觉着有些奇怪。 “老乡我刚从山里出来,想借你的地方休整一下。”门外的人又说。 玉溪本不想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把门打开,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下,“是你?” “嗯?”门外的人没想到开门的人会这么说,好像认识他一样,身子侧了一下,就着月光就看见大门口伸出一个小脑袋,“这是你家?”这也太巧了。得多大几率才能碰巧到他家呀。 第30章 “姜哥你怎么到这来了?快进来。”玉溪把门打开,对着外面的人说。 “我到这边办点事。”姜森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这几天在山里差点没冻死,也不敢睡,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才想在村子里休息一下,也是巧了,他看这家独门独户,要是能借住这里,也不会引起村子里其他人注意。哪想到会这么巧。 玉溪一看他脸色惨白,身上衣服都绷硬的,肯定是被雪打湿了又冻上了。赶紧把门关上,拉着人进屋。 两人往屋里一进,姜森就觉着自己又活过来了,这几天冻的。 玉溪也没在问他到这里做什么,赶紧的帮着他把身上衣服给脱了,“快进屋到炕上坐。”拉着他就进了东屋,在门口姜森身体绷了一下,“这是你们家养的?”姜森指了指地上的老虎。 “以前救过它一次,偶尔过来一趟,这两天天冷,就到我这暖和了。” “姜哥。”在炕上坐在哪里写作业的二娃一眼就认出人来。三娃趴在炕上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说“姜哥哥。” 姜森咧着嘴笑了一下,“二娃三娃这半年长了不少啊。”本想着抱一下三娃,想到身上太凉,停下动作,三娃却自己爬起来几步跑过去,扶着他肩膀站着。歪着脑袋小眼珠一个劲的转,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玉溪找了一身他父亲的旧衣服,“这是我爸的旧衣服。你——”玉溪犹豫了一下,毕竟父亲去世了,怕姜森忌讳。 姜森接过来,“麻烦了。”说着脱了鞋袜裤子。 玉溪给他弄了些温水,水温低些,姜森洗了脸脚,脚冻的红肿了,“抹点吧,六叔配的冻伤膏,很有用。”递给他一个小罐。 “你先坐着暖和一下,我给你弄些吃的。”玉溪泡了杯奶茶放到炕桌上。 姜森点了点头把腿抬到炕上,靠着墙,放松下来,三娃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姜哥哥,脸红红的,像哥哥说的猴屁股。呵呵——小家伙一想就乐了,用小手指点了点姜森的脸。笑的乐不可支。 姜森半眯着眼睛,突然把三娃抱起来。小家伙一下子叫了起来,接着咯咯咯的笑。地上的东北虎被三娃的叫声惊了一下,扬了下脑袋。 二娃写好了哥哥留的作业,收拾好书本下地给哥哥帮忙。 姜森打量着这个屋子,靠着东墙一排家具,朴实使用,炕上的柜子里放着整齐的被褥,透过玻璃发现都很干净整洁,箱盖上摆着茶具暖壶上面还盖着个花手绢。这屋子比一般农家看着要干净,再想一下看过的外面堂屋,根本不像是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显然少年把这个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姜哥,你吃葱吗?”二娃把蒸饺放到桌子上问。 “吃,我不忌口。”姜森搂着三娃说。 二娃点点头出去拿酱碗大葱。 姜森也是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饺子,一口下去满口肉香,“这什么馅的,真香。” “驼鹿肉的。”玉溪擦了擦手进了屋。 “嗯,这味真是不错。怎么小家伙你也吃点?”姜森看着三娃小嘴里流了些口水,夹起一个大饺子问。 三娃长了张嘴整个人都趴了过来。结果嘴还没碰到饺子,就被人抱走了。 “姜哥你吃你的别管他,他就是跟着凑热闹。这点吃了消化不了。”玉溪说完点了点小家伙脑门。“二娃你去把羊奶拿来。” “哦。”二娃几步跑出去。“小心点别烫着。”玉溪又叮嘱一下。 “你们住这里是不是有点偏?我听说你们这边有狼啊。”姜森边吃着边问。 “是有,以前外面都设了障碍,狼不怎么往这边跑,院子大门关上还是挺安全的,现在有了它,这俩月都没听过狼叫。”玉溪说着用脚蹭了蹭东北虎。 “也是。”姜森看着闭着眼睛趴在那里的老虎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大猫。 二娃把三娃的奶瓶子拿来,里面灌好了羊奶,递给三娃。 “先抱着,有点热。” 小不点笑呵呵的接过来,一下塞到自己肚兜里,“凉一凉,你这么的,什么时候能喝着。”二娃撇了撇嘴掏了出来,转手放窗台上。三娃蹬蹬蹬的跑过去,有抢过来,兄弟俩一下子闹上了。姜森看着觉着这个家就算只剩下兄弟三个,也是不缺少亲情的。 姜森吃了饭,玉溪给他铺了被褥,西屋炕烧的热热的。他们也没说什么姜森很快就躺下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几乎是玉溪一转身的时间就睡过去了。玉溪听着他的呼噜声,笑了一下,把灯关了。 那屋两个弟弟也躺下了,玉溪拿起姜森的衣裤,裤子都已经湿透了,必须烤一下。 第二天一早姜森就起了,他身上还有事,不能久留,他身体强健,尽管糟了几天罪,可吃饱喝足好好的睡上一宿,又精龙活虎,对昨夜怎么睡着的,他都不记得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起来的时候,脑袋都有些空。 转过头就看见自己的衣服裤子叠的好好的放在炕边上,也不知道玉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听见,伸手一摸,非常干爽。 “盆里热水刚倒的。”玉溪看见他出屋,手上的活没停嘴上说了一句。 “你不会每天都起这么早吧。”姜森看玉溪脸色极好,没有一点勉强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的天,刚刚微亮,也就五点钟。 “嗯习惯了。等会就吃饭了。”前两天没太阳,阴沉沉的天,他就在家里练气,今天天晴了,他就恢复上山了。 俩小不点还没起,玉溪把炕桌摆在西屋,他也没问姜森就像知道他今天要早走一样。 “这大衣你先穿着吧,今天起风了,你那衣服挡不住。”玉溪找出父亲的一件羊毛大衣递给准备走的姜森。 “嗯,那我穿着了。”姜森把大衣套在外面,遮挡住自己身上那件棉衣。 “得了我走了。”姜森跟玉溪告别一下就出了门,外面北风一刮脸火辣辣的,把大衣领子立起来,看了一下跟出来关大门的玉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到底沉默的出了门。 “我走了,等我休假再过来看你们。”姜森也没说谢谢,他想着既然知道这兄弟三个住的地方,以后有机会多来看几次吧。 玉溪笑着摆了摆手,没当回事,这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们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他们也只是见过三面的陌生人。 姜森挥了挥手没往村子里走,反而往西边走去,进了林子从一只大树杈上拿了一个小包裹,整理一下,绕着村子离开了。离开前看了一眼那个被冰雪覆盖的小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摇了摇头,不再想了。北风刮着脸,身上尽管穿着大衣还是一下被吹透了,这里与那个温暖的家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雪晴了,村里组织人上山挖坑,屋塌没了的那三口人,得入土为安。天冷,地冻的不行,北风吹的厉害,也不敢点火,十几个壮劳力足足干了两天才弄好。西屋老奶跟他家还是有点亲戚关系的,不过这时候根本不露头,知道她品行村里人对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入土的事都是村里挑头,倒是没有玉溪什么事,谁也不指望他去。 这天三叔家大姐回来了,玉溪带着三娃过去,跟着大姐一起准备做黄米团子,大姐现在跟姐夫一起出来单过了,回娘家次数也多了起来。 “你手劲可是不小。”大姐看着玉溪拿着擀面杖几下子就把锅里的豆子撵的细碎,笑着夸奖了一翻。 “那可是,大娃连老虎都背的动。那力气比你弟弟都强多了。” “是咋地,我就说大娃将来肯定有出息。”大姐笑呵呵的说。 那边三婶又把玉溪夸了一遍,又说会过日子又说考试考得好,感情夸自己孩子一样。玉溪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往红豆里撒了些糖,继续做成红豆馅,弄得越均匀细密做出的豆包越好吃。 三人正做着,突然听见人们大声说话,接着几个人跑进院子,最前面的小刚突然把门打开,“三娘,我大柱哥晕过去了。” “啊——咋回事呀。”三婶子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看到二胖,六叔,还有她当家的,抬着大柱进了屋。 “咋整的这是。咋还晕过去了呢。”三婶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赶紧跟进东屋。 把大柱放到炕上,六叔赶紧给把脉,他多少懂些,脉搏有点弱,不过还算平稳。六叔掐了掐人中,完全没有反应,“赶紧的让老五套车,赶快送医院。”大柱的体格那是相当好的,村里的大小伙子他和二胖算是体格最棒的了。他这晕倒绝对不一般。 “等一下。”三叔听了六叔的话刚想动突然身后有人阻止,回头一看是玉溪。 “怎么?大娃?”三叔问了一下。 “我看看大柱哥。”玉溪没说什么,神情却很凝重,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大柱哥是在什么地方晕倒的?” “在龙头山上。”六叔回答。 玉溪恍然,差点忘了今天大柱哥帮着给那边三口下葬去了。 “大柱哥没什么事。等会就醒了。”玉溪说着手指轻动虚空画了一张驱邪符,拍在大柱哥身上。他这一动作也就身边的六叔三叔看到,虽然不知这动作意义却看见大柱脸上涌上一股血气,印堂出的青黑已经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闪现一丝惊诧,不过很快掩饰过去。玉溪脸色白了一下,脑门出了些汗。他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虚空画符用去的灵力比他想的还要多,更何况灵符进入大柱哥体内并没有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所以在去煞的时候耗去他更多的灵力,这些灵力是完全不必要消耗的。好在这些灵力并没有浪费,以后大柱哥练功应该会事半功倍了。 大柱很快就醒了过来,对之前晕倒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觉着身上十分舒泰,强壮的能一拳打死牛。 呼—吐出一口杂气玉溪看着远处明亮的太阳,感受一下体内不够充盈的真元力,这次真是太大意了。因为前面他曾使用虚空画符的方式炼器,并没有消耗太多真元力,却忘记了炼器所印刻的阵法本身也带有一定的吸纳灵气的作用,并且阵法完成就可自行运行,所消耗的真元有限。而昨日给大柱哥使用虚空画符,那驱邪符需要他真元的支持,并且活人和器物是不同的,所需能量也相差甚多。 这次教训到让玉溪清醒了许多,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冒然出手,至于符咒倒是可以制成纸符玉符。明明有许多简单的办法他却用了最难的一种。 下了山,远远的看见村庄被冰雪覆盖,雪白的一片,这片景色是那么的优美,山中灵气充足,又是他生长的地方。他从不觉着这里生活多苦,也没想过离开。只是每个人心中都向往外面的世界,从小父母对他希望就很高,无论多么溺爱他,该学的课程一点不落,他们已经这样了,在这个偏远山村过上一辈子,因为感情所在在哪里都是幸福的,可是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走出去,走出这个偏远的山村,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以前玉溪是不理解的,等他当家作主,等他即当父又当妈的养着俩弟弟,等他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他知道他必须走出去,因为他也希望两个弟弟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每次从山上下来看着外面的山村,看着这里十几年都没怎么变化的村落,他觉着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 “玉溪。” “嗯?大柱哥怎么站在这?”玉溪看着站在西边白桦林边上的大柱哥。 “我是等你的。”大柱有些犹豫。 “等我?怎么了?”玉溪停住脚步。 大柱想了想“我想问问昨天的事情。” 玉溪恍然,看来三叔把他救治大柱哥的事告诉他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笑了笑“走吧,回去说。” 两人进了院子,玉溪顺手把下屋门打开,把家里几只狗放出来。天晴了这狗就圈不住了。就连东北虎也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狩猎了。 屋里俩孩子睡的香,玉溪跟大柱俩人在外面边做饭边说话。 “昨个我到底怎么了?让鬼附身了?” “不是只是让阴煞冲着了,跟之前西屋大爷家小孙子一样,只不过你练过功夫,体内有些内劲,不像那孩子似的。就算我不救你,过个两三天,你体内的阳气也能把煞气化解了。只不过也会小病一场。” 大柱听着跟西屋大爷家小孙子一样,身体忍不住汗毛悚立“阴煞是什么?难道真有鬼吗?为什么我会被煞气冲到?” “嗯,你听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吧,人死魂魄消,正常来说是不会有鬼魂的存在的,除非在特定的情况下,人死去的时候魂魄因为某些外在原因并没有消失被聚集起来,这样才有可能存在阴魂,或许只能算上是一种负能量。”玉溪这段日子一直学习物理,化学。这是初三开的课程,不过自学也不用循规蹈矩,舅舅邮了书过来,他看了觉着里面很多地方对修炼都有些启发。 “人的三魂七魄是不能完整的保留的。可能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维持着生前身形,留有一定记忆,人们肉眼看不见的所谓‘鬼’也是存在的。但是它应该算是一种新的能量形态。” “那附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万物都有阴阳两面,这世间有咱们能使用的正能量,也有反能量。而反能量也可以说是阴气,它也是存在于天地间的,人死魂魄消,也只是消散,在特定的地方,魂魄消散速度也会减慢,同时也会聚集一起,形成阴煞之力。这些聚集的阴煞之力因为是残魄所聚,里面或许带有一些人类记忆碎片或者轻微意识,由这些轻微意识控制,也就成为一般人所认为的鬼魂。” “龙头山那里原本就是坟场时间长了肯定会有煞气,只是那里应该无法形成阴煞之力才是。”玉溪皱了皱眉头,龙头山他开了天眼后也去过,那个地方虽然有些煞气,对人却不会造成危害,而且很显然大柱哥是被阴煞之力所伤害,阴煞比起一般煞气更不容易聚集,能达到伤人的地步,想必那里有些缘故。或许他应该去看看。 “玉溪你之前怎么让我清醒的,我爸说你就用手比划几下,然后拍在我身上,我就醒了。那么神吗?你教教我呗。” “我那时使用的是驱邪符,对付阴煞最合适的符咒,当时情急我直接使用了虚空画符,大柱哥你知道我现在修炼道藏真经,跟你和二胖哥修炼内劲不同。这符咒需要真元力才能施展。”玉溪修炼这个并没有瞒着大柱和二胖两个哥哥,他们是一起找到的,两人也尝试修炼一下,却没有气感,也是那个时候玉溪才知道这种修行还是要看缘分的。 大柱有些失望,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现在练习箭术配合着里面内劲修炼办法已经有所成效,本身并不好高骛远。 “大柱哥也不用担心,明天大集我去看看有没有画符用的东西,要是制成符箓,你们也是可以使用的。”玉溪说着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些什么。 “那可真是太好了,玉溪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弄来。”大柱可是被那阴煞给吓怕了,他爹昨天晚上给他说的十分邪乎,他想着自己不知不觉就晕过去了,这次是玉溪在身边要是以后再碰到,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有恐惧心理的。 “大娃,大娃——你想什么呢?”大柱看玉溪好一会没回声,就叫了两声。 “啊。哦,我想到我之前好像在那里看过,内劲转化法力的办法。等我找找,看大柱哥能不能修炼。”因为不是很重要,玉溪倒是忘记了从哪一本书里看过了。 大柱笑了,“行你找一找,就算找不到也没事。”看玉溪这么上心,他反倒不急了,他和玉溪那是好兄弟,玉溪要是有什么好处绝不会藏私,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第31章 果然玉溪凭着印象在鬼眼符箓中找到了办法,灵神决,修炼之后可将内劲化为法力。 大柱试了一下,竟然真的成功了,转化的法力极其微弱,虽然并不能做什么,不过抵挡一下阴煞之力还是可以的,至少再出现之前的状况不会轻易被阴煞之力冲到了。大柱成功之后又将这灵神诀教给二胖和小刚。小刚因为体内没有多少内劲,所以并没有效果,二胖却比大柱还要强些,他的刀法本身就是至刚至阳,阴煞对其影响力比较低,转化的法力也是阳气十足,效果绝佳,玉溪觉着如果二胖哥修炼道法也许会事半功倍,只可惜他对于那种修炼没有任何兴趣,与其坐在那里运气还不如多练几个招式。 转天大柱和二胖陪着玉溪一起去的大集。亏着他们两人陪着去了,不然玉溪怕是要无功而返。玉溪需要买的东西非常多,其他不说集上的黄表纸就不能用,质量太差了,制作符箓的黄表纸是需要玉溪自己再加工的,如果纸本身的质量太差,在加工根本无法承受。还是二胖哥找到集上一个给人看相摸骨顺便给人画符的老头那里,买了一批质量不错的黄表纸。玉溪看了这老爷子虽然没有什么法力画出的那符上也没有灵力,可是符箓本身是没错的,正是玉溪用过的驱邪符,清心符,只可惜缺少灵气,这符箓没有什么作用。 另外还有些材料,大柱哥和二胖哥特意去了市里才弄到,很是麻烦,还用了不少钱。 想制符,先做纸,这符纸虽然本质是最原始的黄表纸,但是符纸需要承纳真元力甚至自行吸收灵力,一般符纸是不能承受。 玉溪先用十几种药材制作出药水,待药水滚热之时,将买来的黄表纸浸泡其中,这黄表纸质量本就软烂易破,再放入这滚热的药水中,肯定要烂掉的,可事实却不是那样,纸张在药水中漂浮,随着药水的滚动,可以看到黄表纸上的一些杂质抛落,最后剩下一张黄色半透明的纸张,将纸张轻轻的拿出铺在平整的木板上,然后在上面撒上硫磺粉,锡粉,铜粉,金粉,梧桐树粉末等等二十几种不同属性性能的粉末,这些粉末均匀的撒在纸张之上,被纸上剩余的药物吸纳,然后正午时分放到太阳底下晒一个时辰。这时纸张已经干了,拿下来抖去上面多余的没有被纸张吸收的粉末,一张制符用的黄表纸就算做好了。 这时的黄表纸,纸身浅黄泛着金银光芒,摸着细腻具有一定的韧性,没有被阳光晒到的那一面形成一种特别的自然的图案,黄色红色淡色线条自然呈现。这时的黄表纸已经是非常适合制符了。因为制作起来有些麻烦,失败率也很大,玉溪三天也只做出二十七张,每张符纸可以裁出六小张,暂时是够用了。 在符纸上画符,这也是一道比较精细的事情,控制灵气,心神合一,中间不能有一丝懈怠,这样玉溪十张中也能成功六张。制作出的符纸可以主动攻击,也可以被动保护,像护身符只要使用者贴身佩戴,就可以帮助主人抵挡一次伤害。主动攻击,就像之前他虚空画符一样,符纸需要使用者用真元启动。 以现在大柱哥和二胖哥那微弱的法力,也只能使用三张攻击符。 有了这符,在遇到之前的状况,几乎不用耗费玉溪身上的真元力就可以解决问题。实在是方便。 玉溪从这符上看到好处,更加重视道藏真经和鬼眼符箓中的制符办法,开始琢磨木质符和玉符。 木符和玉符比起纸符要简单许多,无论是木符还是玉符只要原本的材料就好,并不需要加工,不过符的好坏也受材料的限制,越好的材料制作出来的符效果也越好。除此之外,玉符和木符都需要雕刻,将制符的过程从平面制符到立体制符,将符箓刻在木质和玉质的材料上更加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报废了。好在玉溪有雕刻的经验,做起来并不费力。 他现在弄不到玉石,使用的是木质雕刻,他们林子里的香樟树,松树,都是极好地材料,可惜他们这边没有桃树,不然桃木效果更好。 玉溪制作了不少香樟木的护身符,练的熟了做起来也容易,只是材料所限效果一般。每个巴掌大穿上红线,送给亲近的人,甚至哈市的王副所长也送了不少。让他帮着分给当初帮助过他的人。 玉溪也知道一般人会把这个当成是迷信,所以只说是自己的一番心意,雕刻的小玩意。至于结果如何还看缘分了。 他却没想到,这护身符真的救了王副所长一命,王副所长接到后觉着这小牌牌挺好看的,上面线条流畅带着繁复的花纹,挺有艺术感的,也没挂在脖子上套在钥匙上做了个钥匙扣,剩下的那些分给所里的同事,当时并未多想,后来又一次任务现场突然发生爆炸,他离的太近,原本是活不下来的,却没想到只受了轻伤。大家都觉着是奇迹,他也没多想,唯一可惜的是那次事故后,钥匙上的木牌断裂了。 时间进入腊月二娃已经放假了,玉溪在舅舅几次电话催促下带着俩弟弟踏上了上京之路。 家里的事情交给大柱哥和二胖哥看着,他们俩连着小刚哥三人在他们离去前一天搬到西屋住了。几个人借着这个机会离家住了。带着一种自由的心态。二胖哥舞的一手好刀法,自称武林人士,不过村子里人看他舞刀的样子倒有那嚼耳根子的说他不务正业。这么大了还不干正经事。与其在家里不好施展,还不如到玉溪这里清净。大柱哥倒也有些心思,家里院子太小他练箭不好施展。到玉溪家第一天就在西边院子立了个靶子。总算是有了练功场地。至于小刚哥纯属凑热闹。 张志辉跟赵丽华两人站在月台上望着,远远看见玉溪和二娃,几步跑过去,“咋样累不累。”张志辉伸手接过玉溪手上拎着的包。 “大舅。大舅妈。”玉溪先跟俩人问好。 “三娃呢?”大舅妈伸手搂过二娃四处看看问。 “呵呵,我在这呢。你们找不找我。”小家伙忍了一会忍不住了听见人问,一下从玉溪后边探出脑袋。舅舅舅妈一看乐了,这小家伙坐在玉溪后边背着的筐里边,那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满满登登的,三娃在里边也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就露出一个小脑袋,脑袋上带着一个黑色皮毛小帽,三婶给做的小熊脑袋样的小帽,一看白白胖胖的跟半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呦,咱们三娃在这呢。”舅妈说着把他从里边抱了出来,小家伙穿着背带棉裤小靴子,上边一件小羊皮大衣。原本挺土气的装扮,愣是让他看着特别可爱。小脸白里透红的。 “哎呦宝贝,你哥都给你吃什么了?怎么胖这么多。舅妈都快抱不动了。 “吃肉肉,好多肉肉,大黄抓的。”三娃用手比划一下,也不认生。 “吃肉了,三娃还喜欢吃什么?到家舅妈给你们做好吃的。”舅妈说完,手拉着二娃,低头跟他说了一句“你舅舅知道你爱吃驴肉火烧,买了不少,在车上放着呢。” “你这拿的都是什么东西怪沉的。不是不让你拿东西吗?”舅舅有些责怪的对玉溪说。 “也没什么都是家里产的,带给大舅你们尝尝。”玉溪笑笑。 一行人出了车站,张志辉带着几个外甥来到一个吉普车前,“这是为了接你们特意管你们范叔叔借的。他还想请你们吃饭,不过这几天事忙,我跟他约好了腊月二十二在饭店请客,顺便给你们介绍舅舅的几个要好的朋友,嗯,都是以前的发小,跟你母亲关系都很好的。” 玉溪点点头上了车。舅妈带着俩弟弟坐在后边,没一会俩人都拿着驴肉火烧啃上了,“大娃你也吃一个。离吃饭还有一会呢。坐了一天车,累了吧。”舅妈往前面第一个火烧。 “还行,我们坐卧铺也不觉着多累。”玉溪接过来说。 “这路上没什么事吧?”大舅问了一下。 “舅妈我们在火车上还碰上小偷了。”二娃吃的嘴鼓鼓的说道,显然二娃已经把舅舅舅妈当成非常亲近的人了。也只有跟亲近的人才放得开。 “是吗?你们没事吧。”舅妈有些惊讶的问。 二娃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有个大哥哥被偷走钱了。”这事显然在小孩子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大娃到底怎么回事?”舅妈赶紧问。 玉溪回过头说“昨个半夜有俩男的在车厢里偷钱,把我们对面中铺的一个大哥哥给偷了。当时他们手上有刀子我们都没敢说话。最后那个大哥被拿走了二百来块钱。” “你们没做软卧吗?”大舅问。 “没有,没买到软卧票。”玉溪说。 “可真是乱。”舅妈说着摸了摸二娃脑袋,“你们没吓到吧。” 二娃摇了摇头,“没怕,有我哥在呢。”说完继续吃了一大口驴肉。 “你这孩子,倒是信你哥,你哥才多大,要是碰着坏人了,也是没办法了。我就说你们跟我们一起生活多好,这么来回走我也挺害怕的。你看这多危险呐。” “没事,他们那帮人看我们是小孩子也没动手。”如果玉溪身边没有俩弟弟他也敢跟那几个人斗一斗,只是有二娃三娃在一切都要小心,更何况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团伙作案,玉溪也是知道火车上的一些情况,这些人就在一两站之间活动,一个火车里十来个人一个团伙,如果你跟这人动手了,可能一下就出来十多个人,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并没有动几个醒着的人,到他们那里一共两个人一个拿着刀子,逼着下铺的那个女的,另一个人则偷着中铺那人的兜,玉溪看了那人从钱包里掏了二百多元,还给中铺那人剩下三十多。一看就是常干的。当时周围除了玉溪兄弟三个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都一动没动。后来这几人走了那中铺的人醒了就有人告诉他钱丢了,那人也没想着报警什么的,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以前听说过,却没想到这样猖獗。 玉溪知道这个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就有黑暗的一面,他没有办法做英雄,就算有那个能力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腔热血让两个弟弟陷入危险。所以当时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有些时候惩罚一个人有很多办法。 厄运符玉溪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比较神奇的符箓,哪怕他已经是一位修行之人可是对于这种无法用理论解释的问题还是觉着万分好奇,可事实上中了厄运符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厄运缠身,玉溪不是很明白厄运符是怎么运作的,但是在道藏真经中有个注释,厄运符与功德有关,如果一个人有功德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厄运符是不起作用的,或者作用非常小,反之作用会加大。这也许就是所谓天道的作用吧。 玉溪看过道藏真经中对功德的重视,几次强调功德对修行的作用。他不是很懂,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几个在火车上偷钱的人绝对没什么功德。 来到舅舅家,云朵姐姐还在上课,她今年已经高二了,课业十分繁忙。 玉溪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一些山货还有给舅舅做的一套黄皮子护膝,舅舅以前腿冻伤了,一到阴天下雨就难受,这个最合适。 “舅舅这就是我做的咸鸭蛋。等吃饭的时候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玉溪从背筐最底下拿出一个大包裹,里面装了有五十个咸鸭蛋。这咸鸭蛋做好了他送出去不少,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都在这了。 “哦,我看看。”张志辉说完打开包裹,一看愣住了,这鸭蛋竟然是墨绿色外皮,如果不知道猛地一看,还会以为是玉石。摸着也有一种光滑圆润的感觉。“你怎么把它弄成这个颜色的,看起来都一样,跟玉似的,味道不说这卖相不错。” “尝一尝。我觉着应该能好吃。”舅妈拿着一个鸭蛋站起来,走到厨房,不一会听见她惊讶的叫了一声。 “志辉,你看这个颜色。太漂亮了。这是鸭蛋吗?” “拿过来让我看看。” 赵丽华把切开两半的鸭蛋拿过来递给丈夫一半,张志辉一看,这鸭蛋真是很漂亮,外皮是那种墨绿带着玉色光泽,里面蛋清却是洁白如雪,而且还带着一点弹性的感觉,上面的润色好像是流动的。至于中间的蛋黄更是色泽明亮,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那种介乎于金橘色金黄色之间的那种跳动着的颜色,与旁边洁白的蛋清配在一起带着火一般的热情。 “光看这卖相就相当好了,我尝尝味道。”张志辉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蛋心。蛋黄刚刚入口,顿时感觉一股香气直冲脑门,就好像第一次吃鱼子酱,味蕾突然爆棚的感觉。 张志辉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睁开眼睛。 “怎么样啊?”赵丽华问。 张志辉摇了摇头,“你自己尝尝,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赵丽华也吃了一口,顿时有点不敢相信一样“这太好吃了,咸鸭蛋怎么能做出这种味道呢。”说完看着玉溪。 玉溪笑了笑,“这鸭蛋腌制的时候放入十多种香料和草药。在腌制过程中还要有两次添加的过程。也挺麻烦的,不过味道是真的好。我也没想到会真的这样成功。”实际上这鸭蛋最终秘诀不在于它里面放了什么材料使用了什么配料,它最大的秘诀在于存放时咸鸭蛋坛子上刻画的阵法。没错就是阵法。 玉溪一直觉着那本《四海杂记》在清宫里埋没了,拿到那本书的人或许没有真正的有人研究过,这本书书写者应该是一位修行者,他还是一位十分喜欢享受的人,书中很凌乱的记载了一些东西,其中包扩一些凌乱的符文,玉溪之前不认得,还以为是笔者随意画的,因为每个符文都是在文章最后面出现,后来玉溪从鬼眼符箓还有道藏真经中发现符文的书写方式,这是一种道家特有的书写方式,云篆。 想要学习这种云篆首先要了解道家的符箓,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玉溪学了一段时间,却也一知半解好在在这一章里不难,只需要一个灵水符就可以了。 玉溪觉着自己想要学习的太多,就像之前做的卤肉就差了些,并没有达到书中所说的那种美味,差的也是阵法辅助的诧异。没办法谁让他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云篆呢。当然他也佩服写下这本书的人,对于享受竟然那么执着。 “大娃你做的这个咸鸭蛋麻不麻烦,会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张志辉吃了半个咸鸭蛋后问玉溪。 “不会的,这种鸭蛋做出来后只要放在坛子里不开封可以放半年,开封后洗去外皮,也能存放一个月。所以可以一次做很多。配料什么做起来也就半天时间。”玉溪想了一下如果一次做很多,就解决了生产时间问题。 “那挺好啊,我觉着这个鸭蛋往外卖肯定非常好卖。只要大家吃过,肯定会做回头客。”赵丽华搂着三娃说。 “嗯,那是肯定的,我觉着这个生意可以做,你这个成本是多少?”张志辉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本本,用笔在上边写着什么。 “当初鸭蛋买的时候是三毛钱,其它材料全算上不到五分。”这五分钱里还算上那个腌菜缸。 “成本不高啊,不过这蛋一个怎么也要卖一块吧。”张志辉写写画画。 “一元钱我也是愿意卖的。不过得尝过才行,不然就有些贵了。现在外面咸鸭蛋才五毛钱。”赵丽华点点头说。 “咱们不怕口碑也是一点点积攒的。”张志辉算了算,“后天我休息,大娃跟着我去看看,咱们选个好一点的门市。你看你要是在京城店也能早点开起来。” 玉溪看大舅旧事重提,有些头疼,大舅几乎每次写信打电话都要重复一遍。“大舅,其实这个事情也不比我来做,这个鸭蛋需要的一些香料可以提前配好的,之后腌制过程不需要我看着,谁都可以做的。”最关键是缸本身的问题,只要缸里的秘密不被人发现,就算有腌制办法做出来的也要差很多。 张志辉皱着眉头想了想,“你能保证那秘方不被人发现吗?” “绝对不会。”玉溪摇头。 “那好,这个事情咱们尽快弄起来。”张志辉最后拍板。说起来这半年他和他妻子的工资又增加了,他本身还是外科手术医生各方面待遇更好,别说养三个外甥,就算是再来三个他也是养得起的,只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这半年电话信件他们来往很多,他的这个外甥绝对是自强自立的人,尤其对两个弟弟有着如同父母养育孩子似的情感。甚至对于自己的家庭有一种强烈的掌控欲。他希望自己家里的一切由他来掌握,哪怕是他这个舅舅,你对我好我接受我也记着,将来有一天我会偿还。这样把别人分隔在外。 虽然这样想张志辉心里有些难过,最终他还是想尊重外甥的想法,更何况他也希望他能成功。这边店要是开起来,这兄弟三个是不是能早点进京呢。 第32章 叨叨——“请进——” “姐还学习呢。”玉溪推着门进屋。 “嗯。你怎么还不睡?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不累啊。”云朵扭过身笑了笑说。 “坐车也是睡觉,一点也不累,倒是姐,你每天都要学这么晚吗?身体能适应吗?我看你这半年都瘦了。” “真的瘦了?太好了,我还想减肥呢。”云朵笑呵呵的不在意。 “云朵姐还减什么肥,我看你之前的样子就正好,现在有些瘦了。”玉溪觉着云朵变化真是很大,整个人瘦了一二十斤的样子。 “呵呵是不是你们村的人都喜欢胖一点的人。” 云朵一说俩人都想起在玉溪家时三婶那个喜欢她,就是村里其它女人也喜欢云朵这样的。 “可能我们那边女人都这样吧。村里蒙古族满族女人还不少呢,体格都非常健壮。”玉溪摇了摇头。 “我觉着你们那里的人都很淳朴啊。而且周围的人都很近,不像我们这里住对门都不认得。” “农村就是那个样子了。家里有点什么事情全村怕是都知道的。没什么秘密。” “我听我爸说你这两次期中期末考试都考第一名是吗?自学都这么厉害。我现在都感觉有些吃力了,这样的日子还要熬一年,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结果。” “姐这可不像你,我可听舅妈说了,你只要保持现在的成绩,考上重点没有问题的。” “但愿吧。”云朵叹了口气。 “对了我还给姐准备一件礼物呢。” “什么?什么?”云朵十分期待的看着玉溪。 “喏,这是我自己雕刻的木牌,你可不要小看这个木牌,我还让我们那边的萨满给施了法术的。你要带着保管你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玉溪一脸神秘的说。 “呵呵,笑死我了,还萨满法师,现在还有萨满吗?迷信要不得地。”云朵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木牌,前后看了看,挂在脖子上,“虽然我是不信了,不过这也算你的一番心意。我就勉强接受吧。”云朵脸上带着些调皮,这会总算是有些少女感觉了。 不管你信不信,只要带着多少能有些作用。玉溪乐呵呵的,这块木牌上刻着清心符,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脑袋清醒,虽然不能提高智力但是清醒的头脑学习效率也会增高。 “你们看我这房子怎么样?别看它小,五脏俱全呐。您连厕所都不用自己弄了,我这都现成的。还有您看这后边小院多齐整。还有咱这地界,你上哪找这么方便的。您往东走二百米就是地安门大街,干什么都方便。”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对着来看房的爷俩一个劲的夸着房子。 “你还说呢,你看你这房子破的顶上都没瓦了,这要是下雨擎等着漏吧。还有你这叫什么厕所,都破成这样谁还敢用不怕掉下去。你说我买你这房子我还得花钱修了。跟从新盖没什么两样,你这价钱太贵了。” “我说爷们,咱凭良心说,我这房子这地界,你说十万块贵吗?一点也不贵?就这胡同西头,昨个卖出一套房子,多少钱?四十万,他家也就比我这多两间房,我这够便宜的了,你可那问问去,要找着比我这便宜的,我这房子白送给你了。”这小年轻抱着膀子就差发誓了。 “一口价八万。”张志辉四处看看给出最后价。 “不行爷们,没这个价的,您上别地方看看去吧。”小年轻摇了摇头。 张志辉摇了摇头,拍拍玉溪肩膀带着他往外走。还没等走出去那小青年又说了一句,“要不这样九万五,你要合适你就交钱咱们办手续去。” “九万。我只能出这个价了。”张志辉摇了摇头。 “唉算了。咱办手续去吧。”小年轻叹了口气说。 张志辉跟玉溪对视着笑了一下,这房子目前也就这价了,再便宜也不可能了,当然之前十万的价格是有些高了。 张志辉带着钱去办了过户手续,折腾了一个下午,这个在后海鸭儿胡同附近的这间三十平米的小门市就记在玉溪名字上了。 “大舅,这钱等我挣了钱就还你。”玉溪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这个小门市会这么贵,而且大舅还拿着他的户口本登记的。 “成,等你挣钱了还我。”张志辉笑着回了一句接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呀,这房钱其中一部分是你姥姥留的那栋房子的租金。从还回来的时候算已经十二年了,租金大约是三万多。我和你舅妈积蓄有三万多,剩下的钱我把你姥爷留下来的一幅画给卖了,卖了六万块,这还没用完,剩下装修钱,我也跟你算明账,你将来要是还我就还我六万就行,你姥爷姥姥的东西我跟我妹妹都是一人一半。你就别想太多了。” 玉溪心里感动,“要不舅舅我也不还你钱了,店里股份咱们一人一半。” “我可不要,东西好坏都是你的配方,我可不要。”张志辉回绝道。 玉溪想了一下“不然这样算舅舅三成,当是给云朵姐将来做嫁妆用。这样舅舅也可以帮我承担些风险。怎么样?”之前卤肉配方入股也是两成。 张志辉听着有点动心,不是说承担风险这个问题,店铺都弄好了,这店就赔不了。只是他想着将来给云朵嫁妆的事,考虑了一下“三成也不必了,两成吧。剩下的你将来还要你们兄弟三个分。”他可比玉溪更加清楚配方的作用。 这事就算是说定了,玉溪开始在店里转悠了起来。这几天舅舅一有时间就带着他转悠,看来看去还是这里合适,这里交通方便,人流多,周围住户多。位置还在胡同口,来去的都经过这里。更难得的是这离玉溪姥姥留下的那座房子近,走路五分钟就到。就在后边烟儿胡同。 房子是一明一暗两间屋,总共三十平米。后边有一个长六米二宽三米五的长方形小院。小院独立四周围墙。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合适。 最近一年四合院开始涨价了,但凡有点规模的房子都涨起来了,这里却只一般,一个是这地方太小。连院子都算上也才五十平,更何况这房子太破了,想要入住必须好好修一修,最主要的是附近的环境,周围完全是四合院建筑群,本来有不少人想买,可是这里产权太过复杂,一个四合院里住着十来户人家。乱的很。所谓门市也只是面对着大街开门。破乱的木头窗子什么都挡不住。 “这得好好收拾一下,你有什么想法吗?”张志辉看了看问。 “我看可以直接做成四合院里那种感觉,明间开门,暗间安支摘窗。前后门可以做成一样,开业的时候直接把东西摆在门口,将来做大了,可以挪进来。三十多平虽然不大,做生意足够了。大舅我还想着到时候咱们这边雇个人看店。暗间也可以隔出一部分让看店的人住。后边院子原来就弄了个厕所,我看不太好,得重新弄,再加盖个小屋,做厨房。” 张志辉点了点头,“你想的挺对的。” 玉溪笑了笑,“其实我还想着把后边院子整个用玻璃罩子罩上,就像我上次去大舅妈学校看到的那个温室。就是不知道要用多少钱,还有让不让那么修。” 张志辉一听眼睛一亮,“你这主意不错。这么弄好了空间也大了,厨房也可以做成一个开放式的。走走,咱们回去,我去找人设计一下,这个弄好了肯定漂亮。” 房子定了下来,就解决大问题。俩人回到家都五点多了,今天是大舅他们发小聚会的日子,也是大家为了见见玉溪兄弟三个才发起的聚会。 六点钟一家六口人来到广安门的羊蝎子店,“以前我们总来这里吃火锅,那时候店还没这么大呢。”下了车大舅指了指店门。 “志辉,哈哈咱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了。”一行人刚来到门口就有一个又胖又高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一下子来到张志辉面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嘿,国强。好长时间不见。你更胖了,哈哈——”张志辉用拳头敲了敲国强的胸。那肉一颤一颤的。 “没办法,平日应酬多。”胖子也无奈的拍了拍肚子,“你弟妹为了这可没少说我。我也没办法。”说完目光看向站在张志辉身边的玉溪,神色有些复杂,似乎带着惊喜又有些难过。“这是小涵的儿子吧。跟小涵长的一模一样。” “嗯,我给你介绍,这是小涵大儿子林玉溪,这是二儿子林玉湖,三儿子林玉海。”张志辉说着把三个孩子介绍一下。 “好,这三小子长的好,一个个结实着。来让叔叔抱抱。”胖子说着伸出手,把地上站着的二娃抱了起来,“嘿,还挺沉,几岁了,上没上学?我姓赵,你们就叫我赵叔叔吧。其实叫舅舅更合适。”赵国强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对着三孩子都挺热情。“咱们快进去。就你们来的晚,大家都到了。”说完一手抱着二娃,一手牵着玉溪,往里走,玉溪抬头看了看这位新认识的叔叔,感觉他握着的手都带着些颤抖,似乎心情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平静。 一行人进入一个大包厢,屋子里两张大桌子,此时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男人女人小孩,以家庭为单位的。看着他们进来,几个人迎了过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眼圈红红的看见玉溪那眼神就离不开了,几步上前,“这就是小涵的大儿子。”肯定的话语已经不用人回答了。 “我是你妈的发小,你叫我琳姨吧。”女人摸着玉溪的脑袋,眼泪又下来了,扭头看了看张志辉说了句“真像。” “琳姨。”玉溪叫了一声,虽然陌生,但是这些人都给他一种亲近的感觉,这些人以前跟母亲是很好的朋友。 “哎。”女人应了一声。 “好了龚琳,你也别难过了。你该为小涵高兴,她有三个这么好的儿子。”张志辉安慰道。 “嗯。”龚林点了点头,又看向赵丽华“嫂子,这是老三吧,叫什么?” “玉海,国强抱着的是玉湖。” “来玉溪我给你介绍,这是你琳姨你知道了,她和你妈是最好的朋友,这是你丁建国丁叔叔,他是我发小,现在跟你琳姨是两口子,这是他们家豆丁。叫什么来着?你看我光记小名了。” “丁卯”丁建国提醒。 “对,丁卯。丁卯是八七年一月的是吧。哎这个跟玉湖同年,比玉湖好像大点玉湖也是一月的,你们家丁卯那天的?” “三十一号。大年初三的。”琳姨说了。 “嘿,巧了哎,跟玉湖一天的。”张志辉笑了。玉溪也看了看那个孩子,个子挺高的,就是有点瘦,看着干干净净的。 过了这一茬张志辉继续介绍。“这是赵云飞,以前的老邻居,我们都是一块长大的他家就在你姥爷家胡同东边。他年纪比我大,你叫大爷。老赵你们家那口子没来?孩子呢?” “我媳妇今天加班,孩子在姥姥家呢,等那天我们家那口子白天休息,请几个孩子去我们家吃饭认门。”赵云飞粗着嗓子说了一句,络腮胡子,武大憨粗的,不像赵云像张飞。 “哦。”赵云飞媳妇也是医生,加班正常。张志辉将目光转向赵云飞旁边的男人,停顿一下才介绍。“这是我以前的老同学杨飞,以前总上家里玩,跟你妈关系也不错。” “杨叔叔好。”玉溪笑着招呼。这位杨叔叔是几个叔叔当中长的最好的一位,刚才进屋他就注意了,真像人说的坐如钟站如松,以前应该是当兵的,人非常精神。只是这位杨叔叔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对着他不像其他人那么热情。可是玉溪还是从这位叔叔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感情。 “来玉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婶子和你妹妹。”范叔叔拉过玉溪对他介绍旁边的两个人。范婶有些偏胖,整个人圆滚滚的,不笑人都带着喜庆。范叔叔家的女儿范青青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针织裙子,白色小衬衫,看着十分文静。 大家都认识了,纷纷落座,玉溪跟着舅舅他们坐在一起,二娃三娃跟着舅妈坐在另一桌。 这顿饭一方面给大家介绍一下玉溪他们三兄弟,一方面大家也是聚一聚,他们以前不是邻居就是同学,虽然隔断日子会见一见,却从来没这样凑齐过。 玉溪听着他们说着以前的故事对于母亲了解也更加深了,酒喝的多了,大家的兴致也上来了,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开始往外倒。 “来飞子,咱们干一杯。以前你跟我一直不对付,咱们喝上一杯,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赵国强站起来举着杯子对着坐在玉溪旁边的杨飞。 杨飞挑了一下眉头,“强哥,你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意见。”杨飞说着站起身。 “我知道。我不如你。”赵国强猛地把酒喝了进去,又倒上“兄弟,哥哥我不如你,造化弄人。” 杨飞也闷了一口,倒上,俩人这是喝上了。 “唉,你们俩行了啊。”张志辉站起身,“国强,你都有家有孩子了,把以前的都忘了吧,杨飞也是,赶紧的成家,你都快四十的人了,不结婚怎么成。” 杨飞摇了摇头,“哥,我就这样了。要不让玉溪给我当儿子吧。”杨飞说完笑着扭过头,伸手放在玉溪脑袋上摸了摸。这还是玉溪看到的第一个笑脸。 “去——净说瞎话。”张志辉坐下来没应话。 这桌气氛正有点沉闷的,就听那边青青叫道,“你们俩别打了。”小姑娘声音弱弱的,带着着急的意思。玉溪扭过头一看,二娃和丁卯打起来了,俩小家伙在饭桌旁边的地上翻滚着。谁也不服输的样。三娃在旁边砰砰跳跳的,哦哦,二哥加油哦哦,一看就是个唯恐不乱的主。至于桌子上的女人们,竟没有一个说话的,在旁边看热闹看的来劲。也就范青青这个小姑娘比较着急。 虽然丁卯比二娃高一些,不过二娃平日在村子里爬上爬下绝对不是丁卯能比的。最后二娃把丁卯压在地上,双手拉着他的衣服,按的死死的,“服不服。以后我是老大。我比你大。”小家伙仰着脑袋,那样子很有一种你要说不服我就继续打你的样子。 丁卯翻了个白眼,可是势比人强,最后不得不叫声“老大。”叫完撅了撅嘴。 二娃听了挺高兴,不过没表现出来,而是站起来把丁卯也拉起来,“既然你叫我老大了,这个给你。”二娃说着从兜里掏出玉溪给他做的小玩意。一个木制的可拆卸的小车,看起来是四四方方的块,但是经过拆卸组装,就可以弄成一量小型拖拉机。 丁卯拿过小玩具,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这么玩的。”二娃拿过来扭动几下就拆开了,再然后组装在一起就成了小车了。 丁卯看着好玩,也不计较刚才打架打输了的事。跟二娃俩人趴在地毯上玩了起来。 屋子里大人们都觉着小孩子没啥,小孩子的友谊不就是从打打闹闹中玩出来的吗他们小时候也没少打架,就玉溪想着回去教育教育二娃不要随便跟人打架,三娃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以后得管着点,不然就该无法无天了,还有二娃这个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这是跟谁学的? 第33章 有了二娃和丁卯这这段插曲,包房里的气氛更好了,这顿饭吃到九点多才散。几位叔叔婶子临分开前都邀请玉溪兄弟三个去家里玩。口中照顾之意不虚。 最后分开的是哪位杨叔叔,临走前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玉溪的头。看他神情有些孤单。 很久以后才听舅舅说了以前的事情,赵国强和杨飞两人都是大舅的发小,小时候经常去姥爷家玩,一来二去的跟玉溪妈妈就熟悉了。玉溪妈妈比他们年纪小,大家都当她是妹妹,只是少年慕艾,张涵是他们那一片最漂亮的姑娘,俩人对她都有了情意,不过张涵是自己好兄弟的妹妹,他们也没有表白,两人只是暗中较劲。 后来两人都下乡去了,张涵比他们晚了一年,也就是这一年的差别让他们没能在一起。听到张涵失踪的消息,两人一直在寻找,只是玉溪老家太过偏僻,而且张涵从来没说过自己来自哪。最终也是无果。赵国强家里父母在一直希望儿子结婚生子,他坚持了几年,最终还是听从父母的话,娶妻生子,如今儿子一岁了,杨飞的父母早逝,家里没人管了,一直独身到现在。可惜他的等待落空了,最终得到的是伊人嫁人生子并且意外去世,这个打击实在是有些大。 父母一辈的事情玉溪无法参与,人生并不是他能参透的,如果母亲没有下乡,或者母亲并没有失去音信,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是没有如果,玉溪不想说什么,以他对母亲的了解,母亲对着两人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否则母亲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他一直坚信,父母是相爱的,他和两个弟弟是父母爱情的见证。 年前还有几天,琳姨请了年假,这几日几乎天天把他们兄弟三个带在身边,到各处去玩,买鞋衣服鞋袜什么的,热情的样子让玉溪根本无法推脱。丁卯跟二娃是同龄孩子,俩人能玩到一起去,几天下来关系就是非常铁了。三娃到底年纪小从小又没有父母,现在更是黏在琳姨和舅妈身边,玉溪有时候想着是不是早点进城来,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了闪,他们毕竟不是父母无法替代。 “大舅,这个全弄好得用多少钱?”二十八那天张志辉把设计图拿了回来,玉溪看了很喜欢,中式的装修古香古色。前面一明一暗两间屋子,明间就作为店面,因为他们买的东西比较简单,所以需要的地方并不大,开始就像玉溪说的直接将桌子放在门口售卖,以后玉溪如果弄出新东西就在西边靠墙的位置设置柜台。另外一间用木质隔断,算是小客厅和睡房的结合体,到时候用屏风隔着,后面院子设计成回廊的样子,中间的地方用大块玻璃做成阳光房,回廊的位置靠西边做一个半开放的厨房,东边是封闭的洗浴间和卫生间。这样后院虽然看着是开放的实际上是封闭的,顶上的窗户也可以根据天气情况开放或者关闭。 玉溪看着这个设计十分喜欢,只是这里几乎将房子推到重来,还要弄上下水卫生间,供暖问题。一个大工程。 “全下来怎么也要十万。”张志辉也有点犯愁,“要不我让我朋友再帮着设计一个简单点的吧。”其实他也挺喜欢这个装修,不过要全弄好,可得钱了,手上的钱还要留一部分购买腌鸭蛋的东西。 玉溪对着图纸看了又看,“大舅,要是光做上下水暖气卫生间,这用多少钱?” “这个原本就有,只是要换掉,还有水管改一下道。这个五千块钱以内应该能下来。最贵的地方是后院弄得那个回廊,厨房,还有上面的天窗,那个得用钢架,玻璃也不能用普通玻璃,另外现在木材也贵。你看这有他们装修价格表。我要了一张,还能讲讲价的。” 玉溪看着上面的服务项目价格,心算了一下,他们要是完全弄好了,至少要十二万。跟在买一处房子差不多了。想了想,“舅舅这样房子装修先等一等。我再想想办法吧。”他心里有个主意。 “那就放一放吧。”张志辉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办法再去哪里弄点钱。老爷子的画是不能卖了,也就剩那几幅他还想着做传家宝呢。 玉溪突然笑了笑,“大舅这事你也别急了,其实我想着弄个房子这么贵,还不如自己做了。” “自己做?” “是啊,我们老家盖房子从用料到盖好,全下来也就几千块,盖好的房子也是非常好的。而且我看这四合院其实跟我们老家盖房子也差不了多少,这几天我也看过不少咱们这的古建筑,盖出来问题不大的。” “那你想怎么做?”张志辉问。 “我想着先量尺寸,我回家先把门窗做出来,这边木头贵,我们家那边可有的是,等家里种了地,我就带几个人过来。连收拾房子再腌咸鸭蛋,我们装不好的地方,大舅你再找人。要是你那朋友能过来帮我们参谋一下就更好了。” 张志辉一琢磨也是,寻思一下笑了“这事问题不大,我那朋友本身就是做设计的,他现在正做古建筑研究,肯定能帮上忙。” “那就这么定了,等家那边种了地我再过来,不过大舅腌咸鸭蛋的大缸咱们上哪买?我想弄陶瓷大缸厚一点的,要是太贵就用就用泥缸。这个哪里能便宜一些?”厚一点才好刻阵法。 “你想要多大的?” 玉溪比划一下,“这么大的,差不多能腌一千个咸鸭蛋。”一千个比较好计数。 “那就上景德镇订,直接订一百个价格能便宜一些。” 张志辉把这事记在小本子里,这个事还得找人帮忙,他对景德镇那边价格还真是不了解,要是价格能接受还是用陶瓷的。最好上边弄个标志。 跟舅舅商量好了,下午玉溪就去了新买的房子,测量了一下屋子的具体数据,这个拿回去给村里的木匠看,用料什么先估算一下,他想着所有木料都从老家里弄来,想看看谁家攒了木料了,实在不行爷爷种的树也有成材的了,这也是可以用的。想到种树玉溪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他们家西边院子,他也不准备盖房子了,围墙内还可以种一些树,二叔家后边好像还种了些胡桃楸木,嘿嘿,回去让二胖哥帮着挖几棵树苗。 京城的新年十分热闹,年味十足,今年因为玉溪兄弟三个加入张家十分热闹。三十一大早玉溪跟云朵姐姐开始贴对联,三娃在屋子里砰砰跳跳一会看看舅妈做吃的,一会看看哥哥贴对联,高兴地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玉溪——云朵——” “云朵,看你爸从楼下喊什么呢?”大舅妈拿着铲子往外面看看,什么也没看见。 玉溪几步跑到楼下,“呦,大舅怎么买这么大一盆金桔。可真漂亮。”三轮车上一大盆金桔,金黄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金桔看着十分的喜庆。 “嘿嘿,怎么样好吧。这是店家一早上到的货,我一眼就看上了,后来好几个人跟我商量要买呢。”张志辉一边掏钱给三轮车夫,一边得意的说。 “爸,这都是什么呀?”云朵从车子里抱出一个大袋子。 “这不是今年开始不让放鞭炮了吗?我买了几挂假的,回家挂上,看着也喜庆,还有买了些小零食,晚上看春晚吃。” “这我妈都买了。” “啊,买了?买了也不怕咱么家人多,怎么也吃的了。哎,玉溪我跟你一起抬可沉了。” “不用大舅,我一个人就行。”玉溪说着抱着往楼上走。 “你小子还真是大力气。这盆金桔好吧,我先养着,等店开业的时候放店里。” “橘支橘支——噗——”三娃嘴里吃着东西又说着话一下呛了。 “边吃东西边说话,呛着了吧。”玉溪把金桔放到地上,一边的二娃伸手把三娃嘴里的一块肉给抓了出来,一边又拍着他的背。小家伙没啥事,一下就好了。 “嘿嘿——吃橘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来二娃三娃尝尝舅妈炸的肉串。”舅妈说着从厨房里拿着个小盘子出来,得了源头在这呢。 “今年这金桔买的好。去年你大舅买了一盆比这个小多了。” “哥,这金桔能吃吗?”二娃手上拿着一根肉串蹲在盆栽边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金桔。 “能吧。”玉溪也不怎么确定。 “这个可不能吃,可酸了。”云朵经验之谈。“不过我妈会做咸金桔,和蜜汁金桔。” “你们要是想吃,明个我去市场看看有没有好的金桔。”大舅妈出来那盘子听到后说。 “今年咱们一家齐聚,头一回在一起过年。来,咱们为了团圆,干杯。”年夜饭的饭桌上张志辉端着酒杯说。 “干杯—”小不点端着自己的果汁往上一举,说话还带着点奶声奶气,自己个子小非要自己坐,大舅妈给他下边垫上好几个垫子,太软东倒西歪的,还弄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十分可爱。 “好,干杯。”舅妈笑着跟三娃碰了碰杯子。小家伙乐的非要跟其他人一起碰杯。 “呵呵,今年咱们家热闹多了,以后过年咱们都在一块过。多好。”大舅笑着说。 玉溪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弟弟,摸了摸二娃的头,捏了一下三娃的脸蛋,三娃的病好了,二娃也上学了,日子好过了。想到这里玉溪笑笑,脸上带着幸福,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这一杯我敬大舅大舅妈还有云朵姐姐,谢谢你们接受我们兄弟三个,把我们当做亲人照顾我们兄弟。让我们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你这孩子,咱们本来就是你的亲人。”大舅妈笑着。 “是啊,咱们本来就是亲人。” 这一顿年夜饭,对玉溪对张家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一次。 从初一至初五,玉溪跟俩弟弟就没闲着,被几位叔叔阿姨接到家里,每次都要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吃的玉溪和二娃都有点厌食了,估计有一阵子不想吃鱼肉了。倒是三娃如鱼得水,每天都吃的饱饱的,没几天脸都胖圆了,至少胖了五斤。 初七二娃跟丁卯玩去了,三娃被大舅妈带着回云朵姐姐姥姥家了。玉溪难得的一个人出来转悠。 手上拿着公交地图,玉溪坐车来到潘家园,他一直想要买几块玉石做玉符,问了云朵姐姐,她也不太清楚,只说潘家园有卖这些东西的。 等到了地方玉溪才知道这里是个旧货市场。虽然不是卖玉的地方,却也有趣。 路的两边有门市房,玉溪没有进去,专门逛门前的地摊,看看其他人怎么买东西挺有意思的。一件东西,老板要几千几百,买家就能还回一半甚至更多,这里完全靠眼力。 “老板这个多少钱?”玉溪在一个买玉的小摊位上停下来。 “小兄弟,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你要买,我给你个实价五百你拿去。” 玉溪手摸着玉,听到这个价摇了摇头,把玉放下,真把他当傻子呢,这玉质也就一般,他之所以问价是因为这满摊子也就这块玉好点。但是绝对不值这个价。站起身离开。他年纪小,人家都不会把他当回事。 走走停停,看到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最后看到好几家卖旧书的。 “这书怎么卖?”玉溪停在一个老头的摊子前。 “这边三块钱一本,这边五块钱一本。”老头随手指了一下,眼睛眯着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这是个古书摊子,不过看一下就知道这都是近代印的,没准这老头收废品收上来的。 玉溪蹲下身翻了翻。 “你轻点啊,别把我这书给翻坏了。”老爷子眼都没睁说了一句。 咦——玉溪在一堆书下边翻竟然看到一套《本草纲目》仔细看看竟然是完整的,就外面的盒子开裂了。有的封面上看不出名字,有的能看到《校正本草纲目》。里面书籍还是完好的,书籍名称是《增广本草纲目》,一共二十四本。 玉溪翻看两下把书装好,“这一起多少钱。” 那老爷子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一百二十。” 玉溪拿出一百二递给他,小心的把书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军用书包 第34章 过了初十就带着俩弟弟回家了,舅舅舅妈已经正常上班了,云朵姐姐也有课上,舅舅为了他的事,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家里他也有些放不下。 这次回去玉溪没有跟家那边联系,左右他带着两个弟弟也没什么。却不想家这边下上大雪了,这路就难走了。京城的温度和这边一比差十来度呢。 “二娃你上来。”玉溪将身上背着的筐子放了下来,这次回来舅妈还是给他们带了些东西,不过不像上次那么多,背筐全都能放下,下了汽车,玉溪看着这路积雪很深小孩子根本没法走。 “哥我自己走吧。” “没事上来吧,我背的动。我走的还能快点。早点到家好歇着。”玉溪说着用毛斗篷把三娃包好,亏着他带的全乎,整理一下背篓让二娃坐在里边,这里的空间比看起来大,二娃坐在里边也不会觉着挤得慌,衣服什么都垫在地下吃的放二娃身上,上面再罩一件衣服。“你冷不冷?” “不冷。”二娃紧了紧领口,将自己锁在筐里。 玉溪把筐背好,又抱起三娃。往家走去。他们俩这体重对玉溪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为了早点到家他直接跑了起来,如果不是估计这路况还有两个弟弟,他速度还能快上一倍。 “汪汪——”一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狗叫,接着就听屋子大门开了,“谁呀?” “二胖哥我们回来了。”玉溪说道。 “哎呦,你回来怎么没打电话告诉一声。”二胖哥说着把大门打开,“通知我们一声好接你们去。”二胖说着抱过三娃,“二娃呢,咋没在,留京城了?” “没,在后边背篓里呢。路不好走。” “哦,快进屋,这雪都下两天了,你说今年天气也不正常年前年后下了好几场雪。啥都干不了了。” 几个人进了屋子,“家里狗怎么放到外边了?” “哪有狗跟羊住一块的,我和大柱哥我们弄了个狗窝,在门口,它们可以随意进出。其实这狗可紧冻了。” 玉溪笑了笑,“咋就你自己?” “小刚去他大姥家了,估计被雪给困住了,大柱哥去他姐那了,大姐过年的时候跟她老婆婆打起来了。” 玉溪把背筐放下,二娃从里边出来听到二胖哥说皱了皱眉头问“咋回事?” “大姐不是初二回门吗,她婆婆让她过去给她俩回门的闺女做饭,对了你还不知道,三叔二十八那天把腿给摔了。” “啊,咋弄的?怎么没跟我说?” “大过年的能跟你说这事吗,三叔跟六叔喝酒,回家的时候滑了一下,腿倒是没折,就是扯着筋了。现在也不怎么敢走路。大姐年前就过来看一眼,家里一堆事,初二就想着早点过来,她那俩大姑姐你知道可事了,去年大姐跟她婆家分家了,加上三叔的事,就没答应去做饭,就回来了。她婆婆就不乐意。本来几句口角的事,结果初五那天大姐带着牛牛去她婆家,她婆婆骂骂咧咧的带着气,掏水一舀子泼牛牛身上了,把牛牛手汤出几块水泡。就因为这大姐跟她婆婆就吵起来了。” 玉溪一边把三娃衣服给脱了一边皱着眉头,“大过年的咋这么多事?牛牛没啥事吧?姐夫咋说?” “姐夫肯定也不高兴啊,一家四个孩子他妈疼闺女疼小儿子,就他跟别人生的似的,没结婚前他妈对他就偏心,结婚了更是了,谁让当初姐夫非得娶姐姐呢。去年分家都费了老劲了,不就是想让姐夫帮着他弟弟娶媳妇吗?我就没见过那么偏心眼的。” “前个姐夫给打了电话,大柱哥去的,原想着让姐姐她们先回来住的,也不知道咋的,没回来。”胖子满脸不高兴,“得了,你先歇着我给你们热饭,初六包了不少饺子,我给你们煮点,狍子肉的。你之前救的那只东北虎还真是有意思,之前过来两回看你不在就不过来了,初四那天天特别冷,那天北风吹的厉害,它可能也冷了,就过来了,还带了一只狍子来,也不理我们自己就进屋了。” “是吗。”玉溪拿着盆打水,又从暖壶里倒了热水,给二娃三娃擦擦脸“它好像在这片扎根了,没伤着人吧?我就怕它咬着谁?” “没,之前到是有几人看到,不过远远的看着人就躲了。之前你救老虎的事,咱们村里也多少知道点,更何况年前东北虎叼着猎物放你家门口,让村东头二小子看到了,咱们村还谁不知道啊,次数多了也不害怕了。” 玉溪撇撇嘴,这东北虎真是给他找事,村里还不定怎么议论呢,亏着他们家住村西头,要是住村里就麻烦了。 玉溪吃了饭,披上衣服去三叔家,三叔的腿也好了差不多了,就是走路多了,还有点疼,不过这天,也出不去屋,养着吧。倒是三婶挺担心大姐的。 “我晌午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都说没事没事的,要我说干脆搬出来得了,分家的时候就给分两亩地,够干啥的?” “你说那话说的,两亩地种好了也养活一家人,怎么说那也是她婆家,回来过算怎么回事?”三叔叼着烟袋锅子说。 “有啥不行,现在又不是过去了,东头三狗子家女婿不就跟他们过呢吗。” “不是那么回事。景林是家里老大,本来分出来单过就挺不好的,再上咱们家来又怎么别人怎么看他,好像跟倒插门女婿似的。”三叔不是不心疼姑娘,不过他也向着自己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他这女婿对自己孝顺,他可是喜欢的紧。 “你就有礼,要不是景林老实,他妈能那么偏心眼吗?我闺女嫁过去竟受他们家气了。” “你咋不说你姑娘太厉害呢。哪有跟婆婆打架都吵吵那么大声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姑娘再不厉害点就让人欺负到家了。” 玉溪有点哭笑不得这两口子怎么还吵起来了,“三叔三婶你们先别吵,我这倒是有个主意。” “啥主意。”三婶也不说了,坐在玉溪旁边就问。 “其实这次我回来有点事,三叔三婶知道将来我想带着二娃三娃去京城生活,这次去京城我跟我大舅一起准备开一家店,准备卖我腌的那个咸鸭蛋,你们也吃过,那个鸭蛋味道特别好,我大舅说鸭蛋应该能挣钱。” “你说这事,跟你大姐有什么关系?”三叔吧嗒下嘴问。 玉溪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不想那么快去京城吗,所以我想找人帮我看店,原本我想着直接从城里雇人,这不是刚听你们说大姐家地少,我就想着要不大姐和大姐夫帮着我看店,你们看怎么样?当然我每月都给大姐大姐夫开钱的。” 三婶一听乐了,“大娃,你说那个咸鸭蛋真能挣钱?” “三婶你也吃过,你说你要是吃一次,还想不想再吃?” “那肯定的呀。太好吃了,我腌了半辈子咸鸭蛋都没做的好吃。” “所以呀,这咸鸭蛋肯定能挣钱。” “得了这事我替你大姐和姐夫答应了。”三婶觉着心里一下敞亮了。不管挣多少钱,反正玉溪肯定不能亏了自己姑娘,这多好,都进城了。 “大娃,你说的这是真心话?你会是为了照顾你姐特意说的吧。”三叔有些狐疑的问了一句。 “没有,之前我没往这里想,还是听了大姐的事,才想到的,与其找外人还不如让大姐大姐夫,有他们看着我还放心。”玉溪还真是这么想,再没有比他们合适的了。大姐人爽利,做事也勤快,她帮着卖东西最合适了。大姐夫为人玉溪还是了解的,很实诚,三叔虽然总说他老实,其实大姐夫脑瓜子挺聪明的。还肯干,有他们俩在店里的事情差不多就不用玉溪操心了。最最主要的是这俩人他都知根知底,信得过。 “要真是这样,他们俩帮你干也行,等会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一趟商量商量。” “不用急,要去怎么也得六月份种完地再走,我还想请人过去帮我弄一下房子呢。” “那中。你弄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玉溪就把在京城买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给你找双庙子姚木匠去他手艺最好,修老房子也拿手,什么房屋他看一眼就能弄明白。我跟他有点交情,我请肯定行。等雪停就去,看看能不能提前把一些屋里的给做好了。”三叔一听打了包票。 “那就太好了,我还真是不知道找谁。”玉溪没想到回家第一天事情就解决了,真是痛快。 从巨石上跳了下来,玉溪深吸了口气,山顶北风吹得更厉害了,不过对于玉溪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至少他现在不惧怕这个温度了,出门大衣里边也只穿了大舅妈给买的毛衫线裤,本来是想让他春天暖和时穿的。 昨天半夜雪就停了,从山顶往四周看,一片白茫茫,这种景色在京城是看不见的,那里的灵气也不如这里充沛,十分稀薄,玉溪觉着如果真进京了,他修炼肯定要受影响了。 摇了摇头,有得必有失,拇指中指一弹远处的一棵松树突然摇动起来,上面的雪大片的掉落,影响到旁边的数木很快在周围形成一道雪墙。这才是弹指神通呢。玉溪总算是能将体内真元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 心情一好,玉溪直接往雪地上一坐,斜坡上的雪禁不住他这么一压,往下滑去,带动他跟坐滑梯一样,直接从山顶滑到山下,开始还慢,渐渐地就成为急速了。玩到后来玉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今天是个大晴天,坐火车有些累了,二娃三娃今天起的有些晚。热了一盖帘子黄米团子。二娃一下吃了四个“哥,还是咱们家黄米团子好吃。大舅妈买的不好吃。”这次去京城玉溪给他们带了些黄米团子,结果大舅妈分给琳姨他们一些,剩下的两天就吃没了,大舅特别爱吃。后来大舅妈就去商店买,哪知道味道总是差些。 二胖哥却吃着玉溪从京城带回来的烤鸭“你说人家这鸭子怎么弄得,真好吃。要不明天我去弄只鸭子咱们放在卤肉汤里,看看能是什么味。” “肯定不是这个味,人家是烤出来的。不过二胖哥,你一大早上吃烤鸭不觉着腻吗?过这个年你是不是又胖了?”玉溪看着二胖哥总觉着他脸越来越圆了。 “没事,我不觉着腻。你看看你估计是从京城学来的,大早上吃稀的哪能经饿。”他现在练刀练的食量大增。他看着玉溪吃东西倒是少了“你也多吃点,我看二娃三娃长的都比你敦实,这肉实诚的,就你秀气,一点不像咱们东北汉子。”二胖哥说着捏了捏二娃的脸蛋子。 “二胖哥,你捏我一脸油。”二娃有点不满的扑棱下脑袋。 玉溪笑了笑没说什么,二胖说的也有些对,玉溪现在看着是有点秀气,人看着挺瘦的,个子在同龄孩子中也不算高,穿着棉袄总是觉着有点咣当,衣服大人小的感觉。不过玉溪自己知道,他如果去量体重绝对比看着要重。他练天一图谱已经练到一个瓶颈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突破了,不过之前的那些动作已经让他脱胎换骨了。身体的柔韧性,受力强度,以及反应能力不是一般武者能比的。 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肌肉密度极大,表面看着柔软,其实是柔中带刚,急速的肌肉反应能力让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几乎与大脑的思维同步。 至于身高他不急,该长的时候就长了。不过,玉溪看了看俩弟弟,他这俩弟弟还真是很像父亲,尤其二娃,现在的模样跟父亲已经有八九分相似了,等长大了,就更像了。三娃三分像母亲七分像父亲。他们三兄弟真会长。 第35章 吃了早饭,玉溪给两个弟弟换了新衣服,背上背筐带着俩弟弟上山了。 山上的路不好走,走到山脚下玉溪把俩弟弟背着抱着的,走上龙头山。尽管山上都被雪给覆盖上了,玉溪还是很快找到父母的墓地。 将上面覆盖的雪清理干净,玉溪摆上特意做好的饭菜,拉着二娃三娃跪下,“爸妈,今年过年我们去了舅舅家,没能过来看你们,现在过来看看你们。你们也看看我们,我和弟弟们都好,日子也过好了,二娃三娃也长得精神,尤其三娃胖了不少。你们放心吧。” 玉溪摸了摸旁边三娃的脑袋,“二娃,三娃跟爸妈说说话。”以前他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三娃。 二娃先磕了个头,“爸妈,我和哥哥弟弟过的挺好,我上学了,期末考试还考了双百。我们班就我一个考双百的。” 三娃有点迷惑的看着两个哥哥,不知道该说什么,“哥——我说啥呀?” “不用说啥,你叫一声爸爸妈妈就行。” 三娃也学着二娃磕了个头,只是衣服太厚,差点折过去,“爸爸——妈妈?”三娃听话的叫了一声,语气中却带着不解。 玉溪拉着他站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对他笑了笑,扭过头看着父母沉睡之地,虽然他清楚父母不会听见,但是他还是想这么做。 随着他们生活的越来越好,玉溪已经没有那种想要依赖却没有依靠的感觉,拥有的更多是自立自强。可是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是遗憾,他们生活的越好,他的脑海越会浮现,如果这个时候父母还在该多好啊。看着二娃越来越懂事,三娃一天天长大,他总觉着父母没有看见他们的成长是那么的遗憾。甚至三娃都不懂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这两个对于孩子来说最早就该学会的词语,他却没有机会叫出口。 这种遗憾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给父母扫墓回来,回到家里,就看到大姐大姐夫坐在炕上。 “大姐大姐夫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你们回来了,冷不冷?”大姐答着话手拉过三娃帮着他把帽子围巾摘了。 “牛牛呢?” “在家呢,刚才坐车过来睡着了。” 玉溪和二娃都脱了衣服,二娃从箱子里拿出一袋子吃的“大姐大姐夫你们吃。”里边都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小食品。 “哟,二娃还会招呼客人了。呵呵,你快放起来吧,我和你姐夫不吃。” “吃吧大姐,等会回去给牛牛拿些。”玉溪拿出一块豌豆黄撕开包装递给大姐夫。 大姐夫一直笑着也没插上话,伸手接过玉溪递过的豌豆黄说“我也尝尝京城的小吃。” 大姐也笑了笑,接了过去。 “二胖哥上哪去了?” “他妈叫他回去弄猪圈了,昨晚上雪把猪圈给压塌了。”大姐说了一句“哎,大娃我妈说你想让我和你姐夫去京城看店是真的吗?”大姐看玉溪坐下了忍不住问。 “嗯,是有这么回事。”玉溪把去京城开店的事,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我们俩行吗?”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姐咋还不自信了呢,我觉着这事你们做最合适了。”玉溪想了一下“你们俩要是过去,牛牛也可以送三婶家,他跟三娃年龄差不多,到时候两个孩子还是个玩伴,我也能照顾他。我想着等我考了大学再搬到京城去,到时候牛牛也跟着过去,你们俩也站稳脚了,牛牛直接在那边上小学。这多好。”玉溪也是考虑很齐全的。 大姐和大姐夫对视一眼,俩人都心动了,这两年周围村子也有人出去了,不说往远走,去齐市哈市的就不少,挣的钱怎么也比在家强,他们工作还不怎么样呢?他俩虽然信得过玉溪的为人,关系这么亲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虽然他开店这个事情有些意外,可是想到玉溪舅舅那人可是城里人。他肯定有门路,这事绝对能干。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大姐问。 “这个不急,我准备六七月份的时候,等家这边地都种好了再走,到时候多带些人帮着把房子弄一下。” “那中,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这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找你姐夫。让他帮你做。以后我和你姐夫就靠你过日子了。”大姐说完笑的十分开朗,她就觉着玉溪的这个决定让她的心都敞亮了,年前年后这些气一下子散了。 俩人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快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大姐突然停下了,“哎,我跟你说啊,这事你可别跟家里说。”这要是说了,家里边还不定怎么样呢。 “我知道,我傻呀我?”大姐夫说完瞪了自家媳妇一眼,进了院子。 大姐一下笑了,“你不傻,你奸。” 他们俩当初可是自由恋爱,初中时在一个班里上的学,他们上学都晚,那时候都十五六了,在学校就互相有好感,绝对属于早恋那伙的。 大姐夫兰景山家里四个孩子,有话讲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姐夫是家里第一个男孩,不过他前面两个姐姐,他妈生他时难产,他人又老实,不如弟弟得母亲喜欢,一个家里如果父亲老实那么家里很多事情就母亲说的算,结果就造成了他们家长子反而不受重视的情况。或许他一辈子做的最爷们的事就是顶着母亲的反对娶了大姐。 婚后兰景山的母亲没少刁难儿媳妇,还拖着不分家,想让大儿子帮着弟弟娶媳妇。他们两口子一忍再忍,可有些事情不是忍忍就行的。虽然他们终于分家了,可是结果很伤人,当初兰景山为了多挣点钱,买了四轮子,其中一大部分钱还是老丈人给拿的,结果为了分家,四轮子也留下了。他看着自己简陋的家,有时候也委屈,甚至想问问父母,他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次牛牛被母亲烫伤,他真是心寒了,虽然知道不是故意的,可是过后母亲把一切都推给自己的媳妇,这种做法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老丈人这里听到玉溪让他们进程帮着看店,他真是很高兴,这样离家远些是不是就能好点,他不是不孝顺,只是他也有老婆孩子了,他得为自己的家着想,等他有能力自然会孝顺父母。 玉溪不知道大姐和姐夫对这份工作是多么的在意,大姐他们两人离开后玉溪让二娃看看书,预习一下下半年要学的东西,三娃玩着大舅妈给买的积木。 玉溪开始收拾屋子,他没在家过年,二胖哥和大柱哥也帮着收拾屋子了,不过总不会有玉溪打扫的细致。年前被子都没拆,被套也该洗洗。今天天气晴朗,玉溪把被子拿到外面敲一敲。 正做着事呢,就听到狗叫,接着听到外面大门被敲响了。 “谁呀?”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咦?”玉溪听到这声音玉溪有点意外,把大门打开,果然“姜哥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姜森身上背着个大包,看着玉溪笑了一下,浅浅的不过能感觉那笑容里的温暖。这人跟以前有所不同了,看着不那么冷了。 “我休假,上你这住些日子行不行?” 玉溪愣了一下,接着露出笑脸“当然欢迎,你住多少天都行。”三次意外的相遇让他们稍微陌生的朋友。事实上玉溪碰到过两次正在执行任务的姜森,他不管多么神秘,但是那个时候的姜森都是狼狈的。以至于他们之间虽然陌生,双方却又好像拥有共同的秘密一样,竟然有一种异样的信任。对于姜森玉溪似乎总不好拒绝,想着火车上的苍白,风雪天的冰冷,对于这样的他玉溪总觉着自己不应该旁观。 姜森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在上头发话给他一个月假期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个宁静的山村,这个偏僻的小院。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这里,似乎没有想过主人会不欢迎。 “姜哥哥。”三娃看到姜森进屋一下就认出人来,笑呵呵的叫着。家里来人他总是很兴奋。小孩子总喜欢热闹。 “哎呦,这才不到俩月,三娃怎么胖成这样了?”姜森放下包抱过三娃举了举,感觉沉甸甸的体重,这孩子越长越圆了。 “姜哥。”二娃放下笔笑了笑打招呼。 “你可真用功,我两次过来都看你在看书。” “呵呵,我刚看上。”二娃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呀一个假期就玩了。”玉溪进屋瞪了二娃一眼“姜哥来了你也不能放下,吃了晚饭把作业写完。” 二娃点点头,哥哥发话了,赶紧把书本收起来,这一假期净玩了,心有点收不回来了。不过他也清楚,就算现在不学了,晚上肯定也要学的。哥哥给留的作业一定要完成。 “姜哥饿不饿?” “你们吃了吗?我还真有点饿了。”姜森一点不见外的往炕上一坐,手伸进三娃的小被子里,真暖和呀。 “我们今天两顿饭。等会我给你做饭去。” “简单点就行。” 姜森在桌边吃着饭,就看着门慢慢的开了,接着一只大兔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可真是大兔子,体长得有半米多,估计得有二十多斤重肥的,后边一双大脚差不多有他一巴掌大了。 这兔子进了屋先蹲坐着四处看看,姜森觉着这兔子好像特意看了他一样,接着猛地一蹦,好家伙,离炕还有一米多远呢,一下子跳了上来,腾空时姜森看了一下这兔子腿真长,比一般的兔子长多了。 “大白你又乱跳。”二娃看到了训斥了一下,赶紧拿了抹布,上前把大白的四只脚擦了一下。还有后边的尾巴都是雪。叫大白的兔子也不动,老实的让他擦,等擦干净了,蹦着来到三娃跟前,三娃原本趴在炕上的,看它过来,猛地一下扑了上去。兔子一躲,一人一兔就玩上了。 “我记得你们家养了好几只兔子来着,怎么就这一只了,不是被你们吃了吧?”姜森笑着说。 “才不是,那三只是母兔,现在踹小兔了,我哥说还有几天就能生小兔子了。”二娃伸手摸了摸被三娃压在身下的大白脑袋。 “大白吃。”三娃随手拿过自己刚吃了一半的豌豆黄,塞到大白嘴里。 “三娃别总喂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大白。”二娃有点无奈。这个问题屡禁不止,他也懒得管了。 “大白吃的香。”三娃认真的说。 二娃一看,啥也别说了,那兔子就是个杂食动物,吃货一个。 姜森看着这小哥俩,忍不住笑了,这俩孩子还真是哥俩好。 “笑什么呢?”玉溪端着大碗进屋,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们家兔子养的真好,等将来有小兔子给我一只吧。” “干什么?想杀了吃啊。” “看你说的,当宠物养啊,兔子多好啊,老实又不闹。好养活。”其实刚才那话是随口一说的,说出口后才想到自己经常在外面跑哪有时间养兔子,不过心中却有点动心,突然觉着养这样一只胖兔子也挺好玩的。 “给你一只倒是没什么,不过这雪兔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还得弄一个血统证明什么的?证明这兔子是养殖的。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的。我们家这四只兔子可是有身份证的。听说弄这个东西很麻烦的。” “没事我有办法。”姜森笑了笑,还真是,说着说着这兔子还没跑了。得想想他离家的时候兔子让谁帮着养着。 玉溪转身出去端菜去了,这人应该有些能力这点事情应该能办好的。当初他养这四只兔子,郑兽医还有王会长都帮了不少忙,身份证明,驯养繁殖许可证,等等,反正非常麻烦,玉溪之前看到都有点不乐意养了,三娃喜欢着几只兔子也就算了。好在这几只兔子比较听话,平日在院子里跑,自从那次跑出院子把三娃给带了出去,回来玉溪就把几个兔子给训了一顿,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听懂了,反正从那以后再也没出过院子。 第36章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姜森穿好衣服看到玉溪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看他的样子绝对不是现在才起来。 “没什么,习惯了。姜哥怎么不多睡会?”玉溪看着姜森问。 “早点起来运动一下。”姜森笑笑,走了出去。透过窗户看见他在门口抻抻胳膊抻抻腿。之后开始打拳,玉溪对于他的拳术套路不是很清楚,光靠书上的一些内容他也分不清是什么拳法,不过玉溪还是能看出姜森此时全身劲力合一,融会贯通,心神合一,力量已经凝结成一股力量了。只从这里就能看出姜森的实力已经很强了。 收回目光玉溪继续做自己的饭,他对姜森的功夫不感兴趣,他走的路跟姜森完全不同,或许二胖哥和大柱哥更愿意跟他切磋吧。 “嗷呜——”老远听到一声呼叫,一道黄光跃过墙头。对着打拳的姜森又叫了一声。 姜森眯着眼睛,拳头带起一阵雪花,整个人杀气腾腾,东北虎一个虎跃向着姜森扑去,姜森好不忙乱,侧身躲过同时一拳对准虎背。东北虎身躯在空中扭动了一下躲过一拳。 “来的好。”姜森一下起了兴致,整个人后撤一步,弓着身,如同豹子般快拳鞭腿。东北虎毫不示弱,尾巴甩的跟棍子似的。将地面打出一道道条沟。 姜森虚晃一下腾挪至东北虎侧面,双手一抓跳上虎背。 “大黄加油,姜哥哥加油。”姜森斜眼一瞄看到三娃站在门口,玉溪正拿着棉袄往他身上套。小家伙可是没有立场。 东北虎顿了一下,身体猛地跳跃想要把身上的人弄下去,姜森双脚夹紧,手也紧抓着东北虎的前肩甲。 这时候东北虎做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动作,让他一下处于被动。这老虎竟然在地上打了个滚,一下把他压倒身下。这可不是老虎的动作。 姜森身体一扭赶紧从老虎背下挪开。身体离开好远,撤去身上的杀气,有些哭笑不得。这老虎怎么做起了猫的动作。 “好了,看院子让你们弄得,在吃饭前扫干净。你也不能进屋。”玉溪皱着眉头,最后指了指东北虎。 姜森看着院子挑了挑眉头,拿着靠着墙边的大扫把,半个院子被他们弄得脏兮兮的,雪和泥搀和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姜森扫院子,东北虎,跑到西边院子里,那里到处是雪,它走了过去,在雪地里打滚,姜森斜着眼睛看了看,觉着好笑,这老虎看来是被训练出来了。 吃了早饭玉溪去房后找了块木头,家里三只母兔快要生了,之前二胖哥弄了个纸壳子到下屋,三只兔子都放到一起去了。现在这么住着还行,等生小兔时就不好了。所以玉溪想打个兔子窝。 找出父亲的木工工具,玉溪也没进屋就在外面做,他自己是不觉着冷的。 兔子窝玉溪准备做成上边没盖的,下面有二十厘米的四条腿,这个空间好收拾卫生,里面的母兔也可以自由的跳出来。家里的几只兔子玉溪是不限制自由的,它们自己也知道上厕所都去外面,挺知道干净的。 他做兔子窝就跟搭积木一样,先做成一个个木条木块,最后一组装就行了,玉溪五感强,对于周遭感应极强,上手一摸就知道木头偏了没有,长短合适不合适,甚至都不用尺量,就能做的分毫不差,这总感觉实在无法形容,心到手到。做出的兔子窝,木质光滑没有一丝毛刺,简单利落。 下屋冷,玉溪把兔子挪到了堂屋,靠东墙这边,三个兔子窝,整齐的摆在那里,玉溪让三只母兔自己过去,果然三十厘米的高度对母兔来说根本不算问题。有用剩下的木头做了个木头方盆,外面套上塑料袋放到窝下面,小兔子出生后卫生情况就解决了。 三只母兔刚在窝里趴好,大白就蹦了过来,挨个看看,想要跟它的大中小老婆亲热一下,却不想连窝都没上去让三只母兔一人一脚给踢趴下了。也不知道这大白是不是专门来搞笑的,躺在地上维持着三白最后踢的那一脚一动不动好一会,然后起来耷拉着耳朵,蹦走了。那样子看的玉溪乐了好半天。 姜森之前看了玉溪做兔子窝,看了一会就去屋里跟三娃待着了,这人真是来放松的,还愿意陪三娃玩幼稚的游戏。听到玉溪笑声,下了炕。 “这是笑什么呢?” 玉溪乐的不行,指了指往外走的大白。结果俩人就看到大白扭过脑袋一脸幽怨的感觉,姜森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兔子成精了哎。” “这是让他几个老婆给踹了。”玉溪总算是忍住了。 有时候玉溪也想是不是经过他的灵气梳理,这老虎和兔子都成精了呢?会不会像白蛇传里的白蛇一样炼成人身。不过后来在京城他查了些资料。总结应该不是那样,灵气固然对于动物身体发育有些影响,但是这种影响也是微弱的,就想他在森林中看到的那棵榆树,它身体内的灵气很多,使得它比其它树木生长的更好,也能在恶劣环境中选择对自己更好的生长方式,但是这只是植物的本能罢了。就像一些树木为了吸收更多的阳光,一直向上生长,又或者为了防御身上长满了刺,这些都是植物本能。 同样,动物也是一样的,玉溪给它们体内输送灵气,它们生长的更好,也明白这样对它们有很大的好处,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也真是这样东北虎没有离开,一直在附近转悠,这是它本能的感觉,野生动物对于丛林法则是最清楚的,生存是最重要的。至于它们看起来更加聪明,却是因为它们是哺乳动物。 玉溪过年的时候在京城图书馆看过关于动物的介绍,哺乳动物是动物世界中形态结构最高等,生理机能最完善的动物,哺乳动物能适应各种复杂的生存环境,就像雪兔进化的会随着温度和环境变化毛色一样,它适应了环境。而且哺乳动物具有比较发达的大脑,能产生比其他动物更加复杂的行为,并且不断地改变自己的行为,以适应外面环境变化。看到这里玉溪就能清楚的知道,家里的动物还是一般的动物,只不过它们因为灵气的关系,大脑发育更好一些,同时灵气也让它们身体变得更加强健,除此之外并没有特别的突出。 玉溪觉着家里的这些动物是怎么也无法成为妖怪的。 天气冷,把井边都给冻住了,人要是不小心就能滑到,井口虽然小却也不是不能掉下去的,玉溪趁着上午天气好,拿着镐把上面的浮冰给敲掉。姜森也过来帮忙俩人一起干着,没多一会就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你们家怎么不弄个压井?那个不是更方便?” “我们这边天气冷,挖的井都深,这样才能保证下面的水不冻,压井就不行了,每次打完水还要把井卸下来不然肯定要冻上的,而且一不注意下面的铁管也会被冻裂,经常坏。所以我们这里很少有压井的。” 姜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袋伸着看向井底,果然很深。 “而且我们这井下的水是地下的活水,味道好喝不说,生喝都不会闹肚子。”玉溪笑着解释。他们村子比其他村子好的地方在于,井水跟山里的湖是通着的,那水是最好的地下水,老人们都说喝这里的水成长,都会长寿的。玉溪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家里老人八九十的很是不少。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村里的喇叭响了,‘各家各户注意了,上边下来通知,上边下来通知,今天夜间到明天,咱们这边将会有大暴雪,各家各户注意一下,牲口都圈好了,房屋该整的地方好好整整,晚上睡觉别睡死了。’ 玉溪皱了皱眉头“今年天气还真是挺糟糕的。”玉溪想着那几只狗还是不能睡狗窝里了,狗窝太矮了,别被雪埋了。转身去整理下屋。 姜森也闲不住,玉溪做什么他就跟在后边帮着忙活,身手灵活,有把子力气是个干活好手。 俩人正忙着,就听到隔壁突然乱糟糟的。哭闹的声音。 玉溪一听是三叔家的,赶紧扔下手上的东西,开门出去,几步跑了过去,进了院子一看,是村东头的一个女人,玉溪不熟悉,也不知道叫什么。此时六叔正在三叔家,不知道这个时候在这里做什么。 “老六兄弟你得帮帮我呀,你大哥和侄子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你的帮着找找啊。今天晚上有大雪,他们出不来,我可怎么活呀——啊啊啊——”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哭。 六叔皱着眉头,“你跟我说说,这前他们去山里干啥?” 女人用袖子一擦脸,“这不是前四五天的时候我兄弟带了俩人过来,说是想去山里一趟,让我们当家的给带路。他们才进山的。” “胡闹。前几天还下雪呢怎么就敢往山里钻。那俩人是干啥的,是不是偷猎的?” “不是,肯定不是,要是偷猎的,我们当家的也不能干那。他们说是上山里找个什么地方,手上还那个地图。我们当家的看了好长时间才确定那地方,你也知道他以前总在山里跑,多大的风雪都不怕,可是原说的三天就回,可这都过了好几天,他也没信。我这实在没办法了。老六也就你能帮我了。”女人说着就要给六叔跪下。 “得得——你好好想想他们到底去那了,走的那条道。” “走那条道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去黑沟子那边了。” 六叔一听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嘴里嘀咕一句真是找死呢,没好气的瞪了女人一眼“行了别在这嚎了。家去吧。”说完就往外走。 “大柱,你收拾一下跟你六叔一起去。”三叔有点不放心叫了一声屋里的大柱。 “六叔我也跟你去吧。”玉溪想了想说。 六叔停下脚步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大柱你去叫二胖子一声,咱们爷仨去就够了。”转头又跟玉溪说“我们仨就够了,能找到就算,找不到也就是天意了。黑沟子那地方危险,我们也进不去,就看他们是不是进到里边了。”六叔说玩就往外走。 三婶听说大柱要进山,满脸的不愿意,“他们家就是个挣钱不要命的,这次说不定给多少钱让带路呢,这可好,人没回来,还给咱们找麻烦。”说着撇了撇嘴,“要我说老六就不该去。管他怎么的。” “行了,去把我那熊皮大衣找出来给大柱穿着,估计要在山里过夜的。这人都求到头上了,咋能不去。” 玉溪回到家把他做的那个筐拿上了,“给你用这个装东西,轻巧点。” “这个不方便吧。”大柱想着拿着一个袋子就好了。 玉溪调整了一下肩带,把进山准备的东西放到里面,“你背一下试试。” 大柱背好了,再把腰上的扣子一扣,晃动几下,笑了“别说这筐背着真没啥感觉,一点也不沉,还挺服帖的。” 玉溪从家里拿了些肉干,还有大舅给弄的两个军用水壶,里面都放着酒。 六叔他们三个回合,东西规整了一下,大半都装到筐里了。最后带上火铳进山了。 他们这一走,玉溪还怪惦记的。虽然知道他们就是进山找人,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晚上有大暴雪,他们这些熟悉的猎人也会有办法躲避,玉溪记得小时候六叔又一次进山,天气就特别恶劣,他就自己也没带啥,在山里整整待了一个星期。所以天气和环境不是问题,玉溪只是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总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在三人走后,玉溪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甚至晚饭都做糊了。 刚吃了晚饭外面就下起了雪,很快就下了厚厚的一层,风刮的窗户劈了啪啦的响就好像下了冰雹一样,玉溪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心中十分低沉。六叔他们要出事。 第37章 玉溪虽然没有相师测算的本事,但是他对自己这种感觉却有些相信,不好的预感压着他的心,实在不能无视。 “姜哥我出去一趟,你帮着我照顾一下两个弟弟。” 坐在炕上给三娃讲故事的姜森愣了一下“外面雪这么大你去哪里?” “中午的时候六叔和我两个哥哥进山了,我总觉着他们这次有些危险,我想进山去找找他们。” “这怎么行,这种天气你怎么能进山。这绝对不行,这种天气进山一下就迷了路。这么冷,都能冻死了。绝对不行。”姜森一听气了,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没事姜哥,我冬天也经常进山,没什么事。真的你相信我,我肯定没事。”玉溪有些无奈,他说的怕是别人不会信。 姜森下了炕,“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进山?”之前玉溪去三叔家,姜森知道却没有搀和,并不知道为什么。 “村东头,林福叔和他大儿子前几天,跟人进山了,这都好几天了也没出来,这不是他媳妇找到六叔,六叔看这天不好,才进山去找。” “糊涂,这种天怎么能进山呢,就算是山里的老猎人也容易迷失方向。天还这么冷。”姜森有点后悔,之前就看到玉溪拿着东西出去,想着不好打听太多,没有问。哪知道会有这种事情。 “你别去了,我出去找。”姜森说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玉溪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姜哥,这事怎么好麻烦你。” 姜森瞪了他一眼,“你好好在家看着你弟弟就行了,我对这山里还算熟悉。他们去了那个方向。” 玉溪突然想起去年他从山里出来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似乎也在山里待了好几天,“往黑沟子那边走的。” 正在穿衣服的姜森愣了一下“黑沟子?” “是的。”姜森脸色一变,心下一沉,知道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迅速穿上外套,收拾一下东西。 “姜哥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嗯,他们真可能有危险了。”姜森脸色严肃,“这事我不能说太多,他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般的人。你也别急,我会找到他们的。”姜森说完,背着包走到外面。 看着姜森走出去,玉溪眉头皱的更深了,也没管他,直接回屋快速的帮二娃把衣服穿上,三娃已经睡着了,玉溪直接用被子把他包的严实,“二娃你跟三娃先去三叔那里住一晚上。” “哥,你要进山吗?”二娃小脸严肃的问。 “嗯,放心,哥不会有事。” 二娃抿了抿嘴,刚想说话,门开了外面的风雪灌了进来。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外面风雪很大,根本看不清路,玉溪一手抱着三娃,一手把二娃背到背上,带着俩弟弟来到三叔家,三叔家大门已经关了,玉溪踩着墙边的石头,直接跳了过去,天气太冷了,狗都缩回窝里去了,玉溪又没有声音,一直到他敲响三叔家的门,才开始叫唤。 “大娃你这是啥意思,你们三个咋来了。”三叔出来开门看着玉溪有些发愣。 “三叔,我的进山去,六叔他们怕是有危险。我得去看看。” 三叔脸色马上变了,“这天怎么进山。不行。绝对不行。” 玉溪把二娃放下,将三娃交给三叔,“三叔你放心,我肯定没事,这天气对我没啥影响,而且东北虎还在我家呢,我带着它去。最不济我也能找个地方躲着,倒是六叔那里有些危险,你知道现在在我们家的姜森,他不是军队里的也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他刚才听我说黑沟子,脸色都变了,这里边肯定还有别的变故,就怕六叔他们猛地扎进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时候去,兴许还能撵上,六叔他们这晚上应该会找地方扎营。姜森听到信已经出发了,我等会跟上去,我们俩作伴,加上一只东北虎安全上您就放心吧。” 三叔听着脸色都黑了,“你真行?可别跟我说逞强的话,你可知道你还有俩弟弟呢,没把握的事不能做,你六叔是个稳当人,你不去他也不一定又事,他们啥情况咱们可不清楚,我可不希望你冒险。” “放心,没把握我也不会冒险。”玉溪肯定的点点头,他都有些后悔中午的时候没有坚持跟着一起去。 三叔终于还是放他走了,他是对玉溪了解最深的,这些日子没少听大柱说玉溪厉害,他和二胖俩人都打不过他。而且这孩子也没少进山。玉溪决定了的事,他也是无法改变的。 玉溪回家换了衣服靴子,就算他不怕冷,这零下三四十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想着刚才姜森穿的衣服,赶路还行如果停下来了,肯定不够了,想了想,玉溪把父亲留下的那件熊皮大衣拿了出来,这也是他父亲留下的最贵重的东西了,还是父亲少年时打的一头成年熊的熊皮很有意义。准备留着做纪念呢,没想到这时候排上用场。 姜森走的时候很急,他也就拿了自己的几样东西,玉溪想着那里应该是武器,和应急物品,玉溪收拾一些干粮,跟大衣包在一起。 “大黄你回去,好好看家。”玉溪到底没有带大黄出去,这么大的风雪,林子里雪地已经很深了,东北虎在这样的雪地里也是寸步难行的还不如他自己去。 将自己的脸用围巾围上,只露了眼睛,玉溪快速进入林子,地面果然十分难走,姜森要走的路玉溪能推测一下,一边踩着雪前行,一边用神识搜索他的位置。雪路难走,进入林子后,玉溪直接跳上树梢,从树上通过。 姜森的能力果然强,这么一会竟然走出这么远,玉溪还以为他跟姜森走差了路呢。追了这么远才追到。 “谁?”姜森赶着路突然感觉身后传来大片雪落下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进,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动物制造出来的声音。 “是我。”玉溪从树上跳了下来。 姜森看到玉溪非常震惊“怎么是你?”太意外了。事实上他这辈子还没这么震惊过。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孩会用这种方式让他惊讶到无法思维。 好一会姜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古武者?” “古武者?”玉溪不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是显然在姜森心里古武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名称。想了想玉溪点了点头,“是。”他不知道自己这种修炼算什么,修道?炼体?无论什么古武者也应该算是吧。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只有落雪声的寂静中,姜森只能透过白色的雪映衬的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光亮看了一下这个男孩,或者也可以称呼为少年。脸是完全遮挡住的,只露出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我们走吧。”姜森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男孩,哦少年。 这种天气绝对不是说话的好时候,玉溪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跟在姜森旁边一起往黑沟子走去。同时观察了一下旁边的姜森,开启天眼玉溪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同样,也能看到姜森体内内劲的运行。他似乎将内劲灌注到脚上,这样使他走路的时候非常快速,并且每一脚都没有踩实,可以从脚印那里看到每一脚只踩入雪中十公分左右。因为速度快,这种深度几乎对他的行进没有造成任何的阻碍。 就在玉溪观察姜森的时候,姜森同样的在观察他,不过心中震惊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如果不是围巾遮挡住面容,姜森脸上的骇然怕是显露无疑。 姜森是个孤儿,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去世了,十岁的时候母亲出了车祸,父母没什么亲近的人,姜森被送到了孤儿院,那时的他并不喜欢孤儿院里的那种感觉,孤儿院里的院长阿姨对他们这些孩子很好,但是那不是家的感觉,他不喜欢,在一个微雨的夜晚,他跑了出来。回到自己曾经的家,那里已经住上了新的人了,母亲没什么能力,一直靠着买早点养活他,娘俩住的地方也是租来的。所以对他来说家这个词已经不存在了。 之后的两年姜森一直在流浪,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前上学学习成绩都是最好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帮着妈妈做事。所以就算没有了家,他也能活下来。只是他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那两年姜森夏天就睡在公园,早上起来看到好多做运动的老人,他也是那个时候遇上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他知道那个老人打拳厉害,一直偷偷的跟在后边偷学,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发现了,这种两者都心知肚明的教学一直持续了半年,直到老人被儿女接出国,在离开的那个早上,老人第一次找到姜森,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责备,反而给了他一本拳谱。到最后姜森连老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本拳谱里不但有拳法拆解,还有一些修炼要点,都是老人经验之谈,或许是姜森本来九十二练武奇才,得到拳谱后,一年多就颇有成效,他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一年后再次回到孤儿院,虽然这里给他的感觉依然存在,可是他试着接受这一切,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十五岁的时候姜森被国安发现,着重培养,后来又被招进现在这个部门,姜森在老人身上学会了无私和感恩。所以他成为部门里做事最认真的一个,处理案子成功率最高的一个,哪怕他现在才二十一岁。 林玉溪是他遇到过的最奇特的孩子,他觉着自己不会为什么事情好奇,可是第一次遇到兄弟三个,他就觉着这兄弟三个肯定有故事,只是那个时候他在执行任务,没有机会去了解。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却没想再次见面来的那样快,对于他来说想要调查一些事情是很容易的事,这也让他知道了,他们兄弟孤儿的身份。知道这一条信息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感应的,他们是一样的身份,只是他们不像自己那样孤独。 再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林玉溪和他的弟弟们,虽然只是一晚,但是他在这个地方感到一丝家的温暖,以至于他在休假后第一个想到了这里,这个家庭跟其他家庭不一样,林玉溪是个很有包容性的人,看他对突然出现的自己,没有猜疑没有客气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好像他不是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还有几个经常来他家的几个人年轻人,他们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或许那只东北虎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会突然冒出来。 每当他觉着已经看透这个男孩了,(他还是感觉这是个男孩,他实在是有些瘦弱。)总会有新的惊喜。 现在他被震撼了,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是一个高手,还是个连他都没有看出来的高手。 但凡习武者,在行进中平常生活上都能看出一丝不同,哪怕对方实力超过你,他的一些行为也能暴露自己武者的身份。姜森是部里的佼佼者,之前学习的时候专门有一门课程,就是分辨武者,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确定他们习武门派,功夫等级,甚至更高的能看出他们的强项弱点。姜森这方面一直是佼佼者,他很自信,今天却失误了。 他跟林玉溪兄弟在一起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可是他从来没怀疑过林玉溪竟然是个古武者,还是个非常强的古武者,就看他在雪地上只是踩出那么还不到一指的痕迹,就知道他的实力比自己还强。突如其来的姜森感觉自己二十一年建立的自信心被打破了。 玉溪对姜森复杂的心态一无所觉,他只是跟随着姜森行进的速度步伐调整自己的速度。雪越下越大了,北风呼呼的吹,带着雪花,让人不能分辨这雪是天上下的还是地上卷起的。 “等一下。”玉溪突然叫住姜森,“去黑沟子路过一处山坳,黑沟子那里地形复杂,以六叔的经验,这夜里是不会冒然进入黑沟子的。他们最可能在那里休整。” 姜森点了点头“你能找到那吗?” “能,不远了。”就算有风雪阻挡,但是他们赶路还是很快的。 姜森没说什么比划一下,让玉溪带路,这个少年似乎时刻都能带来意外。他对这个森林了解的太清楚了。他之所以认识路,不会在这个黑夜走丢方向,那是因为在不久前,他就曾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待了整整一个星期。那这个少年又是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玉溪在前面带路,两人又前进一个小时,才来到那个山坳,这里的风不是那么大了,可是雪依然下着,周围静悄悄的,根本看不出有人在的样子。玉溪放出神识,很快被围巾遮挡的面容上露出笑容。快步走到一棵双手无法环抱的大树旁边,绕道树的那一边。蹲下身,用手扒拉一下,“六叔。” “嗯?”雪窝里的林老六一激灵,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呢,接着又听到一声六叔的叫声,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幻听将头顶遮挡的皮子一揭,手电筒打开一看,“大娃,你怎么在这?” “我怕六叔你们出事,才跟过来的。” “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这小子这大晚上的进山多危险。”六叔说着就要爬出来“还有谁来了?” “还有姜森,六叔别出来了,我们俩也找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咱们再说。”玉溪赶紧制止六叔的动作,这雪窝子里边还是很暖和的,六叔出来,身上又该冷了。 “你行吗,我给你们弄一下吧。” “不用六叔,我把我把的熊皮大衣拿来了。怎么也冻不着的。” “惊醒点,别睡熟了。”六叔说了一句。 “知道了。”玉溪帮着六叔把洞口的皮子往上提了提。 也没去找大柱哥和二胖哥,玉溪对着姜森道“咱们也休息一会吧。等天亮了再想怎么走。知道六叔他们三个没事,提着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过这人还是要去找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玉溪也是昨天六叔他们走了问过三叔才知道,六叔之所以这么急着进山找,并不是为了林福叔,林福叔,也是个老猎人,以前跟六叔他们都是一起打猎的,不过这人性子暴躁,还有些贪财,时间长了六叔也不愿意跟他一起打猎了。甚至村里的人也不怎么喜欢他,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更可况这次他还带着他的大儿子去的。冲这六叔就不能不去救。 林福叔的大儿子叫,林明远,玉溪没有见过他几次,只知道这人长得很魁梧,不怎么说话,人看起来很稳重的感觉。因为跟玉溪家一个东头一个西头,几乎没什么交集。不过他听二胖念叨过,这村子里能让跟他比的年轻人也就大柱哥,还有那个林明远,林明远也是很早就跟六叔学打猎的。只不过后来林福叔跟六叔关系变差,不让儿子去找六叔了。六叔不只一次说,林福这个老家伙也不知道哪辈子修的福,有这么个儿子。玉溪记得小刚哥,在他们面前说过几次林明远的坏话,起因就是六叔总用林明远跟小刚哥比,以至于小刚哥心里不舒服。 也是听说林明远也跟着进山了,六叔才急着进山的,不然怎么也能等到暴风雪停了再说。 玉溪找了一处被风的地方,从厚厚的雪层里挖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洞,林子里这雪从去年十月就开始积攒的,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挤压,有厚实又实诚,从中间挖个洞,就跟爱斯基摩人搭建的冰屋一样的效果,最下面铺上一层毛皮,隔凉,头顶处做出挡风槛,还要留出一些缝隙透风。这样钻进去,很快就能暖和起来。 “进来我这就这么一张皮子,咱们在一块也暖和。”玉溪先钻进去,里面空间不小的。 姜森拍了拍身上的雪,也钻了进去,“你可真会弄,怎么挖这么大也不塌。”头顶留着缝隙的地方原本就被风,进去以后就觉着这雪窝子特别暖和。 “呵呵,多挖几次就知道怎么弄了。” “咱们俩身上的温度不会把这雪烤化了吧?”姜森觉着特别新奇,他可不会弄这个,以前遭老罪了。 “不能。都实成的。快歇着吧。用不了多产时间就天亮了。”玉溪说着把熊皮大衣往姜森身上搭了搭。 两人靠在一起,没一会身上就暖和起来。 第38章 玉溪眯了没多长时间就醒了,熊皮大衣里暖和和的,旁边姜哥睡着了,呼吸很浅。头顶偶尔划过一丝冷风,卷过雪窝子里的温暖。 “什么时候了。”姜森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玉溪头顶响起。 “天亮了。”玉溪动了动将身体往外挪一挪。 “哦。”姜森眼睛闭了一会,再睁开全是清明。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算赶了半夜的路,这样的恶劣天气,他休息一会也能恢复大半。 姜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打开,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六点了。”转过头就着光线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躺着不动的玉溪,脸上没有一丝疲惫,看着跟在家里没什么不同。 两个人收拾一下,从雪窝子里出来,外面这个冷,不过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北风呼呼的吹。姜森捧了一把雪,使劲的搓了搓脸。 玉溪先去六叔那里看了看,六叔也醒了。老猎人在这种夜里是不会睡实的。 二胖哥和大柱哥两人睡的非常香,玉溪听着那呼噜声都传了出来。伸头一看,俩人紧靠着睡的一塌糊涂。 “二胖哥大柱哥该起了。”玉溪说着伸手推了推。 “啊,啊——谁呀。”二胖哥迷糊的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抬头一看“玉溪,你怎么在这?”二胖哥吃惊的大声说道,那声音在雪窝子里形成一道回音,把大柱哥也给弄清醒了。 “快点收拾一下,出来说话。” 姜森弄了些干枝子,直接把他们半夜睡的雪窝子弄了个洞,在里边拢了火,现在风大,不背着点,烧不着,还怕把周围的树烧了。 他们带来的干粮不少,也不用去找食物。匆匆吃了几个人研究一下就上路了。玉溪和姜森都不太想让六叔他们去了,只是实在拗不过六叔,更何况六叔是老猎人对这边十分熟悉。黑沟子那个地方每个熟人带着也麻烦。 玉溪虽然知道黑沟子在那个方位,但是没有去过,并不了解那里的情况。 有了六叔三人,玉溪和姜森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来到黑沟子范围。玉溪也知道这里为什么被称之为黑沟子。 来到黑沟子范围内,六叔和两个哥哥速度就更慢了,几乎一步一挪。林子里的雪本来就末过膝盖。黑沟子这个地方地面不平,玉溪使劲踩到底,蹭了蹭才发现,这个地面已经不是土了,完全是石头。 “听老人们讲这里以前是一座山来着,后来这山突然喷火,把整座山都烧化了。地面都凹进去了。虽然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们看,这里根本不长树。整个黑沟子全都是石头。”六叔慢慢的说着,这路太难走,就算是他这个常进山的人也不行,大量的哈气从口鼻中溢出,让六叔的胡子眉毛都白茫茫的一片。 玉溪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大柱哥,这下面是石头,上面是雪,高低不平,一脚踩不好不是隔着就是滑到。 “这里的石头跟咱们采石的石林子里的石头差不多,也是黑蓝的,春夏秋没雪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中间老深的一个大沟,平常要想在这里面走都得特别注意,石头片子特别锋利,不小心就划到腿脚。冬天还好些,有雪覆盖着,一般划不着,不过就得小心脚下。随时都可能踩空。”六叔的话刚说完,二胖哥一只腿踩空,整个人栽倒在雪坑里。他块头那么大,都被雪给埋了。 “噗噗——这地方,怎么这么难走。”二胖哥胡了一下脸上的雪。 “这才哪跟哪,等会往里走更难。要不大家怎么不愿意来呢。地形太复杂了。” “给。”趁着二胖往上爬的功夫,姜森从最近的一棵大树上掰了几个大树枝,递给几个人。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六叔笑了笑接过一根。 这下再往前走,就顺当多了,用树枝子在前边探着,虽然不能保证不滑到,却不会掉坑里了。 走了十几分钟,周围就一棵树也没有了,远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不是远处披着白色外衣的树木,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来到草原沙漠了。 啪—— 五个人全都一顿,姜森更是迅速的往声音传来处看去。什么都没有。 “这是在沟里呢。看来老福子真是遇到麻烦了。”六叔卸下身上的火铳,上了散弹。蹲下身四处看着。 玉溪将神识放出去,在范围之内也什么没有发现。 “fn49.半自动步枪。”姜森听出枪声出处。 “这枪不是咱们国内的吧。”六叔愣了一下问。 “不是,这枪在国内几乎没有。”姜森皱了皱眉头“六叔你带着他们回去吧。这事有些麻烦,咱们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佣兵。” 六叔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可应付不来,我们几个多少能帮上忙,别忘了我们可是猎人,咱们小心点摸过去,见机行事。” 姜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玉溪,见他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坚持。 几个人更加小心的前进,因为怕暴露目标,猫着腰前进,雪都快末了他们的腰了。 六叔突然一比划手,往前指了指“前面就是黑沟子边缘了,咱们小心点。 几人往前一看,前边不远的地方,果然是一条沟,如果不是六叔告诉他们,他们恐怕直接就掉下去了。整个黑沟子好像被雪给覆盖了一样,只有一条如同波浪一样的起伏。谁也看不出这里竟然是一条深沟。 “他奶奶的,这帮人到这里做什么?”二胖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玉溪看了一眼姜森,这事只有他知道。 姜森接收到了目光想了一下还是小声得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你是说几个月前,有人将一批军火藏到这里?”大柱觉着这事就跟讲故事一样。 “嗯,那些人直接从林子里偷运过来的,当时接到信对那些人进行抓捕,只是那批军火下落不明,只知道是被他们藏了起来,因为当时那些人都被击毙了,并不知道确切地点。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下地图。”姜森当初就是为了寻找那批军火才在森林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那我们真应该小心一点了。你们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跟紧我,别走岔了。不然掉沟里上都上不来。”六叔严肃的说。 几个人跟着六叔后边移动,也就六叔这个老猎人,才敢这么走,他们几乎是贴着沟边走的,走出不到一百米,他们看到一处很开阔的地方。 “等会小心点,咱们从这里滑下去,老福子虽然贪财,可是脑瓜子灵,我想他进山后肯定能发现那俩人有问题,我想不会只有两个人来寻找军火吧。就算他们跟着老福子也能发现,所以我想他肯定带着人,从西口子那边下去,那边沟下边地形更复杂。既然是藏军火,十有八九是在这边。”六叔指了一下。 “六叔照你这么说,他们还没找到军火?”玉溪有些奇怪为什么六叔会这么肯定。 “呵呵,那些人为什么找老猎户带着,不就是找不到路吗。别说现在是大雪封山的时节,就是其他季节,不熟悉的人在山里迷路都是正常的。不信你问问小姜,你第一次进山感觉什么样?” 姜森摇了摇头,“是挺迷糊的,很难确定方位,地面都是雪,周围树木也差不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片,指南针都不好使了。” “这就对了,整个山岭子全算上,就我们这边的山林子最难进难出,别说指南针了,就算夜晚想看星星都难。” 姜森点头,“是,一个是这树木都太高了,遮挡住了,在一个就算找到空地,天上星星又太多,寻找定位麻烦,走没多远又得重新确定。最后还不如直接硬闯了。” “所以以我对老福子的了解,他肯定会带着人转圈,不然也不会进山这么些天。估计没少给那帮人找麻烦。” 六叔说完当先坐在雪地上向下滑去,他们几个跟着六叔的痕迹。 这种直接坐在雪地上滑雪是玉溪他们小时候常玩的。前面打头的十分重要,前面的等于开道了,只要后面的人跟随着,他们下去的时候走的都是一条线。六叔最熟悉这里所以他先下去。等几个人到底,就发现这里竟然直接是个洞。 六叔小心的在洞口听了听声音,然后小心的走了进去,过了一会,“你们进来吧。”六叔叫了一声。 “果然老福子把那帮人绕到东边去了。”六叔叹了口气,刚才听到枪声他就想过了老福子这次麻烦了。 “这里是我们以前打猎的时候发现的,黑沟子地形比较复杂,不过这边石洞特备多,总有野兽做窝,我们以前没少来。后来我们发现这里,这个地方冬天的时候是个好的休整的地方,只要没有熊在这里做窝。老福子带人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我们刚才那么下来。现在这里什么痕迹都没有。”六叔摇了摇头。 “把这个穿上。”六叔从洞里翻出几块木板,两边穿着绳子。穿着这个可以在雪地上行走。 行动更加小心,六叔带着从沟下边走,姜森看着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怪不得他找不到藏东西的地点,这里太难找了。 “趴下。”六叔突然趴在雪地上,其他人也快速反应。 玉溪往前一看,不远的地方,正有七八个人在一处山壁处挖雪。一边挖一边骂骂咧咧的。接着他看到那些人附近绑着俩人,其中年纪大的那个腿上还有血迹。 “妈的。”六叔骂了一句,“老福子挂彩了。” 第39章 玉溪几个都没轻举妄动,生怕他们被发现了,那边的人对林福叔和林明远动手。 姜森眯着眼睛观察一下,他们一共八个人,其中四个人在挖雪,剩下的四个,其中一个可能是头目正坐在一边地上抽着烟,另外还有三个人在四周警戒。 “他们八个人,那三个警戒的手上有枪,那个坐着的身上可能也有枪。挖坑那个几个应该没有,你们看他们身上别着长刀呢。六叔你的火铳不能用了。打出去的散弹,容易伤到林福叔他们俩。” 六叔点点头,“这有点不好办,这边太空旷,如果不用枪,这么远距离咱们一过去,他们可能就要发现。” “是这样。”姜森脑海中分析了一下,就他的身手也不能把这些人一下制服,就怕这些人反应过来拿林福叔当人质。 玉溪看了看,身手抓了抓姜森的衣服。 “怎么?”姜森回头问。 “如果我把那四个有枪的解决了,剩下的四个你能解决吗?”玉溪算计了一下说,拿枪的四个人在外面敞开了的,里面那四个有遮挡,反而不好弄。 姜森眼睛一亮,“没问题。” “不必那么麻烦,剩下的四人我来处理就好。”大柱看了一眼,十分自信的从身上拿下弓箭。 “那正好,玉溪你和大柱你们两个就准备远距离攻击,我们三个从后边补漏。”六叔快速的做出决定。说完带着姜森二胖一起往前爬去,这雪够大,他们三个埋在雪里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玉溪眯着眼睛看了看,对着大柱哥点了点头,大柱起身绕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直接拉弓搭弦,一次抓了四只箭。这还是玉溪第一次看到大柱哥射四只箭。显然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铮——一声弦响,四箭齐发,同时玉溪将真元力凝结打了出去。无声无息。后发先至四个带枪的匪徒同时震了一下,歪倒在地,噗通——四人前后倒地,这时大柱哥的四只箭才射中目标。 “啊——” “啊——” ┅┅┅┅ 大柱哥射的箭还是挺准的,只是他并没有射到四人的要害,他没想要四人的命,却忘记了人就算受伤了,只要没有死那就会反抗。 这四人都是刀头舔血之人,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伏击了,转头更是看到那倒地的四人,快速的想要抓枪反击。姜森的速度最快,对着那个快要抓起枪的男人,就是一脚,把人直接踢飞了,接着又快速制服另外一个。再回头,二胖哥收拾一个,最后那个就有点意外,却是一直被绑着的林明远一头给撞到山崖上撞晕了。 玉溪离的有段距离却看得清楚,林明远的反应也太过迅速,这边四人刚受伤他就站了起来,果断坚决,目标准。也怪不得六叔总夸他。 “小心还有一个——”将人撞晕后,林明远刚扭过头来,就急着喊道,只是这话音还没落,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拳向姜森打落。 嘭——拳臂相击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姜森手臂受到一股巨大的力气,整个人倒退好几步“快躲开。”姜森大吼一声,整个人一下挡住那人去路。 那人将姜森击退反手一拳打向拿着火铳的六叔,姜森知道这拳头有多重,六叔被打着了最轻也是重伤。赶紧上前挡住。被他一拳再次打到手臂。整个人后退七八步,体内气血翻腾,脸色发青,没等他缓过劲来,被一脚踢到肚子上。整个人横飞出去。 “呸——老毛子。”二胖哥吐了口唾沫,抽出单刀,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嘿嘿——”那个北极熊笑了笑,嘴上极了呱啦的说着俄语,语速极快玉溪也只能分辨其中几个词,将头上的帽子扔掉,上衣也脱了,在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一件薄棉袄。此时一脱露出整个上身,看起来更加魁梧凶悍。 “呀——”二胖哥喊了一声,手中单刀挽了个刀花,冲着他的上三路就去了。 玉溪老远一看,眉头一皱,身形一动以最快速度冲了上去。 二胖的刀法不错,只是他毕竟只练一年多,体内内劲根本不行,老毛子躲过他的刀锋,转手抓住他的胳膊,向上空扔去。身体更是腾空踢出一脚,这一脚要是被踢实,怕是脊椎都要断了,就在危急时刻,玉溪身体腾空,一手抓过二胖哥卸去他身上的力送到一边,一脚对着老毛子踢了过去。 腿和腿的相撞,嘭的一声,玉溪身体再次登高,向后翻了一下稳稳落地,对面老毛子头一次吃亏,腿向后撤。 “小子我会杀了你。”老毛子有些生气了,整个人好像大了一圈,眼睛通红。 玉溪眯了眯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战斗,这人的力气很大,刚才那一腿的力量足以将一个人踢爆。就是他体内真元也有些跳动。 呼——玉溪深吸口气,整个人沉静下来,调节身体四平八稳的站着。 两人对视着,其他人也不敢出声,最终老毛子先沉不住气,对面这个男孩只是那么站着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种恐惧的感觉。 啊——就着身体优势,老毛子一拳砸了过来,直对着玉溪的头部。 玉溪左脚后撤一小步,右拳同时后摆,身体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整个右半臂如同弹簧一样快速后摆瞬时加倍挥出。咻—大柱好像听到自己射箭时发出的破空声。眼中看到玉溪的拳头带出一道残影,同时离玉溪最近的姜森和二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窒息一下,不再流动。 噗——拳头相撞没有之前那样大的声音,反而如同车胎漏气了一样。 “呃—你——噗——”老毛子话没说完,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就解决了敌人。 “化劲期。”姜森眼中的惊讶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口中只是无意识的说了一句。没有比他更清楚刚才那个老毛子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在部里的身手已经是前几名的了,以他二十岁的年纪,到达暗劲后期,已经是天才了。可是今天在玉溪面前,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没有人比他更震撼。 同样心起波澜的还有几个年轻人。今天的战斗有点超出他们意料,内心深处也有什么破茧而出。 玉溪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个老毛子,右手臂粉碎性骨折,这辈子都不能用了。连带的整个右边肩胛骨以及胸骨都有骨裂的情况,内脏震荡,气血混乱。总的来说,这人死不了,不过以后也就保证能自理而已。 这还是玉溪修炼以来第一次使出自己的力量,刚才那一个动作是天一图谱中第十五个动作。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一个动作,不但抵挡了老毛子的力量还对他造成了足够的伤害。对这个结果玉溪不够满意。 晃动晃动胳膊,这个动作真正发挥出来对身体要求还真是高,可见他就算是做出了二十五个动作,想要在实战中正常发挥,还需要锻炼。刚才速度快,其他人并没有看清,就在刚才那几秒钟时间,玉溪的身体几乎对折了一下。这样的动作玉溪按照刚才的感觉,他可以连续使用五次,五次之后身体就要超负荷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的修炼还不够。 “这些人怎么办?”玉溪问。 姜森皱了皱眉头,“得带回去。”姜森活动一下身体,妈的,这北极熊的拳头真硬,就他的力气都能跟东北虎抗衡,结果被这北极熊一拳打到胳膊上差点没骨折了。 二胖解开林福叔和林明远身上的绳子,他有些沉默,显然也被打击够呛。 林福叔腿被打了一枪,精神有些萎顿。另外九个人有两个腿受伤的,还有个不能动的老毛子,他们想要回去还真是有些难呢。 姜森从头目那里拿过图纸,递给林福叔,“林福叔,他们找的地方对吗?” 林福叔摇了摇头,“地方倒是黑沟子,只不过我带着他们走的西边,这图纸上标着的应该是东北背阴的地方。老六我记得那边有个暗洞来着是吧?” “嗯,就在咱们休整的地方不远。怎么是哪里吗?”六叔听着上前拿过图纸,一看,“还真是。你可会整,正好给弄反了。” “嘿嘿——这帮孙子还威胁我。我林福也不是吓大的。”林福叔说着狠狠地瞪着已经醒过来的头目。那人瞪着眼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林福当了一辈子猎人了,虽然爱财可是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太精。进了老林子发现人多出来就知道不对劲了。要是光他自己也就不说啥了,可是这次出来想着带着儿子顺道打些猎物,把他家大小子带出来了。所以前几天他一直带着这帮人在山里转悠。今天本来趁着他们挖雪的时候逃跑,没想到被突然冒出来的老毛子发现了。被打了一枪。亏着老六带着人来了。 想到这里林福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翻东西的林玉溪,这个孩子以前不显山不漏水的,竟然这么厉害。 姜森把几个受伤的身体包扎了一下,林福叔腿上被子弹穿了个空,好在没打在骨头上,上了药,天气冷也不太可能感染。只有那个北极熊醒来后嘴里用俄语骂着,这里边也就玉溪和姜森能听懂,过了一会玉溪受不了伸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嘴上再也出不了声了。 “咱们休整一下过一夜再走。今天晚上怕是还要有雪。”六叔看了看天叹了口气。 让二胖看着几个人,玉溪和姜森跟着六叔去找了找军火藏着的地方。那个洞完全被雪埋上了,他们也要挖开雪才能知道到底在不在里面。 有六叔指点,他们的进度很快,一个小时,就把雪给挖通了。清理了石壁就看出不同来,洞口被一大块石头堵着的,挪开石头里面就是一箱子一箱子的。 姜森进去清点了一下,跟自己得到的情报一样,找到一个小一点的皮箱,打开一看,这里边是一些文件,扫了几眼。将箱子又合上拎着走了出来。 “还是封上吧。”这些军火是拿不走的,如果不是这些军火比较好,他都想一下子销毁了。左右最重要的就是小箱子里的东西。 玉溪看了一眼姜森拿着的小箱子,连眉头都没皱什么也没问。一边六叔也是一样。玉溪抬着石头将它堵在洞口,之前挖的雪也堆回去,踩实。“晚上要是下一场雪,肯定又找不到了。不过要是有这个地图,熟悉黑沟子的也能找到。” “没事,这地图应该就这么一张。我回去就带人过来。” 三人回到营地,这里是昨天林福叔帮着找的一个山洞。大柱哥和明远一起去弄了些柴火,在洞里点了火。那帮子人靠着洞壁坐了一排,刚才有两个想跑被二胖给收拾一顿,原本二胖今天受的打击就有点大,一直以为自己的刀法不说天下无敌吧,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哪想到,遇到北极熊那样的力量强大的对手,什么花俏的动作都白费了。心里一直憋着口气,对这几人自然不会轻饶,这几个人身手也只比一般人好点,被二胖蹂躏了一翻,也不敢做小动作了。二胖也找回些自信。 “你,你,还有你。跟我来。”大柱点了三个没有受伤的,跟明远一起带着三人出去。他们必须砍些木头做爬犁,这些受伤的可走不了路。 姜森跟玉溪翻检了一下这帮人带的东西,“准备的还挺全乎。”什么野外帐篷,睡袋的。“六叔这个不错。”姜森拿了一个睡袋看了看,对走过来的六叔说。 六叔一看,笑了,“这东西肯定是订制的。得了,这就当我的战利品了。”其实他们这些老猎人是看不上外面卖的那些野营产品的,这边天冷可不是一般地方可比的。这个睡袋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下边缝制一张兽皮,这就可以抵挡地上的凉气。姜森可记得早上六叔起来的时候说自己不比当年了,晚上都觉着冷了。 “老福子你也别眼气,这个给你。”六叔看旁边林福眼巴巴的看着,笑了笑拿过另外一个,这俩肯定是老毛子和那个头领的。 林福拿过睡袋没说什么。 “这帮人还真是装备齐全,东西都是苏制军用的。”姜森翻翻拣拣,“给,这个进山用着顺手。”姜森挑了一把多功能用铲还有一个手斧递给玉溪。玉溪接过来,颠了颠手斧,挺压手的,材料应该不错,或许回去试着往上边刻几个阵法试试,这质量好应该能承受吧。 靠着墙的匪徒们看着他们‘分赃’心里想要反抗却连动都不敢动。 “明远过来吃东西,别管那老头子,他腿伤了又不是手伤了。”六叔看着林明远给他爹忙前忙后的弄吃的,白了一眼说。 明远笑笑,“叔,你先吃吧。” “六子是不是看我有个好儿子嫉妒啊——”林福叔得意的笑笑。 “我嫉妒个,你儿子也是我教大的。哼,你能教出这么好的儿子?”六叔有点不忿。 “六叔和林福叔为啥不对付啊?”玉溪看着俩老头斗得不亦乐乎,往旁边靠靠问大柱哥。他原本还以为六叔是因为林福叔贪财看不上他,现在看看好像不那么回事。 大柱哥笑了一下小声说“当初明远想学打猎,林福叔不同意,明远从小就聪明,林福叔就想着让儿子将来考大学,不想让他学打猎,明远后来就找六叔,六叔倒是觉着学学也没啥,也是个本事,就教了他,因为这个林福叔不乐意,加上林福叔性子暴躁,跟六叔吵了几回。六叔那人你也知道,你越不让我干我越要做好,加上明远也机灵,愣是用了两年时间把六叔的本事学了八九成。要光是这样也没啥,关键是明远出师了,林福叔直接给带在身边了,还总说自家儿子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好,都是自己的种好。就为这给六叔气坏了,还不能找明远麻烦,明远孝顺,对六叔跟自己爹一样,六叔也不能拿他置气。结果就弄成现在这样,俩人谁也看不上谁,一见面就掐。” 得了,我种树你摘桃子,怪不得六叔生气呢。 大柱哥又说“林福叔挺贪财小气的,婶子更甚,两口子在村子里不太得人缘,不过明远却不一样,认识的就没有说不好的,性子顶顶好了。” 玉溪看着那个拿着刀将烤肉切成一块块的,分别递给林福叔和六叔的明远哥,看着两位长辈斗嘴,眯着眼睛笑呵呵的。也怪不得二胖哥和大柱哥也觉着他好,这人看起来是不错。 因为一宿火堆都没灭,山洞里还是比较暖和的,晚上他们几个轮着守夜,并不是怕他们跑了,这冰天雪地的,什么都没有是跑不出去的。 头天晚上歇下的早,天没亮大家就起来整装准备回去。雪下了半宿,后半夜停了,六叔出去看了看天,确定未来几天都不会下雪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回去路程慢了许多,好几个不能动的,只能用爬犁拉着,本来速度就不快,这样就更慢了。 一天才走了一半路程,好在六叔他们熟悉山里,找到一处猎人小屋晚上才不那么难过。姜森在大家到达猎人小屋后自己离开了,他去找人了。这些人可不能带到村子里去。 玉溪他们刚躺下没一会就听到外面好大一声虎啸。离的太近,房子上的积雪都被震掉了。把屋子里的人吓的一激灵。二胖子从炕上翻了个身“玉溪管管你们家大黄。”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说梦话。大柱守夜,坐在地上连动都没动,这声音他可是听了好多遍了,这里离村子不远,还是大黄的势力范围。根本不用担心。 玉溪从炕上下来,对着警惕的林福叔和明远哥说“没事,你们睡吧。” 一打开门,难得的今天不在刮风,只是有些凉意。往外一看,果然大黄站在猎人小屋外面不远的地方。 玉溪摆了摆手,东北虎跑了过来,现在它的身形比玉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了很多,体长已经达到三米五,肩高也有一米二,体重没有测试过,不过玉溪估摸怎么也有三百五十公斤。绝对是一只超级大虎。 大黄来到玉溪身边扬了扬头,在他肩膀蹭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叫什么,都给人吵醒了。”玉溪拍了拍它的肩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往屋里走。 一人一虎一进屋,地上坐着的几个人吓的往墙上靠,吓得都不敢出声。林福叔也急着伸手拽枪。倒是明远看了看旁边的玉溪,冷静下来,玉溪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更加觉着这个明远哥不愧是六叔也夸赞的,实在是够冷静够灵活。 “福叔,这是我家里养的。它不咬人。” “行了快躺下吧,大惊小怪。不就是一只大猫吗。”六叔睁开眼睛奚落一下林福叔。有点得意的笑笑。 林福这才想起来村子里传出的一些话,好像说是村子西边总有老虎出没,没想到是这个林玉溪养的。不过这老虎是家养的吗?怎么看怎么像是野生的。那牙齿,绝对够锋利。林福看着张嘴打哈气的东北虎,身上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这一晚上玉溪他们睡得不错,也不用人守夜了,大柱直接让东北虎往门口一趟,也不怕谁逃跑了。这边狩猎队的人睡得还是比较香的。林福叔也算是老猎人了,什么章程没见过,心想着反正老六子睡在他外边,怕啥,就算老虎吃人肯定也先吃老六子,这么想着没一会就睡过去了,鼾声震天。 天没亮玉溪就醒了,听着外面有动静,下了炕,来到门口声音脚步声更大,好像有不少人。听着其中一个脚步声比较熟悉,玉溪打开门。 姜森先出去在村委会打了个电话,调了一些人过来,天没亮就到了,新过来的人中有两个是他们部里的,也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搭档。一马当先,没到门口猎人小屋们就开了,姜森一眼看到玉溪,还没等说话,就看到旁边俩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往旁边闪去,找了个有利地形,那速度快的。 “你们干啥?”姜森奇怪的问。这话刚落音,后边的武警也四散开来,他还听到小声的惊呼。他还纳闷的,回过头就看到玉溪家大黄从玉溪旁边钻了出来。 “行了你们别乱动。”姜森倒不怕老虎伤人,就怕他们不小心开了枪。 东北虎施施然的往外走,路过姜森身边还用尾巴扫了他一下,那力度,他很确定这老虎是个小心眼的,还记着那天跟它打架的事呢。 “姜哥你回来了。”玉溪对着姜森点了点头。 “嗯,我们歇息一下,这几个人就带走了。你们可以直接回去了。” “哦。”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你们怎么摧残这帮家伙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的,跟瘟鸡似的。”陆明给几个犯罪分子做记录,看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问姜森。 “你跟老虎住一晚上估计也这样。”他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哎,那老虎真是那个少年养的?” “不算是,他当初救了老虎,老虎偶尔去他家转悠转悠。”姜森看着准备早饭的玉溪,心情很是复杂,以前心里还有些傲气,现在也被打击的什么也不剩了。整个人倒是沉静下来了。 陆明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姜森,觉着小姜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别看姜森是他们部里年纪比较小的,可是他看起来老气,加上身手好,谁也不敢小瞧他。这小子还总是冷冰冰的,现在身上的冷意倒是消去不少。眼神也变了,不那么让人看不懂了。 第40章 送走姜森一行人,玉溪他们也要往家走了,刚走出几步大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来到玉溪身边碰了碰他的腿。 “怎么?”六叔奇怪的问。 “不知道,大黄不知道叫我做什么。六叔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自己回去。” “嗯,那你小心点,尽快回去。”六叔交代一声,带着几个人走了。 “走吧,你是想去哪里?” 大黄张了张嘴,转身往林子的一边走,转身的时候还用尾巴敲了敲玉溪的腿。玉溪跟了上去。 东北虎带着玉溪来到猎人一里远的地方,离着老远玉溪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皱了皱眉头,跟着东北虎绕过一个小山坳,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下躺着一只成年熊。或者说是成年熊的尸体。 玉溪走上前去,看了看,这周围全是血,白的红的让人看着心惊,熊身上被咬的被划的,光咬掉的肉就有七八块。玉溪皱了皱眉头,凑近一看,这不是大黄咬出来的牙口没有那么大。再看周围的痕迹,这只熊是被狼群咬死的。 嗷呜——大黄叫了一声。走上前去,拽着熊的一条后腿使劲一拖,等那只熊被叼走,玉溪才看到熊后面的大树上有一个挺大的树洞。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一棵落叶松,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一般落叶松是长不到这么粗的,不过玉溪看这棵树上的灵气非常多,这可能是树木长这么大的原因。 让他意外的是,这树根处竟然有一个大洞,真是很大的一个洞,洞的一般在地下一半在树上,树木根部都被磨的圆滑平整。很显然这里以前是熊冬眠的洞。 玉溪听到洞里有些动静,低头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个黑团,玉溪轻轻的身手把那个黑团抱了出来,这竟然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棕熊。此时正呼呼的睡着。 看了一眼大熊的尸体玉溪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世间了。 “你是想让我养它?”玉溪无奈的看了一眼东北虎。“这是熊啊,怎么养?而且你怎么对熊有兴趣?”看着东北虎毫无反应,玉溪也不想猜测此时大黄是什么心理。 玉溪用兜子将小熊包起来,背在身上,刚得来的军用铲子,挖了一个大坑。这只母熊虽然还可以吃,但是玉溪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既然养着小熊,那么吃了人家的妈妈也不好。 将熊连带着沾了血的泥土全都埋了起来,他挖了个很深的坑,总不至于让狼群再次回来吃掉它。 玉溪快速的往家赶,天气太冷,背着的小熊显然刚出生没几天,身上的毛还不够厚实,就怕在外面时间长了冻到。结果玉溪到家六叔他们也刚进屋。 玉溪先回自己家把小熊放到炕上,然后去接了二娃三娃。等回来就看到小熊趴在炕上小眼睛眨巴眨巴十分迷糊的看着东北虎。 “哥这是熊吗?”二娃有些意外的看着家里的新成员。 “嗯,从林子里捡来的。” “它可真小,还不如上次大柱哥打的那只一条腿重。”二娃伸手摸了一下,小熊都不知道躲,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们。三娃上了炕跟小熊并排趴着,歪着脑袋看着小熊。 “二娃你看着点,别让三娃和小熊掉地上。”玉溪说完出去挤羊奶。 他们家母羊生了小羊之后,玉溪为了让它们抵抗力更强,在冬天不生病,就往它们身上输送了一些灵气,其它效果还没发现,产奶却是多了,不但够两只小羊吃的,他们兄弟三个也够喝的。 现在家里动物越来越多了,玉溪也有点犯愁,现在还好,要是等他们上京城了可怎么办?是带着还是不带着?都是麻烦。 热了羊奶,进屋就看到三娃和小熊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的玩的不亦乐乎。 拿了三娃已经不用的奶瓶子,玉溪用开水烫了,灌上羊奶,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炕的,手里抱着根胡萝卜边啃着边看着小熊。小熊坐在炕上东倒西歪的,似乎有点怕大白,往后靠着墙。这小家伙太小,还不如大白大呢。 玉溪伸手把小熊拎了过来,把奶瓶子塞它嘴里。小家伙开始还有点抗拒,不过可能奶瓶子里的奶漏出来了,尝到奶香了。使劲的裹了起来。这小家伙喝着喝着就躺了下来,玉溪双手捧着也没觉着多沉,边喝还不老实,两只小后腿一个劲的蹬着。跟个孩子似的。 玉溪总算是放心点了,他就怕这小东西不吃别的奶,养不大。 “哥我也喝。”三娃眼巴巴的看着小熊。 “二娃,锅里还有不少,你跟三娃你们俩一人喝一碗。别多喝了就小碗,咱们今天三顿饭。早上你们在三叔家几点吃的?”玉溪扭头一看箱盖顶上的座钟问。 “没到八点就吃了。三叔说你们今天差不多就回来了,他说等吃了饭进林子迎迎你们去。”二娃一边说话一边去外屋盛羊奶。 “三叔腿好了么?”玉溪都忘了问这个事了。 “下地走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怎么说去山里迎你们呢,三婶劝了老半天都不好使。赶巧大姐夫过来了,他才歇了。”二娃端着两个小碗进屋。 “我说呢,大姐夫怎么这时候进山。”玉溪之前还纳闷大姐夫怎么知道去接接他们。 “大姐夫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生气了。”二娃上了炕,“你们进山那天不是有暴雪吗。大姐夫自己回去看看家里的房子,今天早上就过来了,脸可黑了,三叔问了好一会他才说,这几天大姐没在家,大姐的大姑姐家里下屋塌了,他大姐就想让咱姐夫去修,姐夫家里没人,就说不去。结果就打起来了。”二娃边说边喝羊奶,一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你想什么呢?笑成这样,大姐夫跟家里打架是好事咋地。”玉溪瞪了他一眼说。 “不是,哥你不知道这次真把大姐夫给弄生气了。说是不准备回去了。” “哪能呢。”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次也不会闹大。正想着,就听外面狗叫,玉溪之前没关大门,透着窗户往外一看,得了这事还真是大了,就看大柱哥夹着被子往院子里走。 玉溪怀里的小熊已经把一瓶子奶喝完了,伸手把奶瓶子放到箱盖上,小熊往大黄背上一放,“这是你捡回来的,你照顾。”说完转身出去了。 二娃把奶喝光,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大黄还有它背上趴着的小熊“大黄,你今天一早就没影了,不会就是为了捡它吧。嘿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找只母虎,生儿育女呀。”三娃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哥哥说的话,在一边上笑的咯咯咯的,嘴边上全是奶。 “我上你这住两天。”大柱一进屋就说。 “住呗,我不是说了吗,家里有被褥。” “嘿嘿这不是睡自己的舒坦吗。怎么胖子还在这睡呢。”大柱看着西屋炕梢整齐的叠着被褥问。 “没有他回去了,只是被褥没带走,说这么方便。我等会做饭你中午跟我们吃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二娃跟你说了吧,姐夫过来了。跟他家里闹翻了。他们家的两亩地也包出去了,说是在这边正好帮你弄门窗什么的。”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这么大。”以前姐夫就算过来住也没超过三天的。他们这里的人都有恋家的毛病,要是离家长了总觉着不舒坦。 “也没啥大事,就是他大姐,让姐夫帮着弄下屋,姐夫没去,她们家的下屋还没你们家的大呢,想要修他大姐夫一个人就够了,这就是欺负老实人呢,还让姐夫给出木料,有这样的事吗?”大柱也生气,不过想想又笑了,“不过可能是你说要带大姐夫去城里工作,大姐夫也硬气起来了,把这些年受气的事,跟他们家说了一通。也算是发泄一下。”大柱听大姐偷偷跟她妈说的话,才知道大姐夫这次总算是雄起了。 大柱送了铺盖没一会就走了,玉溪简单做了个中午饭,结果没等吃,那边小熊就开始闹腾上了,可能是不适应羊奶,有点不消化,开始闹肚子,这么个小不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药,没办法玉溪就小心的渡了些真元力,小熊太小能承受的不多,不过玉溪感觉到小熊对他真元力融合性特别强。几乎每一分真元力都被它吸收了。 腹泻停止了,小熊也睡着了。玉溪找了三娃的一个小褥子铺在炕上把小熊放了上去。“你说你总给我找麻烦,这小东西比养个孩子还难养呢。将来长大了,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它去城里吧。”玉溪对着大黄念叨着。大黄打了个哈欠,往那一趴也睡了。 之后两天玉溪先给小熊喂了些米汤,同时加一些羊奶,或许是真元力在它体内起了作用,小家伙再也没闹肚子了。很快就精神起来,它刚来这个世界没有多长时间,正是好奇的时候,除了睡觉其它时候没一刻老实。 回到家的第三天姜森又过来了,这次是开着车过来的,给几家都送了不少东西,说是为了感谢他们帮着抓捕犯罪分子。不过帮着送东西的玉溪知道,他们自己家里的东西有一半应该是姜森买的。 三叔六叔他们那里送了两箱军用罐头和压缩饼干,这些东西可以进山的时候用,比他们自己的干粮更好带。还给每个人弄了一套野外用品,饭盒水壶什么的。质量极好,这些东西应该是上边批下来的。 玉溪家却多了一箱奶茶,一大兜子红肠,一包内蒙牛肉干,一兜子小孩子爱吃的点心。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姜森自己买的。玉溪收下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觉着这三天不见,姜森的气质感觉有些变了。 以前姜森给人一种很锋利或者说气势很强的感觉,一般人看着就会觉着他有些冷,现在给人感觉却是内敛了很多,看起来好接近了。而且看着好像年轻了。玉溪问了他一下,‘姜哥你今年多大?’结果姜森说自己二十一了。这个岁数让一边喝水的大柱当场喷了,他们一直以为姜森就算没有三十岁,也二十七八了。哪想到这么年轻,长得可真老气。谁让他以前气势强,让人感觉特别成熟呢。 他这次过来在玉溪家住了一宿,晚上吃了饭,跟玉溪说了一会话,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他也不能说太多,不过还是跟玉溪交代了一下,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许是那天玉溪让他太过震撼,面对玉溪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看起来弱小的孩子了,他现在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心理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这批军火本来就是从北边运过来的,那帮犯罪分子是东北这边势力比较大的一个犯罪团伙成员,他们在东北很猖獗,做了许多违法的事情,上边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这次的军火交易就是个导火索,现在东北几个城市已经动了起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那批军火已经被运走了,姜森拿走的那个箱子才是他一直寻找的东西,那些资料对国家非常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那些军火在森林中待了一个星期。那个被玉溪打伤的老毛子,是这个犯罪团伙请来的一个佣兵,据说是从西伯利亚训练营出来的,实力非常强悍,可惜这人竟然连玉溪一拳也没有接下来。姜森看着那个人的资料,沉默了很长时间。虽然这是偶然的事件,但是带给姜森影响却是十分巨大的。对于玉溪打败那个老毛子,姜森并没有多说,甚至在整个案件调查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很模糊的,其他人的目光都在那批偷运过来的军火上,那些犯罪分子交代的问题已经够吸引目光的,老毛子的事情就不算事了。也不知道玉溪怎么弄得,那个老毛子一直没能说出话来。 姜森第二天就离开了,他的假期被他自己结束了。 姜森的离开并没有让这个家庭有任何的改变,玉溪离家几天虽然三婶过来帮着看家,可是家里还是有些乱,几只狗一直散养着,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因为几天雪下得大,院子里积了不少雪。 一天都忙忙碌碌的每一刻闲着,眼看着进入三月了,二娃要开学了,玉溪算计着院子里种树,想着是不是进山挖些树苗。院子里种的树木,还有院墙外面地基范围内种的树木都是归个人的。就像玉溪爷爷种下的那小片白桦林,还有院墙内外的香樟树,都属于玉溪家自己的,可以随意砍伐,这也是玉溪为什么想要回家弄门窗等木工活了。光材料一项就能省好多钱。 他知道城市里木头价格后,就有心在自家院子里种上一些经济价值较高的树木,现在看不出什么,十年二十年后就是巨大的财富。 在纸上写写画画,玉溪计算着该种什么树,种在那里。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那几本书,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对植物生长有好处的阵法。 刚看到一个非常合适的阵法,还没等玉溪高兴,就看到大黄呼的站起身,把它身上趴着的小熊差点弄到地上,小家伙反应也快一下抓着东北虎的毛,挂在身上。 玉溪伸手把小熊拎了下来,“怎么了大黄?”玉溪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狼嚎声。 玉溪穿鞋跑了出去,推开门的同时,神识就释放了出去,狼,好多的狼。 第41章 天色太暗,看不清外面情况玉溪快步跑到门口掠上大门上的房檐。往外面一看,竟然有四五十只狼围在他们家门口,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睛看的人发麻。 鼻翼轻动一股血腥味从空气中传来,玉溪开着天眼细看,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七八只狼身上有着新鲜的伤口,伤口一看是兽爪所致。心有所感的往远处一看,一只大狼站在远处的山包,它的个头似乎比其他狼更加高大,身上的被毛也十分厚重,看起来威风凛凛,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扭身回到院子,玉溪快步转回屋子,“大娃怎么回事。”大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我怎么听到狼叫。” “咱们被狼群包围了。” “狼群?怎么可能咱们这一片并没听说有狼啊。而且它们怎么会包围咱们这?”大柱皱着眉头,他们巡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狼群的痕迹,虽然这段时间因为过年还有下雪,没有巡逻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一群狼。 “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下雪才让狼群专一地地方。至于他们为什么包围咱们,你得问大黄了。”玉溪挑了挑眉头。 大黄此时站在门口一个劲的虎啸,家里的几只狗也不出声了,全都冲着门口戒备着。 “二娃你带着弟弟在屋里,不能出去。老实待着。”玉溪进屋叮嘱二娃三娃一下,将东屋的门从外面挂上。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狼群的叫声突然消失了,接着听到一声更高亢的狼叫,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几道黑影突然从墙外跃了进来。 玉溪就知道这些狼会进院子。之前雪太大,有一些清扫之后被他堆在墙根底下,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也算是他不够警惕。这就让狼群进院子更加容易了。 玉溪没动,大柱拿着他的弓箭,对着狼群进行射击。玉溪家屋门口的大灯被打开了,将院子里照的明亮。这次一下进来十多只狼,玉溪家里的四条狗,毫无畏惧,猛地扑上,对于这四只狗,玉溪没有圈起来,只有经过了血的考验,它们才能成为真正的猎犬,而且家里这四只狗已经成年,也该磨砺一下。只是如果它们真的有危险,玉溪也会暗中帮助。 大柱的弓箭准头十足。速度也快,前几天的四箭齐发让他有了突破,当时他射出的四箭,都非常准确的射中了人,只是因为手下留情,让那四人还有反手的能力。大柱也有些反省,现在射出的箭箭要害,而且最多两箭齐射,抛去了花俏,增加了力度,玉溪看到大柱哥射出的箭穿透狼身的时候还将狼带出一段距离。心里暗道大柱哥的箭术进步了。 随着狼群的增多,大黄也陷入包围,不过此时的它异常勇猛,而且攻击方式也多变,身体灵活力量强大,同时对付五六只狼完全没有问题,并且招招杀手,一时间狼吼虎啸声声不绝。 最后一个防线就是玉溪了,他站在大柱的前面,因为狼太多,不少绕过来,直奔房门,此时玉溪表现出诡异的身形,在狼冲上来的时候,手臂身体在一瞬间扭动,避过利爪狼牙,直接敲到狼的要害,他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大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感觉上每只狼猛地往他身上一撞,就没反应了,没过多长时间玉溪周围就留下七八具狼尸。诡异的连血都没流。 砰砰——村子里传来枪响,玉溪听着应该是六叔家那边的。 嗷——一声高亢的狼啸响起,一直站在墙头上指挥的头狼,突然跃进院子。院子里剩下的十七八只狼突然停了下来,全都后撤,四只狗已经站不住了,身上大小的伤口流着血。大黄身上也挂了彩。 玉溪往院子里走,此时的血腥味异常浓郁,大黄那边的狼尸多些,几乎都是一击致命,这只东北虎的实力已经超过同类了。四只狗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它们的杀伤力差些,紧紧能自保而已。 玉溪看着那只头狼,它看起来真是很大,灯光照耀下青黑色的被毛被风吹起,眼神中带着怒火,终于不那么平静了。 玉溪眯了眯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头狼终于发动了,整个身体跳跃起来,速度比普通的狼要快多了。在临近玉溪的时候身体突然扭动了一下。尖利的牙齿直奔玉溪的脖子。 玉溪笑了,这只狼真是聪明,竟然懂得战术。肩膀往旁边一移躲过狼牙,他甚至能闻到这只头狼带来的腥气。反手一扭一掌打在头狼的胸口。许是对这只狼的动作有些赞许,玉溪的力气不大,只是将头狼打飞出去。 头狼落地,吐出一口血沫,玉溪这一掌还是带给它一些伤害。一击不中,头狼眼神黯淡下来,口中发出一声呼啸,所有的狼迅速越墙撤离,头狼最后一个奔走,在墙头上回过头看了玉溪一眼。 玉溪摇了摇头,这些林子里的生物也是有智慧的。 看着满院子的狼尸,玉溪有些头疼,抬起脚踢了踢大黄,“都是你惹出的麻烦。那几只狼是不是你打伤的,你不是东北虎吗,怎么还仁慈起来了,放走几只伤狼,它们能不会来报复吗?” 东北虎低头舔了舔自己腿上的伤,连动都没动,不过一直低着头,玉溪觉着它或许有些愧疚。 东北虎自从被他救下,就在这一片林子落地生根,玉溪以前听六叔说过,森林中的猛兽都是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它们轻易不会越界。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玉溪收集一些野兽粪便放到院子周围,来防野兽了。 东北虎来了之后玉溪就没有做过这些事了,因为他们家在东北虎保护圈内,他也很久没有在家周围看到狼了。 显然之前玉溪发现小熊的地方也属于东北虎的保护范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东北虎会包容小熊母子,这群狼是外来户,这个无需置疑,周围村子猎户多,如果有狼群入侵一定会有人发现,会发出通告。 狼群闯入东北虎的包围圈,还将母熊围攻杀死,东北虎绝对不会不管,只是意外的东北虎没有下死手,玉溪不得不怀疑,大黄在他们家是不是把野性给磨没了。 伤狼回到狼群,这才遭到狼群的报复。对于野兽而言,寻找目标靠的不是眼睛,而是嗅觉,它们能找到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嘭—嘭—嘭—大门口传来很大的敲门声。 大柱赶紧过去开门。 “怎么回事?来狼群了?”六叔和三叔一起过来,六叔话音刚落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往院子里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来了多少狼,怎么进了院子?”他们没想到院子外面没看到什么,院子里面却一片狼藉。 “至少五十只的大狼群。”玉溪给家里几只狗体内送了点真元力,它们身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好好养着就行了,这四只狗经过这一场战斗,以后就是能带进山里的老猎犬了。 “怎么会来这么多狼”六叔奇怪的问,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狼尸。“这是从北边来的狼,它们的毛更长,而且你们看,这些狼多数毛是白的,不然是棕色的,被毛浅,一看就是长期在雪地里生活。咱们这边的狼被毛颜色还要重些。” “嗯,是这样,那些狼大多数是白色棕色,就头狼被毛颜色重。”玉溪回忆一下果然是这样。 “呵呵,那头狼肯定厉害,动物都能适应环境,在某一环境生活时间长了,身体会根据环境进行变化,那只头狼被毛跟其它狼不同也是因为它的实力强大,根本不需要变化。恐怕那只狼从小就是个厉害的。”六叔解释一下。 “厉害什么还不是被大娃一掌打跑了。”大柱因为连续射杀了几只狼,心情很是亢奋。 “那是大娃,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劲。”三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过更加气急败坏,骂了大柱一声。大柱不敢应声,赶紧帮着玉溪收拾狼尸去了。 这次一共留下二十三具狼尸,几乎是狼群的一半。 “大娃这些狼你准备怎么处理?”三叔问了一下。 “哦,我也不知道。”玉溪看着这些狼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这皮子都不错,等我给你硝制了你是卖是留都行。至于狼肉吗,你看分给村里人一些怎么样?”六叔说了一下解决办法。 玉溪点了点头“这狼肉还是都拿去分吧,我们是不吃的,天上火了。”玉溪对于狼肉是一点也没有想法的。之前二胖哥给弄了块狼肉,吃的二娃直流鼻血,又不好吃。 “嗯,那就这样吧。”三叔点点头,这晚上闹狼的事明天肯定传出去,这狼围攻玉溪家的事保不定就有人知道,没准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每家分点肉也算是封口费了。 几个人忙乎了一个晚上才将那些狼收拾好,得了十七块非常完整的皮子,都是玉溪和大柱两人打的,尤其玉溪打的那七只一点毛皮都没伤着,东北虎打的都有损伤,只能算是碎皮子了。 一早上玉溪跟大柱两人,拉着家里的破爬犁,去了以前老生产队队部,让三爷出面把二十多只狼肉按照人头给分了。 虽然这样也不能掩住所有人口,不过也不好在明面上说了,总不能说那狼群是玉溪家招来的。 玉溪也怕狼群在附近林子不走,天天都要去周围转悠转悠,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六叔他们也进山查探了一下,从痕迹上看来那些狼回到北边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二娃开学了,三叔家大姐夫开始帮着玉溪收木材,他们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木材,都攒着留着盖房用,兰景林虽然人老实却也有几分能耐,没在周围村子收,而是往南边去一些,南边林场多,各家积压的木材也多,价格更便宜,他去偏一点的地方,收了一大堆木料,给玉溪省了许多钱。 木料农家来三叔又帮着找了三个老木匠,门窗房梁等木工活都先做出来,等到了城里就会省下很多功夫。玉溪还怕他们弄不懂尺寸,结果拿出尺寸图纸,几个木匠一商量,什么都给整的明明白白的。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 早上玉溪上山练功,之前森林中还有后来跟狼战斗,玉溪对天一图谱的理解更深。这几天他都在山上好好消化一下。 突然有种被人窥看的感觉,玉溪睁开眼睛往那目光来处看去,一下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玉溪眯了眯眼睛,看了看那只站在那里瘦弱了很多的身影,虽然变化很大,他却一下认出了那是那只头狼,此时的头狼跟那天晚上看到的样子有很大的不一样,身上瘦弱不说,左前腿有些不自然的扭曲,看起来是断了,右眼更是有三道很深的抓痕。玉溪觉着再深一点,它的眼睛也会瞎了。 第42章 玉溪往前走了两步,头狼警惕起来,不过并没有后退,蹲下身,玉溪叹了口气。 说起来那天晚上看到头狼玉溪就觉着这只狼很不一样,除了兽类的野性,还有超出一般的冷静,如同一个王者,指挥着自己的国民,甚至于看见它的眼神也是带着一些智慧。正是如此玉溪最后的时候留了一手并没有下死手。不然以他现在的力气,它是绝对无法存活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留手让它更加难堪。 伸出手去,玉溪摸着头狼的脖子,头狼抬了抬腿,嘴也张了张,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玉溪感受一下它的身体,果然自己的那一掌给它的伤害比自己想的要严重,或许正是如此它才会被其它竞争者打败吧。 “看你的脸,就好像让人用刀砍了一样,你以后就叫刀疤吧。怎么样?跟我回去?嗯?”真元力透过玉溪的手传入头狼体内,修复着它受损的内脏。 刀疤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身上的狂躁去了不少,狼是群居动物,同时又是等级森严的动物,刀疤以前是一只独狼,在北边的狼身上的颜色多为浅色,只有它,颜色近乎青黑色,这样在冰雪覆盖的天气,狩猎会异常困难,不过也练就了它强悍的实力。半年前它遇到了现在的狼群,它战胜了那里的狼王,成为头目。 绝对的实力让狼群驯服,同时外来者又让挑战者蠢蠢欲动,它一刻也不会松懈,可惜这次它败了,不是败在挑战者的爪下,而是这个人类随手的那么一掌。 它愿意服从强者。等待挑战的机会。 刀疤成为玉溪家中新的一员,这次驱逐出狼群对它影响极大,玉溪感觉刀疤身上原本的孤傲消散了,留下的是沉静后的冷漠,好像一个时刻准备着的刺客。 刀疤的到来并没有在家里惹起多大的波澜,大黄看见它也只是挑挑眉头,大白以及它的老婆们一如既往的大条,它们似乎已经脱离了食物链,对于天敌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倒是四只猎犬警惕了一段时间,不过等它们身上伤好了之后,便不在戒备,或许这次的战斗让它们成熟了吧,面对敌人也不再害怕。 刀疤很冷漠,家里也就三娃和小熊对它亲近。三娃这个孩子对所有毛茸茸的东西都很感兴趣,无论它是不是野兽。他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刀疤的抗拒,每天只要看见总要扑上去。刀疤开始还会躲,后来渐渐的选择了无视。 家里的小熊被二娃起名叫棕棕,源于它身上深棕色的被毛,玉溪没天都要往它体内送些真元力,总算是让它健康的成长起来,几日下来身上就涨了些肉,看起来圆滚滚的。许是跟小孩子一样,棕棕对什么都好奇,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对原来的母亲估计也没什么记忆了,一饿了就会找玉溪,除此之外的时间,总是跟着三娃调皮捣蛋。 原本玉溪还想着棕棕的母亲是被狼杀死的,刀疤这次下位也源于此,刀疤或许对棕棕也有敌意,结果却是一狼一熊相处十分好。 棕棕是感觉不到刀疤身上的冷然的,它跟三娃一样对事物没有警惕性,心思纯粹,玉溪经常能看到棕棕在刀疤身边爬上爬下,刀疤看起来有些烦躁,却也没有对它做什么,甚至又一次棕棕爬箱盖,没站稳掉了下来,还是刀疤接住的,然后就看到刀疤,对着棕棕吼了好半天,而棕棕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咧着嘴把手伸到嘴里,两眼无辜的看着刀疤。 再后来玉溪就时不时的看着刀疤叼着棕棕背着三娃,估计这俩小捣蛋又闯祸了,比起一直懒洋洋的大黄,刀疤看起来更像保姆。哪怕它对着成人总是冷冰冰的。 玉溪他们这里三月也是很冷的,种地都是四月底五月份的事,这些日子三叔帮着请来的木匠,在三叔家空着的下屋里做工,玉溪偶尔也过去学两手。 三月下旬,玉溪开始在院子里挖坑,准备种树,大地没化,很难挖,大柱二胖小刚都过来帮忙,他们过来的第二天,他们救过的林明远也过来了。林福叔的腿修养一阵子就好了,贯通伤,子弹没在伤口中好养。 林福叔好了之后带着儿子特意过来一趟,对玉溪表示感谢。林明远偶尔也过来给玉溪家送点山上砍的木柴,又或者过来看看他这里有什么帮忙的地方,玉溪家遭到狼袭的那天,除了六叔和三叔,他是最早过来的。如果不是玉溪一再坚持,他还想帮着在玉溪家附近挖些陷阱,防狼。 玉溪觉着这个林明远是值得交往的,有时候家里做了好东西,请大柱和二胖的时候也会把他叫来,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第43章 “大娃你这里都准备种什么?”林明远边挖土边问。 “种些樟子松,二叔答应给我些胡桃楸木的苗。剩下的再说了。等那天进山看看。” “胡桃楸木倒是不错,樟子松你家这里已经有好多棵自己用我看足够了,去年我在南岭子看到一小片野笃柿,还有旱葡萄,你移些过来,二娃三娃肯定愿意吃。” “南岭子那边比咱们这温度要高些,能活吗?”玉溪有些心动。南岭子那边因为隔着一道岭,温度比他们这边高些,他们这边山里虽然盛产蘑菇菌类,那些野果子却很少,主要就是温度太低。 “没事,笃柿挺抗寒的,咱们这边林子以前也有,只不过靠边的林子里都被破坏了,看不见了。南岭子最低气温也比咱们这高不了多少。你试试吧。养不活就算了呗。”林明远也算是报答玉溪的救命之恩才这么说,南岭子那边的笃柿位置偏僻,野生的一小片,他也是无意中发现,他发现三年了,每年采了果子去城里都能卖不少钱呢。如果不是玉溪他肯定不能说的。 “谢谢明远哥。”玉溪一琢磨也明白怎么回事,他们这里的笃柿都是野生的,还没听说谁家自己种的,估计林明远以前也想过移栽,只是怕种不活才没弄。当然林明远也不觉着玉溪一定能养活,只是觉着要是养活了对他们有好处,所以才提议的。 决定移栽一些笃柿,玉溪他们就在下屋对面的位置挖了一条坑,位置跟下屋对称,那个地方原本应该盖个西厢房的,只是玉溪家用不了那么多地方,就一直空着,如果把那里移栽上笃柿,正好跟篱笆一样把西边院子给隔开,这里阳光充沛,种什么都好。 移栽野生植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玉溪从道藏真经里找到一个聚元阵,这个阵法是聚集灵气的一个阵法,也是道藏真经中记载比较详实的一个阵法。为了布置这个阵法,玉溪还用去京城买到的一块玉,虽然只是一块质量不怎么样的玉料可是那么大一块也花去他一千多块钱,如果不是书中说用玉石布阵比较好,他也不会大方。 一大块玉石被他分成七十块两指宽三指长的玉片,每一个玉片要刻上阵法符文,根据方位不同,符文也不同,刻制的时候还需要真元力将符文连接上,所以从刻制开始一直到结束真元力都不能断,符文还要准确,一不小心就会坏掉。 玉溪就是小心再小心,也弄坏了八片玉片才将三十六块玉牌弄好。阵法按照方位深埋地下,等最后阵眼放好,玉溪感觉周围灵气一阵翻滚,接着从天眼中看到四面八方的灵气以一种比较缓慢的速度向他们家院子涌来,虽然这灵气还不如玉溪自己在山上吸收的快,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灵气会越来越浓郁。 灵气多了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事,普通人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就算植物也无法吸纳,造成损害,而这个聚元阵却以缓慢而又平缓的速度吸纳灵气,这个度刚刚好。 玉溪还想着聚元阵将周围灵气吸纳过来会不会对周围的植物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些灵气并不是从植物中掠夺过来的,而是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灵气如何产生玉溪没有弄明白,但是他知道植物茂盛的地方,环境好的地方,灵气总是很充沛的,灵气越多植物生长越好,释放出来的灵气就会更多,这是一个有益的循环。 森林中灵气充沛,玉溪使用这个聚元阵,对生灵生长没有什么害处,相对的,聚元阵周围的动植物都能得到一些好处。 聚元阵弄好后,玉溪又在外面设置了一个与之相对的锁元阵,这个阵法位置是以他们家为中心,五十米外的地方,正好将玉溪爷爷自己种的那片林子给包围住了。玉溪爷爷当年种树的地方,还有玉溪家后面那个不算平整的山包,都属于玉溪家自留地。自留地虽然是集体财产,不能转让不能出租买卖,却也受国家保护,除非玉溪自己放弃,别人是无法侵占的,村里里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还有的人家有自留山,这些地方都是不用交税的。玉溪用锁元阵画出的这个个范围都是他自家的地方。以前玉溪家人丁单薄,玉溪爷爷和父亲都没有在自留地上种什么,父子俩一个样都爱种树。玉溪原本也打算继承传统,不过明远哥给了他提示,或许可以移栽一些可以食用的果树,甚至有些药材也可以种下。 锁元阵可以将灵气锁定在一个范围内。同时为了防止阵法内灵气过剩造成不好的影响,玉溪又加了几个小阵法,留下阵眼,多余的灵气会流转到阵眼之中,铺设这两个阵法是玉溪手上的玉牌只剩下七个,他将这七个玉牌放到阵眼之中,利用多余的灵气蕴养,估计一两年之后,这七块玉牌,就能成为很好的炼器材料。 将两个阵法全都弄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天天气晴朗,温度也上来些,玉溪想趁着没种地,把树种好,就去找林明远,跟二胖大柱小刚五个人一起去了南岭子。 南岭子是他们的叫法,玉溪家这边叫红岭村,也是因为后边有一道山岭子,岭子上长着高矮不等的柞树,一到秋天火红的一大片,色泽深浅欺负,像是一座红色的山,所以也叫红岭子。南岭子就是跟红岭子对应的一处山岭。 五个人速度不慢,不过走到南岭子也用了三个多小时。林明远非常熟悉地形,带着四人绕了好几个弯。 “这里挺隐秘的,一般猎人也不会往这边走,前面有一处小山坳,我就是在哪里发现笃柿的。”林明远往前比划着。 “这边雪兔可是不少,这都遇到五只了。”二胖比划着,几人打眼一看,果然不远的雪地上一直雪兔正在活动。 “可能这边山挡的,这边温度比咱们那边高四五度呢。”大柱说。 说话间几人来到林明远说的小山坳,这一看大家都惊讶了,林明远说的一小片笃柿子,这可不是一下片。简直就是一大片。 “你小子够意思。”二胖拍了拍林明远,笑的眉飞色舞。笃柿也算是他们这边价格比较高的野果子了,因为稀少,特别好卖。 林明远笑笑没说啥,其实这里就算他一直瞒着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咱们多移栽一些回去吧,估计这里也保持不了多久了,我大姨上次过来说,有外商过来收购野笃柿。他们管这个叫蓝莓,收购价格挺高的。我估计今年张果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进山找。到时候连这植株估计也留不下来。” 大柱摇了摇头,“我们家就不种了,玉溪你多移些回去。” “行,左右院子里地方大着呢。”玉溪点了点头,难得碰上这么多,有聚元阵在也能养活的。 几个人开始找合适的开挖。这些笃柿生长时间不一样,最高的有一米二三,最矮的还不到五十厘米。他们今天过来拉着爬犁来的,能装不少回去。怕移栽不成,树根都带着一大坨土。 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把五个小爬犁都装满了。估计能有一百多株“咱们明天再来一趟吧,还剩这么多呢。”明远看着他们还剩下那么多,觉着扔了可惜了。 “那就再来一趟。”玉溪拍了拍手上的泥说。 之后玉溪他们又来了两趟,把这一大片笃柿拉回去一半多,大约有五百多株,玉溪家留了四百多株,明远和二胖两人一家弄了五十株,他们没啥把握,就想少种些。 除去原先挖的地方种了两排大约二十株,玉溪还靠着围墙种了两圈,剩下三十多株,玉溪就在房前屋后大门里外的插着空种,后来玉溪也没怎么管理这些野蓝莓长的随心所欲的,结果玉溪大舅过来看着满院子蓝莓,就管玉溪家里叫蓝莓园。 二胖和林明远带回家里的五十株,后来只存活了三分之一,长的果子也不如以前的好,味道极其酸涩。以至于明明自家有笃柿子还去玉溪那里摘。 有了笃柿这个先例玉溪又进山找到两株红豆,这个红豆也叫越橘,是非常矮的灌木,这两株玉溪种在东边窗下,只有三十多厘米高,开始没少被家里的羊把叶子吃了,谁让玉溪家里的动物都是放养呢,后来用小棍子围成一个小篱笆才好。不知道是不是聚元阵的关系,这两株红豆虽然颇受磨难,但还是长活了。 院子被玉溪种上果子,二叔家弄来的胡桃树苗被他种在后边自留地还有西边院墙外,樟子松种在西边院墙外。等雪化了玉溪家院子里外都是郁郁葱葱,植物吸收灵气的能力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虽然生长速度不是那么夸张,可是每株植物长得都异常精神。 时间进入四月,雪开始化了,玉溪去年秋天的时候在屋后撒了小葱种子,去年冬天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亏着他没种西边园子,不然都要被狼给踩坏了。 二娃一早上学了,三娃在屋子里跟牛牛玩,大姐夫一家一直没回去,这一两个月,俩孩子到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玉溪把地上没化的雪扫到一边,等扫好了一看,这地上的小葱都长出一扎长了,果然是柰冻的,生长的这么好,估计有一个月就能吃了,玉溪最喜欢吃这种越冬的小葱,辛辣中带着一股甜味,沾上自家的豆瓣酱,只靠这个就能吃几碗饭。 正欣喜着,听到前边狗叫,玉溪放下扫把,绕过房子,“你找谁?”天暖和了,家里狗都放出来了,玉溪也就没关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哦,你是林玉溪吧,我是来找林明清的,他爸说他可能在你家。”来人没敢上前问。 林明清,玉溪觉着挺陌生的,想了一下才拍拍脑袋,这个笨,林明清不就是二胖哥。从小就叫小名,大名却忘了。“他不在这,进山了,您找他有急事吗?我哥至少要中午才能回来。” “他进山了啊,那他回来能到你这吗?” 玉溪点点头,“肯定过来,您先进屋坐着等会吧。”二胖和大柱这俩护林员清闲得很,大雪封山了他们就可以休息了,这开春雪化了,山里不好走,他们也不用常进山,今天是二胖馋兔肉了,家里的存货全都吃没了,玉溪家兔子还不让吃,所以进山逮兔子去了,他现在十天有八天在玉溪家住,他家大哥结婚了,他更不愿意在家了,也怪不得二叔让人上玉溪家来找。 “那打扰了。”男人听到这里松了口气,他也累了,这地方太难找。不过看着四只虎视眈眈的狗,他还是不敢进院。 “去一边玩去。”玉溪抬腿碰了碰他们家四眼,自从跟狼群一战,四只狗总算进步成为猎犬,在玉溪家待遇也提升了不少,虽然还是家里排位最末等的,可是也获得了取名的机会,每日食物也好了许多,不再是玉溪家的剩饭了,偶尔也可以进屋了。名字是二娃三娃一起取的,这只年龄最大最凶猛的是家里四只狗的头目,具说还有哈士奇的血统,不知道是不是玉溪给的真元力有作用,这狗长的倒是越来越漂亮了,黑白两色被毛,最大的特点是眼睛,原本眼睛就很凶猛,长着长着眉毛也变了,白中带黑,猛地一看就像有四只眼睛一样,有点吓人的感觉。也正是如此起名为四眼。 剩下三只分别为瘸腿,长毛,黑背,这三只都是地道的土狗,只是越长越好,瘸腿的腿不瘸,只是左前腿的颜色与其他腿不一样,一走路看着就跟瘸了一样,瘸腿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快,跟它的名字完全不搭嘎。长毛是家里毛最长的,黑背不是因为品种,而是他的后背一条黑毛。 得到主人的指示,四只狗纷纷离开,再也不管这个陌生人了。 玉溪带着客人进了屋子,还没等请人坐下,就听男人嗷的一嗓子。把地上趴着的东北虎都吓醒了,在炕上玩着的俩小不点,吓的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人,估计刀疤刚把淘气的棕棕抓回来,正往炕那边叼呢,听到这一声,啪叽——棕棕掉到了地上。 这男人怎么能叫出这种如同被蹂躏一样的声音。 第44章 “咋啦咋啦,出啥事了?”没等玉溪说什么,二胖就咋咋呼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拎着猎物。 “二胖哥这为先生是来找你的。”玉溪脸上有点僵硬的对二胖哥说,转过身给三娃牛牛穿好棉袄,带上帽子,“你们俩出去玩会。”玉溪给俩孩子穿好小靴子,随手把俩孩子放到大黄背上“你看着点别让他俩出院。”说完也不管大黄听没听懂,拍拍大黄脑袋。事实上就算俩孩子出去,大黄也会看着的,并不怕他们丢了。 大黄前头一走,玉溪就看到地上蹲着一堆小不点,一个个的拳头大,白绒绒的毛,一双比较大的后脚。 “大白。”玉溪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没一会大白从外面蹦了进来,挨个拍拍小毛团,砰砰跳跳出去了,接着那堆小毛团一个个往外蹦,之前看着没啥感觉,这一分开,几人才看到竟然是十三只小兔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毛还不够长。这些小兔子是三月底出生的,如今也快一个月了,跟它们的父亲一样,喜欢往大黄的肚子地下钻,玉溪已经不对这些兔子报什么希望了,它们的世界观完全扭曲了。 三只母兔实际上生了十四只雪兔,其中一只被姜森的同事前几天带走了,玉溪一直记得姜森要雪兔的事情,雪兔下生后他选出一只健康情况最好的,输送了不少真元力,这样也保证雪兔生长健康,打电话给姜森,他不在,玉溪留了言,之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雪兔给带走了。他一直记得那个年轻人过来,玉溪把那只雪兔递给他时,他那种如同看见外星人一样的表情。 二胖这些日子看《说唐全传》看到他们家这十三只小兔子,直接给取了一个十三太保的名字。看着家里越来越多的动物玉溪有些头疼,想着过几天去县里找郑兽医问问,给家里的兔子节育得了。再生,他们家都装不下了。 看着三娃出去,刀疤没出声的叼起趴在那傻兮兮的棕棕,顺着门溜了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养的动物太多了。”玉溪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那个惊声尖叫的男人说,这人一直到刀疤离开一动没动。 “啊~~啊没事。”男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觉着自己快要吓的尿裤子了。往屋里走的时候双腿抖啊抖,二胖觉着要不是扶着墙,他都要倒了。 “请问,您是找我吗?”二胖有些不明情况。 “哦,咳咳——”男人显然还有些惊慌,“是这样,您是林明清先生吗?”声音虽然颤抖但是总算是找回自己了。 “是啊。”二胖愣了一下,好长时间没听到别人喊自己大名了还真是不习惯。 “我是东北区古武协会的,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小薄片。 “古武协会?”二胖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拿过名片看了一眼,“东北区古武协会办事处干事,钱辉。”二胖看了这个嘴角抽抽,古武协会的人不应该很能打吗?这人怎么这么面,刚才那叫声肯定是他发出来的,绝对是被大黄吓得。这样的协会不会是假的吧。二胖不知道旁边的玉溪也是这么想的。 “呃,古武协会找我做什么?” “是这样您还记得您在过年的时候,在哈市中央公园与一位中年人比试?那个人是我们东北区古武协会的副会长,汪冰泉。我们古武协会六月份的时候有一场内部交流会,汪会长邀请您前去参加。这是邀请函。”说着拿出一个非常正式的请柬。 二胖愣了愣,那事情他都忘记了,看着玉溪有点迷茫,对他说“过年的时候我帮明志哥送东西,早上的时候在那边中央公园看着一个中年人练拳,手痒也在一边练练,这个副会长就提出跟我比划一下,就这么回事,我到告诉他家住哪里,没想到他还真找来了。” “不过这个古武协会是做什么的?” “我们这个古武协会是传承和发扬古武,同时让众多古武爱好者进行交流学习。”钱辉将古武协会解释了一下。 二胖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手上的请柬,“这个只有我自己能去,能不能带人?” “每张请柬可以带两个人,这次聚会实际上是为了八月份在京城举办的世界古武交流大会举办的。到时候会有日本韩国东南亚几个国家参加,进行武术交流,协会也是为了选拔八月份交流会的人员才举办的聚会。”钱辉将这次古武协会聚会的事情介绍了一下,说实话他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请人也是十分无奈的事情,东北地区古武协会的实力在全国来说也是排在后面远没有南边发达,谁让南边的古武盛行呢。 古武交流大会一般举行半个月,前几天是大家进行交流,而最后一个星期就是擂台赛了,这个擂台赛,一般都是年轻一辈进行比试,属于自由擂台赛,东北区能打的年轻人很多,但是都属于乱打一通,古武者太少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不然汪冰泉也不会特意让人来请林明清了。 “哦,是这样啊。到时候我会去看看。”二胖自从上次跟老毛子比划,竟然一个回合就被打败了,这俩月一直加紧修练,以前他特别注重刀法套路,如今对内劲更加重视,进步挺大的,他也想去城里看看,自己水平到底怎么样,六月份地都种完了,应该没啥大事了。 得到答复的钱辉很高兴,“那太好了,您放心,您去哈市的所有费用都由协会承担。”钱辉十分客气,简直有些恭敬了。不说这人是副会长直接推荐的,只看他们家里还养着一直老虎就很厉害了,钱辉并不知道之前在屋子里的不是狗,而是狼。 “大娃,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两人送走钱辉,二胖十分兴奋的说。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玉溪也挺感兴趣的,记得姜森第一次知道他会功夫的时候就说过他是古武者,那时候他还以为古武者是很稀少的,可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样,这都有协会了,应该很多吧。 其实玉溪觉着自己好像不能算是古武者,可又不是纯粹的修道者。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界定自己,不过无所谓了。倒是出去开开眼界也好。 第45章 随着天气回暖,村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犁地种地的,玉溪家的笃柿子都成活了,而且已经有花骨朵了,不知道是不是阵法的关系,笃柿长的非常茂盛,玉溪不得不将一些特别密集的植株移栽出来,最后两排笃柿在围墙内围了一圈,因为野生的植株有些高矮不一,虽然有些凌乱但是那些白色的小小的花骨朵,看起来就像是满天星。 门口的红豆一直趴着地上长,玉溪没太注意,等花开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本的两株红豆密密麻麻的将东边窗下占满了。 今年没种苞米黄豆,三叔家种着玉溪家的地,玉溪也不要钱了,等三叔家丰收了,给他一些粮食就行,主要家里养的动物多,饭量也大。他就算在院子里种了也不够家里几口子吃的。 大黄和刀疤是自给自足的,时不时的还能给玉溪带些猎物,其它的纯粹的吃货,不多储备粮食,怕是不够吃。每每想到家里动物的饭量玉溪就头疼,谁家兔子爱吃肉,谁家羊更喜欢吃苞米饼子。 就为了家里动物食物问题,玉溪对三娃进行了几次教育批评,结果收效甚微,三娃似乎就有那股子劲,对待动物就跟人似的,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他家动物胃好,还真能消化。没出什么毛病。 后面自留地还有不少地方,玉溪听了明远的话没有全种上樟子松之类的树,而是进山寻找了一些可以食用的。在向阳的地方玉溪种上了十株山丁子,这种果子玉溪小时候没少吃,每次收获季节,玉溪的父亲都要带回不少来,那种酸味总是让玉溪想吃又怕倒牙,酸涩的味道并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四海杂记中有一段跟蒙古人有关的记载,许是写这本书的人在蒙古生活了一段时间,玉溪一直觉着写这本杂记的人是一个修行者,这一部分不但有蒙古人的描述,他最远到过拜占庭,可惜这上面没有记载当时的历史情况,玉溪也不清楚拜占庭到底是哪里,书中记载更多的是美食与风景,甚至有大段大段的蒙古文,他将这些蒙古文抄录下来,找集上一位会蒙古语的大叔问过,这些蒙古文,基本上都是蒙古长歌,这位大叔还给他唱了一段。嗯,完全没有听懂。 这些长歌对玉溪完全没有作用,倒是里面的一种蒙古茶的做法让玉溪有些惊喜,这种茶的原料就是山丁子和奶。玉溪也想试一试。 除此之外这段还记载了一些蒙古美食,烤羊肉,奶酪,馅饼等等。写杂记的人一定是个吃货。 除了山丁子,玉溪还种了几株牛皮杜鹃,西边一片坡地玉溪都留着,等着收集一些牛皮杜鹃的种子撒下去,就不再种其他东西了,牛皮杜鹃在他们这里还是很稀少的,往往发现几株都被人给采了,没到收获季节,就会有人过来收牛皮杜鹃的叶子,牛皮茶具有很多药用价值,尤其强心,降压,作用极好。玉溪家西边山坡地多有山石种不了其他树木,牛皮杜鹃却很合适。野生杜鹃太少,玉溪找了许多地方才找到,非常珍贵。 西边空着的院子玉溪栽种了旱葡萄,玉溪不知道这些野生的植物接的果实味道如何,如果长得好了,也许京城的小店也能增加一些品种。 将前后能种东西的地方都种上,玉溪家前前后后看着郁郁葱葱的,好不容易闲了下来,玉溪不得不去石子山拉些石头,院子前面的地上必须铺上石头不然都不能看了。 家里动物一多,就有很多问题,天气暖和了玉溪就把三只羊放了出来,三娃和牛牛都两岁多了,屋里外面的,到处玩,也不用大人眼盯着了,玉溪干活的时候就让刀疤或者大黄看着,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玉溪家养了一只老虎和狼,让玉溪十分意外的,竟然没有人说什么,只是三爷爷过来问了一下,让他看着点别让老虎和狼进村子。左右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到这边来。到也平静。 其实也不怪村子里人不说啥,别看玉溪跟村子里人来往少,可是他的一举一动村子里的人还是知道的,尤其是杀狼的那个晚上,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出屋,狼叫了半个小时才落下,有人看着玉溪收拾院子时,扔的一锹锹带血的土,还有六叔收拾的皮毛挂了一院子,谁还不知道那晚上的战况。 就这么的以前说玉溪家闲话的人不说了,巴不得离的远远地。玉溪出门碰上村子里的男人,认识不认识的都先给他打招呼,村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会通知他。虽说村子里有狼和虎,听着挺吓人,不过从另一方面想,也安全,至少这两年没听说谁家的羊被野兽叼走了。没听说谁家地理闹野猪,就连黄皮子都不见踪影了。 村子里是平静了,家里却闹腾了,玉溪再三告诫家里这帮动物不要进院子里闹,倒是听进去了,没有破坏家里的植物,可是东边正房前面的院子却遭了秧,地上被踩的一个坑一个坑的,要是下几场雨都没法走了。玉溪只能弄些石头铺在地上。这样一来也干净。 山里的野菜可以采了,玉溪又上山采野菜,除了自家吃的采的最多的是山蕨菜,玉溪的眼快手快,上山两三个小时就是一大筐,一部分留着做成咸菜,一部分送到县里明志哥店里卖,卖了几天这些野菜又被明志哥送到哈市他朋友那个酒店里,卖的价格又高了两层。 整个采摘季节,玉溪光采野菜就挣了两万多块。不过这也是玉溪,其他人是不会进那么深的老林子采野菜的。别人一来一回要好几天,他也就一天的事。老林子里的野菜多少年都没人采摘,多是一片一片的,也怪不得他能挣这么多。 大田已经种好了,大姐和大姐夫,来到玉溪家,玉溪这些日子去集上,收了一些咸鸭蛋,手把手的教大姐夫和大姐腌制咸鸭蛋。 “大娃你放心,你这腌咸鸭蛋的方法,就我和你姐知道,谁也不告诉。”大姐夫看玉溪一点没有藏私的交给他们腌制办法,赶紧表态。 玉溪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总不能说我还留了一手吧,如果没有坛子上的阵法,腌制出来的咸鸭蛋,容易老,并且存放时间也短,味道虽然差不多却也没有他们做出来的嫩,味道总是不一样的。 “大姐和大姐夫这个做法你们俩记住了吧,等去了京城我在教你们一遍,我大舅说京城那边有专门养的蛋鸭,一年都产蛋,不怕没货,到时候看销售情况,每个月都要腌制,那个就要靠你们了。” “嗯,这你放心我们肯定办好了。”大姐带着笑脸说,玉溪已经跟他们说了每月收成的一成归他们两口子,这咸鸭蛋这么好吃,卖的肯定好,收入差不了。他们干活也有劲。 原本玉溪应该进京了的,只是之前跟二胖说的去参加那个古武协会聚会,时间就往后推推,正好二娃还没放假。这边准备好的材料已经通过火车运过去了,运费不少,不过连木料带手工,全算上还不到京城的十分之一,省老钱了。 六月中旬,二胖大柱玉溪三人坐着火车去了哈市,三个人年纪最大的大柱才十九岁,二胖比他小一年,都没怎么出过远门,说起来还是玉溪更见过世面。 下了火车,这边就有接到电话来接站的,正是那位叫钱辉的男人,此时的他不像之前去玉溪家那么狼狈,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头发梳的板正,看着像是大老板,却跟古武一点关系也搭不上。 “咱们古武协会把酒店包下来了,你们的房间是六零二,里面四张床,地方够住就不往里边添人了。明天才是聚会正日子,今天下午你们是想留在酒店还是出去玩一玩?”钱辉笑着问。 二胖绕了绕头,“大娃你想去那里吗?” 玉溪点点头,“我想去看看王叔叔他们。” “那好咱们一起去吧。” “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一辆车?”钱辉一听他们要出去问。 玉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自己坐公交车就行。”有人跟着大家还不方便。 钱辉也不坚持,又交代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你说他们这个古武协会是不是都挺弱的?不然怎么对咱们这么客气。好像咱们是大侠似的。”二胖笑嘻嘻的说。 “切—你连人家一招都抵不过,还大侠呢。”大柱一脸鄙视的说。 “那是我轻敌,要是我现在碰上他胜负还不一定呢。”二胖现在有那么点自信心了这几个月也不是白给的,他可是进步很多。说完撇了撇嘴,“你也别说我,你的弓箭也没比我强多少。” 大柱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不管他们实力怎么样,挺有钱倒是真的,这酒店应该是哈市比较好的了,古武协会能包下来,实力肯定挺强的。”玉溪将背筐里的几件衣物拿了出来,剩下的就是给王叔他们带的东西。 “也是。”二胖点了点头,“我帮你背吧。”二胖说着接过那个背筐。 三人出了门,二胖先带着两人去了一家清真馆,“我上次过来明志哥就带着我上这吃的,你们也尝尝,他们家的‘回头’和烤羊腿都可好吃了,大娃你好好尝尝,回家也试着做做,要是能做出这个味道,我可就有口福了。” 等上了菜,才知道‘回头’,是那种长方形的盒子,里面的陷能尝出有牛肉和大葱,玉溪又仔细尝了尝皮,里面应该加了发面,做出来的盒子软软的。咸香鲜美。也怪不得二胖哥惦记着。 三人饱餐了一顿,又在街上转悠了一会,看着到下屋上班的时间,三人才去了王所长所在的警局,王叔叔升官了,现在已经是局长了。 玉溪现在附近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王叔叔正好在,不用玉溪他们白走一趟。 “玉溪,呵呵,一年不见,你小子长个了。”王叔叔看着门口的玉溪咧着嘴乐,伸手拍了拍玉溪的肩膀,“你小子怎么都没长肉,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玉溪笑笑,有点腼腆,“没有,只是干吃不胖。” “这两位是?”王所长看向旁边的两个人。 “这两位是我堂哥,林明清,林明非。” “王叔好。”两人很恭敬的打着招呼。 “好好,这大小伙子。真结实。玉溪你也要跟你俩哥哥学,你看他们长得,多棒。”王局长说着拍了拍大柱,二胖的肩膀。 他们俩也够魁梧的,个子都串到一米八三以上,大柱比二胖高些,二胖身上的肥肉早就练成肌肉了,整个人看着跟铁塔似的,往哪里一站就挺吓人。要是比起来玉溪就跟小鸡子似的。 “走跟我进去。”王所长拉着玉溪就往往院子里走。 “不了,王叔,我就是过来看看您,还有给你们带些东西,不打扰您上班了,我还想去之前住的地方看看老板娘。” “不当误什么事,所里不少人想见见你呢。你想去看那个老板娘也看不着,前些天出门了。” “哦,这样啊。”玉溪有些遗憾。 第46章 玉溪他们三人吃了晚饭才回去,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帮助过他的人,虽然他现在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可是那种被别人关爱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玉溪三人在楼下吃了早饭,八点多种被钱辉带着来到开会的大礼堂,接着三人就坐在那里听着会长以及一些资格比较老的会员,介绍古武协会发展,华夏武术辉煌史,听得他们昏昏欲睡。 中午全体人员在酒店聚餐,到了下午才进入正题,一些年轻人进行古武交流。 大堂正中间搭建了一个台子,开始是一些年纪不大的青少年上去表演,嗯,也只能用表演这个词,玉溪实在觉着他们这些功夫招式是个花架子,腿脚实在无力,不说比不上二胖大柱,就连不怎么认真的小刚也是比不过的。 “切——这就是古武协会的实力吗?太面了。”大柱在玉溪耳边说。 “估计那些有实力的没上来吧。”玉溪说了一句。二胖刚才就被副会长叫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事情。不过距二胖所说当初跟这里的副会长比试的时候,那人实力还是不错的。 过了一会那些少年们离开了,再次上台却是两个人,玉溪捅了捅旁边快要睡着的大柱,“哎哎有意思的来了。” 大柱坐直身体,看向台子。这两人不再单独表演,而是进行打斗,“是有点意思。”这两人实力虽然比不上他们,可是能看出来是有真功夫的。 “太注重套路了。”大柱看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前他和二胖也犯了这个错误,只不过比这些人幸运,无论是十三刀谱还是七环箭,都有配合的内劲修炼方法,只是他们没有重视而已,发现错误进行改正,他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也不能这么说,有的时候套路也是很有用的,他们两个实力相当,招式虽然老套,但是练熟了也是很有用的,你要是跟他们打,不能使用弓箭的情况下,也要费一番力气的。” 大柱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喜欢使用弓箭,喜欢那种控制生死的感觉,让自己远离危险。这也是小时候打猎养成的习惯,他不喜欢与猎物离的太近,他记着当初那只棕熊给他带来的死亡的感觉。不过玉溪说的也对,他的近身战是比不上二胖的。 自从那次遇到那个老毛子,大柱和二胖对于修炼更加看重,就算在和平年代也是有危险的。 随着台上人的变化,玉溪发现这些人实力更强了。家里的几本书玉溪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其中没什么用处的《江湖奇谈》,也被他当做休闲读物看了,不过经过他的一些了解,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关于内劲的修炼功法几乎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多是通过外功修炼使得体内自然形成内劲,这样虽然不如内外兼修更加顺畅,但是在实战方面却很有优势,同等级的对手,前者更加厉害,真正通过外功修炼达到化劲的人,都是高手。 想到这里玉溪脑海中突然浮现姜森的身影,这人就是个高手。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古武协会也只是一个外围的组织,真正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 玉溪大脑正在神游,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声,回过神来,玉溪往门口一看,瞳孔突然收缩一下。 此时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有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的很普通,不过双眼有神,冒着精光,太阳穴两侧微微凸起,整个人跟一座山一样。行动间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中年人应该是一个暗劲后期的高手,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化劲了,之前姜森也达到这一阶段,可是比起这位来还差了些,这人应该在这个阶段很长时间了,只差一个气机就能突破。 但是让玉溪注意的却是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着也就十八九岁,不过练功的人外表看来都有些老气,玉溪估计这人可能更年轻些,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是暗劲中期了,看他体内气劲连绵,估计他是一直压制着,恐怕是修炼速度太快为了巩固的行为。他的实力实际上已经是暗劲后期了。 这个年纪这个实力,真是厉害了,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内外兼修的。能这么厉害,除了下的功夫外,资质肯定也好。 当初遇到姜森玉溪根本看不出什么,加上姜森看着老气,玉溪后来就算知道也不觉着怎样,现在的他可不是小白什么都不懂,就是因为懂得,才知道达到这个阶段是多么难得。 “这两人什么来头,我都看不出他们的底细。”大柱小声的跟玉溪说。 “他们俩都是暗劲后期的实力,你跟人家差好几个等级呢,能看出来就怪了。”玉溪说。 “这么厉害。”大柱特别意外,不过接着就撇撇嘴“给我两年我肯定能超过他。” “我相信你能超过他,只是真打起来就不一定了。你能专门修炼内劲,用这种优势跟人家比,亏不亏。”玉溪有些奚落的说,他就怕大柱哥功法进展太快,这样对他心境不好。玉溪越是修炼越是清楚心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就像他自己,也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修炼。 “还说我你不也是用功法欺负我和二胖。”大柱有点不服气。 玉溪翻了个白眼,“这不一样好吧。”他们根本不是一回事。 “有什么不一样。” “或许吧。我倒是希望像你们那样,至少还有个对比,不用像我这样一切都需要摸索,最终怎样无法预计。或许一不小心就魂飞魄散了。”玉溪说的有些沉重,却也是他的真心话,只有真正修炼过才知道危险,现在的他回想到在京城那次的危险,都会感到后怕,当时危机无知无觉的就过去了,可是后来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差点命丧黄泉。 大柱也沉默下来,他从小就知道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虽然玉溪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自己的修炼情况,但是他们也知道修炼的危险性。他和二胖虽然走得路要艰险些可是更加稳妥,再说这也是一个人的缘法,玉溪不是没让他们看过他修炼的东西,可是他和二胖根本无法修炼。这就怪不得谁了,只能说玉溪与那功法有缘。 将心比心,大柱看着没有自己优势却又超过自己的年轻人,心中涌起猛烈的战意。 年轻人心有所感,扭过头直接找到目光的主人,眉头稍微一动,心中也有些诧异。 “昊阳,在看什么?”中年人发现年轻人的停顿,叫了一声。 “哦没什么师傅。”说完又看了一眼,转身跟着师傅坐在自己师兄弟身边。 这边的交流没有引起任何涟漪。 玉溪正想着是不是先回去,左右这个跟他们关系不大,看来看去这些人实力只是一般,刚才那两个实力强的,也不会上场。 这时,二胖快步走了进来,拉了拉两人“走吧,别在这待着了。” “怎么回事?他们叫你做什么?”出了酒店,大柱问。 “没什么,就是让我加入古武协会并且参加京城的古武交流会。”二胖随口说了一下。 “二胖哥,你跟人比试了吧。”玉溪一眼就看出二胖体内气劲有些紊乱。 “嗯。”二胖闷声的点了点头。 “这是输了?”大柱惊讶的问。看刚才那些人可没有厉害的。 “嗯。”二胖觉着郁闷。 玉溪伸手用了极少的真元力,将二胖体内紊乱的气劲疏导一下,对待二胖可不敢跟家里动物似的随便动,家里那些动物体内没有什么内劲啥的,跟张白纸似的,他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二胖这里要是不小心,会影响他以后修炼的。 二胖感觉体内舒服不少,人也不那么低沉了,“你们不知道,之前大厅里的都不是厉害的,真正有本事的都在另外一个地方呢,刚才那边有擂台赛,那是真的比试,因为我的实力情况没人清楚所以副会长希望我上台跟人比试一下,我也想看看我的情况,开始还好,都不是我的对手,后来上去一个振武武馆叫韩昊阳的,我们俩对打十几个回合,我就败落了。” 玉溪皱了一下眉头,“二胖哥你说的那个韩冥阳是不是十七八岁个子挺高有些瘦,左眉梢有一块疤痕。” “是啊,你怎么知道,对了他和他师傅就在我前面回来的。”二胖突然想起来了“你们看到他了?” “嗯。”玉溪点点头“如果你跟他比试输了也不算什么了,他现在是暗劲后期实力,只不过压制着,你刚进暗劲中期,我想你们之所以打了十几个回合,没准他隐藏了实力了。当然你也不用气馁,你本来擅长使刀,对拳脚功夫不擅长。如果你们今天比试可以使用武器,那么结局就不一样了。”二胖哥的刀法已经非常纯熟了,而且招式精妙,配合着他的内劲,打起来还真是五五之数。 二胖点了点头没在说话。他再也不敢小看天下人了,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开始的几场战斗未尝没有小看比人的意思。今天也算是给他做了个警示。 玉溪他们几个虽然有了高级的功法,修炼也一直顺利,但是因为没有一个长辈监督着,他们在心理上多少都有些不足。受些挫折总是能从中得到些什么。 二胖回来了玉溪三人也不在礼堂看着了,知道厉害的人都不会在哪里表演,他们也没什么意思了,三人回到酒店房间,二胖又跟他们两人说了一下之前比试前后的一些事情,他们虽然年轻却也能了解,二胖好像陷入会长副会长的争斗了。 “真是没意思急了,如果不是能借着机会参加京城的交流会,我都想走了。说起来也就那个振武武馆的人比较厉害。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二胖躺在床上说。 “你要实在不愿意加入就别加入了呗,反正咱们要去京城的,到时候咱们自己去交流会不就得了。”玉溪吃着苹果说。这交流会有个好处待遇好。 “京城的交流会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举行的地点都保密呢。” “这么严?那你还是委屈一下吧。”大柱咔嚓咔嚓咬着苹果,那样子太凶残。 “走咱们出去吃饭。”二胖一下跳了起来,他心大,不去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人出去吃饭,二胖一直想尝尝西餐,这边俄式菜馆还挺多的,玉溪和大柱两人想着二胖今天心情不爽,也就答应了,虽然价格贵些,可是都有私房钱的三人倒也能承受。 吃了一顿别别扭扭的西餐,出了门二胖就嚷着以后再也不吃了,他大刀都耍的开,对那个小刀却没辙。差点没飞了。 三人往酒店走,也没坐车,他们三个也不想参加明天的交流会了,二胖想要来参加京城交流会的请柬,就跟哥俩回家。实在没意思,三人就顺道给家里买些东西。 等到了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不过还没到门口他们就看到酒店门口好几辆警车,门口也被栏上了,好像是出了事情。 玉溪三个往离走,“对不起,现在酒店戒严,不能进去。”一位警察把三人拦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在里面住的。”大柱问。 这小警察一愣,“你们在里面住?”这人真是意外,“那你们先等一下。”这小警察说着赶紧回头找人。 没一会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请你们跟我过去录一下笔录。” 三人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知道这里发生大事情了。 过了警戒线,三人跟着警察进了酒店,就在马上要进入一间房的时候三人看到上面突然下来一堆人,前面还抬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应该是个尸体,上面盖着白布。而这个担架后面跟着一个红着眼的年轻人,这个人玉溪三个全都认识,就是那个叫韩昊阳的年轻人。 “你们怎么在这?”突然熟悉的声音打断玉溪三人的沉思。 “哎,姜哥你怎么在这?”突然看到熟人三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