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2030，黑暗降临，幽灵来袭，异能出现。 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一直生活在安逸中的童彦从学校里步入纷杂的乱世之中，与聂峰重遇。 未来展开新的篇章，爱情是否也能够浴火重生。 本文无政治倾向。 内容标签：末世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峰，童彦┃配角：罗志，龚书晖，路鸣等┃其它：幽灵，异能 【上】 01.十秒 2030年7月1日，地球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虽然只有短短十秒的时间，却造成了交通系统的瘫痪以及全球范围的恐慌。 童彦当时正坐在大学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用笔敲着本子。心里烦躁的很，无法停下来，接着，毫无预兆，世界就忽然黑了。 短暂的沉默后，是女生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儿？” “停电了？” “开玩笑吧！” 接着有人骂街，有人打开手机照亮，有人站起来，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 接着，天又亮了，黑暗消失，白天再度降临人间。 教室里一片混乱，几处的桌椅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有的站在座位上一脸茫然，同学们互相窃窃私语，不知道会不会一会儿又忽然来这么一下又或者天再度黑后白天从此不再来临。 讲台上的女老师也被骇住了，不过还是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安慰了几句。但似乎没什么用处。课显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幸好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有的打着电话，有的上网查最新消息，心中都不平静，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外星人入侵了？” “天上的太阳其实是人造的吧！” “末日降临？” 各种言论传入童彦的耳中，让他不禁想起几天前聂峰打来的电话。 “小彦，最近注意安全！” 他当时以为对方指的是附近大学生游行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不知道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他拿出手机查看，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打开手机电视，新闻里面政府官方发言人对于此事的说辞是，太阳活动的不稳定造成的，具体原因全世界都在进一步的监测，未来并不排除再次发生类似情况的可能，请大家减少户外活动，尽量留在家里。 这样具有欺骗性的官方发言，让童彦一阵反胃恶心。下课的铃声响起，楼道里立刻又充斥起熙熙攘攘充满着年轻活力的声音，仿佛和以前并没有区别。 童彦随着人流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忽然右肩被人猛拍了一下，吓得正专注想事情的人一大跳，皱着秀气的眉毛满脸不悦地瞪了一下来人。 D大东区4舍238寝室的另外3个人悉数到场，其中拍童彦肩膀的男生叫罗志，系篮球队副队长，身高1米82，吉林人；站在他左边的叫贺子庄，人如其名，是个酷爱读书的老实孩子，年龄在寝室是最小的，身高1米75，河北人；走在他们两人后面的三人组，从左到右分别是周一航，身高1米72，是个肉肉软软的南方小胖子，能说贪吃爱笑，家中的老小，广州人；寝室长曹诚，复读过一年，比正常上学的孩子都大一岁，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平时很习惯照顾人，心很细腻，身高1米78，山东人；秦希，身高1米80，平素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北京人。 几个人难得凑得这么齐，面上的表情倒是都和平时没两样，似乎都没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还是罗子眼睛尖，在这么多一样的后脑勺中还能把你找着。”曹诚乐着说。 “走，吃饭去！”罗志边说边往前走，“哥请客，小的们还不快跟上！” 童彦一看那货的得瑟样，就是刚拿到这月的生活费，摆脱了月底整天泡面的困窘。 几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离学校一站地的一家自助涮肉馆，平时中午这个时间，饭店里都是人声鼎沸的，今天却只有三三两两的位置有人吃饭。 由于每月寝室都要合伙来这里几次改善生活，连服务员和老板都和这几个大男生混得熟络得很。大家寒暄了几句，鸳鸯锅底、肉和饮料就都上齐了。由于啤酒是要另外算钱的，几个为肉来的小伙子自然没要，喝饮料就好了。 大家边吃边聊，童彦选了个能看到电视的位置，不时还看几眼饭店里面的电视。电视里正播放新闻频道的节目，除了广告之外，都是和那十秒有关的采访。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官方的还是民间的、有根据的或是无厘头的、各种猜测满天飞。除此之外，就是各地的交通事故相关的报道和各国有关领导安抚民众的发言了。 哥几个也在讨论着同一件事情：“太阳活动什么的，不是欺负咱们没文化嘛？” 罗志问：“不然怎么说？世界末日，还是外星人入侵？” 曹诚道：“对外的官方言论，本来就是安抚劳苦百姓的，哪有真的？” 秦希皱着眉：“也许还会发生什么？” 贺子庄追问：“哥，发生什么？” 童彦也有同样的感觉，很强烈，但是具体什么，仿佛就在附近却抓不住：“很快就会知道了！”他嘀咕了一句。 秦希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没问，其他几个人，有的莫名其妙，有的沉思，有的迷茫。 02.幽灵 同一时间，在几个人都不知道的所在，发生着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后才会知道的事情。 中国，南方某城市，一家普通公立医院。 中午，正是吃饭的时间，医生、护士此时都在三楼的食堂吃饭。一楼除了几个等待看病的病人，只有急诊科的护士沈婷婷正在给病人换药。换好药后，沈婷婷向往日一样，在柜台前整理病历，她听见走廊尽头的门响了一下，声音不大，但她还是跑出去看了一眼。门开着，可是没有人，也许是被风刮开的，她注意到靠近门的灯嗡嗡地闪着，她明明记得那灯是前两天新换的，怎么又坏了？ 当她正想走过去把门关上的时候，一道白影飞快地从门外略过，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口冲破一样地跳动着，恐惧到忘记了呼喊求助。她觉得自己好似被定在了原地，有几分钟都找不回用双腿行走的感觉。直到，有人帮她喊了出来，可能是等着看病的病人家属想要上厕所。 她们同时看到那东西是不用走路的，一摇一晃地从走廊尽头的门外飘过来，明明有几十米远，却好像瞬间就到了她们面前。 “噗通”一声，病人的家属被吓晕了过去。幸好她的尖叫声让沈婷婷找回了自己的双腿，虽然它们不听使唤，但还是让她成功拉开了距离。一串脚步声响起，几个保安闻声跑了过来，还没到近前，他们也愣住了。 “救命！”沈婷婷的声音把他们换回到现实中来，两个年龄稍大的保安飞快的跑过来架起她，并用对讲机说着。 “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好像……” “像什么？”对面不耐烦地问。 “幽灵！”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保安说道。 “幽灵”不只出现一个，在差不多的时间，全球各地，很快都发现了类似的生物。而且出现的地点大多是人多密集的地区，在城市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建筑出现的几率大增。消息第一时间都被封锁了起来，但随着“幽灵”数量的不断增加，几个小时后消息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电视网络里铺天盖地的“幽灵”新闻立即取代了黑暗十秒钟，很快的，人们开始把两者联系起来。 不过，万幸的是，这些出现的“幽灵”都没有什么战斗力，除了吓人，和诡异的移动速度之外，它们的智商明显不高，或者说很低。只是对附近的电磁有一定影响，会造成周围5到10米范围内的电磁紊乱。 而且，“幽灵”没有实体，不能用任何实物进行破坏，如果被其穿过身体，全身仿佛触了低压电一般，全身会麻痹几秒或几十秒不等，由个人体质决定。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这简直就是传说中，货真价实的幽灵呀！” 这大概就是目前所有人的心声。 所以，目前此种生物无法捕捉，无法消灭，无法诱导，但好在它们智商不高，一般在哪里出现就在哪里活动，并不会到处移动，制造恐慌。可以后会不会出现更多地“幽灵”们，谁都无法预测。如果全世界都遍布了，这玩意儿，人类可怎么活呀，这也太恐怖了。 虽然政府和军队保证会尽快地研制出针对的武器，但，这么诡异的东西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人们的心里总是毛毛地，打着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们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是人死后的灵魂？ 学校里面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本市的学生绝大部分当天就回家了，家在外地的也有不少买了最近日期的车票。在这种人心浮动的时候，第一选择往往都是呆在亲人身边。 周一航在电话里用童彦完全听不懂的家乡话聊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也在网上订了张两天后回家的机票。 “妈妈说家乡人烟稀少，也没有出现‘幽灵’，怕咱们大城市人多不安全。”一航边收拾行李边说，“你们都不打算回家吗？再晚车票更不好定了，刚才在网上看了眼，这两天的票都订光了。” “不是已经控制了吗？再说对人也没什么危害啊！”贺子庄在上铺低头问。 “现在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都是听电视里面说的，那里面哪有几句真话。”一航道，“晚饭的时候我看见秦希回来拿包说回家去了，你家里没让你回去吗？” “没有！”子庄闷闷地说了句，又躺在床上拿书看了起来。他回不回家根本不会有人管，不回去家里人倒是乐得省心呢。一航也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童彦看到新闻后给聂峰打了几个电话，回应他的总是那单调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他抬起头，看着晚霞映照出来的天空，远处学子们都一脸凝重，来去匆匆的。全身凉起来，抬手摸了摸额头，细细地出了一层凉汗。 在宿舍楼下碰见了打球回来的罗志，两人一起回宿舍，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在聊天。 曹诚见两人进来拿着手里的表说：“看看吧，然后签字！” 童彦茫然地接过来，罗志低头凑过来看着。 上面是学校的紧急通知，课程暂停，恢复时间另行通知，对于打算回家的学生，留下详细的通讯地址，亲属的姓名联系方式等和本人的签字，留在学校的同学已寝室为单位行动，不允许单独行动。稍后，学校会为寝室进行登记并派发出入证。打算离校的同学学校会统一进行安排。后面附着一张写有238寝室六个人的名字表格。 周一航那栏里已经填好了，家里的地址详细到了村。 “妈妈说那边人少安全！”周一航见两人盯着表格看不自然地辩解道。 “人少就安全吗？”罗志哼了一声，“我就听说过人多力量大。”说完往寝室里面看了一圈道，“好像还少个人吧，秦希呢？” “回家了！”曹诚道，“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正在家里看电视呢！” “看样子剩我们四个了！怎么你也不回家？” “我订了车票！” 罗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有人不乐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差别待遇”。 “童彦你不会也走吧！”被打击到的人负隅顽抗。 “不走！”他拿起笔在自己那栏里面的留校上打了个对号，签了名字，然后把表递给了罗志。 罗志也麻利地画了勾。 “子庄睡了？”童彦往上铺看去，被子里面一团。 “他也不回家。”一航弱弱地说。 结果一半走一半留吗？ 宿舍统一在十点半熄灯，雷打不动。今天破天荒地通知不熄灯了，等着专人来统计和发放出入证。回家的同学准备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在宿舍楼下集合。留下来的三人，每人发了一个纽扣大小的别针式GPS，要求随身携带最好别在衣服或者背包上，上面有个按钮，是可以进行紧急呼救的。另外寝室派发了一张学校出入证，进出学校会自动登记，每天只允许出一次学校并每次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并且只有当三人一起时才能进出学校。有的寝室只有一两人留下，需要和别的同样情况的寝室合发一张出入证，最少三人一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学生的安全。 03.G01 第二天一早，曹诚和周一航就拿好东西离开了，几个人心情沉重的说了几句，罗志也没再耍脾气。两人走后，三人结伴去吃早饭，本来的课取消了，吃早饭的人却多了起来，好像不回家的孩子们都早起吃早饭了。 童彦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聂峰回的短信，只说让他注意安全，尽量不要离开学校，接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 “然后呢？做什么？”罗志边吃边问。 “我没什么事！”童彦回了条自己留在学校的短信。 “我想去图书馆，之前借的看完了，打算再借几本！”子庄道。 罗志一听哼了一声道，“这时候还能看进去，都看成个呆子了，幽灵真来了几本破书可救不了你！” “哥，幽灵不是不伤人嘛！” “你难道不能自己动脑想想，那东西不伤人才怪！” “啊！那可怎么办呀？” “你就别逗他了，”童彦道，“我等下也去图书馆！罗志，你们篮球社不是消息很灵通吗？你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学校有什么动静。” “什么意思？”罗志皱眉问。 “感觉学校应该会有些动作吧？当然是我猜的，你就去打听一下吧！”童彦很随意的说。 然后分开行动，童彦在图书馆终端服务器上搜了一些有关幽灵、末日的书，从中挑了几本借了出来。 子庄看见童彦借的书惊奇地瞪着眼睛，“借鉴借鉴，说不定用得上！”童彦道。 “还是用不上的好！” “这时候看这样的书很应景啊，你也拿两本看看吧！” 子庄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看着童彦最上面那本书上大大的血字，感觉寒气从头缝里往外冒。 两人又在超市里买了好多干粮和矿泉水，到最后两个平时缺乏锻炼的人，拿着好几袋子的东西拼死拼活地回到了寝室。 “我看以后买东西还是拉上罗志吧！咱们两个买这么多，太不明智了！”童彦瘫在凳子上不想动了。 “累死了，干嘛买这么多呀！真是世界末日了？” “没想那么多，就是怕用得上！” 两人正说着，童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心里猛地一跳，麻利地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表情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接听。 “你们在哪？”罗志气喘吁吁地，好像刚跑过。 “寝室呢，刚回来。”童彦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等我，马上回来！”罗志说完就挂了电话。 “哥的？”子庄问道。 “恩，让咱们等他回来。” “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两人各揣心事地沉默了几分钟，罗志就推开了寝室的大门。两个人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来人，看着他关门，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门口下铺——原寝室长的床上，喘着气，抬起头分别看看两人。 然后终于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坏）消息！” 罗志轻笑了一声，到让童彦悬着的心放下了些，看来消息不会太坏。 “坏的是，学校昨天傍晚发现了那东西！” “天啊，还不如回家呢！”子庄叫道。罗志冷冷地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童彦倒是没任何表示，其实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也许他还设想过更坏的，但是什么恐怕没人猜得到。“好的呢？”他问。 “已经有军队的人接管了，听说半夜的时候来的，现在学校里面有不少部队的人。正在学校里面进行全面搜查，很多地方都不安全，像图书馆那种地方暂时还是不要去了，现在没有不代表不会忽然出现。” “哥，咱们屋子里面会不会忽然出现一只？”子庄忽然道。 被问的人显然一愣，然后认真思考了几十秒，答道：“有可能！” 子庄被吓得好像炸了毛的猫，跳了起来，“太恐怖了！怎么办啊？哪里安全？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啊！比咒怨还吓人！……” “新闻里面报道的有在家里出现的吗？”童彦无视那只狂暴的问着。 “好像没有，我查查！”说着立即上网查去了，另外只也立即把脑袋凑过去看。 童彦回想刚才罗志说的话，又问道：“那幽灵，在哪发现的？” “听说是在某个食堂冷库，也有说在实验室的。” 子庄又被惊到了：“食堂也不能去了吗？” “可以打回来吃！”童彦道“现在学校人不多，我觉得很多地方会逐步封闭，十多个食堂以后很可能就开两三个。”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上网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目前全世界发现的幽灵总数是208个，应该还有比较隐藏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没被发现的，不过，从统计上来的情况看，只有已经出现没被发现的，应该没有新出现的幽灵。各政府部门于今天上午十一点发出公告，尽管发现的时间不同，但这些幽灵应该都是在黑暗十秒的时间中出现的。所有发现幽灵都被各国军队控制了起来，没有人员伤亡。研制的针对此物种（初步命名为Ghost300701，简称G01）的武器正在研制中，为此联合国专门成立了G01物种的专项研究小组，已经有十多个国家派出专业的研究人员加入该小组，对于该项研究，媒体新闻都会进行密切的关注。 此公告一发表，覆盖世界范围内的人们心灵深处的恐慌，从某种意义上得到了缓解。起码目前没有幽灵的地方不会忽然就冒出个吓人的东西来，还是能够让人类的心里得到极大安慰的。很多人往往从此就觉得安全了，没有幽灵，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只要等政府部门制造出了武器，把那种该死的生物消灭掉，世界就清净了，一切就恢复如常。 “恢复如常？你太天真了吧！”童彦对子庄的观点表示不屑。 “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不希望是这样？”子庄反驳道。 “当然希望，但也仅仅是希望而已！”童彦道，“你难道忘了幽灵为什么会出现？” “黑暗十秒！”剩余两只异口同声地说。 “那么凭什么认为同样的十秒，二十秒或者更长时间的事情不会出现呢？” “没错！”罗志道。 “如果出现的话，还会出现幽灵？”子庄弱弱地问道。 几人陷入短暂地沉默。 “关键已经不在于此了！”童彦低声说，“除非我们能够击败幽灵，否则，情况会非常艰难。” 04.聂峰 学校里学生的面貌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学子们欢声笑语，不似早上那么压抑，看来大家都很关注目前的形式。 238寝室的三人还是表情严肃地在食堂吃晚饭，通过罗志的提醒，他们注意到了在食堂门口来回巡逻的人，不是学生，更不像老师，很可能是军人。 中国一共发现51只幽灵，已经快占到全世界的四分之一了。媒体公布了所有幽灵存在的城市，没有更加具体的资料，但仅仅城市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每个一级城市都发现了幽灵，省会、直辖市都在其中。首都发现了两个，但很少人知道他们具体在哪，更不会有人明明知道还要故意凑过去看看了。 童彦本来想着研究一下这些幽灵出现的具体地方，有没有什么规律，可是却是根本没办法进行的任务。他只好拿出自己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看了起来。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看到关键地方，一大群僵尸把男主角围了起来。他眼睛没离开书，拿起电话看也没看地点了接听。 “小彦！”电话对面的声音低沉沙哑，一下子换回了童彦前一秒还在书里面的魂魄。 “聂峰？”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还是不太确定的说。 “下楼来！”对方陈述道。 “啊？”童彦正要问，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童彦回想了几秒，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三个字是“下楼来”。 “怎么了？”子庄看他呆滞的表情问道。 “我出去一下。”童彦衣服也没换，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7月份的八点钟男生4舍楼下这个时候，本应该是有几对恋恋不舍地恋人亲亲我我，含情脉脉，你侬我侬地依偎着。不过，现在这个形势下，童彦下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一对，眼睛往四周一扫，就看见树荫的黑暗处站着个人，手里拿只烟夹着，脸虽然都藏在黑暗里面，但童彦却笃定他在看着自己。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步伐，不快不慢地向那人走去，可能只有十几秒，也许更短的时间，慢慢地看清了那人的脸。 聂峰从树荫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眼睛微红。他伸出手，拉住站在对面的人仔细看着。微黄的头发乱糟糟地像刚被狗刨过，白皙的脸上有两道不明显的压痕，穿着件上写着GOGOIGO的白色T恤，下面一条几年前聂峰就见过的大花裤衩，脚底下登着双地摊上几块钱的大拖鞋，秀气倔强的眉皱在一起，乌黑的眼睛也正打量着聂峰。 “真黑！”童彦用空着的那只手杵了杵聂峰的胳膊。 “你呀，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宠溺的语气，低低的声音，饶是童彦再厚的脸皮也觉得烧得慌。 “你怎么来了？”还好是晚上，要不老脸往拿放啊。 “看你呀！”聂峰低笑着说。 “你看到了，拜拜！”童彦转身要走，聂峰哪肯放手，一用力就拉到了怀里。 “还没看够呢！”邪恶君道。 “放开！快放开！”某君在另一人怀里挣扎着，“会被看到！” 聂峰嘴在童彦耳朵上碰了一下，轻声道，“想你了，让我抱会儿！” 怀里人立即停止了挣扎，顺势靠在背后人的身上。呼吸着那人身体上的味道，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安静和平和。 最后童彦发现聂峰靠在树干上睡着了，他觉得姿势有些难受，想离开，微微一动，抱着他的人就醒了。 “几天没睡了？”童彦心疼地问。 “三天吧，还好，本来不困的！”聂峰说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童彦的眼睛。 “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呵，你都说是内部的了，还问？” “真不能说啊？” “放心吧，你不相信别人还不信老公吗？” “屁！不说算了，你什么时候走？”聂峰的手很热，给童彦一种盲目的安心感。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对了，”他说着伸手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是个圆形的金属环，“带上！”说着把童彦的左手拉到面前，拿着圆环就要往上套。 “什么东西？”戒指？童彦没好意思把后面的猜测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不像，哪有人这么随意的把戒指拿出来。 “戒指，定情信物，聂式专有！”聂峰满意地拿着那只手看了看。 “骗人呢吧！”童彦抽出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金属圆环，“你的那只呢？” 他去抓聂峰的手看，同样的位置上，真的也有一只戒指。 “放心吧，一对！”聂峰任由他板着手研究，另一只手帮他顺着狗窝一样地头发，软软地头发和某人倔强的性格真是相当不般配。 “是终极武器吗？”“秘密钥匙？”……“身份标志？” “好了，别瞎猜了！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不能弄丢知道吗？” “恩！” “我要走了，乖，亲一下！” “……” 聂峰只在童彦的戒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和童彦告别离开了。 见面不过十几分钟就又分开了，童彦有点儿恍惚的感觉，那人其实根本没来过，其实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但手上简单的指环又的确像他证明了，他来过了，只不过很快又走了。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任务，他不是个人，必须服从命令。尤其现在又出了这样或是那样的状况，童彦不是没有想过要是这个世界毁灭了该有多好，他觉得应该绝大多数的人在心情不好或是绝望无助的时候都曾产生过这样的念头——黑暗的念头。可当他们即将可能变成现实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曾经如此深爱过这片土地，尽管咒骂过、厌恶过、唾弃过，但最后又有几个人真的希望如此呢？ 05.异能 之后的几天全世界都平静了下来，人们密切关注着武器的研制情况，听说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后来又发现了几只G01，全世界的幽灵总数停留在了215只就不再增长了。人们开始把心放了下来，重新该干什么干什么，上班、上学的都开始慢慢恢复着，童彦的学校也贴出公告，恢复部分课程，主要是一些选修课，有些本市或家近的学生已经回来上课了，不过需要重新登记，手续比较繁琐，所以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童彦吃着寝室上次囤积食物时买的巧克力棒，正在网上无聊地看着新闻。他借的那几本小说已经看完了，之后又去借了几本，翻了翻觉得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准备开始找末日主题的电影和动画片看看。 新闻也是翻来覆去的播那些大同小异的事件，刚想关了去吃饭，就听主持人说要插播一条新闻。没想到就来了条劲爆的。从黑暗十秒到新闻截止时间，一共4天零2个小时，在7月2日晚，美国的一个州就曾报告过发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疑似具有异能，但后未得到重视，此事不了了之；7月3日，日本东京早高峰地铁里一年轻女子未借助外物腾空几秒钟，开始人们以为是街头表演，后发现该女子落地后自己也吓得不清，遂有人报警；同一日晚些时候，互联网上有一视频，拍摄地点是中国某省会城市，一家高级酒店中，一年轻服务员和一名客人吵架的片段，那名服务员愤怒的时候附近桌子上的酒杯凌空飞了起来，砸向与他吵架的客人，但酒杯并没有直奔对方而去，只是飞了两秒就纷纷后继无力般地掉在地上摔碎了。视频并没在网上掀起波澜，看过的人都纷纷怀疑其真实性，或是觉得像是失败魔术表演或是业余的电影短片。7月4日开始，各地就纷纷爆发了异能潮，只不过有些身怀异能的人并不在人前展现出异能，还有些被发现具有异能的第一时间就被当地警方控制了起来，但随着人数的增加，以及直接或者间接知道看到的人，越来越多，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还是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7月5日中午12点，各国官方就此时发表了简短的声明，证明异能已经出现并且存在，凡是发现自身或周围人身怀异能，尽快到拨打官方临时设立的咨询电话，咨询电话中会帮助您或是您的朋友找到最近距离的临时帮助站点儿，那里的人会告诉您怎样使用您身体里的能量。 寝室三人围在一起关注着这件新鲜出炉的消息，震撼着实不小。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问了一个问题“你有异能吗？” 三人都纷纷摇头。 “简直像是网游里的东西，不过我一直幻想自己能异能的，像隔空取物，瞬间移动什么的！”罗志愤愤地说道，“有异能多方便啊！” “别着急，说不定你很快就有了！”童彦道。 罗志默默地琢磨了一下叹道：“看来又和黑暗十秒脱不了关系了！你们说那些异能者会不会被当做小白鼠研究？” “不会吧，哥！”子庄道，“难道咨询电话是陷阱？” “有可能啊，你说人类这么长的历史都没冒出半个异能来，这忽然腾腾腾地跟大白菜似的往外冒，总得知道为什么啊！所以说就算咱们三人有人有异能也不能说，上赶着给人当小白鼠吗？” 童彦喝水差点儿被呛到，苦笑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黑暗？”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一定是这样的！” “你们是被黑暗附体了吧，不过，”童彦陷入了思考，这两人这么一说道让他想起一件事，那天聂峰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异能的事情？抚摸着中指上的指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童彦把戒指换到了中指上，童彦琢磨着关于异能的事情。 异能，让恐慌稍稍平息的恐慌再度降临，甚至比第一次猛烈地多，很多地区都出现了游行活动，可见民众反弹的愤怒是很恐怖的。人们觉得受到了政府的欺骗，尤其有些反政府组织更是在此时煽动群众，更是搞得各地人心惶惶，有很多身具异能者抱成一团和政府对立起来。 此时的D大也相当不平静，在校的学生都被集中起来，军队的人终于在此时出现。童彦在学生群里面往军人堆里面看，扫了一圈，失望的收起目光，其实他知道如果那人还在D大不会不来找他，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希望那人在他身边的，尽管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忽然出现的异能什么的这些小说、网游中的东西，还是恨恨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D大校长是个个头不高的中年人，估计也就50出头，不过很精神，胡子刮得很干净，看起来像40岁的人。大学校长这样的人是在大多数学子的整个大学时代都不会露面，但只要一提起来每个人心中都会自动脑补出来的东西，好吧，是人。 校长站长宿舍区的广场上，面对留在学校的这些学生们，进行了一次安抚、动员的讲话，然后，各院系院长又对自己院系的学生进行了清点，除了少数一些不明原因未出席的，大多数的学生都在。在这些学生当中，有七个异能的学生自己站了出来，被军方的人接管了，不管他们以后的命运如何，是会被当成小白鼠还是成为什么秘密武器，此时的学生们哪有心情关注这个，他们只是庆幸，自己并不是那几人中的一员。 当时的气氛相当沉闷，走的几个就像是罪犯一样，尽管他们手上没有镣铐，但仿佛他们的未来就似监牢。剩下的学生中一定还有身怀异能的，童彦以为军队应该会用些什么别的手段把剩下的人揪出来，但直到他们被告知可以回到寝室，但暂时不能够出校为止，再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事情发生。 他们系里就有一个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有异能的倒霉孩子，童彦还和他打过交道，是个相当腼腆连说话都会脸红的人。他们寝室就在童彦他们楼道尽头，整理东西离开的时候，童彦看到他背着个破旧的大背包，低着头往外走，偶尔抬起头，眼睛像兔子一样红。跟在他身后穿着军装的军人年纪也不大，好像在他耳边安慰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境不好的孩子，童彦没有半分瞧不起，相反感觉很同情，但同情，却是什么都帮不了。他想起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聂峰一家，估计此刻不知道已埋骨何处了。如果真的是末日来了，那么贫穷或是富贵又有什么区别，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06.分类 此时世界各地的异能者们，都在被觉醒着。有的一觉醒就能力强大，但却无法被异能者驾驭；有的刚开始能力不显，但却逐渐变强。凡是在政府登记的异能者，都被记录了下来，并被发放专门的身份牌，进行新的编制。 联合国要求各个国家公开并共享有关异能的信息，但却被大多数国家拒绝。作为一种强大的具有破坏性的能力，每个国家都希望秘密地进行自己的研究，他们虽然都希望得别的国家资料，但却不代表要把自己的东西贡献出去。 尽管都是在秘密地进行当中，但最终各个国家通过对汇集起来的有限的异能者的研究，都不约而同地给异能者的能力进行了简单地分类。 主要分为四大类： 破坏型异能者，顾名思义这些人的主要能力就是破坏，他们操控的东西可能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却是破坏性的。当然有的是通过操作远处的东西达到破坏的目的，有的则是可以强化自身。 操控型异能者，他们可以对事物进行精确地操控，改变事物的形状，甚至可能改变本质，让一件事物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物。这种能力如果强大起来，是相当恐怖的，很可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功。 治愈型异能者，用网游里的话来解释就相当简洁易懂了，那就是——治疗。 其他型异能者，除了以上三种之外的异能者都属于其他类异能者。 官方把异能者使用的能力叫做异能，异能也是有限的，需要通过时间来恢复。而且不同的异能者异能的上限也都不同，通过测试，一个人一次性能够最多释放的异能数量代表此人的异能上限，或者也可以称作是异能最大值。 当然，无论是异能者的自身能力还是异能上限都是可以通过训练得到提升的，但目前对异能的认识还处于起步的阶段，很多东西正在挖掘，怎么训练更完全没有人知道，仅仅的简单使用自身的异能，是不能够得到提升的。如果像网游里面一样的升级打怪的话，那么这怪又是什么呢，怎么打？ 每天全世界的异能者都在缓慢地增加着，其中绝大多数的异能者属于破坏型异能，其次是操控型，最后是治愈型异能者占发现比例的5%，真像网游里面的那句话，治疗真是走到哪都吃香啊！ 另外，值得人们关注的是，异能者中，年龄虽然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八九岁的孩子，但明显从15岁到35岁的人占了其中的90%以上，而且能力突出的异能者也都在20岁上下，可见年轻人才是异能者的中坚力量。 同时由于异能者的不断增加，各地的暴力事件也层出不穷，尤其是在一些偏远的地区、经济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政府无力对异能者进行控制，甚至还有反被异能者组织控制政权的国家，可以说整个世界一片混乱。 而在中国，相对官方的，民间也成立了异能者协会，有一些不相信政府，没有投奔国家的异能者们加入了该协会，传说协会的会长也是一名能力不俗的操控型异能者，不过外界没有人见过此人的真身，至于这种传说是从何处传出来的无人知晓。该协会收纳的异能者遍布世界各地，能力也都相当繁杂，而且他们没有固定的聚集地，更没有出来和政府作对，说起来倒更像是慈善机构。 这些所有信息当被媒体一天天报道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大学，作为20岁上下年轻人的聚集地，简直可以称得上的异能者的生产基地。 童彦三人也无法幸免于难，第一个被带走的是罗志，童彦没办法强迫自己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谁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异能者，虽然那时候异能的信息已经被媒体报道了一部分。政府也承诺，虽然被编制，只有统一的管理和学习，并没有人身限制。而且，在这种可能全民皆异的年代，当小白鼠是不会了，但冲锋陷阵的可能性还是大大地有。 子庄倒是抱着罗志哭得稀里哗啦地，好像比第二天他自己被带走了还要难过。也许是头一天哭得太多了，次日子庄倒是离开得很平静。还刁侃童彦道“我们先去把情况摸清等你来啊！” 两个人刚刚觉醒的能力都不强，完全看不出是属于哪一类的，童彦猜测到了政府那边，应该会有专门测试的仪器，可能还会被强制训练什么的，罗志那样的估计没什么问题，子庄会不会被弄哭死啊！ 现在倒好，238寝室原来六个人现在只剩下童彦一人留守了，回家的那三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觉醒成为异能者，童彦也就这么感慨了一下，并没有好奇到打电话询问的程度。 不过，倒是聂峰昨天来了条短信，问童彦有没有觉醒。童彦回了过去，也问对方，你呢？什么品种的？ 对方所问非所答道：“你还在学校吧，准备好必需品，我很快就去找你！” 童彦又回过去：什么时候来？等了很久对方却不再回应，电话打去又是该死的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童彦心里有些气愤，却无处发泄，每次都这么莫名其妙地，没有合理的解释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吧。他甚至邪恶的想着，如果自己忽然觉醒又被军队带走，等聂峰来了扑了个空，那就爽歪歪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行动上还是乖乖的把日常用品和吃喝装好。 07.基地 聂峰来得比他想像的快很多，第二天清晨，童彦刚起来洗脸，手机就响了。他只好飞快的擦了脸跑去接电话，聂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小彦，下来吧！” 童彦背个大大的旅行包，走在空旷的宿舍走廊里，宿舍里可能剩不了多少人了，有被带走的，也有回家的，童彦走在宿舍里心里忍不住伤感，这一去，还能回来吗？童彦觉得自己眼睛可能湿了，下楼后，没敢直视聂峰，所以也没看到对面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一脸倦容。 聂峰这次开了辆军队猎鹰来，童彦把背包放在后面，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聂峰沉默着开着车，童彦也沉默着，两人诡异的完全没人说话。 出了学校的检测口，聂峰拿出一张贴着他照片的通行证，对方看了一眼，就严肃地敬礼乖乖放行了。 童彦在车里翻腾着，不知道找什么。 “找什么呢？”聂峰声音异常沙哑。 “啊，没什么，你怎么了？”童彦本来心里有点儿邪火，如今往聂峰脸上看去，瞬间就心软了。 “你多久没睡了？”童彦疼惜地问。 “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睡过，睡也睡不着！” “现在形势不太好吗？”童彦好奇地看着聂峰下巴上冒出胡子青茬，这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狼狈的样子多年未见了。 “很好，都在掌控之中！”聂峰笑道。 “啊？”答案真意外，童彦以为国家处于焦头烂额之中呢。 “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聂峰腾出一只手握了握童彦的道“放心吧，有我呢！” 童彦是表面坚强内心脆弱，心里还总喜欢琢磨些乱七八糟地东西，之前因为聂峰的话正胡思乱想个不停呢，差一点儿外星人都快冒头了，还好聂峰的话把他即使拉回了现实中来。 “我们去哪？”童彦抽了下手，失败。 “去找爸妈！”对方道。 童彦见聂峰状态不是很好，就帮忙开了一段，其实童彦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还是没开口问出来，对方既然说了很快给出答案，那就再多等等也无妨，但管不住自己在心里天马行空地想像。 出了D市，上高速行驶了三个多小时，下了高速后，近市区又开始有关卡，有的看到军车就没有拦截，出了市区，聂峰走的都不是大路，而且路越开越窄，到后面变成了田间小路了才终于停车。童彦感觉自己屁股都麻了，一瘸一拐地下了车运动运动。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童彦看着半个人影都不见的荒原。 “应该是这附近了，等下！”说着聂峰从车里拿出一个对讲机打开，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聂峰调着信号，半晌里面真的有声音传出来。 “我到附近了，出来接我！”聂峰道。 “收到！”好像是个女声，童彦咋舌。 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就有人跑了过来，穿着一身迷彩装，离近了才分辨出来是个半大小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笑眼，看到聂峰后很兴奋地跑过来。 “聂哥，你们终于来了！” 聂峰笑了笑指着童彦道，“这是你童哥！” “童哥！”小伙子乖乖地叫道，“我叫陶雨，叫我小雨就好。” 童彦吓了一跳，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亲密的称呼：“别，你还是叫我童彦吧！” 陶雨的表情立即就蔫了，像霜打了的蔬菜，“童哥不喜欢我吗？” 童彦琢磨这孩子表情来得也太快了，跟三岁小孩儿一样，说来就来啊。 聂峰拍了拍陶雨的肩膀道：“我们饿坏了，快带路吧！” “都忘了！”小孩儿吐吐舌头，前面带路去了。 聂峰两人上了车，沿着田间小路慢慢地开，不到十分钟，陶雨就在一处开阔处停了下来。同时，童彦就看见草原中间的草地慢慢分开出现一个偌大的入口。陶雨向聂峰招呼了一声就带头跑了进去，聂峰直接从入口把车开了进去。 进去是一个长长的通道，足有几百米长，通道过去之后就是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空地，里面有几辆机甲车停着，聂峰把车停在一边，两人拿着东西下了车。 陶雨不知从哪又钻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小雪也在啊！”聂峰说道，“童彦，陶雪，小雨的双胞胎妹妹！”聂峰简单介绍了一下。 “我带你们去房间吧！”小雪说着就转头走在前面。 广场上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个一个入口，上面有数字的标注，童彦见小姑娘进了写着数字3的入口就赶忙跟了上去。 聂峰落在后面和陶雨说着话。 通道进去，左右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道安全门，此时都处于打开状态，小雪带着他们走到通道尽头，那里有座电梯，输入密码后，大家走了进去，童彦看到从-1到-10层的标志，-8层被摁亮了。小雪一直把他们带到房间门口，分别给了两人一张出入卡。 “餐厅就在前面，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等会儿你们收拾好饭菜就能做好了，今天大家都不在，要晚上才能回来。”童彦觉得陶雪做事情倒是比她哥哥靠谱，陶雪认真交代了一番就拉着陶雨走了。 两个人进屋把东西放下后，简单的清洗整理了一下就去了食堂。做饭的阿姨姓董，因为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是专门为两个人做了几个菜，饿坏了的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 08.局面 两人又回到宿舍，屋内设施很齐全，两人一间，门口处有智能控制面板，可以语音对屋内照明温度等进行控制。两套写字台和办公用品，电脑等设施都有配备，看得童彦惊叹不已。 聂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童彦一瓶。坐在童彦身边，抓起童彦的手看了下上面的戒指，然后手指慢慢收拢就顺势和童彦的五指交握在一起。 “小彦！”聂峰轻声叹道，“下面我就详细的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 童彦转过头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点点头道：“说吧！” “其实异能并不是7月1号之后才开始出现的，只不过都被军方秘密地控制着。准确地时间应该是在两年前，最开始应该是两极极光的频繁爆发，地球磁场不稳定活动，很快的就在接近两极的地区发现了第一个异能者，此人能力并不强大，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异能者，此事立即引起了各方的高度重视。紧接着出现了第二，第三甚至第四个异能者，高层很快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这种不曾出现的能力代表的并不是力量，而很可能是人类的毁灭。但之后对地球密切观测，研究却发现不了什么，即使知道有什么要发生，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发生的是什么。但军队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直到十几天前，发生那十秒前的几天，地球磁场开始迅速减弱。” 聂峰喝了口水，接着说：“虽然上面预料过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甚至更坏的，显然目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出乎意料的好了，可却更让人不能安心，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也许会越来越糟。” “你这几天都在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吗？” 聂峰点点头道：“从目前的形势对未来，有几种推测。” 童彦认真的聆听，可聂峰却不再说这个，他用手指轻抚童彦手上的戒指道：“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真不是戒指？”童彦想摘下来仔细看却被对方拦住。 “现在别摘，是防止地球磁场干扰的！” “什么意思？”童彦心思一转道，“不会是防止觉醒用的吧！” 聂峰笑着凑过来亲了亲童彦的脸，“聪明！” “异能对人有害？” “不要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聂峰知道对方一定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被军队带走。” 童彦道：“那些被带走的人现在怎么样？” 聂峰道：“担心你的同学吗？现在应该不错！” 童彦回头看着对方的脸，两个人的唇几乎要碰到一起，聂峰的气息拂过童彦的脸庞。 “为什么说是现在？”童彦低声问。 “小彦！”聂峰低沉地嗓音透着无奈，“如果末日来临，连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是无力为别人担忧的。” 童彦眼神一暗，聂峰轻轻抱住对方瘦弱的身体，柔软的头发，熟悉的气味，这里有他想要的整个世界。两人在一张床上依偎着，这些天来聂峰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缓解，没几分钟，就进入了睡眠。 童彦侧头细看对方，聂峰的长相融合了聂爸爸和聂妈妈的优点，鼻子和眼睛像聂爸爸，但没有聂爸爸那么硬朗，五官更柔和些。但两个人脾气很像，遇到一起就像两个随时点燃的火药桶。想到这里，童彦想起聂峰说是来找爸妈的，但到了这里也没看到聂爸聂妈，他想了想决定出去看看。童彦拉开聂峰搭在腰上的手，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正是中午的时间，童彦觉得餐厅应该会有人吃饭，他不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少人，不过这个基地这么大，如果全部都利用起来，住上万人应该不成问题。 正如童彦所料，餐厅里此时正有5个人吃饭，大家见到出现新面孔都戒备地打量起来。童彦扫过几人，发现没有刚刚见过的双胞胎，正在犹豫是转身回去还是打招呼的时候。其中一个中年人忽然站起身朝童彦迎过来伸出手道：“你就是新来的童彦吧，我叫龚书晖，在基地的研究室工作。” “你好！”童彦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对方热情地为童彦介绍餐厅里其他四人。坐在龚书晖对面的是同在研究室工作的青年郑杰，另外一起吃饭的是一对夫妻，男的叫薛剑，女的叫于靖，两人在基地控制室工作。剩下独自一人吃饭的年轻人叫林昊希，在信息部工作。 龚书晖跟童彦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是一座闲置的军用基地，这里有几个人原来是基地的留守人员，只是负责日常的运转保证此处一旦启用能够立即投入工作。其他人都是这些天陆续加入的，现在一共不到五十人，除了平时有几个在外巡逻的，其他人一般平时不在这里。基地平时的固定人员只有十几个。 “龚大哥是这里的指挥吗？”童彦问道。 闻言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薛剑道：“小兄弟看人很准啊，不过他不是一把手！” 于靖附和道：“龚大哥窥欲一把手很多年了！”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龚书晖也不生气，笑骂道：“平时都白疼你们了，一到关键时候胳膊肘都往外拐！” 于靖咯咯笑道：“龚大哥难道又想向总指挥挑战？需要小的给您申请吗？” 龚书晖立即摇头：“亲大姐，您饶了我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啊！” 众人又笑了一会儿，童彦觉得这些人感情很好，而那位未曾谋面的总指挥在众人心目中很有威望。 09.隐患 众人吃过饭后，龚书晖想和童彦单独谈谈，他带着童彦来到自己的宿舍。 地上、床上、凳子上都摆着东西，龚书晖随手清理了一块地方，让童彦坐下，自己就席地坐在童彦对面的几本书上。 “怎么不见聂小子？”龚书晖问道。 “他累了，在睡觉！”童彦道。 龚书晖看着童彦手上的戒指，指了指道：“这东西就是我们研究室的产品，是研究别的东西的副产品，本身没什么意义，不过聂小子听说后专门管我要了一对。当时我都不知道他要拿来干什么的，你们两个成了这个产品首个试验品，而且可能还是唯一。” 童彦转了转戒指，龚书晖又道：“你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童彦感觉了一下：“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最大的区别了，”龚书晖道，“你知道异能者觉醒时的感觉吗？还有这些人觉醒之后很长一段适应期的感觉！” 童彦想到他唯一接触过的两个异能者，也就是他的室友，但那两人差不多刚刚觉醒就被带走了，可能还没到那种程度？ 龚书晖见他不答，又接着说：“一种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忽然降临到你身上，是身体本能的一种排斥感，烦躁、恶心、呕吐、有个甚至想要自杀，尤其是一些有洁癖的人，他们在自己身上制造了很多伤口，想把异能驱逐出去，当然这种只是少数。你有没有想过，压制异能的觉醒很可能导致更可怕的事情。” 童彦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怕我们觉醒的时候反应更强烈？” “前提是，如果你现在已经觉醒的话！”对方补充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很难说，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戒指取下来？虽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我希望你们到研究室来，我会提前做好准备。” “我会转告聂峰的。”童彦想了想道。 龚书晖点点头：“他跟你说了之后的打算吗？” 童彦摇摇头，正打算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 龚书晖越过障碍打开门，见是聂峰，道：“看得可真严啊！” 聂峰不理他，进屋一看脸更黑了一圈，只见童彦正坐在龚书晖的脏衣服上。 童彦看见聂峰就站了起来。 “走了！”聂峰道。 童彦愣了下，看了眼站在聂峰身后的龚书晖，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礼貌。 龚书晖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童彦点点头，聂峰没想到这么短时间这两人好似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他并不想过多干涉，如果童彦想说自然会告诉他的。 两人回到宿舍之后童彦就把刚才龚书晖的担心和建议跟聂峰说了。 聂峰想了想道：“我本来还想再等等的，这么说是不能再等了。就这一两天吧，我一会儿去跟他说。” 童彦点点头。聂峰又道：“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也算见过不少人觉醒，虽说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恶心、头疼这些都是免不了的，尤其是刚开始不会控制新力量的时候。不过，我在你身边，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即告诉我。” 童彦疑惑道：“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吗？” 聂峰道：“一个一个来吧，我先守着你，等你没事儿了，我再来。” 童彦立即道：“不行，不能再拖延了，龚大哥说，越拖越危险，我们一起觉醒吧。” 聂峰看着童彦为他愤怒的样子，心里甜甜的，不过还是不同意两人一起。 两人争了半天也没有结论，最后聂峰答应童彦和龚书晖商量一下。 晚饭时，童彦见到了陶雨兄妹两个，还有中午两个没见过的人。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饭后聂峰一起去找龚书晖讨论白天的事情了，薛剑带着童彦简单逛了一遍基地，有什么地方是禁地尤其交代了一番，基地很多地方都处于封闭状态没有使用。 童彦回宿舍的时候聂峰已经回来了，陶雪正从宿舍出来，正撞见童彦回来，陶雪立即道：“童大哥回来了！” 童彦真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叫他，扯了下嘴角道：“你好，小雪！” 小姑娘上前问道：“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有什么不方便的随时可以找我，我负责大家的日常生活和饮食。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可以进行统一的采购。” “好！”童彦冲小姑娘笑了笑。 打发了热情的陶雪，推开门见聂峰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童彦坐在他对面问：“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聂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童彦坐过去，才说道，“折中的办法！” 童彦问：“怎么折中？” “你先觉醒，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随后就觉醒。” 童彦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不过总比再拖下去强：“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下午！他们需要准备一下，我们也得休息不是。”聂峰凑过来亲亲童彦的额头，“别担心，他们都是专业人员。” 童彦默不作声地想着，半晌后才道：“我听薛大哥说你爸妈前两天去了E市。” “恩，龚书晖刚跟我说了，荣大哥跟着去了，放心吧！” 两人又聊了些生活琐事，童彦心疼对方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上午也不过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抓紧收拾好东西，让聂峰去洗澡睡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可等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童彦比较认床，换了新床前两晚都睡不好觉。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想起当年自己初到聂家的时候，那时童彦只有8岁，由于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长得跟个小豆芽菜似的。当时一无所有、举目无亲的自己就这样来到了新的环境中，爷爷在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老战友的儿子，也就是聂峰的父亲。当时聂家住在军队大院里，比童彦大三岁的聂峰被聂妈妈喂得相当壮实，和童彦站在一起更显得童彦瘦小。虽然聂爸聂妈对童彦很关心，但童彦从未把自己当成聂家一员，也许是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童彦不敢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对他来说，只有爷爷。 10.觉醒 童彦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也许是因为屋内的气温太舒适了，也许是太久未曾想起的往事有种类似做梦的感觉，后面的回忆好像和梦纠缠在一起，让人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床上发愣了好久，有种记忆被梦篡改了的荒谬感。 聂峰已经不在屋里了，桌上放着早点，童彦不觉得太饿，不过还是吃得精光。饭后童彦用宿舍的电脑上网看着新闻，他希望能看到异能者的消息，但消息并不多，而且仅有的几条也没太大用处，不知道罗志他们怎么样了。现在异能者爆发性增长，各处的民间小团体层出不穷，暴力斗殴事件都已经失控，中国目前还好，很多零散的异能者都被收入了异能者协会，这个协会的规模已经相当庞大了，如果这个协会图谋不轨的话，是会有相当大的破坏力的，尤其这些成员还都不是普通人的情况下。网上泄露出来的一些据说实力不凡的异能者的攻击视频，看得童彦直咋舌，听说是一回事儿，真的看到，对感官和心里的震撼着实不小。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吗？童彦实在想象不出来。 此时，屋内的呼叫器响了起来，童彦找了一会儿才寻到发声的装置。接通，画面跳出龚书晖的脸。 “龚大哥！” “童彦，现在到4层的研究室来，把下午的注意事项给你说一下。” “好！” 几分钟后，童彦出现在了研究室内，聂峰、薛剑、于靖、陶雪都在，还有一个童彦没见过的新面孔，龚书晖介绍此人叫田默，和童彦年纪差不多，听说是个小天才，但为人却很冷淡，听见龚书晖叫他的名字，才勉强和童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童彦来之前几个人就在讨论下午觉醒的事情，龚书晖把童彦拉到一边，专门给童彦讲解了一下正常情况下觉醒的过程，问童彦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童彦把对方说的在心里过了几遍开口道：“除了正常的步骤，我需要怎么配合你们？” “是我们配合你的感受，这里的仪器会第一时间记录你身体的信息，一旦觉醒开始，我们就会立即知道，你只要关心自己的状况就行，而且，你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使用身体里的能力，我们会用仪器引导你身体里的异能。” 童彦问：“觉醒时什么感觉？” “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人觉得很痛苦，有人反而觉得很舒服，你只要不和身体里爆发的力量对抗，很快就会没事的。” 童彦又问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异能的类型？立即就能知道吗？” “要等异能稳定下来之后，有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天。这些你不用担心，”龚书晖了解他心中的不安，摸摸对方俏皮站立的头发，“到时候我们都在你身边。” 童彦一怔，忽被感动了一下。 对方又道：“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就去吃饭吧，我们一点准时开始。” 7月12日下午1点，军队某基地，地下四层研究室内。 童彦站在圆柱形透明仪器中，头和四肢已经被固定在仪器上，通过外面的面板可以检测到童彦身体里的异能情况。童彦手上的戒指已经被摘了下来，隔离放置在一个金属盒中。 龚书晖、聂峰、薛剑、于靖、陶雪、田默六人安静地围在仪器四周，四周只有仪器偶尔想起的信息报警声。 5分钟……10分钟……20分钟，童彦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朦胧中看到了浩瀚的宇宙，遥远蔚蓝的星空，无数的星辰包围在四周，让他感觉好像在海水之中游泳，仿佛不再需要呼吸和心跳，没有疼痛和疾病，舍弃七情六欲，可生命能就如尘埃一般永恒存在，就像超脱了一般，忽地跳出生之苦海。童彦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诱惑着。那些星辰好像一个个跳舞的小精灵，飞到童彦的身边，用白白胖胖的身体摆弄出各种姿势，用古怪的语言交流着，讪笑着，嬉闹着，吵得童彦脑袋疼，他很想大喊一声，“别吵了！烦死了！”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想挥舞手臂赶走他们，可他根本控制不了四肢。这些小东西反而高兴地缠上童彦的身体，有的跳上他的脑袋揪着他的头发，有的踩着他的肩膀挠他的鼻子，有的小胳膊小腿都缠在童彦的胳膊上，像考拉一样地吊着荡秋千，童彦感觉这些东西都变成了他的分身，一个个长得竟然跟他一个样，太可怕了，简直是克隆人的进攻。 “小彦！”“童彦！” 安静会儿，吵死了，童彦伸伸懒腰，郁闷地嘀咕道：“好多，太沉了！” “小彦，醒醒！”聂峰轻轻地拍打他的脸。 龚书晖问身边的田默道：“怎么样？还控制不了嘛？” 田默道：“别吵！” “疼……头发……耳朵……放手……饶命……”童彦痛苦呻吟着。 众人：“……” 聂峰脸色黑得吓人，陶雪小心地拉拉他的袖口道：“要不我试试？” 聂峰闻言看向一旁的龚书晖，对方看着在面板上手指如飞的田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道：“让小雪来吧！” 虽然已经做好万不得已动用陶雪能力的准备，但却是最后的手段了。 童彦已经被放平在床上，陶雪走到床边，闭上双目，感受着体内的能量，她是个治愈型异能者，而且是治愈型中非常罕见的精神系治疗者，她能够用自己的异能去修复其他异能者的异能或是普通人的神经。陶雪的异能觉醒在黑暗十秒发生之前，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她已经能够自由的控制自己的异能。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已经变成了纯白色，从瞳孔中射出无数透明细丝，犹如女子细长柔软的长发一般，向童彦缠了过去，瞬间进入对方的身体开始寻找童彦的异能来源。 这些细丝除了陶雪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他们只是看着陶雪安静地站在床边，两个人静止不动的画面分外诡异。但几个人心里都知道，时间每长一分两人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但偏偏是任何人都插手不了的事情。 三分半后，陶雪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接着软倒到地上，从眼框不受控制地流出大量泪水，唇边溢出几丝鲜血。陶雪艰难地咳了几下，头疼欲裂，众人跑过来的脚步声都被无数倍放大了。 田默把仪器套在陶雪的手上看着数字说道：“异能负溢出！” 11.精神体 “童彦怎么样？”有人问。 “小彦！”聂峰紧张地注视着童彦的五官，见对方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眼，露出迷茫的神色，长出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童彦呆呆地盯着聂峰看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而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也未免太真实了些，不过幸好只是梦。 龚书晖几人把陶雪安顿好之后，才围过来，田默拿着仪器在童彦身上折腾着。 龚书晖看了一眼道：“现在什么感觉？” 童彦想了一会儿道：“饿！” 众人：“……” 龚书晖郁闷地咳了一声：“除了这个！” 童彦低头琢磨了一下道：“没别的了！” 聂峰在一边抓着童彦的手，不满地看着龚书晖：“他需要休息！” 对方无奈道：“好，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梦到了什么？” 童彦皱眉回忆道：“我梦见了宇宙，星辰，很漂亮！” “还有呢？”龚书晖追问道。 童彦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努力想想道：“别的记不清了！” 龚书晖还想再问，聂峰却插口道：“不着急的话，明天再说吧！”说完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转身扶起童彦，给他穿上鞋向外走去。 龚书晖目送两人离开才问道：“数据怎么样？” 田默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份报表。龚书晖盯着上面的数据看了半晌，除了一开始呈现出的不正常外，后面情况倒是和普通觉醒区别不大。 他看完后把报表递给一边的薛剑：“看看吧！” 薛剑接过报表问道：“小峰的觉醒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现在陶雪的情况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使用异能的，可如果拖下去，危险更大。” “没有陶雪的话，我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啊！” 几个人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要不我们问问那人？”于靖建议道。 此时的童彦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聂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新闻。 童彦道：“你什么时候觉醒？” “原来安排的晚饭后！”聂峰放下电脑凑过去道，“作为过来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童彦看着对方看似心情很好的样子，道：“你不去准备吗？” 聂峰淡淡道：“有什么可准备的？放心吧，不会有事！” 童彦忽然问道：“那个人是陶雪吗？” 聂峰恩了一声：“怎么，你当时有意识？” 童彦道：“她的精神体进入了我的梦境，感觉很像她，醒来后也不在那里，她怎么样了？” 聂峰揉揉童彦的头发：“她的能力使用过量，休息两天就好了，精神体是什么？”聂峰也算是对异能比较了解，却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是我自己起的，应该就是她的异能，感觉就像是一群袖珍版的本人。” “很像吗？”聂峰头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很像！” “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精神体？”聂峰好奇地问。 童彦敷衍道：“等有机会的吧！” 他对自己梦里的那群小家伙头疼得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异能的化身，总之很让人抓狂，他试着调动着体内的能量，但却毫无踪影，他只是听龚书晖说过异能的使用方法，但仅仅是理论而已，估计要想掌握需要不断的时间，而且他目前都不知道自己异能的类型，更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处了，虽然他很希望自己能够立即派上用处，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童彦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急忙赶去研究室。睡觉前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哪里不对，现在心里更是烦躁不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希望不是应在聂峰的身上。 童彦敲开研究室的大门，里面围着的几人还是上午的阵容，陶雪竟然也在，觉醒已经开始了，聂峰被固定在仪器中，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好像刚刚开始。 童彦走过去站在陶雪身边，发现小姑娘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强打精神地冲童彦笑了笑。童彦回笑了一下，看着对方柔弱的身躯心里猛地一跳，他忽地察觉到了关键之处，陶雪现在的状态明显无法施展异能，那么聂峰一旦出事，会怎么样？ 童彦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握紧拳头，紧紧盯着仪器里的人，恨不得自己能钻到对方的身体里。他告诉自己，不一定就会出事，一向自信可靠地人这次也一定会平安顺利地。 仪器的报警声忽地想起，面板上面的线条骤然上升，田默的手指如跳舞般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血红色的曲线华丽地波动着。聂峰的眉头狠狠锁在一起，双唇紧闭，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龚书晖和薛剑上前将他放平，陶雪掏出手帕为聂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她闭上双眼想试着调动身体里的能量，但立即就有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于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说了句什么，小姑娘颇为不甘但也没有再尝试。 童彦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各自忙着，可聂峰的表情依旧相当可怕，陶雪如果不帮忙，他可能撑不过去了。陶雪的状态不能出手，还有谁能帮忙？如果有，龚书晖怎么可能在现在的局面还隐藏不用。聂峰低低地哼了一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 童彦觉得自己的意识全在聂峰身上，有种如同离魂的感觉，就像飞起来一样，身体毫无重量，瞬间就到了聂峰面前，他的手触摸到对方的身体，脸颊，额头，那些碰触到的地方立即被对方吸收，而后顺着他的手指，竟然从他身体里爬出一个袖珍版的聂峰，小号的聂峰高兴地缠上童彦的身体，一点点地把童彦蚕食分解，童彦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融入到了对方身体，但下一刻就猛地被推了出去，撞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聂峰的气息逐渐平缓安稳，仪器上的曲线也趋近直线，几人放下紧绷的神经，都暗暗长出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龚书晖认识聂峰两年，对这个人相当喜欢，如今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枉那人对他的信任。 薛剑道：“要叫醒吗？” “让他睡着吧，小于你送小雪回去，小田马上把报表做出来给我，童彦……童彦？！”龚书晖的声音骤然走了样！ 12.消失 龚书晖跑过去抱住童彦，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睁着，身体冰冷异常，好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一丝人气都没有，任由人抱着一动不动，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龚书晖皱着眉搭着童彦的脉，薛剑找出呼吸机给童彦带上，田默把仪器套上另一只手腕。 “是负溢出吗？”于靖问道。 田默摇摇头道：“消失了！” 龚书晖闻言深深地往仪器上看了一眼道：“送他去医务室。” 童彦的身体在医务室里的全身扫描装置中静静躺着，几分钟后被推送出来。 各项指标全部正常，但众人都知道，童彦六个小时前刚刚觉醒的异能竟然诡异的消失了。这种情况据龚书晖所知，他不敢说全球未见，起码在国内童彦绝对是第一个了。一般情况下，异能使用过量的后果只可能是负溢出，即使负溢出也是会逐渐恢复慢慢回到正常状态，除了会有时间长短不一，反应强烈不同的后遗症之外，从没听说过消失。 而且令龚书晖等人不解的是，童彦的异能为什么会消失，他到底干了什么？难道聂峰忽然好转和童彦异能的消失有直接关系？看来这些问题只有等两人醒了才能能得到解答，可消失了的异能还能恢复吗？ 龚书晖靠着医务室的门琢磨着，就见薛剑和聂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聂峰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薛剑已经简单的跟他说了童彦的情况。聂峰冲龚书晖点点头推门走进去，童彦安静地躺在医务室的临时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聂峰坐在床边握住对方的手，指尖还是微凉的，其他地方已经暖和多了，童彦的呼吸也很平稳，好像只是睡着了。 龚书晖两人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聂峰终于出来，表情比之前略微缓和，他看着两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半晌道：“是我连累了小彦！” 龚书晖对此并不怎么意外，如果童彦的异能消失和面前的人没有关系才让人意外呢，“当时的情况还记得吗？”见聂峰微不可见的点了头，又道：“详细说说吧！” 聂峰闭目回忆了一下，语气平缓却有些颤抖地把自己觉醒时的事情说了一下，从自己先是梦到宇宙星空，到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应该就是童彦之前提到的精神体，但他却不能控制他的精神体，那家伙就像个饕餮，吸取着周围的星辰，直到把自己吃饱吃撑，完全不知节制，连他自己都相当难受，有种要爆炸的感觉。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童彦出现了，或者准确的说，是他的精神体。 两个听众刚开始不知精神体的意思，这时才了然地互望了一下，他们称呼这个在觉醒时出现的东西为异能本体，不过精神体这个称呼也异常贴切。 他们接着听聂峰说下去，聂峰立即察觉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即将爆体的感觉立即减轻了很多，就好像火遇到了冰一般，当然不只他感觉到了舒畅，他的精神体自然也立即知道了好处，黏上了对方，一点点地把对方拆分入口。 说完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龚书晖才拍了拍聂峰的肩安慰道：“我们会想办法，你不必自责了，童彦醒来也必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聂峰知道童彦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异能消失痛苦万分，而且他对童彦有没有异能更是不会有任何想法，但他却为对方心痛。聂峰想起童彦上一次因为他受伤的情景，童彦那年冬天磕破的膝盖青紫一片，他给对方上药的手抖得不像自己的，那时候他曾暗暗发誓保护好这个人的，可为什么，害对方受伤的总是自己。 医疗室里，聂峰寸步不离地守了对方一晚，龚书晖来时甚至觉得他还是昨晚的姿势没变。 聂峰察觉到他的到来问道：“有进展了吗？” 龚书晖道：“已经把情况上报了，现在得等他醒过来。你一晚没睡？” 聂峰站起来看着对方道：“我想出去一趟。” 龚书晖皱眉：“这个时候？去哪？” 聂峰道：“协会！” 龚书晖听到了意外的答案沉默着没说话。 聂峰问道：“他在吗？总部？” 龚书晖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道：“你决定了的话我帮你问问，不过，”顿了下，“不要跟他提我！” “放心！”聂峰爽快的回答，低头看了看童彦道，“帮我好好照顾他！” “他醒来恐怕不会高兴的。”龚书晖幸灾乐祸地说。 童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他环顾四周的环境陌生素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院吗？童彦努力回想自己最后的记忆，撑起身体，想下床看看，但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嘭地摔倒在床上，眨眨眼睛，脑子里面冒出很多画面，聂峰的痛苦，众人的紧张忙乱，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昏过去了呢？现在应该还是在基地里吧。 童彦在病床周围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呼叫的按钮按了下去。门口很快传来脚步声，让童彦失望的是进来的人是于靖。 于靖高兴地说道：“终于醒了，真让人担心，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没什么力气！” 童彦说着扶着床边就要下来，于靖赶紧过来阻止他，“刚起来肯定没力气，你想躺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童彦只好又躺回去发呆，结果没两分钟门又被推开了，龚书晖一脸倦容地走进来，吓了童彦一跳问道：“龚大哥你没休息好？” 龚书晖没答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弄得童彦都不敢说话了。龚书晖看着他勉强地牵了牵嘴角，问了个令童彦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有过快被弄疯的感觉吗？” 仅仅两天不见，谁把他折磨成这样的？还好之后的对话开始回到正常轨道上来了，仿佛刚才一瞬的龚书晖被别人附体了一般。 了解了一下童彦的情况，于靖就把饭菜送了过来，是专门给童彦弄的粥和比较好消化的食物，饿了两天却只能吃个半饱。饭后，童彦又被弄到仪器里面彻底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虚弱才被允许自由活动。 13.协会 聂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递过来一份材料，上面的训练编排把他整个时间排得渣都不剩，吃饭安排了15分钟，已经算很人道了。 “从明天开始直到结束或者死，没有第三种可能！你有什么意见吗？帅哥！”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十分正点的美女，曼妙的身材，完美的曲线，加上时不时飘过来的淡淡地却不呛人的香水味道，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把持不住。但你说聂峰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十分不厚道，他只不过不小心知道真相而已，因为这个看起来正点的美女，当然只是看起来如此，他其实是协会给他安排的教练，从明天开始对他进行各种合理的而且非人道的折磨，而她其实是他，原名杨帆，现名杨小凡。 聂峰昨天睡觉前跟龚书晖通过电话，他知道童彦醒了，状态还不错，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异能消失的事情，龚书晖问他要不要告诉童彦他的去向，聂峰说再等等吧，他不想让对方担心，可他也不知道这样瞒着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这次训练一旦开始，短时间是不会结束的，怎么也得一个月。 协会里的人很杂，在这里一切都靠实力说话，比如说他的教练杨小凡，虽然是个人妖吧，当然，这个千万不能当她的面说，不然下一秒就会被分解成渣渣，这样的人能够坐稳协会三把手，而且能让所有的人牢牢地管好自己的嘴巴，靠得自然是非凡的实力，没有人见过她出手，凡是见过的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里按照实力基本分成5级，当然最顶级的十人不属于其中，他们衣服上的标志都是钻石。除了这十人其他的人是以星来划分，从高到低以星的多少来区别，最高5星，最少1星，1星以下的无星异能者最多，最庞大，这些人只要通过简单的异能测试就有机会挑战1星的异能者，只要能够替代该名成员成为1星会员，但挑战2星的异能者则需要首先挑战5名1星者成功，才有资格挑战2星异能者。在协会里面，公开的挑战随时都可以开始，人们为了往上爬自然拼了命的训练。星的多少代表着地位、实力、尊重、待遇，总之在这里，有实力就拥有一切。非常原始、非常暴力、也非常直接。协会内部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私自斗殴行为，一旦发现都会被进行惩罚，轻则扣除积分，重则降星，而无星人员的降星处罚就是废除后流放。同时这里的任何条款都不会对最顶级的十人进行约束，当然在这里是没有人敢挑战他们的权威的，除非你的实力凌驾在他们之上。 如果有人知道聂峰的教练是女皇杨小凡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又有多少人暧昧低调地幸灾乐祸，不过庆幸的是杨小凡显然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包括聂峰自己都选择了沉默。所以在这里，聂峰被安排到了一个普通的无星异能者住的大宿舍，每个宿舍都有两百平米大小，估计之前可能是仓库，现在放置着满满的上下层简易床，粗略看去这一个屋子起码住着六七十人，因为聂峰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很多人都去吃饭了，屋里只剩下几个人。大家各忙各的显然并不想和这个新来的新鲜人打交道。 聂峰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很少，只需简单归整，换上协会配备的统一服装。他把藏在原来背包内侧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对戒指，被聂峰用红色细线串在一起，他拿起来吻了一下放到上衣口袋里。之后到接待新人的地方办了张卡，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要用到这张卡，卡里面有持卡人的所有资料，无论此人用此卡打了几分钟电话打给了谁，还是用他租了哪间训练室，训练了什么项目，只要在具有权限的电脑上刷一下就完全没有秘密，当然也代表持有者的权限，目前聂峰的权限是零，除了公开的设施之外其他地方都不会对他开放。 新人首先要到测试室进行基础数据和异能种类的测试，有的人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异能类型了，但聂峰两天前才刚刚觉醒，到目前为止都在赶路还没有时间进行这种测试。 针对新人的测试室里有专门新人指导，当然是为一些完全不懂的异能小白准备的，但聘请这些指导也不是免费的，要花费卡里的积分，为了照顾新人不至于在这里寸步难行，一开始就会给每人一千分。聂峰看了一下，新人指导还算便宜，十个积分就可以聘请。 为聂峰指导的是个大黑胖子，估计有一米八五，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说话带着不知何处的口音，聂峰勉强听着，按照指导说的步骤调动身体里的异能，第一次使用这种陌生的能力，聂峰的感觉是新鲜诡异的，他把手掌放在指定的仪器里，仪器会通过他手掌输出异能的强度来对他的能力做个初步评估，最后给聂峰的评价是三星。接着是种类的测试，需要使用异能作用在几种不同的物体上，有固体——木块、液体——水和气体——空气，聂峰的异能作用在三样东西上后，这些物体从肉眼看来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仪器的显示结果却是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物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的结论是操控型异能者。其实不同类型之中还有更细更具体的区别，聂峰知道一些，但需要训练到一定阶段才能需要对异能进行细分，作为新人这些数据已经足够了。 看到聂峰被鉴定为操作型异能者之后，黑胖子的目光有了些微妙变化，协会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破坏型异能者，新人测试中10中有7或8个会是这个类型，剩下的有1或2个是操作型的，最后一个是治愈型的，其他型的更罕见，几乎一百个当中都出现不了一个。治愈型的自然不必说，不能参与战斗但却是重点保护对象，一般协会都会为治愈型异能者直接给予两星，如果实力贡献突出自然还会被授予更高的星级和权限。而操作型异能者虽然没有特殊待遇，但却没有一个是平常之辈，个个实力不凡而且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聂峰没有看到胖子的眼神，他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明天开始就要跟杨小凡开始训练，今天需要养好精神，做好长期艰苦战斗的心里准备。外面的事情暂时没办法时刻联系，协会里面信号都是被屏蔽的，手机在这里如同一块废铁没有什么用处，打电话有专门的地方，一分钟一个积分。吃饭也是要花费积分的，所以在这里，训练以外的时间聂峰需要找个工作，获得积分养活自己。 一般新人都会有一些比较简单但却耗费时间，赚取积分很少的工作，比如说像训练室看管员，信息整理员等，等熟悉这里，有些能力之后就会被分到比如黑胖子那样的新人指导的职务，不过都是要耗费不短的时间。聂峰站在职务栏前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他需要时间短而且对异能要求不高的，显然没有。看来只能等再熟悉一下后再作打算了。 14.训练 养好精神，第二天早上5点半，聂峰就来到了杨小凡之前约好的训练室，他当然是没有权限租到这样高级的训练室，所以租这里的人自然是他的教练。 杨小凡今天穿着一身酒红色紧身衣，裹着她修长曼妙的身躯，长发被精致地发盘到了脑后，脸上画着淡妆，细长的丹凤眼被修饰得恰到好处，此时正轻轻挑着打量聂峰。聂峰心里正琢磨对方真是精力充沛，不知道是几点起来开始准备的，杨小凡已经开口说了第一句：“你迟到了33秒！” 聂峰微怔，对方以为他怀疑自己便指了指门边的液晶面板道，“上面有记录。” 聂峰只好道：“我会注意！” 杨小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让女人等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不过她显然只是想逗逗对方，见聂峰毫无反应就正经道：“我想你做完新人测试了，让我看看你的资质。” 聂峰掏出卡来扔给对方，杨小凡娴熟地在训练室里的电脑上查看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道：“操控型三星，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还不赖！”说着把卡丢还给聂峰道，“听说你是三天前刚刚觉醒的？” 聂峰点点头，对方接着说：“对异能的控制有什么心得？” 聂峰道：“没什么心得！” 杨小凡不高兴道：“你在谦虚吗？还是在害羞？” 聂峰道：“都不是，昨天在测试室是首次使用，如果教练是问我那次的感觉，只能说不算太难，其他的就真没有了。” 杨小凡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恢复如常，对着聂峰眨了眨眼睛笑道：“以后不要叫我教练，我不喜欢，叫我杨杨、小凡或者凡凡都可以！” 聂峰满头黑线，不过对方显然未见继续道：“你喜欢我怎么称呼你？峰峰还是小峰，或者……” 杨小凡见聂峰往门口走去才终于停止了调侃：“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训练了，聂同学！” 训练正是拉开序幕，杨小凡收起所有的不正经，变得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比魔鬼教练还要魔鬼，一天下来，聂峰不仅体力和异能，连思维都被渣干了。但没什么可抱怨的，这也正是他自己的选择。从训练室出来已经晚上九点了，花掉5个积分洗完澡，聂峰的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此时的杨小凡正心情很好地在和某人通话中。 杨小凡躺在自己协会宿舍的豪华浴缸中，新鲜的玫瑰花遮住她若隐若现的身体，她用手指甲边挑起一瓣边说道：“这么极品你干嘛不自己留着！” 话筒里传来某人不耐烦地声音：“没见过世面，只能说一般而已！” 杨小凡手指玩弄花瓣呵呵笑道：“怎么最近这么烦躁，更年期到了？” 对方哼了一下道：“不要明知故问，协会那边我最近过不去了，出去一趟！” 杨小凡了然地起哄着：“吼吼，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会长大人多多保重！” 对面嘭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半晌才怒吼道：“等我回去收拾你！”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杨小凡撇撇嘴，接着又忽然想起什么好事儿似的，笑了。 第二天，聂峰就觉得杨小凡的心情很好，连带着他也少受了不少苦。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给他准备了一份协会里所有操控型异能者比较详细的资料，从五星到二星，名字，性别，操控型异能者中更加细致的分类，擅长的攻击手段等等。以对方的权限能看到这种东西没什么稀奇，但以他现在的身份看，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还是感激地仔细翻看了一遍。 “我想你能猜到我的用意吧！说来听听？”对方见他看完最后一页问道。 聂峰想了想道：“借鉴别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使用方法？” “Bingo！最了解自己异能的永远是自己，在你每一次施展的时候，都要注意其中的细节变化，其实你的异能就是另一个你自己，他的脾气秉性都是来源于你的内心，所以能和他做好沟通就能更好的发挥异能的潜力。” 杨小凡的话让聂峰想起了觉醒时的精神体，虽然之后没有再见过，但聂峰觉得那家伙的确是关键。 “觉醒时出现的东西你们怎么称呼？”聂峰插口问道。 “哦？你还记得，我们叫他们主体，也有叫魂的，不过他并不经常出现，除了觉醒之外，除非异能者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够自由控制他们，一般只能沟通。”杨小凡陈述道。 聂峰又问道：“如果一个人的主体被其他人吞掉了会怎么样？” 杨小凡一下子被问的愣住了，半晌才道：“是谁的主体被吞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她盯着聂峰等待他的答案。 被看的人轻描淡写的说：“我随便问问，既然不可能被吞就算了！” 杨小凡美目疑惑地盯着他，但最终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觉得以她的消息来源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是由于杨小凡的心情不错，又或者是因为聂峰的状态很好提前完成了训练任务，教练竟然仁慈地提前两个小时放聂峰休息。就算这样，也已经七点多了。 由于是夏天的原因，这个时间澡堂的人很多，聂峰存好衣服却找不到位置，看着一个个赤身裸体毫无美感可言的身体，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无聊地等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聂峰偏过头，借着澡堂里昏暗地灯光打量对方，是个瘦高个的年轻人，正揣着一张没心没肺的脸灿烂地笑着。 “什么事？”聂峰问道。 “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对方依旧高兴地说，聂峰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有点儿面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了，年轻人接着说道，“D大，想起来了吗？” D大的话，“你是小彦的同学？”聂峰对着号，恍惚有这么个人，他一共去过D大三次，出事之前只有一次，没想到对方记性这么好，在这种地方都能认出自己。 “准确的说是室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罗志！”罗志伸出手和聂峰握了一下。 “聂峰！” 15.罗志 聂峰听童彦提起过寝室几人的去向，此时一对上号就想起来了。简单地冲了凉，聂峰就被邀请去罗志的住所。罗志身上挂着两个星，显然不会挤在70人一间的大仓库，他住的地方类似于酒店的标准间，两个人一个屋子，一应设施基本齐全，不过令聂峰不解的是既然对方住的地方可以洗澡干嘛还跑到澡堂去洗。 罗志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放在桌上，边打开边说，“你刚从训练楼里出来我就看到了，开始不敢认，一直跟到澡堂！”他拿起一瓶递给聂峰，“没有杯子，直接用瓶子吧！” 聂峰也没客气仰头灌了一口道：“我听小彦说你被军队带走了，怎么在这里？” 罗志立即道：“你见过童彦？他现在怎么样？” 聂峰斟酌了一下道：“很安全！” “那就好，这么说我们寝室没人了啊！”罗志语气中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伤感，“真是世事难料啊！”他拿起瓶子灌了几口，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都快憋死了，终于遇到个熟人，不然连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聂峰问道：“你现在室友呢？” “那家伙是个任务狂人，几乎不回来，其实我来的时间也不长，”罗志叙述道，“当初和童彦他们分开以后，就被带到了军队在D市的分部，先进行测试，然后就按结果进行分类，简直跟货物一样。我们那组据说是优秀的一批，几乎马不停蹄地就被安排上车到总部去。这一路折腾死人了，本来到总部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谁想到那的情况更糟糕。可能是各地来的人太多了，我们这些新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带我们过来的队长找到上级领导，说要等他们开会商讨，差不多等了一天，等到最后也没地方安排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把我们分开到各处，大家都抱怨，可也没有办法。”罗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气愤，敲了下桌子，“有的能找到门路的就留下来了，像我这样，既没背景也没特殊才能的，最后只能服从安排。我们几十个人被分到了这附近的F市分部，结果到那之后，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得到通知，我们简直就是没娘的孩子，当时大家本来打算就地散伙的，但我们当中有一个当地人，他告诉我们协会总部在附近，这周围几乎所有异能者都投奔来了。” “所以你们都加入了协会？” 罗志回答道：“对，协会在F市派了个代表游说我们，他说协会这边待遇各种好，听得我们一个个心动不已，最主要的是我们当时都想赶紧找个地方歇歇。来了之后觉得这里还不错，比较自由。” 聂峰道：“从时间上来说，你来不过一周吧！” 罗志点头道：“是的，正好一周。” 聂峰问道：“一周就能到两星在这里应该不多见吧！” 罗志想想道：“如果是从无星到两星的可能没几个，我们这些被推荐进来的，直接就给了一星，还没人都给安排了三星的教练，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优待。而且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下协会的制度，有了长期在这里呆下去的打算。” 聂峰毕竟才来两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室度过，对罗志的话很疑惑，便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的局势这么乱，据说外面只是表面太平罢了，国家什么的关键时候也未必靠得住，协会这里虽然说等级分明，却还算得上赏罚分明，只要贡献达到了一定程度，不仅有相应的优厚待遇，甚至还能够保障家人和朋友的安全。”罗志边说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材料，“这是我昨天打印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聂峰接过来翻看着，罗志跑到一边打开电脑，在上面查找东西。 聂峰花了几分钟大体看了一遍，对上面的东西还是相当震撼的，协会搞得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是在建立一个王国。如果他不知道会长的来头的话，觉得此人简直是有建立国中国的打算，或者颠覆政权？不过，显然以那人的身份应该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那么就是在建立一个完整的体系，看来协会也觉得此后不会太平了。 之后罗志又给聂峰看了电脑里的东西，上面都是协会发布的信息，以他的权限能在上面看到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聂峰看着上面的信息想起来这里通用的货币就是积分，其他任何外界的货币到了这里都是废纸一张，这实在有利于此处的独立管理。 聂峰从罗志住处出来时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没直接回住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给龚书晖打个电话，可对方的手机提示关机，只好打给薛剑。 这次很快接通，聂峰问道：“我是聂峰，龚大哥在吗？” 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聂峰啊，我是于靖！” 聂峰诧异道：“于姐，他们都不在吗？” “恩，他们两个出基地了！” 聂峰感觉于靖语气十分犹豫，让他感觉不太好，便问道：“基地出了什么事情？” 对方立即道：“没什么，他们有别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 她越这么说越好像在掩饰什么，而且还可能和他有关系，于是换了个问题：“那就好，小彦最近怎么样？” “童彦啊，他很好，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你在协会怎么样？”对方好像在转移话题。 聂峰心里咯噔一下，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来：“我很好，谢谢于姐关心，带我给大家问好！”他随口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挂了。 聂峰心事重重地倒在床上，龚书晖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他来协会的事情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现在既然连于靖都知道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而且刚才听对方犹豫遮掩的语气，童彦是不是已经不在基地了，更坏的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他停止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他心里就像一个黑洞，担心，思念，疼惜，无法保护各种想法都填不满堵不住，明明身心疲惫，却头脑异常清醒，以至于次日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室。 16.变故 7月17日，灿烂的中午，阳光明媚，高速公路的地面上热气升腾，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但每个关卡都检查的很严格，至少要耽误十分钟。除非有特殊的出入证件，否则每个人都要通过最新研制出的电子检测仪。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也许只是出入不便，但对于异能者来说，必须携带合法的证件才能保证一路的畅通无阻，否则迎接他们的就是繁琐的手续，甚至扣押。 龚书晖此时正歪在车的副驾驶上打着盹，眉毛拧在一起，十分不爽的样子。尽管车里的空调已经开到了24度，但外面的阳光却毫无阻挡地照射着副驾驶上的某人。薛剑用余光看了一眼，明显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估计一直精神处于紧张状态没什么时间休息。薛剑边开车边回想起这鸡飞狗跳的两天。童彦的材料上报后的第三天，就来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薛剑并非怀疑这些人的身份，而是他对这些人的高傲态度和身居高位的姿态相当反感，他也不是没见过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群人，也许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基地的所有人都是垃圾，狗屎，单细胞，低级生物。 在他们基地里，这些人对两个人感兴趣，一个是龚书晖，一个就是童彦，所以他们趁龚书晖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地带走了童彦。薛剑握紧方向盘，他现在非常担心，不知道童彦现在怎么样，对他来说，童彦还是个孩子，刚刚20岁。此时他心中懊悔万分，因为对于此事他们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当初他们把有关的材料上报，也不会引起注意，可当时他们只是想也许有可能帮助到童彦，帮他恢复异能，虽然好心但却办了坏事，这却是无法挽回的。 龚书晖第一时间给聂峰的父亲打了电话，并开车追了上来，由于出来的太仓促，没有带通行证，被遇到的第一个关卡强行扣留了半天，直到薛剑赶来才把他解救出来。 龚书晖的身体动了动，半睁着眼睛问道：“几点了？” “不到一点，饿了吗？后面有吃的。”那是在之前一个关卡停车时买的，他们现在可没什么时间可耽搁。 龚书晖应了一声，边艰难地在座位上活动着边问道：“我手机响了吗？” 薛剑目不斜视道：“没有，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吧，我怕我们追丢。” 龚书晖拿出手机，骂了一句：“奶奶的，没电了！下一个关卡还要多久？” “估计要一小时吧。” 龚书晖甩掉手机，从后座拿出买的汉堡包，他现在虽然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但对饿的反应是无法抗拒的。两人对付着吃了点儿东西，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关卡。现在由于人们都要在这里等着检测，周边一应设施立即发展起来，加油站，饭店，超市，小卖店，还有一些游戏厅和娱乐场所。虽然贵点儿，但也没办法，嫌贵你别买啊！ 龚书晖找了个小卖店打了几个电话，薛剑见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但还是问道：“怎么样？” 龚书晖叹口气：“昨晚聂峰打电话到你手机上了，你老婆接的，他可能知道了。” 薛剑一愣：“她告诉聂峰了？” 龚书晖摇头，把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薛剑立即傻眼了。 龚书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你们没关系，当初答应他好好照顾童彦的是我，结果这才几天就把人给弄丢了，最坏的是还被知道了。” 薛剑扶额叹气：“要不要告诉他？” 龚书晖怒道：“说什么说，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两人继续上路，龚书晖拿出刚刚地图，查找着这附近的道路，指挥薛剑在某处下了高速接着就在小路上拐来拐去，有些地方几乎都没有柏油路，还是土路，车开过带起无数灰尘，两人在封闭的车内都能感觉到尘土的味道。 “咱们这是去哪？你不会走错了吧！”薛剑怀疑道。 龚书晖寻找路边的标志，不过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除了远处的大山，树木和庄稼，哪有什么一目了然的标志。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地图说道：“差不多就到了！” 两人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一座废旧的工厂，龚书晖示意薛剑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两人下了车，从工厂后门走进去。空旷的工厂里四处散落着包装盒和碎裂的灯泡，薛剑压抑住自己的好奇跟在龚书晖身后，两人挑着比较干净的路段走了几分钟，终于见到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边抽烟边聊天。龚书晖在远处仔细看了看，才走过去。那两人看见有人过来也警惕地戒备了一下，但很快前面的人跟后面的说了句什么，就迎了上来。 来人面带微笑，态度良好的伸出手对龚书晖说道：“您一定就是龚先生吧！是会长让我在这里等您的，我叫张昊龙，叫我小龙就行。” 龚书晖边回握了一下边问道：“路鸣呢，怎么不是他来？” 小龙陪笑道：“会长亲自赶去救人了，临走前说了，既然是龚先生吩咐的他一定要亲自去把人救出来才显得有诚意。” 龚书晖点点头问道：“跟那边联系上了吗？” 小龙回道：“龚先生尽管放心吧，我们会长大人亲自出马哪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这时对方另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腼腆地看了龚书晖一眼，低头在小龙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龙听完后转头对龚书晖两人说道：“会长说那边已经收尾了，让我们接龚先生两人过去，我们的车就在那边。”说着冲远处的加长悍马指了指。 龚书晖对某人的恶趣味恶寒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的车停在后门，等会儿跟着你们。” 小龙犹豫了一下，正要再开口劝说，就见龚书晖两人已经转身离开了。小龙吐了吐舌头，跟站在身后发呆的搭档招了招手，上车准备上路。 17.路鸣 龚书晖两人在小龙的带领下，基本上马不停蹄地赶了四五个小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赶到路鸣在电话里所说的地点。 龚书晖下车一看，在群山峻岭中藏着的却是一座温泉别墅，这里并不对外开放，显然是属于路鸣的私有财产。门口栅栏处只立了个小牌子，上书“庭幽”两字。龚书晖对这笔迹相当熟悉，真是到哪都不忘记卖弄。 “看我写的字看呆了吗？”龚书晖转头，看到路鸣正倚在门口的玄关处似笑非笑地看他。那几个小弟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连薛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龚书晖忽然觉得压力山大呀，无视掉对方赤裸裸地调戏目光问道：“童彦呢？” 路鸣往里面一指，盯着他并不说话，龚书晖硬着头皮往里走，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路鸣的身体一下子压了上来，瞬间封住对方所有的退路。狭窄的过道，幽暗的灯光，对方的呼吸喷到脸上，龚书晖只能一动不动地靠着墙。他不是不敢动，对面前的这个人，他熟悉的很，他知道自己的挣扎只能成为对方进一步的借口，而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挣扎什么的，更像是欲迎还拒，显得无比可笑。 “你学乖了，恩？” 路鸣的脸藏在黑暗里，但眼睛却无比亮，龚书晖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在笑，当然，追到了很久没追到的猎物，而且仅仅是施了些恩惠，猎物就乖乖上门了，换了他心情也会好。如果这猎物不是他自己的话，他倒是很愿意作壁上观。 在路鸣的脸逐渐放大的时候，龚书晖自嘲地想到，自己都已经羊入虎口了，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对方的唇冰凉异常，刚一碰触，舌头就顽固地顺着呼吸钻了进来，龚书晖合作地跟对方纠缠在一起，路鸣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手固定住他的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那态度好像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才甘心。 龚书晖感觉自己不仅呼吸被掠夺了，连心跳也不是他的，当他觉得自己要死在对方的吻里时，对方的唇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路鸣的状态也并不比他好多少，两人的胸膛已经紧密地贴在一起，心跳的鼓动声也好似同步，路鸣缓缓靠在龚书晖的身上，嘴凑到对方耳畔轻语道：“累了，别跑了，好吗？” 这是，路鸣这是在示弱？龚书晖怔怔地回不过神来，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半晌，他才伸手摸摸对方的头发，心中忽地升起不忍，轻轻地仿佛呢喃地恩了一声。路鸣瞬间仿佛得了什么指令一般，闪电般地把对方打横抱起来向室内冲去。 陌生的房间，有些硌人的榻榻米，刺眼的灯光，某人像是饕餮一般，温柔却不知足地在他身上索求着。上了年纪的人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尤其是在几天没睡好的情况下，晚饭也是在路上随便对付的，简直是要他的命啊！龚书晖听见自己发出了欢愉而满足的声音，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还是很舒服的。 路鸣像是饿了很久，终于被喂饱的小兽，表情满足又愉快地伺候着对方洗澡、吃饭。龚书晖连一个指头都懒得动，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很久之后，久到路鸣以为他睡着了，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他忽然扯着沙哑地声音开口问道：“童彦没事儿吧！” “哎，你呀！”路鸣叹口气道，“放心吧，很好！” 龚书晖听到最后两个字才终于放松神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路鸣苦笑了一下，起身把窗户关严，回来躺在龚书晖身边搂住对方，怀里的人睡得死沉死沉的，显然累坏了，不见醒时的戒备和疏离，安静地任凭路鸣搂着。 龚书晖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轻松舒畅，不像昨晚刚做完某项运动后的状态，他怀着疑惑走出房间。开门就看见一座用天然圆石堆砌的温泉池，此时在阳光的映射下湖底乳白色的鹅卵石像珍珠一般透白漂亮，在温泉升起的薄雾笼罩下似梦似幻，美得不似凡间一般。龚书晖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不由得眯起眼睛。 “看来你很喜欢！有没有兴趣在这里长住？”路鸣的声音打破龚书晖的梦境，龚书晖看着对方的笑脸心中别扭地不爽，没理他的话开口道：“童彦呢，我要带他回去了！” 对方宠溺地笑笑说道：“跟我来吧！” 童彦此时正和薛剑还有一个龚书晖没见过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见到龚书晖两人到来，童彦立即站起来高兴地喊道：“龚大哥！路大哥！” 见到童彦好像真的没什么事，龚书晖才彻底放心，走过去和三人坐在一起，路鸣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别墅的下人立即把午饭送了上来，路鸣旁若无人地为龚书晖一一摆好。 龚书晖就当没看到，看着童彦问道：“看起来还不错！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童彦看了一眼薛剑，想了想说道：“我恐怕不能跟你们回去了。现在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虽然这次侥幸被路大哥救了，但……” 童彦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都明白他的意思。 龚书晖低头盯着碗里路鸣刚给他剥的虾仁，叹口气道：“这事原本就是我考虑不周，将军那边怎么说？”他后一句问的是路鸣。 路鸣道：“已经引起注意，现在撤销太引人注目，目前只能拖着。你那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龚书晖不免丧气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路鸣道：“你应该有想法了不是吗？在军方眼皮子下面藏个人，对我来说有什么难的！” 龚书晖想了想，扭头问童彦：“你想去找聂峰？” 童彦一愣，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聂峰在哪里，龚书晖也只是跟他说对方有事儿离开几天。今天早上他和薛剑刚刚碰面，只是说了带走之后和被救的事情，而坐在一边的白冰，是个治愈型异能者，如果不是因为他，童彦恐怕还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他自然是对此人感谢了一番，接着白冰就开始游说他去协会总部。此时被龚书晖一问，他心里一动忽然明白道：“聂峰在协会总部？” 显然之前并没有人透露过聂峰的消息，现在倒变成不打自招了。龚书晖尴尬地咳了一下换了个问法：“你想去吗？” 童彦反问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直沉默的白冰忽然呵呵笑道：“如果你是为了他好的话，就让他跟我们回总部，只有在那里，童彦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最有可能恢复异能。” 18.任务 北京时间7月19日凌晨一点，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第二次黑暗来袭。不过对于地球另一面的人们来说，却正是白天。这次持续的时间是十七秒，比第一次要长，这意味着什么，专家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分析。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几乎所有人都会想问一个问题，会不会有一天白昼就此消失不会再回来。 与此同时，新一波的幽灵又趁着黑暗席卷而来，这次的数量比第一次的更多，初步发现的就达到了四百多。其中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这些幽灵当中出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幽灵，他们会主动发出电磁波破坏周围的电器设施。人们把这种变异的幽灵命名为G19，幸运的是这种幽灵的数量并不多，到目前发现的总共只有四只变，而且其破坏力也不强，造成的损失不算什么，但却让所有人忧心忡忡。 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三个人提前回到了协会。路鸣和白冰一回来就忙成了一锅粥，童彦完全被忘在了一边。对路鸣来说，收纳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为了给龚书晖面子，对于一个大叔控来说，童彦在他眼里和上学的孩子没什么区别。而白冰对童彦还是有几分兴趣的，他是个喜欢和政府作对的人，既然对方对此人这么感兴趣，那么他怎么能让对方如意呢，不管有没有价值，收过来再说嘛。不过幸好白冰还没把他忘得彻底，抽空派人给童彦办了张卡，他现在在协会的编制既不是工作人员，也不是异能者，而算是白冰本人的家属，享受和他本人一样的待遇，但不包括一些使用权限，当然不是所有协会会员都可以携带家属的，有三个条件达到任何一项都可以，第一是成为五星级或之上的会员，第二是对协会有重大贡献，第三是个人卡中积分达到一百万以上后可以用一百万兑换一张家属卡。白冰给童彦办的家属卡里面的积分不少，只是普通吃饭娱乐的话，足够童彦用一辈子了。 童彦就在白冰的宿舍客房里暂住了下来，客房里有一台电脑，使用白冰给他办的家属卡就可以进入协会内部的网站，在这里只有内网，虽然都是和异能者有关的内容却让童彦大开眼界。里面分为新闻发布区，任务发布区，新人区，交易区，交流区，灌水区六大板块，除了灌水区之外，都是有关异能的讨论交流等，还有组队赚取积分的任务，以及物品和资料信息等的交易，真是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童彦不知道的是，能在这里发帖和回复的人起码是一星的异能者。 与此同时，杨小凡也忙着协会的事情抽不开身，除了要聂峰每天保证日常训练之外还给聂峰安排了几个晋级任务。当天普通训练过后，聂峰通过协会的基本标准测试，就顺利地挑战一个一星异能者成功，成为一星异能者，待遇也相应地得到提高，被安排在了四人一间的宿舍。接着他以一星异能者的身份，在协会网站上挑选了一项普通组队任务，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他需要和另外四个异能者结伴去一个地方探查，搜集需要的数据然后顺利返回。这次和他结伴同去的四人中，其中三个也是一星，另外一个二星的是他们的领队。他们接到任务的次日简单地互相认识了一下就坐上了协会安排的车里，队长叫邵东，是个光头壮汉，人看起来很和气，喜欢开低级玩笑，不过在几个人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倒是很有利于调节气氛。 这次的任务地点并不太远，任务定级也属于简单，标志是一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气氛比较轻松。邵东算是个一定经验的异能者，出过不少任务，但总体来说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只是有一次和军队发生了一点儿小摩擦。 车子开到离指定地点有1公里的位置停了下来，几人需要徒步走过去。邵东把相关的东西都搬下车。这次派发的测试仪器体积不小，需要到地方后进行组装。邵东把东西分给大家，每人都拿一些上路。聂峰觉得奇怪的是这里面虽是山路却也不是开不进来，但车子却并不再往前开，于是就问了邵东。 “看来你是第一次出任务吧！”邵东背着东西，从兜里拿出几只烟，递给几人，聂峰摆了摆手，看邵东分好烟点上，继续说道，“因为之前出过事，在做任务的过程中，车子在离任务地点比较近的地方，忽然就爆炸了，车里一共六个异能者，无一生还。协会重点查了，最后只是说和幽灵有关，再没下文。但打那之后，再出任务就变成这样了。” 看来他们这些任务都是和幽灵有关的，聂峰想道。几人走了十分钟就来到了指定地点，其中一个聂峰记得是叫王牧州的，开始组装起测试仪器来，邵东指挥其他人分开四个方向查看，他的样子很随意，估计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随便挑了个方向打头就走了过去。聂峰看着对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皱眉，山间雾气弥漫，好像忽然起的，几步开外就看不清几人的身影了，潮湿的雾气遮蔽了天上太阳的光辉，聂峰记得几人往山里走的时候并不觉得雾气深重，当时好像还能从远处看到这里的景色。可此时往回望去，却根本都是雾蒙蒙的混沌一片。聂峰停下脚步，正准备往回走，猛然听见破空的声音，劲风呼地从脸上刮过去，他骤然倒退几步，感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视线无法捕捉得清，等他站定再望去时，什么都没有了。聂峰站在原地琢磨着：人？不可能这么快。幽灵？自己运气要不要这么好！但，也许并非自己的运气太好，而是协会这些任务的地点本身就有问题？ 聂峰走回来的时候，除了邵东，另外两个人都回来了，测试仪器的组装也已经接近尾声。 两人中叫吴豪的忽然问道“邵队长怎么还没回来？” 另外一人耸耸肩回道：“可能是迷路了吧，你们觉不觉得雾有点儿大吗？我刚才回来就差点迷路！” 聂峰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便道：“我去找找！”说着便往邵东消失的方向走去。 两人愣了一下才不约而同地喊道：“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跟你去？”说完已经看不到聂峰的身影了。 聂峰走了几分钟，感觉周围异常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连风声好像都被雾气吸纳掉了。聂峰暗自将异能控制在掌心，步子放缓，又走了一会，终于停下脚步。他看见脚下不远处一截熄灭的烟头，俯身捡起来查看，过滤嘴湿润，应该是不久前被遗弃的。他以烟头为中心寻找，很快就看到草地里躺着一个人，面朝上，穿着协会的统一服装，答案应该只有一个——邵东。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才走过去蹲下，试了试对方的呼吸，还活着，而且面色红润，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聂峰试了几种方式唤醒对方，但都没有成功，只好背起这个虽然没有自己高但比自己还要重上不少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路途不远，一路上聂峰也没放松警惕，但并没发生什么意外。三人见到邵东是被背回来的显然吃了一惊，七手八脚地把他弄了下来，接着每个人都不甘心地把他折腾了一番，也没见他醒过来。最终几人放弃把他弄醒，将他放躺在一边草地上，继续完成他们此行的目的。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当然除了回去的时候不仅要拿沉重的仪器还要背着他们的队长之外。 邵东回到协会就立即被送到了治疗室，聂峰虽然对他遇到了什么很感兴趣，但下面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他以为协会会派人问他们当时的详细情况，结果等了一天也没有人来询问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任务竟然给了他们每人两千积分，比当初说的五百积分翻了四倍，聂峰自然清楚这之中肯定是有隐情的，但不管怎么说却暂时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19.消息 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聂峰还是按平时一样来到在杨小凡租的训练室里训练，这样的高级训练室一天的租费就高达五百积分，但以杨小凡的身份，估计用这样的地方大概根本不用花什么积分。所以他用得心安理得，他还是一大早就来到训练室，这些天习惯已经养成了，早上五点钟醒来后自然就再睡不着了。 他想着心事走进了训练室，却看到里面已经有人在用了，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想事情而走错了房间，但立即察觉到不可能。既然他能够刷卡进来说明应该就是他每天来的地方，这也同时说明来的人权限很高，起码和他的教练在一个级别上，那就意味着对方是十人当中的一个。这么看来这人应该是来找他的，可既然不是让杨小凡给自己捎口信，要么就是要说的事情很重要，要么就是两个人关系不太好。 这些想法几乎一瞬间在聂峰脑袋里面转了一下，他盯着对方，回忆着自己知道的关于协会里面最上面十人的信息。比对对方的身材样貌，资料里应该有两个人比较符合，一个是排名第六的白冰，治愈型异能者，另一个是排名第九的天诚，操控型异能者。 房间里的那位半晌才摸着下巴从训练仪器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当转过身看见聂峰的时候，还露出一脸意外的神色，审视的看了他几眼，笑眯眯地迎过来道：“聂峰吧，早听凡凡提起你，她可是对你很是赞赏。”对方友好地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白冰！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聂峰看对方的举动莫名不爽，但还是礼貌地伸出了手回握了一下：“白先生专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冰听了哈哈笑了两声说：“你真是直接，我还想寒暄几句呢！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直接说了，我找你有两件事情，第一是代表协会问你几个问题，第二是给别人传个话。” 聂峰凝视对方的眼睛沉默着等待对方继续。 白冰耸耸肩，只好继续道：“第一是关于上次任务的事情，听说你们领队，好像叫邵东是吧，他是被你发现的，对吗？” 聂峰点点头，对方又道：“那么你最后发现他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异常吗？还有，等等，”白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打开照着读到，“邵东当时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当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就这些……” 对方毫无语调读完问题，表情却坦然地让人无语，见聂峰看他半晌不说话又道：“没听清吗？那我再读一遍好了！” 见对方说完拿起纸条又准备再读一遍，聂峰立即回道：“当时雾气比较大……”聂峰回忆着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下，包括自己碰到不明生物的事情，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相信对协会来说不是什么秘密。白冰边听他说边不时点头，最后说道：“详细情况我已经录下来了，最后，怎么说来着？”他想想道，“哦，对了，谢谢你的配合！呵呵，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事呢，是会长大人让我帮忙带个话，这个也是龚书晖让会长大人带给你的！” 一听见龚书晖的名字，聂峰眼睛一亮，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看来你对这个更感兴趣，呵呵！”白冰戏谑地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色。 “不错！”聂峰直接道，他无视对方嘲讽的嘴脸。 白冰扬了扬嘴角，本来想逗他一下，因为最近太无聊了，所以才主动接了这个事情，于是慢悠悠地说道：“龚书晖说，他很抱歉，他没有照顾好你让他照顾的人……”白冰顿了顿，见对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更觉得没什么意思，继续道，“不过，人救了出来，很好很安全，但不能回到他那里了，他就交给他的朋友代为照顾。”这么长的句子，他可是背了好久的呢。 聂峰悄悄松了口气，问道：“没有别的了？” “怎么你都不好奇吗？而且我……”白冰忽然想起什么，“我还有一个消息奉送，有兴趣吗？” 聂峰道：“要看关于什么的？” 白冰一字一句地说：“童——彦！” 聂峰猛然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当然没逃过对方的眼睛，白冰了然地笑着道：“看来你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嘛！” 聂峰隐忍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个可以让你很快见到对方的消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对方胜券在握地说。 “什么条件？”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等到你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的时候再说吧。怎么样，有问题吗？” “你真是会精打细算！”聂峰毫不客气地说，“没问题。” “童彦目前就在这里，”白冰得意地看着聂峰一僵，“而且就住在我那儿！” …… 童彦觉得自己在这里都快腐烂了，每天除了吃饭，上网就剩下胡思乱想了。尤其是上次被带走时发生的事情，在他脑袋里面来回地，一遍一遍地过。他很想找个人说说，但他在这里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即使认识了，也不可能随便揪着人家说这种事，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这时候他就开始想念聂峰了，他觉得自己特别犯贱，离得远了就想，离得近了就疏离，他得努力地把自己的心事找个地方，埋好，立个碑，等老了还能挖出来回味一下。 童彦觉得应该是因为没吃早饭，心情烦躁地很，今天早早地就饿了。他虽然知道聂峰也在这里，但也并没有特意寻找或是回避，可内心深处还是对每次出门吃饭都无比期盼地，他就像是个矛盾综合体，没有勇气直视自己的感情。他假设了一下，如果自己当初不是被聂家收养，今天会不会就能够正视这段感情。但他知道，没有如果，因为没有聂家，可能就没有他的现在，当然也更不可能认识聂峰。都说感情是债，他的感情如果是用来还聂家的债，那么就让他一个人付出好了，何苦还要拉上对方呢。可假如对方不爱他，他就会对没有拐跑聂家唯一的儿子心安理得了吗？也许会吧，但首先假设不成立。 童彦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面幽怨的眼神比了个中指，拿着卡蹬着拖鞋下楼吃饭去了。 20.再会 聂峰在钻石级及五星级会员居住的宿舍楼下站了很久，从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等了，由于他的权限是不能进楼的，所以每个从门口出来的人都被聂峰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近五个小时，聂峰想了很多事情，他甚至把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分开都过了一遍。就在他琢磨下面用什么打发无聊时间的时候，就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得无比随意，双手插着兜，蹬着双拖鞋，锁着眉，一脸哀怨的表情从里面走出来。 来人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的时候那表情，叫一个精彩。先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然后张了张嘴四处看了看，最后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聂峰看着对方迷糊的样子，心中一软，口气温和地说道：“还没吃饭吧，一起吧！”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先一步转身离开了宿舍楼口。 童彦看着对方的背影，认命地跟了上去。 十一点刚过，食堂还没几个人，聂峰要了很多菜，大都是童彦爱吃的，可惜童彦本人却没什么胃口。尤其是聂峰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往他碗里夹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更是搞得童彦异常难受，吃进嘴里的东西都索然无味，甚至最后连饱没饱都不太清楚。 饭后，聂峰带着童彦来到训练室，搬了两把椅子，面对面地放好，坐下，拍了拍对面的，示意他坐下，为什么童彦会有种自己被审讯的感觉。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聂峰先开口道：“小彦，对不起！” 童彦愣了一下，垂着眼睛，回道：“聂峰，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聂峰身体前倾，弯着上身握住童彦的手：“每次我都保护不好你，总是害你受伤。” 童彦盯着他的头顶的发旋一时忘了挣扎，咳一声回道：“我也是男人，干嘛要你保护！我现在很好，异能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你要是为了这个觉得愧疚真的没必要！”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被抓走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 “行了，聂峰，你真磨叽！”童彦红着耳根打断对方的话，“既然我的异能都被你吞了，你应该得连我的那份一起……”聂峰抬起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嘴唇，一张一合，心中忽然一动，吻了上去，对方没说完的话被封在了唇齿之间。 童彦挣扎的推了聂峰几下，对方纹丝未动，手臂反而环了上来，箍住椅背，身体向前压迫着，整个人都离开了座位，变成了半蹲的姿势，看起来童彦好像被半抱在对方怀里。聂峰的舌头攻击着他的口腔，霸道地席卷着他嘴里的每一个地方。 一张椅子承受着差不多两个人的重量还没有塌，不得不说质量非同一般的好。聂峰边吻着边细致地观察对方的五官和表情，颤动的鼻翼，微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眼，秀气拧紧的眉毛，就像一幅精致无比的画。他的手指抚上对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童彦睁开眼，定了定神，推开几乎完全靠在他怀里的聂峰，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就往门口走，显然被弄得恼怒了。 “你的样子会被人看到的！”聂峰在对方即将开门的时候说道。 童彦明显一顿，停下了动作，闷声道：“我丢我自己的人！”说完猛地打开门，聂峰瞬间冲过来抱住对方，关上门道，“我错了！” 童彦哼了一下，推开他回到位置上，一屁股坐下。聂峰笑笑凑了过去，低声安抚着对方，表情像只偷了腥的猫，看在童彦眼里就是十分欠揍的样子。聂峰握着对方的手，摆弄着细长白皙的手指，仔细的问起童彦被带走之后的事情，童彦看着两人交错的双手，回忆着述说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人其实是属于军队里面相对独立的系统，从异能的研究一开始，就专门成立了一个专属部门，对外编号SP7，权限很高而且独立，不受其他同等级部门调派。所以里面的人都养成了一种眼高于顶的习惯，在军队里面基本是横着走的。SP7的人都不是异能者，因在他们看来异能者是实验品，是变异物种，是这次灾难对人类堕落和愚蠢的惩罚。聂峰曾听人提起过这群人，没想到这次带走童彦的竟是他们，他此时有些后怕，暗暗握紧童彦的双手，对方掌心传来的温暖让他心安。 当初童彦异能消失后，龚书晖就让田默将信息上报了，他当时希望上面能够提供相关材料，帮助他们恢复童彦的异能。可童彦的情况刚一到达上面就立即吸引了SP7的注意，他们直接派出组内研究人员到基地，目的就是把童彦带回SP7本部进行研究。他们对童彦的情况相当有兴趣，但他们的兴趣点显然不是如何恢复对方的异能，而却是关注于对方异能如何消失的。在他们看来，如果这样的情况可以复制，世界上所有的异能者的异能都是可以被消灭的，那么世界又会恢复到2030年7月1日之前，没有黑暗，没有幽灵，更没有异能。这就是他们的目标，除掉异能，重新恢复世界秩序。这些信息不少都是童彦带走时通过对方研究人员的对话推测的。 童彦当初被这些怪人带走，直接就被押上了SP7的医疗车，两个从上到下武装的连一根汗毛都不露的人把童彦按在床上，打开床上自带的固定装置将他的脑袋和四肢固定住，之后在童彦的静脉上注射了某种淡青色的药物，将各种冰冷的仪器连接到他的全身上下。抽血、电击、注射，以及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地问话，他觉得自己祖宗八辈都被问了个底掉，但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因为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说出来的话不像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听着十分虚幻缥缈，一切都仿若在梦里，但疼痛却是真实的。 童彦在医疗车里分不清时间，只觉得车在一段很颠簸的路上行了很久，他被铐在床上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磨破了，一分一秒都像煎熬，而且眼睛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有耳朵不受影响。他知道车里一共有五个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说的话尽力记住。从他们的对话里，他知道车开了一天，到达了某个飞机场，他被连床带人的推下了车，送上飞机。当时童彦有些绝望了，如果不能在路上被救出来，真被带到人家的大本营，等待自己的大概就是折磨到死。他并不对死恐惧，而是对活着还有念想，因为现在和多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不一样，这世上还有个傻瓜会为了他的死伤心哭泣，所以他还要为了此人挣扎求生。 下飞机后，童彦又被送上医疗车，有两个人临时有其他任务这次没一起上车，所以除了司机，车上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意外发生的时候，童彦还在用仅有的那点意识琢磨着怎么逃跑，司机发出了“咦”的一声的同时，猛然刹车，车体同时发出嗙地巨响。车里的仪器互相碰撞着以各种姿势倾斜歪倒着，那女的尖叫着拼命抓住男人的防护服，那名男子被车的惯性一带正好撞到某个设备，额头撞上突出来的金属尖角上，立即血流如注晕倒在地。童彦也相当不好过，他虽被固定在床上，但整个床都随着车子转了60多度，撞到周围的仪器才被迫停下来，童彦与床连接的部位随着来回扯拽，右手的手腕钻心的痛，好像已经断掉了。身上连接设备的线也在整个过程中被拽掉了大半，有的原本是直接吸在皮肤上的，此时一拽不少地方都被拽破了，身上几乎没一处完好，童彦痛得几乎晕过去，他咬破舌尖，强制自己打起精神。 这时车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男人在阳光的沐浴下走进来，凌厉的目光往里扫了一圈，说道：“找到目标了，但有两个障碍，要清除吗？” 那女人此时正坐在离门很近的地上，听到这句话立即跳起来，疯狂地往外冲要跑掉，那人嘴角一撇，不屑地用手指轻轻一指对方的头部，人就嘭地一下软倒在了地上。 男的边往里走边说道：“已经晚了，我说你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哦，好吧，信号问题。死了，当然死了，我出手还有活人吗？是她要跑的好吗？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哦，哦，那就这样吧！” 说着来到童彦床前，此时童彦正用迷离的眼睛捕捉对方的身影，他眼里好似蒙着一层雾，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那人见他像小动物一样地盯着自己，忍不住一乐，当真是毫无同情心。童彦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出声音，其实他只是想问问对方的名字然后说句谢谢。 那人轻松地就把童彦从床上弄了下来，用公主抱把童彦抱下了车。车外有两个人正候着，其中一个立即上前道：“诚哥，车给您安排好了，会长和白哥已经到了，我把人送过去就行！”抱着童彦的男人看着怀里正直勾勾呆愣愣地盯着他的少年，道：“我亲自去吧！”对方一愣，显然很意外，不过立即反应过来，指路，等人走过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童彦后来才知道救他的那个人叫天诚，虽然在协会只排在第九，实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听说九这个位子是他自己挑的，只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数字。童彦后来再没见过此人，听说救了他之后就立即赶去别的地方了，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救他的人到底长成个什么模样。 21.紧迫 童彦特别跟聂峰说到，自己被救这件事聂爸爸应该在当中插手过问了，尤其是后来龚书晖和路鸣两人的对话，尽管只是含蓄隐晦地提了下，但却证实了童彦的猜测。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你放心吧！”聂峰摩挲着对方的手腕，那里不久前断掉了，现在虽然看不出任何痕迹，但聂峰在暗暗自责。 童彦被他弄得有些痒，抽出手道：“你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怕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好！”聂峰没再去管对方的手腕，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之前的那对戒指，将红绳扯断，挑出稍小的那个递给对方。 童彦接过，诧异道：“我还以为放在研究室呢，这个现在还有用吗？” 聂峰摇头道：“我已经让田默把里面的东西消掉了，现在只是普通的戒指，要带上吗？”聂峰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童彦疑惑的看了他两眼，最终只是把戒指随意地放在了裤袋里，用手拍了拍口袋，冲聂峰牵了牵嘴角。聂峰回笑了一下，自己把剩下的那枚戒指又放回上衣口袋。童彦看着他的动作撇撇嘴没说什么，站起来道：“我走了，你不是要训练吗？” 聂峰没继续挽留对方，只把童彦送到门口道：“我忽然想起来，罗志也在这里！” “啊？他不是被军队带走了吗？”童彦难以置信道。 “对，总之是很曲折的经历，你有时间可以去找他，让他讲给你听！” 童彦点点头，同情道：“估计他也受了不少苦！” 聂峰把自己的和罗志的地址都告诉童彦之后，童彦就离开了。聂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才关上门开始训练。 从那天开始，只要聂峰不出任务，都会和童彦一起吃午饭，晚饭一般都是童彦一个人吃，然后给聂峰带点过去。聂峰一般下午进了训练室就一直要到晚上10点才出来，比杨小凡监督的时候还要卖力。 这中间杨小凡来过两次，对聂峰的进展很满意。聂峰在她的建议下准备冲击二星会员，申请挑战只需缴纳二百积分的申请费，挑战失败则扣除费用，成功则费用返还，避免异能者实力不够随便挑战的现象发生。这个过程中他需要挑战五个一星异能者和一个二星异能者，因为这种挑战的指派是随机的，都是由协会直接指派需要挑战的人员，没想到其中一个一星异能者恰巧是聂峰当初的新人指导，那个带着口音的黑胖子。 挑战安排在申请第二天进行，挑选的人都是目前没有任务的异能者，协会负责提前通知被挑战者。聂峰也在申请的时候，得到自己挑战的人的基本资料，可以让挑战者提前做些准备。聂峰却把资料丢在一边没看，只是继续自己的训练。对他来说成为二星会员只是前进路上的一个台阶。他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台阶，而是他的最终目标。他曾经也是没有信仰的人，对他来说和自己心爱的人简单的生活在一起慢慢变老就好，曾经很普通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却障碍重重。 他想起他给他爸打电话时两人的对话，他爸说现在他都不能插手童彦的事情了，暂时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虽然目前军队不会为了一个童彦和协会翻脸，但协会真的就会一直抱着这个烫手的山芋吗？收容童彦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值得他们和SP7、和军队、和政府翻脸。除非他们本身有更大的价值，但目前看来这种价值显然是没有的。所以当有一天这种平衡被打破，童彦就会成为双方开战的牺牲品。聂峰握紧拳头，如果连老爸都无能为力了，那么就只有他了，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聂峰发起狠来，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会跑到训练室训练，只有在训练异能的时候，他才会专心的投入进去心无旁骛，忘掉所有。 聂峰并没告诉童彦自己挑战的事情，因为他本身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无论什么结果都不能阻碍他的决心，不过令聂峰意外的是童彦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当他站在比赛台上往下看的时候，童彦正挥着手冲他喊着“必胜！加油！”样子好像是来看足球比赛一般，在一群穿着协会统一服装的观众中间简直称得上是鹤立鸡群，聂峰在心底笑了笑，眼角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最近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 聂峰的异能目前阶段可以从身体四个地方放出，双手和双脚，这都是通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达到的。而且放出的距离也有限制，在距离范围内，他才能够通过放出的异能控制对方的神经。他听童彦说起过救他的那个人，也就是协会第九的天诚，那个人在操控型异能者中基本是王者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夺人性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防不胜防，这样的人如果作为对手是相当可怕的。聂峰听杨小凡提到过一些他的能力，基本上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身体上任何的构造，比如他只要把一个人的心脏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估计就是想要那个人不死也难吧！ 聂峰现在仅仅能做到短时间控制对方的神经反射，比如一个对手他想用拳头打你的脸，但聂峰的异能能控制住对方的神经让他打到别的地方，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像说说这么轻松的，训练室的人体模拟器就是用来训练这个的。人的神经纷繁复杂，稍微控制出错就会弄巧成拙。不仅可能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造成异能的反噬。 不过对于童彦来说，这几场打斗并没有什么看头，因为聂峰基本上是属于压倒性胜利，对手总是诡异地无法靠近他的身体，就被制服了。 挑战结束后，聂峰被升为二星，办好相关手续，宿舍和权限做了调整。他没有立即拿回积分，而是又拿出三百积分直接申请了三星会员的挑战。 聂峰办完出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他在出口处看到了等他的童彦和罗志，罗志正搭着童彦的肩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童彦任由对方的肢体接触，没反抗地默默听着。聂峰皱了皱眉，虽然心里面知道两人没什么，但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童彦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向他招招手，聂峰只是在心里别捏了一下，但脚步没停朝二人走去。忽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聂峰转头看去，只见杨小凡穿着一件乳白色绣花的真丝旗袍，身材在旗袍的包裹下更显凹凸有致，女人味十足。聂峰觉得杨小凡今天看他的眼神和平时在训练室里完全不同，带着挑逗和风情万种的小女人神色，对方毫不回避聂峰不加掩饰的不耐目光笑眯眯地靠过来，四周暧昧火辣的目光立即汇聚过来，纵使聂峰的脸皮再厚也要被烧出个洞来。 杨小凡完全无视周围的气氛，目光越过聂峰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小情儿在看我们呢！” 聂峰没回头去看，心头一转冷冷地回道：“有意思吗？” 对方又靠近一步两人的衣服都碰到了一起，但聂峰并没躲，杨小凡暧昧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笑着道：“当然有，最近实在无聊的很，徒弟不应该有义务给师傅解闷的吗？况且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费尽心机地把消息透露出去，他怎么能看到你英姿勃发的一面呢？” 聂峰任由对方说完，毫不领情道：“你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来的吧！” “如果是呢？”杨小凡扬眉道。 “那我先走了！”聂峰毫不客气转身要走。 杨小凡抓着他的衣袖道：“你太无情了，我好歹是你教练吧！好吧，是这样，协会最近成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那个组长看了你的资料想邀请你加入，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特别行动小组？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对我感兴趣？”聂峰疑惑道。 杨小凡道：“这个小组的直接领导是路鸣，具体事情只有他清楚，我是无权过问的。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到这个地方了解详细的事情。他们的组长也想跟你当面谈谈，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杨小凡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塞到对方手里，道，“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不过目前对你来说应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杨小凡是贴在聂峰耳边轻语，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看起来两人好似在说情话一般。杨小凡说完就潇洒地冲聂峰摆了摆手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 聂峰将纸条收好，回身朝童彦两人走过来。罗志自从看到杨小凡出现就一直在和童彦聊着此人，此时迫不及待地上前问聂峰：“那人就是传说中的杨小凡？” 聂峰盯着罗志身后从表情上看不出喜怒的童彦，对罗志点点头，罗志一脸难以置信的说：“听说她原来是男的，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呀，简直比女人还女人！还有，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罗志小声神秘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聂峰下意识地扫了童彦一眼，对方为什么也是一脸期待地眼神等着他的答案，他心里有种想要回答“是”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峰：“没有！” 罗志露出明显失望而挫败的神色：“你不是还要保密吧，你们俩刚才那么亲密，不是情侣谁信啊！” “你很希望我和她是一对吗？”聂峰问道。 罗志委屈地说：“这倒不是，我刚和童彦打了赌，输了的今天要请客！” 聂峰郁闷地看了眼童彦，对方迎着他的目光道：“最近吃食堂都没什么新意了，我在论坛上查到一个口碑不错的饭店，我们去改善一下吧！” 这次轮到罗志郁闷了！ 22.谈话 第二天，聂峰按照杨小凡给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协会内部位置比较偏僻的一座三层古色古香的小楼。昨晚回去后聂峰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毕竟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有意外的收获当然最好不过。 小楼门口戒备森严，聂峰把卡递给门口守卫，守卫刷卡把他的信息输入电脑等待回信，过了三分钟，才通知他可以上去了，在303室。 聂峰推门进去，里面倒是很普通的办公室，一目了然。正对门口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此刻正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听到动静，对方抬起头。 “顾宗泽？！”聂峰看到对方长相后立即叫道。 “呵呵！”叫顾宗泽的男人不出意外地笑着，显然对方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 顾宗泽起身给聂峰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聂峰坐在下谈。 “这么说所谓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就是你了，要说说吗，你怎么跑到协会来了，路鸣给了你什么好处？”聂峰坐下后就毫不客气地问道。 顾宗泽笑道：“听听你这怨念的口气，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钱呢！” 聂峰道：“别顾左右而言他！” 顾宗泽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回道：“我是那种为几斗米折腰的人吗？” 聂峰揶揄道：“你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你不是的，那你为什么倒戈了？” “哪有什么倒戈，路鸣是谁你会不知道？我为他卖命和为他家老爷子卖命有什么区别吗？只不过是看他更顺眼罢了。”顾宗泽叹口气揉揉下巴说，“再说现在那边乱成什么样你别说你真不知道，你家老爷子都快被架空了，要不然这次的事情仅仅凭一个SP7他们敢这么嚣张吗？没人在背后撑腰你信吗？更何况我在里面充其量是个跑腿的，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倒不如来这里。我看中的是路鸣这个人，像是能做大事的。” “他给了你多大的权力？”聂峰拿着水杯摇了摇问道。 “聂峰，咱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没什么需要跟你绕弯子的。哥跟你说句实话，你现在的情况我都知道，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我们知根知底，你不会给我使坏，背后里阴我算计我，而且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这次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敢跟你保证我这次做的事情毫无私心，我走到哪里都问心无愧。”顾宗泽说着激动地站起来，“很多事情我现在不方便说，只要你进组，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瞒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了。”顾宗泽拍拍聂峰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着。 聂峰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到：“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宗泽道：“如果我告诉你就证明你加入了小组！” 聂峰又问道：“协会那些东西也是你弄出来的？” 顾宗泽愣了一下，转瞬明白道：“不是，不过那个人你也认识。” 聂峰想了想最终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顾宗泽大方地笑道：“行，你需要多久？我这边的其他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就等你的消息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聂峰苦笑了一下道：“你什么都不愿透露就要绑上我，未免太便宜了吧！” “哥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在怕什么，聂峰，原来你并不是这么瞻前顾后的性格！”顾宗泽看着他的眼睛道，“是因为童彦吗？” 聂峰沉默着，不见聂峰回答，他顿了顿又道，“你不放心他？他应该不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豆芽了吧，你在把自己当成他的监护人吗？相爱是要平等的！” 聂峰沮丧地想起，自己得到消息去找童彦的那次，同在一个地方，对方却没有来主动找他，他不是不介意的，只是不敢去想，此时正被对方戳中痛处。难道他一直把对方绑得太紧吗？可相爱的人不是都希望时刻在一起的吗？或许，童彦并不这么想，他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方面的以为对方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难道一直都是错的？ 童彦上午也出去了一趟，中午回宿舍的时候，便看到聂峰已经在楼下等了不知多久了，衣服都黏在了身上，眼睛盯着对面的树木正发愣，感觉和平时的气场有哪里不一样。 “今天这么早？”童彦走近问道。 “顺路就过来看看，”聂峰盯着他的脸说道，“你出去了？” “恩，随便逛逛！”童彦的话令聂峰皱了下眉，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半晌后聂峰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才道：“我明天开始可能要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的任务和之前的不一样吗？”之前的都是当天回来，有的几个小时，时间最长的一次一早出去晚上也赶回来了。 聂峰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恩，这次是特殊任务，要服从安排！” 童彦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失落，原本想跟对方商量的事情，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只蔫蔫地回道：“有没有危险，要注意安全！” “好！”聂峰的手抚上对方的头，脸慢慢凑过来，童彦一惊，跟兔子似的蹭地就窜到了一边。聂峰的手落了个空，虽然料到对方的反应，可心里面仍是失落万分。他冲对方招招手，和缓地道：“闹着玩的，吃饭去吧！” 饭后，聂峰把童彦送回宿舍，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才离开。童彦站在楼下看着聂峰离开的背影出神好久。他今天上午出去，其实是到白冰的工作室去了一趟，白冰给他做了几项基本的检查，并就他异能消失的事情进行了一次深谈。童彦把之前的事情回忆地叙述了一遍，白冰打算着手帮他进行异能恢复的事情，毕竟是之前说好的，他最近也做了很多这方面的前期工作。当然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童彦本人来拿，因为这件事情本身也是有很大风险的，成功的几率并不高，并且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可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童彦几乎当场就想回绝对方，他其实并不想恢复什么异能的，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过他还是决定考虑考虑，他原本想问问聂峰的意见。没想到的是，对方明天就要出去了，而且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一旦对方知道他要恢复异能，必定会为他担心，并且很大可能不会同意。 但同时，童彦暗暗地在心里下了决定，聂峰一直在做那个为他挡风遮雨的人，可他却不能一直做被别人救被别人抱在怀里的那个了，他也想要有一天能够和对方并肩作战，一起承受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危险和平静。也许有一天，两人不在一起了，他也想对方能够知道，他哪怕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童彦捂着脸蹲在地上，双肩微微抖动，他几乎不敢设想没有对方的生活，但他却总是自虐般地让自己接受，他给自己做过不少心里建设，可全都没用。泪顺着指缝落在泥土里，他叹口气，擦干微红的双眼握拳下定决心！ 23.进组 8月2日，聂峰在顾宗泽的带领下出了协会总部，驱车来到了离总部不远处的一座私人别墅，这里是路鸣的房产，已经划给顾宗泽的特别行动小组作为据点使用。 聂峰是最后一个加入该组的成员，之前的组员已经开始行动。聂峰上车后顾宗泽才把资料拿给他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聂峰只能看个大概，小组的成员算上顾宗泽和他一共有六个，一个治愈型异能者，一个破坏型异能者，两个操控型异能者，再加上他和顾宗泽。聂峰把另外四人的名字、样貌和能力记在心里。 另外有关和目前形势相关的信息，协会内部的研究机密顾宗泽也跟聂峰说了不少。首先黑暗的成因被确认是暗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融合，所谓暗世界是由幽灵等灵魂生物存在组成的空间，是相对于现实世界的存在。而幽灵并非像很多民众猜想的那样是人死后的灵魂，它们是由人的怨念，执念等作用产生的生物，是暗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另外有一个叫做接入点的概念，是指暗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交处，比较薄弱的地方，也是目前该小组所特别研究的东西，这和聂峰的第一次任务有关，顾宗泽也向他证实了他们的确在协会内部发布了不少相关任务，通过协会成员搜集来的信息判断该处接入点与暗世界连接的强度大小。接入点由于受暗世界的影响，会发生一些不和常理的事情，像周围气候变化，植物和生物的变化等等，顾宗泽和另外五个小组成员已经探查过不少比较怪异的接入点，他已经把很多搜集到的数据和材料上报给协会内部专门的研究小组，由研究小组对数据进行分析后反馈给他们。 别墅靠着湖边，景色相当漂亮，如世外桃源一般。车停靠后，顾宗泽就让司机开车先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顾宗泽带着聂峰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就来到了别墅门口。 两人离门口有段距离的时候，门被从里打开，一个看上去青涩腼腆的小男孩儿高兴地叫着：“顾大哥！” “戴晨，聂峰。”顾宗泽给两人引荐了一下。 “你好！”聂峰伸手上前，对方轻快地跳下台阶，回握了一下。 “顾大哥来之前也没打招呼，我去跟范阿姨说一下，让她多做点儿好吃的。”戴晨连蹦带跳地先跑进了别墅。 两人跟在后面走进去，就见一人光着上身正从楼梯上面走下来，打着哈欠，不爽地说道：“戴小子你很吵啊！”那人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进门的两人，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才嘿嘿地摸了摸后脑勺道：“顾哥，早啊！” “乔乐，你昨晚又熬夜了？”顾宗泽无视他的嬉皮笑脸和聂峰两人坐在沙发上问道。 叫乔乐的人不好意思：“不算熬夜，2点多就睡了！” 顾宗泽指了指聂峰：“叫聂哥！” 乔乐乖乖地地叫了一声，戴晨从厨房里端出来几杯饮料和水。 顾宗泽给聂峰推了杯白开水，自己则端了杯橙汁：“杨恒和辛茹呢？” “辛茹姐去锻炼了，每天要中午才回来！”戴晨坐在顾宗泽旁边回答道，“杨大哥去上次的点探查去了，昨晚刚走的。” 顾宗泽一愣道：“这个混蛋，你们怎么也不拦着他，就让他自己去了？” 戴晨被吼了一下低着头道：“我们拦了，可杨大哥不让我们跟着，说他就在附近看看，很快就回来，他是开车走的，我们追过去没追上！” 聂峰觉得顾宗泽的反应强烈透着危险的意思便道：“在什么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没有车，地方挺远的，对了，顾大哥可以用你们的车！”小孩儿立马高兴地说道。 “我刚让他回去了！”顾宗泽说着拿起手机给刚才的司机打电话。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皮肤苍白如雪，不带一丝人气，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装，身体瘦削，扎着马尾辫，墨黑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人，在聂峰脸上略微停了一下。 聂峰对她点点头道：“姚辛茹是吗？我叫聂峰！”女孩儿微微点点头。 顾宗泽收了手机，对所有人道：“都收拾一下，车这就回来，我们去找人！”他又转头对乔乐道：“把那些设备都带上吧！” 乔乐应了一声，跑出大门到别墅后面拿东西去了。 顾宗泽对聂峰无奈道：“哎，我都快赶上老妈子了，真是操心的命！”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几人整理好东西就在别墅门口等着，顾宗泽跟聂峰简单说了他们目前的任务，这个接入点是他们上次探测的地方，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杨恒说他在这个接入点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但其他人都没看到他说的女子，而他本人却语气很肯定，并保证不是幻觉，当时几个人觉得他肯定不会开玩笑瞎说，但探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大家回来后，杨恒虽然没再说什么，但顾宗泽隐约觉得他心里面一直装着这个事儿，之后顾宗泽回协会总部呆了两天，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没想到杨恒还是放不下，简直跟着了魔似的。 从别墅到杨恒去的接入点开车要两个小时，路上几乎没有路灯照明，也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开车会不会出什么别的状况。顾宗泽气愤归气愤，但心里着急得很，杨恒和聂峰年龄差不多，比顾宗泽要小上几岁，组里的几个人他一直都当成弟弟妹妹看待的，他们的工作说不上多危险，虽然会出现一些突发的小状况，但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安全的。顾宗泽心里明白，随着两个世界的融合程度加大，这些接入点都会变成不安定因素，全世界有无数的接入点，凡是出现过幽灵的地方，都被作为重点的研究对象，但真正威胁他们的不是这些地方本身，而是另一个世界给现世界带来的压迫和威胁，如果有一天两个世界真的融合到了一起，就不仅仅是黑暗的完全降临，而是全人类的免顶之灾。 像之前聂峰遇到的事情，他们的队长邵东昏迷不醒的事件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他们也曾专门到那个接入点去探查过了，但并没有什么收获，可按照聂峰的说法，他当时遇到了某个非常可能是幽灵的未知生物，那么这个幽灵去了哪里，是跑到了别的地方，是藏了起来，还是又通过接入点回到了暗世界。可协会对接入点的观察表明，幽灵并不会回去的，是回不去，还是不愿意回去，目前还不清楚。而仅有的几个做任务时被袭击昏迷的协会成员，目前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他们无法获得当时的详细信息。 顾宗泽满脑袋地忧心忡忡，眉头锁得紧紧的，两个小时的路程中，车厢里充斥着压抑沉闷的气氛，平时话多的乔乐一直看着外面哈欠连天，聂峰默默地翻着之前没看完的资料。 顾宗泽让车停在离目的地最近的安全位置，众人下车后，他让每个人都拿一个对讲机，然后将几人进行了分组，聂峰和戴晨一组，乔乐和姚辛茹一组，顾宗泽自己一组，众人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往里寻找。 这处接入点在一处平原中，戴晨跟聂峰讲解这里原本是大面积的草原，后来青草逐渐的好似被腐蚀一般地消失了。戴晨指了指聂峰脚下不远处，那里有一条比较清晰地分界线，分界线一面的植物长得茂密繁盛，一面则好似被特意拔过一般，都是土壤和石子，半根青草都不见。 “我们测量过了，从最中心数据最高的地方到这里大约有500米，基本是个圆形。”戴晨道，他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显示仪，上面能够显示出指定方向的幽灵。 聂峰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周围立即起雾了。 “所有的接入点都是这样雾气蒙蒙的吗？”聂峰问道。 “大多数是这样，我们的视线在当中都会受到限制，而且指南针也会失灵，很容易迷路。” “杨大哥！！”戴晨冲四面大叫了几声，声音仿佛被吸进雾中，并没传出多远。 忽然戴晨手中的仪器滴滴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前方50米，应该是幽灵！” 聂峰看着仪器问道：“你们怎么对付幽灵？” “用异能就可以，不过都是顾大哥他们几个和幽灵交手。” 聂峰点头，对方认真问道：“要去吗？”意思是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凡事都有第一次，聂峰非但不惧，还有些兴奋，他带头往目标地点走过去，戴晨给他指路，因为目标也在移动，而且速度不慢，两人的脚步越来越快。 雾中的能见度很低，大概只有五米左右，当看到幽灵的时候，距离已经相当接近了，聂峰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着这个异世界的生物。虽说每个幽灵也都是有区别的，但在人类眼中，这种区别就跟看蚂蚁一样，真的很微小。 在雾中幽灵是很难分辨得出来的，因为他们本身的样子就是白色的，好似在地上飘着，头很大，看不清五官，身体的形状类似蝙蝠，有大大的好似翅膀一样的胳膊。 “应该是G01！”戴晨低声道。 “它能听到声音吗？”聂峰也小声问。 戴晨说：“他们不是通过声音，是通过念来感知的。” “什么意思？”聂峰皱眉。 “因为它们就是人的执念，所以对人的念感兴趣。”戴晨道。 “你觉得它发现我们了吗？”聂峰问。 戴晨摇头道：“应该没有，这种G01是最低级的，并不敏感，而且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把幽灵清理干净了，怎么又出来了，现在这些东西好像越来越频繁了！”戴晨从兜里拿出笔和本记录着，此时幽灵忽然又转了个方向，聂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瞬间消失在戴晨的视线之中。 24.灵核 聂峰猛追了几步，当幽灵一下子停住的时候，差点儿撞到一起。聂峰首先反应过来，瞬间发动异能，一拳直直地打在幽灵身上，它被打的地方一下子凹进去一大块，仿佛被咬掉一大口的棉花糖。它立即察觉到了不妙，转身就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同时发出人类无法听到的声音。聂峰毫不犹豫立即追了上去，被追的幽灵这次仿佛有什么目的地似的，也不打圈了，向着一个方向飞快地飘着，聂峰几次要追上的时候又被拉开了距离。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把异能控制在手中，外放，在快要追上的瞬间打入幽灵体内。 第一下就立即有了效果，聂峰能感觉到自己异能在控制对方身体里的某个关键部位，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同于人体的身体结构，他第一次和这种生物较量，不过它们的体内也不像看上去一样的仿佛空空如也，它们也是存在着核心的东西。之后的几次聂峰就开始不断尝试着控制对方，有几次差点儿就成功了，聂峰知道自己的这几次的异能尽管没有控制成功，但明显对对方造成了干扰，直到最后一次，他的异能终于成功把握住了对方的核心，某个在他感觉好似植物的种子一样的东西，在他异能的控制下，噗地一下从幽灵的身体里飞出来，落在地上。同时那个幽灵瞬间在空气中消散掉了，仿若从没存在过一般。 聂峰呼哧带喘地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下，才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放在眼前观看，白色的，样子和大小如同榛子，发着微弱的光芒，入手冰凉，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聂峰盯着东西陷入沉思，忽然猛地抬头，前面不远处的雾气瞬间合拢，有东西刚才在那里，聂峰立即站起来把东西放好。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并不见戴晨找过来，可能是刚才跑得太远已经出了侦测范围。他又拿出对讲机琢磨了一下，最终又揣了起来，开始执行他此行的目的，寻找杨恒。 其实整个地方并不大，如果没有雾的话，差不多能一目了然，但同样的，如果什么指示都没有，在原地绕圈圈也没什么奇怪的。但聂峰一向认为自己方向感还是不错的，可他自己走了半个小时，也许可能更长，时间的概念好像统统消失了，当他第三次走到了之前自己做过标记的那块石头处，皱着眉，最后索性坐下来等着其他人来找他，就怕最后要找的人没找到，反而又把他给弄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对讲机里传出顾宗泽的声音时，聂峰感觉异常亲切。顾宗泽让大家到中间位置汇合，杨恒已经被找到了。聂峰说了自己的情况，顾宗泽问清了他四周的位置，让乔乐两人去接他。 两人迅速赶到，聂峰几乎怀疑他们就在不远处。的确是不远，汇合的地点走过去两分钟都用不了。六人很快汇合，聂峰这才注意到杨恒，是个长得很精神帅气的小伙子，右眼眉骨上有道浅浅的旧疤痕，目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很失落的样子，看来一晚也没什么成果。 戴晨好像也刚到，正和顾宗泽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半晌两人分开，顾宗泽走过来拍拍聂峰的肩膀问道：“最后怎么样了？” 聂峰没答反问道：“这就回去吗？” 顾宗泽点头，瞥了一眼状态不佳的杨恒，就听聂峰轻声道：“这里很诡异，回去再说吧！” 顾宗泽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赞同还是疑惑，回了句好，就吩咐众人回据点。 乔乐巴不得赶紧回去吃饭睡觉，杨恒尽管心有不甘但在队长面前也不敢表露什么，只是垂着眉，戴晨只是远远地盯着聂峰看了一会儿，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几人又累又饿地回到别墅时下午都已经过半了，乔乐五分钟解决完午饭上楼睡觉去了，姚辛茹吃得也很快，或者说吃得很少，吃完也回自己屋了。戴晨最后吃完，乖巧地帮忙收拾碗筷。杨恒吃完刚想走，看了顾宗泽一眼又坐了回来。顾宗泽看着戴晨收拾完桌子，说道：“楼上空着的那间客房收拾干净了吧，你带聂峰去看看吧！” 戴晨带着聂峰上楼进屋，房间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基本东西都不缺。 进屋后，戴星迫不及待地问道：“聂哥，那幽灵被你灭掉了？”语气肯定仿佛不需要回答。 聂峰恩了一声，打开他之前拿来的行李，拿出一身衣服放在床上。戴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接着道：“我去你灭掉幽灵的地方看了，你是操控型的吧！” 聂峰抬头看他：“怎么？”等待下文。 戴晨道：“不同类型的异能者消灭幽灵后留下的痕迹是有区别的，聂哥，我看了你们战斗的地方，那个幽灵应该是消散掉的，空气中残留的指数表明它应该留下了灵核。” 聂峰从兜里掏出当初捡到的白色物体，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戴晨立即凑过来端详：“对，这个比之前的要大些！” “这叫灵核？是所有幽灵都有吗？”聂峰把东西递给戴晨示意他拿去看。 戴晨摇摇头没接：“灵核很珍贵的，只有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能得到，而且对异能者有很大帮助。” 聂峰立即望着对方的眼睛问：“怎么说？” 戴晨以为他问的是前半句：“只有操控性的异能者才能获得，杨哥曾得到过一个，具体方法很复杂，只有顾大哥知道。” “你说的对异能者的帮助是什么？” “使用后能够提升异能者的异能强度！”戴星如实地说道。 聂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道：“只有这个？” “我们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个，不过可能还有别的用处是我们不知道的。” 聂峰把东西又随意地放到裤兜里，想了想最后问戴晨要了顾宗泽的住处。 戴晨走后，聂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顾宗泽的房间。这里房间的格局都差不多，和聂峰那间没太大区别，聂峰在沙发上坐下后，顾宗泽问他要不要喝酒，聂峰摇了摇头，顾宗泽扫兴地坐在聂峰对面的椅子里，道：“小戴跟你谈了什么？” 聂峰从兜里把灵核直接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顾宗泽只是瞥了一眼就面色微变道：“灵核？” “我们刚才就在说这个！”聂峰用手肘拄着膝盖，看着顾宗泽。 “你消灭了一个幽灵，用的什么方法？”顾宗泽盯着灵核问道。 聂峰简单地说了一下整个过程，顾宗泽沉默地思考着，聂峰又问道：“我感觉我走不出来应该也和它有关！”他随手拨弄了一下灵核，“这东西对幽灵来说是不是也很重要，当时有东西盯上我了！” 顾宗泽也靠近桌子，手托着腮说道：“那里应该有G19或更高级的幽灵，目前我们推测出G19以上的幽灵的是拥有一定智商的变异体，甚至怀疑那些昏迷不醒的协会受害者就是被他们袭击的。杨恒看到的白衣女子很可能就是更高级的幽灵，这些幽灵有些狡猾，并不轻易在人前显露本体，所以目前还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们，那天也许是一不小心被杨恒看到的。” 聂峰看着他问：“你们现在把幽灵分为几种？” “G01，也被称作初级幽灵，G19，又叫做入灵级，再往上目前就只猜测有真灵级，和灵王，是不是每个接入点都有真灵级的存在目前还不清楚，但有昏迷事件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有真灵级，不过目前对这几个接入点的探测结果都不理想。” “这么看来真灵级的智商不低，它能够和人在迷雾中周旋藏身不被发现，很可能迷雾本身就是他们创造的。”聂峰分析道。 “的确很可能是这样的，而且他们能够躲过我们仪器的探测。” 两人陷入了沉思，仅仅一个真灵级就这么难对付，以后非常可能出现更高级的幽灵。 聂峰看着灵核心中一动道：“他们是不是也对灵核感兴趣，有没有可能做个诱饵引诱他们出来？” 25.借人 顾宗泽眼睛立即一亮，摸着下巴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危险性也很大，让我先想想！” 顾宗泽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走动，聂峰把灵核拿在手中把玩，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凝重沉寂。 半晌顾宗泽才挫败般地倒在沙发上，叹口气道：“主意是个好主意，可惜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面对真灵级的还能保证全身而退，我不能把大家的性命压在上面。” “但你很想这么做，不是吗？”聂峰挑衅般地问道。 顾宗泽斜眼看着他：“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可以问个问题吗？”聂峰忽然道，“这些人我从资料上看实力都一般，你为什么要用他们，路鸣应该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人选吧。” 顾宗泽直起身，手搭着对方的肩膀：“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这几个人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虽然与人的战斗能力一般，但对付幽灵还是各有一套的。我知道在协会有很多所谓四星五星甚至钻石级别的强者，但他们并不了解幽灵，而且说不定心生恐惧，多厉害的身手都发挥不了。” “那你为什么用我？”聂峰回头反问道：“在我看来这些都只是你的借口罢了，你只是想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顾宗泽苦笑了一下道：“你说得对，我会认真考虑的，但即使用协会的高手，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他顿了一下又道，“给我点儿时间，我再想想！” 聂峰没再继续打扰他，起身告辞了。他今天折腾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脑子里面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按按肿胀的脑袋，躺在床上，眼睛闭上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幽灵般在眼前一晃而过。 聂峰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起来的时候，顾宗泽正要离开，他们打算回协会一趟。聂峰看着车开走并没说什么，他不想左右顾宗泽最后的决定，无论他是否听从他的建议使用路鸣的人，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只是时间或早或晚的问题。 别墅的地下室被改成了异能训练室，虽然没有协会的高级训练室好，但大多功能都是齐备的。聂峰边琢磨着上次和幽灵的战斗细节边改进自己对异能的控制方法，和幽灵进行战斗与和异能者的战斗差别其实相当的大，其实这一点顾宗泽并没有说错，随便在协会找个人也许未必帮得上忙，反而还不够添乱的呢。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一个不仅实力不错，而且也与幽灵有战斗经验的人。相信这点顾宗泽也能想到，至于协会里面是否有这么合理的人选，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顾宗泽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另外几人大概都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都没敢触霉头。饭后，顾宗泽把聂峰叫道院子里，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顾宗泽到协会后就找到路鸣和他商量了一下，路鸣表示协会里的人只要是顾宗泽看上眼的随便他挑，可顾宗泽摇头表示，他需要的人比较特殊，需要有与幽灵战斗的经验并且可靠。路鸣沉思着想了一圈，打了个电话，最后给他寻了个他本人认为最拿得出手的人选，而且还得到了本人的同人，此人表示两天后就有时间过来。路鸣让顾宗泽放心回去，到时候就知道了。 “不管是谁来，我们这两天都得做好准备，详细讨论一下整个计划！”顾宗泽说。 聂峰点点头道：“可能真是真灵级的幽灵，你觉得呢？” 顾宗泽望着远处：“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其实很希望是的，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聂峰道。 “不错，了解他们，战败他们！可就怕不会那么简单！” 聂峰道：“在担心什么？” “我怕我的疏忽赔掉你们的性命，”顾宗泽顿顿道，“前天晚上杨恒一个人跑去那里，却安然无事，我一直不理解。” “的确不太合理，它为什么不对杨恒下手？” 顾宗泽道：“我想了很久，如果以人类的思维来说，确实是很不合理，可幽灵的想法，”他摇摇头，“我猜不出来，他们就算拥有智商，那智商能达到什么程度，目前只是猜测。”他顿了顿又道：“希望不会成为我们这次计划的变故。” 4日一早，顾宗泽召集全部六人开了个会，集合所有人的智慧，将计划进行完善。毕竟是第一次面对可能是真灵级的幽灵，三个小伙子都很兴奋地积极参与。几人又驱车到接入点周围进行了考察，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顾宗泽一再强调，无论这次能否消灭掉真灵级的幽灵，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得到这个级别幽灵的相关经验但不要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8月5日一大早，聂峰觉得应该还不到5点，他的生物钟还没来得及生效，天还没亮，楼下就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聂峰下床跑到窗前，往下看去，一辆越野车开到了别墅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此人应该就是路鸣给他们找的帮手了。 显然车的声音吵醒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聂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除了乔乐之外的另外几人都来到了大厅。顾宗泽已经来到了大门口，他打开门迎接来人。那人跟顾宗泽握了下手，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弟似的人，拿着行李箱。来人气场十足地扫了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站在楼梯上的姚辛茹和在楼上观望的聂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来人坐到沙发上，小弟立即上前给递了根烟，他拿在手中却没点，揉揉太阳穴，戴晨端了杯水递了过去，那人冲他笑了笑，礼貌地道：“谢谢！” 虽然来人态度不太好，还很大牌的样子，但顾宗泽仔细看了两眼还是认出了此人，上前道：“天诚先生是吗？我是顾宗泽！” 天诚郑重其事地问道：“这里有早饭吃吗？我还饿着肚子呢！而且我的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吃完饭就开始吧，对了，你们是要干什么来着？” 众人：“……” 跟班小弟上前道：“顾先生要对付幽灵！就是前两天会长给你打电话说的那件事。” 天诚摆摆手，转头对顾宗泽道：“什么时候开饭？” 戴晨帮着范阿姨忙了一通，早点端上来的时候，天诚都已经靠在沙发里睡着了。几人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叫醒他，他自己就被早点的香味叫醒了。 “很丰盛啊！”天诚伸手就要抓包子，小弟立即上前及时地递过来一张纸巾，天诚一脸郁闷的接过擦了擦手，终于开吃了，不过这人的吃相实在是惨不忍睹，吃得到处都是，脸上鼻子上衣服上。别人都不能跟他一桌吃饭，差不多每样能拿的东西他都是用手的，这家伙难不成是山顶洞人来着。其他人都挤到另外一个小桌子上吃的早饭，没人敢和他一桌。 饭后，天诚满意地摸了摸吃撑的肚皮道：“你们的伙食真不错，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留下了！”他看着戴晨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对戴晨招招手道，“小孩儿真懂事，要不要跟哥混！” 戴晨惊惶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下顾宗泽，对方冲他摆摆手，让他不要管，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天诚对面道：“我今年29，应该比你大些，就直接叫你天诚了，你应该跟幽灵打过交道吧，”见对方点头又道，“这次我们面对的可能是真灵级的，我把我们的安排跟你说一下！” 天诚陷在沙发里道：“到目的地要多久？” “两个小时。” “路上说吧！”天诚站起来伸伸懒腰，跟班立即上前给他拿了身衣服，天诚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脏衣服脱掉了，换上干净的。 顾宗泽让杨恒去把乔乐叫下来，其他人准备东西，顾宗泽跟天诚上了他们开来的越野，小组自己的车在前面带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不到8点，乔乐不习惯早起，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眼神愣愣地发着呆，姚辛茹和戴晨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杨恒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家下车后就开始布置。在迷雾外围四周，拉了一圈防止幽灵逃走的电磁线圈，对低级幽灵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就不知道对真灵级的有没有用处了。同时，还放置了不少摄像头，希望能捕捉到有用的东西。 每个人都带上幽灵探测器和对讲机，顾宗泽把灵核递给天诚，其他几人按照之间分好的组藏在迷雾中的指定地点，顾宗泽和戴晨离天诚的距离最近，天诚按照指示来到上次聂峰消灭幽灵的地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就像换了个人，所有人都守在自己的地点，浓雾中看不见距离不远的队友，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紧张的呼吸。 26.战斗 天诚闭上双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正兴奋地跳动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眸子的颜色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同了。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精致的小盒子，手指隔空微动，盒盖啪地自动打开了，里面竟然放着一枚比聂峰得到的那枚大上一倍的灵核，而且颜色并不是白色而是淡粉的。天诚将这枚灵核从中拿出来，又将顾宗泽给他的那枚放了进去，随后将盒子关上揣回口袋。 时间在迷雾中的流动仿佛凝滞了一般，天诚手中拿着灵核上下抛动，好像在自家庭院里一般随意地到处走着，玩弄着脚下光秃秃地石子。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天诚背后的迷雾瞬间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路来，一个身穿白衣的清秀少女无声无息地从路的另一端飘过来，她的五官并不明显，离远看去觉得是个女子，来到近处却是模糊一片，整个面部好似遮着薄纱，越想看仔细越是分辨不清。那女子看似缓慢的移动，其实速度非常快，转瞬间就到了天诚背后，天诚好似根本发现身后的变化，他装备的幽灵探测器也根本没有任何提示。 那女子伸出手，直取天诚天灵盖，天诚忽地身体向下一蹲，回身，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扬，好似抛出了什么东西。女子仿若看见了一般往右侧一闪，瞬间飞出两米远，身体又诡异地向后一折。 天诚啧地动了下嘴，忽然将手中灵核向天上猛地抛出，对面女子毫不迟疑地纵身直奔灵核飞去，天诚双手抬起，指向半空中，无数能量顺着指尖直奔女子面门。那女子身体敏捷地上下左右闪避着，有几条缠上了她的腿和手臂，限制了她的行动，但她并不多加理睬，伸长手臂向不远处的灵核捞去。 天诚控制其中一根外放的异能，直接缠上灵核，同一时间，女子的手臂也正好到达。灵核在两人力量的角逐下停在半空中，轻轻抖动颤抖着，然后噗地一下和女子一同被抛飞。那女的刚刚用了很大力道，措手不及被抛到半空中，灵核也脱了手。天诚同时收回所有异能，往女子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那女的很快控制住身体，从天上缓缓落了下来，远远地盯着天诚跑过来，看不见的目光里好似透着无尽的怨恨。 行动小组的乔乐和姚辛茹两人就在这个方向，因为大家离得都不远，虽然看不见，但脚步声却立即被两人听到了。 两人一跑过来就看见灵核从空中直直地落到天诚的手里，不远处，白衣女子正幽怨地望过来。 “天啊，这就是真灵级的幽灵？”乔乐惊讶的和姚辛茹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杨恒说看到过的白衣女子。 女子的身体忽然抖动了起来，好像要爆炸一般。 “她在干什么？”姚辛茹看着乔乐不安地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乔乐也有点害怕。 姚辛茹立即拿出对讲机道：“顾大哥，目标已经出现，在B处附近，快来支援！” 天诚把灵核放在兜里，静静地观察白衣女子的动作，并不上前阻拦。顾宗泽和戴晨离得比较近，先一步赶到，两人看到此番情景之后也都愣住了，戴晨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到：“她这是干嘛呢？” “来了！”天诚说话的瞬间，女子忽然停了下来，看不清面目的脸微微转动，好像在扫视众人，最后停在天诚所在的方向，并不动作。忽然，几人的探测器一起叫了起来，面板上的红点重叠在一起，至少有十几个。几个人难掩震惊的神色互望了几眼，乔乐结结巴巴地道：“她刚才不是在召唤吧！” 话音刚落，聂峰和杨恒忽地从迷雾中冲了出来，聂峰看到几人被吓到的神色道：“我们被包围了。这是？”两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情景，杨恒忽地“啊”了一下，望着远处的白衣女子，不敢相信地说：“幽灵？” 聂峰也盯着看了一下，问众人道：“现在怎么办，跑，还是打？” 戴晨数着探测器上的红点沮丧地说：“平均一人三只以上！” 乔乐听了打了一个冷战道：“原来是三人一只，现在是一人三只，这个世界变化的会不会太快了？” 姚辛茹咬着银牙：“人海战术对我们是没用的，这些低级幽灵对我们又没有实质伤害，看你怕的！” 顾宗泽望着白衣女子的方向，想了会儿才对众人道：“聂峰你带他们几个冲出去，我留在这里帮忙！” 众人立即异口同声道：“不行！”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忽地又动了，朝着天诚所在的方向恶狠狠地飞掠过去，同时双臂张开，手臂伸长，众人紧张地盯着女子的动作，顾宗泽准备跑过去帮忙。 “别过来！”天诚吼道。 说完急速后退，十指张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双方瞬间又斗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第一只幽灵从迷雾中冒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几人没有闲暇再去注意另一边的战斗，姚辛茹第一个冲了上去，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十足的爆发力，一拳直直地打在了幽灵的胸口处，造成了一个碗大的缺口，那幽灵立即斜着飞掠了出去，好不恋战地扭头就要跑。姚辛茹在它飞出去的时候就紧跟一步，异能充满手掌，抓向对方头部。那幽灵不躲不避，逃跑的路线正在女孩子的算计之内，头部立即凹进去一大块。同时，乔乐早就悄悄将异能外放到幽灵体内，幽灵身体一僵，瞬间挨了姚辛茹好几拳，最后化作轻烟消失掉了。 另一边，顾宗泽和聂峰也配合着干掉了一只幽灵。聂峰的手臂被对方的翅膀抓了一下，好似被电了一下一般，麻酥酥地。戴晨赶紧跑过来帮聂峰治疗了一下，平时是不用治疗的，过段时间就没什么事了，也没什么后遗症。可现在的情况每个人都要充分发挥战斗力。 幽灵一只接着一只地从迷雾中冒头，好似源源不断，几人默契地配合着打掉了几个，但异能补充起来是需要时间的，这样长时间而持续的战斗几人的异能是不够用的。 “现在怎么办？”顾宗泽问着休息的聂峰道。 对方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战斗，道：“我引开幽灵，你们赶紧跑吧！” 顾宗泽立即道：“不行，我来！” 聂峰不再理他，站起来调动身体里的能量，输入掌心，将每次放出的能量控制到一定程度，不能太多，浪费，太少又不能引起幽灵的注意，准备好以后，他像幽灵群走了过去。准备把所有能量用光，打在幽灵身体里，这样既能引起对方注意，又不会浪费异能。 就在此时，众人发现，幽灵们忽然停住了，不再向前。大家同时扭头看去，天诚双目大睁，头发黏在额头上，汗珠顺着脸颊不间断滑落，鞋跑掉了一只，样子十分狼狈。白衣女子停在地面上，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杨恒不知何时站在两人中间，面对着女子，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轻轻地以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叫了一句：“小可！”人忽地一软噗通一声歪倒在地。 “杨恒！”众人喊了一声，纷纷跑了过去。天诚第一个赶到把杨恒挡在身后，白衣女子头一直朝向昏倒在地的人，此时转回来，扫了眼所有人，慢慢地转身离开了。周围其他的幽灵也仿佛同时得到了指令一般，飘回迷雾中，转眼间，都消失个干干净净。 戴晨用异能给杨恒进行治疗，天诚盯着两人道：“赶紧离开这里吧，他们说不定又会回来。” “先回车里！”顾宗泽说道，他扶起仍昏迷不醒的杨恒，和聂峰两人抬起，众人前后戒备地走了回来。 27.休整 杨恒没有被送回别墅，顾宗泽直接开车把他送回协会总部，毕竟那里的设施更完备，一路上都没醒过来的杨恒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其他人都回到别墅进行休整，天诚也让他的小弟开车跟众人回来了。吃饭、休息，大家都没有对刚刚的事情发表想法，乔乐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上楼去补觉了。 顾宗泽从协会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天诚正和聂峰在别墅外面说话，不知天诚在说些什么，一脸挑衅的样子，聂峰瞪着他脸色阴沉。顾宗泽不能装作没看到，开口随意道；“在聊什么？” 天诚回身冲他点点头，招呼也不打就往屋里走去。 聂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杨恒怎么样了？” 顾宗泽摇摇头，掩饰不住一脸疲惫的样子：“不太好，可能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对了，你看看这个吧！”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聂峰。 聂峰看了一眼，眉头就锁在一起：“你在怀疑什么？” 顾宗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摸摸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沮丧道，“谁能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聂峰整理心情分析着：“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两种可能，那个女子就是杨恒死去妹妹的灵魂，那么之前所说的并非人类灵魂的分析全部要推翻，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女子可以模仿成人类的样子，可它为什么偏偏长得像杨恒的亲人，是机缘巧合见过？还是它从别的地方获得的信息。” “不可能见过，杨恒的妹妹死了都4年了！”顾宗泽道，“别的地方，你认为在哪？” “不知道。”聂峰也蹲在地上，两人面对面地沉默着。 顾宗泽过了一会儿问道：“刚才天诚跟你说了什么？” 聂峰长出一口气：“说小彦的事情，你在协会，看到小彦了吗？” 顾宗泽摇头：“没有，我一直呆在治疗室。” “天诚说小彦就在那里！”聂峰道。 顾宗泽一愣：“童彦受伤了？” “不是，他说小彦在白冰的治疗小组中恢复异能！”聂峰站起身，“我想回去看看！” 顾宗泽点头道：“去吧！” 聂峰又摇头叹气：“我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为什么每次小彦的事情他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他对童彦的所有关心和感情好像是一种讽刺。 顾宗泽了然地把车钥匙抛给他：“快去快回！” 童彦对着厕所的镜子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好像胖了点。治疗室的伙食实在太好了，怪不得这里的人都乐不思蜀的，而且一个个都被养得白白胖胖地，自己估计也在向那个方向发展。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圈养的猪，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被骚扰一下，基本上过得十分安逸。这样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异能。 童彦在楼道里闲逛，看到了顾宗泽，对方站在楼道的角落里抽烟，样子看起来要多萧瑟有多萧瑟。对方显然没看到他，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人了，童彦粗略算了算，初中的时候还见到过他来找聂峰，当时在大院门口，他摸着童彦的头笑眯眯地说，小豆芽长大了呀！好像第一个叫自己豆芽菜的就是他吧，还总喜欢站在聂峰身边讽刺嘲笑自己，所以对这个人他真是完全没有好感。 童彦转身钻进自己的治疗室，他现在几乎一天24小时都在这里，房间被打理得很漂亮，窗前还放着几盆小花，白冰对他还是很照顾的，每次实验性治疗时间都不长，不过效果也不怎么理想，虽然白冰没说，但他感觉不到身体里有什么的变化，没变化不就等于没进展嘛！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看着，大中午的看书实在是催眠的最好武器。 第二天聂峰来的时候童彦午觉睡得正酣，抱着本《警世恒言》书页都被压皱了，聂峰站在窗前盯着对方的脸端详了半天，不错，很好，面色红润，脸上好像比他走的时候胖了些，肥大的衣服在身上扭着，扣子间露出一小段白白的肚皮，短裤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细长的大腿和半截小腿裸露在空气中。聂峰闭了闭眼，慢慢伸手扶上对方的发丝，他凑过去想亲一下，但最终放弃了念头，转身离开了。正和赶来的白冰擦肩而过，白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屋里睡得悠然自得的某人，像狐狸一般地笑了笑。 聂峰痛苦地咬了下舌头，开着车往回赶，童彦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他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看着远处的太阳，湛蓝的天空，云的模样仿佛都在嘲笑他。 等聂峰回到别墅的时候晚饭已经过了，他都忘了自己连午饭都没吃，心里冒着一团火，什么都吃不下。戴晨在帮忙收拾屋子，见聂峰回来问道：“聂哥，晚饭吃了吗？” 聂峰道：“没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又去那儿了，昨天不是外围的那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收回，顾大哥说拿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天诚也去了？”聂峰问道。 “恩，我给你弄些吃的吧！”戴晨跑去厨房忙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聂峰靠坐在厨房边上问道。 “午饭后，估计就快回来了！” “你跟顾宗泽多久了？”聂峰看着对方洗菜。 戴晨掰着手指数了数：“算不清了，这些年一直跟着顾大哥，他对我们都很照顾！” “你们？都是吗？” “嗯，乔乐是最后加入的，也有两年多了。”戴晨想想道。 “你们来这里之前都做什么？” “平时就是训练，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顾大哥也没要我们做什么，他说我们都是他的亲人，想干什么都行，只要提前跟他说。本来我都想好了高中毕业后去乡下当个小学老师，顾大哥也很赞成，没想到忽然出了这事儿，我高中还没毕业呢，还差点儿被带走，他们说军队那边乱着呢，死了好多人，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幸好没去。”戴晨洗好菜开始切，“乔乐他们也原本都有自己的理想的，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过去，也不知道等过去后一切还能不能回到原来。”戴晨停下动作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两人默不作声，不知道都各自想些什么，直到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聂峰回头，看见天诚一个人走了进来，屋外面，其他人还在搬东西，天诚的小跟班也在帮忙。顾宗泽走进来，把摄像机的储存卡都拆了下来，对聂峰道：“看看吧，不知道有没有价值。” 戴晨也从厨房走出来：“先吃饭吧，我这就做好！” 顾宗泽点头：“怎么，你也刚回来？”他摆弄着储存卡抬眼问聂峰。 聂峰嗯了一声，从里面挑出一个：“那边情况怎么样？” “整个范围扩大了不少，拆除费了很大功夫，没敢让大家深入，天诚那家伙进去了，不知道遇见了什么。”顾宗泽压低声音，聂峰瞥了一眼天诚，那人正靠在刚才聂峰呆的厨房边上看戴晨忙活，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 聂峰忽然问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里的情况路鸣都知道了，他让我先放放，如果这些东西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我打算后天带你们去西南分部看看，那边前两天有消息反馈过来。”顾宗泽把几个储存卡分类，“等看完再说吧，饭后每人分两个。”他见戴晨把菜端了上来，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28.分部 拍摄资料的查看并不太顺利，因为他们走后不久迷雾就扩散到了那里，摄像效果相当不好，三十多小时的摄像，里面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隐藏在某几秒或十几秒钟里，一人看一个不吃不喝不睡还要一天半时间，一个人看两个就要三天，还是在很不实际的情况下。再说，你真一直盯着那个几乎不动的画面，开始还行，后来几个人都烦的不行，连耐性最好的戴晨小朋友都抓狂了。乔乐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到就撂担子不干了，聂峰和姚辛茹还是很给面子的看了三个小时。最后连顾宗泽自己都忍受不了了，他把分下去的储存卡往袋子里一装，直接塞给了天诚的小跟班，让他什么时候回总部给路鸣带回去，让会长大人找人慢慢看吧。 顾宗泽则带上小队四人从协会的飞机场出发，直飞西南分会。协会西南分会坐落在一座小城内部，下飞机后坐车直接驶进城市中心一座大型商场。整个商场一共十层就是分部中心区域，顾宗泽直接带几人上了8层，接待他们的就是此处接入点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之前这边的情况就是他上报的，此人叫赵松，原先也是顾宗泽下属，随他来到协会后就被派到了西南分会。 赵松将自己整理的资料给众人每人发了一份，这段时间他在此处收集到的第一手材料，和自己小组内部研究分析的结论都写在了里面，很多他之前都已经上报给总部了，顾宗泽也是知道的，两人一直也有电话联系。不过此时顾宗泽亲自来，却是第一次，材料只有3页写的都很概括，几人很快就看完了。除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之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新意。 顾宗泽放下手中的材料问道：“你们小组的那几个人都在吗？” “没有，他们还在那边没回来！” 顾宗泽揉了揉脑袋：“安排车，我们这就过去！” 赵松对这个老上司的脾气还是了解的，立即去安排了。 趁着赵松安排的时间，几人抓紧时间吃了点儿东西，姚辛茹晕车比较严重，顾宗泽就让赵松给她安排了住处，无视她的各种反抗，剩下四人加上赵松又马不停蹄的赶路了。 “你怎么看？”车上顾宗泽问赵松道。 “我不认为是他本人的意愿，此人是个比较开朗乐观的家伙，所以唯一值得怀疑的只有最后几次侦测了！” “人的性格很复杂的，不过刑事上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西南分部有专人负责吧。”顾宗泽又把失踪异能者的资料拿了出来仔细地看着，“最后几次别人没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都问过了，没人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家都说和平时没两样。” “看来都要去看看了，”顾宗泽感觉没什么收获，“你个人觉得哪里可疑吗？” 赵松想了想摇头。 目的地是个简陋的招待所，到达时已经半夜，赵松敲响了值班人的窗户，那人不耐烦地给几人安排了住处。8人一间的屋子也就罢了，仅有的一盏灯还是一闪一闪地，跟闹鬼似的，灯绳一拉就咔吧地响，好像一使劲就断掉了。床大多是坏的，床腿是用砖头踮起的，他们也没什么可挑的，不过连可能原本是白色的被褥，看起来都是灰色的，闻起来还有一种发霉腐朽了的味道。顾宗泽、聂峰和赵松三人的反应还好，觉得一般吧，不算什么，另外三人觉得宁可在车里凑活一晚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上哪怕一秒。 赵松躺在床上对顾宗泽道：“现在的小年轻都吃不起苦啊，想当年我们那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半分钟后，他听到了另外两床响起了呼噜声，只好翻个身默默地数鸭子去了。 第二天一早，顾宗泽四人就和赵松的组员碰了面，对方小组原本也有6名成员，不过中途有一名有事退出的，还有一个几天前刚刚出事，现在加上赵松本人就剩下4人，两边的人数诡异的相同。 赵松清清嗓子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唯一令他自豪的是，现如今8人里唯一的女的是在他们组里，这年头女的金贵的很，异能里的女的更是万里挑一了。可惜对面4人并没注意到这点，顾宗泽也没转弯子，单刀直入地问道：“吕超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前去过的几个接入点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顿了顿，看对面几人互望了下并不说话，“我不相信你们在同组成员莫名失踪后，不互相讨论，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还是尽快说出来大家解决为好，不然，同样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再次发生。” 顾宗泽的态度比较强硬，说句不好听的非常霸道，对方几人脸色都变了变，虽然没立即暴怒，但也好不到哪去，赵松却也不好说什么。 聂峰看着对方几人皱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可能有哪里不对，但他却找不出来。那女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对他们的介入分外排斥。另外两个男的一个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一个低着头不知是真在琢磨问题还是在溜号。 赵松咳了一声，对最左边的男的，点名问道：“宋旭，你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被点到的正是玩手机的男子，他放下手机，嘟囔道：“队长，这些你之前不是都问过了吗？还是那些东西，我都说好几遍了！” 赵松平时对自己的组员比较随和，大家散漫惯了，并不怎么怕他，此时重新建立威严有些为时过晚了。赵松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严肃道：“让你说你就好好说！” 宋旭撇撇嘴，不高兴地说道：“吕超平时就是那样，比较自由散漫的，经常不和我们一起，所以他失踪那天晚上没回来我们也没太注意，但说好第二天队长回来和我们一起到下一处接入点侦测的，第二天一早要换地方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好在车上等着了，才发现缺了个人，汤倩给他打手机也不接，我们才通知队长的。平时他都和汤倩一组，他们走得比我们近。” 叫汤倩的女子不高兴道：“是队长安排的，又不是我愿意，我和他可没什么关系，别说的我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对他的私人情况我一点儿都不了解。” “你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上次他不是还送了你一对耳环呢嘛，现在人出事了，立即就撇得一干二净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汤倩立即接道：“得了宋旭，少跟我提良心，别诚心恶心我，不知道谁当初仗着异能欺男霸女的，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呢！” 宋旭用家乡话骂了一句：“你这是信口污蔑，凭老子还用得着欺男霸女，都是上赶着追老子的……” “行了！骂街呢？”赵松立即阻止，再不阻止这两人指不定说得更难听呢，两人只好气鼓鼓地坐下。 顾宗泽侧头跟聂峰商量事情，聂峰点点头，顾宗泽招呼了一声，四人起身，他回头跟赵松说道：“小赵，你带路吧，我们今天把三个地方跑一遍！” 赵松被几个队员气的脸都是白的，此时歉意地说道：“放心吧，都在这附近，一天肯定没问题。”顾宗泽拍拍他的肩膀，先走了出去。 聂峰看了眼还在那里坐着的三个人，默不作声地跟在顾宗泽后面走了出去。 旅店差不多在三个地方的中心位置，要兜上一圈，不过好在距离都不算太远。这里的气候相当不错，空气清新，气候湿润，车开着窗，外面的毛毛细雨刮进来，感觉很舒服。 顾宗泽把要去的三个地方在地图上用ABC做了标记，众人按顺序分别到现场查看，A处和B处的接入点覆盖范围稍小一些，C处的最大。因为此处山多，三处都在山中。外围都被封锁了，防止普通百姓误入其中。赵松带着几人按照他们原来做的标记往里走，山中雾气很重，加上接入点本身的雾气，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如果失踪的吕超真的有什么事情一个人又回到接入点，及时不出什么别的事情，仅仅是曲折陡峭的山路，都很容易出危险。 29.你是？ 一天下来，四个人都累得够呛，不过收效甚微，饭后大家围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么。顾宗泽每当郁闷的时候就手痒得很，想吸烟，他平时都不抽，怕带坏几个小孩子。聂峰知道他有这毛病，就出去给他买了两包口香糖回来。 顾宗泽郁闷地打开来扔了两颗在嘴里，使劲嚼嚼：“都说说吧，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戴小孩儿噗嗤乐了，顾宗泽抓住对方的尾巴道：“笑什么笑，就你，说说吧！” 小孩儿不乐了蔫蔫地说：“顾大哥，今天不是一起行动的嘛，您没什么发现，我不是也一样！” “那我带你干什么去了，旅游，参观，游山玩水？”顾宗泽不客气道，“你那俩眼睛长我身上了，能和我看的一样，那你说说我都看到什么了？” 戴晨低头偷眼看顾宗泽，聂峰道：“怎么？吃枪药了？” 顾宗泽皱了下眉，起身：“尿尿！” 聂峰起身跟上，两人在走廊尽头的水房停下，顾宗泽把口香糖吐到垃圾桶里，从怀里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叼着问聂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你自己吗？”聂峰拿走他手里的打火机，“很烦躁？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宗泽一愣：“什么意思？你是怀疑……”他看着水槽半晌不出声。 “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顾宗泽摸摸自己的身体：“如果真是这样，应该在最后一处接入点！你怎么发现的？” “你还记得赵松的组员吗？他们应该也被影响了！” “是真灵级的？” “大概吧，你说会不会每个真灵级别的能力不同，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个并没有这个能力。不过也可能这个的能力强大” 顾宗泽道：“你说那个吕超的失踪和这个有没有什么联系？” “现在看不出来。” 顾宗泽叹口气：“那个东西真的这么厉害，恐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未必！”聂峰道，“如果他的能力真的是影响人的情绪的话，那么可能相对的其他方面就不是强项了，不过只是猜测！就看你要不要赌一下了。而且对情绪的影响只要提前做好准备，还是可以防范的。” 顾宗泽眼睛闪了闪：“用异能是吗？我说你怎么不受影响。” 聂峰点点头：“把异能包围在身体外可以防御幽灵和异能攻击。” 顾宗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聂峰一直注视着他，半晌后，之间对面的人微微一颤，随即睁开眼睛：“好了！”他呼出一口气，“感觉好多了！”他转念又想到，“需要跟赵松说一下！” 第二天，两组成员又见面了，赵松小组的四人也住在同一家旅店里。这次两队一起行动，再去一次C处接入点。宋旭和汤倩分别过来对顾宗泽道歉，并感激了一番。顾宗泽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他自己也是不幸中招的那个。 C处接入点在半山腰，地势比较陡峭，四周除了雾气重些，其他的变化并不大。赵松和顾宗泽在前面带路，聂峰在最后面，他们把下山的路线都看好了，情况不对的话第一时间往回跑。 顾宗泽找了块相对开阔平整的地方，把那枚白色的灵核拿了出来，放在一块石头上。众人都把异能调出来防御着，等待才是最难熬的时候，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 半个小时，雾中终于有了动静，露头的幽灵和聂峰之前看的G01有些区别，看起来就是更高大些，样子基本是没有变化。 “是19！”宋旭有些小激动，G19属于罕见幽灵，智商比01高得有限，但协会给的积分却高出10倍。他们也都是靠积分过活的人，就跟看到移动积分一般。 “都别动！”顾宗泽提醒道，很可能只是真灵级派出来探查的小弟，不能打草惊蛇。 只见那幽灵直奔灵核而去，瞬间裹着走灵核飞速离开。 “怎么办？”有人问。 “追！” 好在探测器对G19还是管用的，在陡峭的山路上追赶，众人几次追丢，幸好探测器上还能显示出对方位置。好在对方的智商不高，没和大家绕圈子，飞了几分钟终于停了下来。顾宗泽指挥几人包抄过去，这里的雾更浓了几分，加上大树的遮掩，众人只能慢慢靠近。 很快前面的小块空地显露出来，顾宗泽眼睛一跳，那里有两只幽灵和一个人？一只幽灵就是之前抢夺灵核的G19，另一只看起来是个很小的幽灵，探测器上却显示不到，起码是真灵级，最后一个和两个幽灵呆在一起的生物，个子矮小，是个小孩的模样，此时那枚灵核正在他的手里抛动着。 此时，他转过身淡淡地望着众人藏身的地方，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孩子一般。 “小10，你真笨，都把客人带回家了！”被教训的G19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垂着头一言不发。 众人听到后只觉得脊背发凉，额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顾宗泽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不知对方到底是人还是幽灵。 “出来聊聊吧，不会想我请你们出来吧！”小孩儿透过灵核看着，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哎，真是麻烦！”说完瞬间消失不见了。 几秒后，小孩儿手里拎着晕过去的宋旭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啪地把人扔到地上。那只很小的幽灵想要凑过去，被小孩儿制止了，那只幽灵很听话地又退了回去。 顾宗泽硬着头皮从雾的遮掩中走出来：“你也是幽灵？灵王吗？” 小孩儿想了想迷惑道：“我是幽灵，不过灵王是什么？” “是我们对幽灵的分级，”顾宗泽指指对方身边的两只道，“入灵级，真灵级，再之上是灵王。” 小孩儿歪着脑袋看着他问：“上面还有吗？” “灵王我们都没见到过，再往上的还没想过！”顾宗泽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看着小孩儿慢慢走近。此时，聂峰、赵松等人纷纷走了出来，站到顾宗泽身边，顾宗泽感激地冲众人笑了笑，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逃跑反而会激怒对方，现在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 小孩儿停住脚步忽然问道：“你们身体里的能力很奇怪，都是所谓异能者吗？” 聂峰上前道：“你的问题很多，看来你对我们很好奇，不如这样，你问一个我们来答然后换我们问一个你来回答，怎么样？” 小孩儿呵呵笑道：“这个主意好！” 聂峰道：“你都有什么能力？” “我会的很多，”小孩儿掰着手数到，“噬灵，夺体，操控，瞬移，分体差不多这些，对了刚刚的还没回答我。” 顾宗泽盯着他道：“不错，我们都是异能者。你说的能力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噬灵就是吞噬灵魂，低级的幽灵和人类的灵魂都能吞噬，夺体就是抢夺别人的身体，操控就是控制别的幽灵，瞬移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了，分体嘛，变成很多个我自己。”小孩炫耀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聂峰问道：“你自己的身体是夺来的吗？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小孩儿摸摸自己的脸蛋：“夺来的，我们幽灵哪有身体！不过我对这个不是很满意，可也只能凑活用了，我现在的能力不行，太强大的身体控制不了还会被反噬。” “你的能力在幽灵里大概在什么级别？”顾宗泽问。 “我们啊，和你们的叫法不一样，最上面的就是三大魔王，然后是十大圣王，接下来才是我这个级别的，那数量就很多了，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吧，不过像我这样能找到适合的身体的可没几个，”小孩儿乐呵呵地说着，“最下面的就是这些根本不能夺体的了，就像小7，小10他们，你们叫他们什么入灵，真灵的。” 汤倩忽然尖声叫道：“吕超是不是就是被你害死的？” “吕超？那是谁？”小孩儿问道。 “就是五天前和我们一起来的人。”赵松开口道。 “五天前？”他回头问后面的幽灵，“你们知道吗？”那很小的幽灵飘过来，凑在他耳朵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发出的声音并不是人类的耳朵能够捕捉到的。 小孩儿听完摆摆手让他回去，对众人道：“小7说那人后来又一个人回来了，鬼鬼祟祟地挖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下山去了，就在西边的山谷，你们要去看看嘛？” 汤倩一听立即哭出了声，五天了，剩下的是什么大家都不言而喻，众人一时都陷入沉默。 30.灵界 西边的山谷很陡峭，没有工具，众人只能从上面往下看去，但幽深的谷底被树枝，落叶和浓雾遮挡着什么也看不到。汤倩三人想下去立即就被赵松制止了，那小孩儿站在远处带着两个幽灵跟班站在不远处看他们。赵松和顾宗泽商量了一下，赵松立即打电话通知协会分部，让他们派人过来解救吕超，即使掉下山谷五天了，赵松还是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这时，聂峰忽然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小孩儿被问得一愣：“是界面引力拉我们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自己家里呆得好好地，没事儿跑别人家串门啊！” 这实在是个劲爆得出乎意料的答案，大家面面相觑。对方的样子不像骗人，难道那些幽灵也不是自愿的？不过想想，从最开始发现的幽灵到现在，几乎没有幽灵主动伤人的事件，大家都以为是这些幽灵的智商不够，这当然也是一方面，但却从没往另一个方向考虑。 赵松第一个回过神来问：“我们有很多昏迷不醒的人。” “被夺魂了吧，基本没救了！”小孩儿幽幽地说。 赵松立即逼问道：“难道不是被幽灵袭击的吗？” “当然是，”小孩儿理直气壮，“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幽灵也是要猎食的，尤其是强大的灵魂，更是强大幽灵的最爱，呵呵！”小孩儿说着，瞬间从原地消失，一下子来到了赵松眼前，用小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叔叔，你怕吗？” 众人都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此时聂峰离赵松最近，尽管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别巨大，但如果只能一搏的话。他盯着小孩儿的动作，对方冲众人咧嘴一乐，轻轻往后一跃，调皮道：“看把你们吓的，我开玩笑的，如果真要攻击你们，哪还会等到现在？对你们的灵魂我没什么太大兴趣，那些夺魂的幽灵都是被灵魂的味道吸引的，对他们这些智力不高的幽灵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但实际对幽灵本身来说却是相当有害的，有时候只是不得已的攻击手段，像我们这样的，都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所以你们大可放心。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们的，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人和我聊这么多呢，”他转头看看聂峰甜甜嘴唇道，“你的味道最甜了，小7说他很喜欢你！” 聂峰黑线道：“你刚才说基本没救了，就是还有可能是吗？” 小东西摸摸下巴道：“不错，有是有，不过对你们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 “你说出来听听！” “那倒没问题，需要夺其魂魄的幽灵以及还魂草，让幽灵在子时在被夺魂者的身体附近吞下还魂草。”小孩儿歪头看他。 聂峰问道：“还魂草是什么？” “还魂草是我们灵界的草药，你们除非到我们灵界去，否则不可能得到，而且，让幽灵吞下还魂草，跟让你们吃毒药是一样的，如果你想要让他们主动服下基本是不可能的。” 顾宗泽忽道：“有时间限制吗？” 小孩儿摇头：“只要被夺魂者的肉体不死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能帮我们吗？”聂峰语出惊人，“对你来说这两样都没什么难得不是吗？如果你能帮我做到，只要不是伤害我们人类的事情，我都可能帮你完成。” 众人听了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连小孩儿和两个幽灵都露出呆滞的表情。 顾宗泽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不错，我们不是敌对关系，完全可以互相帮助。” 小孩儿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也不是随时都能回到灵界的，需要等到下一次融合才行，而且，”他看看众人，“你们得有个人跟我一起去灵界！” 回到旅店，众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究竟之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在的一切是梦。但大家都不能入眠。 晚上，协会派了不少人到山里，对吕超展开援救工作，小孩儿带着两个幽灵在第一时间藏了起来，顾宗泽让赵松跟他留在山里，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汤倩死活不走，顾宗泽只好把她留下。 吕超被救援人员找到竟还有一丝气息，援救小组带的两个治愈型异能者加上专业的医疗团队立即现场施救，最终情况虽然被控制住了，但也并不乐观，汤倩随分部小组一起离开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顾宗泽带着在吕超身上发现的背包，回到旅店，倒头便睡了。醒来时发现聂峰和赵松两人正在他床边小声嘀咕着，他撑起身子，道：“什么时候了？”发出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沙哑得像在墙上划似的。 “12号下午六点十分，”赵松看看表道，“你有点儿发烧了，先歇着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顾宗泽坐起来，看见桌子上放着几件东西，旁边放着的空背包有点儿眼熟，半天才想起来是他带回来的那个。聂峰把盒饭推过来：“先吃点儿东西吧，明天你们先回西南分部。” 顾宗泽手按在盒饭上盯着聂峰：“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回去，我必须和你留下！” “这事你们都没法参合，小组的事情都需要你们主持，而且，老顾，”聂峰拍拍对方的肩膀，“一旦我回不来，小彦还需要你帮忙照顾呢！” 顾宗泽立即生气道：“你要是不回来，那小豆芽我才不管呢！” 聂峰呵呵笑了两声：“行，我保证回来还不行吗？” 灵界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是鬼气森森地还是鸟语花香。保证回来什么的，其实是很虚无缥缈的承诺。聂峰知道，另外两人也是非常清楚的，但此时没有比这个更可靠，更能给人心里安慰的话了。 三人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工作，聂峰顺手把吕超放在背包里的某个盒子拿过来：“他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差点儿没命的吧！” 顾宗泽道：“也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这东西在协会里面可是不能随便露出来的！” 聂峰说道道：“这个盒子还是挺精致的，看来是隔绝幽灵探测的用途，不然在那些幽灵眼皮底下都没被发现！” 赵松接道：“没错，光这个盒子就得用不少积分才能兑换到，懂行的人不卖，不懂的人根本弄不到。” “等吕超醒了之后得仔细问问，”顾宗泽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里，“淡粉色的，应该是G19的，难得的很。我只听说总部那边藏着两个，这不会是其中一个吧！小赵，这吕超可不简单啊！” 赵松盯着灵核也直勾勾地，傻了，半晌也找不到什么辩解的话，只是叹气。 第二天中午，其他人都离开了，顾宗泽用力抱了下聂峰，其实他想着回去把组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就立即赶回来，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话。 可谁成想，他刚从分会辗转回到总部，天瞬间就黑了。顾宗泽一下子就僵在了当场，第一个念头就是聂峰，第二个念头就是对方骗了他，第三个念头就是立即回去，但接着发现一切已成事实，他揉了揉脸，瞬间又想到他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豆芽。 【下】 31.寻找 童彦站在窗口往外看，他住在医务楼5层，外面的风景还不错，他有时候会站在这里发呆。马上就到每天例行检查的时间，童彦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对面传来小张护士的声音：“请两分钟后过来！”童彦没回答，因为对方听不见。他换上专门的病号服和鞋子，往治疗室走去。 白冰正靠在治疗室的椅子上翻资料，童彦打了下招呼坐在平时的椅子上。 “感觉怎么样？”白冰问道。 “老样子！” 白冰放下手中的资料坐在童颜对面正经道：“可能是时机不太成熟，也可能是我还没找对方法。我之前给你开的药你按时吃着，除了例行检查，治疗先停一下。” “最近很忙？”童彦见对方盯着大大的黑眼圈问道。 “有点儿，”白冰道，“最近外面很不平静，接入点都爆发大面积的幽灵入侵，现在局面混乱的让人忧心。协会别看平时闲人多得很，真到这个时候用得上的太有限了。” “现在不都说异能者是幽灵的克星嘛！”童彦是看网上写的，这个目前传得很疯狂。自从第三次黑暗降临之后，幽灵的数量大爆发，人们混乱、恐慌却不知往哪里去，政府划出安全区域，提供基本的生活和医疗保障，但毕竟位置有限，更多的人只能选择留在家里。有的小城镇幽灵堂而皇之地在街道上游荡，没有政府发明的特殊武器和异能者的帮助，人们只能选择逃跑，好在这些幽灵并不会主动攻击，但可怕的是，任何障碍都拦不住他们，即使你关着房门，他们也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想想一下，当你正在家里吃饭，忽然无声无息地进来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模样十分丑陋，就算他们只是从你家里借过一下，也会吓得人心脏病突发。 对普通人来说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即使政府往每个城市都派出了不少异能者，但当他们努力消灭掉一个幽灵的时候，会有两个甚至更多地冒出来。 协会也派出了几乎所有的异能者，可结果如杯水车薪，成效甚微。而且异能者的损失惨重，不少都是被夺魂的，每天都有十几名异能者被抬进医务楼。很快地方就要不够了，对这些异能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着肉体的存活，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后恢复的希望非常渺茫。 现在留在总部的人很少，除了像白冰这些医护人员之外，剩下的就是病号了。 顾宗泽来找过童彦两次，简单的问候然后两人对着沉默。今天检查完之后，童彦回屋就见顾宗泽又拎着水果来看他，脸色异常憔悴，胡子拉碴的。 “顾大哥！”童彦礼貌地喊了一声。 顾宗泽勉强笑了笑：“又去治疗了？”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 童彦背对着对方翻翻白眼，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他还是恩了一声，麻利地把病号服和鞋子换掉了。他穿的衬衫还是几年前的衣服，他个子初中后就基本就没怎么长过，身材也没什么变化，多少年的衣服翻出来一穿还是相当合适的。本来不少衣服当初留在基地了，他以为自己还要买新的，结果龚书晖专门给他寄了过来。 顾宗泽也看这件衣服面熟，调侃道：“你也未免太节省了，害怕聂峰养不起你吗？” 童彦飞快地回道：“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顾宗泽嘿嘿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嘴不再说话。童彦瞥了他一眼，从床头拿了本书，翻了两页，然后合上，声音冷冷道：“顾大哥，这些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顾宗泽心中一跳，咳了一声道：“偶然听你在这里路过就顺便看看你，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多年的邻居了，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童彦道：“我这几天想了想，咱们还真没这么熟，顾大哥，你要是真没什么事儿，就不必再来了！” 顾宗泽从没被小豆芽菜这么教育过，原来都是他这么说对方的，现在立场忽然换过来，一时被噎得够呛，老脸都有点儿红了：“小彦！”他整理了一下说辞道，“其实是聂峰让我来看你的，现在的局势你都清楚，他被派到别的地方去了，有点儿忙，惦记着你，让我抽空来看看！” 童彦往床上一靠，用手盖住额头幽幽道：“他出事了？被夺魂了？” 顾宗泽看到童彦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没有，他出任务去了！” “他不是又跟你托孤了吧，他要真没事儿让他自己来找我吧，我不需要别人照顾！”童彦望着窗外，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东西。 顾宗泽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听到童彦问道：“他现在在哪？” 顾宗泽停在门口，没回身道：“之前在西南分部，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身后半晌再没有声音，顾宗泽举步离开了。 童彦听着对方缓步离开的脚步声，心乱如麻，他想起到那天两人分开后对方的背影，想起那天自己的誓言和承诺。可这么久以来，当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冒险拼命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本以为有一天恢复异能再去找对方，如今当自己躲在安乐窝里面的时候，这些就像是嘲讽自己的借口，哪怕没有异能，自己也不是只能够拖对方的后腿。 童彦推开白冰办公室的门，对方正在打电话，他立即退了出去。很快，白冰打开门让他进去。 “怎么主动来找我，很少见！” 童彦冷着脸开门见山道：“帮我查个人！” 白冰瞬间了然道：“聂峰是吗？” “你认识，那更好办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哪里？” “他现在的身份我是查不到的！”白冰的回答出乎童彦意料。 白冰接着道：“协会知道他消息的目前只有两个人，路鸣和顾宗泽！” 童彦一愣，低头寻思了半晌，最终道：“谢谢，我知道了！” 在哪里能找到路鸣，对协会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是一回事儿，能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凭童彦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见到对方的，所以他只能求人，能对路鸣造成影响的人，好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符合条件的。童彦给龚书晖打了电话，他们基地的人都被编制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负责一个安全区域的保障工作，任务清闲的令很多人眼红，这样的工作如果不是有背景的，别管你有多大本事都是排不上的。龚书晖听到他们两人的事情，立即答应了下来，让童彦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 童彦就靠在电话旁边，咬着嘴唇，无法集中思考，他不知道如果听到坏消息该怎么办，不知道如果对方安然无恙又该如何，他不知道，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不立刻知道个答案，哪怕是被宣判死刑，他一定会焦虑得死掉。半个小时，童彦从没有度过如此之长的半个小时，再次拨打龚书晖的手机时，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个号码反复拨了5遍才终于拨对。 好在对方立即接听了电话，“龚大哥！”童彦的声音哽咽在嗓子里。 “童彦，别担心，没事！”龚书晖善解人意道。 童彦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眼泪划了下来，他一瞬间只想说老天保佑。 “不过你现在见不到他，要等一阵子！”对方接着说。 “他，在哪？龚大哥，我想去找他！”童彦急忙问。 “你真要去，听说你还没恢复异能，现在外面很危险，普通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请你告诉我，”童彦恳请道，“求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去找路鸣吧，他会派人带你去的！” 童彦感激地说道：“龚大哥，谢谢你！” “无论如何，你都要平安回来！”话筒里传来对方关切的声音。 童彦心里一暖道：“一定，我还会把他带回来的！” 32.启程 童彦还没来得及去找路鸣，天诚就带着路鸣的口信来找他了。 童彦回到房间，就见一个瘦高的青年躺在他的床上吃着顾宗泽带来的苹果，就跟在他自己家里一般随意，童彦自从被救之后并没真正见过天诚，所以他根本不认识对方。他只是对这个人轻佻随意的性格有些反感，对方则一见到他进来就立即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拿着苹果盯着他看了几眼，嘿嘿一笑道：“吃吗？”仿佛那苹果是他的。 童彦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淡淡道：“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天诚走近，他比童彦高上一头，童彦只能仰头看对方，轻佻的不速之客把手放在童彦的头上快速地揉了揉，在童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撤回了，搞得他莫名其妙，对方摸着下巴道：“这手感没错啊，你是童彦吧！”也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又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这记性，啧，和我有的一比！这次别忘了，不然下次不告诉你了，我叫天诚。” 童彦一怔，立即上下打量着对方，半晌才缓过味来：“抱歉，上次你救我的时候我眼睛不好使，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没认出你来，一直想跟你道谢，却没机会！” 天诚摆摆手：“这样啊，难怪呢，因为当时你一直瞪着眼睛看我，特像我原来养得那只小狗，它受委屈的时候就那样看我！” 童彦忽略对方的话道：“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天诚噗嗤一乐道：“行了，我最烦这个，这次我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谢我的，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他见对方露出不解的表情，“你不是要找聂峰吗？我带你去找他！” 童彦没想到路鸣的动作这么快，而且还派了这么个超级保镖来，他心里一阵感动，忙道：“谢谢，我这就收拾，马上好！” “对了，白冰还专门嘱咐让你带着药！”天诚不爽地说道，童彦忙把药收进背包里。 天诚直接带他去了总部的飞机场，那里有个自称天诚秘书的小跟班，三人上飞机，小跟班跟天诚汇报情况，童彦就坐在一边，两人也不避讳。童彦很快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比较偏僻，大概要折腾一天，其他的很多东西他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为什么见个人要这么繁琐，他忽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立即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不论怎样，他都离对方越来越近了，不用太久，只要见到那个人活生生的就好。 午睡一旦养成习惯，到时候了困劲就上来了，童彦听着两人的嘀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张了双翅膀，抱着聂峰飞上了天，下面一群小妖群魔乱舞地要飞上来抓他们，实在是真实的不得了，醒来时还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后背，仿佛那里真有个翅膀似的。 飞机降落在北边某大型城市远郊区，离他曾经的大学不太远，童彦往那个方向望了望，即使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免觉得伤感。现在D大已经被封锁控制了，凡是第一次出现幽灵的地方，都是政府重点防范的对象，这些地方的接入点是融合面积最大的，出现幽灵的数量最多，高等级的幽灵比例也比较大。 现在的交通都处于瘫痪状态，铁路运输已经基本停止，只有公路还能通行。小跟班的开车技术很不错，童彦靠着车窗看向外面，天灰蒙蒙地似乎要下雨，闷热得很，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就像现在的局面一般。 他们先到协会北部分部，在那里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上路，这次多了个人，是北部分部接入点方面的负责人，这人带着他们在小路上不停地绕弯子，很多路坑坑包包地颠簸异常，屁股都要坐碎了，而且越往目的地走，时不时出没的幽灵增多，人倒是没见一个，仿佛他们呆的不是地球，而是由幽灵主宰的世界，他们则是那个世界的闯入者。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个小镇停下，有两个人在那里接他们。童彦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罗志，对方却并不太意外的对他笑笑，童彦只见他的牙齿闪着白光，好嘛，这家伙又黑了一圈。另一个人是个看起来清纯腼腆的小男孩儿，叫戴晨。 “这边的人呢？”童彦问罗志道。 “早就转移了，这里面就是个大型接入点，附近的幽灵海了去了，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跟鬼镇似的，恐怖死了。”罗志啧啧地感叹着。 童彦忍不住问道：“聂峰在里面？” 对方嘿嘿地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童彦好奇又担忧地想着。 天诚让小跟班跟着带路的负责人回去了，这边就剩下他们四人。装备武器食物等东西都在一边的车上，那三人熟练地挑选自己的东西，天诚从中间拿出一把激光枪递给童彦。这东西是政府发明的新式武器，是可以对幽灵造成伤害的唯一器械，说得很牛掰，其实也只能对最低级的幽灵造成有限的伤害，对普通人来说防身用用还可以。可这东西的缺点也一大堆，它的弹药是需要专门配备的，一盒弹药的攻击次数只有10次不说，造价也相当地昂贵，别说普通人了，身价千万的想要用他来和幽灵作战，一天就得变成穷光蛋。而且这东西吓吓幽灵还可以，要说战斗，是非常不实用的。 这时，天诚指着一个笨重的铁盒子对罗志道：“咱们两个轮流背吧！” 罗志用手敲了敲那东西：“怎么这么大，不说弄得很小吗？” 天诚拍开他的爪子：“别乱敲，大小我说了算得吗？有意见跟会长提去！” 罗志叹了口气，不再抱怨。四人带上装备、水和食物上路。看这架势不是去打仗的，是去过日子的，童彦随意扫了一下戴晨装东西的数量，不解地琢磨了一下，这是为多长时间准备的呀，够四个人吃半个月的了，还是很奢侈的吃。这是要干嘛？ 童彦问道：“前面的接入点很远？”不应该呀，很远为什么不开车？ “没啊，一会儿就到！”罗志背着两个大包，哼哧哼哧地说。 “那干嘛拿这么多东西？” “你都不知道吗？”罗志看看后面的天诚和戴晨小声道，“他们什么都没跟你说呀，那你为什么来？” 当然是为了找聂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说吧！”童彦避重就轻道。 罗志把东西往上背背道：“你知道暗世界吧，”童彦点头，“我们一会儿去那儿！” 童彦一愣，难以置信道：“我们？三个？去暗世界？”他心中一动，“聂峰在那？他在暗世界？”他声音失控，突然有一种一直被蒙在鼓里，终于拨开云雾的感觉，可答案却令他难以接受。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看他，路上尘土飞扬，遮蔽了朦胧的太阳，迷了眼睛。天诚上前把童彦搂在怀里，对方温顺的像个受伤的小动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把爪子收起来。 “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在那等你去接他的。”天诚在他耳边安慰道，这是他头一次安慰人吧，之前都是阿猫阿狗的，同类还是第一次。 “谢谢！”童彦很快的推开他，不自然地看了眼对方被他弄湿的前襟，抹抹嘴唇心虚道，“抱歉，哈喇子！” 天诚呵呵笑了。罗志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背着大包走在前头的童彦，用装着浆糊的脑袋想了想，最终追了上去。 33.进入 一路上，天诚已经把情况简单的跟童彦说了，童彦一直沉默的听着，偶尔提一两个问题。比如，他们对暗世界了解多少，聂峰为什么要去那边，他们之后有什么计划。天诚都一一作答，另外两人也会偶尔补充两句。协会之前已经在接入点附近建立了一个小型的休息站，四人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直奔目标地点。 这个大型接入点一直在协会的控制之下，这是他们找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进入暗世界的地方。其他地方大都在政府的控制之下，至于军队有没有派人进去他们并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边的幽灵不久前刚被清理过一遍，就是为此次计划扫清障碍的。计划一周前就已经制定好了，即使童彦不来，这个计划也会在这几天实施的。 几人到达目标地点的时候正是下午1点多。 天诚看看太阳道：“这个时间正好！” 罗志把大箱子放下来，翻过来掉过去摆弄了查看了半天。 天诚把背包里的一个U型装置拿出来道：“接上，然后点那边的开关就行，”说着用脚踹了一下罗志，“你真是大学生吗？你那脑袋榆木疙瘩吧！”心道，比我还笨的人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的。 “我来吧！”童彦问道，“位置有没有什么说法！” “有的，你等下！”戴晨在四周寻找，“这里！”他指着一处忽然道，那边又快不太规则的大石头，上面画了个相当丑的标记。 “这画的什么啊，跟鬼画符似的！”罗志把脑袋凑过去瞅了半天，无解！ “是你们队长画的吧！”天诚从远处幽幽道，戴小孩儿美滋滋地点头。 真是独一无二的暗号，童彦不爽地想。 装置放到指定地点安装好，天诚正色道：“你们离开到那边的树后面去，罗志你护着他们两个，一会儿我打开开关，如果有什么意外不要管我，你们赶紧跑。如果没事儿，听我指令再过来。” 天诚的表情变得郑重而严肃，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看到另外三人离远后才走过去按了上面的开关。 几秒的静寂后，转瞬间，四周的尘土就被卷上了天空，沙石，落叶，呼地一下就带起了漩涡，仿若小型的龙卷风，全往空间某处打去。童彦抬头望去，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乌云，呼拉拉地压过来，四周气温骤降，众人立即打起了寒战。风越刮越大，发出呜呜的声音。天诚所在的位置几乎成了世界的中心，他的身影在风沙中忽隐忽现，仿佛已被吞噬，其实所有沙尘都碰不到他的身体。 说起来很漫长，其实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紧接着，所有一切瞬间被吸入某个黑洞之中，标记不远处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洞，颜色也随着角度的变换不停变动。 “快走，这个持续不了多久！”天诚吼道。 其实不用他说，三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往这边飞速跑着。童彦的脚拐了一下，他根本来不及去想，疼或不疼，就立即来到了黑洞前，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跳了进去。 黑暗，以及——黑暗，这是童彦昏迷时最后残留的念头。 再次醒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抬眼望去，茫茫沙漠，延至天际。天上挂着一团朦胧的火焰，他猛然惊悟，这里竟然已经不是他所在的世界，这里是暗世界，或者叫灵界？ 他勉强坐起来，浑身刺痛，往周围望去，自己的队友一个也看不见。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右脚刚一沾地猛地传来钻心的痛。他重新坐下，脱了袜子，发现脚腕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了。 现在怎么办，童彦盯着自己红肿的脚腕颓然地想，自己不会被饿死在这里吧。大部分的食物都在戴晨身上，童彦这里有一点儿，只够三四天的，而且在这沙漠之中，喝水也成问题啊。其他人在哪里，在这附近，还是被分开很远的距离，在这之前，他们根本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以为在同一个地方进入，应该就会出现在一起。童彦转念又想到，不会别人都没来得及跳进来，那黑洞就消失了吧。 童彦就像沙漠中心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想了好多种可能。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背的那个包打开，除了吃的，里面其他的东西他都没怎么留心看，不知道对他现在的处境有没有帮助，如果能有副拐杖就太好，当然那纯属异想天开。 他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在面前，食物和水，还有激光枪以及三个弹夹，不明用途的小型设备两个，摄像机，强光手电，指南针，瑞士军刀，打火机，还有最后，这是什么，银行卡？他把有用的东西和用不到的东西分类。 拿出指南针试了试，好像还能用，不管怎么，能按照一个方向走也许有一天能走出去呢。童彦看着远处的天际，正犹豫着接下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眼睛一跳。远处有一个东西附在沙子上飞快地向这边移动着。 童彦戒备地单腿站起来，手里握着激光枪。那东西离他越来越近，童彦终于看清那东西竟然是两个人，坐在一个只露出脊背的大型动物身上。童彦第一个反应竟是，难道这里不是暗世界，自己真和别人走岔了？ 一转念的功夫，庞然大物瞬间来到童彦面前停下，大地立即停止震动，动物背上的两人敏捷地从上面跳下来，几步来到童彦面前。两人看起来好像一男一女，而且样子和地球上的人类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不过个子更高大些。两人身上的衣服好像动物的皮，用手工缝制的，有点儿原始人类的味道。 前面的男子对着童彦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童彦摇头。那两人互望了一下，后面的女的又上前，说了几句。童彦回说听不懂，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此时那女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和男的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 看来对方好像没有恶意，童彦松了一口气。就见对面两人商量完，忽然冲着天上吹了段口哨，声音响亮异常，仿佛能够穿透云层直冲天际，哨声婉转动听，空灵悦耳，好似在你耳边倾诉一般。童彦都不觉听得入神了，哨声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约莫两三分钟后，童彦恍惚听见远处也传来同样的回声。这可能是这些人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那两人听到声音后立即来到童彦跟前，男的一把抓住他轻松地抗在肩上，女的则拿起童彦的包裹。两人用野蛮粗暴且直接有效的方式直接带走了童彦。 这种在沙漠中行进如履平地的动物，不仅速度飞快，而且异常平稳，几乎毫无颠簸的感觉。行进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出现了一片沙漠中的绿洲，一座比较原始的土墙围城的小城藏在绿洲中央，只有进入绿洲才能发现。 两人把动物停到城门处，此时童彦才看清那动物的长相，有点类似于侏罗纪时代的剑龙，不过显然比传说中的剑龙性格温顺得多。门口的看守上前把缰绳接了过去，男的就扛着童彦直奔城内走去。以童彦的视角看去，世界是呈90度的，他就在男人背上也不挣扎，他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挣扎大概也没什么用，而且以自己的状态无论怎么样都是逃脱不了的，与其饿死在那里，倒不如乖乖被带走反而能博取一线生机。 34.三老 小城不大，说起来可能也就相当于现世界的一个村落大小，从城门进去，基本就能看到整个小城了，不过这里的建筑很独特，所有房子都连在一起，就像石窟一般，不过门不是拱形的而是方形。除了小城中心处最高的建筑外，其他每户都是两层，门洞非常大，没有房门，也没有窗户。并且每家房门前都竖着一块石牌，上面刻着不同的符号，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主人的名字。 男的扛着童彦走进了城中心最高的建筑，进门之后只见一个圆形的大厅，中间站着一个看守。男的跟看守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带着两人进了右侧的门，里面一目了然有一个小的楼梯。那人带着他们上了三层，三层中间也是一个偌大的厅堂。此时正有三个胡子花白，看上去颤巍巍弱不禁风的老人坐在中间的石凳上聊天。童彦被扛进来的时候，几人同时把目光对准他，童彦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六个几千瓦的灯泡照射着。 最右边的老者对扛着他的男人说了句什么，男的就轻轻把童彦放在了唯一空着的石凳上。然后对三人鞠躬，退下了。 三人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童彦，看得童彦身上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掉，他轻咳了一下。中间的老头终于笑眯眯地开口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吧！”看到童彦露出惊讶的目光，三个老家伙满意地点点头，最右边的道：“我就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没想到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人竟然能等到这一天。” 左边的那个哼了一声：“就我们这个身子骨，你也太乐观了！”右边的老头但笑不语。 中间的老家伙捋捋花白的胡子，道：“你这个小家伙也太狡猾了，难道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童彦心道，你给我问的机会了吗？你们一上来就自说自话好不好，不过他还是收起惊讶的表情，认真道：“我有很多问题，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还请三位老人家先跟我说说，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左边的老头抢先回答了童彦的问题：“小家伙，这里是灵界，此处是人族，我们就是被称作人族三老的存在！” 童彦点点头，看来他没被弄到别的地方，这里真的是灵界，但灵界怎么有人类，还自称什么人族。这里不是幽灵统治的世界吗？难道这些人都是被幽灵夺体了吗？不过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况且幽灵不是不老的吗？童彦有点儿混乱了。 此时右边的老者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广玉，你说得那么简单，小朋友怎么能明白。” “有本事你来说呀！还挑三拣四的！”被说的老头不高兴地哼了一下。 右边的那个也不介意，冲着童彦和蔼地说道：“你是从人界来的吧，”童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现在人界和灵界正在融合，我没说错吧，你们那里出现了很多怪异的生物，但在灵界却是真正的霸主，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他们。” “幽灵！”童彦道。 “好吧，幽灵，我们这里叫他们灵，而他们的种族被称作灵族，所以这里就叫灵界。”老头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他说话的对象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我们这些人类，就被称作人族。其实长久以来，人界和灵界之间都会发生小面积的融合，通常不是有几个幽灵闯入了人界，就是有些人类莫名其妙地到了灵界。这里的人族大多都是这么来的，庆幸的是，这里还算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尽管我们的数量很少，但还是顽强的在灵族的控制之下苟延残喘到现在。所以我们会你们的语言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不是吗？不过我们这里的通用语言却是神语，就是庇护我们至今的神发明的语言，也是神不久之前通过神祈告诉我们，他的使者很快就会带我们离开这里，回到故乡。” “广智，你说的太多了吧，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神使呢！”左边的老头不高兴道。 童彦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好吧，前半部分还合情合理的，后面出现的什么神啊，神祈啊，神使之类的未免太玄幻了吧，这让他忽然之间怎么接受。 三人看他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中间的老头道：“广智，你给小朋友安顿一下，这样，就让他住在你家里吧！对了，忘了问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童彦连忙道：“我叫童彦，叫我小彦就好！” “小燕？你不是男孩子吗！难道其实是女孩子？”广玉不客气地问。 童彦满脸黑线，辩解道：“我是男的，彦，不是燕子的燕，也不是艳丽的艳，其实我爷爷原来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以为这个字读言的，后来才知道错了。” 广玉不耐烦道：“哎呀，什么都好了，广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他去那里！” 被叫的中间的老头道：“过两天吧，这事是急不来的，冒冒失失是对神不敬的！” 广玉只好嘟囔了几句作罢。 童彦想了想问道：“我是和另外三个同伴一起来到灵界的，到这里之后就不见他们了，你们能帮忙找找吗？” 三人立即又把目光汇聚到童彦身上，广智道：“这么说你们是四个人，还是专门过来的，为什么？还有你们过来时的细节，都跟我们说说，这样我们也好帮你找人！” 童彦回忆着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又把自己原本的目的告诉了对方，三人互望了几眼。 最后广天道：“小彦，你肯定也饿了累了，先随广智休息一下吧！你的同伴我们一定会帮你寻找的。” 广智道：“医供房的草药我拿走些了，小家伙好像受伤了！”广天点头说好。 童彦刚想自己是不是要单腿蹦着跟对方走，就见广智口中忽然放出一声短促的鸣叫。不出几秒，就听见楼梯处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转瞬间来到老者跟前，鞠躬。广智对来人吩咐了一句，那人上前，轻松地把童彦抱了起来。童彦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带下了楼。广智回身跟另外两人道了别，也跟在后面出了门。 35.重聚 广智家住得很近，两分钟就走到了，一路上，凡是遇到的人都亲切的和他打招呼。中途，他们还去了另外一个类似药房的地方，广智领了一些草药。回家后，立即给童彦的脚腕敷好药。弄得童彦浑身不自在，可这个德高望重和蔼可亲的老头却一直笑眯眯乐呵呵的跟童彦聊天。也不知是老头的配方高妙，还是这里的草药功效不凡。不一会儿童彦就感到一股清凉麻酥之感，脚腕的疼痛立即消减了大半。 “怎么样，舒服了吧！”老头微笑着说道。 “好多了，比人界的医术还厉害！” “没什么医术，主要是灵界草药的原因，这里大多数草药对人类是圣药，对幽灵是毒药！”广智站起来道。 童彦立即恍然：“所以像绿洲这种植物繁盛的地方，他们都不会闯入的。” “没错！”广智击掌道，“所以我们人族的几个据点都是在绿洲中的，整个灵界，植物并不太多，幸好我们的人数不多，不然就会暴露在灵族之下。而且灵族自己内部也并不团结，他们三个魔王性格秉性差异极大，互相之间争斗不断。” 广智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他跟童彦说了很多灵界的事情。这里独有的植物，习惯，这里的人的生活，灵族的轶闻，还有一些的事情。广智的耐心真是好得不得了，无论童彦问什么问题，都认真地讲解，连桌上的饭菜都一一为童彦介绍。这个人让童彦不自觉地想起过世的爷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爷爷的印象已经渐渐模糊，有时候只能从照片里回忆过去的点滴生活。 吃饱喝足，童彦被安排到楼上去休息，二楼有个没有窗户的天窗，光线从外面正好照进来，很暖和。童彦这一觉一直睡到后半夜，连个梦都没做。醒来后，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看着天上一轮淡淡的光影，童彦站起来，才忽然感觉自己的脚好像不疼了，走了两步也不妨事。他一时间有些睡不着了，忽然间想起很多事情，回忆纷至沓来。在静寂无人的空间里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手遮在眼睛上，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落在异界的土地上。 童彦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灵界的纪年是12106年3月10日，童彦觉得这里的时间流逝很可能和人界不一样，白天好像更长些，这里的人也不用时分秒来计时，他们只说簇，一天分为8簇。 第二天下午，童彦自己在小城里闲逛，广智老先生一早就出门了，他每天的事情都很多，平时人族的大事小情都要由三老做主，可以称得上是日理万机，而且，人族不止此处一个据点，在这个沙漠里，一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地方，虽然平时三老都呆在这里，但其他地方的事情也都要跟三人汇报。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童彦要找人的事情三老昨天就吩咐下去了，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消息。 童彦也很意外，他又一次来到中心大厅三楼的时候，见到了罗志。罗志的脸上挂了点儿彩，不过气色不错，正和三个老家伙侃大山呢，逗得几个老头眉开眼笑的。 见到来的人是童彦，罗志上前就来了个熊抱，接着上下打量了几下道：“看起来不错啊，害我担心得要死！” 童彦也笑道：“你也不错，”他指指罗志脸上的伤，“这些，不会是和这里的人打了一架吧！” “别提了，有时间告诉你吧，丢人丢大发了！”罗志郁闷道。 童彦不再追问：“天诚大哥和戴晨呢，没和你在一起？” “放心吧，那两个人已经有消息了，不过离这里有些远，大概晚上才能到。”广天回答道，“你们既然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想来也不会分开太远。而且很多人类从人界过来，大多都是降落到这片沙漠。这也是我们在这里建立人族的一个原因，不然很多同胞会惨遭灵族毒手的。” 童彦问道：“我们要找的也是个人类，叫聂峰，你们没有见过他吗？大概来了这里半个月左右。” 广智摇头道：“虽说是大多数人类会被传到此处，但却不是全部，很多人的运气不好正好降落到灵族境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头叹了口气，“即使他们活了下来，我们也不敢收容这些从灵族境地来到此处的人类。” “为什么？”罗志问道。 “我明白了！”童彦闷闷地说，“你们怕这些人已经被灵族夺体，是企图混入人族内部奸细！” 老人点头：“是的，我们也是迫于无奈，这么多年固守着此处沙漠的十几处绿洲，一旦被灵族找到我们的弱点作为突破口，所有人都会成为灵族的奴隶。死亡并不可怕，就怕你死了以后，你的身体要被灵族继续使用，你的灵魂也会被他们吞噬，成为他们更加强大的垫脚石。” 另外两个老头也都暗暗地点头赞同着。 广玉开口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看你们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了，他孤身一人来到灵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行了，广玉！”广天打断他的话，对童彦两人道，“你们的那两个同伴过来我再通知你们吧，无论你们是否放弃找人，我们都会支持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谢谢！”童彦不想在此地久留，转身先走了，罗志只好跟上，他紧跑了几步追上对方。默默地跟在童彦身后，一直来到广智家里。童彦一路低头沉默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对罗志说道：“你们不会放弃寻找他的，对吗？” 童彦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伤痛，连罗志都觉得，那里面包含着绝望以及坚定，便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随便那几个老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放心吧，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童彦眨了眨眼，有点儿不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对方之口，但不管怎么说，他被感动到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开始聊起了别的。他们带过来的东西，都被送到了这里，等几人汇合后，不管天诚两人是什么打算，童彦都要去找聂峰的。 “地图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像样的，到时候管老头要一个。这灵界也不知道多大，找起来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先做好打算。”罗志边收拾东西边跟童彦说着，“还有，那个天诚不得不防！” 童彦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他怎么了？” “协会下了不少功夫和成本弄那个装置，你觉得他们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找人吗？反正我是不信。”罗志顿了一下，“他来这里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童彦沉吟道：“只要我们的共同利益是一致的就好，幽灵都是我们的敌人，也许协会只是为了探查这边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希望如此吧！”罗志点点头，毕竟那样的人如果作为对手就实在是糟糕透顶了。 “我反倒觉得三老得防着些，他们好像把咱们几人当成什么神使了，不知道会不会把咱们当成什么祭品给他们的神送上去。”童彦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罗志啊地叫了一声：“不是吧，那咱们不快点儿跑，还等什么！” 36.智取 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跑路的，他们现在如果跑路，别说如果对方真有恶意，他们跑不掉，即使跑掉了，没有向导，在这茫茫沙漠之中，翘掉的几率是要远远大于活下来的几率的。 天诚两人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这里，广智把他家腾出来给几个人住，他住到自己女儿那里去了。四人都把自己的经历和了解到的情况分享了一下，差别并不大，除了童彦因为接触了三老知道的多了一些，但其他小城的城主都会不少语言，像汉语，英语，德语什么的，可能是他们挑选城主时的必考项目一般。凡是被救的人，都要通过城主的审核，才能够在人族定居下来。严格防止有被夺体的灵族冒充，混进人族的队伍中。 而且天诚和戴晨听说，在这里每个人都要被神灌溉一次，才能正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虽然不知道何为灌溉，但应该就是和他们的那个所谓的神进行一次接触，来辨别此人的身份。这神究竟是真是假，是捏造出来的，还是确实存在。四个人的见解各不相同，不过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们都计划尽快离开这里，既然聂峰不在此处，等搜集到灵界的讯息之后，他们就准备到别去去寻找了。 童彦没有把聂峰可能被夺体的事情说出来，罗志更是仿佛完全忘了这回事儿一般。不管剩下两人是否知道此事，既然没人提起，这个团队就还是团结一致的。 他们把需要的东西都整理在一起，次日开始准备，童彦不管心里如何着急，但却知道如果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到时候不仅找不到人，连他们几个都要葬身在这异地他乡。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是否要跟三老辞别，他们不确定对方对他们的态度是否含有恶意，如果有，即使他们偷偷摸摸的走掉，估计也会被对方抓回来。对方在沙漠中骑乘的动物数量不多，也是比较珍贵的，他们要想走出此处，光靠双腿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去，估计还要借助人族的力量，商量来商量去，此事都必须跟对方挑明。 第二天一早，童彦和天诚两人就来到了中心建筑，他们直接就被带到了三楼。除了广智，另外两个老家伙正在喝东西，看起来悠闲无比。 广天指了指空着的凳子，让两人坐下说话。 天诚坐下直接就道：“我们是来辞行的，我们几人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时间很紧迫，我们准备明天就离开。” 广玉立即张嘴要说话，被广天挥挥手打断了。 就听天诚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还想向你们借几样东西。” 广天认真听完，面带笑容对两人道：“你们知道灵界究竟有多大吗？别说你们这些不熟悉的人，就是我们，灵界也是充满无限谜团的。” “你们没有灵界的地图吗？”童彦问道。 广天呵呵笑道：“也许灵族有这种东西也说不定，但对我们人族来说，我们的活动范围很有限，灵族所占领的大部分地区，对我们来说都是禁区，我们躲都唯恐不及，更别说以身犯险了。而且灵界地广人稀，有大片的沼泽地和湿地，里面常年充斥着有毒的气体，连灵族都不会轻易到这些地方去的，对人类来说更是布满了各种天然陷阱。我们的祖先也曾经想要探查这些地区，看是否适合人类居住，可惜仅仅是在外围地区，就牺牲了很多的族人。你们要想找人，自然是要跨越这些地区的，除非你们具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别说是4人，即使4万人也是远远不够的。” “你说这些，是为了挽留我们吗？”天诚问道。 “不！”广天摇头诚恳地说，“我只是作为一个长辈和此地的老居民，提醒你们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用心。” 童彦在一边问道：“不知老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广天摇摇头：“如果我们有好的办法，也不会一直困在此地了，”童彦的心猛地一沉，就听对方又道，“不过，”他犹豫道，“你们可以问问我们的神，至于他会不会帮助你们，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猜测的了。” 天诚想想问道：“你们的神？在哪里，可以随便就见的？” 广天呵呵一笑道：“只要是来到此地的人类，都有一次见他的机会，你们如果想好了，我需要先跟他通报一下。” 天诚微微皱了一下眉问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广天沉吟了一下道：“一般说来要等五六日……” “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天诚道。 广天想了半晌道：“这样吧，你们明天早上一起过来，我带你们过去，至于他会不会同意见面就看你们的诚意和决心了。” 天诚和童彦两人对望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 两人走后，广天长出了一口气。广玉殷勤地递了杯这里特产的饮料过来，笑道：“还是大哥厉害，三言两语地轻松就搞定了。” 广天瞪了对方一眼：“人人都像你一样，毛毛躁躁口无遮拦的，好事儿都得办坏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再说，我也全是为了人族，如果让这几个人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找人，怕也不是神的意思，我们作为他的代言人，自然是要时刻揣度他老人家的想法。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老头站起来，轻捶了下桌子，对广玉道，“走吧，把广智叫上，去一趟神山。” 广玉答应了一声，立即起身跟上。 次日一大早，四人就来到了中心建筑，三个老头早已穿戴整齐地在门口迎接他们了。三个老家伙在前面带路，直接出了小城，顺着城墙来到一个紧挨着小城的小山坡下，那里植物覆盖下有一条不明显的小路，刚够一人通过。众人依次沿着小路往里走，个子高的天诚和罗志两人需要弯腰前行。有的地方还有岔路，一不注意就会走错迷路。三个老头在前面健步如飞地走着，大约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一处山谷，一个石门拦住了去路。 三老互望了一眼，分别把手掌放在了石门上的三个凹槽内，只听见一声轻轻地咔嚓声，石门就消无声息地自动向上升了起来，立即一股阴凉小风从门内吹了出来。 广天说了句“跟上”，就带头走了进去，后面四人心中惊疑不定地交换了一下视线。最终天诚先一步走了进去，童彦紧随其后跟上。 37.神山 进入洞内，才发现，里面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山洞十分敞亮，墙上的石头也不知是什么种类，闪耀着金灿灿地淡黄色光泽，十分漂亮。整个山洞都一目了然地映入几人眼中。直到最后一人进入山洞，石门自动关闭上了。 一条长长的甬道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十几根石柱分部规则地立在当中，每个石柱上都刻着不同的花纹，空间正中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插着一把样子诡异的匕首，从上到下纯黑色，仿佛塑料制成。几人走进才发现，匕首通体透明，仿佛用墨玉做成的一般，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透着神秘的味道。 环顾四周，在没有其他任何人或事物。几人目光透着疑问地看着三老。 广天凛然说道：“你们需要将鲜血献上，通过此处测试，才能进入到启神殿！” 说完广天就来到石台处，对着匕首拜了三下，之后对四人道：“你们将匕首取出，用其划破手指即可，然后再将其放回，如果鲜血被吸入其中就是通过测试，否则就是不通过。”接着他指了指几人道，“你们依次来吧！” 罗志刚要上前，就被童彦拦下，同时天诚问道：“这通不通过是什么意思？不通过会怎么样？” 广天笑了下道：“这只是必要的程序，你们不必担心，主要是用来测试此人是否是人族，通过即可有机会见到神，不通过也不会怎么样，只是通往启神殿的门不会对此人开启罢了！” 广智见几人犹豫不决也上前一步道：“我们三老可以用人格保证的，此处乃神之所在，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我们的神听到，你们尽管放心吧！” 童彦觉得现在也别无选择了，就第一个走上前，罗志赶紧拉住他，说道，我先来！他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两步走了上去。他轻轻一拔，匕首就嗖地一下落入他的掌心，罗志用匕首尖端轻刺了一下另一只手的中指，一滴鲜血立即涌出，滑到匕首之上，眨眼间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之间的伤口还在，大家几乎要怀疑刚刚是否扎破了手指。 “有点儿意思！”罗志把匕首又插回去，走下来嘴里嘀咕着。 紧接着天诚、戴晨依次进行测试。最后童彦才走上去，匕首握在手里的感觉冰凉彻骨，好似有一丝丝的凉气从匕首四周散发出来，童彦将匕首搭在中指上，他感觉自己根本没用力，手指就被划出一条浅浅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到匕首上，那些繁复的花纹好似变成了一个个长着大嘴的怪物，三口两口地就将鲜血吞掉了，而对方好似还不满足，变成乳白色的气体就要顺着伤口钻进来。童彦一惊，啪地一下将匕首丢在了地上。 “怎么了？”众人一下子围过来。 “没……事！”童彦边心不在焉地回答边低头往匕首望去，那东西就像在远处见到时一般，虽然神秘却只是一件死物，刚才一瞬发生的事情难道只是错觉？ 广天把匕首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插回凹槽之中，回头看着童彦依旧紧锁眉头的表情对众人道：“恭喜大家都通过了测试，启神殿已经开启，你们随我们来吧！” “真的没事儿？”天诚看着童彦一瞬间白了的脸问道。 “那匕首，有些诡异！”童彦道。 众人都认同地点点头，能吸血的匕首，能不诡异嘛。 罗志问童彦道：“怎么？还跟去吗？”另外两人也都看着他。 童彦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走吧！” 不知何时，大厅里的石柱全都不见了踪影，三老带他们来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之处，几人之前并没注意到，此处有一个不高的圆形小台子，7个人全部站上去，台子就满满当当的了。 广智拿出不知之前藏在哪里的几块黑布，让几人蒙在眼睛上。 “不会是电梯吧，还故弄玄虚！”罗志一边系布条一边小声说道。 童彦黑线，因为他刚刚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四人刚蒙好双眼，就听广天道：“好了，摘下来吧！” 众人立即撤下黑布，惊讶地看像四周，他们刚刚并没有感觉到脚下有丝毫的震动，但此时明显已经不在刚才的圆形大厅内了，这里是一个大约只有百十平米的空间，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四把凳子，墙上挂着一张空白的画纸，下面一张供桌摆放着几件贡品。 广天请几人从石台上走下来，不大的空间内，七个人就差不多占满了。 他们几人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看着三老来到供桌边上，对着空白的画纸跪下磕头安静地趴在地上足有五分钟。接着三人才站起身，又拜了三拜。 四人一声不响地盯着他们动作，直到三人转过身来，广天含笑着开口道：“神说他想单独跟你们谈谈，我们三人在下面等你们。”说完三人就在众人的目送下就走上石台，跟变魔术一般，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四人立即跑过去查看，石台处空无一物，敲了敲四周的墙壁，根本也不像有什么暗格的样子。 “魔术？”罗志惊讶地问道。 天诚站在原处沉吟了片刻道：“他们已经在一层了，不是魔术！” “你怎么知道！”罗志问道。 天诚道：“我的异能刚附在他们身上，随他们到了一层！”说罢，天诚猛然回头，望向空白画纸喝道，“谁？” 众人立即望去，只见本来空白的画纸仿佛被人画上图画一般，慢慢地勾勒出一个淡淡的轮廓，接着，整个轮廓越来越清晰，五官显露出来变成一个人的样子。此人长发披肩，发黑如墨，眼神凌厉，眉飞入鬓，穿着一身墨黑色长袍，腰间跨着一把黑色长剑剑鞘上刻着金色花纹，和之前看到的匕首上刻的很像。此人仿若从古代走来的仙人，神色淡然的俯视着众人。 天诚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你就是他们的神吗？” 那人翘起嘴角，淡淡一笑道：“不错，”画中之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叫我流就好！” “你到底是什么？神吗？”罗志问道。 那人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冰冷说道：“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神存在，如果真的有，你认为那个对人类疾苦和死亡视而不见的神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你们会什么都不做等待神的解救吗？” 童彦道：“那你也是人了？为什么在画上？” 此人轻叹口气：“这实在是一个很长很古老的故事，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如果答案并不是我希望的那个，也许也没有讲这个故事的必要了。” 38.因由 天诚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人看着天诚道：“你们现在称呼她为地球是吗？地球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天诚回道：“看来你也是来自地球了，现在是公元2030年，不知道离你所在的年代有多远？” “公元？”那人不解地说，他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追问，“你们的地球从灵族进入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天诚道：“从第一次融合开始算的话，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这是你们的计时方法吗？” 罗志回答道：“对，日出日落一次为一天，一个月大约30天，不到两个月也就是不到60天。” “这么说，灵族还没有圣王级别的进入地球吧？” “到我们来到这里之前还没发现这些高级的幽灵，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灵。” 画中人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笑道：“不错，很好，看来还来得及。”他手指轻抚剑柄上花纹抬头望向上空回忆道，“我也是来自地球的人类，可能离你们现在的时代太久远了，地球上大概已经没有我们的痕迹了。” 几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此人竟活了这么长时间，之前隐约猜到些，但却总觉得难以置信，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其实早已是死人了，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精神力，这个等我说完我的故事后，自会跟你们说清楚的。” 流继续回忆道，“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类喜欢强化自身肉体与天生魂魄，分为武士和道士。我看你们几人的情况，都似我们那时几岁的孩子，看来现在的人类已经不注重内在的强化之道了。当两界融合之时，人类的魂魄和肉体会因为两界之间的界面之力得到强化，有的人被强化的是魂魄，有的人则是肉体。但灵族并不怕肉体攻击，即使夺体的高级灵族，也是可是随时抛弃肉体的，他们更怕的是精神力攻击。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由精神力构成的。” “想当初，我们和灵族进行了长期的斗争，用你们的时间来说，至少有一百个月。灵族当时有五大魔王，二十来个圣王，最终被我们消灭掉了三个魔王和十多个圣王。但同时，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这时候我们才想到，为什么不将两界之间存在的空间裂缝封闭掉，让灵族滚回到他们的地盘去，不再骚扰我们。又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摸索和试验，这个过程中牺牲了数不清的人，才终于找到了封闭空间裂缝的方法。两界之间存在无数的融合裂缝，有些甚至在海洋、冰川和高山之上，当时，由于我们的时间拖得太长，融合程度十分深入，裂缝不仅相当多，而且大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闭合。当时我和我的几个队友就是负责一个空间的所有裂缝，那时差不多已经是整个工作的最后几步了，只要顺利完成，就能够将灵界和人界隔离开。可惜，那个最大的裂缝却忽然发生变化，将我和几个同伴都卷进了时空乱流之中，只有我逃离了出来。可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灵界。” “但我当时虽然活着，却也受伤严重，除了精神力，我的肉体在飞速地消亡着。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将仅剩的肉体消散掉了，留下精神力在灵界存活。此种办法只是无奈之举，选择了这个办法就意味着我已经没有资格重入轮回了。尽管我后来发现，灵界和人界的大多数裂缝已经不存在了，只有很少的几个不稳定的地方，会偶尔出现这些裂口。虽说人类已经安全了，但这些地方如果不封闭，会成为巨大的隐患。我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但我仅剩的精神力，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这些日子，我的精神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以为我可能等不到你们了。但还好，万幸的是，我还可以把我们的错误告诉你们，让你们不要再犯下我们当年的错误。我一直能做的就是庇护者这些通过裂缝来到灵界的人类，而且希望有一天，有人会将他们带走，这些年看着他们，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你们来了，我可以放心把他们交给你们了，也算完成了我最后的心愿。只要你们把空间裂缝全部封闭掉，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再发生两界融合的事情。” 四个人努力消化着对方的话，一时间不大的空间里，只剩静寂和哀伤。他们尽管不明白此人舍弃的东西对他意味着什么，但这么多年的无私付出，实在是令人无比佩服的。 童彦眼睛湿润，如果不是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定早就哭出来了。连天诚和罗志都半天不言语，戴晨小朋友正默默地揉眼睛呢。 天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知道你们后来怎么样了么？” 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只要消灭掉剩余的灵族，一切都会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不过，最终还是……”他没再说下去。 但，众人都明白，时间的长河之中，生命的过程都是微不足道的。 童彦坚定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做到，我们一定会帮你完成所有心愿的。” 那人冲着他淡淡地笑了出来：“你们不必有同情我的想法，这些对我来说已经都是微不足道的了，这么长的岁月之中，我渴望的并不是能够继续活下去，而是解脱。一个人寂寞漫长的等待，其实不仅枯燥无聊，更会让你忘了自己本身的存在，如果不是无数年来不断回忆过去的点滴，我都会连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过的经历，是不可能有的。 他又道：“我其实都已经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流是我后来给自己起的，就像我本身的存在一样，在不断地流失着。我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同时，又害怕不会有这一天。不过你们终归是来了，等会儿我就把如何封闭空间裂缝告诉你们，不过在此之前，”他的目光定在童彦身上，道，“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童彦一愣用手指自己道：“我？” 对方微微点头，童彦万分不解，天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罗志立即站过来道：“你要干嘛？” 流道：“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就在里面，”他指了指旁边的墙，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个房门，“有任何动静，你们都能听到的，随时可以进来！”说完，画中人就逐渐消失不见了。 罗志还要阻拦，天诚一把就把人拉过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罗志的立场立即就转变了，对童彦道：“放心进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童彦摸摸手上的戒指，走了进去。 39.传承 里面的空间更加狭小，只有一张石床，床上放着一柄长剑，正是画中男子腰间的那把。 “此剑是我家中传承之物，陪我一直到今天，从今以后，请你帮我保管吧！”床边忽然出现一个淡淡的虚影，正是画中之人流。 “我不……” “不要拒绝，”那人看着他目光哀伤，“我只是希望它能够代替我回到故乡，而且，此物已经在空间乱流中损坏了，你只要拔出来看看就知道。” 童彦点点头，却并没有上前碰触，问道：“前辈叫我单独进来只是为了此事吗？” “自然不是，”男子想想道，“他们三人都被界面力影响了，身体里已经产生了特别的力量。” “我们叫异能！”童彦道。 男子点点头：“其实这是地球自发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他把能力转嫁给主宰者，并依靠他们的能力来保卫星球，抵御外敌。我们当时也受到这种强化，只不过由于我们斗争的时间更长，经历更丰富，对此能力的控制更加自如随心。这些经验对你们来说却是十分宝贵的，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会把把这种能力的真正使用方法告诉你。” “如果前辈指的是把这里的人类带走，和封闭空间裂缝的话，其实不用前辈吩咐，我们都是责无旁贷的。”童彦郑重说道。 男人摇头道：“不是，这件事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弟子！” 童彦转过头来看着对方，使劲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选我？”没等对方回答，他自己忽然惊醒道，“因为我没有异能？” “是，也不是！” 童彦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虽然现在没有异能，但这种能力，还存在在你的身体里，只不过他躲了起来。估计在这种能力出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吧！不过对我来说却是万中难求的体质，因为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完整地继承我的衣钵，虽然我的精神体大不如前了，但却蕴含着我生前的大部分功力，他们都藏在魂魄的最深处。”他呵呵笑了起来，这种仿佛回到生前一般意气风发的感觉他很久不曾体会了，“成为我的弟子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完成之前的事情对你来说更是简单非常。” “这么说可以恢复我的异能？”童彦弱弱地问。 “当然！”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睛里蕴含着期待的情绪，他仿佛深陷暴风中心。 童彦轻咳了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同意成为你的弟子，接受你的衣钵，那么，”他顿了顿道，“你会怎么样呢？” 男子慢慢收敛了情绪，抚摸腰间剑柄，轻声道：“如你所想！” 童彦抬头望着面前英俊挺拔的男子，咬紧嘴唇。 “不要多想，对我来说，没有更好的结果了，能够在临消失前，找到像你这样一个完美的弟子，我已无遗憾。”他的手放在童彦头顶，尽管童彦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手掌，但却觉得有一股暖流顺着头发流进来，抚平了他心底的不安和烦躁。 “师父！”他不由自主地叫道，此刻他很想抱着对方的身体大哭一场，可两人却只能这样默默地站着。 童彦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师父，我有个朋友早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他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吗？” “不是，是另外一个幽灵带他过来的！” 男子沉吟了片刻：“他是和灵族达成了什么交易吗？要知道，灵族是非常不可靠的。” “他是为了解救那些被夺魂的异能者，才冒险来到此地，带他来此的幽灵跟他说，需要还魂草和夺魂的幽灵才能够恢复那些异能者。”这些都是天诚之前跟他说的。 男人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灵族对这里的草药非常痛恨，他们不会亲自动手采摘的。他如果是和灵族一同过来的，只能是在融合之时，因此，他们必定会直接到达灵族控制的地盘。” 童彦皱眉道：“只有到灵族内部去找他了吗？” “不错，除非……”他想了一下，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童彦一愣：“怎么？” 流看到童彦的反应轻笑道：“没什么，如果你们的关系很亲密，你身上有他的贴身物件就好了。” 聂峰的贴身物件？童彦呆呆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灵关一闪，把手上的戒指退了下来，举起来问道：“这个行吗？原本是一对的，被他贴身放过，另一个应该在他身上！” 男子端详了一下童彦手中的东西，调侃道：“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 童彦脸刷地一下就染上了一层红润，慌忙辩解道：“不是，师父，你先看看这个行不行？” “你把它平放到床上，我先试试吧！成不成不好说，如果距离太远，只能看运气了！” 童彦将戒指放好，就见男子走上前，将没有实体的手指靠近戒指，戒指上慢慢浮现一层白色光晕，越来越亮，直到发出嗡嗡的声音。整个戒指颤动着嗖地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戒指里面忽然传出说话的声音：“怎么回事儿？” 童彦激动地上前，伸手要哪戒指，被男子挡住，“时间很短，快问主要的！” 童彦两眼放光地点点头，冲着戒指叫道：“聂峰！我是小彦！你现在在哪里？” 对面隔了半晌才有回声：“小彦？你在哪？你到了灵界？快回去，离开这里！听到了吗？回去！” 童彦焦急叫道：“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时间有限，快点儿，我没事儿，很好，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在灵界，不找到你，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到底在哪？” 童彦没注意到，在他高喊的同时，外面的三个人立即冲了进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就听对面又传来聂峰的声音：“我在孚灵……”戒指猛地一抖，啪地一下就落在了石床上。 童彦转头看着男人问道：“孚灵是哪里？” “孚灵的话，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孚灵沼泽，另一个是孚灵镇，两个地方相距不远，出了孚灵沼泽，就是孚灵镇了。从这里向东出了沙漠就是孚灵沼泽，正是我们和灵族相隔的天然屏障。” 天诚道：“这么说聂峰就在孚灵沼泽了。” “最大的可能是在那里，不过孚灵沼泽的面积相当广大，而且布满有毒瘴气和自然陷阱，相当危险。” 童彦把床上的戒指拿起，又带回手上，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 男子摇头道：“你如果死在里面，想过别人会怎么样吗？尤其是那个你要救的人！” 童彦被问的沉默了一下，抿着嘴唇，“我知道的，我……” 几人看着他都不出声，戴晨忽然说道：“前辈，你一定有办法吧！” 男子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尽力帮你们。” 对流来说，他只是个精神体，可以去灵界的任何地方，不受阻碍，但是，除了灵族。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消灭对方，不过在灵界，消灭一两个灵族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而且还会造成他精神力的消耗，这是弥补不来的。但并不妨碍他没事儿在灵界独自旅游参观，所以除了灵族那些分部密集的地方，在这数万年里，灵界的山山水水都是他消遣的好去处，那里就像他家的后花园一般，既无比熟悉，又异常亲切。不过最近几年他倒是很少出去了，一是因为他在等人，等待从地球来的人类，二是他现在的精神体大不如前，他怕不足以支撑他回来，一旦他在外面别的地方消散掉，恐怕连最后的遗言都来不及告诉灵界的人族。 “带你们去找人没什么问题，但，在此之前，我想先把一切都安排好！等你们再回来的时候，希望就是把这里的人族带走，并完全封闭几处空间裂缝的时候。”他环顾几人，把目光落在童彦身上，“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想这就了解了，没有问题吧！” 几人疑惑地看向童彦，只见他惊讶道：“现在吗？” 男人恩了一声，“放心吧，我会带你找到人的！” 童彦皱眉寻思着，就听他又道：“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童彦看到三人询问的目光道：“没事儿的，你们在外面等我，这就出来！” “真的没事儿？”罗志担心道，“有事儿喊我们啊！” 他不情不愿地被天诚拖出了房间。 40.记忆 几人一出去，屋内立即沉静了下来。 流笑道：“你好像没什么时间可耽搁了！时间拖得越久，那个人就会越多一份危险。” “为什么是现在，等回来不好吗？” “我说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立即消散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童彦辩解道，“我是不想因为我……” “这是早晚的事情不是，逃避是没有用的，再说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样的话，我的大部分记忆都会进入你的魂魄内，我的生命在你的身体里延续，我觉得很好！” 男人说完，就轻轻把手放在童彦头上，道：“放开你的精神，放松就好，不要对我有戒备心里，信任我，接纳我……” 微凉但却十分舒服的感觉从头顶涌入童彦体内，很舒服，让童彦有一种昏昏欲睡之感。接着他听到好似泉水流动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美丽的原野之上，五颜六色的小花迎着阳光在微风下轻轻摆动着。从远处跑来一个褐色卷发的美少年，一手握着一把短成两截的木剑，不高兴地对自己说道：“绍泽哥哥，你看，又变成这样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你答应我的武器，什么时候给我！”他说的是正是之前人族人用的神语，但童彦这次却能听懂。 童彦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就听男孩儿又道：“每次都这样敷衍我！” 男人又说了句什么，终于把少年哄乐了。他咯咯笑道：“好吧，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就要黑沁石做的匕首，上面刻上我的名字哦！这次你要再不守信，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童彦感觉自己的手抚上少年的头发，道：“放心吧，旒！” 一瞬间，场景淡淡消退，慢慢变成了另外一幅景象。光线昏暗，可能是傍晚，但周围的建筑有些破败，童彦好像站在某间年久失修的房间中。他正从窗户观察外面的状况。 后面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童彦转回身，看到大号版的美少年，个子长高了不少，头发长长地披在身后，仿若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王子脸色阴郁道：“一定要走吗？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任务！” 男人回了句，王子扁着嘴角，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怒吼道：“好了，别说了，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一旦你回不来了，我会怎么样吗？” 男子安抚着对方，拉住他的胳膊，王子恨恨拍开他的手，咬紧嘴唇，“够了，够了，我又何必为你担心牵挂，简直是自作自受，你走吧，滚开，去完成你的任务，去做民族英雄，滚得远远地！”王子咆哮够了，转身跑走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折了回来，从腰间摘下一把匕首，甩到童彦身上，气哄哄地哼了一声跑走了。 童彦把匕首拿在手中，如墨玉般透明的黑色，美轮美奂，此时正折射出夕阳昏黄的光芒，手握的地方刻着一个如花般的名字——旒。手指轻轻摩挲在字的每一个纹路上，心中即使不忍，却还是觉得，这样就好。如果此行顺利，他回来就和他道歉，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他能够简单地活着。 童彦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睁大眼睛望着天窗，悲痛从心中猛地升起，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泪水如泉涌般从眼角流出，落在床上。怎么样都控制不住，连同自己一直以来的所有委屈和无奈，仿佛全都可以随着泪水倾泻出去一般。控制不住，可为什么要控制，为什么不可以发泄。这样的痛哭有种昏天黑地直到世界毁灭的感觉，所有感情，压抑，成全，在心底汇成了一条长河，就像他流过的泪水一般，越是防御抑制，一旦决堤就是毁灭式的。 哭到几乎无法流出泪水，童彦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之前的屋子里面了。可能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几个人送了回来。童彦正想起身下地，就听咳的一声。 “谁？”童彦惊疑道。 “我怕忽然说话吓到你，而且刚刚一直没找到机会。”男人有些尴尬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童彦脸立即红了个彻底，直到耳根，他怨嗔道：“还不是怪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男人嘿嘿一笑道：“抱歉了，这些是在所难免的！” “师父，你在哪说话呢？”童彦四处张望。 “你手上的东西里！” 童彦立即把手举起来：“啊，你在戒指里面？” “戒指嘛，刚刚帮你联系人的时候发现此物可以容纳精神力，而且内部有个专属空间，正好供我藏身，这样我存活的时间会更长些！”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在说别人的生死。 童彦刚刚抚平的情绪又有些被挑了起来，他立即转移话题：“师父，我的异能恢复了吗？还有你说的那些要教我的东西呢？” “都在你记忆里面，不要着急，很快就都会知道的。”声音从戒指里传出来。 但是要吸收魂魄中的记忆，需要一个媒介，那就是梦。只有通过梦，童彦才能知道他要知道的东西，但同时，很多他不想知道的东西，比如说某人的感情，同时也会纷至沓来，这些其实并不曾随着时间磨灭掉，只是藏在灵魂深处罢了。 准备离开的工作紧张的进行着，人族三老必须留人坐镇此地，由于广智和几人关系比较亲密些，最终由他和他的那名随从带路。童彦四人，则分成两组，分别跟广智两人骑乘沙行兽。这种动物仿佛是专门为沙漠而生的一般，整个头都扎在沙子之中，四只脚和尾巴也都埋在里面，当他动起来的时候，这六个关键部位就像某种舞蹈一般规律地晃动着，瞬间就到了几里之外。而且坐在它厚实的脊背上很舒服，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即使这样，要到达沙漠和孚灵沼泽的边界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它们偶尔还要停下来为沙行兽补充水分和食物。 这三天，其他几人都过得比较悠闲，除了童彦之外。童彦被宽大的白色袍子裹住身体，正躺在沙行兽背上睡得正酣。自从那日接受了流的精神力之后，童彦一直处在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中。即使偶尔醒过来一阵，也立即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闭着眼琢磨着，或是用笔记下来。 灵界的天空并没有太阳，而是一轮像火轮一样的东西挂在上面，无论什么时候看去，他的位置都不变化。只是晚上的时候光芒暗淡一些，不过沙漠还是不比别的地方，即使那东西不像太阳一般灼热，但沙漠的气温也至少有四十度。 众人找到了一块大石背面的阴凉处，补充水分和食物。童彦也蔫蔫地靠在一块小石头上，自言自语地说着。 “师父，你们的能力没有分类呀！” “只有侧重点不同，精神力强大的人基本上什么都能做到的，像你说的破坏型，操控型之类的，其实本质上是共通的。”戒指上传来流的声音。 “我不知道现在到哪个阶段了，所以有点儿迷糊！” “你把精神力释放出来，我看看！” “等等啊！”童彦坐直身体，拍拍脸蛋，打起精神。 半晌后，周围卷起一阵怪风，沙土都被扬到了半空之中。众人奇怪地往童彦坐的地方望去。只见空中的沙石勾勒出一幅图画，虽然画画人的技术不怎么样，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个简笔画的小人儿。接着就听见一阵大笑声：“这是什么啊徒弟，你在搞怪？” “啊，不是这样的，你等会儿！”童彦叫道。空中的沙石纷纷坠落到地上。 这次过了好半天，众人也没听到动静，大家纷纷起身，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 就听见石头后的童彦小声嘀咕着：“这样啊，那他跑了怎么办？” “你的担心真的非常奇葩，他不就是你吗？” 童彦叹口气：“话虽这么说，但他完全不听我指挥的！” “那说明你现在的控制力不够，他不能离开你的身体很远，一旦离得远了就会自动回到身体里的。这些都是需要慢慢摸索的，这么短的时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童彦点头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跟在众人后面继续赶路。 41.接近 下午晚些时候，他们就看到沙漠边界了。广智两人也从来没来过这里，人族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不再踏足其他地区了。 两个地区的边界地带并不明显，灵界的沼泽和人界在地貌上的区别并不大，这里的植物虽然大不同，但种类和习性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生物了，在灵界，除了灵族之外，其他的生物比地球上少上至少八成，尤其是大型生命体，可能很多还是早年间两个界面融合时从人界过来的。这里本地土生土长的生命体可能最初是不存在的，如果不能形成完整的食物链，大多数来到这里的生物也无法存活。所以相对的植物也并不多，这里的任何植物，放在人界都称得上是圣药。如果不是这样，人族大约也不会在此地如此长久的生活下去。 他们没有立即进入沼泽地带，而是在边缘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离开了沙漠，他们把沙行兽放在沙漠边缘，由广智带来的随从看管。 几人徒步来到沼泽地带，广智在此地周围环绕了一圈，找到了几棵草药。 “我来时翻看原来书上的记载，此种在沼泽中生长的草药有辟瘴的功效，直接口服就可！”他给每人分了两株。众人服下后，都转向童彦。 童彦点点头，把手中的戒指摘下，托在手心。只见戒指发出淡青光泽，颤巍巍地向某个方向抖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东南边？”戴晨皱眉问道。 “怎么这次反应比之前的小这么多？”罗志问道。 “第一次施法时，戒指上附的残念已经消耗掉了，现在只是靠两个戒指之间的呼应寻找。”戒指上传出声音，“而且可以根据呼应的强度来判断距离的远近。不一定准确，但总比你们大海里捞针要强些！” 几人面面相觑，天诚沉思了一下，就先往东南方走去。童彦把戒指重新带回去，紧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后面众人陆陆续续跟来。 在沼泽地中，危险是无处不在的，众人不可能像在大路上行走一般随意。每人都拿着一只木棍，随时探路前行。后面的几个人尽量追寻前面人的路线。沼泽里空气潮湿而冰冷，越是深入，植被越茂密，有些水坑都被植被覆盖住了。天诚闷头赶路观察四周，并不说话。他们偶尔停下来，让童彦再次使用戒指确认方位。 白天还好些，到了晚上，整个沼泽都被瘴气覆盖，尤其是地表地带，浓到几乎肉眼可见的地步。但众人也不是毫无准备的，他们把带来的草药用火熏着，驱散空气中的毒气。戴晨给每个人都看过了一遍，凡是有被毒气侵入的痕迹都被他治愈了。 广智因为年纪比较大，体力跟不上，常常落在后面，后来罗志干脆背起他赶路。老头开始死活不答应，最后也察觉到逞能只是在拖大家的后腿，才勉强答应下来。只有在实在跟不上的情况下才让罗志背一段。 过了一日后，几人明显感觉戒指的震动更强烈了些。 “应该不远了！”众人都露出笑容。 但这天开始的路途就不顺利。先是童彦险些陷入沼泽地里，他可能是觉得要见到聂峰，有点心急了，而且，之前的路途很顺利，所以不像第一天那么谨慎，并且他对自己拥有精神力，可以自救的事情还不习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种可能。幸好众人离得都很近，立即跑过来施救。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灵族，广智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灵族，差点儿叫出声来。还好只是入灵级，如果是高级灵族，他们就会被发现了。 “这里怎么会有灵族？不是说他们从来不进入有植物的地区吗？”罗志问道。 广智沉吟道：“一般情况来说是这样，肯定是有特殊情况的！” “你们了解现在的灵族吗？也许他们不怕这里的植物了呢？”罗志揶揄道。 广智老脸一红，他刚才的反应的确是很没说服力的。 戒指上发出声音为老人解了围：“低级灵族不会独自跑到沼泽里面来的，附近肯定有高级灵族。一般说来魔王和圣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发生重大的事情，否则他们不会随便走出灵族地区。一般有事情，出面的只会是灵族拥有智商，又数量众多的妖王。他的可能性最大，一般身边都会跟随几个低级幽灵。” “看来聂峰就在附近了！”天诚忽然道。 童彦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戴晨也很快反应过来，毕竟当初事发之时他在现场，一联想就立即知道天诚说的意思。 剩下两人不明白也有情可原，罗志却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童彦给另外两人说了一下当初的事情。广智点头道：“这么说要救聂峰，得先打败妖王了。” “现在还不知道两者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合作，弄死就好了，区区一个妖王而已。” “如果不是合作呢，师父？”童彦问道。 “其实打败灵族最残忍而实用的办法是提炼！” “前辈难道是指灵核吗？”天诚问道。 戒指中传来惊讶的声音：“看来你们已经尝试过了，灵核嘛，这个名字也很贴切，我们那时候叫灵髓。” 戴晨歪着头问：“前辈为什么说是残忍而实用的办法？” “提炼灵髓对灵族来说其实相当于人类死掉后却无法入轮回一般，自然是十分残忍的，当然是对灵族来说，对人类说是大快人心不为过吧。实用的话，你们既然提炼出过，应该清楚，灵髓这种东西，相当于精神体的凝练物，而且十分纯洁，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灵族自身来说，都是无害的，可以直接吸收，融入到自己的精神体之中，极快又几乎没有副作用的提升精神力。不过，这种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偶尔吸收些增长些精神力倒是捷径，但是如果不靠自身的对魂魄的锻炼，没有一定的魂魄基础只是盲目地提升精神力，最后不是疯掉，就是爆体而亡。” 几人虽看不到对方说话时的表情神态，但从冰冷的语气上，就知道流是对使用灵核抱着不爽的态度的。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绕过此幽灵，继续往里面走。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可不是和幽灵作战的。 避开灵族后，童彦又确认了一下方位，这次戒指差点儿脱手飞出去。还好他反应及时，在飞出去前抓住了。 “你们猜的没错，已经很近了！”流提醒道，“夺体的妖王耳朵很好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帮你们看看吧！” 说完几人就见一道白影从童彦的戒指里飞了出去，在沼泽地上空飞快地移动着，很快消失在了一丛密林之中。 几人沉默地等了一会儿，罗志忽然凑到童彦边上问道：“你都跟他学了什么啊！” 童彦正在琢磨聂峰的事情，被他吓了一跳，咧嘴道：“我现在都还一知半解呢，而且好多东西还在记忆里，我做梦梦到的东西顺序不对不说，好多也不全，得自己慢慢琢磨。”他呵呵一乐，手搭在罗志肩膀上，邪邪地说道，“要不你也拜我为师吧，我保证手把手教你！” 罗志吓得一歪，差点儿摔倒在泥里面，站起来道：“没问题，只要你保证我打遍天下幽灵无敌手就行！” “噗”戴晨在一边都被逗乐了。 几个人难得轻松地闲聊了几句，大约十分钟左右，流才飞回来钻到戒指之中。 “的确就在前面，不太远，一个人类三个灵族妖王！” “三个？这么多！”童彦惊诧道。 “不错，但三个灵族应该不是一伙的，气氛不太和睦，不过有三个妖王，对你们几个来说有点儿困难，而且，”他的语气带着犹豫。 “怎么？”童彦疑惑地问道。 “咳，没什么！”流正要转移话题，被童彦打断，“聂峰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儿，放心吧，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现在得制定计划，怎么解决掉三个妖王。可惜我现在帮不上大忙。广智你先留在这里吧。”广智恭敬地应了一声，“戴晨，你到时候跟着我！” “好的，前辈！” “徒弟，你至少要先灭掉一个妖王，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有一个稍弱的并且没有夺体的，如果能尽快灭掉他，咱们就有很大几率取胜。到时候你们两个牵制一个，我牵制一个。”他指指天诚和罗志道。 两人立即点头。 “现在我们的主要战斗力就是你了，徒弟！” 童彦脸色凝重地抿着嘴唇，拳头握得紧紧的，声音发颤道，“明白！我……”尽力？不，全力，必须打败对方，“给我点时间，我想想！” 说完，他就闭上双眼，搜索着接受的那部分记忆里面，寻找他师父和幽灵战斗的场景，如何运用精神力，尤其是妖王，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十几分钟后，童彦睁开双眼。这一刻，他仿若被流附体了一般，摒弃了其他个人的感情，只把坚定的意志留在脑海中。众人不再言语，脚步声也尽量放缓。再加上复杂的地理环境，几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到达地点。 42.救人 众人把身影藏在附近的几棵矮树之后通过树枝的缝隙观看，聂峰和三个妖王的都在几人的视线范围之内。聂峰和之前戴晨见过的夺体小孩儿的妖王在一边，令一边则是两个没有夺体的妖王，未夺体的妖王样子的普通幽灵区别不算太大，不过他们的翅膀更宽大，面部的五官更加明显，神态表情已经异常接近人类了。 流不知何时已从戒指中出来，对童彦指了指两个妖王中看起来更高大的那个，然后给天诚和罗志指了指另外一个。大家了然地点了点头。 童彦咬紧牙关，把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此物正是当初割破大家手指的那个，因为现在童彦没有趁手的武器，流就把此物暂借给童彦使用。这种刻有特殊花纹的武器，可以作为精神力的载体。在他们那个年代，几乎是人手一件的。 流示意戴晨跟着他，大家交流了一下视线，童彦第一个冲着目标冲了过去。他强制自己不去看聂峰，目不斜视，抬起手，直接把匕首向灵族甩了出去。只见那匕首仿若流星一般发出淡淡的光芒，准确地扎向高个的灵族。那灵族岂会任他刺到，轻轻一飘就妄图躲开匕首。可那匕首就像跟踪导弹一般，尖端一转，立即跟了上来。那灵族躲了几次，就被弄得气恼了，张开翅膀就向匕首抓去。 同一时间，天诚，罗志，以及流已经和另外两人斗成一团。而戴晨已经跑到聂峰身边，一边给聂峰治疗，一边从背包里拿出草药。 童彦瞬间扫视了一下整个战场，面色凝重地盯着自己的对手，在对方抓住匕首的一瞬间，整个人移到了对方眼前，忽略掉对方恐怖而诡异的模样，还有他被匕首刺痛的尖叫声。童彦的精神体，从胸口飞掠而出，用着和童彦相同的样貌。表情却妖媚而邪恶，他用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直接咬上了对方的脖子。接着身体一下子变成无数精神力构成的白线，眨眼间将对手捆了个结结实实，无视对方的扭动和挣扎，一直把对手捆成个白白胖胖的蚕茧。 童彦捡起匕首，将其狠狠刺入幽灵体内。幽灵在蚕茧内猛烈地蠕动着，他将体内剩余的精神力全部灌注到匕首之中，清秀的眉毛皱成一团。半晌后，蚕茧内再无动静，精神力变成的白线转瞬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之前还恐怖异常的灵族已经化作无数青丝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童彦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去支援情况相比十分不妙的天诚和罗志。 虽然看起来比之前的幽灵小上一圈，但却更加难缠。此时罗志已经被打翻在地面上，全身麻痹无法动作。天诚也完全处于劣势状态，他所发射出的异能力，全被对方无视了，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的，开始这个妖王只是出于戏耍的心里，当看到童彦闪电之间就灭掉了自己的同伴，气得七窍生烟，当然前提是如果它有七窍的话。它把怒气发泄在天诚两人身上，他的翅膀已经完全把天诚圈在了怀里，正企图直接夺魂。 童彦岂会让他得逞，他人未到，精神体和匕首却同时到达，精神体嗜血般地露出小虎牙，直奔幽灵面门咬去，而匕首却袭击对方翅膀，刚才看到两者的厉害，作为智商不次于人类的妖王岂能不躲避。他张开另一只空着的翅膀，拍向精神体，并同时飞速后退，躲避匕首。但两者已经锁定了目标，自然不会就如此放弃。一个追一个躲，来回几个回合，对手被逼的四处逃窜，稍微一个不留神，就被匕首刺到了后背，他浑身痛得一抖，天诚就趁机从他翅膀里逃了出来。同时精神体直接要上了他的屁股。幽灵吱地一下窜出去老远，头也不回就要跑。童彦的精神体恶狠狠地就要追过去，童彦却不理他，转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精神体刚追上一段，就啪地一下飞回到童彦身体里去了。 童彦走向师父，就见流一个人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观看着刚才的战斗，却不见那小孩儿的去向。 “师父，那妖王呢，被你打跑了？” 流指了指远处，童彦只见一个小家伙正卖力点往这边跑呢，还没来到两人面前，就早已看清了局势，立即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 “怎么回事儿？”童彦问。 “就是简单地传送，对付夺体的妖王百试不爽！”流呵呵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休息了！”说完就钻回戒指之中。 童彦看看一脸无辜样子的妖王，因为知道前因后果，知道正是这个灵族把聂峰骗过来的，不过应该没什么恶意，不然聂峰也不会一直活到现在。 他转过头，找到聂峰的方向。对方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两人之间短短的一段距离，但谁都没有动。也许是太过思念了，真看到心中之人在眼前，反而生出不真实的感觉。聂峰中了很深的瘴气之毒，戴晨给他做了治疗，也喂了草药，但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不过脸色也比一开始好看了几分。 大家和被留在原地的广智汇合后，开始商讨下一步。 “这个家伙，怎么办？” 目前比较难处理的就是这个倒戈的妖王了。广智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结果一听是妖王，着实吓了一跳。 “既然是灵族，自然是留不得的！”广智道。 “拜托，老头，我虽然是灵族，却从没伤过人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灵族！”小东西辩解道，“不然你问他，”他指着聂峰，“之前要不是我一直庇护他，他已经被那两个别有居心的妖王给夺魂夺体了。” “你真敢说呢，小家伙，”罗志哼道，“你要是清白，你这副人类的躯壳是哪来的？这就足以证明你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了！” “切！”对方不屑道，“夺体也不需要杀死对方，这个躯壳本来就是一个死掉的人，我借来用用而已，即使我被迫到了你们人界，从头到尾我也一个人类都没伤害过。我们明尊魔王麾下的灵族都是遵守着森严的条例的。” 广智惊讶道：“明尊魔王？” “哼，怕了吧，明尊大人可是三大魔王之首，不仅活的时间最长而且最厉害了！”小家伙得意地说道。 “如果他真是明尊麾下的话，放了他也无不可！”流忽然从戒指里冒出来道，“没想到那个老家伙还活着，这些年没冒头我倒以为他死掉了呢！” 小妖王看到流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老实道：“明尊大人这千年都不怎么出来了，导致现在那两个狗屁魔王和麾下的一干小妖们无比猖狂得意。” 流呵呵笑了一下：“明尊那个老东西才没那么容易死呢，不过如果他真死了，你们灵界还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不过都和我们没关系的。小家伙，你既然作为他的麾下，我们也不再难为你，只希望你能够继承下明尊的意志吧！” 流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一片感慨。当初五大魔王进攻人界之时，如果不是明尊一力反对，人界那时早成一片废墟，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能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虽然他知道灵界的灵族分为两派，却不曾想到此魔王能够做到此种地步。 放走小妖王后，众人休整了一下就往回赶路。童彦知道聂峰的目光经常落在自己身上，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并没有勇气回头和对方接触，说到底，他怕一旦看到聂峰，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回程比来的时候自然要顺利得多，不过为了照顾聂峰的身体，却是多花了些时间，虽然聂峰强调说自己没什么事情，但戴晨说什么也不同意。何况并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急切，而且气氛也轻松了很多，在孚灵沼泽的那段路程中，众人还帮忙收集了不少的还魂草。毕竟等他们回到人界，还有好多人需要此种草药救治的，至于寻找夺魂幽灵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43.回归 用了八天时间，众人终于回到人族小城。 立即有人通报给了广天和广玉，对于众人安全顺利的回来，两个老头十分开心。他们一直十分担心，毕竟几人关系到他们人族以后的命运。 广天这次专门为五人安排了三处空闲的房子，之前四人住在广智那里很挤，普通的民居一般只住3人。 二老知道众人很累了，自然就不便打扰，纷纷告辞离开。广智也跟二老走了，这之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三人就要忙碌起来了。召集所有地区的人族，准备离开此地，具体的事宜还是相当繁琐的，估计足够三人愁一阵的了。 童彦躺在床上，却睡不着，隐约传来楼下罗志的呼噜声，除此之外周围异常静寂。他穿好衣服，走出房子。就见聂峰正靠在房门口直勾勾地望着天上暗淡的火球。 听到有人出来的脚步声，聂峰才收回目光，回头看向他。四目相触，里面早已包容的千言万语好似一瞬间传达给了对方。聂峰颤抖的手指抚上童彦瘦削的脸颊，上次见面时还见此人涨了些肉的脸，却已变得又黑又瘦了，心中微微抽痛。 “干嘛，难看死了！” “这么就嫌弃我了？”聂峰揶揄道。 童彦哼了一下：“滚开，愿意理你！” “你自然愿意的，嗯？” 童彦佯怒道：“蹬鼻子上脸啊？” “也是你默认的不是！”聂峰赖皮地咧嘴凑过来。 童彦吓了一跳，不自然地问：“干嘛？” “嘘！” 唇被吻上的瞬间，童彦身体猛地一抖。对方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他无比怀念，他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念头。手臂自动环上了对方的脖颈，口腔，舌头被贪婪地席卷着，好像仅凭这样还远远不够一样，聂峰的身体贴了上来，薄薄的两层衣服相隔，胸膛的热度轻易地就传了过来，剧烈的心跳，勒紧的手指，暧昧的喘息声，令童彦晕眩又不禁沉迷。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但愿死在这一刻的念头，只要是和对方，即使下一秒全部毁灭都不在乎了。 意乱情迷之际，对方的唇却忽然离开，童彦露出微微迷茫的神情。 “我想要你！” 聂峰直视他的眼睛，用坚定而不容商量的口气述说着，童彦被里面燃烧的疯狂所灼烧。 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仿佛转瞬间，两人已倒在床上。 聂峰板着他的手指摘下戒指。 “你干嘛？”童彦微微抵抗着问道。 “那东西，不是在里面吗？你难道想被人看？” 童彦啊地一声，羞得无地自容，脑子里面只剩下，完了，被看到了。 聂峰随手把戒指丢出天窗，栖身压在童彦身上，重新找到对方的唇吻了起来。童彦的身体紧绷着，聂峰轻轻褪去对方的衣服，白皙的皮肤早已染上一层红色，他吻上对方小小的乳头，感受着身下之人压抑的喘息声。这种渴望却又一时难以接受的反应，差点儿令他把持不住。他的舌头在对方身上席卷着，仿佛是在品尝一块美味可口的蛋糕，从上到下，连肚脐眼也不放过。 童彦用手臂盖住自己的双眼，紧闭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的喘息着。 聂峰褪下内裤的时候，被童彦阻止了一下。 “不要！”他挣扎着说，表情纠结又痛苦。 聂峰打掉他的手，他又拽住摇头，“很丑，不要看！” “不会的，”聂峰隔着内裤抚摸他，这次他明显不怎么再坚持，轻易就被聂峰脱了下来，“很美！” “不要说！” 聂峰轻笑了一下，忽然低头吻上了对方的分身。对方猛地颤抖了一下，用要哭出来的声音道“别！脏！” 看着对方愉快的跳起来的小家伙，聂峰故意凑过去说道：“他好像很喜欢啊！” 他将童彦拉起来用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来回抚摸着。感受着对方的东西在他手里不断胀大。童彦轻颤着身体，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耳朵被对方发出的压抑而愉悦的声音折磨着，聂峰低头看着怀中之人好似要哭出来的脸，妖艳到勾人魂魄。这时，对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迫起来，微睁开眼睛道：“不行了，要出来了，放手！” 聂峰充耳不闻地加快手中的动作，忽然对方嗯的一声，同时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而出，沾湿了他的手。 他将童彦重新放在床上，用沾湿了对方经验的手，试探着进入对方，童彦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尝试着放松下来，但任谁那个地方被异物进入，身体本能的都会反抗。即使对方一直在温柔地抚摸他的身体。 被温柔的对待到令他都觉得心痛的地步，仅仅是准备就花费了很久的时间，童彦看到对方已经垂下来的东西，脸红地说道：“快点吧，天都亮了！” 聂峰好似得了指令一般，轻轻地压了上去。 窗外的光线照在赤裸纠缠着的两人身上，全新的体验令聂峰沉迷，他用手指轻抚对方额头上的薄汗，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灼热和紧致，快感就像灭顶的灾难，无法自拔。这种身体和灵魂都结合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而，春宵往往苦短。 童彦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聂峰已经不见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身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不舒服，童彦也发现自从接受师父的传承之后，自己的体质好像也被改善了一般，可能与融入的精神力有不小的关系。 戒指被聂峰捡回来，此时正在桌上放着，童彦迟疑地拿起来，叫了几声“师父！”并不见对方回应。这时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童彦赶忙戴上戒指，整理好衣服，走了下去。 三老正式通知所有城市的人族，以城市为单位做好准备。灵族的人类总共有近万人，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土生土长在灵界的，但他们从小就被祖辈灌输了人界的各种优点，对人界自然是向往无比的。 童彦在三老的地方看见了流，流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童彦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关于封闭所有空间裂缝的事情，我必须现在交代给你！”流用郑重地口吻说道。 童彦不敢怠慢，认真听他说了过程和注意事项。 最后问道：“师父，这么多人族，要回到人界，光靠我们来时的手段恐怕不行吧，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情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不过苦于没有肉体无法实现，其实你们来的时候，我本来想借助你们其中一人的身体来完成此事，不过现如今你已经继承了我的本领，就由你来替我达成。” “师父请说吧！我一定义不容辞！”童彦不自觉说得有点儿大义凛然的味道，反应过来后脸上一热。 “刚才我跟你说过的此地有一处不稳定的空间裂缝，正是当初我们封闭失败的那个，此处裂缝原本非常广大，只是由于地处偏僻，几乎没有灵族传过来，所以才决定最后封闭的。此次，我们先要将此裂缝扩大回封闭前的样子，将这里的人送回人界，然后再将其封闭起来。” “而其他的空间裂缝就需要等你们回到人界后再进行封闭了。但你需要注意的是，除了我们原来遗留下来的几处空间裂缝之外，其他的空间裂缝必须等到两个界面完全融合后，才能进行封闭，不然的话，还会出现新的裂缝或者封闭的裂缝不稳定等多种情况。” 童彦认真地听着师父给他讲解各种情况和他需要做的事情。 另一边，罗志则找上了聂峰。两人找了处阴凉幽静的地方，蹲在那里说话。 “我知道的大致就是这样了。”罗志道。 聂峰点点头：“那你究竟想问什么？” 罗志不爽地切一了声：“老子又不是聋子，昨晚那么大声音，差不多整个小城都能听到了吧！” 聂峰嘿嘿笑着道：“有吗？不过你既然已经听到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就是你想的那样喽！你想跟我确认什么？” 罗志咬着牙根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你认识小彦之前！说起来我们算得上青梅竹马，只不过，他一直躲我，死活吊着不承认他对我的感情。” “为什么？” 聂峰无奈摇摇头：“这就说来话长了，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我们家吧！他被我们家收养的，可能怕和我在一起对不起我爸妈。不过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是事实，改不了的，我爱他也是改不了的。他以为我爸妈不知道呢，其实我爸明镜似的，他眼皮子地下那点儿事儿，哪个也逃不出他手心，既然他不干涉，就是默认了。不过小彦是死脑筋，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恐怕他也不会……”聂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仿佛手心处仍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皮肤以及，真不能再想了，不然大白天的。聂峰轻咳了一声，站起来。 “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我就祝福你们了！” 聂峰拍拍他的肩膀：“谢谢，有机会帮我开导开导他吧，说不定他更能听进去你的话呢！” “得了吧，他能听才见鬼了！”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人族的准备工作起码要四五天，不过这些人也不可能一口气被送过去。这段时间几人按照流所说的来到沙漠中间的一个地方，裂缝并不是在某个地方固定不变的，一般隔上半个月左右就会移动，他们找到裂缝后，童彦就按照师父所说的方法，准备将裂缝进行扩大。这项工作，起码也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且不能间断，需要有人给他送食物，而晚上也不能休息间断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这是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需要按照一定强度进行稳定的输出，中途换人的话输出的精神力肯定会有变化。即使同一个人一旦掌握不好，也是容易出错的。 刚开始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到了两个小时的时候出现错误，重头再来。两晚不能睡觉，还不能出错，加上前一天晚上，童彦被折腾得睡的也相当晚。几个人轮流给童彦送东西，跟他说话，讲笑话。戴晨从人族的药房里找到一种能够提神醒脑的草药，这个功效还不错，比喝咖啡还要管用。 两边人马都忙碌着，直到第四天头上，童彦这边才终于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需要将童彦输出到裂缝中的精神力引爆，用此爆炸力打通原来的封闭掉的部分。因为引爆会形成巨大的风暴，其他人都需要离开这里。 除了聂峰说什么都不走之外，只留下童彦一人。 “很危险，干嘛陪我！” “这次说什么都不走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随便你吧，缺胳膊少腿的可别抱怨。” “你养我就行！” “想得美啊你，滚开点儿！” 爆炸的中心就在裂缝处，这里反而是最平静的地方，但其实从远处望去，此处三四公里的范围内都是浓烟滚滚飞沙走石，烟尘遮蔽了天空，好似天兵天将即将降临一般，气势汹汹地将整个范围炸出了一个深坑。裂缝就在深坑中心处，巨大的裂缝好似怪兽巨大的嘴巴，贪婪，神秘又冰冷，邪恶！ 他们需要派一个人先过去，探查对面的情况，还要等这边的人族过去后负责接人的工作。而且第一个人还要面对很多未知的事情，这个临时造出来的裂缝很可能是不稳定的，危险性极大，这都需要此人进行尝试。本来童彦是想要第一个过去的，毕竟现在几人里面，他的本事算得上最大了，但后续的很多事情，还要依仗他来完成，所以，这个工作只能由别人来完成。 最后定下来的人选是天诚和罗志。 但不管两人过去后对面是怎么样的，都不可能得到反馈，两天后，第一批的人族就按时传送过去。等到所有人族都传送过去以后，流，童彦，聂峰和戴晨才最后离开。 44.卷入 人界，中国北方某无人的小镇超市里。 “这里跟被洗劫过一样，连电话都打不通！”一个男人抱怨道。 “有能住的地方就该值得庆幸了，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感觉这么冷！”另一个个子稍矮的男人回道。 “咱们联系不上协会怎么办？现在可能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总不能靠双腿吧！”最后一个不能称为男人，应该叫男孩儿更贴切些。 这三个人正是最后从空间裂缝传出来的童彦等人，流不知为何不知去向。 几人通过查看小镇内的地图，确定了现在所在的位置，他们当初从裂缝出来后，并不见天诚两人踪迹，之前传过来的人族之人也一个不见。很可能遇到裂缝在人界的位置变动了，但一般说来，这种变动距离不会很远。可他们三人不知方位，只能沿着大路走。 “你应该庆幸没有变到大海里面去，那样咱们就真是死定了！” 三人沿着大路往大城市走，希望路上能够遇到行人，部队或者协会的人，反正什么都好，只要是人类，就总比不知躲在哪里偶尔冒出来的幽灵强。 好在他们身上有些食物，走到第三天头上，才终于见到关卡，几人激动地跑了过去。 他们好似终于回到了人类社会的流浪者，心中升起一种重返文明的心情。不过几个人身上都没几个钱，只有童彦，掏了半天才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卡来。仔细一看，面熟得很，正是当初传到灵界时的那张。 “啊，我的卡！”戴晨看到童彦手里的卡，嗷地一声扑过来，“我找了好久的，以为丢了呢！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啊！” “一直在我包里，差点儿被我扔了！”童彦敲着腿道，“这不正好，缺钱花，快来借哥使使！” 见戴晨肉疼的样子，童彦呵呵一乐：“戴弟弟，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咱们现在都成被一分钱难倒的英雄汉了，不是有句古语说得好嘛，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放心好了，等哥回到文明时代，保证翻倍的还你！” 戴晨被威逼利诱只得乖乖点头。 童彦把卡甩给聂峰：“让罗志来接咱们！” 罗志一天之后才开着辆破车赶到这里，给几个原始人办了繁琐的手续，才弄上车。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罗志一上车就感慨。 “出了什么事儿？”聂峰边问，边看着童彦和戴晨两人抢车里的零食。罗志可真够体贴的，带得可真不少，足有三大袋子。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罗志问道。 “不是9月吗？这个还真没注意！” “当初我们找你的时候，是8月末，到灵界差不多一个月，原本以为回来的时候应该是9月，但谁想到两界之间的时间运行速度是不一样的，那边的一天，并不是人界的一天。现在已经快到12月份了！”罗志郁闷道。 “难怪感觉有点儿冷！”童彦咔吧咔吧地吃着薯片插嘴。 “我就说嘛，难怪我之前就觉得冷！”戴晨也边往嘴里忙活边抱怨着。 聂峰道：“时间是比预期的长了些，不过，一定是有什么变化吧！” 罗志点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会儿见到会长你问他吧！” “路鸣？”聂峰摇头，“我跟他不熟，不过他现在不在协会吗，是专门过来的？” “听说找到你们后，正往这边赶！” “我知道了！”聂峰看着童彦嘴边吃东西的残渣道。 童彦疑惑地看着他，目光一闪：“我不会被他轻易利用的！” 聂峰冲他笑笑，心中却一片阴霾。 罗志也醒悟过来：“我隐约知道好像是军队高层的事情，和协会也有些关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们并肩战斗！” 聂峰脑袋急转地分析着，可惜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完全没有头绪。 “那些传过来的人族还好吗？”童彦忽然问。 “基本都无大碍，偶尔有一两个受伤的都被立即救治了，放心吧，协会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 “有时间带我去看看他们！”童彦闷闷地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窗外发呆。 聂峰知道他又想起了伤心事儿，却也不好安慰。 罗志把车开到最近的北方某省会城市，这里有一个协会的小型驻地，就在一间酒店中。 众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见到了会长路鸣，没想到龚书晖也跟在他身旁。 “坐下聊吧！”路鸣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对三人道。 罗志正要离开，却听路鸣道：“罗志你也留下来一起商量一下！” 几人做好后，路鸣关切的询问了一下三人的情况后，道：“听说还有位前辈，不知道方不方便请他出来！” 童彦目光一暗道：“如果路大哥指得是我师父的话，恐怕做不到了，他的精神体已经消散在灵界！” 路鸣和龚书晖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便惋惜地叹了一声道：“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童彦摇摇头，低垂着眼睛，不再言语。 聂峰握住他的手给予安慰同时对路鸣道：“有什么就请直言！” 龚书晖见聂峰露出咄咄逼人的眼神，立即插嘴道：“聂峰，这次的事情也关系到聂将军的安危！” “我爸？”聂峰转而盯着他，等他后面的话。 “还是我来说吧！”路鸣揉了揉太阳穴，“之前有个人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叫吕超！” 聂峰点头，他又继续道：“此人被协会救回后，由于被查出偷窃灵核之事，被驱逐了出去。没想到，他转而投靠了军队，并且立即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取得了几个军队高层的信任。当时我们知道了之后只是有些吃惊疑惑，可却并未曾多想许多。如今看起来，当时其实疑点重重，但我们却并未加以重视。就在十几天前，他竟然躲过军队森严的戒备，将几个高层领导绑架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他有几个可靠地同伙。此事立即被压制了下来，秘密地进行调查，对此人的调查之后才发现了很多可疑的事情，加上你们遇到的灵王夺体的事情。我们才大胆地猜测此人很可能是已经被夺体了，这样推测下来，很多不合理的解释都变得合理了。” “而且，军队里面现在很可能也隐藏着灵王级别的卧底，但我们却查不出来，不敢随便怀疑这些人，况且灵王级别的实力，不是容易对付的，现在顾虑重重。幸好，这时天诚和罗志回来，把在灵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路鸣真诚地看着童彦，童彦才注意到对方眼里的血丝，此人不知道多久没睡了，估计这十几天都不会好过的，“童彦，我知道自己有很大的私心，因为被带走的人中就有我爸，但聂将军也在其中，希望你不管是看在聂将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协会曾经帮助过你的份上，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帮忙，现在时间每拖一分钟，这些人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屋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寂，只听得见时钟轻轻滑动的声音。 童彦低着头，嘴唇狠狠地抿在一起，不知道想些什么。 最终他终于开口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本事，不过，你放心好了，即使军队做过伤害过我的事情，但同为人类，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就算聂爸爸不在几人其中，我也会搭救的，但还希望我能够按照自己的方法救人，不希望其他人对我指手画脚。” 路鸣立即答应下来：“我让书晖给你大下手你不会介意吧，毕竟你们熟悉一些！” 童彦点头应了。 龚书晖微微笑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人手设备都没有问题！” “我想先了解一下吕超这个人！” 45.责任 聂峰、罗志还有旁听的戴晨都被卷了进来。聂峰也就罢了，另外两人说起来却是很无辜的，不过两个无辜者也没什么不满情绪。 “真要说起来，当初此人坠落谷地五天还活着，本身就很可疑吧！”罗志看着资料发表意见。 戴晨撇撇嘴：“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后炮不是！” “我只是觉得这些人蠢得可以，这明明就是很大疑点啊！” “你是指我们吗？我们小组的人当时就在现场。” 聂峰插嘴道：“他应该就在那里被夺体的，你们还记得之前那妖王说的吗？夺体的对象必须是死人，不管吕超真是意外坠落，或是被其夺体的妖王所害，但他就死在了那里，然后被夺体了。” 戴晨疑惑道：“可是，我们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其他人立即被问住了。 龚书晖道：“我们当初也是这么分析的，还专门派人去吕超当初被救的地点重新做了调查，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童彦忽然问道：“你说他当初既然被夺体了，已经是妖王，为什么不离开那里，还要等着你们救援，如果你们不来呢？他怎么知道你们会来救他？你们怎么知道他在那里的？” 戴晨啊地叫出来：“是那个妖王告诉我们的，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就是为了让灵族打入我们内部？” 童彦沉吟道：“如果真是他告诉你们的，很有可能是这样，可是……” 聂峰插嘴：“我觉得他应该不知情，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童彦哼道：“也许他是为了更大的谋划呢打入军队内部，直接瓦解国家系统，比起弄死几个小喽啰求得一时的胜利，不是更加长远吗？” 聂峰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你打算怎么把他揪出来，如果真是他做的，跑回灵界真是再正确也没有的决定了，即使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童彦怒道：“不知道聂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聂峰轻叹口气：“我觉得从军队内部入手更好，他如果真有同伙的话，找出来，应该就能知道不少事情。” 童彦摇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随便能找出来的吗？” 龚书晖咳了一下问道：“我听说，当初你们在灵界的时候，人族好像有办法辨别出夺体的人。” 众人一愣，一下子想到了神山里的事情。 罗志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不错，据说那匕首可以。” 童彦拧着眉头，叹气道：“匕首陪着师父留在灵界了，我只带了师父的佩剑回来，不过那把剑早已破损，没办法做到此事。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要用此种办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聂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道：“会不会勉强？” 童彦摇头不语，找出纸笔写下一些材料，递给龚书晖：“龚大哥，请帮忙尽快找全上面的东西，我有急用，另外，我希望知道从我们走之后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当然是和灵界之间的事情。” 他又拿出一张纸写了些东西递过去：“这些东西不急，请先着手准备着，我想天诚大哥应该跟你们说了封闭裂缝的事情，这些都是所需的东西。而且，还需要不少的异能者。这件事情还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不是咱们一个国家就能完成的。” “这个你们尽管放心，路鸣一知道此事，就立即和其他国家进行了沟通，此事关系到全人类，大家都会慎重对待的。” “等此事过后，我会把师父留下的东西记录下来，希望能够尽快提升异能者的能力，毕竟封闭空间裂缝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到的。” 安排好各种事情，童彦回到房间刚要关门，聂峰就跟了进来。 “有什么事儿吗？”童彦不爽地问道。 “老婆辛苦了，帮你按摩按摩！” 童彦气道：“滚！这里没有你老婆！” “我是心疼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慢慢来吧！” “你这是身为人子该说的话吗？” “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有什么需要做的你都分给我，别闷在心里，好吗？”聂峰握着童彦的手道。 “正有事情需要你做！”童彦道。 龚书晖把东西送到了童彦房间后，两人就分别对几样稀有金属进行了试验，找出能作为精神力载体的存在。其中有两种材料的反应还算令童彦满意的，之后他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在两种材料上刻上纹路，其中一种纹路具有放大精神力的作用，令一种则是具有防御的作用。雕刻纹路需要消耗很大的精神力，尤其童彦还是第一次雕刻。他先在别的材料上试验了几次，才正是在挑选出来的材料上雕刻起来。 聂峰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守着他，以为有流的记忆帮助，童彦的整个过程基本还是很顺利的，不过对精神力方面的使用估计不足，做完之后便倒头睡了过去。 聂峰将其中的一个成品交给龚书晖，只要把测试人的鲜血滴上去就会有效。灵族是没有精神力的，而带着精神力的人类的鲜血会被此物吞噬掉，就像当初的匕首一样。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了，只要找到妖王，先不要轻举妄动。至于搜集鲜血的借口当然可以捏造无数个，相信凭路鸣的能力会做到不被怀疑。 童彦醒后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精神力才行，所以状态不是很好，基本上都是处于发呆的状态。有时候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人，都没什么反应。这两天等待路鸣那边的消息，聂峰去看聂妈妈去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罗志过来找童彦。次日童彦的状态好些了，忽然跟他提起灵界的事情来。 “你知道师父是怎么消失的吗？”童彦也不等他回答，“他其实可以跟我们回人界的，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他很想回来看看，但他在害怕，他怕他爱的人还在怪他，他没有脸回来，这是他自我惩罚的方式。”最近几天，他也常常想，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得到时的珍贵，可恰恰在你得到时却意识不到他的珍惜。好在，他身边还有值得珍惜的人。 那时候师父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罗志忽然道：“我都知道了，你和聂峰的事情！” 童彦“哦”了一声：“你不觉得恶心吗？” 罗志耸耸肩膀：“可以理解，其实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童彦呵呵笑道：“谢谢你！” 聂峰和路鸣的消息同时到达。几人匆忙上路，直奔军队总部。 一路上童彦都拿着笔和本在写写画画。戴晨凑过去看了一眼，摊摊手表示无法理解。自从得到了流的传承，在这一点上他们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查到的可疑人员一共有7个，比预料当中的少，但是也足够多了。只能想办法分开对付，而且还要抓紧时间，就怕他们之间有什么人类不懂的联系方式。最难的不是灭掉他们，而是如何能够让他们屈服，吐露出他们绑架的人员去向。 路鸣亲自在机场迎接五人，通过内部隐蔽的路线把他们带进总部。在征求了几人的意见之后，他们决定把7人逐一引出来。童彦这几天又做了几个武器，是让龚书晖专门做成武器的样子再雕刻的纹路。他把武器分给几人，并交给他们使用的方法。 准备好之后，路鸣才通知手下启动计划。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此人警惕性很高，刚进屋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就要跑。聂峰站在门边，离此人最近，他立即出手。这妖王大概敏感地觉得不妙，也不纠缠，立即瞬移就跑。聂峰第一个追了上去，众人也尾随其后。开局就如此不顺利是谁都不曾想到的。 妖王的瞬移使用是有一定时间间隔的，不然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不过童彦对此还是有准备的，几个出口都让路鸣提前贴了东西。有点儿像符，但需要精神力才能启动。只需要一名异能者输出异能就好，但却是一次性的。 妖王正撞到其中一个上面，瞬间好似被电到了一般抽搐起来。童彦拿出另外一个金属片贴在妖王头顶上。之后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金属片是用来将妖王的真身固定在人类躯壳体内的，防止他企图抛弃躯壳逃跑。 人被带走后，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剩下的六个人除了有两个有点儿麻烦，剩下四个可能是刚成为妖王，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总之是有惊无险地将其全部抓到了。 剩下拷问的事情，童彦没有参与，不过灵族的忠诚度显然并不怎么样，一问好像就都被套了出来。消息可以说好坏参半，好的消息是，吕超，当然是指夺其体的妖王，并不打算杀掉带走的三人。他还有别的更大的图谋，至于是什么几个妖王就不太清楚了。坏消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但有联系方法，不过，吕超的本领比他们几个要大得多，可能已经很接近圣王的水平了。 他们所说的联系方式是很被动的，每次他们有什么事情要联系他，在某个网站上留言，需要使用他们之间特定的暗语，而且这个暗语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变化的。可见此人的谨慎和狡猾。 他们按照妖王所说的暗语给吕超留了言，却一直等不到对方的回复。不知是被对方发现了什么还是一直没看到。 童彦这段时间也没消停，准备武器，各种东西，还要把脑袋里面的记忆写下来。几个人里面最忙的就是他了，不过他总让其他几人用他记录的方法锻炼精神力和魂魄。可怜的几个家伙就像小白鼠一样，不过抱怨什么的基本都被童彦忽视了。 46.抽魂 几天后，某高速公路上。 “现在无论到哪都人烟稀少啊，这些人都撤到什么地方去了？”戴晨好奇地问。 龚书晖道：“各处都有很多保护区，而且很多地下基地都重新启用了。好像忽然就发现这些幽灵不会在地底活动，所以国家已经专门启动了一项地下城市的工程，准备建立几个地下大型城市来容纳人民。” 童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应该只是低级灵族吧，高级灵族大概不会受到这样的限制！” “现在我们主要针对的就是低级的，这本来其实是个长久的计划，不过自从你们带来的灵族的消息和那位前辈的经验之后，我们就不能这样被动了，不然就会变得和曾经的人类一样，经受免顶之灾，而且如果我们还发现不了封闭空间裂缝的重要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整个人类的覆灭。” 聂峰道：“封闭空间裂缝以后，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的仗要打，仅仅是将所有幽灵清理干净，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不错，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们起码知道消灭一个就少一个了。”龚书晖哈哈大笑，仿佛那个时候已经到来一般。 他们从北方一直来到南方，吕超藏在一座相对安全的小城里。不过他显然并不住在这里。几人到达时，他刚从旅店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远离空间裂缝，造访的幽灵很少而保存了下来，这样的地方其实很多。 “童彦，你有没有那种能够通过幽灵的气味追踪他的那种东西。”罗志用胳膊顶顶童彦问道。 “你当我是小叮当吗？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童彦不满地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线索断掉了！” “路鸣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童彦玩弄手里的东西，身后某人的手偷偷环上他的腰。 龚书晖正在跟路鸣通电话汇报情况。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聂峰问：“你说他为什么来这里？” 罗志道：“不是为了回信息吗？” “那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信息，而且这么快就回去了？” 罗志摇头：“谁知道，也许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也许离这里很远。” 童彦立即道：“不一定，也许他就住在附近，故意给人这样的假象呢，他如果要保证被绑架的三人正常的水和食物，就不能离人类社会太远。而且有什么情况发生，他不能及时知道。而且他那么狡猾，你们说，是不是灵族的级别越高智商也越高呢，那魔王得什么样啊！” “说不定三头六臂呢，你师父的记忆里没有吗？”聂峰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很模糊了，而且当时师父离得很远，只是一瞥而已。如果吕超真的成了圣王，恐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这时，龚书晖打完电话，让几人先休息等消息。这时童彦不知看到了什么，轻呼了一声就追了出去。聂峰想也没想就跟上了他。 前面的人影带着两人出了小城来到城外僻静处，终于停了下来。聂峰在路上就已看清对方正是当初他们见过的第一个妖王，那个小孩儿。 “你是故意带我们过来的？为了什么？”除非对方有同伙，不然他们是不怕的。 小孩儿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找谁，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童彦皱眉：“为什么帮我们？” “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多疑，你们之前放了我，我是为还人情的！”小孩儿歪着小脑袋道。 童彦并不太相信，不过不管信不信，既然有了线索都要去看一看的，便点头道：“带路吧！” “你的同伴正在过来，你们不等他们吗？” 童彦对聂峰道：“你和他们会合后再过来吧！” 对方口气强硬道：“说什么都不行，我必须跟着你！” 童彦不再多说，转而对妖王道：“带路吧！” 小孩儿点点头，转身往城郊跑去。 吕超藏身在一个山洞，原来大约是旅游胜地。小孩儿带两人来到洞口后就离开了。童彦和聂峰只是简单查看一下外面的洞内景观图，就走了进去。 洞内有不少人为开发得痕迹，不过景色非常不错，但两人却无心参观。里面只有两条岔路，按照之前看到的地图上面显示的，两人选择一条先探查。水滴的声音遮盖了两人的脚步声，洞内安静得过分，渲染着紧张压抑的氛围。 山洞内的光线十分灰暗，仅有一些微弱的光线从山顶处的石缝中穿过来。两人放缓脚步穿过一个个景点越走越深入。越往里走越黑，两人只好互相搀扶着摸着石壁前行，聂峰走的靠前一些，忽然脚下微微一绊，就听咯的一声，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下却被无限放大。聂峰瞬间抱起童彦，猛地后退。同一时间，他们脚下的石板掉落了下去，露出一个方形的坑洞。 两人往下看了一眼，坑并不深，下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埋伏，不过一般人掉下去虽然不会被摔死，但想要上来就千难万难了。两人互望了一眼，不知道是否被发现，犹豫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 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人的脚步声，脚步很轻，不急不缓地样子。手里还拿着手电筒，老远就照了过来。照着两人的脸，使人无法看清来人的样子。 直到此人来到近前，两人才终于看清，这正是他们一直寻找的吕超。 “呵！”来人看到对面两人不屑地一哼，“军队就派来这么两个孩子来救人，啧，啧！不过是多送来两个人质而已，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多了两个帮忙的手下，你们跟我来吧！” 也不知他是太自信还是太自大，就让两人跟随他走了进去。 吕超挑选的藏身之地光线还是不错的，虽然地方只有半个房间大小，而且并不见三个被绑人的踪迹，反倒屋内有另外一个幽灵。此幽灵个子不大，五官非常明显，而且身体给人一种凝实之感。三人进来后，他的视线一直盯在童彦身上。 忽然旁边的吕超道：“你的精神力是我最近见过的人类里面最强的！” 两人微微一震，就听他又道：“你可愿意归顺我，你先别急着回答，虽然我现在的能力不比当初，但也是即将成圣了，只要我能够重新回到灵界，所有的圣王都不是我的对手，那些新晋的魔王也都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只要跟着我，会是灵界我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你可愿意？” 童彦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道：“这么说你原来是魔王！那怎么沦落到这片田地的？” “哼，如果我不是遭了明尊的暗算，岂会变成今天这样，那老不死的知道我要回来了就立即躲了起来。灵界再大我也会找到他并且把它焚体炼魂的。” “你让我跟你回灵界，可我是人族，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放心吧，只要你助我我成了圣王，我也会帮你变成长生不老的人族，那时你就跳出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完全可以帮你掌控整个人界。” 童彦低头沉思，半晌才道：“你要我怎样助你？” 吕超哈哈大笑道：“你们人族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你很好，具体的方法我等会儿告诉你，先让我的分身将那人带到别的地方再说！” 童彦立即道：“你要把他怎么样，他是我的爱人如果你伤害他，我是不会帮你的！” 对方和蔼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吃有喝，可以休息。等你帮我之后立即就能见到他！” 聂峰捏了捏童彦的手心，乖乖地随吕超离开了童彦！ 两人走后，由于没有沟通的中间人，屋内一直保持沉默。童彦估计了一下，吕超大约5分钟后就回来了，说明关押聂峰的地方不远，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三个人关在了一起。 吕超回来之后，此妖王又开始用自己的分身和童彦进行沟通。 “我需要先抽取你的一缕魂魄才能放心让你助我！”吕超道，“不过你不比担心，只要我安全地冲击到了圣王，我会立即把魂魄还给你，但如果你中途心怀不轨，或企图背叛我的话，就我要怪我不客气了！” 童彦暗中咬紧牙关，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也没有其他选择，直接和对方较量他的胜算并不大，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现在把魂魄给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这你放心好了，短时间是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只需要你的助力，很快就能够进阶圣王！你到我主灵近前来！” 童彦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那幽灵的翅膀轻轻往童彦身上一扫，仿佛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过，童彦打了个冷战，身上鸡皮疙瘩刷地起来了。 吕超忽道：“放松，你的魂魄很强大，你必须放开你的灵魂才行！” “我已经很努力了！”童彦声音发颤道。 对方的整个身体都凑过来，旁边的吕超忽然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对方一瞬间将分身都收了回去。童彦只觉得压迫感骤升，忽然间头顶处有一丝凉气飞出，感觉有些恶心，厌恶，但转瞬即逝。对方一下子放开了他，童彦后退几步，急促地呼吸着。 稍微缓过来后，才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大约就是他的一缕魂魄了。他从未想过魂魄竟然是能够看到的，发出色彩斑斓的颜色，被对方圈在手心之中，好像一个美丽的泡泡一般。 吕超也不知在何时又站了起来，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灵魂了，不含任何杂质，纯洁无比，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 童彦微微一愣，对方又道：“不过我更希望他染上更多的颜色，黑的，灰的，欲望，贪婪，恐惧，这些不都是你们人类灵魂中最常见的东西吗？你还太年轻，等你有机会活到我这个年龄，就会发现，美好的东西都是禁不住时间考验的，他们都是简单易碎的。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妖王的翅膀一卷，魂魄就消失不见了，“时间很急迫，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进阶圣王的事情吧！” 47.不见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童彦要做的事情只是稳定的输出精神力，这和当初在空间裂缝时做的事情大致相同，对童彦来说驾轻就熟了。妖王让童彦演示了一下，很满意。 整个过程的精神力输出量要听对方的吩咐，所以妖王需要分身作为沟通途径，不能收回到体内，虽然他对这一点不太满意，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除非童彦能够懂得灵族的语言。 对方急迫地立即准备进阶突破，好像有什么东西追赶他令他不得不如此一般。不过对方显然也准备了很久，不知为什么只是缺少最后一步，如果今天不是童彦送上门来，不知还要等上多久，才能够正式进阶。童彦并不清楚，对方也准备了其他办法，有的是想得到却还没得到，有的是觉得不如意，所以一直没有实施。此次进阶对灵族来说是相当关键的，如果弄不好的话，即使能够进阶成为圣王，以后的发展空间也十分有限。 童彦并不知道这么多，他一直在找机会干掉对方，他知道等会儿对方进阶时正是十分好的机会，不过一是他需要随机应变找到最佳出手的机会，二是对方的分身就在自己左近，一旦开始攻击对方，吕超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所以一旦一击不能得胜，被对方缠住，自己的计划就会泡汤，三者，自己的魂魄不知被对方藏到了何处，如果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一定会以此为要挟，或者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失掉一缕魂魄会怎么样，童彦几乎不敢想，也不能想。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第二次机会。 进阶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童彦需要输出的精神力是不同的。对方的分身在一边随时提醒着。童彦一边观察着妖王的状态，一边筹划着自己的事情。 他用一只手输出精神力，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兜里，里面放着他专门为自己做的匕首，比手掌仅大一点儿。他的整个掌心都是汗，全程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但表情上却看不出什么。 前两个阶段对方的能量迅速膨胀，妖王将自己全部的念力都释放了出来，准备在第三阶段，爆发冲击。妖王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痛苦，像承受着什么折磨。有时候连吕超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不定的。但童彦却并没出手，他觉得还不是时候。 最后一个阶段，童彦输出的精神力加大，但时间不长，之后就基本没有他什么事儿了。他不知道对方这个过程要多久，但整个房间充斥着的灵族的念力让他感觉万分压抑不舒服。他想要在对方戒备最薄弱的时候下手，想来想去只有在突破的那一霎那了。通过对方给他的感觉，他必须判断出来并且果断出手。 一分钟，十分钟，童彦的头发里都是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闪电般地将匕首刺入对方体内，并同时将身体内的所有剩余精神力输入到匕首内。妖王猛地睁开双眼，翅膀大张企图裹住童彦，童彦身体下蹲，但握着匕首的手不动，此时吕超已经来到童彦身后，手抓向他的后背。童彦完全不予理睬，将精神体唤出，小号的童彦直接撞到了妖王体内，妖王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哀嚎，被对方穿体而过肚子正中破了个碗大的窟窿。 童彦随手从兜里拽出几张带着雕纹的纸，打向妖王头，身体，腿，三处，妖王眼中寒光爆发，阴狠狠地瞪着童彦，只听吕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我竟栽在此处，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身体忽然发出耀眼地强光，一阵强风席卷了整个房间，童彦和他的精神体被拍到墙上，血立即从后脑勺流了下来。童彦完全不顾疼痛，站起来环顾房间，令他失望的是，吕超已经不见了，而妖王更是不知所终，究竟是死了还是施展了什么逃命的技能，他完全不知道，可对方一定还活着，不然吕超不在他的操纵下不可能独自逃走的。 童彦现在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魂魄什么的也完全顾不上去想了，他必须赶在吕超之前，找到聂峰等人。幸好，手电筒就在脚边，而且还得以幸免。童彦只好一人在山洞里寻找起来，精神体帮了他不小的忙。十分钟后，他在一个水池边上找到了聂爸爸三人，三人虽然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但万幸的是都还活着，但聂峰却并不在这里。 童彦不敢让三人继续呆在山洞中，帮几人解掉了身上的绳索后，就带几人出了山洞。他立即联系了龚书晖几人，一直等到他们开车来救援，才又走进山洞。 童彦道：“聂峰应该还在里面，我必须去找到他！” 龚书晖知道劝阻也没有用，就让戴晨给他简单地治疗了一下，派罗志陪他去找人。 整个山洞并不复杂，没有太多隐蔽的空间，两人所有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却完全不见聂峰踪影。童彦想到最坏的可能，但如果聂峰死了，妖王不会带着个死尸逃跑，除非聂风被夺体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的分身逃跑时带走了聂峰，但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带走聂峰，他觉得对方只是为了要挟他才将聂峰关押了起来，既然这样，根本没必要带上一个拖累。但如果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第一种。除去所有不可能的，留下来的那个就算你再怎么不相信，也必须接受。 聂峰死了，而且很可能那可恶的妖王还在使用他的身体。童彦痛苦而无助地蹲在地上。他甚至已经不怎么在乎那丢掉的魂魄了，如果对方死了，别说一缕魂魄，他的所有魂魄都没有了意义。 童彦不管怎么样都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山洞被他找了五六遍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他没发现的，罗志怎么阻拦都不行，最后他是被龚书晖打晕带走的。 童彦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之前城市的旅馆内，由于军队内部重要的领导已经找到了，此次行动自然是圆满完结。聂峰的事情还是需要继续追查，但比起之前三人的身份就显得渺小了很多，不过毕竟是聂将军的独子，三人被安全转移后，还是留下了不少人继续寻找。 不过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童彦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尽管罗志和戴晨以及龚书晖都留了下来，但却并没有什么帮助。等待往往才是最无奈的煎熬，因为你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甚至有时候比直接宣判的死刑更加残忍。 仅仅三天，童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几个人看着他的样子都想要劝解，但童彦明白他们要说的话，只是摆摆手。他根本不想听，安慰什么的他也并不需要。他天天早出晚归，就在周边寻找，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跟军队派出的车辆。这些忙着的时候还好些，但只要闲下来脑袋里面就总是往坏处想。 那天他刚刚醒来时，聂爸爸曾经找过他，两人开诚布公地围绕聂峰谈了一次。童彦这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对两人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者准确地说，聂爸爸知道的很多，只不过，对方并不想参与其中，左右两人的想法。他一直在包容着自己看大的两个孩子，也许他曾经认为两人是不会长久的，当美好的时光过去，总会分开各走各的的路。但，现在证明，也许他的想法也并不是都对，他检讨了自己。 童彦以前对聂爸爸都是敬畏居多的，他并不太了解这个人，对方总给他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并不太敢接触对方的眼睛，或者说白了，他怕聂爸爸。而且在家里，他几乎不苟言笑，话不多，虽然语气大多是和蔼的，但配上对方严肃的表情，你不会有和蔼可亲的感觉。回想起来，对方其实从未说过他，哪怕他和聂峰两人同样犯了错误，他也会呵斥聂峰而不会教训自己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童彦总是有种外人的感觉。他也总是称呼聂峰的父母为聂爸爸，聂妈妈。而走出聂家，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他从未再任何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养父母，他并不是不知恩，而是害怕感情的付出。 以后请叫我爸爸吧！聂爸爸临走之前对童彦说的话，差点儿刺激出了他的泪水。爸爸，对他来说实在是陌生的称呼了。 48.重搜 七天，或许对忙碌的人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但对童彦来说，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越长的时间就意味着越加不妙的结果。 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童彦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龚书晖敲响了他的房门，他几乎像是被解救一般地一跃而起。打开门后披头就问道：“是有什么消息吗？” “应该是，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你跟我过去一趟吧！” 童彦随便披了几件衣服，就和对方急匆匆出了门。凌晨，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之中，寒风刮在脸上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童彦打了个寒战，紧随龚书晖上了车，开出城后还要通过几个关卡，童彦裹在衣服里面，感受着车子的颠簸感，黑暗的世界仿佛魔鬼般向自己袭来。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最坏最坏的结果出现在脑海中时，车子忽然停了。 童彦立即下了车，这里，好像离之前救人的山洞不远。此时，有几个人走过来，这些人之前童彦见过，是军队的一只巡逻的小分队，可能今天晚上值班。几人身后跟着个人，童彦一见立即愣住了。龚书晖也是相当诧异，指着几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抓到他的！”。 其中一人答道：“报告长官，他是自己出现的，就在我们巡逻的时候，而且见到我们也不跑，一下子就被我们抓到了，我们几乎怀疑他是冒充的！” 这时，被抓的人慢慢走到前面，冲着童彦笑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嘿，是我呀！” 童彦紧张地看着对方，此时忽然一愣，打量了对方半晌，皱眉道：“你是那个小孩儿？之前那个妖王呢！” 对方高兴道：“太好了，你还认得我，我换了个身体，怎么样，不错吧，比之前那小孩儿强了不少！哦，你说之前里面那个妖王啊，被我干掉了，而且还帮你夺回了一样东西，你看！” 此人正是吕超，只见他手里拿的正是童彦被掠走的那缕魂魄。 “怎么样，是你的吧！” 童彦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而是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和我在一起那人，他也被那妖王带走不见了！” 对方沉思了半刻道：“没有啊，我没见过他，他不是和你一起吗？” “没有，在山洞里我们被那妖王分开了，后来我们把山洞找过很多遍，不可能连个藏的活人都找不到！” “不一定，我们灵族藏东西人类未必找得到的！” 童彦眼睛一亮：“你说他有可能还在山洞中？” 对面的人点头道：“很有可能！” 童彦急迫的问：“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得过去看看才知道！” “现在吧！”童彦回头对龚书晖道，“龚大哥，可以吧！” 龚书晖点点头。还好这里离山洞并不远，三人上了车，即可就往山洞开去。车上，吕超把魂魄还给了童彦，那一缕魂魄一靠近童彦的身体，就嗖的一下从头顶钻了进去。 那妖王道：“你的魂魄很强大，不然也不会没什么妨碍，换成普通人，少了一个魂魄不是呆傻就是精神崩溃的。” 童彦皱眉，显然之前那个妖王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大概是想利用完之后就顺便除掉自己，这么说来聂峰，他不敢再想。车很快到达，三人鱼贯进入山洞，龚书晖打开手电，在前面带路。由于探查过很多遍，童彦对这里熟悉到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几人很快走了一遍。童彦焦急地问吕超，怎么样。对方皱着的眉头令他的心凉了半截。 “再走一遍，不要开手电。”小妖王道。 龚书晖立即把手电关掉，这次童彦带路，妖王居中，龚书晖在最后，洞内只有三人的脚步声，水流声，没有光线，只有外面月光从缝隙中漏过来。走了一遍后，童彦又从头开始走，忽然妖王说，等等。另外两人闻言立即站住，半晌，就见吕超的身体忽然软倒。 “怎么回事儿！”龚书晖惊问。 童彦摇摇头没回答，两分钟都不到，吕超又晃悠悠站了起来。 童彦焦急问道：“怎么样？” “就在这里，不过我功力不够进不去！”小妖咬牙切齿道，“我得去搬援军，你们等等！” 他也不等两人回答，就往出走。直到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龚书晖才道：“这是要等多久，山洞里面阴寒，我们去外面车里坐坐吧！” 童彦闷声道：“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待会儿！” 龚书晖把手电递给他，童彦没接：“没事儿，我熟得很，你用吧！” 龚书晖陪他呆了一会儿，但寂静的空气让他感到压抑，他就出洞透透气。 龚书晖一走，童彦就决定自己试试，那个地方如果不是肉眼可见的，很可能类似于空间裂缝。他将精神体调出，让小家伙在附近的墙壁周围寻找，精神力对裂缝之类的东西相当敏感，果然不久就被他发现了一处蹊跷的地方，童彦立即上前，将手放在那处，输出精神力向里面延伸探测。可不曾想，他刚用精神力接触到此处，里面立即传来强大的吸力，童彦猝不及防下呼啦一下就要把他被拉进去。童彦先是一惊，随即放松身体，任凭对方将他吸入其中。 一阵晕眩的感觉让人辨不出方向，童彦很快就落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童彦缓过来后，立即戒备地环顾四周，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人呼地一下压倒在毛毛绒绒的东西上面。他心中一惊，但听到对方熟悉的语气唤道，“小彦”时，他一下子放松了身体，任由对方像长毛大狗一般地蹭着他，但对方的胡子，太扎人了。 童彦扳过对方的脑袋，两人的鼻子几乎挨在一起，双眼对视着，所有的情绪都在里面尽数传达给对方。 “幸好……”童彦主动吻上了聂峰的唇，虽然只是轻轻一啄，但立即唤醒了对方的表情。见到对方要得寸进尺的样子，童彦立即问道：“你这些天怎么过的？” 聂峰回忆道：“当日吕超带我走进一扇门后，就来到了这里，奇怪的是他走后，那处却已经没有门。我把这里探查了一遍，并没发现其他人，不知道他把我爸爸他们藏在哪了，我原以为会和他们关在一起。” “你放心吧，他们都已经安全了！”童彦道。 聂峰点点头，握着童彦的手，双手十指交叉：“那就好，害我一直担心！”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这里还不错，什么都有，那妖王把东西都藏在这里了，吃的喝的都不缺，就是拉屎尿尿不方便！” 童彦噗嗤一声乐了：“你真是，不知道大伙在外面多担心！” “我知道，你瘦了好多，刚心疼死我了！” “我当时以为你被那妖王夺体了！”如今想来真是不忍回首。 “妖王呢，被你打跑了？” “恩，他逃掉了，最后被那小孩儿干掉了，还把吕超的身体抢了过来。这次要不是他说你可能还在这里帮我们找你，你还不定被困到什么时候呢！”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聂峰问道。 童彦想想说：“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据说圣王都能开拓出自己的小空间，但由于那个妖王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圣王，我之前并没想到这一点，现在看来此处应该就是他能够开拓的地方了。” “可那妖王被灭掉了，这个空间不会消失吗？” 童彦被问得一愣：“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是不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成圣，空间还不完整，不管怎么说，我们得赶快想办法出去，要不龚大哥他们一定很担心！” 聂峰嘿嘿道：“急什么，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这里什么都有，而且就我们两个！”说着他的手不老实地摸上童彦的大腿。 童彦立即伸手拍掉，怒道：“聂峰，把你那些龌龊的东西都扔掉！” “龌龊吗？哪里龌龊了，食色性也！” 童彦推开身上即将化身禽兽的某人，某人仍不死心指指身下的毛绒垫子道：“看，万事俱备了，宝贝儿！” “俱备个大头鬼！”童彦腾地站起来，在不大的空间里探查起来。 很多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但童彦觉得既然此地的主人已经被灭掉了，应该相对容易找到薄弱处。他又让精神体在空间内寻找了起来。聂峰则在一边将吃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到童彦面前。 “省吃俭用的话，半个月不成问题！” “你是做好了一旦龚大哥找不到我们的准备了吗？”童彦道，“即使他找不到我们，我也有办法出去，只不过相对来说危险了些！” 他的办法的确比较冒险，他想用之前扩大空间裂缝的手段，爆炸精神力，但在狭小的空间内，他们两个无法躲避，很容易被伤到。可如果真的不行，作为最后的手段也是不得不使用的。这些他没有和聂峰说，他怕到时候对方会不顾一切为他挡枪。 49.最终章 精神体找到了几处比较薄弱的地方，可以作为突破口。目前来说只能等待，等着外面的人来救他们。不过两人的日子并不太难熬，尤其是对于两情相悦的人来说。聂峰更是很享受现在短暂的安宁，搂着心爱的人，还能时不时的搞些小动作，占占小便宜。童彦开始还反抗了一下，后来也就随他了。 两天后，聂峰正把童彦压在墙上亲吻着，忽然听见一声爆炸般的轻响。童彦立即推开聂峰，寻找声音的来源，忽然看见头顶处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啊地叫了出来。 那白色物体转过来，露出双眼，嘿嘿地笑道：“吓到你了，抱歉，有点儿紧！”然后对后面的什么道，“蠢蛋，使劲啊！”又转过来对两人说，“别怕，我是来就你们出去的，认识一下，我叫鸠歌。” “圣王？”童彦惊讶道。 “怎么，你认识我？想不到我这么出名啊！”对方自我感觉良好。 搞得童彦说不出反对的话，只道，“我听说灵族要圣王以上才有资格拥有名字！” “你对我们还是蛮了解的，我正是明尊魔王麾下第一圣王！”他话音刚落，就噗第一下被推了进来，后面传出另外一人的声音，“吹吹吹，你就吹吧！” 鸠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童彦这才注意到对方，作为圣王，鸠歌已经不用夺体就能和人类交流了，而且他的身体模样很接近人类，除了没有实体之外，几乎毫无差别。 鸠歌对两人道：“你们先到我的空间来，我出去直接就把你们带出去了。” 童彦点点头，对方走上前伸出手，童彦反射性的伸手回握，手没握到，周围景色一瞬间已经转变。童彦一愣的功夫，聂峰凭空从身旁出现。 “这就是圣王的空间？真不错，如果咱们也能有这么一个就好了！”聂峰感慨道。 “据说可以的，精神力修到一定程度也能够形成自己的空间，不过只有很少的人能做到。即使在师父所在的那个年代，也只有不超过十个人能走到那一步，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在和魔王的战斗中陨落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是一点儿都不错！” “的确如此！”童彦点头道。 “我还是喜欢平静的生活。”聂峰轻轻道，“简简单单，平平静静地和心爱的人慢慢到老。” 聂峰目光炯炯地看着童彦，童彦脸上一下子升起一片红润，他心里也一直向往那样的生活。两人愣愣地互望着，以至于没有发现周围的景色的变幻。 一声轻咳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龚书晖站在一边不远处，正低着头，鸠歌和边上另外一个他们没见过的幽灵站在一起，此时他们已经在山洞外面。 聂峰呵呵一笑道：“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啊！” 龚书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两人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龚书晖道：“欢迎回来！” 童彦走到鸠歌两人面前说：“谢谢你们！” 鸠歌笑眯眯地道：“不用，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见童彦露出疑惑的表情又道，“你们所在的那个空间被我收掉了，这种尚未成型的空间对我很有用！” 童彦并没多问，道：“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们！” 对方却又道：“我可不敢居功，我们都是受明尊大人所托，他老人家一直希望两界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我们只是跑腿的小喽啰罢了！” “听说明尊魔王不惜为此和其他魔王对立，可是有什么原因？” “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灵族的来历。灵最初是由人类的怨念执念产生了，自然有负面的感情也有正面感情，有的灵族从负面的感情而来，天生暴力好斗，有的由正面的感情而来，善良纯洁，但更多地是比较混杂的感情，性格不定，时好时坏。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够修到高的等级，他们的感情都会被重新塑造。但总体来说，善良单纯的灵族并不能够在灵界活得长久。而很多灵族修炼到妖王之后，常常会迷失自身，尤其是突破到圣王，是需要找寻内心的，不管是邪恶的也好，卑鄙的也好，都要认清自己。可千百万年来，为什么那么多妖王成圣的却很少，主要是大多数低级小妖们，只是单纯为了突破自己，却没有认清自己。所以他们成不了圣，更不可能成魔。” “明尊大人此举虽说是为了人类，却也是为了灵族的发展。更何况，人类才是灵族发展的根本，说到底，没有人类，哪有我们灵族呢！” 聂峰道：“难道其他魔王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鸠歌说：“知道是一回事儿，怎么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更喜欢图的一时痛快蛮干罢了，灵族并不像你们人类一般自律，除了明尊大人手下的一干小妖们，其他魔王手下的灵族都是相当混乱的，平时自己都在掐架，内讧。更何况，明尊大人的第一地位更是其他魔王眼红不已的，呵，说句不好听的，这是我们灵族内部的事情了。” 鸠歌又跟几人聊了几句灵族的隐秘，就和另外的那名幽灵告辞离开了。剩下的三人也不再逗留，迅速赶回了城市的旅馆中。聂峰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从里到外收拾了一番。 童彦跟罗志和戴晨讲了一下经过，两人得到了龚书晖的通知，但对方没说那么详细，他们根本没想到聂峰竟然就在之前的山洞中。 尾声 2031年3月中旬，冰雪消融，万物生长，鸟语花香，春天已悄然来临。 人们纷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回自己的家乡。曾经消停了一个冬天的道路上又传来了车辆的声音，交通工具又开始恢复运行。 不少曾经如鬼城般的城镇又出现了喧闹声，笑声，聊天声。人们仿佛经过了冬眠，纷纷从泥土里面冒出来一样。生活好似又慢慢地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一切都没变，但一切又变了。 经历过恐惧逃亡的人们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了，他们活得更加认真了。 童彦和聂峰陪着聂妈妈弄头发，剪头的师傅直夸她有两个长相英俊又孝顺的儿子。逗得聂妈妈笑不过气来。 弄好头发，聂妈妈又去逛商场，春天的衣服都被放上了货架，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聂妈妈挑了几件衣服，又给童彦和聂峰买了两件。童彦不敢推辞都收下了。 之后聂妈妈又在一层卖珠宝首饰的地方看了起来，两人拿着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聂妈妈看上了一对简单大方的白金情侣对戒，让柜台小姐拿出来给两人试试。 聂峰拿起稍小的一枚熟练地给童彦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就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一般，聂峰满意地抓着童彦的手给聂妈妈看，聂妈妈含笑地点点头，真合适。聂妈妈拿着聂爸爸的卡打发童彦去结账，童彦硬着头皮诡异地看了聂峰一眼，对方低头不看他。童彦只好去收银台结账。 他走之后，聂峰看着老妈道：“其实是你定做的吧！” 聂妈妈假装诧异道：“你太坏了，被你猜到了，可你一定猜不到，”她凑到聂峰耳边，“款式是你爸挑的，他说你的品位像他，你一定喜欢的！” 聂妈妈摸摸聂峰的脸颊道：“傻孩子，你喜欢吗？” “我爱你们！”聂峰真诚的回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