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包子 四)——血吟
血吟  发于:2014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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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飞扬的钞票

 电话响起,全三放轻了幅度,怕惊扰到抱着他胳膊呼呼大睡的死小孩,死崽子睡得,小鸡鸡都膨胀了,全三摇摇头腾出一只手去拿床头的手机。 上面是一张彩信,是卫生间的纸篓,里面一团擦拭经验的手纸,目标位置是水色的祖屋,韩暮石暂住的地方。 陆续有彩信进来,有韩暮石满目仇视站在墓碑前的,有水色跟着韩暮石忧伤的,还有两个人亲密靠在一起打伞的,有两个人用餐时开心聊天的,有两个人一同驾车开往韩美珠家的。 全三皱着眉头在一张张的看,他没有侵犯水色隐私权的意思,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水色的安全起见,如果说他拿这个当借口来监视水色,全三觉得他没有必要,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水色的定力。 然后,只要是个男人看见这种莫名其妙的照片不管心理防线多么的强势也不可能视若无睹,视若无睹自己的媳妇儿看着别人的男人笑,视若无睹自己的爱人陪着别的男人忧伤?视若无睹两个人多年的默契,视若无睹他们朝夕相伴的要比他的出现多了好几年? 拇指狠狠地压在电话屏幕上,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会听见咔擦一生,醋意翻腾,对待水色他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很多时候就连他这种手腕卓绝的凶徒也难做周全的抉择。 三个老爸的爱情有了前车之鉴,要动性就对一人动,过去的是过去,现在的才是他们的未来。 按了手机,不动声色的躺回去,给小水草拉了被子,捻了被角,他替水色做了他每晚要做的事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他知道他水捕捉,不和水色相拥而眠的夜晚他很少入眠,一般都会用工作来虚度那空虚寂寞冰冷的夜晚…… 就在水色捧着热乎乎的猪排汤与韩暮石品尝宵夜的时候,全三一夜未眠,垂首瞧着怀里的小家伙出神,他可以无视全部的画面与两个人的交流,却怎么也无法无视那张纸篓里经验纸团的图片。 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了解水色也多少了解一些韩暮石,正常的情况下韩暮石不会在水色的家里做客的时候做出这种不耻的事情来,而水色也绝不可能在那里手银,如果没有强迫难道是媾和?如果没有奸情,这两人怎么就射了? 于是,一早晨全三就把死小孩从被窝里耗起来,一张脸乌云密布的,小家伙本想咧着大嘴巴嚎上两嗓子开开喉的,可是斜眼瞄瞄,发现情况不太对,缩缩脖,决定先忍了。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理智而又明智的,大爸不但没有了昨日的好心情照顾他的起居,就连不可口的饭菜都没有给他做。 现在他瘪着小肚子坐在后排车座上愁眉苦脸,瞧着大爸的后脑勺偷偷的抱着肚子腹诽,啊~~~是不是要趁爹地不在家把他这个小将军给饿死呀~~~ 一个钟头后,车子回了全宅,小人儿这才喜上眉梢,还是三爷爷这里好,三爷爷在怎么不开心从来都没有饿着过他。 男人停好了车子打开车门要小人儿自己走下来,一点不亲切,板着脸孔拒绝小水草任何亲近的行为。 全三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三个老爸的情感风波,所以他现在回来了,然而,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昨晚水色在电话里所说,他现在就站在花房的门外,他看见了一个人看着大片盆栽发愣的三爸在哀叹。 小人儿高兴的想要惊呼,但他毕竟是全三的种,特知道分寸,尤其又接受了龙老师的TJ,他仰着小脸特意先看了看全三的神色,发现大爸的脸色比之前更臭了之后,咽咽嘴巴里的口水,决定还是先保持沉默的好。 良久,全三低下头与儿子同时抬头望向他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男人伸手拍拍小家伙的屁股,小人儿立即眉开眼笑,迈开小腿推开玻璃门就蹬蹬蹬的跑进去,摆着小手嚷起来:“三爷爷三爷爷小草回来了,咯咯~~~好饿好饿,大爸虐待我不给我饭吃,呜呜呜~~~” 告状精!这都是龙师教的吗?开除! 闻声心惊,迟岚立即伸手假装不着痕迹的把擦拭眼角干涩的泪滴,而后笑着转过身子展颜而笑,蹲下身子让小老虎一把扑上来,乐呵呵的与孙子打趣:“哦是吗?快告诉三爷爷你大爸是怎么欺负你的,三爷爷好替咱家的小将军收拾他,打他的屁股。” “真的?”大眼睛闪闪:“三爷爷打,最好打开花,咯咯~他不给我做饭吃,不给我穿衣服,不给我刷牙洗脸,不给我系安全带,呜呜呜,也不抱我下车,嘿嘿,但是带小草来找了三爷爷,算是将功补过了,嘻嘻,三爷爷到时候轻点打。”说着,小东西扭脸冲仍旧站在花房外的全三吐着舌头,然后亲你的一把搂住迟岚的脖子小声说:“我怕爹地会心疼,嘻嘻。” “你这鬼精灵。”迟岚欢心的不得了,伸手狠劲地捏了一把小水草的鼻头宠溺着。 “咯咯~~唔唔,疼,疼了三爷爷。”皱着眉头,小人儿不满的嚷着。 “大宝贝以后会不会想三爷爷?”迟岚抱着大孙子迈步往出走。 “会啊,一天看不见小草就想的扑通扑通跳。”小人儿仰着脸的样子好像一只等待主人抚弄的小猫咪,软软的很纯良,晨曦透过玻璃质的花房照设进来,洒在孩子的发旋上,照亮了孩子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上,通透细腻。 迟岚眯眼笑着,分分秒秒珍惜着眼前的幸福,小家伙似乎怕迟岚不信他的话,立马又加上了一句说:“真的真的三爷爷,那种心跳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谈恋爱,咯咯~~” 童言无忌,天真无邪,迟岚的眼睛笑得更弯了,把对孩子全部的宠爱化进唇齿间的吻里,又是狠狠地,对着小草亲了下去。 “三爸。”全三主动为这爷孙两拉开玻璃门。 “来了。”左看右看,在确定了水色不在之外,迟岚微感意外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儿倒是太阳从西面升起来了? “水色呢?怎么没跟着一块过来?”抱着大孙子直接往出走,也不等全三回话又道:“还饿着我的大宝贝,真该打你的屁股。”不露痕迹的轻声叹息:“你的身子骨哪经得起糟蹋啊,这才好了没几天,不吃饭哪能成,叫我放心,叫我怎么放心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头疼。” 全三默不作声的跟在迟岚的身后,无视趴在三爷爷身上得意忘形冲他呲牙的坏小子,因为你娘的,他现在看这小子就来气。 进了主楼,迟岚放下了孙子额角微微沁汗,有些力不从心,小霸王又重了,小草瞧着迟岚要去餐厅,小尾巴似得嚷着要跟去,他可不想遭受全三制造出来的冷气流。 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有一会儿,全三换了一种态度再次跟进餐厅,首先入目的是爷孙同堂的温馨一幕,也是风华绝代的一男子,也是继承恶劣基因的孩童,一大一小在那笑得前仰后合。 全三并未参与到全三跟小水草的互动中,他站在一旁就像似这华丽餐厅种的一件摆设,为这欧洲宫廷气派的餐厅点缀了一笔,很中式的一件摆设,格格不入的突兀。 迟岚也没理他这闷葫芦的三小子,继续在那逗弄小家伙,不知全三站了多久,不知迟岚逗弄孙子逗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全三终于开了口:“三爸……你,原谅吧。”以下要说的话是铁打的事实,全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爱你。” 迟岚仍是没有理会全三,始终一面忙活着手里的美食一面和大孙子互动,脸上是挂着笑得,心里头却在淌血,他怎么不原谅,他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爱他,可惜,他无福消受,晚了,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见三爸不为所动,这次就连全三都不再有把握,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三爸不是这样固执的人,一定有什么隐情,他的三爸比任何人都爱他的男人都爱他的儿孙都爱这个家,他怎么会舍得放下一切,义无反顾的放下一切? “三爸~”全三的声音透着一丝轻颤,如果不是此刻,这个男人甚至忘记了不确定的感觉是怎样了。 “三儿~”这次迟岚给了全三回应,他拉着大孙子的小手指笑着抬头,从他欢喜的脸上真的看不出任何情伤:“你是孩子……”全家的男人,向来话点到即止便可,在怎么强势在怎么霸气,孩子总归是孩子,他们永远是他的孩子,他是父亲。 “知道了。”全三的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三爸不让他插手,但这事这次他不能依了三爸,他得管,他得插手,这个家不能散。 把小草留在了迟岚这里,全三出门前与全霭和全释打了一个照面,两个男人的样子似乎也不好过,应该知道迟岚这次是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们两个的,什么家暴,什么强制爱,对一个心灰意冷绝然要离去的人根本不管用。 记忆里,全三与他的另外两个兄弟都不曾见过全霭与全释如此这般的神色,那慌乱的眼神早已泄露了他们的情绪,而这次竟明显的连掩饰也掩饰不住。 谁说男人薄情?只是未见他动情时。 205:香云纱 离开,离开了裕华市,全三是故意的,东欧那面的生意早就催着他去,他舍不下这面的温柔乡,可换来的还是空寮清冷的一夜,而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十二点,他没见水色给他打来一个电话,只有潦草的两个短信,第一个告诉他他在和韩暮石吃早餐,很快就回去,第二个告诉他要晚一些,要他别生气。 他又不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圣人,他不生气个屁,他气得想要杀人,是的,他现在就赶往杀人的途中。 全三是台赚钱的机器,他是东欧最大的洗黑钱头目,几乎经手了所有东欧恐怖主义黑钱出入境,同时,他也是部烧钱的机器,只甘愿为一人烧钱。 用世纪悍匪来形容他这样的男人一点不夸张,他有着自己的习惯,不好的一面他从来没有在水色的面前展现出来。 正如此刻,他随意的从百万美金中拣出两捆,用匕首割开了捆钱的封条摇开车窗随意的撒了出去,绿花花的票子像雪花一样随风飞扬,散落在车外的野地里,没有人敢质疑全三的行为,他们是踏在灰色地带的人,全三的做法是他自己的诠释,祭天地,保平安! 平地而起的野风立时从车窗外呼啸涌进,吹扬着男人粗硬的发丝,翻动着香云纱质地面料的衣领,发出’沙沙‘的响动,而再冷的风也吹不散男人脸上的愁云。 从江小鱼手底下借调过来的阴柔男人是绿茶,他很有眉眼高低的给全三燃了一颗古巴雪茄,却不料全三会突然没头没脑的扣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看他,可是抓着他的那只大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越抓越紧,一种粗蛮的揉搓…… 全三的手机没有打通,虽然没有电自动关机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但是水色勉强用这种低级的理由安慰了自己,谁还没有个意外的时候呢。 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家中,想看看拥有单独相处时光的爷俩是不是都各自放下了大架子与小架子抱成一团,只要随便想想那样的画面,水色就会开怀好半天。 所以他静悄悄的打开房门突击进去,兴高采烈着、张牙舞爪着,大叫着山大王来袭了,小侠客和老侠客快快出来投降,结果一室的安静。 并不感到意外,一眼就瞧见了餐桌上丰盛的午餐,水色换掉脚上的鞋子高兴得走进屋,随手放下手中特意打包回来的美食,一面对着琳琅满目的餐桌伸出脏兮兮的手,迫不及待的捏起一块骨头送入口中啃起来,虽然凉,吃的也跟头小老虎似得津津有味。 撅嘴囊腮的一面朝着厨房走一面美滋滋的自言自语:“藏,都给我藏好了,看我一会抓到你们要你们好看,唔,挺甜的,好吃。” 水色自顾自的沉溺在自己的假想中,与全三和小草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惊一乍的掀开窗帘,拉开柜门,掀开收纳箱,到处寻着爷俩的影子。 如果说刚才是种飞上天的感觉,那么现在即便不是从天上摔下来那感觉也差不多了,孩子气的往床上一坐,水色禁不住的抱怨起来,明明要他在等等的,这人怎么就走了呢。 没有人不渴望回到家里看见的是有人为你留灯;有人坐在客厅等你;有人问你一句累了吗、吃了吗、有人对你说他在等你他也爱你。 他会给全三这样的满足感,每次全三从外面回来,他都会如同在家等待丈夫晚归的妻子,带着一脸的幸福坐在客厅的门首等待着他回来。 伸手拿起刚刚在他刚进来时顺手搁在床头的手机给迟岚打去了电话,很快证实了小草被送到住宅的证实,还没等通话继续进行下去,水色的手机又有来电打入,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看,来电显示上不是全三还是谁? 真是有了老公忘了王婆婆,虽然不太厚道,可水色还是这么干了,冲着电话里与他说话的迟岚嘿嘿傻笑两声,说了句是全三,急忙忙就挂断了电话,这急的跟肉包子要去投胎似的。 用力的按下接听键,估计着水色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也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眉眼带笑的拿起电话就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全……”他的口中还没来得及喊出三字,电话那头赫然暴起一声情动的呻吟,只霄一声便没了下文,水色当即一个激灵如坠冰窖。 “是我。”不带情欲的冷酷声音。 “……”大脑完全当机,水色在想他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从他坐着的角度往门外的餐厅望过去,那花花绿绿一桌子的美食瞬间将他俘虏,他宁可相信是他刚刚产生了幻听。 手指屈起,抓皱了平整的床单,收拢,极度的收拢,将一张薄薄的被单完全掌控在手中狠狠地捏着。 “东欧,急事。”接着开口的第一句说下来的第二句,仍旧不带情欲却也没有对他的亲昵。 “……”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水色觉得落针可闻,所以电话那头压抑的声声喘息还是飘入了他的耳朵里,真是可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来给他打电话刺激他? 他早就有这种觉悟,所以他宁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以为全三会做的滴水不漏,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可他这是故意的,水色了解全三,全三想要遮掩的事即使他死了也不会知道真相,所以全三他是故意的。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气焰达到点燃的瞬间,水色脑子里闪过的是全三沙哑着嗓子对他说过的话语,他当时回答的是什么?他说的还是这八个字,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然而他没做到,所以男人拿这事报复他? 明知故犯和不知而犯的效力是不一样的,全三可以骂他说他甚至在床上折磨他,可他最终选择最令人不耻的途径来打击他。 “全三我错了。”水色粗喘着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红着眼角大喊一声:“但我绝对不原谅你。”’啪‘的扣上电话,断了一切烦恼的来源。 绿茶的脖子是被一只手狠狠扼住的,没人在侵犯他,却有人在威胁他发出最银荡最逼真的低吟倒喘,耳边是液晶屏幕碎裂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全三竟然用一只手就握碎了手机,零件飞弹,机体崩裂,尖锐的玻璃片滚扎入全三的手掌,洇红了男人的掌心,擦着血的碎茬儿闪着妖异的光弧,银红交错。 狰狞的面色苍冷的可怕,额头的大血管怒的鼓胀出来,像只成年的蚯蚓弯曲着蛰伏在土层中,满目的凶残,竖瞳冷血得像条危险的蛇,百米之内能骇死一片无辜生灵,阴邪又残佞。 全三想立马掉头返回,然而他不能,他的血液沸腾了,这是要失控的征兆,所以他只能继续前行,行至那片汪洋,他是那里的国王,他可以主宰一切的生死。 车门猛地被打开,绿茶被无情的一脚踹下来,训练有素的绿茶立即在那一瞬间调整身姿,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刻利落的几个反向卧行,最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残叶,瞧着眼前那辆疯狂呼啸的黑色奔驰向着深夜驶去只能自认倒霉。 他是江小鱼手下的红人,他知全三不能为难他,不过,就算全三卸了他半条命江小鱼也说不出来啥,最多也卸了黒木的半条命。 吐掉嘴里的枯枝烂叶,绿茶抬手瞧了瞧被沙石磨坏的胳膊肘,最后掏出电话给江小鱼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却是秉染凛,绿茶再一次自认倒霉,秉染凛看不上他他是知道的,可他真的和江小鱼没有那种拿不上台面的苟且之事,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对秉染凛交代了一番,既然电话通了,既然电话接了,绿茶不能什么都不说,也省得江小鱼难做。 斯洛伐克是世界上城堡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全三他现在就置身在这个国家众多城堡中的其中之一。 黑森森的天幕,月亮发出阴冷的光,张扬的将古堡的恐怖感放大,穿透进荆棘与血色蔷薇环绕下的古堡,散落一室的清寒。 当全三踏进这里,夜晚的城堡仿佛一切都从沉寂中复苏了,华丽的烛台,摇曳的鬼火,冰冷的壁炉,银光闪闪的刀叉。 星星少的可怜,古砖砌成的花园早已凋零,黑衣的保镖替全三打开了地牢的石门,风呼啸着刮过众人的面前涌入阴森冰冷的地道,像一个幽灵在石梯飞窜。 蓬头垢面的彪形大汉被钉在墙壁上的X型架上,比受难的耶稣还要凄惨。 黑色的老头鞋踏在石阶上是没有任何响动的,全三身后的侍从更是亦步亦趋,即使穿着统一制定的手工皮鞋,也不敢轻易发出丝毫的响动。 香云纱地质的唐装发出沙沙的响声,这是属于全三独有标示,这种被称为软黄金的香云纱是中国一种古老的手中制作的植物染色面料,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制作工艺独特,数量稀少,制作时间长,要求的技艺精湛,男人垄断了他,走路时能发出沙沙声的香云纱归他一人所有,有人要死的时候,都会亲耳听见这’沙沙‘的催命曲。 206:挫骨扬灰,粉末不留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轻飘的声音一锤一锤凿进受死者的心窝,逼的他快要发疯,心在胸腔子里翻腾,怕死的意识要他的情绪彻底失控,激烈的扬起那张鲜血横流的恐怖脸孔,粘稠的红色液体几乎封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但是,就算紧有那么一丝丝的缝隙,不,甚至不用给他完好的双目,他也不用猜疑正一步步走向他的是谁。 剥皮魔——CNAYYELON!(狂狮) 传说只是传说,传言不是假的! “YOUANECNAYY!YOUANECNAYY!YOUANECNAYY!”(你是个疯子!)垂死前的最后挣扎! 全三的脚还没有落到最后一节石阶段上,可他的子弹却先他的脚从他的手中飞出了枪管,砰砰两声后的效应是叮的一声右手铁拷崩断的星火声和发疯人条件反射捂住被一枪击碎下巴的吃惊与没有直接死掉的错愕。 他环了全三十分糟糕的心情,所以他需要破例一次,应该要这西撒哈拉沙漠极端主义领袖也是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恐怖主义头领的家伙死的艰难些。 没人能在不被他准许纵容的情况下来挑战他的权威,踏足他的地盘,下了世界最大的暗花来要他的命、炸他的船,他会要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不会给,挫骨扬灰,粉末不留。 灯盏上的烛火被地牢里的阵阵阴风吹得来回拖曳却又怎么都不熄灭,明明暗暗闪烁不定,每个人都如寒芒在背噤若寒蝉。 尼泊尔弯刀的刀锋锋芒毕露,像冰轮笼罩寒潭的阴冷,擦着众人的眼球落到全三缠着纱布的掌中,双手开枪,不须十枪,直上百环,一击即中。 带着点灰蓝的鹰眸中跳跃着疯狂的火焰,全三坚起手中的尼泊尔弯刀立在头领的天灵盖上,再也看不下任何事物,满眼的血花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彻底癫狂。 他缓缓滑动手中的弯刀,像似在世界地图上描绘领土一样轻轻推动着手中的利器,贪婪的享受着受死者的恐惧和疯魔,噗哧一声,温柔该结束了,刀尖猛地敲入头目的脑骨,伴随而来的是撬开头骨的咯吱声与血肉模糊的亡命声。 多么可爱的尼泊尔弯刀,全三爱它,前端部分是为了将重量分配在刀刃末端以增加切击时的速度及威力,尖端可以刺击目标,弯曲的刀刃可以斩击或砍击目标,全三手中的’宠物‘要比一般的军刺更容易造成深度伤口,完全能切断肌肉与骨头。 它是一头嗜血的小狼,贪恋鲜血的味道,只有全三养得它这只胃口极大的狼。 它与供它饮血的主人十分登对…… 水色是全三的发妻,那么这把可爱的尼泊尔弯刀就是男人杀戮之路上的’小老婆‘。 静谧的地牢石室内一波波暴起痛不欲生的嘶叫声,那是用撕心裂肺也无法形容出来的恐怖声音,滴答滴答的是铁窗外的雨滴亦受死者破碎下巴处滴溜的肉块与鲜血。 他幸运的成为了男人手中唯一一件半成品,如果用医学的角主来看待全三,那么全三属于变态,他剥得一手的好人皮,就这么说吧,石壁上寒光闪闪的铁钩子上挂着的整红人皮还可以给无皮的尸体穿回去,严丝合缝,宛如一件皮衣。 而今日,全三亲自打破了他自己的记录,只剥掉这西撒哈拉沙漠极端主义领袖也是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恐怖主义头领的家伙半张人皮。 铁索升起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内荡着厚重的钝声,咿呀呀的像一位老者,很快,便在全三的脚下露出一米见方的水笼入口,吓!这地牢的下面别有洞天,是另外一层的水牢亦是挑战权威者的修罗场。 黑衣黑裤的男人位笔直的站成一排,手背着手就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似的,难免有新提升上来忍不住觉得好奇的,便偷偷的往那一米见方的水牢入口偷眼扫量。 那黑洞洞的入口暗藏玄机,隐隐的要人觉得他一定不可能只是一个水牢那么简单,坚起耳朵仔细去听,仿佛有什么东西利用鳃在水下做水震。 危险甚至是死亡的感觉一点一点的逼近,那好奇保镖的双眼胶在了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好像流不完似的鲜血泅入石缝,染红地面染红水牢入口处的幽幽深水。 没由来的恐慌,没由来的脊背发凉,睢着被他们老大掐住脖子萎靡在水牢边上快成了一滩软泥人的恐怖主义首领,保镖只觉得一阵恶寒。 有什么东西从水下面急速的冲上来了,那保镖就是知道,危险的感觉到异常的强烈,终于,海狼出闸,水花疯狂喷溅,大片的冷水涌出水牢口,泼在了石头铺设的地面上。 突兀的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着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猛的从水下窜出来,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锋利的要人胆颤心惊,还没等那保镖反应过来,嗅觉异常灵敏的海鲨已经吞食着他的晚餐重返深水,留下一浪浪血红的海水在翻花儿。 鲨鱼!不敢置信,这间地牢的下面竟然圈养着一条深海鲨鱼,保镖愕然,以一种类似于膜拜神氏的眼光从全三的背后偷偷打量,怪不得这间地牢阴森森总是有着挥不去的血腥味,想必那水牢之底定是积出一堆白骨山来,原来如此。 转过身,有人立即毕恭毕敬的给全三递上了洁白的纳米毛巾,全三冷冷地接过冷冷的擦拭,随后转身就走,除了黑木以外的另外一位贴身保镖黑金即刻弓腰侧耳,除了沙沙的声音外就只听得全三道:“剪辑,寄过去。” 剪辑刚刚那段死亡视频,寄给与西撒哈拉沙漠恐怖主义领袖联盟的其他分支,多么有趣的一件礼物,想必他们一定会喜欢的要命。 孤寂清幽的一晚,全三是一个人在练功房度过的,他挥动拳头擂击着面前不停摆动的沙包就像似在击打他自己,再一次裂开的伤口化了脓,猩红的鲜血染透了掌间的白色纱布,可男人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前胸后背浮凸有致,热汗洇透了他的褂子,在脊背上蜿蜒而下,紧握着拳手骨节泛白,手臂的肌肉随着他每一次的出击而鼓动着,上面挂着汗,那是男人味。 不眠不休的折磨自己,那一句’我错了全三‘与那最后的一句’但我绝不原谅你‘成了全三的心魔,住进他的脑子经久不散,他需要发泄,他需要自我调节,他害怕失去,他憎恨自己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终还是惹来这样的结局。 他爱那个湿润如水的男人,爱他们的孩子,爱这个家,爱兄弟爱父亲,他喜欢水色给予他的温馨与温暖,他的小野猫还没有在他的背脊上纹上他们彼此相爱的真心,事情怎么就成了此刻的局面。 全三在等那团纸的答案,可是到了现在,全三发现自己对那个人根本无法决绝无情,他舍不得下杀手,如果那团纸有问题,他就宰了韩暮石,送他们韩家上下数十口一起下地狱,如果那团纸没问题,他就是给水色磕头下跪他认了。必须要把老婆求回来。 但,头痛的是,他了解水色倔犟刚烈的性子,他一定是傻了、疯了才想到要用那种既低级又幼稚的办法去刺激他的水色。 全三现在无比的咯应江小鱼手下得力干将绿茶,他实在是无法要自己理清头绪,才在这里往旁人的身上推卸责任。 全三竟然有些怕水色,害怕面对被他伤了心后的水色,因为他知道水色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为他掉眼泪,他会走的潇洒决然,甚至连小水草也不要了,这是这许久以来他与水色相处点点滴滴间渐渐发现理清的事实。 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思想顽钝,麻木不仁,如果水色的心死了,怕是一切与全三有关联的人或物都会被他视若无睹,他现在已经能放得下小水草,因为水色深深的知道那是全家的种,骨血里有着全家男人的狼性,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 所以,要割舍,就把一切都割舍,干干净净一刀两断! 全三一个人躲在练功房里发泄,琢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然后粗喘着气息仰躺在擂台上回忆,回忆初识,回忆缠斗,回忆相爱,回忆他们之前有多少个生死离别,他为了他险些两次丧命,而如今听着黑木的报道全三只能是吃痛的苦笑,都说水色湿润细腻,平和淡雅,其实最冷情心狠的不是他全三而是那个斯文宁静的水色。 翻腾的不是怒意还是醋意,全三觉得水色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同时也深深惋惜自己错误的决定,如果他来时路上没有那般轻率冲动,那么他会亲耳听到水色对他兴高采烈的邀请,而这个机会现在被他自己放弃了。 207 灯光大开,练功房内亮如白昼,一束束灯影以不同的姿态在不同的角度油滚闪耀,全三就躺在那,躺在那冰冷刺骨的地面,满身满脸的热汗,从里往外的泛着燥-热,他不觉得头顶璀璨的灯影炫目,他看不到灯饰的华贵,他的眼前他的脑子里装着的想着的想看见的都是他的水色。 可是他怯懦,怯懦的一个人躲在这里不敢回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晓得,令人闻风丧胆的全门三少爷竟然会怯懦会害怕,他害怕水色,因为他不能没有他,爱的天秤在向一头栽,哪头轻另外一头才飘的高。 嗡嗡嗡嗡嗡……又是一阵手机进入彩信时的间歇性震颤,散尽浑身力气的全三狼狈的倒在地板上,头顶的灯光斑驳了他黑白相间的发,褂子凝聚着汗水紧紧贴在他的前胸,皱皱巴巴的满是褶子,纯棉的黑色布鞋也甩丢了一只,裤子更是不知道在哪里刮了好大一个口子,全三像无意识的任由耳边那只手机无声的疯狂叫嚣,他就那么躺在那剧烈喘息。 起伏的胸口像两座山峰一样上下微颤,脉搏跳动的异常激烈,散开襟口的褂子露出男人大汗淋漓的脖子,反射着灯火光影的浅棕色的皮肤下是鼓胀起来的粗大血管,一根根一条条就跟要顶破男人的皮肤破土而出一样。 肩胛骨内泅着大量的热汗,在男人的关节处形成一个凹陷,全三就这么筋疲力尽的躺在这里,几乎放空了他全部的意识,使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最后,他从一片空白中醒来,重拾了自己的意志,伸手抄起耳边的手机,叮的一声滑屏解锁,入目的照片真是可笑,全三厚实的唇角耸出怒笑,然后男人愤怒的摔碎了他的手机,空旷的练功房内赫然响起咣的一声,之后机身四分五裂。 一群饭桶! 男人是想要自欺欺人的,可是他的手下太不会察言观色了,一点水分也不给他放,竟然又一五一十的把水色和韩暮石的种种交集给他一字不差一图不少的发送过来,这不是雪中送炭,这是雪中送屎。 角落里,破碎的手机屏幕上定格着一组画面,那是两个人在一个晚会上咬到嘴巴的照片,还有最后两个人携手出去的一幕,照片里的角度看上去两个人是那么暧昧,整个活动都是…… 水色,你是个有夫之夫,这种游戏你居然也会答应在公司的年度庆典上与韩暮石一道玩? 是我太爱你了,这真的不该怪你…… 夜色降临,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曾经志在四方的水色,忽然觉得如今已是满身疲惫,从那么高的位置望下去,这满城的夜景终还是洗不掉水色的心伤。 他想到了那日他兴高采烈地回来,想要对男人说黄金周的时候一块去登山,这一次是在韩暮石提出来之后他立即自己说要带上全三一块去的,说出来他自己高兴他认为全三知道了同样会高兴。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站在倘大的观景飘窗前,水色就像似站在电视荧幕中一样,混入窗外那繁华的夜色,一同黑夜上演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故事。 今夜无眠…… 翌日,一身户外服的韩暮石早早驾车来到酒店楼下接水色,水色的临时决定使韩暮石很是意外,原本还说要带上一大帮人去爬山野营的,昨儿个晚上突然说谁也不带就他们两个人了。 对此,韩暮石是大喜过望的,是梦寐以求的,他对水色的情一直在,他管不住水色只能管自己,他不逾越,只是偷偷的把这份情放在心里头。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当同样一身户外服的水色出现在酒店的正门前时,韩暮石只觉得眼前一亮,和煦的风轻揉着水色耳鬓柔软的发丝,令他看起来是那般飘逸出尘。 明亮澄澈的眼睛在看见他时微微眯起,而后这个男人摆着手冲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心情看起来很好,唇角带笑。 “早啊暮石~”掀开后备箱,水色将自己的行囊塞进去,走回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突然的决定没有吓到你吧暮石?”车子发动时,水色解释了这么一句:“这次就咱俩,重温一下大学那会儿。” “那会儿我就不如你,呵呵。”打着舵看着方向的韩暮石接茬说。 “所以这次给你机会超越我,哈哈~”果然心情不错,竟然笑的如此放肆。 “我尽量。”韩暮石无奈,爬山是他的爱好不是他的强项,严格来讲大学那会儿进社团完全不是冲着大山而是冲着水色进的。 “对了,能不能先去一趟小草的幼儿园?”车子转弯时,水色忽然扭脸问驾车的韩暮石,晨曦在他的脑后拢出灿色,闪闪发光。 “当然,呵呵。”韩暮石一愣,水色的客气把他吓一跳:“怎么了?小家伙又被叫家长了吗?呵呵。” “没,我就是过去看看。”莞尔,淡淡的笑,轻轻的叹息,就是过去在看看我的小草一眼,以后也不想在见了。 “真是的,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想成这样子,等小家伙以后长大了娶媳妇单过,我看你还咋办,呵呵呵。”韩暮石打趣着水色,完全不知水色心底的痛。回以韩暮石的是水色无声的淡笑。 他们出发的早,水色让韩暮石把车子拐进蓝门学园对面的弄堂中,他就坐在车子里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三爸或者王林送小家伙来上学。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熟悉的车子终于进入视线,来送小水草上学的是管事王林,小家伙今儿穿着短袖的白色制服衬衫,下身一条浅黄色的背带短裤,小腿上穿着白色的袜套,脚上是一双黑亮亮的小皮鞋。 水色坐在车子里看着王林从车子里拿下儿子的书包,似乎是要一直给儿子拿进去,可是小水草却不让,皱着眉头抢过王林手中的书包,说他要自己背着进去。 之后两个人又纠缠了一会儿,最后小草偷偷的把他的小黄(鸭子公仔)从书包里掏出来塞进王林的怀里,然后双手拉着书包的带子转身就蹦蹦哒哒的跑进了学园里,美滋滋那个样,追着他喜欢的孙洁去了。 双手收好手中的手机,他以后要是想了就这么偷偷跑来看看,但是暂时他不打算在来了,于是,他按下了关机键。 没有返回副驾驶的意思,坐在后排的水色闭上了眼睛轻哼:“暮石,我眯一觉,你要是开着累了就换我来开。” “好。”韩暮石说话的功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回手就搭在了水色的身上:“披上点别感冒喽,你睡吧,到时候喊你。” 眼泪就含在上下眼皮间,眼珠滑动,水色忍着落泪的冲动不敢呼吸,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把头歪进了椅背。 韩暮石的车子开的十分平缓,好不颠簸,一阵困意席卷而来,很快水色就在缓缓的车行中沉睡过去。 中途韩暮石停了一次车,那时车子已经驶出了裕华市,途中突然尿急,韩暮石这才下车解手,痛痛快快的站在道边上释放一把,转身本想直接上车,想着车子里的纸巾在后座上,韩暮石又重新绕了回来,打开车门,水色睡的沉,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韩暮石弯腰探身,伸手去够那盒纸巾,不知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想要再好好瞧瞧水色的样子,他自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他已经立好了遗嘱,他名下全部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给最爱他的小姑,一半给了水色,而他们名下共同的公司他留给了水色。 以水色现在的身家未必看得上他这点东西,但这是他的一份心意,这公司就是他们成长的见证,是他们的心血,而除了留给水色韩暮石也实在想不出他能把他的东西留给谁。 如果他此刻死,那么他的遗嘱下一秒就会生效,男人就这么站在车外面探身进来,撑在水色的身体上方垂首欣赏,水色睡的不太安稳,光洁的额头上渗着细汗,头发丝沾到了一处,他呼吸时而平缓时而急促,偶尔还伴随两声哀伤的呜咽声。 韩暮石隆起眉头,他看见水色的唇在动,又往下探了探身,他将耳朵贴上了水色的嘴唇,然后他听见了什么…… 车窗外冷风起,韩暮石只觉得半个屁股一阵凉飕飕,他伸手给水色拢了拢身子上的外套,又抽出纸巾给水色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退出后排车厢重回驾驶位,如果水色爱的也是他那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千般疼爱万般珍惜,绝不要水色伤心如此。 车子一路前行,沿着高速公路上的路标前进着,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那么他,就可以载着他心爱的男人一直一直的开下去,没有永远,没有尽头…… 208 车子开了五个多小时,在中午的时候抵达了他们想要征服的山脚下,郊外的气温要远远比市区内清凉些许,枝繁叶茂的树林又遮住了大片的日光,使得整个山林山道都显得异常阴冷清净。 睡了一觉的水色一身清爽,拿出秒表看了看扭脸对韩暮石说:“来吧暮石,看看我今天能不能破了吉尼斯纪录,不,还是先破掉我自己的记录,缩短半个钟头找到一条更加便捷的山路上山顶。” “你能的水色,来吧,我们出发吧,哈哈哈哈。”背着行囊,两个男人一同向山林中进发。 这是一条新寻出来的陌生上山小径,走的人还不是很多,所以韩暮石走在前面,由他抢着去探路,水色跟在后面断后,就在他们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水色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林间小路望下去,弯弯曲曲的根本看不到头,迈步往下走了两步,来到一处巨石前,最后他把这封给全三的信搁在了石头上,他相信一定会有人出现拿走这封信去给全三看。 “水色,还好吗?”上面传来韩暮石的叫喊声。 “我来了暮石。”扭脸回应,随即背着行囊快步追赶上去。 果然,在他离开这处巨石不到五分钟后,黑衣黑裤黑墨镜的黒木从暗处拐了出来,他伸长脖子望着前面已经远去的韩暮石和水色,又低头看看石头上的信封,在赞许水色聪明的同时不禁感到错愕,男人猛地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他当真怕自己瞅花了字迹。 猛地抓起来,再看,细看,没有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吓!黒木背脊一凉,已是魂飞魄散! 刚刚心里还说水色是聪明人,知道三哥一定会派人跟着他,所以他以这种别扭的方式传话给三哥,可黒木万万没想到水色竟然会要他去把这份离婚协议带给三哥,那还不如直接宰了他来的痛快。 全家男人是怎么了?犯太岁了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哥的三位父亲闹离婚闹的火热朝天,这这这水色怎么也还跟着凑上热闹了呢??? 快速的把这封《离婚协议》收好,黒木决心舍身取义,就算三哥没有命令他投怀送抱,他这次也要主动献身。 黒木大着胆子先私自压下了离婚协议这件事,实在不能给焦头烂额的三哥火上浇油,否则三哥疯起来真能炸了一个洲。 蹭蹭蹭的快步跟上去,他不能要’三嫂‘跟韩暮石那个畜生两个人单独相处,’三嫂‘现在有情伤,很容易被那畜生趁虚而入,他得挺身而出,虽然他不知道三哥和’三嫂‘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就知道三哥突然派他来亲自保护’三嫂‘,那他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 水色的脚程渐渐慢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一直尾随跟踪他们的黒木,他现在厌烦一切与全三有关的人或物,趁韩暮石没有注意的功夫,水色立马转身拐入道旁的小路,一把揪出根本也不想怎么躲的黒木,冷漠对待。 “叫他的人都滚走,以后少跟着我,关系结束后,我们毫不相干,在做这样的事情是无为的。”水色说完转身就走,想了想停下脚步对黒木又说:“尤其是你,离我远远的。” 皮糙肉厚的黒木不为所动,但又不能直接忤了水色的逆,跨前一步为自己找到了无懈可击的说辞,挺起胸膛,声音洪亮:“韩暮石睡了我,我要和他谈恋爱,你无权干涉我。”生怕水色听不到,这大块头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遍:“韩暮石睡了我,我要和他谈恋爱,你无权干涉我!!!” “……”水色无语凝噎,他真是说不出半点的不是来,眼光深深的瞧瞧黑衣黑裤黑墨镜的黒木,最后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他在无权选择要黒木离开,因为黒木跟踪的不是他而是韩暮石。 开始还遮遮掩掩,最后黒木干脆横冲直撞,专门贴着韩暮石走,故意把水色跟他隔开,韩暮石真是快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活活气死,两人一路上眼刀相击,只要水色不注意就互殴上两拳,最终,什么记录也没破的安安稳稳爬上了山顶。 山顶有大片的空地,太阳下山后,气温开始降低,晚风拂面,带着丝丝的凉意,泥土的芬芳与腥味沁人心脾,树叶与灌木丛被风吹袭得沙沙作响,顶着头顶的星星海,韩暮石和水色齐心协力的一块搭夜宿的帐篷。 水色不是那种因为失恋了就自我放纵的人,他们一起先搭着水色的帐篷,之后又搭韩暮石的帐篷,本来就是要各睡各的,可是黒木的到来,不得不要最初的计划再一次的发生变动,三个人两个帐篷要怎么睡?这个一会在论。 没人搭理黒木,黒木不气不急,一个人往树下一靠,瞧着水色和韩暮石铺毯子的铺毯子,搭炉子的搭炉子,分工明确,各干各的。 之后那俩人又掏出了望远镜观星,对于这种风雅的玩意,黒木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默默的靠在树下冷眼旁观,他才不管什么星什么座的呢,只要半夜不要这俩人滚到一个被窝就成。 “暮石,你看到没,那就是天鸽星。”水色的嘴角洋溢着幸运的笑意,天鸽星属于三等星,所以它比较暗,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在自己的望远镜中找到的,但是今日他们找到了,所以水色觉着开心。 韩暮石一脸的茫然,他可不是个星座迷,什么事其实都是顺着水色而已,水色一把扯过韩暮石要他站在观星望远镜的前面,然后手把手的教他,给他识别,指着那遥远的天幕星海滔滔不绝的说着。 这些话,这些高涨的情绪,都是水色酝酿已久想要对全三说跟全三做的,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幻想着他们一块来露营,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坐在帐篷的外面一块使用高倍望远镜数天上的星星,他会给男人讲天鸽星的故事,他会要男人从他的身后抱着他的腰,他们幕天席地的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呢。 现在,一切只是存在他脑海里的幻想与泡影而已,都不是真的,全是假的。 “暮石,要不你也加入天文学会吧嗯?宇宙是无边无界的,呵呵,你瞧这些星座它们真是太漂亮太神奇了。”水色不停的在说,十分的刻意,急切的想用他的言语来掩盖住什么不想要他人知道的情绪。 “水色。”温柔一笑:“努力工作吧。”看着水色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韩暮石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攒钱,攒钱咱们也做飞船上宇宙溜达一圈怎么样?嗯?” “好,努力工作。”韩暮石的话温暖了水色的心,没有错,他的爱情名存实亡,可是他的友情却如日中天。 这样的互动看在黒木眼里是无趣至极的,大概持续了两个钟头,韩暮石说去准备晚餐要水色继续在这悬崖边上观星,之后又过了一个钟头,香喷喷的味道就开始在山顶飘荡,那旁的黒木有些饥肠辘辘,依旧依靠在树下不为所动,不知道他在和谁怄气。 吃到中途的时候起了风,看样子怕是要变天,水色去叫黒木过来帮忙一块把食物往帐篷里搬,说白了就是叫黒木进来一块跟着吃点,黒木应了韩暮石的脸黑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黒木大刀阔斧的往这一坐,丫的瞧着架势是今晚不在打算从韩暮石这帐篷里再出去了,韩暮石咬牙切齿,好几次提醒他吃饱喝得该滚犊子了,可黒木就是无动于衷,就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气的韩暮石脑袋直冒烟。 “暮石,你等等,我回帐篷拿点东西,你们先吃。”水色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凌晨十二点,算算时间正好,男人立刻掀开帘子走出去进了自己的帐篷,他要给韩暮石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过了子夜十二点就是韩暮石的生日,他没有忘,只是想给韩暮石一个惊喜。 一阵冷风袭来,吹的水色脑瓜门子生疼,一阵呕感从胃部反上来,水色捂着嘴跑到了一旁的树丛间干呕起来,刚才的生猛海鲜倾泻而出,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些美食。 擦擦嘴,漱漱口,水色回了自己的帐篷,开始快手快脚的给韩暮石制作精致的生日蛋糕。 这面水色才一踏出帐篷,那面黒木和韩暮石就拳脚相加,为了不弄乱欢愉的用餐现场,这俩人如同两条凶猛的雄蛇一样瞬间缠绕在一起,双手锁住对方的双手,双腿缠住对方的双腿,然后就倒在毯子上骨碌来骨碌去,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样子大眼瞪小眼。 “贱人!” “畜生!” “贱人你要是在逼我上你试试。” “畜生,癞蛤蟆想吃天鹅,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穷德行。” “你丫的找打死贱人!!!” “我看你找干!!!!” 叽里咕噜,呼哧带喘,脸红脖子粗,又抓又挠又咬又啃的,特没形象特没品,完全两个日货在相扑。 “我警告你,待会水色回来了你赶紧给我松开。” “我他妈的也警告你,少打我’三嫂‘的主意,晚上给我自觉点。” “赶紧给我松开,听见没有贱人!” “老子不他妈的松开又怎样?你找干啊啊???” 黒木抡拳头就要上,韩暮石一把攥住黒木的拳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压低嗓音问:“先别他妈闹,我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水色和你家主人怎么了?赶紧告诉我,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的。” “你丫的才是狗。”黒木恼了。 “别给脸不要脸,好好的和你说话你不干,找不痛快是吧?”恶狗扑食,好嘛,这俩人又滚到一块去了,极其的小心翼翼,没有碰乱帐篷里的任何现场道具以及吃食。 209:许愿 没由来的就是恶心,想吐,尤其看着手中的奶油,水色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在那往蛋糕上挤奶花,嵌水果片,脑子里努力的幻想着汪洋大海或者天上冰冷的星座,这样才能要自己的情况好一点。 本来想着一会跟韩暮石喝上几杯高兴高兴,看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怕是还没喝就得先吐了,做好了蛋糕时间还没有到,水色快速整理了一番现场,然后在时针指向子夜十二点整的时候端着他亲手为韩暮石做的生日蛋糕去给韩暮石惊喜去了。 在帐篷里纠缠翻滚的那俩老爷们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水色拉了帐篷的电闸,帐篷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训练有素的黑木与应变能力也不差的韩暮石刚欲弹跳而起,水色那清清亮亮的嗓音便在帐篷外的静夜里飘荡而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暮石生日快乐。” “你往左我往右贱人,快起开。” 声落,帐篷的帘子被水色从外掀开,男人手捧着他亲手为韩暮石做的生日蛋糕出现在门口。 “畜生,原来今儿是你生日。”小声的嘟囔,只有韩暮石听得到。 “暮石,来吧,许个愿,一定会实现的,我们今天看见了天鸽星,呵呵。”水色和缓的笑着,端着生日蛋糕坐了下来,整个帐篷内只有他的身上在发光发亮,他成了焦点, 过了今天,他就离开这里,离开这座伤城,离开流淌着全三气息的家乡,一个人远走高飞,天大地大哪都可以是他的家。 “好。”庄重的回答,有些凌乱的韩暮石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起身走过去,然后闭上眼睛他许了愿,一愿水色开开心心幸福永远,二愿自己找出真凶为父报仇,提上一口气,一次性的吹灭了跳动着的烛火,但愿此愿成真。 “黑木你端着我去拿刀。”水色笑容满面,直接将手里的蛋糕推给黑木,然后真的就去找蛋糕刀去了,急忙接过蛋糕的黑木对韩暮石呲牙,很有一种立即就要把水色亲手制作的生日蛋糕砸到韩暮石的脸盘子上的冲动,当然,他只是想想,哪里敢真的把这么一个精巧漂亮的蛋糕给亲手毁了。 “暮石,拿着,你来切,呵呵。”水色故意的在撮合两个人,他就像突然想开了什么一样,积极的想要这两个男人好上。 黑木与韩暮石两个人相互瞅着大眼瞪小眼,却谁都没敢佛了水色的意,于是,黑木老老实实的端着蛋糕,韩暮石老老实实的切蛋糕。 蛋糕不大,两刀下去正好切出四块来,原本计划着他与韩暮石每人两块,没想到多个黑木,就只好寿星公吃两块,他与黑木每人吃一块应景。 “怎么样?味道还成吗?”坐下来的水色笑眯眯。 “嗯,好吃’三嫂‘。”故意装傻充愣的黑木粗声粗气,吃的更是狼吞虎咽,跟个非洲难民似得。 听着这话韩暮石黑了脸,水色却仍旧眯眼笑着,声音清清凉凉的:“黑木,你若叫我’三嫂‘,那么这里不欢迎你,如果唤我水色或者水哥,你便留下,咱们是朋友。” 柔和的语气,但水色的气势迫人,不禁听得韩暮石和黑木同时一怔,立即知道水色没有在与谁开玩笑,三个人各有心事。 气氛在突然间就冷凝下来,韩暮石顺手一块蛋糕直接呼到黑木的脸上,连他的墨镜都给呼掉了,后者立即跳起来反击,俩人即刻在帐篷内算是嬉闹的嬉闹起来,这才将冷却的气氛缓和回来。 水色瞧着他们哑笑,觉着向他们这种欢喜冤家其实也不错,那俩人相互一个眼神便做起戏来,为的就是想讨水色欢心,水色也果然笑着。 可笑着笑着又是一阵恶心感上涌,呜呼一声水色捂着嘴巴起身冲出帐篷,直接惊了做戏的两个爷们。 最后黑木和韩暮石谁也没追出去,而是相互抱住对方死磕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相互埋怨对方惹水色不高兴。 最后黑木给韩暮石来了一个狠的,吐完之后的水色才一掀帘子进来,黑木就扑腾一下子一跃而起,张口就说:“水哥,请你回帐吧,我俩要休息了。” “休什么息休息,你这保镖怎么当的?怎么能要水色一个人睡一个帐,万一有个闪失谁负责?再说水色身体还不舒服,该滚出去的是你。” “你给我闭了,要么留下,要么你也给我滚出去。” 针尖对麦芒,俩人又干起来了,的确有些乏了的水色懒洋洋的说一嘴:“要么你俩一块出去打,要么就消停的休息吧,好了,我回帐了,明早见,晚安。” 水色掀开帘子走出帐篷,把那俩人的争吵统统抛在脑后,月凉如水,夜风料峭,他勾着唇笑的淡漠,看着身后那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他就知道这俩人最后能成。 都没寻到幸福的时候他寻到了,等到大家都陆续幸福的时候他的福祉已经耗尽,想来,是他幸福的太早,真不如晚些幸福,幸福一辈子。 拢了拢领口,水色迎着风朝着悬崖边上走去,这里的凭栏年久失修,不宜靠得太近,否则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距离悬崖边上还有三米远,就那么站在那里任风吹着他,很冷,很凉,也很爽。 仰着脸,抬着头,遥望着天上的天鸽星,那是他的秘密星座,那是他的浪漫他的梦想,终于还是只属于他一个人。 紧紧有了那么一次,水色就再也不可抑制猜忌、狐疑、瞎想,无法忍受自己的肖想,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是不是全三正在别的温柔乡,是不是还在他睡不着觉一个人站在这里吹着冷风的时候,那个男人在抱着别的男孩快乐。 他不想想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真是快要疯了,所以,应该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时间是一把杀猪的刀,时间是一记很好的疗伤药…… 三米远的正前方,一片漆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什么痛苦就都没有了,他的希望不见了,他的爱情不见了,于是他的亲情也消失了,还有他原有的儿子,所以他剩下了什么?所以他什么都没剩下。 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然后又走了一步,身上的衣料在狂风的呼啸中放肆抖动,令水色以为他的腿在打颤。 停下了脚步,瞧着远方无尽的黑,水色忍住了高声呐喊的冲动,只是动了动唇低低的呢喃,希望风儿能送走他的忧伤,他道:全三,我伤心…… 我把伤心留在这里,从我转身的一刻起,我不会再伤感! 水色回到自己的帐篷睡下了,然而,一声枪响震醒了昏昏欲睡的几人,首先抢出帐篷的是黑木,紧随其后的是韩暮石,两个男人惊恐不安的一同往水色的帐篷狂奔而去。 “水色。” “水哥。” “发生了什么事暮石黑木?我刚刚听见了枪响。”同样听见枪响的水色掀开帘子往外出,险些被蛮牛似得两个男人撞个仰八叉。 “不要吵,赶紧把火灭了,跟我往山里走。我们连夜下山,这里不安全。”站出来主导的是野外生存以及作战力都极强的黑木,这一声枪响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都不能有半点的马虎,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是全家的儿媳。 正说着话,突兀的静谧的夜晚又射出砰砰两声枪响,这一次真的令水色三人严肃起来,不由分说的立马开始分头行动,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拆卸帐篷的拆卸帐篷,灭火的灭火。 不到半个钟头,三个人迅速清理了现场,然后背上行囊由黑木领队寻着山路往山下找去,走得很急,身体不适的水色有些气喘,越发觉得胸闷气短,恶心想吐,可是他不想拖累大家的脚步,始终用手捂着嘴巴强忍着。 夜深露重,山路崎岖,三个人窸窸窣窣的穿行于密林之中,沿着一段独木桥过了小溪,再次踏上湿润的泥土,突然,韩暮石惊呼一声,另外的两个人同时扭头,就瞧得韩暮石被扣在了一张网里瞬间提上了树。 咕咕,有什么东西在夜鸣,两人一阵心惊,黑木则高度警惕起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下网?他左顾右盼的同时从裤腿里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就那么随意的划了几下子,被网住的韩暮石就从高处跌落下来。 “暮石,你没事吧?”水色担忧。 “皮糙肉厚的只定摔不死他。”黑木嗤之以鼻继续带路。 可没走了几步就开始出现状况,黑木掉进了洞坑里,这洞深的难以想象,就是连黑木如此身手之好的人也不能立即就从洞中翻出来。 “黑木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趴在洞口拿着手电筒往下照着水色小声唤着,他身后的韩暮石正在那翻找行囊,寻着里面的救生锁。 韩暮石着急,背包的拉链卡住了,怎么拽都拽不下来,男人生气着急,使劲往下一拉,结果一手肘子对上了水色的腰板,险些没把水色给怼进洞口里,他这么往前一晃悠,胃里一阵恶意上涌,啊呜一声,水色就朝着洞口吐了下去,一嘴的奶油味随风飘舞。 洞下的黑木那叫一个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闪身躲避,还是被从水色口中吐出的秽物淋了几下子,水色那叫一个窘迫,黑木倒是除了开始的惊慌外没有太多的毛躁,倒是水色边上的韩暮石,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双手杵在洞口就探个脑袋往洞里看,看还不算完,哈哈大笑着故意气洞下面的黑木,最后惹来水色一记白眼,男人这才突兀的收了声,险些没把自己给憋过气去。 之后水色与韩暮石两个人齐心协力的往洞下放救生锁,可就在链锁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水色与韩暮石警觉,正有人没了命似从密林间奔着他们这里冲来,水色当机立断:“扔,全部扔下去,要黑木自己拴住自己,快。” 210:山中的枪声 说话间,水色立即从衣柜里掏出了那把全三送给他的顺晕王,看似是一只华贵的金笔,实则是一支1200万伏特的微型电棍。 屏住呼吸,做好万全的防御准备,水色与韩暮石真的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黑木已经用洞下的绳索缠住自己的腰身,这会儿正敏捷的踩着石壁往上攀爬,前提得是韩暮石紧紧地捞住绳索的另外一头。 那人脚下生风,刮倒了大片的灌木丛,静夜里听的一清二楚,他喘得很粗重,像似身上有过多的负重,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水色与韩暮石伏在洞口,咬牙忍着不动,心中祈祷黑木可以快点窜上来,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前方的林子观察着,时刻等待着什么人拨开挡住众人视线的灌木丛高举着手枪从里面跑出来。 心跳如鼓,擂出死亡的旋律,惊心动魄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伴随着喀嚓一声的是黑木小声的低语:“水哥,你接着,以防万一。” 条件反射一般,水色当即伸手去接被黑木率先抛出洞口的一把……手枪???? 直到被水色拿到手里后,男人还精神紧张着,这是一把真枪,实实在在的,沉甸甸的有着它的分量。 “暮石你千万别松手,我过去看看情况马上就回,别担心。”水色很快便冷静下来,他紧抓着这把上了膛的手枪,不由分说得就大步朝着那林子边快速的移动过去。 韩暮石大急,眼瞅着黑木就要上来了,他想撒手还不能撒手,水色是懂他的,男人没有回头,而是又补上了一句用后脑勺冲韩暮石说:“我不会有事,你千万别松手暮石,把黑木拉上来你俩赶紧过来跟我汇合。” 气急败坏的韩暮石把一切归罪到黑木的身上,所以才在黑木上来的一瞬间一脚踢在了黑木的膝盖处,愤恨至极,干什么把手枪给水色! 你不是训练有素的保镖雇佣兵吗?就他妈的连个稍微深一点的洞穴都驾驭不了? 一个踉跄黑木险些栽倒,这种洞换作平日跟本难不倒他,今日难道他是因为他掉进去的瞬间就被夹野猪的夹子给夹住了脚腕子,另外这种坑是早有人是先准备好留作用途的,下面有一排板钉,他的一条腿没有废掉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去你妈的。”黑木懒得与韩暮石作解释,一个嘴巴子抽过去后直接拔腿就冲着水色奔过去,等他跑远了,韩暮石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地上拖了长长的一道血迹,心脏不由得猛缩了一下子。 砰!又是一声枪响,愣神的韩暮石一惊,那旁的黑木亦是如此,一来到林子边上的水色纯属本能的反应,当即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了林子前的那片灌木丛。 呜呼一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翻滚出来,径直抢到在水色的脚边,说不心惊是骗鬼的,下意识的水色往后退了数步,端着枪枝的手腕都是抖得,他不懦弱,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拿着一把手枪指着令外一个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在怎么愤怒也从未想过杀人害命,哪怕是自保。 突兀的,那一身伤血流不止的男人抬起了头,山上的月亮格外的清幽明亮,阴冷的月光照射下来,打在了男人的面眸上,在水色看清楚那张面孔时不由得扼住了自己的呼吸,拿着手枪的手腕更抖了。 满脸是血的男人狰狞一笑,是那样的开怀,垂死之前大吼一声:“当年绑架撕票的是韩江山啊哈哈哈哈呕唔……”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李铁军的嘴巴里涌出来,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叱咤一生,就是死也要颠倒黑白拉上韩江山一块上路。 砰的又是一声,满目涨红的李铁军一脸的痛苦,额角的一根血管狂跳不停,快要爆破一般的不断的往外突出着,他死不瞑目,他有话要说,还有未了的心愿。 他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把抢到在水色的脚前,一手死死攥上水色的脚腕子噗哧又是一口鲜血溢出,他颤声吐出最后两个字:小威~ “爸?”李轩威的声音突兀而至,他原本也是跟朋友来此露营,夜半之时同样听到枪声,好奇贪玩的一帮孩子想做英雄,这才摸着黑寻到了此处,然而入目的却是李铁军倒在水色的脚下,而水色竟是双手持枪的对着他的父亲。 李轩威睚眦欲裂,疯了一样冲上去猛地撞开手持手枪的水色抱住他一直以来都十分讨厌憎恨的爸爸。 “水色。”惊叫的是飞扑而来的韩暮石。 “小心~”发现异况的是水色,灌木丛里伸出一只枪管正对准着抱着李铁军哭天抢地的李轩威。 “水哥。”当仁不让的黑木同样惊呼而起,就是死了也不能要水色这个男人有半点伤害。 除了韩暮石黑木与水色的惊呼外,另外跟着李轩威一块来露营的几个孩子已是手足无措,黑洞洞的枪口伸出灌木丛直接对着李轩威的太阳穴,看来是有人要送李家父子一块上路。 砰的一声是水色射出去的子弹在夜色里画出美丽的星火,他的枪开的极快,以至于隐匿在灌木丛后面的男人指着李轩威太阳穴的一枪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收枪,立即撤离。 一心想要护着水色周全的是黑木与韩暮石两个人,三人抱作一团滚落一处,但抓起因为后坐力弹落地面的手枪的是韩暮石,他要为父报仇,起身冲进一人高的灌木丛,他不能要这个匪徒逃走。 “暮石,韩暮石你别去。”水色惊呼,抓着黑木的衣领大吼:“你去,你快去看看他,轩威轩威李先生他还好吗?救护车,电话,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打120,快打救护车。” 李铁军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还来不及与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还来不及向李轩威解释一句开枪的不是水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杀了他,你杀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歇斯底里的是李轩威,他说他讨厌李铁军,他说他厌恶那个老家伙,不乐意被他管,反感他赤裸裸的眼神,可是到了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他是他最爱的爸爸,他是最爱他的父亲,如果连这个老家伙都不要他了,那他要怎么办? “不是我轩威,你听我说,向你父亲开枪的不是我,不是你看见的那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说话间,李轩威已经冲着水色动手,还不等黑木出手桎梏,李轩威便被发威的水色一个巴掌给扇倒过去再没爬起来,他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绣花枕头,根本不堪一击。 “都别他妈的在这跟我废话,你,过来,还有你,人命关天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你们两个架起李老爷子,你搀扶着李轩威,黑木快,我们要立即下山,救护车来了也上不了山道,不,直升飞机,出动直升飞机,坐标,经度纬度,不,来时半山腰有座望人亭,就到那里,快点的都动作起来不要墨迹。” 水色的气势逼人,他心里还装着事情,他需要替李轩威把李老爷子弄进医院,然后他还要去寻韩暮石,他现在不能见死不救,李轩威根本什么事情都成就不了。 时间过得飞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半山腰的望人亭,直升飞机来的也很快,很快李轩威和李老爷子一同上了飞机,当然还有两名童鞋的陪同。 上飞机前水色再三交代此事一定要严密封锁不要对外泄漏半点,否则对李家极为不利,另外那两个同学也被严密的看守起来,对此,李轩威早都浑浑噩噩任由水色摆布,他已经是没了主心骨,水色怎么说怎么是。 刚刚还把水色当仇人,现在也是没有骨气的听着水色指挥,更是在飞机临起飞的时候,猛地抓住水色的手腕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水色笑着莞尔,安慰他说李老爷子不会有事,要相信全家的实力,他们能把他保护的很好。 瞧着直升飞机呼啸着升天,水色转身对黑木说:“你也回去,给我换个人过来,我要找到韩暮石,不然我无法放心。”黑木再强也不是铁打的,虽然男人已经快速的做过包扎处理,可那触目惊心的红还是要水色不敢直视。 “交给别人我更不放心水哥,韩暮石我要亲自找到他。”直视着水色的眼睛,黑木着实心虚,看来他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HOHO~ 水色同样直视着黑木的眼睛,兀的他伸手摘掉黑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要黑木露出他那双眼睛来,天空已经有了亮色,他们能清楚的可见彼此的轮廓。 “今天的事情,别跟那个人说。”水色所表现出来的是毫无起伏的情绪:“带上你的枪跟我走。”转身,决然向着丛林进发。 全三,我不给你说事的借口,我也不给我自己轻易又和你交集上的理由,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很好。 气温还在零下,叶片上堪堪折射着日光的露珠,郁郁葱葱的林子弥漫着一股子湿气,令人浑身都觉着不舒服。 水色与黑木沿路返回,找到了刚才事发的地点,而后一同没入那片凝固着血迹的灌木丛,顺着树叶压倒的方向一路寻去,韩暮石,我们来了…… 211:心狠手辣的黑木 被韩暮石逼近死角的韩江山激烈地喘息着,额角的一条血管同样激烈的跳动着,使他平日保守严谨的气派消弭不见,此刻的他落魄不已,瘫坐在屋隅一角用拿着手枪的手掌紧紧按压住被水色射中抢的肩骨处,疼,目眩神迷的疼。 “石,石头。”手枪没了子弹,在死亡面前韩江山放弃了一切尊严,凄惨如同街边的乞丐,韩暮石是他养大的他心里清楚这孩子的脾气秉性:“你,你听我说,杀死梁孟辉的是李铁军李铁军,我是养大你的爸爸啊孩子。” “说,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你还想活着。”愤怒烧红了韩暮石的眼睛,男人面目可憎,濒临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情绪失控的而暴走。 不公平的对待,多年的心伤,那些偏离轨道的亲情已经在韩暮石的心底扎根生芽,是委屈,是不满,是愤怒,是仇恨,就在今天,终于被他找到源头,他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必须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战战兢兢,韩江山的一双眼自始至终都紧盯着韩暮石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不移开,面对韩暮石,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侥幸,他养大的狼崽子,他应该驾驭的了他。 所以,他再一次使出衰兵之计,想要吸引韩暮石的注意力:“爸爸说的都是真的石头,当年策划绑架勒索梁孟辉的的确是李铁军那条老狐狸,爸爸可什么都没有干啊石头,你可不要听信李铁军那老狐狸的谗言。” 李铁军其实什么都没有跟韩暮石说,韩暮石追来之前也未曾想到要杀李铁军全家灭口的会是韩江山,但是,言多必失,韩江山的三言两语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韩暮石不是傻子。 导致两位商坛巨鳄反目成仇的绝对就是当年裕华首富梁孟辉被绑架撕票的那个案件,瞧着被誉为“商场魔术师”的韩江山。韩暮石只觉得虚伪,这个男人他摆脱不了被怀疑的干系,梁孟辉被绑架撕票的案子韩江山绝对参与了一脚,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着想要撇清关系,杀与未杀,韩江山注定是那场绑架案的同谋,便是杀害他亲父的刽子手。 “为什么要杀李铁军?”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韩江山的太阳穴,老人家故作镇定的靠在那里,想要给自己挽回最后一丝面子,可他不停来回眨动的睫毛出卖了他的不安于惶恐。 “石,石头,你这是做什么?我是爸爸啊,你怎么可以用枪口指着爸爸的头?你这不孝子”顾左右而言他,韩江山这条老狐狸不想正面回答韩暮石的问话,眼珠迅速转动着,他需要用最短的时间回答出能令韩暮石最满意最符合逻辑的答案来,他是富商,而他现在面对的是死亡谈判,其实也是在做生意。 他要怎么掩盖事情的真相?怎么避开李铁军以当年他参与合谋共犯绑架撕票梁孟辉的事情未必利用他? 李铁军那条老狐狸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狮子大开口,如果不是这件事,他又怎么可能会一意孤行、铤而走险的给李铁军被美国证监会调查着的公司注入200亿资金,难道他是疯了不成? 呵,没想到李铁军他走了狗屎运,竟然真的被他渡过难关,还要他大赚了一笔,外界那些愚蠢的家伙还给他“商场魔术师”的美誉,说他眼光独到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他们懂个屁,愚蠢! 这次更甚,是李铁军主动邀约他来此处的,要一次性的把账、把事情算清楚,他没有李铁军的野心,他现在已经是一半身子入土的人了,只求个平平安安合家团圆,所以他来了,不成想李铁军做事赶尽杀绝,不但开始注入他们母公司的200亿本金不退,更是狮子大开口的要他签下一份不公平待遇的合作企划书,说白了就是一份变相的财产转让书,这是纯属扯淡!于是有了后面鱼死网破的一幕。 还在韩江山犹豫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韩暮石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子弹射出,韩江山痛苦不堪的捂住自己的大腿哀嚎出来,难以想象,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温柔绅士的男人竟然真的对他这个老男人开枪了。 这一枪开了一个头,令韩暮石痛快的找到了多年积怨下可以发泄的出口,他面目狰狞,额角爆着扭曲的青色血管,眼光冰冷毫无温度,他道:“说!如果你敢对我说一个字的假话,我保证会要你痛不欲生,你的老婆,你的孩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是谁害的我家破人亡?给我说!!!”声嘶力竭的一声爆吼,用尽了韩暮石的半生,今天,就让今天把一切都结束吧! 韩江山一个哆嗦,假装的矜持再也骗不了人,他哆嗦着身子不断的求饶:“我,我说,我说石头,你千万不要开枪,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爸爸这次不骗你,我说,我什么都说石头,千万不要伤害爸爸伤害你的妈妈和弟弟啊。” 咣的一下子,韩暮石一枪砸在了韩江山的脑门上,他口中的爸爸妈妈弟弟令韩暮石愤怒,被打的头晕眼花的韩江山立即闭上了嘴吧噤若寒蝉,已是哆嗦成团。 “说,为什么绑架梁孟辉,为什么要撕票,为什么要他的命,又为什么领养我又不爱我,你他妈的给我说韩江山!!!!!” “我说,我说,石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千万别激动,别,别再开枪了,是爸爸错了,都是爸爸的错,请你原谅爸爸啊~~”不知是不是韩江山回头是岸了,竟然老泪纵横起来,随后他把当年绑架撕票梁孟辉的事说给了韩暮石。 一切正如之前所述一样,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穷苦人,生活的并不如意,来到城里也没有混出个名堂来,瞧着有钱人的完美生活,难免有些愤世嫉俗的失衡感,所以这才萌生了绑架勒索的想法来。 本来就是奔钱去的,没想过要了梁孟辉的命,就想着反正梁家的钱那么多,挥霍几辈子都挥霍不完,不如他们借点来替他花花,也算是接济穷苦人造福社会。 谁知道这个姓梁的是个死脑筋直脾气,如果他乖乖就范毫不反抗,那么事情的结局一定不会是今天这样,因为他挣扎,所以一时大意的李铁军和韩江山被看去了庐山真面目,这才临时起了杀意将梁孟辉祸害致死。 至于收养韩暮石,纯粹是韩江山他自己良心不安,这也充分说明了当时韩江山还没有完全良心泯灭。 原本韩江山真的是把韩暮石视如己出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不但与韩页越来越不像话的放纵,韩江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憎恨起韩暮石来,很有那么点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凭什么别人的儿子要比自己的儿子出色?他凭什么给别人养儿子?年纪稍长,心胸也就狭隘起来,所以人永远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战战兢兢的诉说完了这一切,韩江山挣扎着坐起身子扑倒韩暮石的跟前诚诚恳恳的一遍遍的说着:“我说的都是真的石头,当年绑架你父亲我的确有参与,可是谋害他性命的真的与我无关啊石头,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啊石头,就算爸爸再对不起你,看在爸爸把你养大你就原谅了我吧啊?石头,石头你说句话啊。” 看着脚下匍匐着的老人,韩暮石这次彻底的心死了,就算怎么忍着,眼泪都还是不争气的从他的眼角滴落下来,重重地砸在韩江山的苍白的发旋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韩暮石收回了用枪指着韩江山脑袋的手心灰意冷的说:“一周后,我的律师会把脱离父子关系的书面文件寄给你!韩江山,我与你——从——此——再——无——瓜——葛!”从牙缝里抽出来似的,韩暮石艰难的吐出这一字一句来,回神,黯然的提步离去。 毫无防备,因为根本想不到。 “你去死吧,我是不会要你伤害到韩页的!!!”爆发力再次证明了一个人的极限潜能,原本奄奄一息的韩江山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猛地爬起来冲撞韩暮石,一把夺下男人手里的手枪就扣动了扳机。 枪声划破天际,似是给苍穹射出一个窟窿来,一颗更快的子弹从黑洞洞的枪管里射出,像高速旋转的螺旋浆瞬间撞上老男人手中的枪身,炸开星火。 三人皆惊,错愕的韩江山,意外的韩暮石,大喜过望的水色,还有一个人雷打不动,举手抬枪,砰砰两声两颗子弹无情地摄入韩江山的膝盖骨,轻松的要韩江山的双腿膝盖粉碎性碎裂,即便不死,他的下半辈子也只能安分的坐在轮椅上过活。 下一秒,还在水色以及韩暮石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的时候,黑木收枪拔刀,跨前一步扣开韩江山的嘴巴伸出老头子的舌头直接就划了下去,噗嗤一下子,水色只觉得眼前一红,猩红的鲜血便模糊了他全部的视线,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胃部又是一阵激烈的抽搐,恶意翻涌,要水色止不住的想要呕吐出来,黑木的心狠手辣令水色骇然,这人是全三的手下,这人竟然会这般很绝…… 还在水色作呕的同时,韩暮石整个人像似在收看电影一样完全没了反应,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慌神间,做事滴水不漏的黑木再次手起刀落挑了韩江山的手筋,他这是要替韩暮石把事情做绝,除了给韩江山留下一条狗命,干脆把老爷子整个人都给废了。 212:肚子里的野种 昏倒前,水色看到的是韩暮石的木讷,是韩老爷子的痛不欲生,他似乎仍旧不知悔改,用一种极度扭曲且恶毒的眼神瞪视着已经完全呆了、傻了、楞住的韩暮石。 全三一个人坐在卧房门外的沙发上发傻,脑子里一遍遍想着滕子封的家庭医师西北在为卧房里的水色诊断之后对他说的话。 恭喜,先生有喜了! 有喜了? 谁的?我的吗?哈?全三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高兴的想要冲到大街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刀就捅,拔枪就开,他想杀人!!! 全三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似乎事情已经完全脱轨,正朝着他根本无法操控的局面肆意发展下去,这才几天?不过是一周的时间,卫生纸里的蝌蚪就已经修炼成精化人了???? 男人成了胆小鬼,他守在卧房的门外不敢进去,因为他很怕自己会失控、失手掐死还在昏睡中的水色。 赤-裸-裸的背叛,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扣到了他全三的脑袋上,奇耻大辱!!! 不不不!全三不信水色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水色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男人,可肚子里的种是谁的?那一颗精-子到底是他妈的谁的???? 心烦意乱,全三狠劲地捏着五指间的银质酒杯,捏得做工精巧的酒杯变了形状,最后成为手心里的一堆破铜烂铁。 他的脚下倒着一具男尸——腾子封的家庭医师西北,全三灭了口,他不能要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扞卫自己的尊严也是保护水色,还在他们有着婚姻关系的情况下,没人能够容下肚子里有了别人孩子的水色。 霍的起身,没能忍住的全三闯入安静的卧房,他要宰了水色肚子里野种,他舍不得伤害水色,但他肚子里的野种要不得!!! 快步来到床前,全部的愤怒都在男人看到水色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时化为乌有,全三紧紧地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的一根血管突突狂跳,胀得发青发紫。 没了往昔的派头,没了怡然自得的悠闲,隐忍怒火的鹰眸爬满红色的血丝,使男人的眼睛看着狰狞恐怖。 跃入眼底的水色还是那么的清俊斯文,安静的躺在那里,淡淡泊泊的,长睫清疏,眉目端华,一股子文人雅客般的墨色。 真想伸手捣毁这一切,可恶的宁静淡雅,可恶的笑容和煦,可恶的安详温馨,可恶的水色,你对不起我…… 箕张的五指猛地抓上凉被,全三又一次的退缩了,手指恨不得把被子捏出水来,就那么蹲在水色的身上犹豫着。 呼吸,深深的呼吸。 最终,男人猛地掀掉了盖在水色身上的凉被,同时也带起了黑木披盖在水色身上的外套,牛皮信纸的一角暴露出来,成功的吸引了全三的视线,放掉手中的被子,全三伸手抽出那封信,然,入目的四个大字彻底击碎男人的理智。 离婚协议! 水色你够狠!做的够绝! 想两袖清风的离开我,除非我全三死了,不然没可能!!! 不需要去看这份协议,因为全三根本就不会去签署,在无法忍受的全三向水色伸出了他的双手…… “三爷爷,你哭了,羞羞,咯咯~”摘掉蒙住眼睛的黑布,家里头的小将军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明明就是在玩藏猫猫,三爷爷不好好抓他,又一个人发呆的掉眼泪,好讨厌,哼! “滚边去儿。”极度没有素质的小全先生,还在小东西张牙舞爪着抱怨的时候,全释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抱着小东西就甩进了全霭的怀抱里,然后贱嗖嗖的朝着迟岚贴过去陪笑脸:“玩啥呢?藏猫猫啊?我陪你玩呗刀疤,咯咯~”我去,老模咯嚓眼的居然学大孙子咯咯笑。 被塞进一个大孙子的全霭肃着一张脸,瞧瞧发洋贱的全释,又瞄瞄一个人忧郁的迟岚,生怕被他的小释抢了先机,抡起自己的大孙子就给清楚了国界线。 啪的一声把小人儿给关到了卧房门外,气的小将军咣咣拍门,嚷着叫着如果里面的三个人再不开门把他放进去,他就把动物园的大象牵进来踢碎这扇门,当然,对于小东西的威胁,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大孙子爱牵就牵谁,他们不管。 迟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跟全霭与全释一刀两段,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珍惜他有限的时间,不能跟家人多相处相处。 跟着迟岚一块掉头的全释急忙进言:“嘿刀疤,你想离婚是吧,我同意,我支持你,离,眼老鬼离,然后我娶你,你嫁给我,嘿,早就该这么办,老鬼对不起你,你就休了他,然后跟我结婚,我们双宿双飞,不带老鬼的,我向你发誓,以后我再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刀疤。”小全先生一阵小碎步跟随着迟岚的脚步向门外移动,立即就被沉着脸的大全先生给拦住了去路。 对于全霭,全释这招太损,叫落井下石,没他这么干的,这婚是坚决不能离的,是他太自以为是,是他过于自大,是他没有站在岚的角度好好的、设身处地的为岚想,全霭自认为他这辈子子没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但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那晚的自大,令他悔恨不已。 迟岚停下脚步,慢慢的扬起脸来,他心平气和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唇角挂着笑,就连眼睛里也渐显属于他的柔情,这便理要全霭与全释心慌。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是全释,男人积极表现自己,只希望能在领导面前求得宽大处理。 “刀疤,你那个布里堪特斯我们可真没把他怎么样,他安全的回国了,真的,不信你给他打电话,他还活蹦乱跳的呢,没死,真的。” “什么都别说了,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这婚,必须离。”迟岚迈步离去,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扭过脸冲着全霭和全释又道:“离了婚,我们依然可以是炮友,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来找我于。”洒脱一笑:“而且,我只玩③ρ!呵~”笑如飞花,迟岚旋即扭开了被小东西一直啪啪不停拍打的房门,可把小人儿给气坏了。 无视身后石化的两个男人,迟岚牵着不停抱怨的小人儿的手一道下了楼,走廊里久久不散爷孙俩儿的对话。 “哼!哼哼哼!!!你们干什么把小草关门外。” “是三爷爷错了,大宝贝不气了乖!” “不行,你不诚心,你得给我道歉,哼!” “好,三爷爷给小草道歉,三爷爷错了,大宝不气了好不好?” “不要,罚你晚上不许吃晚饭,还要罚站!哼哼哼!” “遵命,小将军!” “咯咯,那你还不快去墙角站着去,不许耍赖,一切都要听我指挥,嘿嘿~~” 迟岚先生,之前为你做过腹腔镜检查,对于取过你肝脏活组织做样本化验,经过初步证实你的肿瘤属于恶性即肝癌…… “三爷爷,三爷爷?”伸手抓扯迟岚衣角的小家伙小脸皱成了一团,三爷爷好奇怪,他都喊了好多声了,三爷爷就像似神游天外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一样:“三爷爷时间到了,你的罚站解除了,三爷爷三爷爷小草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喔????” “啊?什,什么?”突兀被打断回忆的迟岚如梦初醒,驴唇不对马嘴的低头问着小水草:“怎么,怎么了嗑到哪里了?摔坏没?快给三爷爷看看。” “你是猪呀,我说时间到了,罚站解除了,哼!”臭脾气的小家伙耍上了小性子,谁叫三爷爷笨的像猪猪,他说话都没有听到,哼哼哼! “啊,这样呀,小草乖,自己去玩会儿,三爷爷有些累,歇一会在陪草耍好不好?” “好吧好吧,看在你老胳膊老腿还罚站就给你放假一小时,说好了就一小时哦,一个小时后我一找你玩喔,咯咯~”说完,小家伙就蹬蹬蹬的朝着电话跑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抓起电话就给小豁嘴家拔了过去,他想真真弟弟了,想要和真真弟弟通话,咯咯。 瞧着大孩子踉跄的小身影,迟岚只有深深的不舍,他不是圣母,可他却是深深爱着全霭与全释和这个家的,当初是心伤的,可是一天天看着他们为了自己而小心翼翼呵护备至早就不气了,可是老天就是看不得他们好,看不得他子孙同堂乐融融,是他太幸福,幸福的老天爷都看不惯了,这才早早的要来收了他的命,把他带走的吧…… 怎么就得了癌症了?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还没有爱够呢,怎么能甘心的去死,别把我收走老天爷,哪怕在要我多活三百六十天也好,我不想死,不想对那两个男人松开手呀…… 手掌捂着自己的脸,抑制不住的抽填噎起来,热泪沿着指缝向下流淌,一滴一滴…… 霭…… 释…… 大王八……小王八……我就要死了…… 所以,我不能孱弱苍白的死去,对不起了,我要离开你们。 嗡嗡嗡,被迟岚落在卧室的手机疯狂的震颤起来,第一时间吸引了全霭与全释的注意,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由全霭按下了免提全释接听:“您好,这里是迟岚的手机。” 话声才落,就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迫切且带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兴奋,高声解释道:“喂,是迟先生吗?哎呀太好了,我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对不起啊迟先生,是我们院方搞错了你和另外一位肝癌期晚期病人的病例呀,你的身体十分健康啊,实在抱歉呀,这段时间给您心理造成伤害与压力,请您一定原谅我们的过失呀,在此我诚挚的对你说声对不起呀~”巴啦巴拉一顿巴拉~~~ “什么肝癌?什么搞错?什么晚期?你他妈的给我立即说清楚!”心急的全释打断了对方的高声阔论,直击重点的嘶吼出来。 213:如出一辙 于是,院方再一次巴拉巴拉巴拉了一个多钟头,仔仔细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过电话的送话器给两位先生做了一次全方位资深的解析,逼逼扯扯六十多分钟,其实最后一句话就把这全概括,院方玩忽职守出了纰漏,竟而把两位病人的病例搞混拿错,给迟岚造成了不好的心理影响,尼玛的,说来说去就是拿错病例了!!! 通话结束,全霭与全释茅塞顿开,就说他们的岚怎么就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离开他们这个家呢,感动是必然的,但更多的是疼惜,真是一个特大号的傻瓜。 为迟岚抱打不平的全释斜眼冲全霭吼了句:“你不是人,对不起刀疤。” “小释,我对你发誓,以前的我们翻页,从今往后我身心只有你和岚,若是再在外面拈花惹糙我就肝癌晚期。” “要和你离婚的又不是我,你和我发个什么誓发誓,神经!”桃花眼乱挡撇,口是心非的全释脚底抹油的桃之夭夭。 于是,下午上玫的时间一到,为迟岚诊断病例的那家医院就迎来一位大神,与主治医师相对而坐的是老谋深算的大先生,不拐弯抹我,大全先生把一个牛皮纸袋子推给那医师之后侃侃而谈:“其实就是举手之劳,麻烦您通知迟先生拿错病例的时候特别嘱咐上一句,得了肝癌晚期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位。 见钱眼开的主治医师绝对上道,眉眼带笑的顺着大全先生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您放心,这话一定给您带到,正常我们也是要说清楚的。” 全霭懒得搭理这医师,自顾自的继续说:“不管迟先生问与不问,你都自然的透露一下,与他掉包病例的病人姓全名霭。” “好的好的,没问题。”主任医师的脸上都笑出了花,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可那位与迟先生拿错的病人不叫全霭。” 大全先生鹰眸一瞪,暗自在心里骂句饭桶,而后沉声道:“他自然不叫全霭,不然我给你这袋子做什么?” 主治医师是太过兴奋了,以至于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急忙陪笑脸,千叮咛万嘱咐的一顿给大全重重吃定心丸,要他放心,这事他一定给他办好,他待会就办,一准迟先生信以为真,以为真正得了癌症的病人叫全霭,呵呵。 瞧着一脸虔诚的主任医师,大全先生这才满意的拂袖而去,结果他前脚刚走,跟他想到一块的小全先生又来了,不愧是兄弟,同样的说辞,同样的路数,待他说完之后,对面的主治医师一脸为难的道:“请问这全释和全霭会不会是一对儿兄弟呀?” “怎么回事?”从医师的嘴巴里听到大王八的名字,全释立即警惕起来:“什么情况?” 这医师当然不能对全释说实话,难道他对谁都说他刚受贿了,要替人办事不成? “啊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全按你说的来,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撒钱了真是,举手之劳嘛,这钱太好赚了,哈哈哈。 “那就这么说定了,别给我办咂了,就这样!”说罢,全释起身离去,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进入下一剧情,肝癌肝癌,要不去肝癌病号的房间里参观?学习学习???? 又于是,傍晚的时候迟岚在家里瞧见这样一幅光景,平日里气色绝佳的小全先生唉声叹气,时不时的捂着自己的肝脏部位坐在那呲牙裂嘴,谁一问他立马换个脸孔有说有笑说没事。 在看大全先生,也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虽然看上去精神十足,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大全先生身体不适,那两道立煞煞扫向额角的浓眉自始至终就没展开过,而且一副食不下咽郁郁寡欢的神色,这着实要迟岚琢磨了好一阵。 一直到把小祖宗哄睡在自己的怀抱,全霭与全释都没吭一声,两个人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那想着什么呢。 迟岚摇摇头叹口气,不愿想太多,抱着大孙子就上了楼,男人这一走,全霭与全释立即缓阳了,俩人四目交接犹如短兵相见,沉不住气的全释呲牙低吼:“老家伙你和我玩一路数是不是?”靠,搞没搞错,哪那么多巧合一块癌症呀???? 皮糙肉厚的全霭不为所动,坐在那稳如泰山,声音沉道:“小释,能者上,平者让,低者下。” 一听这话全释急了:“嘿怎么着老鬼,你和我较上劲了是不?好,成,那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着你演的淋漓尽致还是我演的技高一筹!” “啧啧啧~”全霭连连咂舌,摇头晃脑的在那气全释:“你把他当戏演你准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没有在演戏,我演的是我小释。” “去你妈的你演的是你老家伙~”全释呲牙裂嘴的挥拳头就冲着全霭扑过去,这一抬头,眼瞧着安顿好小草的迟岚从楼梯上走下来,全释一紧张,急忙忙收回抡出去的拳头假装站在大厅做热身运动,还在那哼着范晓萱的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等全释扭了三圈在转回来的时候,尼玛的猴屁股,城座极深的老家伙居然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卧槽!这进入角色也进入的太快了点吧?? 哎呦呦,瞧他那眉眼,瞧他那憔悴至极的脸色,哎呦妈呀,装的可真像,操!鄙视!!! 第一局,大全先生完胜!小全先生惨败! 迟岚折身回楼去给全霭拿了条毯子下来。 全释输的不心服也不口服,趁着迟岚上楼取毯子的功夫钻进了餐厅,然后掐算着时间等迟岚进来的时候他栽倒在椅子下,一副苦不堪言却又佯装坚强的模样,这家伙这戏,要这俩王八给做足了!!!! 室内的光线很暗,视野开阔的飘窗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微风越窗而入的时候,垂落的窗帘才能微微晃出一丝缝隙,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光线。 确切的说水色其实是被一阵蛮力顶醒的,他全身都不舒服,腰肢就好象被铁钳给桎梏到床板上无法动作,双腿变是被拉成一条直线,而且脚腕还被固定上了绳索,双手同样被交叠着绑在了床头,一-丝-不-挂-,不-着-守-缕。 “唔~”痛,特别的痛,哪怕是睡梦中水色都觉得那滋味难以承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顶弄的移了位置,直在胸腔内翻跟头。 浑浑噩噩的感觉着一波又一波的钝痛袭击,终于,大口喘息着的水色自梦中惊醒,身体颠荡的历害,这要水色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瞧清楚了正压着他狠劲侵犯他的男人是全三。 “你”全三不要水色开口,拇指死死掐着水色的腰杆,在他张嘴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粗暴地顶了进去,一-插-到底,恨不午戳进最深处,搅烂里面的野-种,使得水色吃痛的尖叫出来,额角立时流下汗液,疼得他的身体抖得像筛子。 没有兴趣可言,也没有任何乐趣,全三满脑子想的就是把水色肚子里的孩子做掉,戳死他,扎死他,顶死他,弄死他,野-种……杂-种。 无法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他知道水色从上次的意外开始养成了每晚饮酒的习惯,他知道水色喝了酒后的浪-荡,他猜水色一定是喝了酒后……实在,想不下去了,只想杀人。 他伸手掐住了水色的嘴,是那么的用力,不让他喊,不让他说,甚至连呼吸也不想给他。 所以他看见了水色错愕的瞪圆眼睛,他着着男人苍白着脸、抖着唇还倔犟的瞪眼与他对视。 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厌恶水色刚烈的眼神,不可抑制的全三忽然拖住了水色颈子,如雄狮一般咆哮嘶吼,他一遍遍问着水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青筋鼓动的手臂挥舞起来,握掌成拳终是没舍得砸在水色的脸上,而是曲拢五指猛地抓上水色的肚皮,微一施力,恨不得绞下水色一层皮,后者凄历嘶喊,已是痛的溢出了生理眼泪,全三的手掌像似一部电钻,还在他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绞进了他的肉中。 “是,是不是要杀了我?”气若游丝仍不低头:“放,唔放开我全三……我,我们好聚好散……”水色眼里的全三疯了,凶眉凶目一脸的凶残,瞅人的眼神都是邪行的,这令水色后怕起来,在他说完好聚好散之后全三发了狂。 “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男人激动的疯吼,身下越发粗重起来,一下一下,一寸一寸的钉进水色的身体,血越多他才越开怀,他就是要搞掉水色肚子里野-种。 全身都痛,痛到麻木,水色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他的肚皮痛还是肠道痛,迷迷糊糊的只听到全三撕心裂肺的狂吼。 “我,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全三,是你,是你给我们的爱情划出了瑕疵,你放了我,你放我走,从此我们路归路桥归桥,我保证离你远远的的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孩子是谁的?”一听气若游丝的水色说要走,全三彻底的狂躁了,他立即伸双手掐住了水色的脖子,他明知故问可他就是要问,他要亲耳听着水色对他说背叛他的经过,他敢这么对他,他发誓一定要水色痛不欲生,他宰了死小孩给他看,要他后悔一辈子。 全三的话要无力挣脱的水色一愣,他被陷的涨红了脸,栽在床上艰难的喘息着,身子是一波胜过一波的钝痛,猛地,全三的手掌扣住了他的肚子,然后仿佛要掀掉他一层肚皮一样的狠劲狠劲的碾压着他的腹部。 眉头紧蹙,水色心下一喜,他有了吗?是又有孩子了吗?曾经他是多么期盼能再给全三生一胎,可惜现在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全三你对不起我在先,又如此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如果我有了,孩子除了能是你的外还会是谁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好,好好好,你不信我,你如此待我,我就要你失去这孩子,你杀了他好了,你就亲手杀了你的孩子好了。 挑衅的勾起唇角,挑衅的弯起眉眼,水色在对全三露出他充满讥讽的冷笑,爱你时,你啥都是,不爱你时,你是啥?真是至理名言。 他是全三的啥?全三又是他的啥?他们原本是相爱的,而如今却要如此掐着对方的脖子反目成仇,可笑,可悲。 214:爱的恨不得毁掉你! “孩子是谁的????”睚眦欲裂,全三的眼球爬满红色的血丝,红的就跟谁用锥子戳了一下子似的骇人。 这个问题真好笑,我这么爱你,除了你的还能是谁的全三?你被猪油蒙了心了吗?呵呵~我偏不说,这孩子要是死了那是他的命,是你害的。 谁说我温柔如水?不,我其实也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歹毒男人! 倔犟如他,性烈如此,水色直到被全三掐的背过气去仍旧眉眼带笑保持着他良好的面部表情,身上、身下惨不忍睹,狼藉一片。 那红白斑驳相间的液体刺激着全三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他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有他的精-液有水色的血。 瞧着那干瘪的肚子,男人唇角耸出吊诡的弧度,他下了那么大的力,应该是胎死腹中了吧,呵呵,瞧,流了这么多的血,那个野种一定活不了,哈哈哈哈哈。 全三像一头困兽,焦躁不安的来回卧房的床前与窗前踱步,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干净锃亮,根本就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然而,烟雾缭绕,跟要烧起来似的。 全三的脚下一地的烟头,烫焦了昂贵的波斯白地毯,暴怒,烦躁,嗜血的冲动要男人惶惶不安,他还需要给滕子封一个交代,男人好心的借调御用的家庭医师过来给他看人,结果他却把人给宰了。 这些都是其次,他担心水色,他怕水色挺不过去,那么多的血,触目惊心的红,他害怕极了,那种也许可能马上立即就会失去的感觉要他发疯,只想着他什么夷为平地,来疯狂的发-泄-放纵。 别死,别死,别死别死别死,水色你别死,你别离开我,别扔下我一个人,我错了,我错了错了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我自欺欺人了,我说慌了,我还是舍不得你,就算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还是爱你的…… 只要你高兴,孽种我也养,我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对你,你能明白吧水色…… 全三怎么都无法要自己的双手不颤抖,药箱从他的手翻下去,洒了一地的药品。 男人蹲下去原乱的抓起什么全部往床上倒,然后他颤着给水色擦试,颤着给水色清理,鲜血已经在水色的臂部积成了一小洼,断断续续的还有血渍顺着水色私-密的部位蜿蜒而下,无声无息的令人毫无准备。 全三的手已经抖到不行,就连拿到药棉对他来说都难于登天,男人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一双眼紧紧焦距在水色受伤的部位,跟着了魔一样的不肯眨动眼仁。 他现在知道怕了,如果水色死了他要怎么办? 谁来给他哄,谁来给他宠,谁来给他爱,谁为他展颜欢笑,谁为他嘘寒问暖?他早已经忘了没有水色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长睫清疏,眉目端静。 破釜沉舟的决定,自乱阵脚的全三完全丧失了他的判断力和决定性,走投无路的向他的三爸求救。 他什么都顾及不上了,什么背叛,什么绿帽子,什么孽种,他只要水色活着,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说他就宰了谁。 接到消息后的迟岚把怀里的大孔子塞给了全释,心急如焚的全释又把孩子传给了他哥全霭,不甘示弱的全霭又把球传给了王林,喔不,是把孩子不是球,HOHO~ 门一开,迟岚毫不心慈手软的抬手就甩了全三一耳光,冷冷的吐出一个“蠢”字就义愤填膺的冲进了卧房去看那不堪入耳的“案发现场”。 第二个跟进来的全释落井下石:“真是蠢死了!”全三懊恼,第三个进来的全霭鹰眸锐利,他默不作声的审视一番全三,没说只言片语,然而却要全三瞬间顿悟,他就是一蠢蛋,他怎么会怀疑水色出轨?如果水色有了那一定是他全三的,医生没说他百分之百的不能,他还有那渺茫的一丝几率!!!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他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罪该万死! 孩子,他的孩子……他怎么就一条道走到黑,怎么就不知道迂回迂回?是他自己的愚蠢伤害了甘愿为他生子的水色,水色水色我对不起你,请你一定别离开我。 “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叫家庭医师来,立即!”打眼一瞧水色症状的迟岚冲出房间冲门外的男人吼着,眼睛一斜,立即撇到沙发空下躲着的西北,不由得耸起眉骨对全三冷冷道:“你真是疯了,马上给小封一个交代,立即打给他把事情说明。” “三,三爸……”忐忑,不安,全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不想失去的心思。 “学会知足,不要这么贪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从死神的手里把水色抢回来,至于其他的,三儿你自己最清楚。”在迟岚的眼里全三无疑是完美的,而如今终于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找到三小子的不足,他却不知道该悲该喜。 人要懂得知足常乐,当你一样没有的时候能够拥有一样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不要奢望同时拥有两样。 水色的生死,与水色的离开孰轻孰重?这分明说是向秃头长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父与子一样的命大,水色肚子里的孩子与他一起都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又重返人间,除了虚弱以外别无其他,又一次的证实,水色的的确确是有了。 “咣”的一脚踹开房门的是小草,小将军瞧见王林接到电话后就手忙脚乱起来,小东西贼儿,抓着王林就不松手,终于如愿以偿的被带到了“案发现场”。 气呼呼的踢开房门就冲进来,讨厌的三爷爷,讨厌的二爷爷,讨厌的大爷爷,他们居然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头,哼!!! 小人人蹬蹬蹬的跑到一群大人的中间掐起小腰板来,接着刚刚在家里头还没说完的话题,用鼻也冷哼的吆喝起来:“你们这群大人,有没有搞错啊?把小草的生日都忘掉了,哼!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你们谁也没有想起来,哼哼哼!!!!”小脸儿一扭,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卧床上昏睡着的水色,小家伙眼睛一亮喜道:“哈?爹地?爹地你答应十一长假领着小草爬山的,你也骗小草,黄金周都快过了,你去哪里了哇,呜呜呜~” 下意思的,全三伸手拦下莽莽撞撞向着水色床前奔过去的小家伙,他心情不好,看谁都烦,尤其一进门就喳喳呼呼说不停的小草,若不是念着三爸在跟前,全三绝对揪着小草的小领子把人给丢出去。 迟岚出手果然是狠的,还在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毫无思想的的情况下,男人上前揽过自己的大孩子,与此同时甩手又给了全三一嘴巴子,简直惊讶了全霭与全释,怎么瞧着都觉得迟岚那巴掌不是扇在三小子的脸上而是扇在他们兄弟俩的脸皮上。 不问因由,全三受着这巴掌,无论他错与不错,迟岚扇他他都心甘情愿,因为那是他老子,况且他还错了。 手起掌落,这一巴掌真是下了力气,那一声脆响别说把怀里的小人儿吓了一跳,就是那旁的两位全先生都立马噤若寒蝉,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老佛爷今儿脾气爆呀这是。 扇完了全三,迟岚马上就变了一个脸,和颜悦色的拉着小草往水色的床前凑去,身后的那两位全先生直接风中凌乱了,这这这这翻脸比翻书都快呀。 被三爷爷拉着小手的小草亦步趋,忍不住的总是扭脸回头瞧被三爷爷打了耳光的大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人打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大爸那么历害,怎么还会被三爷爷打呢? 眨眨眼,顺便又瞧瞧其它两个爷爷,后知后觉气氛很沉闷,又扭脸看着床上睡着的爹地,小人儿觉得有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不然大家的表情不会这么严肃。 悄悄地勾勾手指,抑着小脸对上迟岚居高临下瞧着他的柔软目光,拍拍小孩的脑瓜,迟岚在水色的床前坐下来,然后把小草抱在自己的腿上,全然无视身后的两个男人与自己的三儿子,情绪很平静得对大孙子说:“小草乖,听三爷爷跟你说个好消自己的和坏消息,大宝贝想听哪一个?” “坏的吧,听了坏的后再听好的好心会好一些。”握着拳头,小样子看起严肃得滑稽。 “好。”抿着唇的迟岚一脸宠溺,揉揉大孙子毛茸茸的发,宣布了坏消息:“坏消息是你大爸做了坏事情伤了你爹地的心,如果你爹地不原谅你大爸,小草很有可能成为没有妈妈或者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 “不要!”条件反射地吼出来,小拳头攥地紧紧的在胸前挥动:“我不会要爹地和大爸分开的。”黑葡萄似得大眼睛精光闪烁:“也不要三爷爷跟二哥哥和大爷爷离婚!!!” 闻言,迟岚有些窘迫,他背后的两个男人则连连给自己的大乖孙竖起大拇指来夸赞,好样的孙子,太给力了!!! 迟岚笑笑又把剩下的好消息也宣片出来:“好消息是小草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哈?”大眼睛闪闪,这条惊爆的消息着实要小人儿雀跃,急忙忙伸手扒住迟岚的手腕一遍遍确定:“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小草要有弟弟了?咯咯,亲的,是小草新的弟弟吗?最亲最亲的弟弟是不是?都是爹妈地的小母和大爸的小蝌蚪变出来的是不是?” “是,是是是,小草很高兴是吗?”与滕子封家的小豁嘴比起来,小草是善良可爱的,看来这孩子一点都不排斥自己能有亲弟弟或者妹妹。 “恩恩恩,高兴高兴,这样一来小草就有属于自己的弟弟了,比真真弟弟还要亲的亲弟弟,咯咯~喔喔喔 ,太好了~好棒!”小人儿高兴死了,坐在迟岚的腿上张牙舞爪着,更是夸张的扑到在床沿上,张开小嘴就“木马”得在昏睡中的迟岚脸颊上吧唧来了一大口。 215:商坛巨鳄的结局 边上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的全三僵硬着一张残酷的脸,听着三爸和儿子的话心里头不是滋味,是,水色是有了,可到底是不是他的啊,他小心眼,只要稍微这么心胸狭窄得一想他就闹心。 他说了,就算不是他的他也养,只要水色生的他都要都养,爱屋及乌,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能这产爱屋及乌,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能这样爱下去。 但,就不是滋味,要他嫉妒的发狂,他是想要水色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真的是这么一直想也是这么一直做下来的,他没说,可他却这么做了,要从要了水色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其它人,对于他们的爱情他是忠贞的,同样的,他也希望水色也忠贞他们的爱情,可是这孩子……这孩子来的也太突然了。 那些照片,那些欢笑,那团擦试经验的纸巾,那张离婚协议,那么短短几天时间里居然能做这么多的事情,不可思议的神奇。 一直哄着怀里大孙子的迟岚扭头瞧见自己三小子的落寞和矛盾,他伸手揉揉孙子的黑发悄声说:“小草乖,爹地病了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搅了好吗?你乖乖跟二爷爷大爷爷去客厅玩好不好?” 闻言,一旁的两位王八立即主动地跳出来,眉开眼笑地扮演着好爷爷的角色,争抢着抱着大乖孙美滋滋的往卧房外走,他们都知道,迟岚是有话要对三小子说。 人小鬼大的小将军来了脾气,被两个爷爷抱着牛气极了,斜着眼睛教训着两个不省心的臭爷爷说:“乖乖的听话不许再惹三爷爷生气,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知道吗?” 大全先生嘴角一阵狂抽,小全先生的眼睛险些脱窗,死崽子,胆儿肥了,连他老子的老子都敢戏弄了,皮痒了吧小犊子玩应!!! 很快,爷孙三人的声音被阻隔在门外,迟岚转过脸来瞧着自己的三小子叹息着,看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全三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要三爸失望了。 看着迟岚掏出兜里的手机的觉得莫名其妙,微微得往三爸的跟前凑了凑,这才发现三爸手中手机上的屏保赫然是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全二在病房里拿着他的手机给病床上的他与水色和死小孩抓拍的全家福。 心中不禁不痛,当时他幸福得就连死去嘴角都是上翘的,他以为那便是他与水色的全部,恩爱的感情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升华,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貌合神离。 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迟岚,之后全三看着三爸又拿起桌面上水色的手机豪不眼生,正是死小孩抱住他胳膊肘他们爷俩第一次一块抱头大睡的照片,男人还记得第二天起床时,水色特意拿着手机他和死小孩抓拍的,那之后水色开心了整整好几天。 情不自禁的,全三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屏保是那日他们送完死小孩上学后一同在餐厅用餐时,他心血来潮给水色抓拍的,他还记得当时水色对他说拍的好不好,如果不好给他重拍一张,他骗他说好,其实一点也不好,张着嘴正吐露着意大利面,很滑稽还丑陋可他就是喜欢。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着病床上病入膏肓的水色,全三红了眼角,他想狠狠地哭出来,他是真的错了。 “你这是凭什么三儿?”终于,在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迟岚开口,一脸的严肃:“我都懂,我都理解,可那些被送到你手上的东西它能证明什么?你是亲眼看到抓到水色跟其他人鬼混了吗?有一个笑话我们都听过,所以三爸要对你说,很多时候往往你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更何况你还没有亲眼看到。” “真是愚蠢!”迟岚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怨气,他也同样害怕,害怕水色醒来大家要如何面对,他比谁都害怕水色走水色不跟三小子过了,真是走到了那个地步,他的三小子可要怎么办?他放心不下。 “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对不起的话甭跟我说,你说了我也不听,对不起水色的事以后你也别干,这次我也没有办法了,是去是留也甭死气白咧的缠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待会我走了你自个儿好好寻思去吧。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迟岚觉得揪心,他都是要撒手人寰的人了,怎么临了临了还给他来这么一把事,这就是要他走也走不瞑目啊。 口气极其恶劣,迟岚岚皱着眉始终舒展不开,可男人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给水色捻了被角,又亲历亲为的给伤处换了药膏,全三不要任何人碰水色,就除了他和迟岚外,他放心他三爸,他对迟岚从来没有隐瞒。 “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看着一声不吭的三小子迟岚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闷不出声的,水色能原谅你才怪。”起身,踱步,掩饰不住的烦躁:“你打他,你伤害他,你虐待他甚至是强暴他这些都不是最终的导火索三儿,如果水色毅然决然得要走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三儿?” 转身,小而晶亮的眼睛精光四射,直逼全三的瞳孔:“因为你不信任他!!!”不是在吓唬自己的儿子他是过来人,他谈了一辈子风花雪月的爱情,难道他还不了解一个人的心吗?“因为你怀疑他!!!!”越说越是激愤,仿佛他在狠狠痛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是门外那两个同样令他心伤的王八蛋:“因为你往他伤口上撒盐。” “还有——”丝毫不给儿子喘息的机会,迟岚炮语连珠:“在相爱的两个人,哪怕是好成一个人似的也终究还是两个独立体,爱人间最怕的就是刻意的伤害,三儿你给三爸记住了,你是爷们可以生性霸道,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甚至杀人放火,但,千万千万千万最不能用的就是感情上不要有第三者插足,你们之间的事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要一时冲动就抓个无辜的第三者来气对方伤害自己,那很幼稚,令人不耻!” “我——”一击即中,迟岚说的全三哑口无言,烧杀掳抢他仿仿就选了那最幼稚最令人不耻的办法去打击刺激他的水色。 就这一个“我”字,彻底要迟岚坠入冰窖,他当真不能相信老三居然真的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一口气没上来怒火攻心:“蠢货!” 敛着满腔怒焰,迟岚施肥放肆的用眼睛恣意打量哑口无言的全三,瞧他那焦躁的样子迟岚心疼,心疼的同时更替水色打抱不平,真是什么种发什么芽,全三家就是根上的问题,上梁不正下梁歪。 摔门离去前,迟岚还是没忍住的为三儿子指点了迷津,他道:“找你大爸。”三儿是全霭的儿子,知儿莫若父,全霭一定能替儿子指点一二,省得三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可怜架儿。 全都走了,一个不留,原本拥挤的房间一下子空荡起来,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从门外走入门内的时间足足有半个钟头,男人的手指头几科抠破了门框。 最后,他安静的在床头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垂首打量着病弱的水色,看看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他微乎其微的呼吸。 他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被子摸上那平坦的小腹,他真是一个懦夫,他怎么就没拿出当时与小草相认时的霸气来坦诚水色肚子里的孩子? 当初他没与小草做亲子鉴定,不疑有他的一口咬定小草就是他全三的儿子而如今亦是如此,他不去检查身体,他不去问专家他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只要是水色生的都是他全三的种,他都要他都要爱…… 抚摸着小腹的手掌慢慢落到水色苍白的面颊上温柔摩挲,同样的,他也执着水色的手中摸上他落满胡茬的腮帮,贪婪地感受着男人手心的温度。 他期待他醒来亦害怕他醒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静谧的室内回荡着中央空调的嗡嗡声,这俩天纸媒、网络、电视新闻财经报道竞相报道着关于“商场魔术师”韩江山一生的传闻与美国籍亚洲富商李铁军的生平事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遭逢变帮的两位商坛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的“隐退”,彻底得要商界大换血了一把,整个重新洗牌重组。 李铁军身中数枪却大难不死,至今仍昏迷不醒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但医生已经下了医嘱,称李老爷子成为植物人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之上。 比起李铁军的下场,韩江江韩老爷子更被知情人士同情,传闻韩老爷子被仇家拔了舌头口不能言,更是挑断又手筋不能识字如同废人,双腿粉碎性破裂,被截肢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活脱脱就一活死人,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还有的说韩老爷子气性大,知道自己如同废人之后来了一股子邪火,整个人直接病入膏肓,高血压、脑淤血、中风,最后这人彻底的废了,终日坐在轮椅上癫痛着、抖着手,“乌鲁乌鲁”得口齿不清,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两位富豪同时中招,疑似仇家寻仇,警方方面同时证实李铁军和韩江山体内的来福线相同,是同一把手枪,但是,韩江山的身上要比李铁军身上多出一种手枪的来福线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可是两位一直被警方关注的商业鳄同时“下马”,不得不要警察方面暂停掉手上的一切行动指令,一个残了一个植物人,随着两位传奇人物的陨落,韩江山的鼎天国际与李铁军的集团公司股票疯狂下跌,一路跌到叫停,专业人士预测,在不久的未来韩江山的鼎天国际与李铁军的商业王国如果推荐不上来一位领导力、凝聚力极强的董事长来,那么很快就会被其他野心勃勃的商家并购整合,从此不复存在。 李轩威的供词反反复复,最后被治安处罚以及十五天关押的判处,当然,他没有被关押,交了钱就出去了,有人一直暗中鸡窝着操纵着这些事情。 至于韩江山那头,警方一度把矛头指向了韩暮石,李铁军的医嘱受益人当然会是李轩威,这毫无悬念。 然而,韩江山公认的两个儿子,可男人却把全部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小儿子韩页,大儿子韩暮石一分没有,这不禁令众人跌破眼镜,简直超乎想象,于是,警方一度主为凶手很有可能是一毛钱没有得到的韩暮石,但就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实他们大胆的猜测,案子进入了一个胶状态,最后自然而然的会成立不了了之的悬案被尘封入档。 当然,除非有一天李铁军醒了,或者韩江山的老年痴呆好了,能够站出来亲自指正将他们变成现今这样的凶手是谁,案子才会重新开启。 216:一块被甩 客厅里的电视新闻还在轮番播报最新股市、天气预报、金融海啸、四川地震、H7N9的疾控情况等等。 一夜未眠的全三两个眼窝凹陷,续着两簇猩红的焰火,像两朵滴血的玫瑰,野性又凶残。 他仍旧抓着水色的手掌摩挲着他自己有脸颊,一宿而已,泛青的胡茬就在男人的下巴全部长了出来,他细细舔吻着水色的五指,紧张的情绪怎么都无法舒缓,他害怕,他就像被蒙住脑袋推上刑场等待那最后一枪的死刑犯。 无论如何,水色都是要醒过来,所以当他们四目交接的时候,全三没能透过水色看着他的目光发现任何情绪波动。 这理加要全三慌乱不已,他猛地捧住水色手腕子无比激动地忏悔:“我错了,原谅我,没有人,骗你的,那天走,我发誓,相信我,求求你,看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犯浑,你打我,你出气,只要你高兴。” 翻来覆去的,颠三倒四的,全三始终在努力得把话说全说完整说明白,然而等他在抬眼时,发现水色均匀的呼吸,歪着头竟然早都睡了去,男人哑然,不知所措。 晚上的时候水色才真正醒过来,他孕吐的历害,醒来就想吐,全三积极的表现,水色什么也没有对他说,更没说要走,这要他小心翼翼得视水色为女王一样兢兢业业的服侍着。 抱着水色去盥洗室,又把人给抱回来,怀里的重量要全三觉得踏实,然后他给水色盖被子,擦嘴巴,端水,喂医生准许的药剂,以为水色会高兴,全三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得对水色道:“孩子,孩子在,没事,哈哈。”他第一次笑,还笑得如此僵硬虚假,笑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因为笑这个表情根本不适合他。 “不是你的!”冷若冰霜的神情,无情的答案,要傻笑的全三当场愣住。 “谁,谁的?”条件反射的反问回去,一点都不理直气壮,因为他再也不敢挑破这层窗户纸,他害怕失去眼前的男人。 “不是你的!”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水色的眼底是波澜不惊,甚至是毫无情绪,一潭死水的平静。 “是谁的?”他根本不想开口逼问水色,可水色的话就像似在给他下魔咒一样,勾引着他情不自禁得就随着提问问回去。 “不是你的!”一尘不变的答案,一尘不变的神态,就连语调与呼吸都是不尘不变的。 “谁,是谁的?”终于忍禁不住地嘶吼出来,全三觉得他想死,他想先把自己杀了,也许这样就干脆一了百了啦。 水色没了音儿,可他的眼底流露出来的分明不是畏惧而是赤裸裸的嘲讽,似乎在讽刺全三平白无帮就做了一只绿王八,带着笑意,戏虐的很。 “我,我错了,你,你别这样。”男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要伸手把水色圈在怀里:“不,不是我的也要。”鬼使神差的,男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本来水色是不想拒绝全三的温柔的,可全三最后一句话要他不可抑制的发怒,全三还是不信任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真是可笑,他居然对他说不是他的他也要,如果不是你全三的你凭什么要我水色的孩子? 水色心里不痛快,所以他固执的也在全三找不痛快,既然大家都不痛快,那就都要不痛快下去好了。 他不耻全三的把戏,不耻全三用绿茶刺激他,不耻全三那样来伤害他,然而最不耻的就是他自己,经历了生死,经历了这么多,他一觉醒来竟然发现他还是在爱着这个凶残的男人。 他身下还在痛,一抽一跳的痛,他差点被全三抠露了肚子,可他还是很爱很爱全三,他忘不掉偷偷躲起来的他自己是怎么煎熬着生下小草的,他忘不掉当年全三是怎么侵犯他的,他忘不掉他是怎么爱上男人的,亦忘不掉全三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命相救。 他痛苦,他矛盾,他无法取舍,他觉得累,他就这么接受了全三他无法接受自己,他如果选择离开,他还是带不走自己的一颗心,痛苦…… 日子看似风平浪静的过着,可是全三知道他与水色之间拉开了距离,从水色醒来后他们没有睡在一起过,他们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有说,可是水色不理他,无论他说什么水色就像失聪了一样没有反应。 他不说话,吃的也很少,甚至连小草的电话也不接,也不愿意见任何人,他会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发呆或者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虽然他没说,可是全三知道水色一直在犹豫不决着,在去与留之间做着痛苦的选择。 有一天他亲眼瞧见水色站在楼梯口前故意拌了自己一脚,他想从楼梯上面滚下去,他应该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全三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拦腰抱住了想要摔死孩子的水色,这种感受很不好,就像有人拿锥子猛扎他的心窝一样,与此同时他完全明白了一件事,他把水色伤的太深,以至于水色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想要,肚子里的是他的种,不然水色不会生出毁掉他的想法来。 水色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的状态,男人反感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不经意的只碰触到了那么一点点,水色就能把自己丢进浴室里两个小时不出来。 第二次发现危险的时候是水色故意蹬高想要换下客厅的窗帘,那么多的椅子他哪个不选偏偏选了那把椅子腿不牢固的踩上去,全三这次规矩的没有直接冲过去抱住他,而是乖乖的主动躺在地上充当水色的人肉垫子,水色没有领情,爬起来继续做活,就好像刚刚的那场真是意外而已。 久而久之,全三发现水色总是愿意徘徊在有危险的事情边,比如他会在煤气炉旁转悠整整一小天,他也会在泳池边上看着池水看一天,他试图爬过树,试图偷全三的烈酒出来喝,试图把自己吃到吐,也试图三天不吃饭,还故意用冷水洗澡,故意摔到的时候用肚子着地。 某天全天请来了心理医生,没说给水色看病,就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水色聊上两句,从头到尾水色也没说上五句话,但是医生对全三说水色的情况很不好,是仰郁症焦虑症的前兆,病人有化不开的心结,钻了牛角尖,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如果不及时纠正,很可能会活在自己的幻想空间里,假的也会成真的。 而全三知道水色做不了决定,他想走还不想走,总是这么犹犹豫豫的,时间一久就真的成了习惯,做什么事情都犹豫不决,二意丝丝的。 医生还对全三说水色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的行为称之为情感转移,当他找不出对错时,他便会在无表之中把一切罪过转移到第三方的身上,他下意识的催眠自己其实一切都错在第三方身上,只要铲除了第三方,一切无法解决的问题便会悉数解决了。 在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水色发自心内的不想要这个给他和全三惹了祸端的孩子,一天不除去他心里就存在着阴影,影响他的情绪,影响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生活。 送走了医生,第二天水色就出了门,全三当然不可能阻止他,便为水色撑起一把遮阳伞默默得跟在他身后,他们一直走一直走,走过了好多路口,走过好多街道,最后水色只是站在山顶上眺望远处的山光水色发呆。 金乌四合,水色才从猎猎风中回身,他面对着全三一眨不眨得瞧着、看着、打量着面容刚毅却憔悴的全三,最后他走近全三把当日在电话里冲男人吼的那句话真真实实的面对面地说了出来:“全三,我爱你……”淡淡的,轻轻的,看着霞光中的男人全三恍惚得觉得也许下一秒水色便会被风吹散消失,他换了当日的台词,他说的不是我错了而是我爱你:“但我绝不原谅你。”这才是结局。 水色走了,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他住进丽塔酒店的VIP蓝宝石别墅区,一个人,十分的潇洒,没有刻意的逃离,没有选择逃避,离婚协议变成了离婚起诉,他这次是彻底得下定了决心,他选择放弃一切包括小草的扶养权,再也没了轻生的行为。 拿着一纸诉状全三最后争取着他与水色之间的感情,一拖再拖,始终不在上面签字,最后骚派的被法院的传票传到了公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把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一切的证据都对水色不利,法官完全可以判两个人之间不存在着出轨以及背叛的情结,所以离婚不成功,然而,平静如初的水色当庭藐视法官,慢悠悠地扭脸看向前全三就说了一句话,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刀片他说:“你签了字,我就好好活,全三~”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签我就死。 最后全三用他的大名换回一枚钻戒,即使水色的无名指上没了这枚戒指,上面依然覆着一条白印着,证实着他们曾经相爱过,如今仍是相爱。 今天的法院里聚集着各路牛鬼蛇神,不单单是全门三少轰动全城的离婚案,更令新闻媒体广大群众跌破眼镜的是他们老全家的男人连离婚都要组团一起离。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也就是玛丽隔壁里的同时也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离婚雄辩,起诉人迟岚,另外一个自然是名声赫赫的大全先生。 这一惊天消息真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资,爷俩一块被甩,真是爽歪歪了他们这群三教九流心里失衡的下等人。 不要脸的事全家男人没少干,所以也不差这一件,无论是全三还是全霭,面对新闻媒体的镜头清一色地沉着冷静不置一词,不怕看不怕瞅不怕瞧,就是怕全世界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爷俩被媳妇甩了,就怕全人类不知道他们爷俩到底有多么爱两个誓死都要与他们离婚的俩男人。 217 水色如愿以偿的与全三离了婚,老天很配合众人的心情,原本还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霎时乌云密布,没一会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下的冒了泡冒了烟。 迟岚的律师很厉害,铁嘴铜牙的在法庭上把大全先生说的几度一口血哽在喉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大全先生出轨背叛婚姻已成事实,全霭并未否认,什么都招了都认了,招来一阵唾弃,他的神情凝重,眼神哀伤。 全霭知道迟岚有多么的爱他们爱这个家以及他们的孩子们,他们也都爱他,是真的爱。 迟岚和全释就像他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过去的种种都是他的错,他愿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但这婚绝不能离,他愿为岚放低姿态,他愿站在这神圣的地方听着众人的唾弃,他愿承担承认一切他对迟岚犯下的过错,是他干的他不否认,无法回到昨天,那么只有继续向前看,从今往后他会做的更好,来弥补岚弥补这个家。 他这只倦鸟要归巢,待到百年之后他会牵着他两个爱人的手一块共赴黄泉,他希望来生下世他们还能在一起,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全霭是真的气血攻心当庭昏了过去,这次他没有装,他的心里压着他多的事儿,家里家外,公的私的,黑的白的,还有灰的。 一口血喷的那么高,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晃晃荡荡的倒下去,虎背熊腰的男人落下去发出扑通一声闷响,模模糊糊的他隐约瞧见了他的岚急切的冲在最前面。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以及网络媒体上的头版头条都是这一幕,大全先生是唇角挂着笑昏过去的,镜头只拍到全霭和迟岚交耳,谁也不清楚当时的一瞬间大全先生到底跟迟岚说了什么,才要迟岚当场流下泪来。 其实全霭也没说什么,他就实实在在的对迟岚说了一句他的真心话:“死没什么好怕的岚,我最大,会先下去等着你和小释的……”他们终有一天会埋进黄土,全霭对谁也没说,若是他先走了就先走,若是哪天全释和迟岚走在他前面,他随后就跟着去,三个人过惯了一个人还怎么活,上面活够了就跟着下去在一块活,对他们他不离不弃,刀山火海他都要跟着,跟着去宠去爱去弥补,其实他的心就那么大点,把迟岚和全释全装进去也就满了。 别人都是过眼烟云,永恒不变的唯有他的岚他的小释,现在他伤了他们的心,那些烟云也该烟消云散了,什么都是假的,最后能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度一生的才是挚爱。 他们要一块坐在摇椅上慢慢摇,这是此生最后一件最浪漫的事…… 看着雨中渐行渐远的水色,迎着满面的大雨全三撕心裂肺的吼着他最诚挚的一句话:“我错了。”那么大的雨,就算男人流了泪也不会被别人发现,同样的,也不会有人看到水色在哭泣。 他们像两列相对行驶而来的列车,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交汇,擦出风声,击撞出爱火,然后疾驰而过逆风而行,越行越远,渐渐的拉开了最遥远的距离。 “爹地!”有人为小水草打开了车门,心急如焚的小家伙打掉撑在他脑顶的雨伞就奔着水色扑过去,顶着下冒了烟的大雨死死地抱住水色的大腿咧嘴哭起来:“爹地不要和大爸离婚,不要不要我,呜呜呜~” 我是水草,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是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还有爹地、大爸和大爷们都忘记了我六岁的生日,一生中最难过的事情就是在我六岁的时候爹地和大爸离婚了…… 水色被阻断了去路,就那么停在暴雨中垂首瞧着儿子抱住他的大腿顺着雨水淌眼泪,他不敢回头去看,颤抖着伸出手摸上儿子的小脸,苦笑着为他拭去面门上的雨水和眼泪。 雨下的那么大,大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掩盖了,水色舍不得的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下了决心做了决定,他谁也不要,割舍一切与全三有关联的人与事,他一夜之间茅塞顿开了,他是什么都失去了,但他还有一宝,就是肚子里这未出世的孩子,这是他拥有的全部了,这是属于他水色一个人,他又有了支撑点,又有了奔头,他要躲进他的小世界再也不出来,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与这未出世的孩子。 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呜咽一声水色狠心的推了一把身前的儿子,把小家伙一个趔趄推倒在水洼里,头也不回的掩面匆匆离去了,这块肉,真的从他的身上掉下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爹地,爹地你别走,你别丢下小草啊,呜呜呜~爹地,爹地别不要小草啊,小草要跟爹地走呜呜呜~~”小人儿迎着雨追上去,一步一摔,一身的泥泞,那么大的雨完全遮住了他小小的视线,他爬起来哭,喊着倒下去,再爬起来哭,再喊着倒下去,滂沱大雨吹得他睁不开眼,小孩哭的声嘶力竭也没挽留住毅然决然离开的’妈妈‘。 “小草,爹地不要你了,跟你大爸回家去吧。”隐忍着,哽咽着,幸亏有滂沱大雨为他做掩护,才不至于要他彻底的丢盔卸甲,掩着面,穿过层层雨幕,在瓢泼大雨中逃离。 身后儿子的哭嚎声要水色锥心泣血,分分钟也不要在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怕他会受不住的留下来,那就什么都前功尽弃了,他就是这般倔犟,他错了,他爱男人,可他绝对不原谅全三,原则性的问题、低级的玩笑他不接受,他要一次就要全三长记性,以后不管男人对谁,对哪一任爱人都忌讳在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他愿意站出来为他人做嫁衣,只为要全三长个记性,爱人间……信任最重要。 “大爸大爸别要爹地走,呜呜呜,小草要爹地,咱们三个好,说好的,呜呜呜~~”小人儿在泥泞中爬过来,猛地抱住静静跟在水色身后走来的全三哭嚎着。 全三为身下的孩子撑起一把伞,同时他不再担惊受怕了,看着这样决绝的水色,全三知道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水色挽留下来,就连死小孩他都不要了。 哭到昏天暗地的小水草被全三塞进了车子里,被王林强行带回,大全先生住了院,敌手开始变相打压全家生意,再大的山也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辈往起翻,争上游。 小水草当晚高烧不退,一直都在胡言乱语,他的二爷爷一夜未眠的守在孩子身边上,迟岚没回家,在医院守着健康出现隐患的全霭,全家上下似乎一下子陷入困境之中,手忙脚乱,鸡犬不宁。 大雨滂沱的夜,受伤的男人孤伶伶地站在暴雨中,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痴痴地仰脸望着亮着灯的别墅窗户。 豆大的雨滴一粒粒砸在全三的面眸上,雨水冲刷的他几度睁不开眼帘,甚至连呼吸都快被这倾盆大雨给浇灭了。 透过窗子的缝隙水色看出去,他瞧见了风雨中伟岸的身姿,像座山一样的矗立在他家的门外不肯离去。 刀子般的雨滴刀子般的拉割着他的心,全三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他现在仍旧要在一段时间内去做换皮手术,像这样残酷的鬼天气实在摧残人,他有些担心,所以他躲在窗后犹豫着。 手里紧紧攥着擦拭湿发的干毛巾,思绪早都跟着屋外的全三飘走了,真的下定决心在不与全三甚至是全家纠缠,回归平静,他原本就是最平凡的平凡人。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外露,水色决然的在窗前转过身子,不去想外面的大暴雨,也不去想傻傻站在狂风暴雨中的全三。 轰的一声雷击,是闪电撕裂夜空的幽光,给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染上了恐怖的色彩,水色猛的心惊,纯属条件反射的拉开帘子向大雨密集的屋外望去,雨帘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唯有天幕中那一道道游龙惊现长空时的闪耀要他依稀看清树荫下的人影。 咔嚓又是一道雷闪,别墅前的樟树被整齐地劈掉一截树杈,水色一愣,心跳如鼓,这种天气下全三站在树下与自杀无异,这太危险了。 他开始急不可耐的在窗前来回踱步,最后他抓起电话给黒木打过去,待对方接起电话后,他便劈头盖脸的一顿发号施令,说的最多的就是要黒木立即过来他这里把全三弄走,不要让全三站在风雨中碍他的眼。 一道道闪电争先恐后的划破夜空,黑色的云层里一道道幽光忽明忽暗的显现出来,震耳欲聋的雷击声,一丝丝撕扯着水色的神经线。 全三努力的要自己的眼睛大睁,透过面前的水流他瞧见了窗前隐约模糊的身影,那是他的水色,像头焦躁不安的小兽,来回在窗前踱步,时而捂着嘴巴欲吐,时而忍不住的撩开窗帘向着窗外的他这里望来。 他知道他们依然相爱着…… 所以他绝不放弃! 一个小时过去了,耳边除了暴雨狂风的肆虐外安静的可怕,没有人来弄走全三,偏执的男人依旧跪在风雨中不起,像座石雕,像守卫他的门神。 纵然心疼,纵然为男人心醉,水色仍是咬紧牙关关闭心门,狠心的没有踏出别墅一步,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蒙住,不去想不去看,刻意的无视掉屋外的狂风骤雨与那个不肯离去的男人。 全三,你就放了我吧,给我一条生路…… 218 “爹地,爹地别走,别丢下小草啊呜呜呜~~”烧红了脸蛋的小人儿浑浑噩噩着,小手儿伸出被子时不时的挥动两下他的小拳头,眉头紧紧蹙着,锁着他满满的担忧,不要真真弟弟了,不要他喜欢的孙洁了,再也不欺负王鹏了,爹地大爸小草只要你们…… “大爸,大爸别要爹地走,呜呜呜~~~”孩子的心里头装着他的小心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觉中追逐爹地身影的小人儿流出了眼泪,挂在他紧闭着的大眼睛上,抽噎啜泣,因为他不想要爹地离开。 全释就守在孩子的床前一刻也不敢怠慢,瞧着被烧迷糊了的娃娃,男人眉头紧锁,从未有过的疲惫感一下子吞没了他。 孩子们的事儿他虽没有去说、去管可他心里头有数,他与全霭都是那种不愿外露情感的男人,冷眼旁观却不代表他和全霭不爱孩子们,他们其实更愿意站在一旁欣赏他们的岚管着孩子、管着家、管着他和大王八。 不想在提及他是怎么出轨的,因为他嫉妒,嫉妒他自己的亲哥哥,他从来都知道迟岚的心里头最重要的人不是他而是全霭,所以他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会恒生醋意,他们的亲密看起来要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本来也是多余的,结婚证书上并没有他全释的名字。 所以他去买醉,真的只是想去买醉,然后买着买着就真的醉了,醉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出轨的次数屈指可数,原因他记得清楚,虽然听起来像似他在给自己开罪,但事实的确如此,每当他像更年期的妇女那样狂吃全霭和迟岚的醋时,为了转移视线,为了平衡自己他就去买醉,成了一只理由充分而去偷腥的猫。 三个人的爱情其实很累,全释在怎么玩世不恭岁月也没有放过他,撕下表面的假象,他是个人到中年的熟男,有家有业、有儿有孙,有个是他最爱却不是最爱他的爱人,他假装无心,因为认真起来其实挺没劲的,纯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迟岚与全霭,全释都爱,他不能说他不爱他的亲哥哥,他爱,可是在他心里头他清楚的知道他爱全霭的程度与感觉和层次不同于他爱迟岚的,就好比他可以为他的两个爱人去死,可是他能接受全霭在外头逢场作戏却完全不能接受迟岚也去这么做,对于迟岚他是自私的,如果可以他是想独占迟岚的,可惜,从一开始他们三个人的命运齿轮就转到了一起。 全霭爱他爱的要他觉得愧对与内疚,那是他的哥哥,那是这辈子最爱他的男人,他理解男人的出轨,就如同在压力中寻找解压的方式而已。 老男人爱他、宠他,知他深爱迟岚,愿意给他们更多待在一起的时间,为的只是想要他开怀高兴,全释都能想象的到,在他与迟岚相拥而眠的无数个夜晚里,全霭不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一个人独醉到天亮,甚至就站在他们的房门外一夜无眠,当时,他的心里想的会是什么呢? 他其实也是自私的,他们三个人是一团麻,缠绕在一起早都乱了头绪,找不到那个头也根本里不出来。 全霭的第一次出轨全拜他所赐,是他自私的想要一个人抱得美人归,所以他想要迟岚深爱的全霭做出一些稍微要迟岚伤心的事儿来,这么多年了,他早都忘记了他是怎么和全霭争吵起来的,然后他口无遮拦的要男人出去耍出去玩出去作,还故意气他说要不要他给他介绍两个条件相当不错的男孩。 记不得事情的起因,可全释却永远记得全霭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失望了吧,对他彻底的失望了吧。 当时全霭没有做出任何过格的事情,只是给他更多与他法律上的爱人独处的时间,他自己则故意避嫌似的在国内与国外间飞来飞去,忙着家族里的事业。 后来他闹的凶,总是故意的找茬与全霭争执,每次都故技重施的提议要给全霭在外面找个,现在想想当时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就是一心一意的想要给全霭在找个更好的,他好一个人独占迟岚。 因为他觉得全霭似乎也不是多爱他或者迟岚,要不怎么会一度的容忍他的胡作非为,更是刻意的给他与迟岚单独相处的时间,爱一个不就是要霸占,完完全全的霸占吗? 终于,有一次他们两个去泡吧的时候,全释心满意足的把全霭推销出去,他瞧着自己的哥哥与人一同进入包厢,很久之后才开门出来。 他以为他们做了,想要迟岚来捉奸,当时的全释无法理解全霭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全霭是条老狐狸,他开始频繁的和那日那个男孩接触,送他钱送他车送他名贵的衣服,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觉得他们有一腿,毕竟他们同进同出,但事情的真相令他暴躁,全霭在找那个男孩做戏给他看,全释有种被耍着玩的羞辱感,那段时间里一度的找全霭的茬,恨不得与男人针尖对麦芒,更是鄙夷全霭对他的施舍,如果不是他拿着工作当挡箭牌,他不会有那么多独享迟岚的时间。 他算什么?全霭又算什么?大度的要他享用他法定意义上的爱人?呵~钻了牛角尖的全释越想越气,尤其前几年里,迟岚对他表现出来的爱的确与全霭有所不同,所以他嫉妒的发狂。 然后他借口出去作,借酒装疯的在全霭面前呼喝着他要退出他们的爱情,他要恢复单身恢复自由,恢复他刺激疯吧里夜翼公关部伯爵的身份,自由的享受’爱‘,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 他说到做到,当晚就勾搭一个帅仔想去419,他原本就是这般浪荡,他本来就不是全霭与迟岚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他合理的身份只是全霭的亲兄弟,他还有叫迟岚一声大嫂呢。 全霭拦住了他,用一种惊心动魄的眼神紧紧摄住他,男人审视着他,用他强势的目光锁住他,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小释……”声音哽在喉咙里,太多的话全霭全部硬生吞进肚子里,最后无奈的说了句:“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他的小释对岚的占有欲强烈的就像他想要占有他的小释一样,他为他去爱迟岚,然后他努力的爱上了,他把他们两个当成孩子来爱来宠溺,怎么舍得要他们不快乐。 他的小释做了这么多,无非即使偏执的想要他出轨,看来他在怎样努力,小释心中的第一永远不是他这个爱慕自己亲手足的哥哥,既然如此,那么,坏人坏事都由他来做好了。 他用迟岚拴住全释,便就在也不想他的小释出去拈花惹草,就如同全释无法忍受迟岚在外面玩一样。 那晚他领着那个男孩去开了房,真枪实弹的上了那个男孩,除了满心的疲惫与哀伤外全无快乐,他太累了,他照顾着每一个人情绪,却从来没有人愿意换个位置想想他的辛酸。 做到一半的时候全释就冲了进来,他看起来矛盾极了,心里想要全霭出轨又不想要,可能他是后悔了才会冲进来,但是什么都晚了。 等到他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心事重重的全释,当时全霭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喜悦,他以为他的小释多少会心里有些难过,或者是酸意,他知道他的小释也是爱他的,只不过比岚差了一些些而已。 没想到全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要他把事瞒住,千万别要岚知道,他的惊慌失措不是为男人,全都是担忧间接伤害了迟岚,全霭只想苦笑,苦笑着对他的小释淡淡的说了一个号。 凡是都有一个开头,万事都有原因,如果你的老公整天开玩笑说你长得难看,听的久了假的也成真的了,在没心没肺的人也会寻思寻思自己老公说这话到底是情人间的玩笑话还是发自内心用玩笑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话。 心情好的时候听什么都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听着这样的话就会令人烦躁,耳朵听的都起了茧子。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便是破罐子破摔,出轨,堕落,是偶然也是必然的,就算是玉皇大帝还要找个王母娘娘,亚当还得配个夏娃,更何况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欲-望也是发泄的一种途径,无关爱与不爱。 全霭要真是能玩着玩着把自己的心从全释的身上转移到别处也好,可他爱全释是爱到骨子里爱到生命中的,他放不下,他无法放手,就这么僵着,如果全释高兴他这样,他就这样要他高兴,但是这人他绝不放手,一辈子也不放手,他也是自私的,自私的不能眼睁睁的从这段三角恋中全身而退,自私的看不下全释与迟岚双宿双飞,他要把他们两个一块绑在身边,无论如何,在怎么样玩,他对他们都不离不弃。 是谁的错?是爱的错…… 219: 不离婚,分居 几十年的相伴相依,三个之间早就没了最爱之说,只有更爱,他们组成了一个家,所有的不幸全部都被三个孩子的渐渐成长所掩埋,他们事业有成,他们腰缠万贯,他们儿女绕膝,他们年过半百心却未老。 可是世事难料,无论是全霭还是全释都料想不到多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迟岚会突然毫无征兆的爆发,而且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所以,两个男人傻了眼,再募然回首,无论当初因为什么,他们都已经偏出了太远,不再拒绝,不再抗拒,反而在物欲横流的奢靡生活中慢慢享受起来,成了一种拿不上台面的习惯。 迟岚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敲醒了他们,要他们及时刹车,他们的放纵染黑了他们原本纯洁无暇的爱情,真是肮脏。 全霭不会花言巧语,男人只会付诸于行动,原本他就不是那种滥情的男人,他的保证都在他心里,他不会对迟岚说,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是多么的爱着他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全释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他被岁月打磨抛光之后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真男人,像着他的小刀疤爱着他的大王八。 傻瓜的岚,怎么会想要一个人偷偷的走掉去等死呢,傻瓜傻瓜…… “王林,立即备车,我们去医院。”拉起被子就给高烧不退的大孙子裹住,全释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这孩子这么烧下去可不成。 滂沱大雨的夜,男人紧裹着怀里的小人儿披星带月的赶往全霭所在的医院去为他的大孙子瞧病,去替他的刀疤分忧。 雨后天晴。 天空泛着鱼肚白,枝叶上的露珠反射着晨曦的彩光,一片一片像把碎钻一样闪耀夺目。 晨雾中巍峨不动的是全三,跪在别墅前僵硬的男人如同风中石化了的雕像,抖着唇双眼发直,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挽回他正在失去的爱人。 一步步朝着全三走来的是一脸疲态的滕子封,他在全三的身侧站定,他们是竹马玩伴,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样的全三是陌生的,他从未见过男人这般狼狈低声下气过。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归父母,但是今天全三在这跪下了,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跪给了躲藏在别墅里不肯出来的水色,没有嘲笑,并不意外,滕子封只觉得这般的全三很爷们儿。 他来,有事。 “东南走了,你要当心。”他是来给全三提个醒,西北死的实在无辜,他本想问问全三到底发的什么疯动了他的人,他真想抽全三两耳光,但是现在,他把一起疑问全都咽进了肚子里,他懂,他理解。 西北死了后东南就立即递上了辞呈,他们是跟了他二十几年的人,这事本来就是全三做的不对,于情于理滕子封都不能插手管这件事,但他又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今天过来给全三带个话,希望全三好自为之,作为兄弟,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单为一面背信弃义,也难给道上的兄弟一个满意的交代。 滕子封等了好久,才等到沙哑的一句话,全三说’你走吧……‘那声音沙哑的就像一位垂暮的老者满是沧桑。 滕子封的手落在了全三的肩头上,用力的按了按,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都彼此彼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身湿衣的全三忠犬似的守在水色的别墅外一动不动,他的存在感强烈,致使水色连走出别墅的勇气也没有。男人的眼里波澜不惊,一旦当你知道了最糟糕的结果后,可能心态自然而然的就放平了,在糟糕也不过如此,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全三下定了决心,水色一天不原谅他,他就在此长跪不起,他相信自己的决心与魄力,如果水色够狠,就眼睁睁的瞧着他在他在的门外慢慢陨落。 他是举着一只手的,那只被雨水浇泡的有些囊,但他的指尖上有一簇亮闪的光点,被阳光一晃,夺目的令人睁不开眼,手中的钻戒他拿了一宿,擎在雨水中一夜,他执拗的等待着水色走出那扇门,希望他的恒心可以打动水色重新接受他的求婚。 全三在水色的别墅门外不吃不喝的靠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他等到了水色走出那扇屋门。 青草的气息掠过他的鼻端与他擦身而过,他跪在这里形同虚设,根本没入水色的眼,水色的脸色看着有些惨白,气色也差了一些,他衣着光鲜的走出那扇门走过他出去了…… 医院病房。 “岚,你还爱我们吗?”全释站在迟岚的身后看着男人不加他手的照顾着他们的大孙子。 “……”捻着被角的手一颤,迟岚当即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回答,继续垂首照料着还在病着的小水草,可怜的孩子,说了大半宿的胡语。 “岚,无论如何,我和他都不会放手的,你别一下子把我们打死,给我们俩一个反省改过的机会,从此之后我们俩就是你的犯人,听你的管听你的教,只要是正确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对的我们大家可以坐下来一起商量,我们改过自新,你给我们减刑,一直减到我们无罪释放好不好?” 自始至终迟岚都低着头,觉得他的脑袋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身后的男人玩世不恭,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真情流露,无所谓改过自新,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他都经历人事的人了,什么不懂什么看不开,他们真是愿意为他收敛他真心觉得高兴,只是,曾经的那些’逢场作戏‘已经不是他坚持离去的主要原因了,他的生命在倒计时,他正分分秒秒的向着死亡迈进,他舍不得,可他却不得不舍。 “岚,那个给你发短信的家伙根本就是造谣生事,想凭借这事自抬身价,根本没有什么孩子,全都是假的,是我,是我的过错,你别怪他了,当初都是我被猪油蒙了眼睛,想要独自与你双宿双飞才出此下策要他在外面出轨,不是人的是我,跟老王八没关系,是我嫉妒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我,是我猪狗不如的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算计,事到如今,我把以前那些拿得上拿不上台面的肮脏事情全告诉你,你来给我们判决,我和老王八要在你的监狱了蹲几年或者几十年,只要不是死刑,终有一天我俩都会刑满释放的是不是岚?啊?你说句话啊。” 捏着被角的手是抖的,迟岚狠力的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想要用疼痛来止住就快要淌出眼底的热泪,他现在很伤心,伤心的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些种种,伤心的是他等不到大王八小王八刑满释放的那天,伤心的他越发不敢告诉他们真相,伤心的怕他们跟着他一块伤心,伤心他就快死了,伤心他不能再陪在他们的身边,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心,伤心会不会被他们忘记…… 抬起头,深深的吸口气,迟岚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他才松开了盖在孙子身上的小被子,仍是没有转生,而是冷静的对身后的全释说“婚不离,但要分居,等霭出院后我就搬出去,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桃花眼闪了闪,难掩眼底的喜悦,全释连连应着:“好,好好。” “你快去休息吧,别在这傻陪着了。”迟岚冷冷的说,他无法转身去面对全释,他怕他的眼神会出卖他的真心。 “行,我过去看看老家伙,你别担心,有什么情况我就过来招呼你。”心里头的石头落下了,整个人感觉上也轻松不少,全释很高兴,他觉得能为全霭挽留住迟岚是幸福的,同时也希望病塌上的男人快些好起来,不是装的吗,怎么装着装着还真的急火攻心了,他担忧。 他这人还没走出去呢,那面迟岚的手机便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迟岚被吓了一跳,生怕吵醒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小水草,急忙忙就接起了电话,一个不算他陌生的声音立时传进来:“迟岚先生吗?我是XXX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XXX啊,你先别激动也不要生气,你先听我说,有个事情被我们科的实习医师给搞错了,在这里我诚挚的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请你一定要接受啊……” 皱起眉,迟岚毫无心情听对方在这里跟他啰哩吧嗦,直接不太礼貌的插话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我这面还有事,请你说重点。” 闻言,对方尴尬一笑,接口道:“重点是迟先生你的身体很健康,如果您方便的话就请过来一趟,我可以具体的向你当面解释和道歉,呵呵,呵呵呵呵。”笑的那叫一个假。 220 :崩塌的世界 “什、什么?你说什么?”大惊失色的迟岚以为自己听错了意思,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说话的调子,全然忘掉了身后的全释和还在睡觉的大孙子,已是激动的犹如将死之人重获新生。 紧紧地抓着手机剧烈喘息着开口再次询问证实:“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太过激动,激动的不知所以,感觉脑子好像缺了氧了似的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是的,没错没错迟岚先生,您根本没有得什么肝癌,您的身体很健康。” “我现在就过去请您等我一刻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哈哈。” 他主治医师的话像一针鸡血刺入他的身体,立时要迟岚的生命鲜活起来,他高兴的挂断电话,一脸喜悦的转身对全释说了句帮他照看孙子就匆匆迈腿走出病房。 过于兴奋的迟岚走过了楼层,等他在回神时,发现他竟走到了楼下的大院里,扭身仰脸去瞧,没有错,是同一家医院,肿瘤科在十三层,一路小跑着进了电梯,迫不及待的按下数字键,等电梯门一开,他便孩子似的窜了出去,一溜烟的跑到了主任医师的办公室外,然后敲门进去。 “请坐,呵呵。”虚伪的客套。 “那个,很抱歉我实在太开心了,请原谅我的失态,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迟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面喘着一面就开始机关枪似的问着主任医师的话。 “是的,关于拿错病人的诊断是我们的失误,还请迟先生能原谅,这个是你的病例,各项检查都达标,身体素质很好,完全健康,恭喜你迟先生。”医师眉开眼笑的说着,观察着喜形于色的迟岚,心里头合计着赶紧找个话头把那两位全先生交代的事情给办了啊。 高兴的迟岚抓着自己的病例看了又看,似乎很不确定这上面的检查报告真的是他迟岚的一样,哪里还会去管他和谁拿窜了病例,美的嘴巴子一直合不拢。 对面偷眼观察他的主任医师火急火燎的着急,心寻思待会儿怎么才能把两位一块给说出来,受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思及此处,医师下意识的有偷眼看了看对面还在那沉浸无尽喜悦中的迟岚,琢磨着反正这家伙也不认识那俩家伙,既然都姓全,干脆就给他编个家族遗传,可怜兄弟一块上路,对就这么编,天衣无缝的,甚好。 还在医师暗自在心头组织构思语言的时候,仍旧有些小忐忑的迟岚向他看过来,并且有些难为的张嘴说:“那个,X医师,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可不可以把与我拿错病例的那位患者的报告给我看看,我,呵呵。”一脸的尴尬:“我就想看看上面的名字,这样我才塌心,我怕咱们医院又给搞错了,不,不是指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卧槽!正中下怀,医师高兴死了,不等迟岚解释完,立即插话道:“没问题,no-pnoblem!”和颜悦色,一副了然的模样,而后急忙将他事先早就准备好的两份报告从抽屉里给迟岚拿出来且递过去,然后人模狗样的进入他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角色情节里,唉声叹气道:“有人欢喜有人忧,多好的一对兄弟啊,白瞎了,唉。” 啪嗒一声吸引了医师的注意力,待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刚才还欢天喜地的迟岚已经消失不见,前后不过几秒种,同一个人给他的感觉落差居然这么大。 他对面的迟岚浑身抖的想个筛子,尤其那双刚刚还拿着病历报告的手,简直跟癫痫了一样,这会儿正努力的想要伸手重新抓起被他掉落在桌面上的报告。 这医师不明所以,决定把戏做真,便又在这基础之上开始推波助澜,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悠悠道:“对于男人来说正是壮年,已经确认了,应该是有家族遗传,真是够他们家人呛的,这一走走俩,唉。” 迟岚越发抖得厉害,他整个人干脆都趴在医师的办公桌上,好不容易抓起那些散落的纸张,完全不顾自己的仪态也不理还在那滔滔不绝的医师,挨个纸张翻找。 他不信,他不相信,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五指箕张,恨不得挠碎那些纸张,然后他翻到了其中一份报告的首页,生怕自己错漏了一个字节,趴在那仔仔细细的看着病人简历,姓名,性别,年纪,身高等等。 全霭的名字赫然入目,恨不得一笔一画的对照,没有一处错误,接下来他疯了似的又找到另外一份报告的首页,全释的名字赫然入目,霎时,迟岚从头凉到脚,整个人一下子萎顿在椅子上不会动了。 透心凉! 许久,后知后觉的迟岚才恢复神志,抓住医师就开始问不停,X医师是专业人士,随随便便对迟岚说几个专业术语就能把人给干懵圈,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解释,迟岚理解进去就只有一句话,全霭和全释肝癌晚期,最多三年,少则一年半载,主要还得看病人的心态,情绪十分重要,医师告诉他多数病人其实不是癌症死的,都是心态不好自己把自己给吓死的。 翻来覆去的与医师寒暄,说谢谢说打搅,而后摇摇晃晃的起身开门离去,死的不是自己,可迟岚依旧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儿媳妇走了,儿子傻了,孙子病了,竟然连全霭和全释都……实在想不下去,迟岚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有人通报了全霭与全释,说是小小少爷的爹地偷偷的潜进了医院内,不需要在多说,正在商量对策的俩男人自然知道水色他想要干什么,那孩子心地善良,终是舍不得自己的骨肉,这会儿能偷偷溜到医院来除了想要看孩子还能有什么。一个眼神下去大家自然知道该如何做,那就是暗中配合水色,赶紧把水草病房里的各种保卫和看护全都撤了,退到暗处保护。 待来汇报的人出病房后,全释皱着眉头全霭:“我特别忐忑老鬼,真不该配合你做这出戏。” “事与至此,多说无益。”全霭也紧锁眉头,似乎也有些惶惶不安,刚刚医师来电说明了情况,下人也说瞧见迟岚心绪不宁的一个人冲上楼顶,他们听了后心疼,觉得不该用这种性命攸关的谎言去欺骗深爱他们的迟岚,可惜,事已至此,就算他们后悔 也晚了,真心悔过的俩男人只得将这出戏做下去,最好做出个奇迹来,癌症转好云云的。 “老东西,你要是在敢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小心我打断你中间那条腿,看还怎么去伤刀疤的心。”咬牙切齿,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不光是迟岚,他自己也有些吃味。 “你也是,若在被我发现,我就捅漏你的屁股,我说到做到小释……”男人眉眼飞扬,哪里像什么癌症晚期气血攻心的样子,不管怎样,能把岚留在身边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他们都不是好人,正如当年,全霭为了要迟岚重新振作能冷酷的自己给自己两枪,而如今,如果可以,他是愿意要自己真的得癌症来挽回爱人的心的。 “少说我,等你自己以身作则了再来管老子。”不屑一顾,狠狠地用桃花眼瞪了男人一眼,就是不自觉,不知道他这个模样的时候对男人来说最诱惑,一辈子不改的记性,在大王八那吃了那么多的亏仍是如此。 “小释……”鹰眸微眯,男人气色柔润:“从来都是为了你,心里头只有你和岚。”其实他想说他对外面那些根本没兴趣,从开始到现在全都不是他本意,算了也罢了,过去的就过去,再提及也于事无补,他不怪小释,什么都是借口,还是他自己不严于律己,自我放纵。 “少他妈的矫情,恶心人。”粗声粗气,态度恶劣,这样的全释像个没长大的男孩,看着男孩般的小释,全霭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回去,又回到了那年那月那一日,他们最初纠缠在一起时的年少时光。 全霭鲜少笑,从小到大全释都说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可此刻全霭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他伸出手冲向站在床边的爱人,柔声道:“过来小释,给我抱抱……” 无动于衷还有些口是心非,全释出口不逊:“你他妈就一大混蛋。”气急败坏:“我他妈的也是一混蛋。”俩混蛋把爱他们的小刀疤给伤了,真混。 “你他妈的自己没主见啊,当初我要你去你就去啊,我给你找你就要啊?”怒火莫名其妙的涌上来,记忆的闸门被太多的情感冲破,暮然回首,全释发现最他妈混蛋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伤了爱他的哥哥也伤了他爱的小刀疤。 221: 不会中计 “再也不会了。”柔情似水的模样,全霭就像是一团棉花,对他的小释温温柔柔的,任打任骂从不还口。 火冒三丈,全释觉得他不发泄就会疯,这样低柔的腔调,这样饱含真情的眼神,这样的低姿态的男人,还有刚刚以为他们两个得了绝症而痛彻心扉独自顶楼舔舐伤口的小刀疤,只要想着这些看着他们一个两个哀伤心痛的样子他就恼怒愧疚。 着魔般的挥动拳脚,打翻了方桌,摔碎了花瓶与里面的鲜花,踢烂了果篮和暖瓶,抓起输液杆就狠狠地冲着电视机墙面砸下去,破坏,这一刻他只想破坏。 粗重的喘息,歇斯底里的嗥叫,疯狂地捣毁,想把这些真真实实的东西变成幻影,这样他便不会这般愧疚和痛苦。 最后,疯狂发泄过后的全释扔掉了手里的铁杆,这才瞧见全霭原本打着吊瓶的手臂上的针管里回了半管的血,针头也早就被他刚刚的暴举给扯掉。 立时红了一双桃花眼,里面全是地球另一半的黑暗之色,刚刚的举动令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手臂上的血管凹凸出来,青色筋络清晰可辩,上面的汗毛全部扩张着竖起来,整个人看着凶神恶煞。 却在下一秒卸掉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棱角,直奔着床上的全霭扑过去,扑进男人宽厚的胸膛忏悔一般的道出他的真心话:“对不起哥……我……我真的也爱你,不要怀疑,这是真的,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伤害了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反手揽住怀里的男人,全霭轻不可闻的低声叹一声,而后收拢扎实的手臂,心满意足的说:“能听你这么说,哥哥是真的好高兴小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他们三个跟着时间一块赛跑,终还是相互爱上了彼此,没有轻重,没有多少,没有第一第二…… 真是一百个不愿意推开这扇门,可门外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抱着非礼勿视的心态进了来,然后头也不敢抬的冲着病床上抱成一团的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颤巍巍的说:“老……老板,水先生上来了,好像是往您这里来。” “操!”闻言,大全先生怀里的小全先生本能的碎骂出来,接下来,来报信的人退了出去,而他则忽然被全霭撂倒在床内,抓起被子就藏在男人的裤裆处了。 这一变故真是要全释暴跳如雷,眼角膜好悬没被全霭裤裆里的那根给戳瞎了,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不就是三儿媳妇来了吗,至于嘛,这是干啥啊?死王八。 全释正欲反抗,全霭闷闷的声音隔着他脑门子上的棉被透了下来:“小释,你忍忍,别动……水色已经到门口外了。”声落,全霭就快手快脚的伸腿把全释给撂倒,要他整个人都爬在他的双腿间,唯有脑袋卡在他裤裆处,而他只需用双腿夹住全释的脑瓜子平躺下来装睡便好。 估计满怀心事的水色也没空去发现他被窝子里的蹊跷,心地善良的孩子无非就是顺道过来趴门瞧瞧他罢了,根本不会去关注其他,事实也正如全霭料想,担忧全霭身体健康的水色的确顺路拐过来趴在门外偷偷往里看了看,随后就转身溜进了儿子的房间。 要说被水色发现异样,这还要感谢小全先生破坏的很有分寸,被他打烂打翻的物件都被他扫到了门口处,所以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水色根本无暇去环顾四周,直接就往病床的位置瞧上两眼后转身就走。 起初他还担心会撞上三爸或者其他什么人,真的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就溜了进来,既然他不想跟全三好了,自然也不想再被全三的家人所羁绊。可是小草是他的儿子,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恨透了那日雨中绝情的自己,不知道把孩子伤成了什么样,那么单薄的小身板怎么能承受得住滂沱大雨的洗礼? 水色后悔死了,后悔的恨不得狠抽自己俩嘴巴,一个人躲起来在家里平静了三天,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不要儿子,所以他偷偷的跑来,不是把儿子讨回去,只是想看看想瞧瞧,瞧瞧看看他便放心了,全家不会亏待这孩子的。 “小草……小草……对不起……对不起……原谅爹地吧……”站在床边的水色缓缓蹲下去,伸手摸上儿子睡热了的额头上,轻柔的给儿子拭额头上的汗水,一套动作下来,眼里已氤氲了雾气。 根本理不清头绪,躲起来的这三天里,江小鱼给他打过电话,然后被他挂了,后来还有个叫绿茶的给他打来电话解释,他不想听就又挂了,之后那个人竟然假扮成酒店的服务生来给他送餐,然后也不管他愿或者不愿意,炮语连珠的把那日全三去东欧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可那又怎样? 已经发生的事实不可更改,他就是这么倔犟的一个男人。 他们的帮腔只会要水色更加愠怒,会要他觉得全三在逃避,他们都有错,他错在不该对全三言而无信,不该答应过男人还夜不归宿,然后次日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回家的时间。可全三却错的离谱,他把他们的感情当成儿戏,找来个什么绿茶的做戏来刺激他,这般是为何?全三你这般是为何?你不觉的这很幼稚更伤人吗? 然后,然后还有然后,肚子里的孩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被全三承认,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什么委屈都可以受,唯独这种委屈他受不得。 看着儿子的睡颜恍惚,太多太多的一幕幕在水色的脑子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甜的,酸的,苦的,那些痛的,开心的幸福的,无论是什么滋味的他都决定放手不要,不可挽回,他说到做到,哪怕这是一种自我折磨的笨方法,他就是不回头。 可怜的不是他也不是全三而是他们的小草…… 轻轻的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双脚麻痹的水色蹑手蹑脚的扶着床沿站起身来,依依不舍的转身,依依不舍的回头,依依不舍的拉开门把,依依不舍的掉头离去。 “水色?”迟岚的惊叫声在水色推门而出的一瞬间响起,男人一惊,当即掩面拔腿逃离,招来身后追逐而来的迟岚一声声的唤,他都铁了心的不想回应,拼命的冲下楼梯。 “水色,水色你别跑,你等等,三爸有话对你说,水色水色你听我说你跑不得啊……” “啊~”陆续响起惊呼的声音,来不及避闪的路人眼睁睁的看着一团身影自他们的身前滚下去,叽里咕噜的顺着楼梯道一直滚到底。 “有人从楼梯滚下去了。” “快去叫大夫啊。” “流了好多血,脑袋破了,天呢。”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透过众人的腿脚望去,那抹身影早已经消失在玻璃门外快速消失,别走,别走啊…… 失魂落魄回到丽塔酒店别墅区的水色被眼前的一幕吓的魂飞魄散,一身风寒的全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像丢了半个魂魄一般纯属本能的奔过去,急忙忙的抱起全三检查叫唤着,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全三遇袭了,但是,在他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全三身上下完好无损。 好像触了电,当即手一松的推开了本被他抱在怀里的全三,看着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饱受风雨摧残的全三躺在那儿,水色压抑的想要愤怒,终于他爆发了,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失去理智的叫嚷者:“出来,出来,都给我出来,把他拖回去,别躺在这里碍眼,听见没有,都给我滚出了把你们的老板拉走!!!” 他不会中全三的苦肉计的,全三的身边从来都跟着人的,他知道他知道,男人骗不了他的,他不会中计,全三,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打动我,那么你错了,你绝对错了!!! 忽然感动晕眩,胃部一阵翻滚,水色丢下倒在地上昏沉的全三拔腿就往门前跑去,不会中计,不会中计,不会中计的,全三你搬出谁来都没有用,没有用的。 踢开房门的水色只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大吐特吐,可是他早上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虽然恶心的要死,可胃里头什么都给他吐不出来,绞痛难当,全都是酸水,皱着眉,止不住的孕吐,难受的水色想要死去。 完全起不来也离不开马桶,每当擦完嘴想要起身之时,水色就会马上有想吐的感觉,什么都吐空了,吐的连眼泪都彪出来,终于筋疲力竭的水色干脆就抱着马桶瘫坐在地上发呆。回忆着病房里的大爸,回想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还有三爸的疾呼,他逃跑了,他害怕的逃跑了,他不敢面对三爸,他怕他会动摇,所以他头也不会的逃跑了,后来,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隐约的好像听见有人喊着什么,可是他太害怕了,害怕的一心想着逃离那里,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背后喊的什么。 222 :愤怒的全二 “唔……呕……”肚子里的孩子太能折腾他了,折腾的他身心疲惫,有时候恨不得想照着自己的肚子来两拳,干脆打掉他算了。 老天爷干什么要他这么痛苦,干什么要他怎么遭罪,干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痛苦…… 他趴在马桶上难受的睡了过去,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升,他猛地惊觉,立即爬起来冲出卫生间,跑到窗子前伸长脖子向外看去,那个人还在,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保持着他个刚刚对他放手时的姿势。 心惊肉跳! 心里 喊着男人的名字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刚在全三的跟前蹲下去,一道炸雷怦然响起,轰的一声似要撕裂幽寂的天幕,水色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好大一跳,浑身一个激灵,楞了好半天才要心跳恢复如初,可那双原本伸向全三的手却退缩了。 好半天,水色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屋中抓起电话给酒店的工作人员以及全二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他的门外有人昏倒需要急救,告诉全二要他来把他的弟弟接回去不要在来做无用功,他与全三完全不可能了。 没过多久,他的门外就嘈杂起来,似乎是要急救车开了进来,呼呼啦啦是来了很多的人,躲在屋中的水色焦躁不安,他讨厌自己还会对全三动心,他反感自己始终为全三忐忑不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的在窗前与门口走动却不敢向外看一眼。 好半天,外面的嘈杂渐渐趋于平静,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水色一遍遍在心里说服着自己,这没什么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全三已经得就了,他家的条件那么好,人一定会没事的。 砰砰砰!有人砸门。 暴躁的,暴怒的,难掩愤怒之情的疯狂砸门声,水色又一次被惊到,只觉得心慌,害怕的不行,肚子也隐隐的觉得不舒服。很快,门外传来全二的叫骂声:“水色,你他妈的快给我开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声未落,门外就传来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水色猛然回神,这里是哪?秉柒凛总裁的丽塔酒店,他们怎么会打不开这道门 眨眼之间,全二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门口的是为他打开门的江小鱼,水色茫然无助,他直愣愣的站在中央等待着,不知道等待着什么。 啪的就是一耳光,扇得水色的头一偏,只听见全二咬牙切齿的说:“这一个巴掌我早就想打回你,可惜,我全二不是混蛋,这一巴掌不是打回你也不是为了老三。”他的话要水色杏眼瞪圆,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因为追你而滚下楼梯的三爸,因为你,他磕破了头,摔出个轻微脑震荡还折了一条腿。”不怒反笑,已是气到极致:“哈?水色你可真能耐,多大的事你用炮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看看你把我们家搞成了什么样,老三垮了,三爸摔了,你连你儿子也不要了,六岁一娃高烧三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与二爸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看着眼底的鄙夷,好像被二爸一块唾弃了一样。 “你以为你多清高?”全二愤怒已极,说着就把从他一进屋就攥在手里的一部修好的手机摔给了水色:“老三就一傻逼,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他操绿茶了吗?他怀疑你怎么了?医生都说他几率几乎为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怎么就矫情上了?想跟我们家断了是吧,那就赶紧滚,滚出裕华,别待在这碍眼。”绝情的话,更肮脏的想法全二终是没有说出口,水色与韩暮石那点破事他瞧着都火大,何况他家老三,可他没有权利去质问去疯吼,他是老三的哥不是个毫无理智的疯子,但是不说他实在气不过,愤怒的咆哮一番,摔门而去。 好像完全没了羞耻心,看着扬长而去的全二与江小鱼,水色发自内心的嗤笑出来,都是他的错,什么都是他的错,是不是只要他滚出裕华一切就了解了?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被全二丢在沙发里的手机,他认得那部手机,那是全三的。手伸过去,却顿在半空,想了又想,水色没有去拿那部被丢在卡空里的手机,已经被厌恶了,完全没了转圜的余地,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无论是他的错还是全三的错都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了,再也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唔,呕~”又是一阵呕感,水色拔腿就奔进了卫生间。 双手撑在便圈上,水色低头看着马桶里的清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轮廓,感到深深的痛恶。 他就一个灾星,害了一个又一个,似乎只要跟他沾上边的人就都不会幸福,先是父母,然后是暮石,现在是全三是三爸是小草…… 滚出裕华,滚去哪里呢? 脸颊火辣辣的疼,眼睛很干涩,心里很难受,胃部不舒服,肚子隐隐的疼,无视掉这些,水色只觉的心伤,他是错了,所以他会得到惩罚的吧。 整整一个星期,水色都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他还有最后的心愿未了,他需要 给三爸一个道歉,然后他就滚,彻底的从这里消失,永远不踏进这片土地。 叮铃铃,有人按门铃。 水色一惊一喜伴着些许的期待,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这种窃喜的厌恶,居然还心存幻想,简直恬不知耻。 “水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经理万秀,有您的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门外传来酒店员工恭敬的腔调,随即水色将房门打开。 “是我的吗?”水色感到狐疑,伸手接过万秀手中递来的邮件自顾自的查看起来,低着头随口问道:“哪里寄过来的?” 万秀微笑,礼貌道:“在这里签收就好,上面有对方的地址吧,好的,谢谢。”完成了一套程序的万秀微笑着为水色带上房门转身离去。 关上房门后的水色一面拆开快递信封一面转身往客厅的沙发组排走过去,等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定后,信封刚好被他打开,里面除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外别无其他。 水色狐疑,抽出那张花花绿绿印着火影忍者图像的卡通信纸立即瞪大了眼睛,他认得上面字迹,那是小草的笔记。 那是一封被人转寄过来的信,是小水草写给他的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和大爸的。 To小草最爱的爷爷们: 再见了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和大爸,这是小草在家里的 最后一个晚上,当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小草已经离家出走了,小草要去找爹地,小草不要做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你们不去找爹地小草自己去找,不要来找我,找我我也不会回去的,小草好伤心,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一个人去闯荡是世界,当然,小草是去找爹地的,顺便在闯荡世界。 还有,小草带走了一根黄瓜,背走了书包,还装上了铅笔刀和两支铅笔与画画的本子,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是被人偷走了那些东西哦。 不把爹地找回来小草就再也不会来了,如果找到爹地了也不一定回来,到时候还有看爹地的意思,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小草爱你们,大爸爸小草也爱你,可是小草还是想跟着爹地,爹地一个人会很孤独的的,还有还有爹地有小宝宝了,小草要去照顾爹地照顾小宝宝,这样爹地就不会孤单了。 你们不要担心,等小草安顿下来就会主动联系你们的,如果可以,小草会带着爹地回来跟你们一起生活的。 还有还有,大爸你是骗子,你和小草说好的,爹地小草还有你咱们三个永远好。 可是你要爹地伤了心,所以小草决定不和你好了,把你一个人丢下,到时候要大妖怪来吃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爹地了。 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小草爱你们,你们以后千万不要把小草忘记了,等着小草长大了孝顺你们,小草是男子汉,小草去找爹地了,小草走了。 最最最爱你们的小草。 xxxx年xx月xx日 滴答滴答滴答…… o( ̄ ヘ ̄o#) 男人的眼泪打湿了手中的信纸 咧开嘴无声的嘶吼着,水色觉得他整个人都好像被人塞进水中一样,一点一点的没了气息,只有那无边无尽的冷水紧紧将他包围,然后漫过他、湮灭他。 弯下腰,撅在那,水色声嘶力竭的无色嗥叫,薄如蝉翼的信纸却被他死死地抱在怀中,是如珍宝。 而后,男人像冲破牢笼的猛兽,拔腿就冲了出去,义无反顾的没入那瓢泼大雨之中一路狂奔着跑出了蓝宝石别墅区,他要去找全三,他要去找孩子,他要去向三爸说一声对不起…… 223 :枪击 医院。 一连串的打击要迟岚一下子倒了下去,小水草的离家出走无疑又是雪上加霜,这面信还没看完,本就满腹心事的迟岚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全三坐在迟岚的病床前思索,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明白他与水色怎么就走到了今时今日这种田地。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全释走了进来,男人无视掉病床一左一右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直接来到满脸沮丧的全三跟前冷静地说:“去隔壁,你大爸叫你过去有话说。” 全三愣了愣,动作有些迟缓的站起身来,擦过二爸全释,从全二和全大的面前走过。 面对全霭全三从来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与怠慢,尽管满身的疲惫仍旧一丝不苟的站在全霭的面前。 瞧着这样萎靡不振的儿子,全霭深深的叹息,疾声厉色的话语被咽进肚子,他想起了岚不止一次对他说的话,锐利的鹰眸开始来回在全三的身上黢巡,良久,男人再次叹息出来,这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都已经许久没有仔仔细细的瞧过这孩子了。 原来他的三小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情殇无悔,不懂的人不会了解。 “坐吧。”冷硬的腔调,全霭一向以严父自祤:“过来坐,爸爸给你讲一段爸爸年轻那会儿和你三爸之间的故事,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为儿子指点迷津,千万不要让真心枯萎,千万不要让誓言瓦解,也不必在说谁恨谁。 全三在全霭的病房里待了很久,与全霭独处,似乎是全三有生以来最久的一次,破天荒的全霭也对他说了很多的话,卸掉了严父这个形象,像对普通的父子般推心置腹的交谈,他受益匪浅,当他走出全霭的病房后,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水色没有赶到医院,他心里装着事、带着愧疚,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忧心忡忡,然后他刚一跑出丽塔酒店的大门外,便在第二条街的路口被一辆车子刮到,但是他很幸运,幸运的是刮倒他车子的主人是水滨。 又惊又喜的水滨二话没说的把水色扶上车,直接就拉着体力不支被大雨浇得够呛的人回了家。 傍晚的时候水色就发起了烧,韩美珠护士出身,自然醒得扎针注射,为了韩暮石,女人不假他人之手的精心照顾水色来,然而水色完全不配合,说什么也不肯吃药打针,一问因由还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他性子刚烈执拗,他若不同意的事除非他死了,否则别人甭想逼迫他。 瞧见水色这般既要水滨和韩美珠意外又要夫妻俩头痛,因为韩江山的事儿,韩家一家伤心也是暗潮汹涌,各怀心事。 不管警方怎么说,韩美珠的大嫂现在死看不上韩暮石,咬死了就说韩暮石是祸害他家的罪魁祸首,就好像长了天眼真的瞧见了那日发生的全部事情一样,可能是急火攻心,女人有些抑郁,说话的语气和看人的样子都有些许的神经质,整日不断的给韩页灌输黑暗思想,说害了他爸爸的就是韩暮石,要韩页一定出人头地一定出息给他爸爸报仇。 与此同时,鼎天国际的股票也一跌再跌,势头和景气大不如前,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挑大梁,江山易主迟早的事儿。 韩美珠瞧见激动异常的水色,觉得男人此时此刻的神情就跟他大嫂发疯时候一样,女人急了,催促着丈夫给韩暮石打电话,要韩暮石赶紧来一趟,这是天赐的良机,不该要她的小石头错过。 女人打着如意算盘,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韩暮石是来了,不过是拖家带口的,屁股后面跟个黑面神,水色一直不接韩暮石的电话,甚至谁的电话也不接,韩暮石是万万没想到,小姑父会给他打电话来说水色在他呢。 韩暮石找水色找疯了,开始时是水色不接他的电话,后来水色给他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的短信,一直找不到他在邮箱里收到水色的辞职信时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无法坐视不理,就算全三继续误会,他也不能撒手不去管精神状态下如此不好的水色。 为此,他又和黑木大打出手,他想给全三打电话质问男人到底和水色是怎么回事,却被黑木硬生拦下了,不,应该说他威胁黑木给他全三的电话,后者不从,于是俩人一顿肢体交流。 简明扼要的把水色的状况大概说了一番,不清自来的黑木第一个冲进水色的房间,在确定了人没危险后立即掏出电话给全三打了过去,对于黑木的行为韩暮石十分气愤,他完全看不惯黑木视全三为生命为天的样子,跟一条狗有何不同?贱人! 水色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像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床上嚷着,嚷着不要人靠近,嚷着他不吃药也不打针。 一直在韩暮石唤了他好几声后,水色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伸手去够韩暮石,可怜的样子看着要人心疼:“暮石暮石,是你吗是你吗?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要他们都出去,求求你,求求你要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这样子的水色特别的敏感,他甚至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警惕的扫视着堵在门口的几个人,口口声声的喊着:“不,我很好,我没事,不要给我打镇定剂,我只是想单独对你说几句话暮石,你进来,你快进来。” 众人依言,全部退了出去,韩暮石随手带上房门一人进了去,水色半个身子谈出床头,一把扯住韩暮石的手腕子说:“我不能吃药,我不能打针暮石,我,我,我……”几次话到嘴边水色都无法坦然的对韩暮石说出来,接着,一阵呕感袭来,使得他止不住的在韩暮石的面前干呕起来。 “水色,你……”这次欲言又止的换成了韩暮石,瞧着水色的样子他已经不用在去疑惑什么了。 “暮石,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把小草弄丢了,我要去找他,因为我,害的三爸从楼梯上摔下去,我,我,我真的不敢去想他们,我害怕被他们唾弃,暮石,呕~~咳咳~~”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水色,你别急,没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小草不会有事的,你该相信他的爷爷们,你躺下休息,听我的,好好休息一晚上,把烧退了我陪着你去找好吗?我会和小姑说的,不会给你用药,会用原始的方法给你退烧,我这就去煮姜汤,你好好的躺着知道吗?” “我躺不下来,我根本平静不下来,我心里头乱的很暮石,我觉得这些事压的我快疯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干嘛,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暮石,我得出去,我不能静下来,我得动暮石。” 水色很激动,说话间就才愣愣的从床上翻下来,站在卧房的窗前与韩暮石拉扯起来,砰的一脚房间被黑木踢开,正在撕吧在一起的韩暮石和水色相互一愣之时,就瞧得黑木不顾一切的向他们二人扑过来,一脚踹倒韩暮石,反手撂倒水色朝着地面倒下去,突发的状况要黑木来不及思考的本能做出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咻‘的一声破空之音,窗玻璃高速旋转的子弹射出了一个洞形成了龟裂的纹路,哗啦啦,正对着窗户的墙壁上的油画被那颗子弹击碎击落。 黑木抱着水色就地一滚,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顺着腰后拔出手枪就快步移动至窗口瞄准、射击。 枪管上套着消音器,一枪一枪的射出去一声没有,龟裂的窗玻璃终还是承受不住一次次的撞击碎的稀里哗啦。 韩暮石连滚带爬的扑到水色的身边去护着有些不知所措还吐得厉害的水色。 再看黑木快速的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拨打过去,待电话接通的一刻毫无形象的疯吼起来:“韩暮石家危险,三哥在来的路上当心别中埋伏。” “石头啊,怎么了,什么打碎了?”是水滨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韩暮石与黑木大惊失色,子弹射入,还没等水滨看清楚屋内的状况之时,老男人身形一颤一把握紧了门把,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到满目惊愕的水色脸上,强撑着给那孩子一个微笑,之后便是韩美珠凄厉的一声嘶吼,全都乱了。 子弹上堂,’砰砰砰‘又开进来三枪,三枪未中,那面的人便快速撤离,一直蹲守在窗户前的黑木快速的拨打电话,不知道他在联系着什么人。 似乎是听到韩美珠要上医院,黑木立时凶神恶煞的转过脸来大吼一声:“不行,手术在家里做,不能惊动警方,他们盯他盯的紧。”说他的时候,黑木的眼光不经意的掠过韩暮石。韩美珠已经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一面喊着水滨的名字一面机械的应着黑木的话,没有人在搭理水色,七手八脚的帮着肩膀中枪的水滨搬到床上。 224 :满腹委屈 水色缩在地板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心里头有个恶魔一直在叫嚣,说他是煞星,说他烦人,谁和他凑合谁就倒霉。 他紧缩身子,用牙齿咬着颤抖的拇指,头痛欲裂,根本担心不过来。他担心他的小草,他担心摔伤的三爸,他担心正在赶来的全三的安危,他担心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水叔叔,恶心,难受,眩晕,痛,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虚弱的一遍遍小声呢喃着,这是一句魔咒,扰了水色的心智。 他看着黒木找出射进墙壁里的弹头,他听到黑木冲着电话里的人报着子弹的型号,要人查出他们的来路。 他害怕对上水叔叔的眼睛,可老男人偏偏执拗的透过众人身体的缝隙不断的向水色投来柔软的目光,水色不明所以也不知所措,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 肝胆俱裂也无法形容水色此时此刻的恐惧与不安,他的眼中没了色彩,不断的白,不断的黑,放肆的扩大着,面前的人,面前的摆设全都变成了染花的黑与白,死亡的颜色。 耳朵嗡鸣,脑袋也嗡嗡的响着,再也忍受不住的水色忽然朝着黑木冲过去,一把夺下男人腰间的手枪就夺门而出。 他不该缩在这里颤抖哆嗦。 他应该出去做点什么的。 “水色!” “水哥!” “啊~他怎么了石头。” “我去追。”黒木草草的对韩暮石交代一句就冲了出去。 一路的尖叫要水色很是敏感,他双手握枪冲跑出来,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他不是坏人,不要怕我这样的话语。 天地清远,水光云影,雨后天晴。 小区的大门外,熟悉的黑色奔驰驶了进来,神经恍惚的水色似乎在看到那一抹黑的时候猛然醒来,满腔的热血涌上他的脑子,呛着风拼命的朝着大门口奔过去。 ’砰砰砰‘,三枪,防弹玻璃坚不可摧,’砰砰砰‘又三枪,车胎是防弹车胎。 “三哥,别出来,开走。”向着水色扑去的黒木狂吼着:“趴下,快趴下。”三三俩俩的行人快被街头械斗的一幕给吓死了,一个个都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黑色的奔驰重新启动起来,做了遮挡黒木和水色的盾牌,电光火石之间全三踢开车门伸出手去,水色条件反射的冲着男人伸出手交握在一起,黑木咬牙提起一口气,抓起水色的双腿就给男人扔进了车子里,随即摔上车门,自己则几个利落的翻滚滚进小区内的绿化带内。 “别怕,有我。”全三摇开车窗将一把枪给黒木丢了出去,随即整个车子漂移着冲破防护栏驶入了车道。 敌人不断向他们的车子开枪,每当有子弹击中水色身侧的车窗上时,男人都会下意识的一个激灵,好像有人拿着救生锤一下下敲击着防弹玻璃一样,不用多久,一定会敲碎这一大扇玻璃的吧? 全三捂住了水色的眼睛,将止不住颤抖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他们的车子在马路上疯狂的逃窜,左拐右拐,颠颠簸簸。 一颗一颗远程子弹宛如一颗颗流星划过他们的车棚、车顶、车身以及车体的每一个部位。 一路疾驰的车子驶上了立交桥,敌手的车子却在岔路口的分支上逆行又开来一辆与尾随其后的车子前后夹击。 接到黒木电话的全三出来的匆忙,身边只跟着这名驾车的司机,除此之外没带任何一人。 他的仇人太多,一心要他命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全三却没料到这次的人竟有这般大的胆子,胆敢直接在国内动手,他想,应该不是西撒哈拉沙漠极端主义领袖的同谋,那么会是谁?东南吗? 手机在身侧震颤起来,全三按下了接听键,全二火急火燎的声音骤时暴起:“他妈的老三刚刚收到的消息,一亿,一亿欧元,有人又追加了一亿欧元破了先前的那个世界最大的暗花来要你的命。” 全三的车子不断的被射击,走投无路的司机被几台车子逼到了死角,不得已只能半个车身开上桥墙漂移着滑行而过,一阵颠簸起,颠荡的水色捂嘴作呕。 警觉性超高的全二在电话那端竖起了耳朵:“老三?老三你在哪?位置,马上报给我。” “保护好父亲……”话说了一半便被强行中断了,有人开了干扰器来干扰通信讯号,司机的一个大摆尾致使全三的手机从他手中脱离出去。 水色的脑袋从全三的大腿上窜了出去顶在车门子上,闷哼一声水色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扯住全三的衣领泪流满面的看着全三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满腹的委屈,他想对男人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他想对男人说那天晚上他和韩暮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是普通好友的关系。 他想对男人说他不是故意害三爸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他想对男人说他不是故意弄丢小草的,他想对男人说一声对不起,他不应该那么的不理解男人受伤的心情,全二说的对,男人那么想有情可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全三…… 这么多想对你说的话,我却没有脸对你说出口。 猛地全三捧着水色的后脑勺将男人往怀里带,又有子弹射击过来,只有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真情流露。 “躺好,别动。”全三快手利脚的把水色按倒在后座位上,然后他翻到前面去替代司机说:“我来。”他需要突破重围,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耽误。 “FUCK!”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全二碎骂一句,旋即快速拨打过去一个号码吩咐道:“立即打电话给运输署,要他们调出影片,我要知道车牌号码为XXXX的黑色奔驰现在在哪个航段行驶。”撂下电话,全二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敢动他家的人,纯属找死。 这次袭击全三的人以任务失败而告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这话对全三和水色来说灵不灵验,夫夫二人算是虚惊一场。 病床上的水色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说话,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全二。 “不是一伙人干的,是俩伙人,黒木查了在韩暮石家找到的子弹头,顺着线索找到了卖家。你猜买枪的人是谁?” 是谁?全三的眼神深了深,全二继续道:“韩页。”男人嗤之以鼻:“所以我想说,他应该是冲着韩暮石或者黒木去的,你的宝贝水色不过是跟着做了一把香油车。” 全三一副完全了然的样子毫无表情,全二懒得与自己三弟置气,自顾自的又道:“至于在半路伏击你的人暂时还没有查到幕后元凶,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不是东南,另有其人。” “暗花。”全三言简意赅。 “当然要从暗花下手我亲爱的弟弟,一亿欧元啊,真是大手笔啊,世界纪录又一次被刷新了哈哈哈,三儿,你是镶金边的不成?不然怎么会这么值钱?哈哈哈哈。” 对于全二的调侃全三置若罔闻,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足以令他心惊,但是现在有所不同,我决不允许有人想要伤害到他的家人他的孩子。 握紧双拳,死小孩……还没有找到。 “立即分散父亲,还有水色也不要再住在这里,不安全,而且目标太大,容易连累无辜。”推门而入的是优雅贵气的全家老大,男人一袭蓝色的西装,腰线流畅,造型古典,束起的马尾乌黑亮泽,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更显他柔情之外的冷睿。 “我去。”全二收敛他的玩味换上严谨萧素的面容转身推门而去。 瞧着二弟离去的背影,全大缓步来到全三的身侧,镜片下的眼光锋利而谨慎,淡淡地扫过病床上的水色后落到全三刚毅的侧脸之上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男人欲言又止,他们心知肚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可能:“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伸出手拍在三弟的肩头用力的按了又按,无奈的道:“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是老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作为你的兄长决不允许你做出自我牺牲的事情来,听懂了吗。”抓在兄弟肩头的手指紧了又紧,全大在告诉全三他得活着,如果他死了没人会替他照顾水色以及他肚子里的孩子,况且,水色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一段时间的静默,兄弟俩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然而轻微的一个侧身,俩人的眼角余光同时扫到了在病床上坐起身子的水色,心下一惊。 全大面善,他的脸上永远挂着和善温柔的笑,他首先转过身子面向水色,声音和缓的与水色打着招呼:“醒了水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护进来给你瞧瞧吗?” 水色坐在那里像一座饱受风吹日晒的雕像,机械的扭过脸向面无表情的全三投去他询问的目光,他们刚刚说的话他全都有听见,他们不能这么残忍,不可以选择牺牲掉他的小草。 225:十指交握 怎么还没有疯? 如果疯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醒着这么痛苦了。 不动声色的用缩在被子中的手摸上自己的腹部,水色一眨不眨的瞪眼瞧着站在他面前未发一言的全三,从而收拢五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施力,他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气,他只要他的小草。 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水色的眼睛里流淌、滴落,倔犟的男人始终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刚毅男人在看,满是质问,满是谴责。 他看见血性的汉子红了眼圈,雾水氤氲着他那双凶残的鹰眸,里面荡着他从不陌生的柔情蜜意和怜惜还有痛苦和离别,为什么是离别?水色他懵了,他不懂。 忽然柔情蜜意全都不见,爆发出来的是男人一身的戾气,在向男人那张脸孔看去时,眼里没了氤氲的雾水也没了柔软,粗旷的脸,冷硬的线条,凶眉凶目咄咄逼人心坎。 末了也还是没有对他说上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要他喘不过气的病房,将他的大哥和水色一块丢在了这里。 “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推水色。”轻飘飘的言语像锥子一样狠狠地刺进水色的心窝:“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全大只站在他的立场上说实话,因为他是一个理智的人,起码,他是旁观者清,虽然到他入局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是做为全三的兄长他必须要狠起心来,他说:“倘若小草被敌手抓到,那么,只有二选一的结局,要么小草死要以全三死,水色,大家都是成年人,孩子死了你们可以在生,全三死了呢?怎么选择你都没有错,你……你想想吧。” 水色的视线一直落在病床下的地面上,那里有一双鞋,那是他的鞋,上面沾满了泥土还有草壳子,全大的话他似乎没有听进去,国为他的眼神很空洞毫无焦距。 眼仁放大在缩小,小的像蛇的竖瞳,大的好像人死后散光的眼睛,真想把脑子放空,真想什么也不去想,真想不用做出选择,真想置身事外,真想一切都回到原点…… 是我错了…… 全大的手已经在病房的门把上,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水色忽然开了腔,他执拗的没有抬头,他执拗的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已经疯魔的喃喃说:“呵呵……还有第三种选择,还有第三种还有第三种……”全大身形一顿,即刻转身去看病床上始终保持着坐姿的水色,男人看起来好像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他的面色憔悴又扭曲,双目茫然,嘴巴不停的唠叨着那一句话。 当日,迟岚在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护送下率先离开医院回了家,整个过程被医师注射了安眠针的迟岚毫不知情,等他再醒来时已经置身自家城堡主卧的床上。 可是全三与水色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有人乔装假扮之后混入医院,当时水色正倚靠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如果全三没用柔软的布条将他的双手捆在了床头,他是不会如此温顺的待在这里听天由命的,他们都不要小草也没有关系,他要。 水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的左手从布条中挣脱,有些累,气喘吁吁的仰面倚靠在床头瞧着头顶上的方灯,简洁大气又不失奢华。 白炽灯的度数很高,晃得水色不敢直视太久,还在他仰着脸向上看着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师敲开了他的房门,听到响动的水色本能的收回看着棚顶的目光扭脸看向门口。 一把枪快速的滑出医生的袖口,黑洞洞的枪管径直对准了他的眉心,那人职业的医师的装扮,脸上还带着消毒口罩,眼神却象把手术刀一样的锐利,极为狠绝的冲他扣动了板机。 大脑一片空白,断了全部意识,这可能是他临死前最后看到的一幕,但这不是水色想要的,他希望最后一眼能够看到他的宝贝,或者——看一眼全三也好。 没有眨眼,直部楞蹬的对准了那黑色的枪口,等待着死神的镰刀落在他的颈项之上。 子弹出膛,近距离的穿过站在门口欲要向他开枪的医师脑门,爆出一束血花,还染着白色的粘稠液体,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的声音。 医师的身躯倒下去后,赫然入目的是一只冒着烟的枪管和拿着它的全三。 男人迈动长腿,快速的跑进来为水色解开身上的束缚,一遍遍说着不要怕、有我和对不起…… 事情紧急,根本容不得水色抗拒,栽栽楞楞的被男人护在胸怀拉着手仓皇逃出病房,无声的子弹擦着他的耳畔滑过钉进墙面,全三回手就是一枪,死死地用他壮硕的身躯护他在前,两个人没了命的向前冲……向前冲……一直向前冲,摔倒开一道道门,拐进一个又一个走廊,碰翻了护士的推手,撞倒了走廊的花盆。 电梯门一开,枪口就对准了他们,全三反应迅捷,拉倒水色的同时向电梯里的一人开枪,旋即扯着水色冲上楼梯,跑了两层后有人从上面奔下来夹击他们,全三一脚踹开安全楼梯的铁门,推搡着水色就挤进去。 他们不停的跑,一跑狂奔,向下开枪,躲避,逃跑,子弹上膛,再开枪,再跑,再奔,玩一场生死悠关的游戏。 全三抓着他的手很用力,就好像如果死也不会松开他一样,与暗杀者开火的全三根本无暇顾及被他护在身边的水色,专注且敏锐的洞察着周遭的一切。 跟着他不停狂奔的水色被他紧紧地拉着手,他们一边跑他一边扬起脸偷偷看着咬牙切齿的全三。 男人的脸廓粗粝且硬朗,眉目英挺而严谨,方唇大耳看那鼻子就知道男人那方面特勇猛,他喘的很急还粗重,不停的奔跑要男人显得有些狼狈也憔悴,下巴的胡茬都没来得及干净,汗水洇湿了他轮廓,淌下他的额头,挂在他的鼻尖。 水色的视线随着奔跑而上下左右的颠簸不定,他贪婪的不肯将自己的目光从全三的身上移开,他们十指交握,仿佛就连心跳都融在了一起。 又是一枪,全三又放倒一个,他们的体力在迅速的消耗着,喀嚓喀嚓子弹上膛,全三一枪崩开了铁门的大锁,带着他勇往直前的冲进去,只要逃出这栋楼,他们就是安全的。 到现在全三的手下还没有追上来,就说明对方计划的非常周详,完全就是踩在大部份人护送着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离开的当空来伏击。 二十米开外就是死胡同,水色的心凉了半截却没凉透,因为他相信他身边的男人。 “给我一把枪。”水色在迅速环顾了四周后对男人说。 全三与他躲在木箱之后,听着水色的话,男人二话没说的从他的腰侧拔出另外的一支手枪丢给了水色,只嘱咐一句你小心。 整间储藏室里只有一个出口,只可惜那唯一的窗户被钢条给钉死,就算是用枪一时间也未必能将那一根根钢条制成的护栏打断。 猛地,眼尖的水色一眼就瞧见了玻璃门里面印有工业漂亮白水的木桶,重新环顾四周,又在门口杂乱无章的桌子上瞧见了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酒,心中一喜,忙抬头去问全三:“法布尔的《燃烧的大拇指》你可知道?” 全三向后移了半步与水色挤在一起,锐利的鹰眸快速的在水色的脸上扫了一眼,水色喜出望外的继续道:“氯与酒精和混可以制造气爆式炸弹全三。” 声未落,全三就起身冲到那扇玻璃门的跟前,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是一枪,钢化玻璃十分坚固,一枪下去只要玻璃龟裂产生的碎纹,随后全三抬腿就是俩腿踹上那厚重的玻璃门,最后抬头用身体硬生撞碎那扇坚固异常的钢化玻璃门。 争分夺秒的拎出里面的一瓶漂白水,抓着那半瓶朗姆酒,水色提醒他,自制的液体炸弹能在局限的爆炸范围内裂钢条。 他们见到了曙光,他们成功的逃离这间储藏室,直到抓着水色的全三马上要伸出触碰到他的车子时,水色竟一反常态的甩开男人的手想与之分道扬镳。 他虽刚刚与男人同生共死过,但之前全大与全三的对话令他深深的厌恶,他说过的,他还有第三种选择,他他的小草,不惜一切代价。 “危险,回来。”被甩开手腕的全三情急的追赶过来,水色跑出去五步六步远,全三便追上来五步六步远,轰的一声,他们身后的汽车冒起冲天的火光,排山倒海的气浪将他们推到,全三直接覆在水色的身上抱着男人滚到一旁的车空中。 “全三?全三你有没有怎样?”突如其来的变帮要被全三紧紧护在怀中的水色后怕起来,就在刚刚……男人的车子爆炸了,如果,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愤怒起来说什么都要走,那么随着那辆车子一块被烧成破铜烂铁的还有全三…… 226:有担当的男人 “没事。”男人的微笑如沐春风,暂时要水色忘记了他们还在逃亡中。 紧接着,黑金带着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安全的将全三与水色护上车子,一路疾驰着离开这危险的地带,由于黑木还在处理韩暮石的事件,所以这面善后的事暂由滕子封的特助彭勃一手操办,半路接应他们的是江小鱼的人——绿茶。 在看到绿茶的一刻,全三不由得眯起了眼眸,徒生一股子怒气,很想立刻就把江小鱼给揪出来送他两拳,那厮一定是故意的,否则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把绿茶给派来,混蛋! 偷眼去观察身旁同样狼狈的水色,男人好像并没有发现驾车的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始作俑者,当然,用始作俑者来形容绿茶的确是要他受委屈了,但是全三指定是要怪他的,不然不怪他怪谁?这口气在哪撒? 车子不停地颠荡,阵阵眩晕令水色作呕,全三始终用手搀扶着水色并且柔声安慰他说:“再忍忍,马上就好。”男人的手里拿着塑料袋,撑在水色的口鼻下方便他吐。 这种时刻完全不适合去说什么水色原谅我,水色嫁给我,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他无法全心全意的要水色跟着他,同样的,这种时刻,水色怎么也对全三说不出口他要小草,这跟要全三去死没有区别,所以他们各怀心事。 不久之后,他们暂时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应该说,全三带着水色回到了他们的地盘,紧接着便是对敌手的地毯式搜查,以及揪出那些暗中伏击全三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是哪路人马?事情一时间陷入了一个焦躁的状态,很是辣手。 啪~重重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暴怒的是全二,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表情足够吓哭像小草那般大的孩子。 “老二~”一向笑脸相迎的全大微微皱眉,不由自主的出声训斥。 “我查了,东南在去了墓地祭拜过西北之后就出国了,近一周都没有他出入境的记录,他现在人在美洲。”一口一口吸着烟的是滕子封,他希望不是东南,如果是他无疑是以卵击石。 “这次动作太大了,已经惊动了公安厅。”这回插嘴的是江小鱼,白道方面他家有人,省厅里有江小鱼安插进去的自己人,走动走动关系,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话锋一转,江小鱼又道:“内部消息,要有新动作了,上面的人当初为了平衡一方势力帮着咱们铲除了[东安]和[红会],现在这里有着咱们一直做大他们开始躁动不安了,又合计着把一方势力扯进来再平衡势力,哼!可真是官匪一家亲,有利益就会有制约,当初三足鼎立的局面要他们分身乏术,现在怎么着又要上山虎的回头咬咱一口?东一耙西一耙,熊瞎子掰苞米掰一岁掉一岁。” “明天下午召开中层干部会议,疯子你要彭勃下去知会一声,把五个城区的角头和各个鱼蛋档的老大都叫来,内忧外患,早该’大清理‘了。”全大的指间夹着小雪茄,慈眉善目的一点也看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杀意。 对于帮派里的事儿全三并未插言,他在思索着另外的事情,况且,他相信他的四个兄弟会把帮派里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这期间,一向负责帮派里情报信息方面的全二接到一个电话,很快,撂下电话的全二转身对他说:“三儿,刚刚收到消息,证实对你下了世界最大暗花的幕后雇主正是西撒哈拉沙漠极端主义领袖,被你弄死的那个。”扭脸又问自己的大哥:“老大,你几乎垄断了亚洲所有的军火交易,从现场发现的弹痕和弹头来看可以排除不是这面的人干的不?” 惬意的吐出一口烟雾,全大的镜片里折射着棚顶吊灯的光彩,男人淡淡道:“盒子炮配五四。”军火家一般的全大不徐不疾的娓娓道来:“盒子炮威力大,9MM及以上,射程远,200米以上,加枪托可达到千米,子弹多(10、20、70),即可连发又可单打,”眉峰一挑:“三儿,难道你们没发现盒子炮都是横过来打的吗?”因为这枪有缺点,发射时爱左右抖动,其他的都好,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也不影响作战,既可当手枪又当步枪和机枪,这是骑兵和游击队及犯罪分子即现在俄罗斯的最爱。 “俄罗斯地跨欧亚两大洲。”听完全大的话滕子封直接指出问题所在。 “这批货是我走出去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亚洲地界里没有盒子炮疯子。”全大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亚洲境内暂时没有盒子炮,那么也不排除这批货从欧洲又转入非洲,所以?这事还是可能会与西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那帮恐怖主义团伙有关,现在还是有很多国家有独立武装部队的,连政府也无权干涉。 “可追加了一亿欧元的又是哪个家伙?难道是鬼不成?”江小鱼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提出他的疑问。 “三儿你这次太高调了,竟然把那种恶心的东西寄过去,现在,他们都有可能是幕后的操纵者,目标太大了,我们要从长计议。”发话的还是全大,男人虽一派儒雅,但从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心里头也压着一块巨石。 “是谁,都没,关系。”全三站在阴影中,仗着灯光暗昧,一时间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全杀!!!” 电话贴着他的唐装料子疯狂震颤起来,全三又往角落里移了两步才接听起电话来,他不想打搅了正在商讨分析的兄弟们的思路,来电显示中显示的是黑木。 “那……”全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属难得的罕见,想了想豁出去的架势吼道:“我大侄子怎么办?找到了没啊?都找到了没有啊???” 闻言,滕子封与江小鱼都选择了沉默,兄弟在好他们的家务事也参与不得,那是全三的种,他们兄弟俩没权利去帮着出谋划策。 全大眼神一凛,疾声厉色的道:“这事我说了就算,咱爸那甭用再去说,想知道幕后的凶手是谁,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我,有话,要说。”撂下黑木电话的全三忽然走出黑暗来到众兄弟的面前严肃的说。 在接到黑木电话的第一时间,全三脑子里想到的全是那日他在全霭病房内的交谈内容,脑中灵光一闪,他有了挽回水色的主意,破釜沉舟,一锤定音。 在这之后,全三用他蹩脚的话语简明扼要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叙述了一些事情,滕子封与江小鱼保持沉默,算是中立,不发表任何意见,全大的神色不断的在变化着,瞧着男人的神色就知道男人在做着怎样的抉择,暴跳如雷的是全二,这家伙不同意,在全三的跟前比比划划着,最后演变成揪扯着全三的衣领子兄弟俩险些大打出手。 然而,最后还是向一意孤行的全三妥协了,全二的眼眶发红发狠,咬着牙冲着欲要力挽狂澜的全三咒骂一句不知死活后不再发言,他才是与全三真正意义是血缘兄弟,他们身上分别流淌着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骨血。 室内一阵沉默,好半天全大走过来,再次伸手落在全三的肩头上拍了拍,给予他作为兄长的支持,笑着说:“三儿,你够担当,是个爷们,大哥支持你,你绝对能幸福。”全三的笑像雨后天晴的天空,澄炼而干净,看得人恍惚,只想要众人珍惜他这难得的一笑。 一切都在计划中,全三心安理得的走了,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水色的身边。 推开卧房的门,风尘仆仆的全三静悄悄地走进来,然后他在水色的床前坐下,从来不知道,只是这么安静的欣赏着水色的睡颜都能令他这般开怀,哪里还是冷血嗜杀的剥皮魔,俨然一个铁血柔情的汉子。 想多看看他,想亲亲他,想抱抱他,想摸摸他,想永远拥有这个男人,这是全三的心声。 蓦地,水色睁开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直不楞蹬的躺在床上扭脸看向坐在他床侧的全三。 所有的情感全都变作一种情绪汇聚在水色的心头兴风作浪,氤氲了他的眼眸,使他的眼神闪闪发光。 “说,对我说……把你,想说的,所有话。”男人坐在与水色最近的地方却不敢擅自动作,只能在心里头想一想,想象水色的体温,想象他肌肤的热度。 移不开眼光,那么的情感像一尊巨石一样压着水色,压得他缓不过起来,嘴唇哆嗦,忍着不逸出脆弱的声音。 他张不开口,喏喏唇,眼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全三右手的无名指上,心头便是一跳,他的手上空无一物,可全三仍旧固执的把他们的婚戒戴在那根指头上。 一阵恍惚,一阵眼晕,一股子热流从脚底一直涌上他的脑子,涌出他的眼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对全三低吼出来:“全三我要说我不是故意害三爸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全三我要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和暮石之间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只有你。”眼泪夺眶而出,无关软弱,只是情之所至:“我错了我错了,事到如今我后悔莫及,我不该把任性当原则,我不该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把儿子弄丢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面对你们一家子人我无地自容全三。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会不相信我呢?”眼神凄哀,水色红着眼睛祈求一般的看向男人:“全三,我求求你把儿子找回来,如果……如果你死了我陪你去。”请原谅我的自私,这是我的第三种选择全三。 227:凶徒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水色。 也许……应该大概可能……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水色…… “好好休息。”全三轻手轻脚的将他怀中不停抽泣呜咽哑声痛哭的水色放倒在床上:“不要,胡思乱想。”拉了拉被子,男人眉宇间流淌着他全三式的柔情蜜意:“小草,我一定,给你,找回来。”俯下身,落吻在水色饱满的额头:“到时候,你重新,嫁给我。” 水色伸出了手,紧紧地攥住了全三干燥温热的大掌,他看着那么熟悉的全三,听着男人继续对他说:“一辈子,不许,再离婚。” “嗯。”我答应你全三,我也什么都答应你,偏了这么远,我都没想到我们还能回去,如果还有明天,我会好好珍惜,珍惜一辈子。 像座大山一样的全三守护在水色的床前,一直看着面色憔悴的水色浑浑噩噩的睡去,他才起身离去。 次日,迟岚在自家的卧房中幽幽转醒,他瞧着一左一右守候在他床前的全霭与全释怔怔出神,沉默着,哀伤着,心里头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两份检查报告,猛地又想起了什么,小而晶亮的眼眸瞪圆,迫切的开口询问着大孙子的情况:“小草,我的小草找到没有呢啊?”全三被枪袭的事儿他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对他提,那只能徒增他的忧虑与烦恼。 “找到了,别担心。”开口的是大全先生。 “那孩子跑去广场跟着那些B——BOX男孩玩滑轮跑酷去了。可牛了,你大孙子那小正太在街头可迷倒了一大帮妹妹阿姨的哈哈。”随声附和的是小全先生。 “真的?那现在在哪呢?啊?”行动不便的迟岚额角裹着纱布,一听说找到了自己闹离家出走的孙子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等把小祖宗抓回来一准没收他的滑轮鞋,看他还满大街乱跑不了。 “在水色那孩子那呢,你睡着的时候水色来看过了,你现在身子也不方便三小子也照看不来,干脆就要水色领回去了。”全霭笑的温和,一点也看不出他在说假话。 “好,好好好,这就代表三儿还有戏。呵呵,呵呵。”迟岚一听水色把孙子领走,在心里头开怀,那么绝情的事儿他就知道水色做不来,再怎么伤心欲绝也不该丢下自己的骨肉不顾而去的。 “那我和大王八在你这还有戏不呢?”全霭扫了全释一眼,小全先生直接张口就来,简直就是见缝插针。 闻言,迟岚一愣,先前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痛苦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主任医师的话像把改锥,深深的刺痛了他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全霭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疲态,怪不得全释会动不动就摔倒在地,原来……原来有病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没有承认也没有直接回绝,就这么不清不白的也好,他不会对他们放手,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延长他们的寿命,他要找家庭医师来。 等等,不对,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迟岚偷眼观察强势霸气的全霭,又斜眼扫扫风流潇洒的全释,气色红润,精神头也足,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得了癌症的人啊。 垂下眼帘径自沉默,越想越漏洞百出,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兄弟俩一块得病,遗传?他这是关心则乱。 好一会儿,迟岚轻描淡写的对俩男人吩咐了句:“帮我把家庭医师叫来,我有些不舒服。” “好。”全霭抢先应道,随后又用严谨的眼神扫了身旁的全释一眼。 半个钟头后,派出去的车子将他们的家庭医师请了来,迟岚挥退了全部人也包括全霭与全释,就单独的要医师留下来。 迟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用冷静淡漠的眼神注视着他面前的医师说:“请你告诉我,最近一次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身体检查的结果,我要你对我说实话。” 迟岚没有眨眼,不愿错过医师脸上的任何表情,只见被问到话的医师下意识的一愣,随即展开笑颜回答说:“好,很好。” “真的?”迟岚狐疑,试探的问道:“身体一点毛病没有吗?” “没,没有,很健康,一点毛病没有。”医师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可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答迟岚的问话。 “……”迟岚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在寻思事情,医师的话明显作假,一点毛病没有?前段日子全霭还因为心脏病进了医院,怎么可能说十分健康?所以,他对他撒了谎。 喀嚓子弹上膛,还在医师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迟岚从枕头底下摸出的手枪顶上了医师的太阳穴,迟岚冷声呵斥:“想好了,给我重说一遍。” 仔细看医师的面色,青红不定,有些慌,但还没慌到自乱阵脚的时候,素素嗓子,医师说:“有,有点小毛病,心脏,血压,就这些,真的就这些,其他的都很好迟先生。” 迟岚笑了,他一面给手枪安装消音器一面悠然的对医师说:“你是医生,给自己止血应该没有问题吧?嗯?”冰冷的枪管顶在医师的太阳穴上,竟而缓缓的向下滑动,很慢很慢,最后顶在了医师的大腿上,迟岚冷笑着说:“你放心,我手下有准,只会要你流血不会要你的大动脉崩开。” 迟岚冷哼着就要扣动扳机,医师浑身一个激灵吼道:“我说,我说迟先生,但请您一定替我保密。”迟岚收回了手枪,那医师已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擦擦额角上的湿汗对迟岚娓娓道来:“事实上,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身体在半年之前就出了问题,两位,两位全先生是家族遗传,不过,现在已经用药物控制住,只要放宽心思是一定能战胜病魔的。” “肝癌?真的是肝癌吗?”迟岚的震惊难以附加,当一个人数着天数过日子,那会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心情? “迟先生,两位全先生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我很抱歉,当初两位全先生死活不肯要我告诉你,所以,所以迟先生请您……”医师吓得腿都软了,奶奶的,帮着两位全先生做戏全靠演技,一个溜神儿没准小命就呜呼了。 “我懂,你不用担心,我会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刚刚,对不住了。”迟岚了解全霭与全释的行事风格,不告诉他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他以为他们收买了医院的医师,看来是他想错了。 医师出去后,迟岚拿起电话就给大儿子拨了过去,具体的没有对迟聘说,就是要全大把全霭这次在医院的检查报告给他拿来,特意嘱咐了句不要惊动任何人,按规矩来就成,另外还要全大把这次负责给全霭主治的医师电话号码要来,他还需要亲自跟这位医师沟通一番,不然他不安心。 又过了两日,全家兄弟逮住了上次医院内外伏击全三的凶徒,至于凶徒是何人简直要众人大跌眼镜。 一众人顺着[蓝池]的后门进入顶层的包厢,他们没有把人带回帮里的刑堂,全都是看在江小鱼的面子上。 韩页的事儿众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不管是冲着韩暮石的面子还是看在黑木的关系,或是韩暮石看着韩美珠的情面上,韩页买凶枪击他们的事全三没有插手,全权交给了黑木去处理,至于韩页,黑木是打是杀还是对其拘禁,那都是他们的家务事了,但是追加了一亿欧元破了世界最大暗花来买全三性命的人,他们不能轻易放过。 气急败坏的是江小鱼,男人抬脚就是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了绿茶的胸口,致使身体单薄的绿茶内脏一阵激痛,噗哧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匪气的汉子暴跳如雷,追过去扯起绿茶的衣领子低吼着:“你他妈的,绿茶,哥给你一次机会,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是你哥就要你走的舒坦点。” “不是。”绿茶满嘴的血,可他的眼神却坚毅如石,有人陷害他,以他的名义追加了一亿欧元破了先前那个最大的暗花,想要全三性命的人不是他。 “还狡辩?是不是上次全三踢你下车你他妈的记仇了和我说实话!!!”江小鱼睚眦欲裂,绿茶是跟在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如果可以,他是怎么都要保全绿茶的,可这事如果真要是绿茶干的,那么他就亲自送他上路。 “不是,我没有。”口供不改,绿茶就是不认罪,失去理智的江小鱼揪着他的衣领就是一顿暴虐的踢打。 鼻青脸肿的绿茶执拗的从冰冷的水泥地面爬起来,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江小鱼,一字一句说:“小鱼哥,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我没有。” “还狡辩。”下意识里江小鱼是相信绿茶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他下意识或者出于本能就能保全谁的。 228:二大爷与大侄子 电光火石间,绿茶忽然起身撞开身边一个桎梏他的小弟,又随手从另外一个小弟的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众人惊讶之余,江小鱼眼中积聚起风暴,他在心里头呐喊着绿茶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结果绿茶自切手指的行为要江小鱼松了一口气,这种场面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因为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江小鱼多少有袒护之情。 满头大汗一身狼狈的绿茶挥起手中的利刃就照着自己的小尾指砍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小鱼嘶吼着:“小鱼哥,我绿茶这辈子都跟定你了,背叛你背叛帮里的事我做不来,这罪我不承认,别人也甭想把屎盆子往我绿茶的脑袋上扣。” 一刀下去,血淋淋的小尾指飞甩出去,绿茶的眼一眨没眨,手起刀落,绿茶还要来第二刀,未等江小鱼出手,快人一步的是笑面虎似得全老大,男人出手一把拦住了绿茶,柔笑着说:“不管是不是你,这事儿与你都脱不了干系,给我好好想想,谁这么不待见你会嫁祸于你。”一把甩开一身血的绿茶,全大起身道:“拖下去,关起来。” 待绿茶被带下去后,室内一阵沉默,只剩下全家三兄弟以及滕子封和焦躁暴怒的江小鱼。 没错,哥儿五个心知肚明,不管是不是绿茶干的,这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借刀杀人,二是抱打不平,无论是哪一个,这事都与绿茶脱不了干系。 现在把绿茶关起来,就是想证实是第一个可能还是第二个,所以,全大故意放水,将绿茶关在防范疏松的地儿,如果他想,凭绿茶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逃出去,这叫引蛇出洞。 “国际刑警已经介入此事。”拧着眉头的全二把刚刚收到的消息公布出来。 “’销毁‘。”在对方来路不明的情况下,一切应以保守的方式为最佳,静静的躲在暗处以不变应万变。 “不用,过俩天我会请国际刑警总督察喝茶,一切小心行事便是。”开腔的是江小鱼,绿茶的事的确要他烦,要说最看不上绿茶的他知道是谁,就他妈的是他家的冰娘娘,但是,这不可能,他知道是他多心了。 “小鱼。”全二大咧咧的一掌拍在江小鱼的肩膀上:“你他妈的想多了。”手指紧了紧,给予他好哥们一丝力量,后者扯唇笑笑,一脸的苦闷。 之后,兄弟几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始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全三,老半天,被众人审视了半天的全三抬起头来看向大伙说:“我,等不及了。”目光像刃,待着疾风呼啸而至:“提前行动。”说罢,全三没有给几个兄弟反驳他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去。 晚上全三回去的时候,他把那枚婚戒拿了出来,打开水色的手心将闪闪发亮的戒指塞进水色的掌中,男人眉目柔和,语调轻柔,笑看着水色说:“小草,有消息了,明天,明天,我就,带他,回来。” 水色,水色,你若能答应留守在家中等着我回来,那么,我便可不必再走一段弯路,如果你不依,那么,这一切都是天意。 “我,答应了,死小孩,咱们,三个,永远好。”轻轻的托起水色的下颌,温柔的吻上去,他的决定不是孤注一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要对水色一击即中,要水色一辈子再也离不开他。 “嗯。”反手搂抱住男人宽厚的脊背,水色向后仰着脖颈方便男人落吻在他的颈子上亲吻,呜咽着说:“明天,我……我跟你一块去全三。”重重的一声喘息,全三的吻要水色全身酥麻,他闭着流泪的眼睛小声地说:“带着我,带着我全三,别要我离开你。”再也别要我离开你,一刻也不要,就让我永永远远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 “混小子,记好台词了吗?嗯?”敲打着小人儿脑瓜壳的是全二爷,小肚鸡肠的那个样儿,真跟个六岁娃娃似的。 “哎哟,你干嘛敲小草的头。”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脑瓜不满的抱怨着,老大的不乐意,可是还撇着眼睛瞪着他二大爷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是真的吗?只要小草演得像,台词记得熟,爹地就能和大爸复婚吗?” “废话,你二大爷难道还能忽悠你这崽子不成?”全二作势就想伸手把死崽子捞到怀里,却被眼尖的小家伙给躲过去了。 还闯荡世界,瞧见街头艺术俩眼睛都直了,还拜个流浪孩为师跟着学跑酷和B-BOX,早把他离家出走的宗旨给忘到后脑勺去了吧? 混账的玩意,跑去怂恿小豁嘴跟他一块闯天下,多亏那崽子不甩死小孩,不然真是逆天了。 全二的桃花眼闪了闪,觉着疯子家的小豁嘴是块料,才五岁的娃心眼就这么好使,知道指使家里司机拉着他暗地里跟踪流浪的小水草,要不说孩子就是孩子,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或是消遣?不然怎么会暗地里跟着小草三天后才后知后觉的把这事儿告诉他老子仁莫湾? 最后在一间烂尾楼里找到了快变成小流浪孩的小水草,算是被那些半大的流浪少年给半拘禁了,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还扣着人不要走,竟指使他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违法事。 最主要的是小水草不但毫无半点防范意识,对此还挺乐此不疲的,那意思他也加入了帮派成了一方大哥手下的小弟了,艾玛,雷的全二真想口喷鲜血。 找出了管理那帮流浪孩子的小头目,全二喝令他们立即遣散,那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一千一万个的对全二说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全二懒得和他们纠缠,抱起自己的大侄子就走了。 没回家,而是半路被来人给劫持住,直接把全二哥和小水草一块送进了郊区的废弃公房里。 这是临时改变的计划,决定还是不要让小水草知道事情的真相比较好,恐怕这崽子哪天一个心情不好,在对水色把事情给说了,说他全三故意找到儿子不给水色领回去,偏还要做一场苦肉戏要水色愧疚之下再也无法逃离他,那他全三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一切全都按照计划来,简直堪称天衣无缝,这回连带着把全二都给绑架了,兄弟们手里拿的都不是真枪实弹,都是用来到山上打鸟的气枪,弹夹里的也都是铅子弹。 为了把戏做足,还在全二的影视基地里拿来一些个血包,枪击不流血哪成啊。 大胡子导演是全二娱乐公司的,还专门为今儿这批群众演员场外指导,编剧和武术指导还特么的像模像样的给排了剧情走了位置,那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某某剧组来这里外景拍摄呢。 帮派里的小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怕被待会要来的水色看出破绽,都特么是从另外两城区借调过来的生面孔,一伙演绑匪,一伙儿演手下,真刺激嘿。 被黑眼罩蒙住眼睛的小水草跟全二背靠背的绑在了一块,听着外面纷杂的脚步上,小人儿气定神闲的问背后的二大爷:“二大爷,我们是真的被绑匪劫持了吗?”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孩子?”全二这厮脑袋少根筋,也不想想他这口吻他这份迫切听在大侄子的耳朵里有多假。 “哦。”小人儿口吻淡淡:“所以你才这么高兴吗?” “必须的啊。”全二还真就是说话不经大脑,心里头光顾合计着导演给他自己的那份剧本了,丫的待会水色来了,他应该表现的英勇无畏一点还是惊慌失措一点啊,妈的,他也没有被绑架过的经验,实在难以揣测被绑架者的心态啊。 “这样啊,那就是其实我们都在演戏对不对?大家都是自己人是不是?”小家伙扭扭小屁股,似乎坐的他有些咯屁股了。 “嘿,你这机灵鬼说什么胡话呢?都是自己人那你二大爷跟你搁这干嘛呢?演员啊?” “那你快救我出去啊,笨蛋二大爷,哼!” “急什么急,二大爷这不是在这慢慢想办法那嘛,看看能不能找块碎玻璃把绳子解开。”全二玩心大起,在这百无聊赖的跟自己大侄子沟通沟通也不错,他喜欢和他一样下面带把的,孩子香火啥的他压根就没指望,倒是挺指望水色的肚皮的,再给他们全家多生俩窝,到时候他求三爸去做说客,要水色给他过继个孩子来直接当爸,多爽。 “乖侄子儿,跟二大爷说说,你班上你跟谁要好啊?有没有喜欢的小萝莉啊?啊哈哈哈哈。” “小萝莉是什么?”死小孩不耻下问。 “孙洁就是小萝莉。”全二张口就来:“你这样的叫小正太。” “哦哦哦,那你就是猥琐大叔喽,咯咯~”死崽子,鬼精灵,噎的全二哑口无言。 “呜呜,二大爷,我想爹地了和大爸了,也想三爷爷,还有二爷爷和大爷爷,三爷爷给小草买的滑轮鞋不见了,你赔给小草好不好?”小人儿换了个话题,一副委屈的口吻,开始半段倒是煽情,可是喂喂喂,什么叫三爷爷给买的滑轮鞋不见了你二大爷赔给你行不行啊死小孩??? 229:人算不如天算 经不住鬼精灵的软磨硬泡,全二最终不但答应给小人儿重新买一双限量版的滑轮鞋,还要额外再给他买一块滑板,另外的打赏还不算在内,全二这么掐指一算,少说赔进去小的溜的几万块啊。 伸手指捅捅小人儿的小肚子,全二逗弄着小家伙问:“和二大爷说说,你们班里的班花是谁?班草又是谁?” “当然是我和孙洁啦。”一听此话,小人儿洋洋得意,小脖子立马就梗梗起来。 “哟,还挺自恋的呢。”全二忍不住的和个六岁大的娃娃逗趣,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没素质。 “你不信拉倒,哼!” 看着如此可爱的小家伙,全二忍不住的笑出来,又欠蹬的伸手捅捅孩子,小声问他:“告诉二大爷你害怕吗?” “你才害怕,我大爸最厉害,他一定会来把小草救出去的。” “成,你二大爷闭嘴不说话了,咱就在这等着你大爸来把咱们救出去。” “哼!就知道不能指望你,笨蛋的二大爷。” 小家伙这面声音才落,那面就有人吆五喝六的拉开大门走进来,听着像是全三他们来了,所以全二和小水草才要被他们往出带着走。 当然,整个谈判的过程没有要小水草听到,一切都是由全三亲自与绑匪交涉的,水色就站在全三的身边,被男人搀扶着。 尽管他有孕在身,他还是想好了后路,他一定要跟着全三来,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小草带回去,哪怕是奉上他的性命也好,如果绑匪狡诈多端,他就要求自己过去把孩子换回来,他是两命换一命,对方合适。 这才是他的第三种选择,他舍不得小草更舍不得全三,如果注定要死一个,那么那个人会是他。 整个谈判的过程使得水色在紧张之余都过分亢奋,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丝毫不害怕,甚至,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全三腰间的那把枪,必要之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抽出来。 没想到谈判的很成功,全三花了一个天价买回自己儿子和自家兄长的平安,交付了现金,那群手持枪支的绑匪才浩浩荡荡的驾车离去。 最后撤离的人在关上车门之前才把被五花大绑的全二和小水草顺着车子上丢下来,手疾眼快的水色立马冲过去接住了被迷晕的小水草紧紧抱在怀里,全三则蹲下身体为全二解开身上的束缚。 把全二搅进来也是全三的主意,他不想他的二哥夹在他和水色之间难做,这趟浑水足以抵下他甩给水色的那一巴掌化干戈为玉帛。 一切都条例有序的进行着,只差那最后的一击,当年大爸为了唤回三爸的意识,自己躲在房间内给了自己两枪,二爸欺骗三爸说大爸半路遇袭,这才要浑浑噩噩整日守在母亲坟前的三爸如梦初醒。 那么作为全霭儿子的他,也可以,而且可以更狠!!! 黑洞洞的枪口在远处的角落里伸出来对准了全三,这是大家事先就设计好的,一颗子弹穿透肌肤而已,全三受得住,只怕受不住的是他身边的水色,这辈子那人都别想再对他生出离开或者逃跑的想法。 他要把这场救赎变得跌宕起伏,永远铭刻在水色的心底,要他每天看见他都会更爱他一些。 只是,那颗像螺旋桨一样高速旋转而来的子弹为何偏离了轨道?直击正站在那往车座上安放孩子的水色? 全三大惊失色,纯属最本能的反应,推到全二就一步上前用身体挡住了毫无防范意识的水色。 射出去的子弹无法收回,如同泼出去的冷水,黑木惊恐的看着远处同时中了两枪的三哥,一枪射进他本就受创过的后脑,一枪因为全三的移动而打中了他肩胛骨靠近心脏处的脊背。 所有人全都慌了,怎么会有两枪?另外的一枪是谁?是谁干的??? 速度之快,连血花都没有溅起,紧紧护着水色后背的全三就倒了下去,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看来人算真的不如天算,他以为他掌握一切,却独独漏掉那第二颗子弹。 第二颗子弹彻底掀起了帮派里的内战,绝对是有内鬼将整套计划泄露出去,不然没人会知道那日的行动,最后所有人把矛头指向了开了其中一枪的黑木,经过对全三体内来福线的校正,证实两颗子弹是同一把枪开出。 对于黑木来说,这绝对不可能,他就对他三哥开了一枪,后脑那一枪绝对不是他开的,然而他的话苍白无力,就算开枪的是两个人,可是他口说无凭,也很难证实到底是打入脊背那一枪是他开的还是全三后脑那一枪。 三天三夜的抢救,才勉强将全三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可男人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期,全二极其的自责,他没有去跟滕子封或者江小鱼吼,独独一拳闷在了他大哥的脸上,嘶吼着就不该要全大做主支持全三干着荒唐事,大爸是大爸,不是所有人都能超越的。 全二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他无法当着水色的面揭穿这个大乌龙,可他却恼羞成怒的踢开房间的大门冲进去对水色吼着’如果老三没了,老子就开枪崩了你给三儿陪葬。‘ 无数次的抢救之后,医生宣布了一个令全家人陷入痛苦的消息,当年大爸是自己假装植物人,而如今,全三是真的为自己俩枪买了单,医生宣布他成为了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和他生育的能力一样,但,不排除有奇迹发生,况且全家那么有钱,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当场水色就傻了,他要的结局不是这种,手脚冰冷,不能自己,好像有人在他耳畔说全三,骂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木讷的抬起脸去看,说这句话的是被全二闷青了嘴角仍旧透着笑意的全大,他发现了水色的眼神竟而转过头来,在对上全大镜片下的眸光时,水色不由得心惊肉跳,男人在笑,笑的他毛骨悚然,他知道他一定被这一家人恨透了,所有的祸端都是他惹出来的。 之后的动作很大,全二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找,绿茶的事儿早在全三出事之前就有了眉目,把绿茶关起来之后绿茶并未自己逃跑,然而却有人进来救他,算是百密一疏,那人当场被抓。 见到真凶后江小鱼与滕子封同时错愕万分,来救走绿茶的人竟会是滕子封的特助彭勃。 如果是给西北报仇,但又怎么还会在嫁祸给绿茶之后愚蠢的潜进地牢想要救出绿茶呢?众人疑惑不解。 而后当谜底揭晓的时候,哥几个的脸色由青到白,就是想问一问,人世间,到底何为爱何为恨。 祸起萧墙,防不胜防。 彭勃暗恋绿茶已久,掩藏之后没叫任何一人发觉,他连命都豁出去了为的不是给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西北报仇,只是为了全三威逼绿茶将其踢下车之仇,简直可笑。 最可笑的是彭勃最后死在了绿茶手上,男人心狠手辣,手起刀落,痛快的送了彭勃一程,可那人临死之前嘴角都含着笑,眼神温柔的要绿茶作呕以至于以后无数的冷夜里他都会在噩梦中被惊醒。 日久不一定生情,但必定见人心…… 在全三被正式通告成为植物人后的第七天,黑木已经被发了疯的全二用私刑鞭打的不成人形,要不是顾及黑木的身份,全二敢一枪崩了他,可是他不能杀黑木,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就像水色说的那样,黑木是全三的人,一定要等着全三醒过来亲自提审,就是这一句话振奋人心,就好像只要黑木不死,总有一天全三会自己醒过来亲自审问黑木一样,黑木的活命要大家对全三抱着复苏的希望。 水色很沉默,当他把小草交给迟岚的那天晚上,他执拗的在院内向三位父亲跪了一夜,正是因为没有人谴责他,他才更加难过。 迟岚的一句都是命,遮掩掉了三位父亲的哀伤,差点要水色当场泣不成声,之后他渐渐的平静下来,守在全三的身边精心的伺候男人,每天给全三擦身,按摩,全部不假他人之手。 后来征询了医生的意见,水色开始在全三的背脊上画图,他在掐算着日子,也在给自己一个期限。 许多个夜晚,他都在用给全三刺青来麻痹自己的意识,不想迷信的去想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恶灵转世,就好像,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事故都是由这个不该来到这世间的孩子所引起的。 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水色在全三的背脊上完成了他一直想要为男人做的事情,一只充满王者之姿的雄狮,威风凛凛。 他趴在男人的床前一眨不眨的瞧着紧闭着双眸的男人,房间里响起他悠远的声音,他在问男人:“全三,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睁开眼睛,是不是还在怨恨我?”是不是是这样…… 伸长脖子,暧昧的用嘴唇碾压在男人干裂的嘴唇上轻缓摩挲,轻轻的吐息着,全三,你若再不醒来,我就去找你。 书上说,你的灵魂出了窍,在身体的外面迷了路,别担心,我会去指引你找回来的全三。 爱笑的人哭起来时,比谁都撕心裂肺…… 230:歃血为盟 水色没有想到会在医院碰上水滨,老人是来复检,许是上次枪击的事儿,要老男人身体受了重创,这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硬朗。 一老一少皆是一愣,天气已经入了冬,大家穿的都特别的多,一时间倒是没要水滨看出水色的异样来。 水滨看着水色的眼神异常热烈,比起老男人,水色的反应可谓是冷淡,他是在意外的情况下得知韩暮石的小姑父叫水滨的,然后他回想着一些事情,便找人查了一下,或者他现在就在试探这个老男人。 “水色~”水滨后知后觉的看出了水色眼里的异样,有些担忧的唤道。 淡淡莞尔:“水滨先生,谢谢你那么忙,还亲自来伤害我。” “水色,你,你都已经知道了?”忐忑不安,甚至是心惊肉跳。 “知道吗?当你做对的时候,没人会记得;当你做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水色提步与水滨擦身而过:“对你我不会说抱歉,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选择不认识很多人……”那样,也许每个人的命运就会有所不同了吧。 水色匆忙的离去了,他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去找一个人,一个他知道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走上了最繁华的地段,站在步行街的中央巡视着来往的行人与游客,然后他莫名其妙的就冲着一群三十出头左右岁男人的其中一个走过去,二话没说,挥手就是一拳,抬脚就是一脚,故意找茬。 然后他如愿以偿的将全三早先安插在他周围的Kino给引了出来,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一个小巷,水色背对着Kino沉默良久,旋即转身严肃的问Kino:“你的老大只能有一个,跟我还是全三?” 他的问题太过尖锐,饶是Kino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万万料想不到一向温润谦和的水色给他出了这么一道难题。 “我要你认真的想好,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常年跟在全三的身边,竟要水色的眉宇间也有了咄咄逼人心坎的锋芒。 “跟你。”良久,经过了深思熟虑的Kino终于对水色做出了他肯定的回答,他相信全三最开始的初衷也是如此。 “跟了我就记住,我的话以后你只管听去照做,不要问我为什么。”眼神阴狠而犀利,水色死死地盯住不敢直视他的Kino。 “懂了吗?”见Kino不为所动,水色疾声厉色的拔高腔调呵斥一声。 “明白了。”回答的亦如他一般响亮。 在得到Kino俯首称臣一样的回答后,水色快速的在狭窄的弄堂里寻找着什么,最后他在一堆破铜烂铁中翻出两个看起来被人用过的一次性纸杯。 当他快速的将Kino腰间的那把匕首抽出来后,Kino是慌张的,他以为水色要怎样,却见在他眼里一向斯文端静的水色忽然挥刀划开了他指上的肌肤,一流流的鲜血立时滴落纸杯中。 水色对他说:“我不懂你们道上的规矩,但我这人说一不二,你选择跟了我,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歃血为盟,我要你发誓从此忠诚于我,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这很幼稚,但Kino是敬佩水色的勇气的,他的确不懂道上的规矩,但是他愿意追随他,所以,他接过水色手中的刀,在同样的位置也割开一道口子,然后他们各自饮下了对方的血,誓约成立,从此,他只听他一个人的,不问因由,一味服从。 “那么,走过来,我有事情交代给你去办……”这是水色交代给Kino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唯一一个任务。 …… “爹地,大爸还没有醒吗?”被水色牵着小手走进来的小人儿一进屋就甩开水色的手掌溜跑进来,像只小蝴蝶一样扑到全三的病床前撅着嘴巴看着全三抱怨:“真是一头猪,这么喜欢睡觉,怎么每次来都是在睡觉啊。” “呵呵。”水色走过来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发,眼睛却深情的望着病床上一睡不起的全三:“你大爸贪杯,小草赶得不巧,每次来你大爸都喝醉了在睡觉。” “哦哦哦,这样啊,那你记得下次小草再来的时候告诉大爸不要喝酒了,每次都这样,再这样的话小草就不来看大爸了,哼!” 小人儿甩掉脚上的鞋子撅着小屁股爬上床,跪在全三的面前仔细端详男人粗犷的脸,似乎有些好奇,时不时的伸手去捏男人的鼻子,刮搔男人的浓眉:“这是喝了多少酒,竟然睡的这么死?好奇怪喔,爹地怎么没有酒味呢?” “啊,你大爸喝的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果酒,所以没有酒味,来,小草乖,好好躺在大爸边上,爹地给咱们三个拍个全家福好不好?”端着数码相机的水色先是给床上的爷俩拍了几张单独的照片,之后才依靠在床头用手反举着相机自拍他们一家三口,不,应该是一家四口。 每次小草来,水色才能打起精神头来,待小草走了后,水色便坐在全三的床前一宿一宿的哭,一宿一宿的陪着男人说话。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水色已经怀孕四个月,今儿是大年三十,他坐在男人的病床前一面包饺子一面自言自语着,他说他认识男人以来一共一块过了两个年,两个年都是在医院里,再有半年多小草就七岁了,而预产期则在八月份。 水色不停的在说,不停的在包饺子,说道最后他又说他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要全三千万别怪他,肚子里的孩子不吉祥,他不停的在阻止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可他终还是止不住的入了魔,如果没有一种非常规的信仰,他怕他一天也坚持不下去了。 水色还说他给他们一个期限,说刺青纹好了时间就到了,可是全三食言了没有睁开眼,然后他又给他们加了一个期限,就是过年,可男人还是没有醒过来,水色开始变得绝望了,越发坚信是全三的灵魂出了窍,在外面迷了路,需要他亲自去指引。 出了二月二,这个年就算是过了,五月份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仁莫湾今年四月一日愚人节的生日他和全三又没赶上,水色坐在男人的病房里哭了笑,笑了又哭的整整一大天。 后来在他的坚持下,水色给全三搬到医院一台轮椅,外头阳光明媚的,水色说什么都要把植物人的全三抱到轮椅上推着男人去外头的草坪上晒太阳。 那天他的心情特别的好,似乎也完全不介意别人把他当怪物看,就那么挺着大肚子推着植物人的全三下楼去晒太阳了。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医生说他再有三个多月就生了,不建议他再做剧烈的运动了,对此,他只是笑笑,说他一定会小心的。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坦、漫长。 微眯起眼睛,水色一手推着全三的轮椅,一手遮在自己的额前,眼光穿过树叶间空隙往脑顶的太阳望去。 一抹银白交错的闪光在他的指尖晃动,仔细一看,那是一枚嵌着钻石的铂金戒指,与全三手上的一模一样。 转身,他瞧见了对楼某高处玻璃上同样有折射的反光点,他笑着俯下身来趴在全三的耳朵边上轻轻说:“全三,我来找你了。” 缓缓地滑坐下来,水色想要依靠在全三的腿边闭上眼睛与男人一同沐浴阳光,然而他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水色,打破了他所有的美梦。 砰的一枪从高处射下来,竟击中了特意来医院找水色的水滨,中弹的老男人不顾一切的朝着目瞪口呆的水色扑过去,拼劲全力的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水色丢下轮椅上的全三往大树后面奔去。 他不想离开全三,哪怕是老男人为他中了弹也是如此,他不领水滨的情,他疯狂的挣动着、嘶吼着,一遍遍对水滨叫嚷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松开我,松开我,别分开我们,别分开我们,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待在全三的身边,我要待在他的身边,全三……全三……” 不知被射中哪里的水滨情急之下推了大着肚子的水色一把,脚下一个踉跄,水色被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石子绊倒,竟而从小土坡上滚落下去,绿油油的草壳子上染上了一趟鲜红的血。 最后撞在一颗大树下的水色努力的扬起脸,伸长脖子,只想着再看一眼小土坡上轮椅里安静坐着的男人。 有人嘶声力竭的喊叫着他的名字,浑身是血的老男人向他冲过来,遮住了他去看全三的全部视线…… 231:蝴蝶效应 全三,我要做你的睡美人,等着你吻醒我。 因为我怕醒着的时候总做错的事…… 这是我的赎罪! 阳光下仍旧坐在轮椅上睡着的全三毫发无损,一束束暖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全三斑驳的脑顶形成一圈圈的光环。 周遭已经乱到天翻地覆,唯有他安静如斯,男人的手中攥着一只手机,那是水色放在全三手中的。 全二来了,他在全三的手中发现了当初他怒气冲冲时丢给水色的那部维修手机,正是全三当初在练功房摔碎的那部。 滑动解锁,调入相册,里面是那日水色陪着韩暮石去扫墓时,全三在家做家庭煮夫的一张张暖人心意的照片,死小孩吃饭的,死小孩喝奶的,死小孩做作业的,死小孩洗澡的,死小孩闹觉的,还有一张张死小孩偷拍他做饭的,冲奶的,放水的等等等等…… 不用往后翻,全二都知道,接下来的照片的主角全尸水色和韩暮石的各种小暧昧,尤其是那张一团纸的照片,要全二觉得他三弟的忍耐力比他强悍的要多的多。 现在,水色躺在手术室中,医生问家属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众人异口同声要大的,只有全二愤愤不平的吼着要小的。 迟岚二话没说,上前就甩了全二一巴掌,这才要全二消停老实下来,迟岚气的直哆嗦,他的内心无法平静,水色是一心要求死,因为他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暗花,雇佣杀手杀自己的,全三病房里的抽屉里躺着一张画,那是小水草画下来的,画面里是坐在轮椅上睡着的全三,水色贴着全三的轮椅枕在男人的大腿上坐在草坪上,他们的脑顶是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那便是水色想要的结局,于是他照着儿子的画去做了。 但是,迟岚明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水色都没有绝望彻底,而这一次最直接的导火索便是全三手里的那部旧手机。 在医生宣布手术成功保住大人的消息之时,全大那面也派人给全二送来了消息,终于抓到了射出第二颗子弹的正主儿,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以外,那人是李轩威,买凶射杀水色,却白白要他们的三弟受罪。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环扣着一环,都是有了其一才会发生其二,然而,绕来绕去转到最后不过就是一个蝴蝶效应。 死,在全大这里简直就是对敌手的仁慈,笑面虎的迟骋算是成全了昏迷中的李铁军,在他的病床旁边又加了一个病床,上面睡着他最爱的儿子,从此陪他一睡不起,家道中落是必然的,这叫报应,一步错步步错,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醒了,辛德瑞拉又变回了灰姑娘…… 六月的裕华满城飘荡着槐花的香气,医院的高级病房形同五星级的酒店,整整一层,只住着全三和水色,武警驻守,保卫森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轮流换岗,暗处更是有全家派来的雇佣兵和近身的保镖看守。 迟岚拉着小草的小手从全三的病房里退出来,爷孙俩大步流星地朝着隔壁水色的病房走去。 到了门前,迟岚松开了孙子的手,小人儿立马贼兮兮的推开病房的门探进去一个小脑瓜四下萨嘛(看)着。 睡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水色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置身一间充满消毒水的房间,干净整洁,家具设备一应俱全,就是完全觉得陌生。 他这会儿已经起身下床,正站在窗台前向医院大楼的院内望去,观察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是医院里。 身后似乎微微有响动,本能的水色扭身回头,一眼就瞧见了抓着门把手向内探头探脑的小草。 窗外的阳光很充足,落在水色的侧身上软化了他身形体态的轮廓,男人淡淡莞尔,勾着唇角眉眼带笑的对着门口贼头贼脑的小人儿说:“小朋友,是不是迷路走错了房间?告诉叔叔你家大人在哪个病房,叔叔领你去找好不好?”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闪发亮,扒着门把的小人儿有些呆,一时间不明白自己的爹地在说什么,可他身后的迟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一个踉跄栽下去。 定了定神,迟岚刚要推门而入,却被一只手掌牢牢抓住,惊愕的回头,对上了一个人,那人身形佝偻一脸的疲态,固执的瞪大眼睛迎视着迟岚警惕又带着探究的目光说:“里头的……是我的孩子,你们把他还给我吧。” 医生给水色做了全面且十分详细的检查,除了身体虚弱一些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可他就是记不起任何事记不得任何人,甚至连他自己是谁叫什么住在哪都不晓得。 而面对这样的报告众人陷入了沉思,最后专家给出专业的分析,水色属于心因失忆症中的全盘失忆,对此,完全可以重塑这个人,给他一个新的身份,新的环境,塑造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水滨要人,迟岚不放,两厢陷入僵局,在水色醒来后一连几天都没敢去见其人,而是一众人聚在一起不停的商讨研究对策。 最终,迟岚给水滨提了一个要求,要人可以,除非韩美珠能把水色视为己出,愿意接受水滨的亲子他才放人,另一个重点就是除非以后水色自行恢复记忆了,否则在这有生之年韩暮石都不要出现在水色的世界里了,而且放人可以,人必须就住在这家医院里,以他迟岚为首愿意承认舍身救子的水滨是亲家。 也就是说,允许水滨首先进入水色的世界,承认他们父子的关系,然后再循序渐进的引入全家这一大家子人进入水色的世界。 一下子就告诉水色他的爱人是个男人,他们之间还孕有一子这人无法全部接受和消化,这也是医生的建议,一点一点慢慢的来,这样对人才会有帮助而不是起到反作用。 病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拧开,依靠在床头的水色闻声向着门口扭过去,捧着猪骨汤的水滨满脸的笑意,水色弯起唇角笑意淡淡:“爸,您怎么又来了,不是才要你回去好好休息的吗?” “嘿嘿,没事,心里头惦记着你就过来瞧瞧,快来,你阿姨特意给你煲的汤,对身体特别好。”说着话的功夫,水滨已经来到儿子的病床前,细心的打开保温瓶,然后往外盛汤:“这骨头上的肉你阿姨炖的可烂糊了,待会把骨髓也都吸了,补身体。”挥手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猪骨汤递到了一脸淡淡笑容的水色手里头。 “趁热喝,多喝点,喝完了就闭上眼睛多休息,我这就得回去了,有什么事赶紧给我去电话,爸爸明天再过来看你,呵呵。”水滨特别高兴,想不到临了了临了了还能享受这父子间的天伦之乐,老男人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可以把之前欠下债都弥补上,对其原配夫人欠下的也全部都追加到水色的身上加倍偿还。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更改,那么,就忘掉放下那些错的,向前看,往好了看,珍惜一天是一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自始至终水色都捧着手里的瓷碗笑意盈盈的瞧着水滨忙碌和离去的身影,眼波淡淡的,眼神柔柔的。 老男人都走了好半天了,水色才缓缓的有所动作,他心疼隔壁的那个总是来看爸爸的小男孩,所以他下地趿拉着拖鞋拎起水滨送来的那个保温瓶就走出了病房。 他站在病房的门外没有动作,里面的一幕他看见过很多回,每次都会令他落泪,病床上的男人你快点醒来吧,可怜的孩子…… 撅着小屁股趴在病床前的小水草抓着一块沾了水的毛巾,伸着小胳膊在面色灰败的全三擦拭面颊,小人儿一面擦一面絮絮叨叨着:“大爸爸,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快点醒过来吧,小草孝顺你,小草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不会要大妖怪把你叼走的,我们已经拉了勾勾了,你答应小草喽,下次的家长会你一定要亲自去哦。” 门外的水色红了眼圈,他瞧见孩子放下了手里的毛巾,改为伸出小手指勾住了病床上那毫无知觉的男人的尾指,然后就在那摇啊摇晃啊晃的。 好一会,小人儿松开了他大爸爸的手指,叽里咕噜的翻身爬上床,然后骑在爸爸的大腿上,开始奋力的给他大爸爸揉捏手臂上的肌肉,一副孝顺的模样。 拎着保温瓶的手有些颤抖,这一幕看的水色心里头特不是滋味,那种情感激烈的就像似往开了锅的热油中滴进去一滴水一样,立时炸开、飞溅。 思绪被突然扑倒大爸爸身上咧嘴哭泣的小人儿给纠缠住,即便是孩子的哭声也唤不醒沉沉睡着的男人。 才多大的孩子啊,那神情就如同经历了怎样的天崩地裂的情感似的,死死揪扯着他大爸爸的衣领期期艾艾着:“呜呜呜呜,你别再睡了,快点醒过来,呜呜呜,爹地,爹地也不要小草了,他把小草忘掉了,大爸你快点醒来吧,然后我们一块把爹地的记忆找回来,呜呜呜。” 心——被狠狠地揪扯住,不再犹豫,想也不想的破门而入。 232:睡美人与王子的吻 趴在爸爸的身上呜咽抽泣的小人儿被放下手里保暖瓶的水色一把捞住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痛苦至极,亦是满目的疮痍:“小草乖,以后叔叔就是你爹地,叔叔和你一起照顾你爸爸好不好。” 被水色第一时间抱住的小人儿当即一愣,旋即一双大眼睛闪亮起来,他高兴至极,以为爹地想起了他,却在下一秒钟水色说出话 之后暗沉下来。 可小人儿舍不得这么久违了的怀抱,张开小手同样把水色紧紧抱住,像一只受伤的小狗,窝在水色的肩头取暖,不停的磨蹭,不停的哽咽。 打这以后,小家伙便开始在水色的面前用生命卖萌,雷打不动的对水色耍无赖,一口一个爹地甜甜地叫着,无论水色怎么说他就是不改口,而且越来越放肆的缠着水色,要水色哄他睡觉,教他做作业,给他讲故事,还会缠着水色过来陪他一起给大爸爸讲笑话,唱歌,然后一起给大爸爸揉按肌肉和擦身体。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转眼小水草在病房里和全三过了他七岁的生日,那一天病房里来了好多人,在医院的这小半年的相处中,水色再一次融入全家这个大家庭,和他们都很熟悉,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家人一样。 冬去春来又一年,藤子封家的小豁嘴和他爸爸仁莫湾过完了七岁的生日时,小水草还有五个月就过他八岁的生日了。 有一天晚上,全三的病房里还亮着一盏幽昧的壁灯,怎么也睡不着的迟岚驱车赶来,却在打开病房门的前一秒顿住了自己的动作,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窗,迟岚清楚的瞧见忽然从盥洗室中拐出来的水色,心中一跳,纯属本能的将自己隐匿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迟岚才有所动作,悄悄的探出黑暗朝着门内望进去…… 把男人的手从被子中拉出来紧紧地攥在自己的五指间,水色安静的坐在全三的病床前借着幽暗的光线细细打量男人的轮廓。 毫无意识的全三安静躺在他 的面前,他瘦了,瘦的面目线条越发硬朗犀利,两道眉骨拧出刃一样的风气,带着灰蓝的眼睛裹在他紧闭着的眼皮下。 由于始终这么躺着不怎么见阳光,全三浅棕色的肌肤亮堂许多,头发略微有些长,下巴上的胡茬也泛着青色,没由来的水色想给男人理理发,刮刮胡子,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他像小草一样,一面轻柔的往全三的下巴上擦抹着刮胡泡沫,一面悄声絮絮叨叨:“你这个人……真是坏蛋,我装了这么久,你就睡了这么久,我成全了所有人,你怎么就不能成全成全我,睁开眼……站起来……我想你啊全三……” 手里的刮胡刀就像似与他的手指合二为一,灵活至极,一下下,轻柔的落在男人的下巴上,面目表情柔和,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他清亮的眸中却涌动着泪光。 全三,你若不醒,我便谁都不认识,你若醒了,我也只认识你一个。 原谅我,醒过来吧。 慢慢擦掉男人下巴上的泡沫,水色扔在自言自语:“我们还没有一起打过羽毛球呢全三,等你醒了,咱俩就天天早上一块打一小时,现在回头去看来时的路,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可是我回报你的全都是伤害,不值得的,不值得的全三,你干嘛躺在这里,你快起来,你快起来,你不值得为我躺在这里全三,起来吧,起来好不好……” 俯下身子,虔诚的在全三干裂的唇上探索温度,怎么都控制不住泪腺的分泌,带着咸味的眼泪一颗颗滑过水色的面颊,顺着他的嘴唇没入全三的唇齿。 “全三,下个月1号国家艺术博物馆会举办童话故事’睡美人‘装置艺术展,会在九月九号你生日那日结束……”耳鬓厮磨,涌动浓浓爱意。 亲他的面颊,亲他的耳鬓,亲他的鼻梁,亲他的眼眸,亲他的眉宇,柔情似水:“全三,我会去参加,等着你来吻醒我,我们不见不散……” 看着门内的这一幕,夜深露重也要赶来的迟岚悄悄的离开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来过。 他与水色一样,相信会有奇迹,更相信他们的三儿不会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爱也爱了,痛也痛了,是否该重新振作起来?他相信,他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 一个月后,童话故事“睡美人”装置艺术展如期举行,这个轰动国际的展览,展区就是一个美人睡在床上,观众可入场自由献吻,主办单位要求“睡美人”和参观者都必须年满18岁且未婚,同时入馆看展览前要先签署同意书,规定南方只能吻“睡美人”一次,且必须吻在嘴唇上,若“睡美人”在被吻时睁开眼睛,男方就必须把她娶回家。 十二个礼拜的展期就要过去,五个“睡美人”只有一个人还未被“吻醒”。 宽敞的展览厅的正中央有一架高台,上面铺着纯白色的被褥,与黑白格子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袭纯棉白色睡袍的水色就闭着眼睛躺在上面,男人长睫清疏,眉目端静,一脸的恬淡,就像是醉酒的白衣天使,随意的披盖着白色的被巾,自在这里躺下的一刻起就没打算再轻易睁开他的双眼。 他的’同伴‘陆陆续续的被人吻醒喜结良缘,那么他的良缘呢?全三,你快睁开眼,你快把我吻醒。 日复一日假人一样的躺在这里,从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的落寞,水色忍不住的偷偷流出眼泪,洇湿了脸下纯白的枕头,他觉得无望了,他觉得不会有奇迹给他发生,他觉得全三不会来牵他走,他的浪漫注定成为一场空。 想要坐起来,不想再躺在这里继续他的天真,想要不顾一切的跳下这张床,冲出去,去找他的全三,去等在那男人的床前,也许,终会有那么一天,睡梦中的男人能听到他的祈祷而醒来。 情思翻涌间,一缕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轻柔的一吻落在他的额间,霍的睁开眼,杏目圆瞪,近在咫尺的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浅棕色的肌肤,灰蓝色的眼瞳,斑驳着白丝的黑发,虽然憔悴却咄咄逼人的锋芒。 笑了,他的王子终于来接他了。 水色自己坐起身来,不顾周遭的所有眼神,更忘掉他眼下的泪痕,眉飞色舞的扭身伸手进纯白色的棉絮枕头下,找出他一直藏在下面的宝贝,高兴的举在全三的面前,那么亮,那么闪,灯光一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场内的大灯忽然全灭,只有四周墙壁上的幽昧小灯,有人推开全三身后的大门,有三层高的蛋糕车被人推进来,如愿以偿,原本属于他的钻戒终于重新由那个男人亲手再次戴在了他的手上。 “对不起全三,原谅我……”环住坐在轮椅上男人的脖子,趴在男人的肩头呜咽着,即使丢脸他也不在乎。吸吸鼻子,又笑出来说:“还有,生日快乐。”回答他的是男人的一句我爱你水色…… 那是一个特殊的生日,蛋糕车推进来之后不到一分钟又原封不动的推了出去,原本想要留下给男人庆生的人马全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暴跳如雷的小水草,要不是被小豁嘴气的火冒三丈,他是怎么都要留下来做爹地和大爸的电灯泡的。 那天晚上坐着轮椅来的全三和水色没有离开那间展览馆,有人体贴的守在大门外忠心耿耿的看守着,不知道里头的俩人都谈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似乎响动一夜未断,整整持续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睡的两个人仍旧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脸甜蜜的水色推着全三走出了展览馆,美滋滋的回到了他们住了一年多的医院,那架势,有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送入洞房的赶脚,俩人美不胜收,一路上就没合拢嘴过。 “哼!爹地是大骗子,明明没有失忆你还装,骗的小草好苦哦~”终于得空被准许进入水色和全三二人世界的小人儿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瞪眼吼道。 “那小草说要怎么惩罚爹地呢?”水色坦然的承认,完全没有打算替自己圆谎。 说话间已经跑到两个男人中间的小家伙左看看又瞧瞧之后,掐着小腰板说:“罚你被大爸打屁股,完了还要给小草生一窝葫芦娃出来,要不然没玩,哼!” 全三再次醒来要水色得到重生,整个人似乎都比以前OPEN许多,听完儿子的话,男人眉眼带笑的说:“好,那小草乖乖听话,现在就出去给爹地把门带上。” “可我才刚来!!”小人儿不明所以,他还没有跟大爸撒娇呢。 “小草不是要小弟弟吗?”水色笑眯眯。抓着全三的手始终没松开。 “啊?”大眼睛亮亮,想想后连声说哦哦哦,之后就真的听话的给水色和全三关上房门出去了。 233:天大的好消息 前尘往事一扫阴霾,他们苦尽甘来了。 由水色陪在身边细心的照料着做复健,全三恢复的很快很好,人的意志是强悍的,尤其是在他自身极为努力很有奔头的情况下。 盥洗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温水,赤裸的全三被水色搀扶着慢慢在浴缸中坐下,水色顺手搬过来一张小板凳,然后坐在浴缸的外面开始给全三擦洗身体,俩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喜欢吗?”沾着水珠的指尖戳点着男人宽厚脊背上的雄狮,水色歪着头询问全三的意见,说着,便拿起一旁的小圆镜反射过去给全三自己看。 “辛巴?”煞气的眉目舒缓着,透过拿在水色手里的镜子,全三瞧见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盘踞在他的脊背上仰视苍生,盛气凌人。 水色莞尔,用手指捅捅全三的肩膀头子打趣道:“嗯对,狮子王辛巴。” 本来气氛好好的,眯着眼睛微笑的水色后知后觉的发现全三早都没了笑意,而是直不楞的看着他瞧,瞧得他有些难为情,那眼神一直热烫到他的心窝子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与爱,而这些甜蜜与幸福不用再说出来,只需要男人一个眼神他便会懂。 水色缓缓的站起身,然后抬腿跨进浴缸中,微微稍挤但还是可以将他们两个同时装进去。 他们面对面的坐着,水色伸手从水下捞起毛巾便又继续给全三仔细耐心的擦拭起前胸来:“全三我们有挺多的事情都没一起做过呢,等过几天你在恢复恢复,咱俩就去健身馆每天打一个半小时的羽毛球好不好?” 低垂着眼眸,令男人能够居高临下的看清他的睫毛,柔软而清疏:“晚一点咱们去医院大楼的天台吧,我要人把我的观星望远镜搬过来了”抬起头,笑的开心:“你知道天鸽星吗?听说过吗?晚上我指给你看啊,呵呵。” 握住了水色拿毛巾触碰他胸前的手,滑腻的肌肤,即使是他在睡梦中也知道的感觉,他没说话,反而还孩子气的掬起一把水浇到水色的身前,米色的衬衫立时就被洇透,男人的乳尖立即挺现出来。 全三执拗的伸手去触碰那一点,然后隔着湿透的布料用指甲盖去戳,男人的脸蛋在水蒸气的氤氲下微红,在全三施力的指尖下微微吐息,可他仍旧抓着毛巾在给全三擦身,没有配合也没有拒绝全三的骚扰。 好一会儿,全三一把搂住水色的腰,啃着他的耳垂说:“坐上来……”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体位,每次在他住院的时候都会要求以这种骑乘式与水色欢愉。 垂着眼,紧贴在全三的身前,触碰到一起的肌肤是火热的,他们的心跳亦连城了一片,清澈的水波下是男人迅速壮大起来的阳物,形如雁颈,似绵实坚,其冠如鞠,他喜爱至极。 像小猫一样一口咬在了全三的颈项下,狠狠地吸允着男人凸起的喉结,用鼻翼去触碰刮搔男人的胡茬,故意绪乱的吐息,然后扭腰提胯的蹭上来,闹腾了好一会儿,做足了前戏,最后才乖乖温驯的掰着自己的臀瓣做下去,噗哧一声,急切的水色一座到底…… 重修就好的两个人一块迎来了十一国庆节,全三已经不需要轮椅和主怪我就可以下地行走,但最好身边需要跟着人看护,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原本夫夫二人计划着十一黄金周领着拔高了不少个子的水草一起去游乐园的,结果…… 有些俊模样的小草愤怒的坐在沙发上,抓着手中的电话给他的二大爷打去电话,目的只有一个,向全二抱怨一下他被抛弃的感想。 现在死淘死淘的水草抓着电话郁闷道:“二大爷,小草好可怜,不然你领我去真真弟弟家吧,我可以和他们一块去游乐园的。” 全二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里传过来:“哎呦我的大侄子,怎么了?” 抓抓耳朵,挠挠嘴角:“一张成绩单,不知破坏了多少家庭的和谐啊二大爷……” 他家的和谐都快被他拿回来的大鸭蛋给砸的稀巴烂,死小孩聪明归聪明,就是不往正地方上用,整天琢磨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儿,气的他三爷爷说再也不管他了。 另外水色夫夫二人和仁莫湾夫夫二人为此还坐在一起商讨了一下育儿方式,最后经过四个人通宵达旦的研究,决定年后通报组织,然后小水草和认真开始实行平民化教育,撤销这俩孩子一切令其决的优越的条件,要他们融入社会基层,要他们体会百姓生活,一直到大学毕业甚至在社会上靠自己的实力工作三年之后才可以被重新接回家里接手家族企业和帮派势力。 对于他们的经济来源按月发放,一切都以普通家庭孩子为标准,而且零花钱会在他们满十八岁的时候彻底断掉,甚至还计划着要他们半工半读的上大学,坚决不能在如此宠溺下去,否则这俩孩子就废了。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江小鱼那厮携手他家的死人脸大张旗鼓的宴请他们这帮好哥们,与此同时,老一辈的也由江潮和曹海做东宴请迟岚他们。 人逢喜事精神爽,由江小鱼做代表在宴席上宣布他与秉柒凛俩个人做的试管婴儿成功了,乐的那两个人从始至终都合不拢嘴。 哥几个自然是替他们高兴开怀的,大伙掐指一算,预产期应该就是在下年的8月份,到时候他们的家庭里又要添丁了,就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临了临了的时候在给孩子起名字的问题上秉柒凛和江小鱼起了分歧,江小鱼非得坚持要秉柒凛的孩子叫秉天雪地,说什么名号叫出来得响亮,就算不响亮起码也得与众不同。 至于他自己那个就叫江湖,江、海、湖,这下他家就给凑齐了,把水资源都给霸占上了,众人连连白眼,江小鱼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那是他和秉柒凛的家事,他们管不着。 “江湖?我儿子叫秉天雪地,你儿子就得给我叫江洋大盗。”冷着一张死人脸的秉柒凛冷哼,很是不满意江小鱼那得瑟劲儿。 “高,实在是高,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成,要是生一个就叫江洋大盗,要是一对儿就一个叫江湖一个叫江洋大盗,哈哈哈哈哈哈。”龇牙咧嘴,江小鱼那厮完全听不出好赖话。 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之后,秉柒凛被江小鱼气的脸色青红不定,最后干脆不理那厮,与一旁的廖响云有一搭无一搭的交谈起来。 一头大波浪的廖响云眨眨眼睛好心好意的凑近秉柒凛说:“喂帅哥,心情不好的话就得借酒消愁,走啊?我带你去泡吧啊?去不去?” 秉柒凛沉默了一会后破天荒的对廖响云说:“若是你有需求我有供求,你看咱俩凑到一起如何?”生意人说话都很含蓄,秉总这话翻译成大白话是这样的:你要是想去夜店找个1号419的话,我正好也想找个0号玩玩,要不然你找我我找你怎么样,省的浪费时间了。 廖响云又眨眨眼,端详着秉柒凛看了好一会,最后扁嘴说:“你看你说的话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正好要存钱,我正好要取钱,然后你也别存了,我也别取了,你把钱直接给我咱俩也就不用排队了????” 廖响云这蹄子还挺有智慧,这话一出口就把秉柒凛噎得哑口无言,最后冷着脸扭过头去不在与极品的廖响云搭茬了。 本来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刚刚听廖响云那么一说,秉柒凛瞬间有种久违的赶脚,想当初他可是TOP,自从和江小鱼混在一起后他就直接降级成了Bottom。 如今被廖响云那么一提,忽然就懂了某种小心思,酒桌上的气氛热烈,瞧瞧那旁的江小鱼喝的五迷三道的根本就没时间扯他,拉开椅子,秉柒凛起身就出去了。 那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出去无非是嫌室内太吵了,想一个人吹吹风凉快凉快。 来到走廊上,秉柒凛凭栏远望,夜风吹的他很惬意,一双手绕到他身前肆意环住他,很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江小鱼的声音从他背后而来,带着些许的醉意:“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他们的脚前蹲着两条犬,一条是冰淇淋,另外一条是白兰地。 “热,凉快凉快。”秉柒凛没有动,由着背后的男人依附在他的身后。 “哥喜欢另类的,但你若非要坚持,那哥听你的成吗?”手臂紧了紧,浓重的酒气在秉柒凛的弊端环绕。 “没有,不是。”秉柒凛缓缓地转过身子,墨黑的眼瞳直视着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我的工作太忙了,咱们太久没有好好在一块聊聊了小鱼,我有一半的错,另外的一半你担着,” “咱们好好的,甭学全老三,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怪吓人的。”伸手捏捏秉柒凛脸颊上的肉,又哈巴狗似的凑上前亲了亲,这才甜蜜蜜的挎着人回屋了,完全把跟在他们身后忠心耿耿的两条犬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234:婚期 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时候天气转凉了,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羊绒大衣水色挎着全三从健身馆里刚打完羽毛球出来,说说笑笑丝毫不避讳他人的各种目光,正商量着结婚的事宜。 忽然间,全三停下了向前迈动的脚步,扭着头看着他说笑的水色感到意外,随着男人的脚步停下来,然后扭脸去瞅,在他们对面不到五米的距离,韩暮石就站在那里。 除了水色,谁都没了笑意与好心情,很快发现情况的水色也收敛了唇角的笑意,不明所以的看着全三和韩暮石。 气氛有些尴尬,在这么尴尬下去可能会有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水色拉了拉全三的衣袖,很是坦然的问男人,似乎也没想避讳他们面前的韩暮石,他问全三:“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呢?” 震惊的不仅是全三还有韩暮石,两个男人同时把目光落到一脸恬静咸淡的水色身上,他眉眼带笑,真情流露,完全看不出他是明知故问,但,这有些不可思议。 “水色,你,没失忆?”带着点灰蓝的眼睛暗沉下来,水色说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过的。 “当然,我不是早都跟你坦白了,我是故意装着失忆的,我其实全都记着的,哈哈。”眼神灵动,活灵活现,全三的话要他觉得好笑。 “那他呢?”话锋一转,全三把眼神落到韩暮石身上。 “你这人……”面对着全三的水色有些哭笑不得,横了全三一眼嗔道:“真是的,这么问多要人尴尬。”旋即移动目光,这回才真真切切的落到了韩暮石的脸上,然后伸出手,十分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您好,我是水色。” 他谁都没有忘,唯独就忘了他一人,或许他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是,假如有一天他想起来了,也不会再改变什么,他仍会以这个新的身份与韩暮石疏远的交往下去——心因性失忆中的选择性失忆,所以,他还是失忆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瞬间爆发的情感硬生被韩暮石逼退下去,水色没有仔细去看他的眉眼,不然一定会在他的眼瞳中寻找到雾色,不动声色的悄悄吐息,韩暮石缓慢地抬起自己的手掌,然后与看他如此陌生的水色交握,漫长的两秒钟终于渡过去,他嘶哑的开口道:“你好,我是韩暮石。” “呵呵~”明媚的午后阳光照射在水色的面眸上,使得他的笑容如暖阳一般和煦,礼节性的握手之后水色很快闪到全三身边说:“我去街口买份报纸,你们先聊。”他很知趣的给两个人到处空间,他只是单纯的以为韩暮石可能是全三生意上或者帮派里的人,没准两个人有什么机密的话要谈。 水色走了之后他们一直在对视,在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对方,只言片语都没有说,在沉默中沉默着,用眼神交锋,用意识打压,其实他们都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等水色再回来的时候韩暮石已经不见了,一阵小风刮过,来时的路上半点痕迹未留,就像似刚刚根本没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一样。 两个人相视而笑,而后牵着手沿街漫步…… 婚期定在了二月十四日,一个特别特别热闹的日子,全家老大老二和江小鱼的生日也是全天下有情人的节日,而那一天便是全门三少想与水色先生的结婚之日。 开心极了,终于没有在病房与全三过圣诞节、过元旦、过小年、过大年,一大家子人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又过年又结婚的。 圣诞节的时候,藤子封江小鱼他们哥五个拖家带口的飞了趟马尔代夫好一顿玩,知道小年的前一天才风尘仆仆的从国外飞回来。 全三和水色带着一身的风霜走进全宅大门,坐在沙发上的迟岚在两人前后左瞧右瞧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的大乖孙呢?” “野着呢。”水色咯咯笑:“偏赖在弯哥家,说什么也不肯回来。” “这孩子……”迟岚听后哭笑不得,心里头合计着小水草是不是有点太有恋弟情结了??? “三爸,你过来瞧瞧,你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还有这几件,我觉得特趁你的气质。”全三在那面放下皮箱,水色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来挨个拿出来给迟岚:“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有些深?全三说大爸会喜欢,我觉着就是有些深。”叽里呱啦说一堆,乐此不疲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水色特能吃,赶上浴缸里的’清道夫‘了,大家吃不了的都被他打扫了,撑得他直打嗝,肚皮鼓鼓的贼不好意思,连连解释说不是那么饿,就是觉得不吃浪费了,三个爸爸尴尬的笑笑,表示理解,心说儿媳妇你丫可劲造,咱家有钱!!! 大约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水色和全三驾车离去,自从上次搬出去住后,水色和全三就一直在外面的豪宅住着了。 洗完澡的全三从浴室中走出,直视的双眸立马将站在落地镜前左照右照的水色纳入眼底,男人毫不知情,不知道他已然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毫无防范意识的解开睡袍的带子大敞四开着,然后来回扭动着身体观察自己的身形体态。 从全三站着的角度望过去,锐利的鹰眸一眼就叨住水色那来回在丝绸上滑动的臀峰,鼓溜溜的的挺翘,左右拉着睡袍衣襟的手端着,这姿态简直要人浮想联翩,不,不必浮想,一眼便知,水色的身前已然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应该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毫无惊讶的水色依旧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襟扭脸笑问着全三说:“全三,你看我是不是胖了?肚子都凸出来了,我想我应该减减肥了,不能在这么放任自流下去。”整个把身体转过来面对全三的同时,水色抿上睡袍的衣襟想要重新裹住自己的身体系好带子。 “给我看看……”嗓子干压低热,听着就要认发烫,说话间全三已经伸手过去拦住了水色欲要系紧衣带的行为,霸道的往下一拉,刚刚系好的带子又开了,丝滑的睡袍左右撇开,露出水色的半个胸膛、半点乳珠、半面小腹、半撮毛发、半只鸟半颗蛋。 水色并未扭捏,大大方方的松开了手给男人去看,眼神清明而纯净,依旧是问着那句话:“你看我是不是真的胖了,瞧着肚子像个球。”他倒是大方,还自己摸着肚皮来回扭着给男人观摩,那无知天真的神色,偏就给他平添了一份阮媚,要全三怎么瞧着怎么心动。 转过身,更是大胆的用屁股对准了全三,仍旧站在落地镜前自说自话,这次干脆裸着身子照个通透:“早些睡,明儿晚上回我爸那吃晚饭,我和韩姨说了你也去。”他们买了很多东西,有一部分是给水滨和韩美珠捎的,前尘往事改过去的能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必记着仇恨扭曲自己的心灵呢。 “不”全三抬手拉住了水色的手腕子,贴上前,站在水色的屁股后,紧紧的贴上去,来回摩擦,让自己那条炮筒子壮硕的在水色的臀瓣间成长:“晚点睡……”剩下的话不必再言明,全三的呼吸已经变得浓重而浑浊,全三的眼神变得情色而炙热,全三想要什么水色最清楚…… 前臂的肱二头肌纠结着一团团漂亮的肌肉,呈梭形的整肌充满刚毅之美,那是一种力量,钢铁一般不可摧。 浅棕色的身体很快赤裸暴露在飘着热浪的空气中,蜂腰龙背粗狂凹凸,上面漫着折射灯光的水珠,一点一点被自身的温度稀释被蒸发。 整齐排列着八块腹肌的下腹与男人的腹股沟呈现一个性感的三角形,连接两条强壮的大腿,一柱擎天的巨物在黑丛中抬头,下面嵌着两颗沉甸甸的大蛋。 他就如此大刀阔斧的站在水色的背后,用他嗷嗷待哺的兽头戳点爱人的私处,一双大手不老实的攀上光滑的肌肤,时而轻缓时而暴虐地揉弄搓捏着。 水色没有动,反手抓上全三隆起肌肉的臀部,不必他手法差到哪去的忘情抓捏起来,带着点小狡猾、小挑逗、小引诱:“对于成年男子,刺激腹股沟管可强化睾丸功能……”低低柔柔的腔调像羽毛一样刷在男人的心窝子上。 “对于性功能治疗,按摩睾丸可增强男性性功能”微微往后弯起自己的颈项,就像天鹅高傲地伸长脖颈般优雅从容,水色眯着眼,低低的笑出声音来。 突兀的移动原本落在男人臀瓣上老老实实揉搓的手掌,顺着身后全三的双腿缝隙间横劈进去,细细倒喘:“但更具效果的是刺激位于荫净根部两侧的腹股沟管。”他的手不像全三那般大的可怕,亦没有男人手掌那么粗糙,低温、柔软、光滑,卡在全三的两颗大蛋下来回搓动,搓动男人头皮快要炸开,搓的男人粗喘连连。 有些受不住如此热情的水色的全三猛地扳过男人的身体就垂首狠狠咬上去,咬上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看他还跟他说什么粗俗大的睾丸、粗俗的荫净,银荡的小野猫…… 235:结婚1 水色被全三狠狠地顶在弧度极大的半圆形飘窗前,赤裸的脊背上上下下的在玻璃上擦蹭,他的腿被打的很开,只要只要微微歪歪脑袋,就能从全三背后的镜子中看到意乱迷情的自己。 然后在男人一波快过一波的猛烈攻击下自我失控,被男人顶的失声尖叫,被男人击撞得喷射而出…… 一次又一次之后,他疲惫得挂在全三身上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觉搂到第二天下午。 晚上缓过劲了的水色在全三的陪同下回了’娘家‘,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顿晚饭后,水色与全三告辞,等他们离开后,韩暮石才从他的卧房走出来,他瞧着他们的眼神是寂寞、是孤独、是受伤,所有的情感最后都转化成了祝福,祝福他们风调雨顺白头偕老。 颓败的男人走回自己的卧房,孤伶伶的一个人躺在双人大床上仰视着棚顶发呆,一双温柔的眼睛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如此寂寞的时候,能有这么一双温柔的眼睛陪着他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黑木,那个贱人,他在干什么呢? …… 过完了元旦就是小年,小年之后就是除夕,水色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且体态也越发横向发展,白天他穿着衣服的时候不太看得出来,尤其一到晚上他脱了之后,那肚子好像在肚皮里头扣了一个盆。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水色觉得奇怪,难道是有了?不太可能,在说他什么反应都么有,或者是病了?这个没准。 掐指算算,自全三去年九月九号醒来之后,到现在为止已经四个来月了,一准是他高兴之余胃口大增,所以才导致他现在这般心宽体胖。 之后不适的感觉越发频繁,但水色碍于与全三国内国外的忙碌着置办结婚的事儿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偶尔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候水色都会纳闷,按理说他近些日子忙着婚事特操心,大小事宜都亲力亲为,可他就是这么的操心费神都没瘦下去,累归累,最后全都被他的大胃口给吃回来了。 接近一月底的时候,水色与全三从法国巴黎手工定制的情侣礼服寄回来了,婚纱店的老板娘亲自给水色致电,要他们可以随时过来试穿了,水色应下,随后就给全三拨去了电话确定两个人一块去店里试礼服的时间。 三天后,全三亲自驾车拉着水色和小水草一块去的婚纱店,小人儿不知不觉快长成大人儿,才八岁而已,个子就窜到水色的胳肢窝了,简直不得了。 “我先试,我先试。”迫不及待的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大水草,两个老子结婚最美的是他,一家三口都穿一样款式、花色的拼接撞色唐装礼服,看起来跟亲子装似的。 全三雷打不动的偏好唐装,水色便就跟着男人附庸风雅,中国风应该发扬光大,水色也是一特爱国的愤青,只是——中国风的唐装礼服咋还是从法国巴黎空运回来的呢? 这俩人互相揶揄,最后尾指勾着尾指的恩爱起来,惹得一旁的店员羞红了脸。 “刷”的一下子拉开帘子,一袭红蓝撞色极为跳脱、黑色嵌边唐装礼服的小水草从试衣间里蹦了出来,造型像个咸蛋超人:“当当当当~怎么样,小草酷不酷???” 与全三肩头挤着肩头的水色眉眼弯弯,扯着唇角冲自己的儿子莞尔,时不时的用荡漾着甜蜜的小眼神儿扫两眼身旁北极熊似的男人。 全三没在意水色把他的小尾指从他的掌中抽离,直接顺势抬手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了水色的肩膀头,同样没开口但也没像水色那般满脸的笑意,不过是冲着儿子竖起大拇指,可给水草美坏了,急忙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咔咔自拍起来,完了还一屁股挤进水色和全三的中间,高举着手中的手机给他们一家三口捏了一张在婚纱店里的全家福。 水色起身提步朝着更衣室走去,店员笑意盈盈,一颗心极其荡漾,好男人全都被拐去搞基了!!!! 全三欲要紧随其后,却被沙发上的大水草一把拉住衣袖警告道:“公众场合不许耍流氓。”全三当即一愣,实在是对儿子这句话毫无准备,愣神间,水草绞着眉头又补充一句:“请注意素质!!!!” “……呃”好吧,全三忍了,没有跟着水色溜进更衣室,而是直接掉头冲进卫生间,他需要给他’哥们‘降降火,随便的一想着水色再更衣室里换衣服的场景就鸡鸡无骨极其硬!!!! 趁着老子俩一个去卫生间一个去更衣室的功夫,水草连忙再次翻出手机欠儿蹬的给任真发去了几条彩信,一条是刚刚他们的全家福,还有两条都是他自己臭美浪三自拍的。 彩信主题为:晒幸福(这不是故意刺激大豁嘴先生么) 彩信文字:小兔兔帅不?(哼!你叫我小樱桃我就叫你小兔兔,小兔兔三瓣嘴,爱吃萝卜爱吃菜,嘎嘎) 任真先生一点没要水草先生就等,几乎是控制在半秒之内就把短信给水草回复过来,上面没主题没文字,就一张超级大的图片,黄黄的贼洋气——一坨大便。 男人着装不但要显示男子汉的魅力,同时也能表达自己的个性,当换好衣装的水色掀开帘子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瞬间点亮了全三的眼。 优雅的男人,并不意味着装呆板,相反他代表一种知识涵养、雅士风范。 优雅的男人,在着装上,善于寻找一些点缀来体现优雅,优雅的男人,偏爱淡米色、灰色为基调的套装,因为它透出优雅、庄重的气息,优雅的男人,追求单纯情趣已成为时尚,并以款式简单、精炼、色彩纯净和谐体现这一特点——水色将这套唐装礼服穿出了优雅之姿。 随意的男士,在回归自然的人文潮流影响下,舍弃八十年代一度崇尚的奢华,而追求简约、舒适、随和。他们逐渐摒弃世俗的风光饰品,以简朴无华的乡村风格或古典风格衣饰取而代之。现在,街上随处可见穿着“土气”的男孩,也许这不摩登,但拥有品味。随意的男人,注重一种亲切感与休闲气息——全三,他这个男人将这套唐装礼服穿出了随意之态。 有心能知,有情能爱,有缘能聚,有梦能圆。 互相宽容的朋友一定百年同舟; 互相宽容的夫妻一定百年共枕; 互相宽容的世界一定和平美丽。 又是小半月的云情雨意,这期间水色的体重有发生了些许的小变化,不得不要店员把衣服拿去放款尺码,水色很是窘迫,无论他怎么控制就是忍不住的贪吃,很快,夫夫二人很快就迎来了神圣的二月十四日。 没有奢华的排场,并不准许新闻媒体进场采访,最平淡的东西才最真,全家包下了整个丽塔酒店和帝王庄园,帮派兄弟和集团高层与员工人人有份,黑配黑,白配白,相辅相成。 有头脑的全二更是拿他三弟的婚礼当成了集团公司的奖赏,但凡上一年为集团创收的个办经理销冠排行前十的都应邀来参加全三和水色的婚礼,不但不用随礼,只要来了的全家还会派发堪比年终奖的红包,其实就是利用全三的婚礼变相犒赏集团红人。 无论是喝得热火朝天的帮派小弟,还是豪情壮志的集团领导,当他们在餐桌上推杯换盏的时候,全三与水色正虔诚的站在教堂牧师的面前听着祷告。 其实,两个男人的礼服没什么不同,但你若仔细瞧瞧,便会发现水色和全三的服装上还有这一处明显的不同。 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花色,同样的质地,同样的版型,同样的做工,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全三衣片上飞腾的是一条巨龙,而水色的则是一只火凤,火红火红的耀眼。 他们并肩而站,他们笑意盎然,他们共同面对着面前身披黑袍慈眉善目的大胡子牧师: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见证水色与全想走到了一起。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他们的心脏与灵魂已缠为一体。现在,他们愿意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宣誓,从今以后,他们将一起走人生之路……”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耳边全尸牧师清朗的声音: “对这两个年轻人来说,他们的婚礼意味着新灵魂的诞生,灵魂石我们每个人的一部分没有人会例外,新灵魂的诞生使我们想到了春天,万物新生、繁荣的季节,因此我们说水色和全想的婚礼在春天,在空广的天空下举行,在这里,我们紧连土地,接近生命体,所有生灵都集中在这里,而我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眼中荡漾着柔情蜜意,唇角噙着喜悦与幸福,就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像似胶住,他笑的像花儿,他笑的冷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与爸爸爸爸穿着一样唐装小礼服的水草捧着飞机的遥控器站在了教堂的大门口,肆意妄为的操控着一架小飞机缓速在教堂的穹顶滑翔。 236:结婚2 没有人注意到看似调皮捣蛋实在站在那里蓄势待发的水草,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前方如此和谐的两个男人所吸引,他们听到牧师对水色说:“新娘,你愿意了解这个人对你的爱并回应他的爱,认识他的实力并从中学习,认可他的缺点并帮助他克服缺点,承认他为你合法的丈夫吗?” 新娘?脸颊像醉酒般的红润起来,新娘就新娘了…… 唔~突兀的,腹部一阵翻腾,像被仙人掌上的利刺扎到掌心一样,没有表露出来,水色忍着这微微的痛意扬起唇角望着眼前与他穿着同样衣装的男人义无反顾的回答说:“我愿意” 牧师:“请为他戴上戒指”声落,原来漫无目的在教堂穹顶缭绕的小飞机被操控着缓缓降落下来,飞到水色的手边,等待着水色将蓝色天鹅绒戒指盒里的钻戒摘下为全三戴上。 高兴至极,高兴的男人红了眼圈,却倔强的继续扩大唇角的微笑,他要笑,笑给全三看,笑给所有人看,他们是幸福的。 扭过脸,牧师对全三又道:“全三,你愿意了解这个人对你的爱并回应他的爱,认识他的实力并从中学习,认可他的缺点并帮助他客服缺点,承认他为你合法的妻子吗?” 不激烈不激动;从从容容,大大方方;他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他全三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的誓言:“我愿意!” 牧师:“请为他戴上戒指” 小飞机绕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同样在机身上绑着一只首饰盒,他笑着对他伸出手,他笑着牵住他的手,为他戴上了这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牧师的话还在继续:“让这戒指成为你们之间的锁扣——不是把你们绑在一起——二十像钥匙一样解开你们彼此心中的秘密,让对方分享,讲你们更拉得近一些,直到永远;现在水色与全想,两人追寻着爱情和婚姻,可引用诗人Gibnan的诗来说明: 爱情,只为履行自己本身,别无他求。 天亮醒来,心情雀跃,感谢着相爱的日子。 中午小憩,细思爱情的心醉神迷; 傍晚,心怀感恩回家; 夜里入眠,为心中所爱之人作个祈祷,唱个赞美之歌。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 在一阵清亮的掌声中他们互庸者吻在一起,除了站在台子上的牧师以外,限制级的画面却被再次飞回来的小飞机给遮挡住,这次机身上面没有藏钻戒,而是拉着一扇小门帘,把背后正吻得如痴如醉的两个人藏得严严实实。 有人抗议,谴责大水草的行为,怂恿大豁嘴先生过去将大水草先生撂倒,然后众人一饱眼福。 闹闹哄哄中,全三牵着水色的手指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礼堂然后直奔景家产业明珠大饭店,去那吃席的才是自家的人,包罗了叱咤黑道白道领军人物。 到了饭店两个人在助理的张罗下忙忙活活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开始挨桌敬酒点烟,两个人自然是最先从老一家之主全烈天开始,然后才是迟岚,全霭,全释和水滨与韩美珠开始起敬,紧接查克,龚龙,曹海等父辈叔叔们。 全三杯里的酒是真枪实弹的纯白酒,水色酒盅里的就早都被偷梁换柱成了矿泉水,酒席上常见的小路数,舒服长辈们自然不会揭穿,当然水色敬全烈天和四位爸爸的是真白酒。 兜兜转转兜兜转转就转到了滕子封,江小鱼,林洛见,全大和全二这桌子上来,水色和全三在配合着玩那偷天换日的把戏可不成。 因为稍稍真喝了几盅酒,水色的面颊微微驼红,他恭敬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先递给了“准大嫂”岸响云,心里合计着一定会被恶整,没想到这蹄子大发慈悲,一点没难为水色,给他点烟他就点,敬他白酒他就喝,瞧着水色那个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弄得水色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连连赔笑。 到了全大这倒也没为难水色,至于水色鱼目混珠的那一盅盅的白水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可自家兄弟这绝不马虎,全三敬他一盅酒哪能成?直接连周了三盅白酒才算了事。 微微侧身,这烟就给全二身边差不离儿修成正果的王子递过去,这人倒也顺毛驴的没有为难水色,也是点烟就抽,敬酒就喝。 更破天荒的是全家老二,这厮居然只比全大多灌全三一盅酒,果然是亲兄弟,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人,’自相残杀‘的事儿干不出来,他们这四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放过全三夫妇一马,因为刺激的都在后头呢, 到了秋天和林洛见这也算是一路畅通,秋天倒是没太难为水色,象征性的在点烟的时候故意吹灭打火机,只要水色又费了一次事的给他重新点燃,而林洛见那也没什么一盅三盅的,直接端起一二两半的杯子和全三一口闷了。 今儿是好日子,水色笑着并未阻拦,心下决定等着再喝就他来,怎么着也得要全三缓口气,也不能可他一人祸害。 起先是光顾着敬酒没太注意宴会厅里来参加婚宴的众人,这会儿抽空抬眼一瞧水色当即一愣,放眼望去,人声鼎沸的酒桌上就像是一开始就合计好似的,无论是老是少,是大是小,清一色的穿着古韵古风的唐装,不分男女,五颜六色五彩缤纷。 主动请缨的是秉染凛,男人顺着烟盒里掏出一颗烟,然后探头在水色手里的打火机前,后者一喜,连忙按开打火机给秉染凛点烟,喝酒的时候也不为难全三和水色,就是一小盅而已。 起幺蛾子的是江小鱼,完全不给水色为他点烟的机会,只要水色按开打火机他就会臭无赖的吹灭上面的火苗,惹得秉染凛直给他眼刀,那旁的兄弟们咧嘴嘿嘿直乐。 “就这么点上可不行,你得说俩句好听给哥听听,这烟哥才能抽。”立马横刀往椅子上一坐的江小鱼大腿一伸,掌拍一拍,痞痞的一脸的坏水。 水色的脸上唇角都挂着笑,耐着性子的冲江小鱼说:“小鱼哥,弟弟给你点根烟,您就抽了吧。” 闻言,江小鱼斜了斜眼睛瞄了瞄全老三,最后面露猥琐的一口回绝:“弟弟?弟弟给点的烟哥不抽。”说着就深吸了一大口气,毫不留情的再次给水色欲要为他点燃嘴中香烟的火机吹灭,弄得水色好是尴尬。 “小鱼哥,你就大发慈悲接受了吧,啊?”眼睛弯弯,仍是恭恭敬敬的拿着打火机站在江小鱼的面前想要为其把烟点燃。 江小鱼像吹生日蜡烛似的扑哧一口又给水色手里的打火机火苗给吹灭了,野性的眼精光四射,满满的坏心思,咧嘴嘿嘿笑着打趣:“嘿嘿,这慈悲哥哥我发不得,今儿水色你不叫句好听的,这烟甭想在我这点着。” 水色 无奈了,用委屈的眼神冲着身旁人高马大的全三眨了眨,还趁人不注意的偷偷伸手扯扯男人的衣摆,结果全三往那一站对他视而不见,一副纵容兄弟为难他的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的,水色无奈极了。 不知道哪桌看热闹的扯嗓子嚎了句:弟弟点烟不行,那就’弟妹‘敬啊,一准行,哈哈哈哈。 江小鱼倒是配合,立马在这桌大刀阔斧的接了句:“来来来,’弟妹‘快给’大伯哥‘点烟,哈哈哈哈。” 又有人推了水色一把,然后水色才磨磨蹭蹭的按开打火机小声的嘀咕句’弟妹给你点烟‘就急急的撤回来,完后还狠狠地瞪了全三一眼。 江小鱼这厮美屁了,畅快淋漓的吐息一口,满嘴的烟味儿冲着全三大咧咧的嚷着:“来来来,弟妹敬烟弟弟敬酒,跟哥哥一口闷了这杯酒,哈哈哈。” 全三仰着脖子干了手中的酒,却在喝到一半的时候被水色拦下来,男人笑着从全三的手中接过酒,又与江小鱼碰了一下杯,二话没说直接干了。 此等夫夫情深,好顿要兄弟们遭禁埋汰,直说的水色脸红耳根红,竟然都不好意思往全三的跟前凑和了。 这面刚起完哄,一旁仁莫湾尖刺的声音就飘到了水色和全三的耳朵里,小男人在那和滕子封说:“敬烟不抽,敬酒不喝,要嘛就来点刺激的,否则绝无可能。”瞧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嘱咐滕子封那个样儿就跟教儿子似的。 “弯哥~”一听这话,上了点酒劲的水色立即嘴甜的冲着仁莫湾叫了一嗓子,是完全不指望最笨的全三能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要大家通融一马。 “不好使~”仁莫湾可不是能给人面子的主儿,直截了当的告诉水色,想过关就地拿出绝活来。 一旁的滕子封一脸的唯唯诺诺,悲催的冲着水色解释说:“嘿嘿,嘿嘿,你弯哥领导我,我没发言权的水色,哈哈哈。” 见缝插针的人有的是,这不知道又是谁兴高采烈的随身附和,大声嚷嚷着要全老三站桌子上跳脱衣舞,要他家水色跳脱衣舞,不跳不成。 有人带头那还了得,呼声越来越高,一浪高过一浪的,都把最靠前面吃席的长辈们给惊动到,时不时的往后面角落里的孩子们这望望,都是见过世面的,比起晚上闹洞房,这才那到哪。 237:结婚3 这要是换成了全老二或者江小鱼倒是没准能立马跳到餐桌上踢飞碗筷和琳琅满目的菜品大跳脱衣舞,闷葫芦的全三干不出来这种事儿,性子偏柔的水色更加干不出来,一时间局面僵在这,夫夫二人算是给这桌哥们绊住了脚。 “脱衣舞脱衣服~” “脱裤子,脱裤子” “交个杯得了,别为难俩孩子了。” “不行,打个滚也成,交杯不成。” “大交杯,大交杯,赶紧的。” “探囊取物,来个探囊取物,不然绝不放行。” “高山流水,我们点个高山流水。” “农夫山泉有点甜来这个,来这个。” “一个哪够,都来,要俩个都来一遍哈哈哈。” 随着滕子封江小鱼的呼声,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干脆躲不掉,什么脱衣舞脱裤舞大交杯的都算不得啥,司仪说了,可以不脱衣、不脱裤、不交杯,但’然囊取物‘、’高山流水‘和’农夫山泉有点甜‘必须逃不过。 水色和全三逃不过众人的起哄,当即就被司仪小姐恭送到了前面的礼台前,然后娘家人一伙,婆家人一伙,如果水色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就惩罚娘家人喝酒或者表演节目,如果完成了自然就是婆家人受罚。 说到娘家人还真要水色难为情,娘家人就俩人,一个水滨一个韩美珠,其实韩暮石也来了,只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没被他注意。 最后由’主办方‘做主给水色从婆家人那里调出一堆人马助阵,兄弟们往台上一瞧那娘家人,艾玛,清一水的可爱小零零,就连死小孩大水草也被推到了台上去滥竽充数。 还是司仪体贴,说什么来个’香唇探宝‘给水色十秒钟缓冲的时间后再上’然囊取物‘,否则怕水色羞死!!! 香唇探宝——新郞平躺在4把椅子上,弟兄们在旁边围着看,新郎身上放上8——10个小物件,可以是小糖果,牛肉干之类,新娘蒙上眼睛转个圈然后不用手要用’香唇‘把新郎身上的小物件收集齐全,然后拆去眼布一个一个喂给新郎吃,当然,新郎可以对喜娘说,指挥他左边点或者右边点,至于游戏好不好玩就要看全三邪不邪恶了,哈哈。 积极主动的是滕子封和江小鱼,叽里咕噜的就搬上四把椅子到台上,全三无奈,被哥几个推搡着躺在了舞台中央的椅子上,那边儿以仁莫湾为首廖响云为辅的’娘家人‘也开始七手八脚的给水色蒙上眼罩并且出谋划策。 不管全三提示不提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五分钟之内,水色必须搞定分散在全三身体各部位的小物件,不然就算他们’娘家人‘输。 喊出开始后好的是大水草,鬼灵精激动死了,挤在大人们的身前跃跃欲试的吆喝着。 一声开始,水色当即弯下腰用嘴从全三的脑门处开始’摸索‘,心里头打着小鼓,想要串通全三作弊,缭缭绕绕间嘴巴就来到了全三的耳朵处,刚一张嘴还没等说出悄悄话来,嘴巴里夹杂着酒气的热息就蜂拥而出席卷男人的耳廓,惹得同样被酒精浸泡神经的全三一阵激灵,忽然就起了’歹意‘。 鼻尖摩擦在全三的耳鬓处,水色的嘴唇给全三带来濡湿的腻感,他心神荡漾的听着水色窝在他耳边悄声对他说:“一会儿你得提醒我准确的尾椎,知道吗?” 卡在喉咙间的唾液泛着粘稠,咕咚一口咽下去,男人只觉得身体烧得发烫,用鼻音淡淡地回给了水色一个嗯字,却言而无信的在水色的嘴唇摸索下来的时候张开口一嘴叼住了他的唇瓣,狠狠地吸吮起来,惹得近在咫尺围观的众人大肆起哄,闹的水色红了脸乱了心跳,频频犯规的伸手去触碰全三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联合这几个兄弟干脆就把被眼罩蒙住眼睛的水色给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压到了全三的身上,赤裸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来了个骑乘趴撅式,更是冒坏水的按压水色的脊背,要骑在全三腰胯上的水色不断的往下沉着屁股,压得全三直喘粗气,有人嚷着全老三硬了,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舞台被小一辈的孩子们围得密密实实水泄不通,台下的长辈们不参合也不扰了孩子们的兴致,随他们瞎胡闹。 最后出来解围的是江小鱼他妹妹江海蔡泽,好顿把几个臭爷们训,一个节目没玩完这就都起上幺蛾子了,这不是纯属要他们娘家人等着吃亏嘛。 婆家娘家一顿相互攻击之后香唇探宝重新启动,水色长了教训,不再从上往下而是绕道全三的脚下面开始从下往上摸索着。 先是左脚腕,完后一直’亲‘到了大腿根,空无一物。水色又退回去从右脚腕开始,一路攀岩着’亲‘上来,在大腿根底下叼出一根滑溜溜的香肠来,众人嬉笑揶揄。 来来回回的寻到六样宝,怎么都是差了两件,最后水色红着脸把脸探到全三的重点部位,贼小心贼小心几乎是蜻蜓点水般的隔着男人的裤料蹭了蹭,结果却毫无所获。 眼睛被蒙住,听觉就异常的敏锐,身边都是熟悉的朋友,全在那看着他的笑话,这要水色更为难为情,急切的想要赶紧找到剩下的两件宝贝。 咬咬牙,一狠心,直接把头落实,结果不知道是谁在他身后使坏,轻轻一推他,水色就一个狗啃屎的栽进了全三的裤裆里,可把周围那群损贼乐的快要抽过去。 一顿捉弄之后,水色终于在全三的脚趾缝里寻到一个棒棒糖和在全三的耳朵上别着的一块牛肉干。 眼罩被取下,水色又在大家的哄闹中把他自全三那身体上寻到的’宝贝‘用嘴巴咬着一个一个喂给全三,俩人那叫一个眉来眼去的,只要旁边跟着瞎闹哄的人都觉得肉麻,受不住的频频打冷颤。 揶揄的音量更大起来,平日里雷打不动地全三发情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能瞧见的,瞧北极熊一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往水色的嘴唇上凑合那个劲,叫人看着就啼笑皆非的。 水色可是顶着大鸭梨在这’作战‘的,身后跟着一票有可能会被他牵连的受君,他还哪有心思和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全三调情,急忙忙草草了事,司仪捏表一看,第一回合娘家胜,三局两胜,第二关见分晓。 第二关的游戏是探囊取物,这个游戏很邪恶,游戏规则是将两个生鸡蛋分别由新郎两个裤管放入,往上移动并使两颗鸡蛋于’重要部位‘交会再分别由另一裤管移出。 全三喝的晕晕乎乎,往椅子上一躺像懒洋洋晒太阳的老猫,一副你来我就受着的惬意德行,锐利的鹰眸不受控制的往外涣散着情色光辉,晃得水色也直迷糊,他的脸颊在酒精的蒸腾下越发红润,加之身边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人,热的很。 闹闹哄哄中游戏就开始了,这可是个技术活,还不能把鸡蛋碰碎了,还不能要鸡蛋在顺着裤管滑下来,所以水色就得一直用他的嘴巴或者鼻子尖在不就脸蛋子顶在塞进全三裤管里的鸡蛋上。 那玩意滑不溜丢的,贴着男人大腿肌肤那来来回回的滑动简直就是要全三受罪,而且一要道敏感的地带,那两颗蛋的其中一颗就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去,这’罪‘要全三遭的……要射了…… 男人勃起了,粗牢牢的一条炮筒子支楞在裤裆中间还怎么要鸡蛋交汇通过啊?可把围观看热闹的兄弟几个逗死了,什么损招什么下流的话都起哄的喊出来。 “搞什么啊,还带这么玩赖的啊?啊?输不起了?”张扬跋扈的是廖响云,全三裤裆里那根差点晃瞎他那双24k黄金眼。 “水色技术不行,给老三整起来了,过不去是你们自找的哈哈。”嘴贫的是江小鱼。 “甭管那事,从下面骨碌过去,压爆老三的蛋,来个蛋打蛋,哈哈哈。”这种馊主意一准是滕子封出的。 “此路不通你倒是拐个弯啊水色,下面过不去你绕道上面来啊。”着急的是仁莫湾,这家伙说的好像在教水色学开车!!! “咬一口,直接过。”冷漠沉重地事死人脸,秉柒凛的大哥这招果然够阴损,可他惟独算错一点,水色照着全老三的’件儿‘咬一口,全老三的’家巴事‘不但不会软下去,还会势如破竹的壮大起来,哈哈哈。 几个哥们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竟出馊主意,在看看撅在那细心推动鸡蛋的水色已是忙活的满脑门子大汗,人群的最外围是大水草的叫嚷声,他被迟岚拉着往下走,这种儿童不宜的节目绝对禁止,可是小人儿不干,蹦高高的要往前面钻,非要看看叔叔们和他爹地和大爸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最后大豁嘴先生一个恶毒的眼神把大水草先生给制服了,乖乖地跟在真真弟弟的屁股后面追了出去,傻乎乎地一路追问真真弟弟要去哪啊,怎么不看游戏哇,呃…… 238:五个妖男 人群中的水色早已不再拘谨,为了他的’使命‘他真是豁出去了,直接可脸造,大刀阔斧的在那用嘴巴鼻子脸蛋子推动全三裤管里的鸡蛋,过不去,撞上了,也还在那蛮牛似的楞过,结果搞得全三那根越来越壮实,引来众人一顿挪揄。 水色怒了,一个用力直接把鸡蛋压碎在全三的裤裆里头,要他色、要他硬,凉死你臭流氓!!!! 这人,变坏了。 廖响云当即拍手叫好,大赞水色的勇猛,就知道他们那帮人不安好心眼,这局就算输也得输的乐得其所,输的要全三那伙子人也痛快不起来,哈哈哈哈。 杏眼闪烁,迷迷醉醉的,明明就是气不过故意把鸡蛋弄碎在全三的裤裆里,这会儿还偏偏一副委屈的神色去瞄全三,那意思他不是故意的,那意思恭喜你们这局赢了,真是要全三哭笑不得。 新郎官要去换裤子,滕子封全二他们说什么不准许,就要跟尿裤子似的全三直接投入第三局,边上的仁莫湾秋天七嘴八舌的埋汰全老三。 ’高山流水‘这节目吧说情色不情色的,但是绝对需要新郎官的技术水准做支持,游戏规则特简单,就是’新娘‘坐在椅子上,新郎站在另一把椅子上,嘴里含水,往下流,要流在’新娘‘的最里面才可以。可想而之新郎的技术了吧。 这回真是一锤定音,哥几个有说宁可输掉这局也要’打击报复‘一下娘家人,还有说坚决要全三赢了这局的,反正七嘴八舌的那叫一个热闹。 这面商量着,那面的道具已经准备好了,东西都是全二给准备的,二少说了,流也得流个冰火五重天啥的,光流自来水多没意思啊。 很快,水色就在椅子上坐定,全三也站到了他身后的椅子上,所以这需要俩人配合,坐着的得向后仰脖向上仰脸张着嘴,站着的要低头垂手往下面的嘴巴里吐水,哎呀,玩的这叫一个’埋汰‘。 全三果然是眼看输掉这一局也要’报复打击‘欲与他’玉石俱焚‘的水色。 一口温水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尽管水色的嘴巴张的很大,可全三压根就没想要他接住他口里的水,技术那叫一个棒,直接擦着水色尖细的下巴颏落下去,全都喷溅在水色的锁骨上,可能是水色刚才热了,可以解开了紧缩着脖颈的唐装扣子,这会儿门户大开,特别方便全三作案。 这水一下去,立马就浇醒了水色胸前的两株小花,不大点,圆溜溜的挺立起来撑着薄薄的丝绸料子,婆家人一个个竖起拇指赞全三,给力啊。 完全出乎意料的水色立马向着上面的全三瞪上去,男人没惯着他,直接衔一口冷水又落了下来,这回是从水色的面颊上淌下去,然后在水色白皙光滑的脖子上蔓延开来,气的水色一个劲的对全三吹胡子瞪眼子。 他不瞪还好点,他越瞪全三越逗弄他,一口一口的水落下来,湿了他大片的衣襟,洇深了他的裤裆,这下可跟全三一样狼狈了,没一会儿这俩人就内杠起来,可劲的要哥们们瞧笑话。 也不用谁在一旁出损招,水色抓起一瓶矿泉水就周了一大口,然后起身就向全三喷过去,于是,这俩都当爹的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水仗来,台上台下绕着桌椅一顿闹腾,就好像没事就打打闹闹的小任真和小水草似的,既幼稚又可爱。 按规则来说,应当是娘家人败了,可娘家人里头有尖酸刻薄的仁莫湾还有无敌极品的廖响云,要想让他们认输可比登天还难,就在那掐着腰的给你胡搅蛮缠,婆家人不认输就不行,马上揭竿起义,要是不出个节目,这婚也甭结了,这几个蹄子凑一堆儿,一个比一个妖道,跟容嬷嬷似的。 好一不跟零斗! 于是,以全大为首的兄弟五人乖乖退居幕后准备节目去了,这要是不’愿赌服输‘,那后果可就不是甭结婚那么简单了,都是过来人,都懂的…… 其他人全都鸟兽散,回了自己的位置该喝喝该吃吃,水色由秋天陪着去了休息室换衣服,他那一身衣服湿透了,差不多跟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 脱下裤子的时候水色觉着有些不舒服,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个跟头栽下去,急忙忙扶着把手站稳了身子,生怕被没有注意到他的秋天看到,这么好的日子他可不能出差池,抹了额头上的两把汗,水色迅速换好了另外一套事先就准备好的衣装。 这婚结的一点不差,低调的奢华,除了他不是女性外,其他的置办全部按照标准的结婚礼节来,就连’新娘‘的衣服他都好几套,不过就是把婚纱换成了礼服,全三留了一手在洞房里,这事儿水色自己不知道。 重新换好衣服后,莫名其妙的水色就觉得头晕目眩的,特吃不消,很乏。 但是想想,谁结婚不都这样吗,这些天他和全三就没消停,晚睡早起的竟忙活结婚的事儿了。 “好了吗?”从落地窗前走回的秋天笑意盈盈。 “可以了,走吧。”系上最后一个扣子的水色抬起头来冲秋天露齿一笑,随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休息室。 穿过环廊就到了宴会厅,都不用打开门就能感受到里面的人声鼎沸,就连划拳的声音都听到了。 四下里寻寻儿子,最后瞧见八岁大的水草跟在七岁大的任真屁股后面溜须,水色会心的笑了,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粘着人家真真,瞧淘气包子那个样儿,来回掀着桌帘在下面钻进钻出的。 望着人群涌动的宴会厅,水色满心的喜悦满心的幸福,真真正正的,他现在什么都拥有了。 全三不在,水色也没闲着,还得挨桌挨桌的都照顾到了,敬酒敬烟,瞧他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儿,也就没谁在故意刁难他,管他喝水还是喝酒呢,意思到了就成。 身后跟着端酒的跟班,水色带着穿着红色旗袍的美女从前走到后,一桌桌的陪着笑脸,一桌桌的回礼,真的累,却也舒心踏实。 忙忙活活的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还没等水色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场内的大灯忽然就灭掉,起初众人都以为是不是断电了,可当激情豪迈的司仪拿着麦克走上台去调侃的时候,大伙才恍然大悟,是’婆家人‘准备就绪,节目要开演了。 司仪再怎么卖弄也无法抓住台下众人的眼球,瞧着一灭灯的架势,众人早就对全家三兄弟以及滕子封和江小鱼的节目期待至极。 司仪也是个眼睛雪亮的主儿,心知他再怎么卖弄也都白扯了,最后吆喝了两句后把舞台交给了那兄弟五人。 灯光极速变换,前奏起,两秒之后震惊四座,尼玛的,居然是骚到爆乌克兰妖男团体kazaky最新性感热舞《LOVE》,那他们的造型全是…… 下一秒,全场哗然,无论你是从下往上看,还是从上往下看绝对都会要你大饱眼福,夸张的彩妆,赤膊的膀子,紧身的皮裤,十寸底的高跟鞋,简直要晃瞎在场人员的眼珠子。 爆棚的舞曲亮了,造型大胆且颠覆以往形象的五人陆续动作起来,惊人的舞技协调流畅,腰板子别管粗细,也是扭动的性感妖娆,一阵电臀甩的人眼花缭乱。 最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就是雷打不动的全三,今儿他能舍掉他那一身民族风的唐装实属不易,他身子骨壮实,腰板子结实,尤其前面那俩块胸肌有棱有角,就像似雕塑出来的一样,每动作一下就能颤上两颤。 坚硬的锁骨,鼓出来的喉结,粗狂的五官配上那夸张野性的彩妆,红色的眼线笔勾勒出全三眼神的阴邪,看上一眼就像似会被蝎子蛰咬一口般,想想就慌神儿。 平日里整洁利落的黑发也被抓挠起来,喷上了艳红的颜色,上面还洒着金粉,随着身体的舞动总能闪出不同的光点。 男人们的身体上都抹了油,黑亮黑亮的灯光一闪特性感,腹部的八块腹肌也如同雕塑一般,肌理分明,层次有序,起伏间要人蠢蠢欲动,尤其被那低腰的皮裤束缚包裹的臀部,和裤腰前若隐若现的腹股沟,看着就要偏爱蓝颜的男人们起性。 他们的大腿也很壮实,被紧身皮裤包裹的凹凸有致,在掐腰岔开双腿的时候,隐匿在裤裆里的那一坨特别的明显,那么大的一坨活肉随时都有可能挤出裤裆暴露出来。 每一个甩头,每一个踢腿,每一下旋转,每一个下腰都别具一格,有着属于他们的个性,错综复杂的舞步,高超的舞技,默契的配合,看着当真以为他们哥五个就是混迹夜店的Dancer。 口哨打得响亮,叫嚣的声音不断,依然在这霸气侧漏的舞动中掀起一个小高朝,长辈们低头耳语,无视台上闹腾的小辈们,当然,没有忘记相互吹捧揶揄俩句对方的好儿子。 干冰、鼓风机,各种各样的道具,疯狂发挥着他们的极致,要五个男人的表演看起来更加耀眼夺目。 239:贵妃醉酒 乐感好的男女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随着节奏动感激情的舞曲扭动起来,忽明忽暗的射灯在场内来回扫射,烟雾缭绕中,五个妖男舞得疯狂。 他们的身材高大,全身上下镶嵌着威猛的肌肉团,赤膊着膀子就是一种诱惑,卡在皮裤下的重点部位更是某种特殊的招引,全三的毛发浓重,裤腰又太低,漫过肚脐的一丛黑线直冲胸沟,不难想象,那黑密的体毛是从哪个私密的部位链接上来的。 一个骚到爆的扭转,在这么嘈杂的舞曲声中人们似乎依旧听得到皮裤被撕裂开来的声音。 哧啦一声,五个男人在同一时间撕掉了包裹下身的皮裤,眨眼的功夫,男人们全身上下就只穿着一条用乳色棉布缠绕成的三角底裤。 汗水洇透了他们的下体,强壮的屁股蛋明晃晃的赫然入目,双腿间的’鼓包‘大的狰狞,每晃动一下都会担心它们会不会顺着侧面滑脱出来。 一条条筋脉蜿蜒男人们的大腿、手与臂、前胸、脖颈、侧额,昭示着这五个男人的力量强壮。 谁的老公谁骄傲,是谁的谁鸡冻个,不信就要小水草和小任真撩开桌帘瞧一瞧,是不是爹地妈咪的裤裆也撑起了小帐篷。 别说看上节目的,就是能进入这主宴会厅吃酒席的人都是跟全家走的最近的大人物,但不乏也有些好闹的拿手机随着跟场摄影师把这千载难逢的一幕给拍摄下来留做珍藏。 然而,令谁都想不到的是在《LOVE》间奏的部分,全三竟然又给在座的各位大秀了一段他全三式的钢管,众人后知后觉,所以这才是这五个妖男挣开皮裤只着小三角裤衩的缘故???? 水色瞧的目不转睛,他知道全三唱歌好,却不晓得全三原来跳舞也这么棒,性感的要死。 攀登在钢管上的全三充满力与美,他没跳出钢管舞的妖娆与风骚,却舞出了男人的霸气与强势,每一下动作都雷厉风行,像是书写楷书,一笔一画楞是楞角是角。 水色提着心脏,吊着胆子,为钢管上上下滑动的全三捏着一把汗,尽管他知道男人不会有任何失误,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全三跳的过于高兴不小心滑落下来怎么办。 他与全三的眼神在半空相撞、交汇,然后缠到一起依依不舍,男人的眼睛里带着一把火,穿透水色的身体,烧进他的心坎里、骨子里,要他彻底失控。 明明前前后后就只喝了那几小盅的白酒,可水色就是觉得自己被全三灼热的眼神给烧烫得晕晕乎乎,两个脸蛋子像似着一样的火热,不止这些,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还有脚心涌动的热流,还有双腿间那不争气的东西,心里头痒痒的,这么多人的宴会厅里,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他居然想对台上霸气外漏的全三勾勾手指,用眼神视奸他,引着他随着他去休息室,然后干那档子是儿。 耳边不知是哪个的玩味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越发激狂,终于,要落幕了,最后的收尾再次惊艳四座,五个男人竟然从满是烟雾的地上扯出五条雪白雪白的大号婚纱披在了浑身是汗的强壮身躯上,摆出骚爆了的姿势结束这曲《LOVE》。 男人们缠裹在腰胯上的白布被汗水整湿透了,里面的一套器官无处可逃,全部被台下的各位透视了去,炮筒子绕着两颗大蛋,极为不满的被塞在、挤在棉布下叫器、挣扎。 全三的是竖着朝下放的,全二和江小鱼的是打斜着掖在湿透了的裤衩里,滕子封最骚包,竟然是直不楞登的往上放,与他的肚脐眼成水平线,全大的挺大,隔着薄薄的裤衩看进去,就好像被狠狠地虐待了一番似的,愣给大家伙堆成了小家伙,与两颗大蛋挤在一处,真叫一个惹火。 众人似乎是看出了廖响云这蹄子的预谋,不约而同德尔全部伸手去扯欲要拔腿冲上台投怀送抱的廖响云,丫的自家人面前咋求欢都成,今儿这场合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物,响云大侠你可使不得,千万别冲上去往台子上呈大字状一躺,那太给咱家兄弟丢脸了啊!!! 七手八脚的搂住张扬跋扈誓死都要跑上去挨干的廖响云,背后就暴起众人起哄的声音,说什么也要新娘子也来一个,新郎官穿高跟鞋,新娘子就得来反串云云的。 呼声太高,高到水色无论如何也无法婉拒,然后在众人簇拥下走出了宴会厅去准备,一点也没给这夫夫二人拉拉手亲亲嘴的机会,全三倒是不急在这一时,刚刚看的热血沸腾的水色却贼想现在就跑过去摸摸全三一块是一块的胸肌,更想伸手往男人腿间那好大一坨的鼓包抓上一把。 笑的无奈,然后被’娘家人‘一窝蜂的推走了,坐在休息室里的水色哑口无言,听着亲友团在那出谋划策,效率蛮高的,十分钟不到就敲定下来,然后也是用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时间给水色上妆。 不消片刻,手艺高超的师傅便在水色雅致的面颜上画出清淡的梅花妆。 绾青丝、插钗环、坠缨络;云髻堆翠、环佩锉锵、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往下看,一袭缤纷的华服,腰系嫩绸,锦绣梅花荷包松垂,幽香暗传,遍及全身,肩头轻纱曼拢,腰身微浮丝绸一束仍旧有型。 乐曲起,在婆家人的期待中,一副古典美人儿扮相的水色被娘家人簇拥着登上舞台翩翩起舞。 腰楚楚、风回雪舞、鸭绿鹅黄。 繁华丛中一支舞,牡丹落色荷成霜,雨落池边半勾唇,霖露未滴雨沉江,浅笑如往,媚眼如丝,来来回回勾着台下全三的心魂在舞动。 全三果然看的痴了,水色女装的扮相出乎意料的细腻、标致,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水色的嗓音很特别,没有像专业歌手唱的好听,也称不上是天籁之音,就是听上去特别的悦耳,高山流水一般。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随着舞蹈开始进歌,水色的声线细致宛如情人间的绵言细语,浅唱得洋洋盈耳,他也是旋转、扭腰、踢腿或者下叉,但那感觉完全与刚刚五个爷们不同,全三他们跳的是激情盎然的,水色则舞出一股子古风雅韵的味道来。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进高朝,那眼神、那姿态,完全不知道水色是怎么做到的,声音的转换也是天衣无缝、响遏行云,直接惊艳四座,全家男儿媳有才啊!!! 连转起,层层叠叠的裙摆甩荡起来,全三眼尖,第一个发现’媳妇儿‘的裙子底下竟然没穿亵裤,两条大白腿明晃晃的暴露出来,男人脑门子上洇着热汗,心寻思可别在转了,再转那裙子全都飘起来要露屁股了媳妇儿。 转的圈的确多了,水色有些晕,但他很机智,直接顺着身体的倾斜度倒下去,要台下的人也看不出他是转晕了自己没站住摔倒的,然后他以一种扭曲的线条趴伏在台上偷偷休息,直接跳过了之前想好的一个动作,几秒之后伸手去抓地上的水袖,起身开始来’大蝴蝶‘,只瞧得那二十米长的彩色彩带在水色大的控制下飞甩起来,在他自己的身前身后变换着不同的线条,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又唱又跳的很是消耗体力,一曲一舞下来水色已是大汗淋漓,在结束前的最后一次进入副歌的时候,水色撇掉手中的彩带,端着一鼎酒就施施然的从台上飘到台下,来到全三的面前时,正好是那句’陛下,再来一杯吧……‘ 那个风情,那个神色,只教全三把持不住,大嘴一张就一口咬住了那器皿,大手一捞就把水色带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住。 水色面若桃花,眯眼淡笑,不扭捏、不怯场,侧坐在全三的大腿上就微微扬手的把酒液尽数灌进了男人的嘴巴里,眉目传情,看得一旁的众兄弟拍手起哄,全三应了哥几个的要求,酒盅一撇,极具侵略性的叼上水色的嘴唇,要了命的吸允起来,好不情色。 “亲一个,亲一个,全老三亲一个……” “不行,伸舌头,我们要看火辣香艳的舌吻~” “用点力啊哈哈哈~不行不够刺激,再来,再来一遍。” “叫俩声哈哈哈,得出声,没声音不行,不算。” “赶紧的把桌帘子给他们掀开,快要他们到桌帘子底下发情去吧哈哈哈。” 剥开层层的人群,一身亮堂小唐装的大水草抻个脑袋挤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发情的大爸噙着自己的爹地为非作歹,小东西眉峰蹙得老高,嗷唠来了一嗓子’全老三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注意素质‘,就这一句话,直接掀起了一个大高朝,惹得前排桌子上坐着的几个爷爷哈哈大笑,搂过小家伙就是一顿稀罕。 240:闹洞房 明显感受到了全老三胯间的力量,一根烙铁般的硬块直愣在那咯着他,就是水色也知难而退了,众目睽睽的惹祸上身得羞死。 之后陆陆续续又吃好离席的,等到了最后长辈们全都走了,迟岚临回去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就是要疯子小鱼他们都玩好,委婉的嘱咐了句晚上闹洞房什么的悠着点,可老三造,就别祸害水色了,然后就被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拉着回去了。 整个宴会厅最后就只剩下他们这桌是个老爷们,连大水草和小豁嘴先生都被他们的爷爷们给捉回去了,不许留在这里凑大人们的热闹。 不知是哪个提议移驾回全三的新房,得闹洞房啊,无肉不欢啊哈哈哈。 全三在大也拗不过这群妖魔鬼怪,被押着回了他与水色的新房,开始也没太难为水色和全三,就是接着喝,一瞧这架势,水色和全三相互看了一眼,一颗心算是放下了,看来只要大喝的喝陪好这几个家伙就成,待会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了。 没成想酒过三巡、饭过五味之后这群妖孽作上了,对全三叫号:今晚要还想楼上水色睡觉就得乖乖就范,这帮鬼一个比一个损,好像就看不得全三和水色马上修成正果似的,一顿难为两个人。 先是要全三猜水色今儿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猜对了,水色献宝,只要露出一点点,宝石答对即可;猜错了,全三就要只着内裤跑洞房三圈。 所以说这种时刻这种事儿不能按照套路出牌,水色平日里穿什么颜色的底裤谁能有全三清楚啊?可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水色能和往常穿的一样嘛,于是,跟累傻小子似的,要全三脱得只剩一条平腿内裤在新房内光着膀子跑了三圈。 要说损人的招数,还得是仁莫湾挑着眉头提出来的’热情冰块‘,这玩意好玩,首先全三得把水色当众抱起来,然后全二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碎冰块倒入全三怀中,然后众人一起拥抱这对新人,让全三水色冷得过瘾,跳上跳下,以免圆房是,热情过度。 水色和全三的身上又湿透了,被哥们几个折腾的好是狼狈,可俩人开心,根本没怎么抗拒,都是好玩的主儿,大家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后来谁提议说要全三和水色再来一个’昨日重现‘今儿就放过俩人,他们撤退,要俩人欢欢喜喜的洞房。 水色只当是恶趣味的游戏,笑着应允了,全三也被折腾的迷迷糊糊,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昨日重现‘是个啥玩意,又急着和水色亲热,可算能送走着帮牛鬼蛇神了,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昨日重现‘嘛……就是要新人在众人面前重演当年约会情景,包括亲热、搂抱、牵手等动作,直到宾客满意为止,当然,全二这帮妖孽是绝对不会满意全三和水色只免费给大家表演什么牵手搂抱级别的了。 推推搡搡着,水色就被全三逼近了墙角,脸红心跳的又难为情,窘得水色一个劲的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气喘吁吁的全三。 全三本就脱得挺彻底,赤膊着精壮的上身,下身也就套着一条底裤,性感的部位、能诱惑水色的地方几乎全都暴露出来了。 男人身后事一双双雪亮雪亮的眼睛,都上了醉意的男人们一个个笑的猥琐,喊着口号要他们快点的别耽误大伙回去休息,听这话水色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到底是谁耽误谁休息啊???? 突兀的,廖响云来了一嗓子:“哎呀,还有这玩意呢?”众人回头,只瞧得廖响云这蹄子的手里举着一件纯女款的西式婚纱,一瞧就心领神会,这是闷骚的全老三自己个给自己个的犒赏,敢情是要等他们滚犊子之后逼迫水色单独穿给他看的吧?啊哈哈哈。 一个个呲牙咧嘴,笑的那叫一个银荡,全三特无语,恨不得用眼刀宰了廖响云那蹄子,是不是藏在下水道里就不会被这蹄子给找到了???? 水色更无语,连反抗都没反抗,很是自觉的走过去从廖响云的手中夺下那件婚纱,投降般的说:“我穿,我立马就穿上各位祖宗。” 全大和全二心知全三,一左一右的扯住自家带挪揄说:“唉,老三你别动,大方的也给哥几个瞧瞧你家小娘子的娇俏样哈哈哈。” 水色果然是越发奔放,直接就在众兄弟面前表演了个换衣秀,叽里咕噜的脱掉身上的试衣服后有快速穿上这件按他现在身材量体裁衣的婚纱。 全三有些气恼,气恼水色当众就把自己脱个精光,虽然还穿着一条内裤,可他就是嫉妒,他全三的人除了他谁也看不得。 不等水色吃力的拉上身侧的拉链,全三就跟一头饿虎似的对其扑食过去,捏着水色尖细的下巴就把男人逼近衣柜和墙壁间的卡空里,然后疯狂的吻上去。 本来只是带着点小惩罚的狂吻水色的,怎么知道越吻越有感觉,嘴唇子在水色的下颚、脸蛋和脖颈间流连的时候,一双手也失控般的顺着反复的裙底钻了进去,大肆的抚摸、揉捏,指甲尖直接楔进水色的内裤里,然后肆意妄为的区蹂躏那里面同样迫不及待的小兽。 仰起脖子配合全三的水色在享受男人霸道亲吻的同时总是小声的提点着说:“别唔……别在了三儿……嗯呼……还……还有人看着呢……啊……不……不行的……” 全三的脑子里闹哄哄的,酒液在他的胃部和身体的血管中奔腾,折腾得他欲火焚身的,抱着水色亲吻抚摸的同时有种飘飘欲仙的幻觉,总觉得除了他与水色之外已是四下无人,所以,他们应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只属于水色的低浅呻吟,嬴嬴弱弱的特别撩人儿,不行了,该死的纱衣,它们阻挡着他的前进,遮挡着他的视线,他想粗鲁的撤掉这些亲近水色的’障碍‘,他想马上就进去身下这具发烫、发热的身躯。 大裙摆一下子被全三全都撩上来堆积在水色的腰间,带着枪茧的大手顺着男人滑嫩的大腿内侧就向上摸了进去,水色喘得越发厉害,全三也是一嘴的酒气,魁梧的身躯整个把衣不蔽体的水色挡在墙空中,然后在那极为情色的摩擦扭动自己的下体。 这哪里是’昨日重现‘在?这他娘的就是提炮筒子要上阵啊,全大带头,扭头往出轰赶那些臭不要脸想在这免费观看’家长职责‘级别大片儿的流氓们。 瞧一瞧看一看,哥几个一个个眼珠子冒绿光,跟特么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都在那蠢蠢欲动的,仁莫湾给了滕子封膝盖弯一脚,令男人找回了意识,抓着仁莫湾的手腕子就火箭般的第一个窜出去。 秉柒凛比较狠,一言不发,也不像仁莫湾那么暴力,直接隔着江小鱼的裤子扯住男人的’帅哥‘,跟牵他家冰淇淋似的给牵了出去,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仍旧有些排斥这种肢体交流的王子直接给了看的目不转睛的全二一拳,差点没把圣诞树似的全老二打得灵魂在也归不了位,瞧着他家小王子扭着小蛮腰撤离了,这厮嘴眼歪斜的追了出去,那叫一个下贱!!! 要说这群小零里头最上心、最靠谱的就属廖响云这蹄子了,可把他激动坏了,以前光看GV大片了,哪他妈的见过真枪实弹真人磕炮的啊,特别积极,完全不像之前那三个那么扭捏,丫的直接原地开始脱衣服,看那架势是想一面观摩着人家新郎官新娘子磕炮一面向全大求欢干事,真雷!!! 幸好那三个都拖家带口的滚犊子了,全大这才优雅从容的顺手顺走了全三家的一条被单,裹吧着马上就要胴体全现的廖响云也从从容容的脚底抹油了,那叫一个绅士!!! “唔~”被全三猛的端起来的水色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呼,他的确很痛,全三坚硬如石的那话儿顶在了他的那处儿,整个人都被男人给掰开大腿抱起来,身子往上窜,立马就比男人高出一个头来,尾椎骨更是撞上了墙壁,又痛又爽的,要人不可抑制体内的躁动。 紧紧搂抱着全三的脖子,水色往下低着头与全三纠缠舌吻,身上最脆弱也是最硬的部位顶在男人肌肉浑厚的胸口,离得越近,那里便会挤压得弯曲起来,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弧儿,爽得水色’哭泣‘了,溢出来的’眼泪‘全都擦蹭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俩颗大蛋也被挤压着变了形状,婚纱的下摆堆在两个人的身体间,被捂得老热还很碍事。 他俩这技术简直登峰造极,也不知道全三是醉了还是怎么地,跟个托举运动员似的,是把水色越举越高,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力气,举得水色的脑瓜子不但与立柜齐平了,都快冒上去了。 呜咽一声,水色下意识的从全三的脖子上撤离一只手,一把扣住了立柜顶部边缘稳固自己的身形,婚纱下的长腿更是出于本能的骑跨到了全三的肩膀上,第一时间,全三把脑瓜子探进了水色的裙底…… 241:他的灵魂…… “啊……啊啊啊……全三放我下来……唔呼……”腰部被紧紧的捏住,整个脊背全部被力气大的男人按在早被身体捂热了的墙壁上来回擦蹭。 水色双手掐在全三的肩头上,居高临下的瞧着男人的发旋粗喘着,男人的舌头像条小蛇一样在他的敏感上滑动,简直要把他吸死了。 不过就是想做个爱,这俩人折腾的,水色要下来全三不要下,他就来了个翻跟头,直接从男人的双肩上姿势笨拙的翻下来,还差点闪了腰。 抱作一团,叽里咕噜的滚到茶几下面,那红眼淌汗的架势,真跟干柴遇到了烈火一样,久旱逢雨露骚浪得不可睥睨。 全三比水色还激动,一脚就把他家新买的茶几给蹬翻了,水色比全三紧张,想要主动一些,一伸手一抬腿才发现大婚纱不知道刮到了哪里,扯了半天也没扯动,可把他给急死了。 “呼呼全三,刮住了,快,恩啊快帮我摘下来。”被全三骑在身下的水色淌着一身的热汗红着脸对全三说。 男人很听话,直接伸手就去帮忙往下解婚纱下摆,不过俩秒钟而已,就把全三所有的耐性消磨殆尽。 男人怒了,干解不开,直接大手一挥把婚纱给撕了,上百万的婚纱就这么给糟蹋了,上面亮闪闪的钻石扣子崩脱得到处都是,一眨一眨好像天上的星星。 刚把水色的俩腿给掰开,咯到后腰的水色就绞着眉头闷哼出来,火烧一样的鹰眸跳跃情焰,重重的在水色的嘴唇上咬上一口,全三连带着地毯上的婚纱一起给抱起来,迈动两条大腿就把人抱着往他们的婚床走去,低呢着耳语说:“水色,我爱你……” 酒劲瞬间挥发,水色觉着整个人都醉了,像似踩踏在云团里,忽忽悠悠的,幸福至极。 俩人缠绕在一起,在大红的床榻上滚成一团,踢散了床头落着的三床被子,蹬掉了印着大红喜字的枕头,结果一掀被窝,惊得水色嗷唠一嗓子一跃而起,事情太过突然,要全三都毫无思想准备,等他整个把床单掀下来后才看清楚床上的东西,一窝子滑不溜丢的小泥鳅,恶心吧唧的在他和水色的婚床上扭动,靠!操他们老母!!! “没事儿,是泥鳅,水色。恶作剧,而已。”男人回转身体,却惊悚的发现被吓了好大一跳的水色歪倒在床沿侧上失去知觉。 全三吓坏了,急忙忙扑过去拍打着水色的脸颊试图唤醒他:“水色?水色?水色你醒醒,水色????” 很好,相当的好,新婚之夜新娘子被那群损贼吓得昏了过去,老虎椅子沾辣椒水,谁也跑不掉,好一顿被自家的老佛爷臭损,不过更多的是飘扬,要不是这帮损贼的恶作剧,也不会为此因祸得福。 水色是动了胎气,昏厥了没多久自己又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就开始腹痛,他本来想忍着的,可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住,最后才捂着肚子要全三叫医生来。 全三气结,心寻思扰了他和水色的好事还想独自去偷欢?一个电话周过去,黑木办事效率高,也是不知道从哪个被窝现爬起来,开着车挨家挨户的把那几个先前脚底抹油的罪魁祸首又给押送回来。 新娘子怎么就病了,听到信儿的迟岚也急忙忙穿衣戴帽的驱车赶过来,他来的时候水色已经疼的又昏了过去,顶着黑眼圈的一大票人真没想到一个恶作剧而已,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瞧着昏死过去的水色都吓坏了,一个两个眼珠子瞪着溜圆,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夜深露重赶来的大夫是城内极具名气的老中医,老先生脉一把,昏花的老眼立即眯出一道缝隙,瞧他不明深意的面色,众人又是为水色捏了一把汗。 末了,老先生一脸愠色的对全三以及水色的家人怒道:“真是胡闹,这孩子有喜了,五个来月怎么还要他喝酒折腾?”搭在水色脉上的手指又动了动,最后眼眸一瞪怒气不见,一脸祥和的脱口而出:“俩儿。” 老天,还俩儿?这简直是铁树开花,不仅是对全三而言,就是对他们老全家来说也意义重大,迟岚大喜过望,拉着老中医就唠叨起来,给他忙活坏了,一会说教那几个坏小子,一会又要全三赶紧给全霭和全释打电话,颠三倒四眉眼带笑的。 最后由全老大亲自驱车送走了老中医,交给别人迟岚不放心,完后指使全二去买该买的药品补品,至于另外两个小混蛋迟岚也没要他们闲着,全当苦力了,要江小鱼和滕子封跟着忙前忙后的,这要是他的大孙子大孙女有什么闪失,就拿他俩试问。 整整大半宿,全三都守在他与水色的婚床前寸步不离,他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老中医给他们全家带来的消息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水色又有了,哈?全三高兴,高兴的想要冲到大街上见人就告诉他们他又要当爸爸了,而且还是俩儿,想冲着大海放声大笑,高兴,真高兴!!! 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水色已经隆起的肚子上来,全三觉得自己愚蠢,他怎么就没想到水色这是又有了呢,瞧着鼓溜溜的肚子,这么大的个头,一看就是有了啊。 蹑手蹑脚的撩开因为着急而又给水色胡乱套到身上的洁白婚纱,全三抱住水色的肚子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这是他的心肝儿,他的挚爱,他的灵魂……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降临于世时,水色从混沌中醒来,睁开了他那双澄清的杏眼,满室的春意,幽红幽红的。 “醒了?”喉咙干涩的很,熬了一夜的全三醉意全无,精神得很,拉着水色的手腕微笑着探身亲上了他的唇角,耳鬓厮磨着对他悄声呢喃着’好爱你好爱你水色……‘ 睁开眼就瞧见了如此温情的一幕,男人守在他的床边,这要水色在觉得幸福的同时又愧疚,居然会在新婚燕尔的时候昏过去,实在不该。 主动的抱住全三的身子,不想要男人就此离开,水色加重了这一吻,使之变得意犹未尽。 深深地吻、深深的爱…… 然后,手开始不老实的往男人的身下滑动,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裤腰,带着蛊惑的引诱起来,他要将功补过,把本该昨夜就做的爱在此刻补齐。 然而,男人只是与他深深的交吻,却一把按住了他那只淘气的手,水色微微挑眉,以为是男人的小把戏,便更加主动,全三急了,受不住水色这般的攻势,连连叫着水色想要阻止他与其说明情况。 “水色……”淌着热汗的全三喘息着想要告诉水色不成,你又有了,可惜,水色没给他机会,嘴巴再次被热浪的吻封住。 不要叫,不要说,来爱我。 “水色……”好不容易又逃过一吻的全三可算到出空来唤着发了情的水色,推拒着水色的热情。 什么也不要说,我不听的全三,我要你爱我。 “水色……唔……你……听我……”水色吻得太猛了,整个人都压到了全三的身上,热情如火。 “孩子,唔……”全三也想要,可是他要不得,难受极了,便在这二意丝丝的欲拒还迎,咬牙克制,臭不要脸的多贪恋一会儿如火的水色。 关小草什么事,三儿我要你享受我的热情……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端着热汤药出现在卧房门口的迟岚早被精虫上脑的他三儿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然之前怎么会是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呢。 好事被打搅,心虚的是水色,因为是他把全三猴急的压在身子下,迟岚这么一呼喝,水色的第一反应就是三爸在说他,窘迫! “臭小子,你们在干什么呀……”幼齿的声音来自跟在迟岚屁股后面的大水草,掐着腰瞪着大眼睛鹦鹉学舌。 “……”看来还是挺关孩子的事儿的。水色手忙脚乱的从全三的身上翻下来,快速整理自己的仪容,尴尬的解释着:“哈哈哈,早啊三爸,哈哈哈,早操,早操,减肥的,哈哈哈。” 说话间,水草已经欠蹬的跟着迟岚来到水色的床边上,迟岚坐下来,水草也跟着坐下来,迟岚笑眯眯,水草也跟着笑眯眯,那个得瑟样儿。 “三爸?”水色纳闷迟岚瞧他时的那神色,怎么毛骨悚然的啊??? “水色啊……”迟岚特高兴,高兴的也是一宿没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头的喜悦了,甚至也想冲到大街上见人就说他又要有大孙子了。 不明所以的水色偷眼瞄瞄全三再看看面前的三爸,一头的雾水,这是怎么了??? “咯咯,爹地小草要有弟弟妹妹了,老爷爷说你有了。”小手一比划:“俩儿,咯咯。” 242:全心全意 有些懵,有些晕,一时间没搞懂的水色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把儿子的话消化掉,第一时间摸上自己的肚子大喜过望的再次确定道:“真,真的吗?哈?三爸?”疯狂的扭过头去对上男人那双情真意切的鹰眸,全三耸动唇角,用全三式的坏坏笑回应了水色的疑惑。 在看,卧床上的水色笑容和煦,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他和他一样的兴奋和高兴。 “快来,趁热喝了吧,这汤药安胎的,对身子有帮助。”迟岚把手里的汤药递给了正向他伸过手的三儿子,雨过天晴的滋味令人感到飘飘然。 “爹地爹地,小草的弟弟妹妹要叫什么名字啊???”全家的小将军已经成了『蓝门』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了,学习的知识广泛了,性子也越来越驴性了,不过还是会有小孩子可爱天真的一面。 小东西挪了挪水色脚下的被子就一个屁股坐上去,显摆的抓起靠背给水色垫在身子下,一副父慈子孝的小摸样。 仰脖喝掉了苦涩的汤药,回手把空碗交给床前的全三,水色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脑瓜,然而抬头去瞧迟岚,那意思是在询问,看看三爸这有没有什么想法。 “咱家没有家谱,也没那么多说道,水色和你三儿喜欢就成,爸爸们没意见,倒是可以给你俩参谋参谋呵呵。”迟岚也挪了挪床脚下的被褥在水色的脚边上坐下来。 已经挤到床上的小草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糖来,正在那美滋滋的低头往下拨糖纸,然后欠欠儿的塞进了水色的嘴巴里。 “五个多月了,预产期大概在八月份,昨儿是动了胎气,这阵子你可得注意了,不许上网,不许喝酒,吃的也要注意。”絮絮叨叨的迟岚说了一些话,像个老妈子一样,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他特上心,关键是他跟大王八和小王八伤不起,指望那俩家伙关心这种事儿就跟指望太阳有一天能变成方的一样不靠谱。 吃着儿子给自己剥得糖块一直甜到心里头,在与全三眼神碰撞的时候,水色莫名的就想起了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不禁心头一跳,那些曾经是一种印记也是一种历练,只有失去后人才会大彻大悟,懂得不能失去什么应该珍惜什么。 淡淡的笑,无论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他们的小名都要一个叫三三一个叫四四,小二空出来纪念那早夭而去的孩子…… “嗯。”应着迟岚的话,水色的目光全部凝聚在身边爱人那张粗狂的脸上,弯着唇角冲他笑着。 “弟弟妹妹姓什么啊爹地?和小草一个姓吗?”倚靠在爹地的身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闻言水色一怔,下意识的看看全三又瞅瞅三爸,还不等他说什么,身边欠蹬的小家伙就自顾自地说起来:“跟小草一个姓的话有好多名字可以起,我是水草,那弟弟妹妹可以叫水军啊,水库啊,水球啊,水稻啊,水饺啊,水枪啊,哈哈哈,水母,对了,就叫水母好不好?咯咯……是不是很酷???” 酷你妹!!! “不,弟弟妹妹不跟爹地一个姓,这次要跟你大爸的姓,小草有没有好名字给弟弟妹妹想一个?”男人眉眼弯弯的低头瞧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时间过得真的好快,那年他们初遇时,小草才四岁,这么一晃儿就八岁了。 “全吗?”抓抓耳朵,活像个小猴子,这孩子在外面淘的皮肤晒得微微发黑,没有小时候那么白净了。 “嗯,姓全。”伸手搂住儿子的腰,水色发现儿子越来越敦实了。 “很好起啊,全心全意不就好了?”黑葡萄似得大眼睛眨巴眨巴,无心的一句话而已,却都听进了爷爷爸爸的心窝里,全心全意?好,这个名字好。 水色低头在儿子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好,迟岚同样高兴,大孙子这个名字给起的好,有深度有寓意,斜眼瞄瞄三小子,男人也是破天荒的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颜来。 于是,娃娃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无论是俩男孩还是俩女孩或者是双胞胎,他们的名字就叫全心全意。 新婚当晚的意外要全家虚惊一场,而原本的蜜月旅行也都因水色的怀孕而取消,不高兴的只有大水草先生,敲锣打鼓跟孙洁好顿吹嘘,还拍着胸脯答应给人家买礼物回来,这一听说爹地和大爸的蜜月旅行取消了,腮帮子气的鼓鼓的,活像个癞蛤蟆,一连气了好些天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作为准爸爸的全三更是自新婚之后推掉了手头上全部的工作,一心一意的陪着水色待在家里头蜜里调油,一天天的恨不得腻歪出两斤荤油来。 不知道怀孕也没这么多事,自打知道水色有了后,全三觉着什么东西水色都碰不得,穿衣服怕压到,穿裤子怕勒到,穿鞋子怕影响胎儿,吃咸了不成吃淡了还不成,看电视怕累着眼睛,坐久了怕伤到腰,一刻不敢松懈的跟在水色的屁股后面来回转。 什么都不做吧还怕水色无所事事待着无聊,全三便派人专门在外面搬到家里头一些健康的娱乐项目回来,比如说乒乓球啊,羽毛球啊,玻璃球啊,呃…… 看着眼皮子底下这么多的球,水色微微皱起眉头来,顺手抓起一把圆溜溜的玻璃球扭头问全三:“你确定这玩意不是给小草的而是给我玩的吗???” “当然。”男人眼窝深深,浓黑的睫毛在眼皮下敛出一抹黑影:“还有这个。”说罢,全三像变戏法似得就从身后又给水色变出一包小玩意。 水色凑到全三的跟前坐下来,自顾自的打开男人给他变出的袋子来,挑挑拣拣着里面的东西,嘴巴渐渐的笑开,眼睛亮闪闪甚是好看。 里面的玩意都是他们小时候玩过的,瞧着在地板上摊开的弹珠、沙包、皮筋、石头子、粉笔、铁环、弹弓、陀螺、尼玛的还有手绢??? 瞧着地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一时间头脑发热,能忆起来的全都是儿时的欢声笑语,一群小小子在河边打水漂,漫山遍野的拿着弹弓打麻雀,蹲在一起弹弹珠,或是撞到女生堆里摇大绳、跳皮筋、翻跟头,再不就满胡同的疯跑,轱辘着铁环圈玩,还有冰天雪地的时候在结成冰的江面上抽陀螺。 水色笑着捡起那块白手帕,瞧着全三的眼睛揶揄着男人:“难不成你还要同我玩丢手绢不成?呵呵……” “什么,都好,我陪。”壁炉里的火苗烧的旺盛,红彤彤的映红了一整面的墙,就连男人的面眸都被火光映照得泛着红晕。 水色没再说话,而是勾着唇角对着男人笑,一脸的幸福,笑够了,水色调皮的对着全三勾勾小尾指,全三看着别扭,就是因为一般人都用食指勾,水色偏就用小尾指勾,所以怎么看着怎么不得劲。 水色一在这’召唤神兽‘,全三立马乖乖的放下手中的活计靠上前去,一副女王陛下您尽管吩咐的虔诚模样。 “搞了这么多的小动作,不玩上一玩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一面拿话点当着男人一面从袋子里把弹珠全部掏出来,回忆着儿时的玩法,拿着粉笔在地毯上划出楚河界限。 “别说我欺负你,今儿咱俩十局六胜,输得做饭,哈哈。”水色笑的开怀,眼睛里荡漾着水饺,迷迷蒙蒙的。 “输赢我都做。”这话说的特爷们儿,说过之后就对媳妇儿做了一个孕夫优先的手势。 一个大大的白眼赏给了全三,随后水色就专心致志的弹起溜溜来,他的技术特别棒,想当年一弹一个准儿。 于是,这俩年岁加起来都过半百的爷们儿蹲在自家的客厅里玩起了幼稚的游戏,弹完弹珠似乎觉着不过瘾,反正时间还早,俩人又扯着手去了花房玩起了扎针儿。 这个扎针可不是那个扎针,就是把一根针扎进冰棍筷子上,然后往土里扎,范围会越扎越小,一直到扎不进去位置。 水色最后输急眼了,从开始快到结束他就没赢过,气的龇牙咧嘴的,瞧着一脸坏相儿的全三水色忽然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哎呀一声就俩眼皮一翻栽了过去,吓得全三少三魂丢了气魄,一手甩开了手里的’针儿‘一手就伸了过去揽住了水色下落的膀子,急的跟个什么似得,扯着脖子就开吼’水色水色水色‘真是一万遍也不厌倦啊…… 就是想逗逗全三,没成想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全三的手力贼大,就摇了两三下,水色就觉得骨头架子快被男人给摇散架了,瞧着水色不醒,全三大急,跌跌撞撞的抱着水色站起来,噌噌噌的就往屋子里跑。 被全三抱在怀里上下颠荡起伏的水色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美滋滋的欣赏着男人那着急样儿,心里头不禁有些小雀跃,可被抱着跑着跑着水色的心里头便不是滋味了。 243 冬日的太阳清冽,落在人的脸上一样晃眼,男人的轮廓被阳光虚晃得有些模糊不清,有棱有角的线条忽明忽暗,但那从男人额角滚落滴淌的汗水滚成了串,尤其那双眼里透着某种固执的刚毅,甚至连缓口气儿的机会也不给他自己,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大步的朝屋子里奔进去。 心虚了,水色觉着他没有拿捏好尺度,特恨自己偶尔的小卑劣,一把捞住男人的衣襟,水色睁开他那双明亮的眼内疚的喊出来:“我没事,我没事全三,我逗你的,我在和你开玩笑,对不起对不起害你担忧了……” 急刹车一般猛地刹住了脚下玩了命奔跑的步子,垂下头来的全三一脸的惊喜,他出乎水色的意料对他说:“谢天谢地,你,是,骗我的!!!” 说着,男人就要自己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更低的垂下来,’吧唧‘一口亲在了水色的鼻尖上,沾了一脸蛋子的泪花儿回来。 “别哭……”嘴比较笨的全三好半天就憋出这么两个字来,三爸说了,怀孕的人最忌讳哭,老哭老哭不但对胎儿不好,还容易把自己也哭坏了,他神经粗,但关照水色这事他从来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的。 “我真幸运全三……”水色双手抱住全三的脖子破涕为笑,男人似乎是没听懂他话中之意,水色露出一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 “呵~”全三乐了,笑的很坏,他说:“矫情!” 一听这话,水色羞红了脸,一拳捶在全三的胸口上怒道:“我都能生孩子了,矫情下也是天经地义。”果然,自从怀了孕,这脸大的没边没沿了,啥话都敢往出勒!!! “成,你最大。”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水色,全三抱着水色慢悠悠的回了屋。 晚饭还是全三做的,水色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那慵懒的姿态像只老猫,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等全三做好饭给他端出来的时候,水色歪着脑袋睡得直流口水。 将手中的食盘放下,全三朝着沙发前的水色走过去,弯下腰,宠溺的伸手刮了刮男人的鼻头,见他不醒又冲着他的脸蛋吹了两口气儿,可水色仍旧睡得香甜。 全三甚是喜爱这种慵懒姿态的水色,瞧那可爱的肚子跟个球似的,想着想着就要男人春心大动。 轻轻的在他旁边坐下,全三伸手给水色擦了擦嘴角流溢出来的津液,水色的脸蛋长了肉,这会儿更是红扑扑的,房子供暖系统特别棒,所以他与水色在客厅的时候也都是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袍而已,穿着方便,脱着也便捷。 悄悄地凑过去,伸舌头在水色的耳唇上舔了舔,根本不过瘾,全三又往前贴了贴,开始贪婪的在水色的近前吸食着他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特要他上瘾。 他喜欢这样的水色,毫无防备的姿态,就这么仰躺在这里,恣意的任由他爱抚。 鹰眸里闪映着水色睡袍下的胴体,白胖白胖的,许是怀了孕的关系,胸前的花蕊已呈深褐色,那是一种看着就要男人性冲动的色泽,全三的意识里觉得这颜色特骚性。 水色不像他体毛多,男人的血管也很细,肌肤上的毛孔也细得几乎用肉眼瞧不清,更甭说长出像全三身上那种黑黝黝的体毛来。 全三像个期待惊喜的孩童,他没有一下子就把水色身上的浴袍解开敞开,而是一层一层的来,就像是好饭不怕晚一样。 随意地扯了扯水色胸前的衣襟便露出色泽深重的右乳,焉吧吧的缩着,孱弱的很。 鹰眸一闪,热流瞬间自脚底板升腾而起,一齐冲向他胯间的某一处内,欲要挤爆那暴躁的部位从那一点里勃发而出。 想也不想地冲着水色的右乳伸出舌尖,特下流的猥亵起来,与此同时,全三的大掌也忍不住的顺着水色的衣襟插进去慢慢向下滑动,最后落在男人圆溜溜的肚皮上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水色毫无反应,仰靠在沙发上睡的不知所云,仍有口水断断续续的从他口中淌出,他的身体微微发热,散透着足以扰乱全三心智的味道,说香不香,说骚不骚个味道,心跳平缓,胸口起伏缓和。 舔完了右面的啃左面的,湿哒哒的津液全都挂在水色胸前的乳粒上,晶莹晶莹的,灯光一晃还闪闪发亮。 全三的呼吸有些错乱,他想插进去,不想就这么干巴巴的过嘴瘾,光是这么玩弄水色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他体内奔腾的兽欲,他想操水色,真真正正的进入,邪恶的念头一起,欲望之火就疯狂的燃烧起来,是的,他特别特别十分十分的想操一次大着肚子的水色,让他难过也要他舒爽,最后在自己怀中颤抖…… 全三的双手抓上了水色的双胸,而他的人则慢慢的从沙发上滑下来,蹲在水色的双腿间,埋着头在水色隆起的肚皮上流连忘返。 “唔嗯……”睡梦中的水色小声的呜咽一声,清淡的眉微微皱起,似乎觉察到了身体的异样,难耐的扭了扭却没有真正的醒来。 大而糙的手停在水色的胸前好顿揉搓,觉得够本了才慢慢收回来,全三像是一个毛头小贼,蹲在水色的双腿间小心翼翼着,他轻轻的分开水色的双腿,慢慢的拉下水色穿着的宽松裤衩,细软疏少的毛发冒出头来,一点也不黑,微微发着黄,一套色泽发深的干净器官安静的睡在里头,随着它主人的呼吸而慢慢浮动。 那种令全三丧失理智的味道越发浓重,就弥漫在他的鼻端,自水色的下体处散发出来,全三翕动着鼻子一头扎了进去…… “全,全三?”突然被惊醒的水色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眼睛里是他双腿间男人那张无限倍放大的脸。 水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么尴尬,大张着两条腿,就像似……就像似……要生了一样…… “饭好了吗?”莫名其妙的,为了打破瞬间尴尬的局面,水色这样脱口而出。 仍然擎着水色两条腿的全三也木讷讷的跟着回答:“可以,吃饭,了。” 水色:“……” 全三:“……” 大眼对小眼,空气中燃烧着雄性荷尔蒙的烈性味道,醉人心脾。 又是好一会儿,水色再一次傻乎乎的问道:“那,那你喂我吃啊??” “好。”全三扛着水色的双腿同样傻乎乎的回答。 水色:“……” 全三:“……” 水色不是太想拒绝男人,可又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着好。 同样的,全三的心里头刺痒着,不想吃饭就想吃水色,也是二意丝丝的,怕太激动了再伤到水色肚子里的孩子,举着腿倒也无妨,反正也不沉。 水色的眼睛里有汪水,全三的眼睛里有把火,这俩人你瞅我我看你的,谁也不先在主动一下,谁又也不想就这么了事,就这么一个沙发上一个沙发下,一个张着腿露着腚、一个扛着腿露着鸟的在那情意绵绵。 喉咙干涩的很,水色呼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没经大脑的忽然来了句:“是上面的嘴要吃,呃……”要死了,崩溃!!! 听完这话全三更狠,估计是脑子里想什么嘴巴里也就随着说出来了,男人瞪个鹰眼珠子反问:“那,下面的,不吃,吗???” 水色:“……” 全三:“……” 四目交接,立马就彼此会意,再次咽下一大口唾液,水色紧张的喊了一声全三,男人立马回应叫着水色,于是,天雷勾地火瞬间星火燎原了…… 俩人叽里咕噜的滚做一团,然后舔吻抚弄得大刀阔斧、酣畅淋漓、激情四溢的,就是还没等全老三提枪上阵呢,门铃子响了,哇哇的,跟报警器似的!!! 水色脸红心跳意犹未尽,全老三的脸则臭得像抽水马桶里的粑粑橛子,那脸拉得跟老驴似的长。 极其不情愿的走过去接起门禁电话,水草不满的抱怨声立即破空而入,喊着嚷着他快要冻死了,爹地大爸赶紧给他开开门云云的。 全三没管那事儿,黑着脸直接问水草:“谁,送你,来的?”嗬,怎么的?孩子自己来的你就要他再冻一会儿?要是你三爸送来的就立马放行? 外面的水草的耐性已经消失殆尽,小眉毛皱得像两条毛虫,瞪着黑黝黝的眼珠子吼道:“快开门,你信不信我要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打你屁股?哼!!!” 全三懒得搭理死小孩,冻一会儿全当体能训练了,刚要扣上电话,迟岚的声音便顺着电话飘了进来,看样子是刚刚停好车:“三儿,不开门傻站着干嘛呢?水色呢?” ’啪嗒‘最外面的门禁开了。 “全三,全三,我裤衩呢?啊?我裤衩你把它扔哪去了?我找不到了。”已经穿好浴袍的水色着急忙慌系着带子,像个瞎猫似的在沙发前绕来绕去的找着自己的内裤。 找不到不要紧,关键别一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闪亮登场‘喽!!!那他不如一头撞死得了,三爸是千叮咛万嘱咐,吧啦吧啦的说啥要他俩忍一忍、挺一挺、咬咬牙就过去了,这要是待会被三爸撞破他俩未完成的奸情哪还有脸了…… 244 水色这一喊全三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个大事儿,水色裤衩找不到这都是小事,他他妈的还裸着呢,睡袍呢?睡袍哪去了??? 俩人一块争分夺秒,一个找内裤一个找睡袍,最后全三急了,抱起水色就蹬蹬蹬跑上了楼,等他在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水色刚刚裹到身上的那件睡袍,而水色则被他剥个精光丢进了被窝里。 “水色睡了吗?”牵着小草的迟岚回手关上门,男人一身的风霜,鼻头微微的发红,跟前的水草也是冻得脸颊通红,全三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些心虚。 跺了跺脚上的雪,迟岚哈着气换上了棉拖鞋推着水草走进来:“孩子闹着要回来,我正好也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怕你一个人儿忙乎不开。” 全三还在冒虚汗,这心里头一着急,顺嘴就来了句:“饭好了,可以,吃。” “是吗?正好我和小草都没吃呢,刚从疯子那过来,呵呵。”男人一面说着一面给他的宝贝大孙子往下脱小外套、小帽子、小围巾、小手套,完了领着孩子进了盥洗室,进屋就洗手是个好习惯。 等迟岚领着水草洗完手从盥洗室里再出来时,穿戴整齐平静之后的水色正扶着木梯的扶手往下来呢。 “三爸,过来了。”眼神与全三的错开,笑意盈盈的看进了迟岚的眼底。 “刚睡醒?慢着点下,小草,快,去扶着点你爹地。”迟岚坐在沙发上没动地儿,太刻意了就显得都矫情了,毕竟水色是一爷们儿,毕竟他是爹嘛,这种事儿还是三儿去做最对头。 男人坐在那儿瞧着儿子、孙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水色小心翼翼的走下来那个画面,别提心里头多舒坦了,三儿圆满了,就剩下另外两个现在看来也完全不要他省心的大小子二小子了,等忙完了这段水色把孩子生下来后,迟岚准备着得归拢归拢全老大和全老二了。 把水色搀扶下来后,全三就乖乖的拐进了厨房,水草屁屁的扭着小蛮腰追了进去抱全三大腿,因为他知道三爷爷跟着来的目的是什么,马上要开学了,要他收收心,才不要,收不回来,还要玩还要玩!!!! 客厅里的迟岚先问了问水色的身体状况,看看有没有那不舒服的、有没有什么是特别想吃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婴儿床的话题上,迟岚说家里头那俩个王八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檀香木,要亲手抛光打磨给他们未出世的孙子孙女做小床儿,闻言,水色一愣,随口而出说全三这俩天也正准备着要亲手给儿子女儿钉小床呢。 “给我,给我给我,小草要,要是做多了那就小草要。”帮全三端着茶从厨房里拐出来的水草蹦蹦哒哒的跑过来凑热闹,都没人说亲手给他钉个只属于小草的床,哼!!! “先别说床的事儿,咱们和你爹地先说说你还有不到一周就开学的事儿,你那寒假作业都做了吗?”迟岚故意虎下脸来,这孩子被他们宠坏了,疯的很、淘的很还野的很。 水色拉过儿子的胳膊,把小草拽到了自己的跟前,伸手给儿子擦擦嘴巴又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笑着问他:“又惹你三爷生气,瞧你把你三爷爷给气的,呵呵。” “爹地,我是天才儿童,那些作业其实我都会,所以我才没有写的。”撒谎的气势很到位,脸不红心不跳的。 迟岚和水色都了解现在的小孩子,都有点开学恐惧症,一个假期把心都玩野了,突然要他收回来一时难适应,可难适应也得适应不是。 所以水色也是做足了功课的,要督促儿子学习的准备,完成作业复习功课,要建设儿子的心理准备,避免内心的压力和对开学的恐惧,最后就是改善儿子生活准备,调整日后的作息时间表,游戏啊电视盒网络啊尽力减少或者直接避免。 “不许夸大其辞,要实事求是知道吗?”好久没跟儿子亲近的水色也虎起脸来,随着迟岚在这一唱一和的,要小家伙连连吃瘪,最后哼哼着跑开了。 吃饭的时候,水草坐在迟岚的边上儿晃荡着两条小腿低头在那扒饭,大人们的话题他不喜欢,一直在那说学习学习学习的,后来小将军怒了,突然扬起脸来冲着水色问道:“爹地,如果小草考全班第一名你会怎么样?” 闻言,大着肚子的水色抬起头来对儿子说:“那爹地会高兴死的,呵呵。”边上的迟岚也跟着眉眼带笑的。 古灵精怪的水草眨眨眼,放下手中的碗筷特别正式的对着水色说:“爹地,不要担心,小草不会要你死的!!!” 三个大人:“……” 无奈的叹口气,死小孩太皮了,迟岚给水色往碗里夹着菜,一点不偏心,随后又给全三也往碗里夹了肉,嘱咐着俩人多吃多睡,一切事务都放一放,现在天老大地老二他男儿媳水色老三。 全三的话不太多,男人一向如此,默默的坐在水色的边上听着三爸与水色聊天,死小孩已经自己填饱了肚子下桌去玩了。 “小孩的教育问题上真得注意。”放下筷子的迟岚突然说道:“你俩的建议挺好,我支持。”想了想迟岚又说:“小草也不小了都八岁了,一晃小学就毕业了,然后是初中高中大学,可得锻炼锻炼。” “嗯,我和三儿还有弯哥我们都商量了,考虑俩孩子小学一毕业就要他们住校,在这么下去可不成。”水色瞪大了他那双杏眸问迟岚:“三爸,昨儿你看新闻没?广西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把同学给杀人肢解了,就因为女同学说她胖说她丑,你说说现在的孩子多吓人啊,才十三岁啊心里就扭曲成这个样子了,唉……” 男人的手是时候的揽住水色圆润的肩头是以安慰:“小草,不会。”水色,我们的孩子不会这样。 “是啊水色,你有些杞人忧天了,那种孩子怎么说也都在少数,咱家的孩子好好教育着一准成才,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冷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干。”迟岚笑着又给水色和全三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儿子在大也还是孩子,得被他这个爹照顾着。 “爹地,大爸,三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啊?”蹬蹬蹬跑过来的是水草,个头窜的真高,模样也俊俏,唇红齿白的。 谁也不搭理这淘气包子,小将军扁扁嘴,又自己个溜达着玩去了,可是没一会儿又一惊一乍的冲饭桌上的两个爸爸一个爷爷咋呼道:“啊~内裤,是你们谁的哇???” 噗~瞧着儿子用小尾指勾着的一条内裤,嘴里的饭全都被水色给喷了,呛得他直咳嗽,全三和迟岚急忙忙帮着他拍背顺气儿。 吓出一头汗的水色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吃快了呛了一下子,眼珠子不瞄也就算了,瞄完之后水色瞬间涨红了脸,纯白的棉线内裤上好大一个黑脚印,也许小草看不出啥玩意来,可要是被三爸瞧见了一准知道是咋回事。 裤衩被他的体液浸湿了,可能是掉落在地毯上之后又被全三沾着地毯纤维的大脚无意间踩了一脚,所以……所以就变成了儿子手里的那个样子了。 水色这么窘迫,迟岚用脚后跟都寻思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自然不会往那一茬上提,扭脸吆喝着要大孙子赶紧把内裤丢进洗衣房里洗衣机的滚筒里,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这么不礼貌的拿着贴身衣物晃悠。 “小草没有不礼貌。”嘟着嘴,皱着眉:“小草这是拾金不昧,爷爷爷爷我捡到一条内裤~~”故意的,这崽子绝对是故意!!! 水色闷着头不吭声,做贼心虚的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岚给了全三一个眼神,看来这黑面神还得他来做。 全三倒也不含糊,起身就朝着儿子走过去,小草玩心起,抱住水色的内裤就跑起来,偏不要全三捉到他,咯咯乐的合不拢嘴,还在那没心没肺的嚷着来抓小草啊快来抓小草啊咯咯~ 艾玛,水色一个脑袋两个大,觉着特无语。 三分钟后,水色的内裤也被小水草给撇了,他自己则摔在地上抹眼泪,故意在那撒泼打滚儿,迟岚起身去抱去哄,水色拧着眉毛说全三:“你看你怎么又把小草给弄哭了?拿个内裤而已怎么也这般过激?去,哄儿子。”抻长脖子冲已经把水草抱起来的迟岚说:“三爸niiT别管,要三儿去,谁惹的谁去哄。” 本来借坡下驴的水草已经不哭了,佯装委屈的扯着三爷爷的衣襟给自己抹眼泪,这会儿听水色这么一说立马就来神了,推开抱着他的迟岚往后一仰就又倒在地毯上打起滚来,那俩条小腿给你在控制踢腾的,跟蹬自行车似的。 迟岚扶额,满脸飞黑线。 “去啊,还杵在那干啥,别总要三爸受累,你惹出来的事儿自己个去平。”见全三站在那雷打不动的,水色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腰眼儿,黑着脸语气凶巴巴。 245 “三爸。”全三走过去在迟岚的身侧站定,低着脑袋瞧在那撒泼打滚的死小孩皱着眉:“我来。” 瞧见大爸走过来,小将军不依不饶的继续耍闹,特别主动的推开迟岚,自己就往全三的脚丫子下靠拢,迟岚笑笑,这个气人的小东西猴精猴精的,起身,回到了餐桌上,懒得搭理 这对不要人省心的父子。 等着水色和迟岚在扭脸往他们爷俩那边瞅过去的时候,俩人都乐了,水草像个癞皮狗,整个人横躺在全三的脚边上,一双小手抱住男人的小腿,含着眼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这崽子气性大,谁把他惹哭的就必须还得谁把他哄好,他对全三的依赖胜过全三对他的漠视。 憋着嘴,鼻子头哭的红彤彤,一下一下的哽咽着,可嘴巴上就是不服软,那意思你把我惹哭了所以就得你在把我哄好,而且不哄我不行。 全三哪能惯着他,换走了三爸就不打算扯死小孩,转身迈腿就想走,所以水草才赖在全三的脚边上,还故意用半个身子压在全三的脚面上不要他就这么走了。 “起来。”垂着脸,全三的口吻疏离,完全没有过分腻宠儿子的意图:“一……二……” 三还没数到,横陈在全三脚下的水草扑棱一下子跃起,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要不是看在爹地有小宝宝的份儿上,我才跟你没完,哼!!!”拍拍屁股,小将军梗梗个脖子闪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死小孩又耍驴,抱住水色的大腿就不松,哭天抢地的要和爹地一个被窝,迟岚是累了,懒得在和这一家三口折腾,自己早早的回古色古香的客房休息了,没门锁,到时候小东西被赶出来也能进来门。 抱大腿这招是水草的杀手锏,打小儿就特喜欢抱着水色的大腿,全三嫉妒心强,水草都半大小子了,在有六七年就不是现在这样懵懵懂懂的了,该懂不该懂的龙师也必定全教到了,再者,水色现在什么身子骨啊,哪能随随便便就被死小孩缠住抱大腿?他丫的还没时时刻刻的抱到呢。 瞧着黑脸的全三水色笑着说要不就别赶儿子出去了,他这也许就没搂儿子睡了,一听这话全三当即不干了,瞪个眼珠子冲水色低吼:“不成,肚子,压。” 撅个小屁股在被窝里拱饬的死小孩像只把脑袋插进雪地里的野鸡,来回扭着小屁股假装听不见大爸赶他出去的话,一个劲儿的贴着水色的大腿在那用生命卖萌:“呜呜呜,不要不要,小草要跟爹地睡,咱们好,还有宝宝,小草晚上照顾爹地还有肚肚里的宝宝,不压不压一定不压。” “成了,我说了算,就让孩子在这睡。”水色也懒得在与’不怀好意‘的全三废话,当即下了令,而后又给儿子铺被子,美得死小孩抱着枕头就在床上来回打滚。 全三现在很听水色的话,不是因为水色有了,也不是什么妻奴云云的,而是男人知道,只有像对待女王一样的对待你的伴侣,那么,你才能是国王,如果你把你的伴侣视为仆人,那么自己也将是个奴仆,所以全三乐得其所,全三享受其中,他与水色,一个是国王一个是王后,他们并驾齐驱。 闹腾够了,最先与周公他孙子幽会的竟然是小水草,抱着水色一条手臂呼呼大睡,最后忙完的全三从书房回来,一进卧室就瞧见水色倚靠在床头借着昏暗的小灯看小说。 面露愠色,全三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点没惯着水色,当即就把书从水色的手里头抽出来,然后给了水色一个字:“作。” 浅浅而笑,水色知道全三是为他好,又要说光线这么暗看书不想要眼睛了吗,过了晚上九点半就得乖乖闭眼睛躺下睡觉,就算睡不着也要养神。 “你,不乖。”啧~这爷们对媳妇儿说话还挺有情调的。 “傻样儿……”咧嘴笑着,水色剜了全三一眼揶揄道。 “打屁股。”男人像个大孩子,虎着脸凶水色。 水色不理他,伸手拍拍身侧的床铺叫唤他:“来,过来,特意给你留的位置,我一手搂儿子一手楼你,乖乖的,上床,哈哈。” 瞧着水色开心的笑颜,全三没来由的幸福,心里面跟抹了蜜似的甜,乖乖的拉开被子抬腿上床,结果他失眠了,没一会儿搂着儿子的水色就呼呼睡了去。 全三平躺着辗转难眠,扭着脸去看床里的爱人和儿子,觉着这一幕特温情,就好像自己小的时候和两个哥哥躺在三爸的身边儿,大爸和二爸一左一右的逗弄着他们一样,幸福原来真的能像花儿一样。 长夜漫漫,越发精神起来的全三舍不得变换姿势,就这么对水色奉献着一条手臂要他枕,唇角弯起来,弯出彩虹一样的弧度。 百无聊赖,回过神的全三顺手抓起了刚刚被水色拿在手里没事就看的小说,单手胡乱的翻翻,最后在小说的名字前定格,九个大字赫然入目——《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 男人不会了,被这标题雷的全三瞬间觉着有无数头草泥马在他面前奔腾而过。 水色居然还好这口???看这种没营养的网络出版小说???? 诧异归诧异,全三还是特意看了看小说原着者的名字,然后两个大字赫然入目——血吟。 噗~这次全三险些没把自己的精子从鼻孔里喷出来,血吟这货是他二哥【星光娱乐公司】里的编剧,全三多少知道点此人,是一个患有强迫症极度偏执的大变态,笔下的人物没个正常的,黑道、嗑药、杀人、血腥、暴力,充满江湖味道,受众群体有限,完全走另类的非主流路线,但这人一向坚持自我,偏执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才不管你什么票房什么奖项的,没想到还出书了??? 觉着不可思议的全三拿着这本书左瞄瞄右看看,最后发现这书没书号,他妈的纯属一个志!!! 这种书全三不想要水色看,他怕水色看完后在被变态的血吟给刺激喽,他写那玩意崇尚黑色暴力,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写不出的,万一水色看的在着魔了无法自拔,学着书里面的情节去做可咋整??? 也不知道水色看到哪了,这书里头都写啥了,思及此处,全三那决定今晚不睡了,点灯熬油也要瞄瞄书里头的内容,看看有没有什么二十五禁的,瞧瞧水色看的书,也能侧面了解下水色的心里动态嘛! 于是,全三拿着书就开始认认真真的看起来,光是开篇的简介就要全三倒尽胃口,什么撕裂,什么器官,什么黑二代,要不要这么狗血啊?1V1,BL??? 额角飞起黑线的全三急忙翻篇,逼迫着自己看下去、看进去,结果,男人越看越感到奇怪,这书里头写的分明就是他和水色的事儿,一件一件丝毫没有偏差。 到了最后全三竟也看的津津有味,文不文笔的他不去评论,就说里头的几场床戏给他看的那叫一个意犹未尽,看着书页间的文字,脑子里便会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他是什么眼神,什么心态,什么动作,水色又是什么神色,又是什么脸色,又是怎样的抗拒。 啧啧啧,全三澎湃了!!! 越看越爱看,明明都知道接下去的剧情是什么,可全三还是会在字里行间跟着剧情一起着急、一起开怀、一起黯然…… 自己看着自己的故事,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就像似乘坐了时光机回到了过去,跟着自己又走了一遍来时路。 那么,水色——看着我们的故事,你想的又是什么呢? 一夜未眠,全三看了手中的小说。最后一页写着(上部完),是的,他们的故事没有完,他们的爱情还在继续,所以这本书只写到他中弹变成植物人后与水色中枪流产后醒来的一段时间里。 他骨节泛白,他的眼眶盈满湿意,这本书的最后基本全是那个状态下水色的自白,那一行行的小字记录着当时坐在病床前为他祷告着的水色全部的心情,正好填补了他那一年多的空白记忆,水色水色,原来你爱我胜过你自己的生命…… 放下手中的书,全是微微侧了侧身体,低头在熟睡的水色额头上亲了亲,之后又给蹬被子的死小孩拉了拉被子,开心,此时此刻的一幕,不久的将来也会被血吟写进书中吧? 太阳初升,男人的心情大好,忽然觉着偏执变态的血吟也特别的可爱,个人志怎么成,应该跟二哥谈谈,应该大力支持这货,要二哥的公司全面推广这本大作,而且光出书还不成,应该在找一线的影帝来演成电影,还要在翻拍成电视连续剧,见鬼的,最好在拍一部话剧,要是能改变成歌剧就更棒了,不不样男女老少一个也落不下…… 艾玛,全三斗志昂扬!!!! 246:嫉妒什么的最有爱 全三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晚上想得白天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事给提上了日程,不管全二乐意不乐意,这人得给他捧红了,这事得给他办了。 早餐是迟岚亲手做的,小将军也洗漱妥当围着他三爷爷身前身后的瞎捣乱,放下电话的全三回身去瞧水色,一副慵懒姿态的水色依靠在床头拿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闲聊。 全三抬头瞅瞅墙壁哈桑的挂钟,这才七点五十,水色在跟谁聊天呢?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过去,水色的眉眼飞扬,鼻尖被晨曦照耀的如透明了一般,唇色淡淡地透着红,似乎跟电话里头的那位特别有话说。 竖起耳朵靠近,努力的竖起耳朵偷偷的在靠近,小心眼的全三施展着他的凌波微步没一会儿就晃到了大床的另外一侧,床那头的水色聊的正起劲儿,完全没发觉全三已经去到他背后。 “嗯嗯嗯,好好好,行,那就麻烦你了,呵呵,成,挑个时间咱俩再碰头,呵呵,很喜欢,特开心,真的很棒……” 麻烦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要和谁碰头啊?还得特意挑个时间???? 很喜欢?很喜欢的是什么啊?是电话里的那个人吗??? 很棒?啥很棒啊???技术???? 真该死,无论全三怎么竖起耳朵就是听不到水色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男人合计应该立马给水色换手机,要那种声音贼大的,一接起电话连对方说啥都能听到的!!!! 不多时,水色与电话里的那位通话结束,男人这么随便的一回头正巧与全三那充满嫉妒的鹰眸撞个正着,吓了水色一小跳,不以为然的水色张嘴问他:“你干嘛呢?不声不响的吓了我一跳。”拢了拢睡袍,水色准备起身下床:“早餐做好了吗?真是的,你怎么真要三爸做啊。” 真是的,你怎么真要三爸做啊,全三瘪嘴,那你起来去做啊,不起来做还在这里抱个电话与人煲电话粥。 男人的心里头都翻个了,但却没在面子上表现出来,急忙忙大跨步靠过去,扶着水色穿衣,又毕恭毕敬的把人送进盥洗室,那叫一个殷勤。 然后,等水色拧开温水洗脸的功夫,全三他丫的恨不得以神六飞天的速度从盥洗室奔出来,哇呀呀的跑到床头,抓起水色的手机就做贼心虚的把刚刚俩人通话的电话给调了出来,鹰眸一闪,快速地记录下来一串手机号码。 必须看死水色,别说是两条腿的男人了,就是四条腿的畜生也甭想靠近他的水色,他家水色名花已有主!!! 于是,趁着三爸在家的这功夫,全三谎称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在吃过早餐之后匆匆忙忙的出去了,表面上看着真跟那么回事似的,谁能想得到他一出屋就一屁股坐进车子里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按下那串仅仅用零点零一秒就背下来的手机号码。 “喂?”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全三眉头一挑,居然是变态血吟! 全三中文说的蹩脚,于是男人张口就用英文来了一个自我介绍:“I’m QuanXiang。” 自报家门之后,电话里有半秒钟的沉默,很快血吟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没了先前的慵懒而是分外的小心翼翼:“三少,与水先生接触完全是通过二少的关系,起初水先生找到我我也很意外,简单的交谈之后水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帮他写本书,事情只是这样。” 这人倒是不傻,一听是全三的声音立马知晓对方打来电话的意思,偷偷的抹把汗,老夫老妻的躺在一个被窝,还偏要玩什么罗曼蒂克与惊喜,惊得他们这帮小弟跟着提心吊胆的。 挑眉,全三随口问问:“内容,都是,水,提供的?”如若不然,血吟这货怎么能写出这么充实的内容来。 “是,是这样的三少。”当然是你老婆提供给我的,只不过……床戏神马的都是他自己现场发挥临时加进去的,苍天啊大地啊,这位爷打电话来不是要指责他的黄色吧?早知道会招来这位,当初就该安分守己的依水色的意思写清水的!!!! “H,也是,水?(提供)”这话说的,还得要人猜,服了。 “……呃”电话里的血吟麻爪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他在劫难逃了!!!! 男人的唇角耸动,其实他和水色做爱的戏码可以再激情点,当然,小说嘛,完全可以不符合现实,完全可以再把他刻画的MAN一点,比如一夜来个十次十五次的,磕的水色哇哇的神马的。 于是乎,全三用他半吊子的中文折磨了血吟一个上午,《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从中部开始完全颠覆之前的细水长流,开篇就要按照‘赞助人’的意思来个超级不和谐、充满不雅用语、成人题材的点睛之章节!!! 折磨完了悲催的编剧撰稿人血吟后,全三心情大好的回了家,与三爸一起用过午饭之后,迟岚就回去了。 晚饭的时候水草捧着饭碗说开学前要开家长会,必须是爸爸妈妈一起参加,问他为什么他说不知道,反正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学校就是这么规定的,而且家长要上台讲演的。 别的都是其次,就单单这上台讲演就足以难倒咱们的全三少,就他那蹩脚的半吊子中文,磕磕巴巴、断断续续地,除了自己家人,谁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啊,最后,水色决定他去给儿子开家长会。 面对全三充满疑惑的目光,水色十分淡定的说:“我很坦然,我就这副样子去给我儿子开家长会怎么了?还怕我给你丢脸啊?”呦,肚子里揣崽子了就是不一样,脾气渐长啊。 “就要他们知道男人也能生小孩,别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告诉你我可不穿什么女装,就这样,爱咋咋地!!!”全三眨眨眼,忽然觉得水色好爷们!! 贼嗖嗖的凑过去,伸手把大肚子的爱人围在怀抱里,俩人一块站在观景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时不时的耳语厮磨,那画面落在他们身后小将军的眼睛里特别的和谐,那是他的爸爸爸爸,也是他的爸爸妈妈。 于是,在水草开学前的几天里,他们一家三口,不对算上肚子里的俩娃娃应该是一家五口整天就窝在家里头腻歪,全三在婴儿房里敲敲打打,小水草也跟着忙前忙后的给即将到来的弟弟妹妹布置小窝。 看着大爸埋头认真那个劲儿,水草眨眨眼说:“小木马马上就好了,那个,弟弟妹妹还在爹地肚肚中的小房子里,可不可以先给小草玩俩天?” 全三抬起了头,水草怔了一下,然后咽下一口唾沫伸出两根手指向男人保证道:“小草答应大爸一定不玩坏,轻点玩好不好?” 全三没理会他,仍旧自顾自的在那里锤锤打打,水草有些不高兴,撅起嘴巴也跟着摔摔打打起来,后来一生气,干脆就不进弟弟妹妹的婴儿房了。 晚上吃过饭,水草闹腾一会就倒在大床上睡着了,一副鸠占鹊巢的可恶摸样,瞧着他那大咧咧的睡姿,全三知道死小孩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和水色捣乱,不要他和水色抱着睡,他不生气,他不会跟一个孩子生气,况且还是他的儿子。 “我先睡了,你也早些。”困的滴沥当啷的水色微微动了动身子对背后的男人迷糊着说。 “嗯。”全三放下手中的活计侧身在水色的鼻头上吻了吻,很快,弯着唇角的水色睡了去。 全三没有睡,继续在那点灯熬油的用刀雕刻着手中的木头,等水色一觉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半了,水色要坐起身来,被全三给拦下了:“别起,要,干,什么,我来?” 水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半支撑着身子,杏眼扫了扫眼前的男人说:“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不急在这一时,明儿再做吧。” “没事儿。”全三笑笑,“反正,也,睡不,着。” 水色不干,直接从全三的手里头把那半成品的木头和刻刀抽出去,然后拉下男人就用被子给盖住,强迫全三跟他一块睡,全三没有推拒,顺着水色的心意躺进了被窝。 三个多小时候,水色睁开了眼睛,此时已经是清晨七点钟,他低下头去看,儿子正睡着,全三也睡得正酣,可当他一转头时,一眼就瞧见了床头柜上的小木枪,心狠狠地被砸了一下。 三个半小时前这把小木枪还没有成形,是他亲手从男人的手里抽出来搁在床头的,男人也明明跟着他睡下了,可是这把成形的小木枪现在就活生生的摆在他眼前,水色只觉得眼角涩涩的,忍不住的低下头再向男人瞧去——粗旷的眉目,粗旷的轮廓,冷硬的唇线,坚毅的下巴,这是他的全三,这是他孩子的爸爸…… 247:小木马摇啊摇 “枪?”大眼睛亮亮,被窝里坐起来的水草立即抓起那把木枪稀罕起来:“哈?”他没有看错,是大爸做给他的,上面有他的名字,水草高兴极了,一扫昨晚的阴霾欢天喜地的从水色的退下翻过去,一把扑倒还在酣睡的男人身上,抱住他大爸的脖子就吧唧亲了一口。 “去去去别吵你大爸睡觉,下地儿自己玩去。”水色督促着儿子,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男人:“先刷牙洗脸再玩知道吗?”抻长了脖子悄声 嘱咐着,小人儿早就拿着他那把小木枪奔出了卧房。 开枪的声音一路蔓延下去,不多时就淹没在水色的房门外,水色给全三捻了捻被角后也其身下地,披上晨袍就追着儿子出了房门,那淘气的小包子,不盯着点一准不给你好好的。 肚子越发的沉,水色现在下楼梯都必须得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托着肚子,可能是最近吃的太好了,这肚子大的不像话。 从二楼下到一楼他用了十分钟,水色不禁在心里头感叹,等好不容易从楼上下来后,突然就鬼使神差的转身朝着婴儿房进了去,门一开,五颜六色满目的梦幻,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全三一锤一锤亲手做的,小柜子,小椅子,整理箱,还有一些小玩意。 男人手巧,做这些东西没用一根钉子,全都是横竖楔进去的,严丝合缝特结实。 一扭脸,三只小木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墙的一层,最大的木马在中间,一左一右是两只小木马,上面都有名字,在中间最大的木马叫做小草,一左一右小木马分别叫三三四四。 是什么滋味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那是一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冲动,随后,耳畔炸起儿子的欢呼声,蹦蹦跳跳的冲进来,翻身就跳上了小木马,咯吱咯吱的前后摇动起来,美滋滋的心花怒放,吆喝着他最爱大爸,等弟弟妹妹出来了他就领着他们一起坐小木马。 小木马,摇啊摇……一晃,七天过去了,水草开学了,前一天是他们三年a班的家长会,早早的全三就驱车载着爱人和儿子一块去了蓝门小学,自然与滕子封一家子不期而遇。 两家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孩子的教师,然后按照名牌找他们的位置。 “呦。你就是小草的妈妈啊?哈哈你好你好,我是孙洁的母亲。”说话的女人重水色伸出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几个月了,可得注意着点啊。”女人快速打量一番水色讨好道:“这个发型很适合你,精干,哈哈。” 全三一脸黑线,滕子封忍不住的坏笑,仁莫湾一脸的刻薄斜着眼瞧那女人,水色则尴尬的杵在原地,然后机械地伸出后与女人交握客气道:“你好你好。” 他这一出声,女人明显一愣,可能是没想到水色的声音偏男生,不过也没太在意,公鸭嗓的女人有的是。 急忙又客气道:“快坐吧快坐吧,我们孙洁的座位在那边,先过去了哈,”就是打个招呼而已,还这么兴师动众。 之后没一会儿老师就来了,开始组织同学们挨个站起来给同学们介绍一下他们的父母。 从第一排的陈鹏开始,然后一个一个陆续介绍都挺好的,等到了大豁嘴先生着,一句话给班级里的家长炸开了锅,大豁嘴先生连客气都没客气,也没说什么老师好同学们好各位家长好,直接上来就是一句陈述句:“我没有妈,有两个爸!” 就这一句话便要台下的家长纷纷耳语,连台上的老师都没他干无语了,有些冷场,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突兀的,水草大叫了一声‘好’,然后带头拍巴掌,水色白了水草一眼也跟着拍起手来,有人带头,自然就会有人附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一片。 等到了水草的自我介绍时更是劲爆,死小孩先前听到了其他家长的低声议论,偷偷说什么怎么会有同性恋的孩子在这里上课,同性恋怎么带孩子,同性恋教出来的孩子不都是同性恋云云的。 全三有度量,水色有气量,丝毫不把这些议论往心里去,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同样的,滕子封也不往心里去,对于那些思想迂腐的人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仁莫湾刻薄贵刻薄,尖酸是尖酸,但是在这点上他极具素养,因为他与滕子封全三水色他们想的一样,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快乐他自己的。 但是,但可是,水草先生你说的也实在太劲爆点了吧?他这是吸取豁嘴先生惨败的教训,总结他人的优点在发言吗? 水草说:“我也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全场哗然,那大肚子那个是谁哇???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拍拍胸脯牛气的继续往下说:“同学们不要怕,老师请放心,还有叔叔阿姨们我要大声的告诉你们水草喜欢的是女生,水草喜欢孙洁!!!” 噗~一口老血全都喷了出来,老师双眼皮一翻,差点没混过去!!! 情况突然有变 ,小胖子陈鹏不知道何时泡上了讲台,直接照着大言不惭的水草就是一拳,扯脖子叫嚣孙洁是他的。我去的。小学生争风吃醋的场面太劲爆了,丝毫不亚于台下的这帮大人。 有个女人似乎少根筋,对此还挺洋洋得意,站起身来冲着教室内再坐的各位家长频频哈腰说:“你们好呵呵,你们好,我是孙洁的妈妈,哈哈,你们好。” 等各位家长载再一眨眼功夫,水色家的水草已经被陈鹏给压在身底下。 电光火石间,在学校里一向被水草保护的大豁嘴先生怒了,蹬蹬蹬的跑上讲台,一手肘就把欺负水草的陈鹏给劈晕了,那手腕上的力量不禁要全三多看两眼。 场面就这么乱了起来,谁家儿子被欺负了当爹当妈的也不能干,家追开的老热闹了,全三住着没劲,滕子封也没动,想要仁莫湾去赔礼道歉?绝无可能,最后出来道歉的是水色。 在怎么着,也不能对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不讲理,老师自然也得跟着水色在这面说好话安抚陈鹏他妈,他爸倒也要脸面没和媳妇参和,在一旁没太言语,陈鹏他妈黑着脸特生气,好说歹说的让她消了火,事儿就这么清晰了,谁知道末了末了陈鹏他妈当众冲水色来了句:“你是男人???” 听这话全三动了杀意,觉得这女人特碍眼,水色闻言之后只是淡淡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最后又对女人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刚才真是对不住,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回到全三身边坐下来了。 气氛是有些尴尬,缓和气氛就是老师的本事了。台上班主任滔滔不绝的搞活气氛,台下水色悄悄拉住全三的手腕子说:“她说的是事实……” 全三看着他,她淡淡的笑,很快,全三身上的戾气消散掉了,水色这般坦荡荡的,他自当更加坦荡荡,他从头至尾爱的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水色,又怎么怕被外人道,不藏着不掖着,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们自己高兴快乐就成了。 说是家长会,其中还有一部分就是变相管孩子家长要捐赠,委婉地表达哪位家长能给班级里捐赠一台饮水机啊,电视机啊云云的。 最后还有一小部分是家长才艺表演,说白了就是孩子和家长还有老师一块开个学前联欢会,水草也没学明白,水色光在家里准备发言稿了,至于小节目也没准备啊。 水色和全三小声的商量了会儿,最后决定俩人一起配合着唱着呼斯楞的《鸿雁》,别人可能没见过看全三的《LOVE》水色的《新贵妃醉酒》,这会儿俩人又要来个《鸿雁》,这跨度也忒大了点吧??? 一旁的滕子封和仁莫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结果这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全三响当当的是个是个十项全能的好男人。 大刀阔斧的往台上一坐,斯毫不怯场,怀里抱个马头琴,面前支个麦架,前奏一起首先是个全三的琴声,低缓绵延,接着就是全三惊艳四座的呼麦。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呼出来的,是一门口技,全三的口条子好,平日里给水色啥的贼卖力,爽的水色大张着腿哇哇直‘唱歌’,吼吼哈嘿的要全三快点对他使用双节棍,老有情调了这两人。 这会儿他大着肚子坐不下,就站在全三的旁边,在收到全三的提示后轻松进歌,没了那日婚宴上唱贵妃醉酒的清亮与高亢,变换成了一种凄婉低迷的沙声,闭着眼聆听,仿佛真的被他的歌声带到了广袤无边的草原上似的。 有人听歌,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在观察,观察着大肚子的水色脖子上果真长着凸起的喉结,卧槽的,真是活见鬼了!!! 248:一家五口上超市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变本加厉的变成了指指点点,全三的脸色变了又变,坦然归坦然,可旁人对水色的议论还是令他愤怒。 唱完歌的水色冲全三摆摆手,大大方方的站在讲台上,他有些累还有些喘,但是他高兴在孩子的家长会上献唱。 彬彬有礼的拉着全三的手腕谢幕,临下台前他用他清亮的嗓子冲着台下的家长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们没有看错,我有喉结,我是男人。 不知道是哪个可爱的小女孩突然站起来好奇的冲着台上的水色说:“那叔叔的肚子怎么这么大,是肝腹水吗?” 许是孩子的家长面子上过不去了,急忙忙扯下自己的女儿冲着台上的水色夫夫二人道歉。 童言无忌,水色笑着说:“没关系,小孩子都好奇。”挽着全三的手臂走下台,完全不为他人的目光所动摇,这世上除了男人女人以外还有一种人,他知道同学的家长也会知道。 水色是真的累了,后来联欢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倚靠在全三的肩头睡了去,水草的班主任体谅水色的身体状况,特别照顾水色,要孩子先行与他的两个爸爸离去,另外回家做好后天开学的准备。 回家的路上水草一直在打量着爹地的肚皮,会贪心的贴在上面听声音,时不时的说上两句幼稚的话,然后轻轻抚摸水色的肚子,这些都是他照葫芦画瓢学全三的,一整他就会瞧见他的大爸像条癞皮狗似的趴在爹地的腿上把脸贴在爹地的肚皮上耍赖。 晚上全三和水色躺在床上闲聊,全三说:“那本书我看了。” 光晕下水色的眼睛很亮,眨眨眼,他笑了,问:“有什么读后感没有?” “有。”全三说着侧过身,用一条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侧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瞧着眼皮子下的水色:“咱们的,爱情,真精彩!” 唇角的笑容扩大开来:“现在惊喜也不惊了,你说咋办吧。”本来是想等着血吟全部写好后在给全三看的,没想到男人也会看小说,是他大意了。 “惩罚我,给你个高朝,你。”男人色色的,伸手指去戳水色的腋窝。 “流氓,小心我喷你一脸羊水!!!”噗!这话是水色说的?太他妈的重口味了!!! “春宵,千金!”漫长的夜里,这是全三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的庞然身躯就钻进了水色的胯下…… 周一到周五,白天水草先生上学,晚上放学后就会第一时间回到家,就连他三个爷爷那都很少去了,吃过大爸做的晚饭后,就会在弟弟妹妹的婴儿房里骑着小木马看大爸拿着小锤子敲敲打打,这是水草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一块和他的大爸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而这一幕经常被偷偷站在婴儿房门口向屋内打量父子两的水色看在眼底、暖在心窝。 六月,裕华市已经进入暑天,再有一个月水草先生就放暑假了,再有两个水色先生就生了。 某个周末,全三驱车带着媳妇儿、儿子一起去逛超市,这是他与水色商量之下的结果,两个人已经渐渐的吧生活转向平民化,循序渐进的教育水草一些生活常识,比如买东西要比对价格,不要光挑好的但也不能光图便宜不看质量,应该是物廉价美、物有所值。 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渐渐脱离他们,不要那些什么阿拉斯加空运的极品美食,吃什么、穿什么就自己带零钱来超市买。 这种平民的小资生活给全三一家五口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特温情。 水色的肚子大的走路已经开始吃了,裤子完全穿不下,就算是孕妇裤也得是特别定制的,不然一般商店里买回来的都塞不动他皮球似的圆肚皮。 孕期不让剪发,水色的头发一直续着,半年多的时间,男人的头发已经及肩,尤其今儿还穿着一条驼色纯棉的孕妇裤,瞧着他体态发福的身影,就活脱脱一孕妇。 全三推着推车,里面零星散落着几样小食品,水色走在一侧,步伐缓慢,欠蹬的水草拽着爹地的手腕,时不时的就贴到水色圆鼓鼓的肚子上摸一摸。美滋滋的冲着里面的弟弟妹妹说上两句什么乖乖的不许淘气,不许踢爹地,不然哥哥打你们小屁股喔。那个小样子,瞧着就要水色笑的合不拢嘴。 抬起头,落在儿子茸茸的发上宠溺地搓上两把,弯着唇角说我们的小男子汉纵欲长大了,变成了大男子汉。 每每听了这话,水草都会牛气地冲泉水挺起小胸膛,那意思他也可以照顾爹地和弟弟妹妹,你要是表现不良好就把你踢出局。 “过来。”全三垂下头瞅了儿子一眼,示意小家伙过来推车子:“推车。” 水草当然知道大爸的意思,苦力的事儿他才不敢,一把搀扶着水色的手腕说:“爹地你慢点,爹地你累不累?坐这儿歇一歇?按摩椅随便坐的,还能按摩可舒服了。” 水色托着自己的后腰摆摆手,垂下头问董事的儿子:“小草想吃什么?” 眼光不经意的与全三射过来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会心一笑,想只开儿子要这样:“那小草自己个推推车去采购,不许乱跑,爹地和你大爸到蔬菜区转转,你挑完了就快过来,不许拿太多知道吗?” “喔喔喔,知道知道,不拿多不拿少,嘿嘿。”心花怒放的水草傻乎乎的应了,旋即抢下全三手里的推车呼呼的跑走了,全然没想到自己的爹地会那么坏设计骗他。 瞧着儿子飞奔而去的身影,水色得意的用眼睛瞟了全三一眼,然后美滋滋的扭身扶着腰朝着蔬菜区走去。 男人蠢蠢欲动,爱极了耍小聪明的爱人,屁颠屁颠地跟上其,伴在水色的身旁,耐心的等待着水色在那挑挑拣拣,又像似在给他上课,教他如何挑选蔬菜。 提着红色篮筐的全三引人侧目,他省的高大威猛,尤其穿着气质有完全与众不同,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咬人心生畏惧的男人,竟然会温驯的提着菜篮子跟在媳妇的身边,不由得咬人多看两眼。 俩人站一起的感觉特和谐,目测的阿姨大婶不经意的抬头间就能瞥见大着肚子的‘女人’在那阅览新鲜蔬菜,他拿起什么,跟在身后的男人都会小心翼翼的马上就过放进筐子里,一脸的柔情蜜意,瞧着就要他们这些老女人羡慕嫉妒,哪家的媳妇这么幸运,嫁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愿意跟着老婆一起上超市采购。 没一会儿,阿姨大婶们就瞧得老远处一推着车筐里堆了一堆小零食的半大孩子风风火火的从货架子后面拐出来,撒丫子就朝着那对小夫妻跑过去,心头又是一热,真是看不出啊,大儿子都这么大的,这一家子幸福的。 水色很嗜睡,从坐到车子里开始就昏昏欲睡,没出十分钟就歪着脑袋睡着了,全三开了适度的暖风,又示意水草那条备用薄毯给水色盖上点,关心的简直无微不至。 到家后是水草跳下车给全三打开车门,方便男人弯身把熟睡的爹地连带着毯子一块从车厢中抱出。 水色的体重疯狂飙升,就算是全三抱着也颇有些吃力,但男人乐得其所,门是从里头自行被打开的,瞧着站在门外边迎接他们的迟岚,全三这才想起来今儿是约了三爸给水色拍当下流行的大肚照,垂首瞧瞧怀里睡得倍儿香的爱人,全三扯动嘴角,这头贪睡的小猪儿。 “睡了?”迟岚挑动眼角,眉毛微微上扬。 “嗯。”全三趁迟岚侧身让位的功夫抱着水色进屋,身后跟着非要逞能拎着一大包食物的小将军,累得他呼哧带踹的直哼哼。 迟岚好笑又好气的走出一步接下来水草手里的袋子说了句瞎逞能,大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把孩子给累到,在压坏了以后不长个可就完蛋了。 水色能睡是好事,这证明腹中胎儿发育良好,谁也没有打扰水色清梦的心思,现在家里他是天,肚子里还揣俩小祖宗呢,可得罪不起。 桌面放着水色上周的身体报告,显示一切良好,不出意外,预产期就在八月中下旬左右,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要把小祖宗们盼出来,别提大伙儿多高兴了,好事成双,江小鱼和秉染凛家的也在八月份,这八月一下子就成了众人期待的幸运之日。 等水色一觉醒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脑袋一转,发现大伙都在等他一个人,觉得特不好意思,一个劲怪全三没叫醒他,家里头也没保姆,这是水色坚持的,不给水草优越感,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都要自己做,所以热饭儿这是偶尔也会落实在水草的身上,迟岚瞧见了直夸他大孙子懂事。 下午两点多钟其实是水色每天午睡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本就好犯困打盹儿,更别提是水色,可今天水色坚持不睡,雀跃的挑选着自己比较喜欢的几件孕夫装装饰着自己,希望三爸能拍出一家五口幸福的一瞬间。 249:开心大肚照 大肚照主要体现的就是大肚子,自然是要在镜头前露出白白的大肚皮,迟岚的摄影技术相当专业,又是给儿子儿媳拍的,自然马虎不了。 只是—— 水糙你丫这崽子也太能抢镜了吧??? 有宝宝的是你爹地好不好? 你跟那露个白花花的小肚皮是要做什么??? 水色只是一味的笑,全三的脸黑的像锅底灰,被水草气的,就是性子好的迟岚也无奈了,但凡拍花的镜头里必定有他大乖孙露肚皮来回扭动的画面,汗颜!!! 折腾了两个来小时,迟岚最满意的一张照片是水色笑的如沐春风,揽着他肩头的是他人高马大的三儿子,最调皮捣蛋的是他的大乖孙,在画面里眉开眼笑的抱着水色鼓溜溜的大肚皮。 还有一张特带感,是水色自然流露出来的小惊讶表情,他垂着眼、张着嘴、举着俩只手特无奈,皮球似的肚子前是一大一小的父子两,在镜头里争抢着爹地和媳妇儿的肚子,侧着耳朵贴在水色的肚子上聆听。 迟岚从没瞧见过三小子露出过这般柔情的样子,那双带着点灰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有点小淘气,像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在那与同伴抢夺着他喜爱的宝贝,真情流露。 别出心裁的主意是水草想出来的,他嚷嚷着把爹地的肚子化成了一个大西瓜,然后他们一家三口要装着一起抱住大西瓜在床上争夺的样子,这很另类,被全票通过。 于是,水色上了床,倚靠在床头小憩,儿子和老公还有父亲一起上阵彩绘他的肚皮,等大功告成的时候祖孙三人发现水色依然睡熟,歪着脑袋气息均匀,想必是折腾一下午累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竖起食指冲着对方小声‘嘘’着,然后悄悄地移动位置,在不打搅水色的情况下摆出造型进入迟岚的镜头。 有些搞笑,有些温情,明明设计好是要三个人一起抢‘大西瓜’的,镜头里的画面却变成了其中一个偷瓜的‘毛贼’抱着抢到手的‘西瓜’呼呼大睡而被另外两个‘毛贼’顺手牵羊丢了到手‘西瓜’。 闪光灯不断的闪动着,静谧的房间里除了水色均缓的呼吸声便是相机快门喀嚓咯嚓的按动声,画面里是一张又一张即兴发挥的表情照,亲吻脸颊,亲吻眉心,亲吻肚皮,抱着、揽着、搂着、争着、夺着、抢着…… 这是他们老全家的幸福。 水色临盆那天特突然,全三正陪着水色在[小草面包房]的后厨烘焙爱心甜点,夫夫二人蜜里调油的腻歪在一起,全三环抱着水色的腰身,下巴拄在爱人的肩头撒着娇,好像一条讨主人欢心的大型犬,是不是的就会冲着水色的脸颊‘啵’的一声,亲痒了水色,要男人笑得合不拢嘴。 全三的头上戴着一顶报纸折的帽子,看起来像个粉刷匠,眉角耳鬓处的面粉褪去了男人脸部线条的狠厉,俨然一副专业级的糕点师傅。 大着肚子都快走不动道的水色掐着腰身冲男人吆五喝六着,使唤全三就像似使唤廉价劳动力一眼,要男人一趟趟把他们一块烘焙出来的糕点往前厅送。 拉开烤箱的门,戴着特制手套的水色拉出里面的小面包,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这一屉抽出来端在手中,一面用腰身撞上烤箱门,一面转身对回来的全三说:“这一炉咱们晚上带回去给三爸吃,哈哈哈,你看你捏的这一块像个四不像,好丑啊~” 声音未落,一阵绞痛险些要水色眼前一黑栽下去,一铁盘子的糕点哗啦啦的随着倾斜的角度滑落一滴,接着,咣当一声,水色手中的托盘整个摔在地上,一切突然的要任何人都毫无准备。 珍珍腹痛的水色快要没了呼吸,只觉得下神粘粘的,好像尿湿了裤子一般,豆大的汗水瞬间从额头花落。 等惊恐万状的全三奔过来的时候,无色透明的液体一股股的顺着水色的推荐涌出来,没有见红,全三慌张的心好了一些,为了这一天他做足了功课,还专门学习了产前知识,在医生哪里得知,只要未见红,就是胎膜在临产前破了,依旧是所谓的羊水早破。 “你挺住,千万,挺住。”全三拿出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男人一面急躁的安抚着怀抱中的爱人,一面急不可耐的拨打着电话,一分一秒的等待着都想似不停的往他心窝子里捅刀子一样。 水色一脸的热汗却坚韧的没有叫唤一声,他抱着自己的肚子依靠在全三的怀里,努力的要自己保持清醒,还故意弯起唇角对男人笑,然而他却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眼、淌着汗、微笑着…… 四个小时,二百四十分钟,对于全家的男人们来说是一个漫长有难熬的过程,焦虑、躁动、不安、忐忑,从上到下各个有心不安,尤其是迟岚,为了迎接它的宝贝孙子孙女他做足了准备,什么的养肝汤、莲藕干贝排骨汤水色竟然口还没喝上就被推进了产房。 风尘仆仆满头大汗驾车而来的是全二,他爸钱钱给水色预备的长裤、棉裤、拖鞋、一次性马桶垫、一次性内裤、洗手液、面巾纸、洗漱用品、饭盒等等的用具全部从家里捎了过来,另外,还有提前为新生婴儿准备的吃穿用度。 全三不停的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如若不然让无法平息内心的波动,他之前有背着水色偷偷花钱体验了生产阵痛体验,那是令人惊悚的,纵然是他这样的铁血汉子都无法承受男女生产时由第一产程到第三产程的全过程。 由子宫收缩引起的疼痛,将会贯穿整个分娩过程。宫缩痛主要在下腹部,有事也发生在两股内侧或脊柱上面,这根本不是一般男人能够体会得到的,全三体会了,所以他爱伟大的水色,用生命去爱这么勇敢愿意一次又一次给他生孩子的男人, 他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但是他答应过水色不进去,所以男人忍着,强迫着自己守在手术室的门外,直到——婴儿的啼哭自手术室内传出。。 先出生的是姐姐全新三三,紧随其后的是弟弟全意四四,一家人随着新生命的到来如释重负。 全三没有去管那像小耗子崽的一堆龙凤胎,在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水色被从手术室中退出来的第一时间全三冲飞过去,与失去知觉的水色十指交握赖在男人的病床前寸步不离的跟进了高级特护病房。 …… 一周后,肚子上的刀口愈合了,一个月后,水色一家五口众星捧月般的被送回了家,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好不高调!!! “三爷爷?消息刚生下来的时候也这个样子吗?”扒着小木床瞧着自己的一对儿弟弟妹妹的水草扬起小脸问迟岚:“我这么帅,他们怎么和我差这么远?好难看,像两个肉包子,皱皱巴巴的。” “胡说。”迟岚剜了大孙子一眼,爱不释手的去逗弄婴儿床里的两姐妹:“真俊而,三爷爷的好宝贝~” “哇哇哇我不干,小草不干,三爷爷你偏心~”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小将军抓耳挠腮,觉着有了弟弟和妹妹后自己就没人爱了,这会儿缠着迟岚撒娇卖萌了。 “鬼灵精,三爷爷最爱的大宝贝。”迟岚放下手中的花啦棒,扭脸冲水草说:“那小草是哥哥还是男子汉,照顾弟弟妹妹的重责就落在你身上了,要替爹地分担知道吗?乖乖的在这看着点弟弟妹妹,三爷爷到前面去看看你二爷爷大爷爷,听话。” 拍拍大孙子的小脑瓜,迟岚兴冲冲的开门了退出了在全宅的婴儿房,水色生产之后身子一直虚弱,这出了院为了要水色好好休息,迟岚带头主动把二个大孙子一个大孙女接回来住一个月,一是要水色好好休息休息,二也是自己个乐意,家里头一下子又添两好不热闹。 迟岚前脚一关上门,水草后脚就贱嗖嗖的挨过去,扒在床沿对里面像两条小耗子崽的婴儿探头探脑。 小将军随了全家男人的跟,好好的哪里不去看,专门往婴儿的裤裆瞄,好奇的偷偷伸手去拨弄拨弄,发现四四的小鸟鸟好小,比他的还要小。 水草高兴,终于在家里他的小鸟不是最小的一个了,眨眨眼,又往三三的裤裆下看看,错愕的发现三三的双腿间没有鸡鸡,光溜溜的只有一道缝,抓抓头,水草自己嘟囔着说:“三三和孙洁是一样,那……哈哈?原来孙洁的下面长这样,光秃秃的好难看,咯咯~” 屁颠屁颠的转过去,马上就要九岁的水草在两个弟弟妹妹面前热血沸腾起来,发誓要做个好哥哥,不会要任何人欺负他们,要像爹地大爸还有爷爷们照顾他一样的去照顾弟弟妹妹。 250::鸡飞狗跳一大家 伸手指统统四四的小脸蛋,水草美滋滋的吆喝着:“宝宝乖,叫哥哥啊,我是你哥哥,快叫哥哥啊~”扭过脸,又伸手去拉三三的小手指:“妹妹乖,等哥哥长大赚钱给三三买漂亮的花裙子,比孙洁穿的还要漂亮哦~格格~” 真是越看越爱看,水草忍不住的想要把弟弟妹妹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回头瞄瞄房门口,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于是他大胆的过去试图把四四先从婴儿车里抱起来。 可是弟弟的身子好软,自己根本支撑不起来,还总是胡乱的踢腿摆手,笨手笨脚的水草急的满身大汗,在那和弟弟打着商量:“弟弟乖,要哥哥抱抱好不好?来呀,你坐起来,自己用手扶着点床啊,嘿嘿,四四真软乎,肉肉的,哥哥好喜欢你!” 啃着奶嘴的三三很听话,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弟弟被一只魔爪摧残着,在那美美的蹬着小腿,直到‘哎呦’一声后,房间立马想起了四四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水草最倒霉,抱弟弟没抱起来还摔个仰八叉,最可恶的是弟弟一屁股骑在了他的脸盘子上,充满奶味的小鸡鸡尖正好杵进他的鼻子眼了,痒的他直打喷嚏。 弟弟一哭,水草吓坏了,叽里咕噜的从地毯上爬起来,可是满哪都找不到四四的奶嘴,哄了半天还在哭,水草害怕了,急忙忙起身冲过去,一把抢下三三嘴里的奶嘴给四四,结果……不是三三哭就是四四哭。 最后水草无奈了,灵机一动的撸起自己的T桖衫,露出自己粉嫩嫩的右胸乳粒,害怕弟弟吸不到,自己在那扣了两把,然后抱起在地上‘打滚’哭嚎的四四就喂了进去。 这玩意小孩子都无师自通,绝对是神器,小爪子挥舞了两下后就紧紧的抱住哥哥的胸部,然后长睫毛上拉着大泪珠,‘吧唧吧唧’的就裹了起来。 傻帽的水草咯咯笑,一个劲的的在那跟弟弟自说自话,说好痒好痒,还冒傻气的与弟弟打商量,说什么哥哥喂你吃咪咪就是哥哥养了你,你叫声妈妈来听听,真雷!!! 小将军果断的找到了长兄如父的赶脚,决定对待妹妹要和对待弟弟一样,于是他把孤伶伶在婴儿车里肯奶嘴的三三也费劲巴拉的抱出来,自己躺平在地毯上,豪情万丈的把衣衫一掀,来吧三三四四,乃们尽情的吸……呃…… 还在水草云里雾里美滋滋的时候,婴儿房的门被怒气冲冲的迟岚给拉开了,水草太过放松自己了,懒洋洋的躺在中间任由一左一右在他胸前蜜蕊上开攻的弟弟妹妹采摘花蜜,怀里搂着三三四四就像搂着女孩们喜爱的洋娃娃般。 “水草,走,跟着三爷爷带着三三四四出去过。”怒不可遏,天大的谎言今儿被他撞破了,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那俩王八过于放松了。 大王八小王八骗的他好苦,令他傻乎乎的甘愿被那俩死王八翻来覆去的玩弄,哈?真得很带劲,搞了半天全是假的,骗人的,狗屁的肝癌晚期!!! 被叫到名字的水草吓了好大一跳,跟被人捉奸在床似的,一个激灵跳起来,直接把抓挠着他脖子啃着他胸脯的三三四四给掀翻了过去。 反映迟缓的三三四四停顿了三四秒才咧嘴大哭起来,水草则急忙冲他三爷爷解释道:“三爷爷三爷爷你听我说,我弄丢了弟弟妹妹的假奶,所以才用自己的真奶赔偿,我是有担当的!!!” 心烦意乱的迟岚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光想着他刚刚在俩王八书房无意间挺到的对话,当时他真想一个佛山无影脚踢进去踢死那俩王八,后来他忍了,他要走,他要走的无声无息毫无根据,要这俩王八自己蹲在家里大眼瞪小眼,这事儿——叔可忍婶不可忍!!!! 于是,风和日丽的下午,孩子们的三爷爷背上他简单的行囊,前面大孙女‘后面大孙子、手里头牵着个大宝贝落跑了…… 充满古风雅韵的卧房内,全三圈着产后的水色倚靠在窗前的躺椅上沐浴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男人的大掌落在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的小肚腩上细缓的摩挲,脑袋杵在水色的肩头,视线于水色的视线落在一处。 水色的手里拿着一本诗集,是诗人KaheleGlbnan的,他的诗总是能激励着两个人的爱的信仰和感悟。 男人的耳畔响起爱人清凉温润的嗓音,水色在为他念着KaheleGlbnan的诗: “你们为了在一起而出生,你们也将永远在一起。 即使死亡之翼驱散了你们生存的时间,也无法将你们分离。 啊,即使在那无声的记忆深处,你们也将在一起。 但是,请空出一点空间,让天堂之风,在你们之间跳舞。 爱一个人,但不要去束缚。 宁愿让他化为浩瀚的海洋,你的灵魂为他做岸。 为彼此加满杯子,但只饮自己那一杯,给他另一个面包,但不要同吃一条。 一起欢歌,一起跳舞,分享快乐,但不去干涉对方。 琵琶的弦虽然为一样的音乐而颤动,然而,他们也是独立的个体。 给出你的心,但不要交给彼此保管,因为,只有生命的手才能包容它。 站一起,不要太靠近。因为同个宇宙的柱子也是分开站的。 而榕树和柏树是不会长在同一个地方的。” 合上书。水色仰着脸向上,朝后面到看着全三问:“喜欢嘛?” 如果说水色属于猫系男,那么全三就是犬系男,至于某种文艺范与他压根就搭不上边,所以他如实回答水色说:“不喜,不懂!” “呆子!”水色的后脑勺整个杵在全三的锁骨处,淘气的伸手戳点着男人的脑门子揶揄着。 带着点灰蓝的鹰瞳缩了缩,水色的腰眼下是一柄粗长的利刃,他并不锋利,却炙热如石,沾上了谁那就别想跑。 男人的眼底极具风暴,全三垂首琢上水色的红唇,舔了舔、点了点、咬了咬。 分开,灼热的目光缠绕住,他低头对他笑,他仰脸冲他乐,有些心猿意马、有些蠢蠢欲动。 多久了? 很久了! 可以了吗? 应该了吧! 那…… 随你……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赤红了一片。 他的眼睛里柔情似水,融化了一切。 他莞尔 他坏笑 爱欲,一触即发。 着着浅米色丝质套头睡袍的水色双手撑在了面前的落地玻璃上,内裤已经被身后的熊男褪倒了脚踝,叉着双腿任由身后的人对其上下其手。 他们的脚边散落着纸巾、润滑剂和撕开的杜蕾斯包装袋,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是银靡的。 家里头只有他们俩,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大干特干,可以死死的的纠缠在一起做爱做的事儿,可以酣畅淋漓的抽插,可以随心所欲的喘息,不用回避、不必压抑、也不需克制。 穿上雨衣的兽头斗志昂扬,必听挺的竖在水色的臂后情色的摩擦,水色的肚子还微微的隆起,并未因生产而立即恢复昔日的平坦,全三爱极了水色的小肚腩,贪恋那里的温度,尽情的亲吻,舌片搅着舌片,门齿低着门齿,互换津液,掠夺呼吸。 彼此的情欲燃烧至一个临界点,一手拖着水色肚腩一手板着爱人臂瓣的男人嗥叫一声涨起了两侧的太阳穴,热汗字脊背顺流而下,胯间的大蛋甩了两甩,宝剑入鞘欲要直捣黄龙。 然——’噗哧‘一声刚扎进去个头儿,缩紧臂肉扒着窗棂的水色失声高喊:“儿子。”儿子?鹰眸如蛇,缩了缩,小野猫,敢叫你老公儿子? “爸!!”接着,水色喊出了第二声,男人洋洋得意,才进去个头儿就已经这么爽了?爽的直叫他爸? “啊~红色警报,快退出去三儿,是三爸和儿子回来了啊啊啊啊~~~”不必水色在多说,刚刚已经发现爷孙四人身影的全三争分夺秒的一插到底,旋即生猛的挺动起来,在这倒数着争分夺秒的爽两下子,不然他不甘心!!! 叮咚~门铃响。 “谁啊?”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囫囵穿裤子在拖时间。 “张惠妹!”小将军高亢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因为’雨衣‘神马的还没有被’毁尸灭迹‘。 叮咚~门铃又响。 “谁啊?”彻底的可脸造,厚着脸皮重复着刚才的台词。 “刘德华!”知道大宝贝没啥力度,心气儿不顺的迟岚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全三水色特无语。 五秒钟后,门开。 风尘仆仆扛着大包小包的是拖着三三的三爸,视线往下移,是美滋滋抱着四四的小将军。 水色惊讶:“三爸?你这是……” 那裤子前后和例外都穿反的全三一脸的漠然,心高气傲那个样儿,真想要抱着大孙女的迟岚给他一棒槌,不知羞、不知臊,特么的裤子都穿反了还在老子面前装酷万潇洒!!! “啥也甭说,啥也甭问,你们要是需要我,我就住你们这俩月三月的给你们看孩子,一句话,要是不需要我,我立马扔下这三儿就走人!!!”很少尖酸刻薄的迟岚真是要水色打开了眼界。 稍稍的木讷,有些些没搞清楚状况,二选一的选择题最恼人,可为了顾全大局,水色决定要三爸留在家中,悄悄的用眼神于全三碰撞,又是一番激烈的无形争辩。 不行。 不行你看孩子啊? 我看。 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这是不孝。 跟孝不孝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还看不出吗? 看不出什么? 今儿是三爸,水色你信不信明儿二爸大爸就得追来?不,不用明儿,一会儿就杀来。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可不管为什么我要留三爸住!!! 好,依你,等他们鸠占鹊巢了,咱俩出去开房!!! 收回目光,水色莞尔:“三爸,我和三儿这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我这就给你收拾一间房去。” 声未落。叮咚~门铃响…… ——正文完—— 番外:水色篇01 ’砰‘的一脚有人踢开了休息室的房门,正木讷着的水色被来势汹汹的全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颅,恰巧对上全家二少那双赤红的桃花眼。 一阵寒意指背脊窜起,便听着怒不可遏的全二指着他破口大骂道:“如果老三没了,老子就开枪崩了你给老三陪葬。” 全身一颤,全二的话瞬间扼住了他全部的呼吸,苍白着脸,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微微抖着。 嚯的起身,撞开面前咆哮愤怒的全二,水色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一股脑的冲到了全三的手术室外,把小床上睡着的儿子丢在了休息室。 “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请不要激动,病人苏醒的概率虽然低,却还是有希望的,请冷静请冷静一些……” 迈动的双腿突兀地静止不动,扶着走廊拐角处墙壁的水色气喘如牛,然而这一惊天噩耗如雷电一般瞬间将他劈晕。 是不是有人点了他的穴道,为什么他想要迈动双脚却没有半点力气? 全三……全三…… 你不能这么残忍…… 急救室门外真撕扯争执的人们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坐在长椅上傻了一般的迟岚猛地回神去看,共同落入他们眼底的是躺在冰冷的砖上失去知觉、意识的水色。 “快!快扶他起来……:“心力憔悴的迟岚手脚冰凉,已经倒下一个儿子,千万不能要另外的’儿子‘也倒下。他起不来了,把着长椅的扶手孱弱地指挥着。 一阵忙乱,终还是要接受残酷的现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戏谑的声音带着刺人的冰碴,缓缓地在水色的耳畔缭绕,催醒了躺在病床上渐渐找回意识的水色。 浑浑噩噩的想坠入无望深渊,怎么醒也醒不过来,可听着这样残忍的话水色急不可耐,他想要醒过来,他想要去否定这轻佻刻薄的话。 终于,他睁开了他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眸,机械的扭动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他耳边这样讽刺全三。 是被全二闷青了嘴角的全大在对他温和的笑着,只是男人镜片下那双眼眸却像X光射线一样将他狠狠穿透,让他无所遁形,他是罪恶的,他是将全三在无形之中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然后,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走了,满世界疯狂的去抓暗算全三的人,然后……小鱼上钩了,绿茶背后的大耳被揪了出来。 他是起因,才有了全三将绿茶从车上踢下的那段,可绿茶给江小鱼打去电话接的却是禀柒凛,当然,禀柒凛不会有所隐瞒,还是把这件事情转诉给了江小鱼。 便就有了江小鱼拿这事儿戏谑挪揄全三的后话,也许当时他们的身边有小弟,也许他们当时身在公众场所,也许就那么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一传十十传百,也许就这样被彭勃知晓了。 水色一个劲地琢磨着,整日整日的思考着,彭勃哪里搞来的一亿欧元?彭勃那么爱绿茶又怎么会以绿茶的名义买凶射杀全三? 坐在全三的床前,水色近乎走火入魔般的自言自语着,他一遍遍问着全三相同的问题,他对着从此一睡不起的男人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全三?你说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他流干了他全部的眼泪,眼睛涩涩的发疼,疼点好,起码他还是有感觉的。 在知道破了先前暗花的雇主是滕子封的特助彭勃之前,在众人的猜测分析下水色得知这个神秘人可能是想一箭双雕,祛除江小鱼的心腹绿茶又可干掉全三,简直一举两得。 然而一切都在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乱掉了,为什么,为什么彭勃要嫁祸于他暗恋了多年的绿茶? 一夜未眠,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水色攥着全三的大手神经质的笑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全三,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全三。”还是有眼泪的,原来哭不会流眼泪,笑着才会淌眼泪。 “爱是疯狂的全三……”彭勃用了最疯狂的方式来对绿茶表述他的爱,他想要忠心江小鱼的绿茶看清楚,关键时刻下江小鱼到底会牺牲谁,在退一步来讲,彭勃是个为爱痴狂的偏执狂,他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引起绿茶的注意,一起死亡,或者——铸进绿茶的心底,曾经在这世上,有一个为他痴狂的男人存在过。 钱,对于一个涉黑的人来说取之有道,他是滕子封的特助,他有特权挪用一定数额的公款,没有特权他一样也能挪用,小鸡不鸟鸟各有各的道,就看一个人他想不想去做。 九十六个小时之后,水色离开了医院去了帮派里的刑堂,他找到了怒不可遏的全二,用淡漠的眼神扫了刑架上奄奄一息的黒木,冷冷的说:“他是全三的人,必须要等着全三醒过来亲自提审,不然你们谁也没有权利动他的人。” 他固执己见,这是他心中的希望,黒木不死,那么,终有一天他能盼到那人醒来牵他的手。 没被任何人准许,水色朝着刑架上的黒木走了过去,没有过多安慰的话,只是在说黒木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我不允许你死…… 傍晚时分,他的大黄蜂雪佛兰停在了全宅,牵着儿子的小手亦步亦趋的向里走着,这条路他来来去去走过几百回,没有一次像这一刻觉得如此的漫长、如此的茫然、如此的不着边际…… 到了门前,水色牵着儿子停下脚步,男人在儿子的身前蹲下去,伸出手为儿子整理着衣领,慈眉善目的交代着:“小草乖,好好的听爷爷们的话,不许淘气,按时做作业,记着,还要帮三爷爷做力所能及的家务知道吗?” “嗯。爹地你放心,小草一定乖乖的,你就放心去忙你的事情吧,咯咯~”他是水色贴心的小棉袄,会闹、会作、会淘,都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拍拍儿子的小屁股,水色笑着说:“进去吧……” “嗯嗯嗯,爹地我马上叫三爷爷出来哦。”蹬蹬蹬向前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抓抓耳朵疑惑的问:“要不爹地跟小草一块进屋吧?这样就不用要三爷爷出来了啊,爹地还可以多待一会啊。” “听话,快进去吧。”嘴角扯出的弧度特别的僵硬,鼻子酸酸的,男人想哭。 “哦哦哦,那你等等哦,我这就进去给你把三爷爷叫出来爹地。”欢天喜地的走了,小兔子一般蹦蹦哒哒的跳进了屋。 揉揉鼻子,水色苦笑,他们又怎么不会知道他来了呢……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水色。”迟岚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跪在院子中央石板上的水色在对他笑。 “别,别拉我起来三爸,求你了……”水色挡住了迟岚拽他起来的动作,泪光闪动的眸中跳跃,求你了三爸,就让我在这跪着忏悔,求你…… 扯住水色手臂的动作顿住,弯着身的迟岚怔住,他与跪倒在他脚下的水色四目交换,漆黑的眼底一片化不开、消不散的迷雾,纯黑的一片沼泽,水色迷失了自己。 叹息着,迟岚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无论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都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渠道,就算是自我折磨自我惩罚也好,不能憋着,不能挺着,他都懂…… “这都是命啊,水色……”收声,迟岚已然哽咽,他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先受不住的失声痛哭,医院里被宣布成了植物人的那是他儿子,他辛辛苦苦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崽子啊。 眼泪就要水色先溃不成军,捂着脸不可抑制的抖动着身体,他都做了什么?他到底都做了什么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哭吧……”良久,迟岚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脑顶飘下来,男人的声调异常的冷静,透着某种决绝:“好好的跪在这里哭。” 转身,在离开前,迟岚咬着牙对背后固执的跪在那里的水色说:“水色,我儿子睡一天你就给我守在他身边一天,要是谁一年你就给我守一年——”谁是圣母?谁又是圣人?不,我也不是:“要是谁一辈子你就给我守着一辈子!!!”水色,三爸的孩子,这些都是你们的命,三爸不怪你,但我可怜的三儿就这么一睡不起了,你走不得,你就得给三爸陪他一辈子,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三小子的病床前。 他活着你活着,他若死了……水色我的好孩子,到时候三爸会亲自送你上路。 夜风起,暗香飘,月影婆娑,花前月下的单薄身影执拗的在此跪了一夜,翌日一早,水色不顾家丁的劝说,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直奔丽塔酒店的蓝宝石别墅区,他要将别墅里的衣物全部带去医院,从今以后他哪儿也不去就守在全三的病床前,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要用他全部的爱去唤醒长睡不起的全三,他爱他,一直都哎,深深的爱,爱到骨髓里。 02 东西不多,被水色分散着装成两个行李包,把它们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水色直视着花岗岩茶几的深色桌面出神,那上面倒映着他自己的倒影,看不清五官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从把行李包打包好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发着楞。 他就像一具被风干的尸骨,直挺挺地坐在这里一个上午,他在想着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坚持,他在想水色你可知错,你可是后悔了?你闹啊你作啊,你看你都失去了什么。 默默无闻的一个男人,默默无闻的哭…… 终于有了动作,却被沙发卡空里的某个硬物搁到,下意识的回手将那东西摸了出来,擦擦眼睛这才看清楚,是手机,是全二丢给他的那部手机,是全三的手机。 哭够了,擦干眼泪勇敢的面对现实,他接受了全三长睡不起的事实,与她渐渐的回归平静,他的全三只是喝醉了,酒醒了就好了…… 真系的将那部手机揣入衣兜,架上墨镜,水色起身拎着两个行李包彻底从丽塔酒店的蓝宝石别墅区搬入医院全三的病房中。 手机始终揣在那件脱下来被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兜里,被拎过来的行李包也始终没有开包过。 身怀六甲的水色整日忙着伺候照料昏迷不起的全三,后来孕吐的厉害,厉害到要水色吃不消,他不相信迷信,但又无法克制的去幻想这个孩子是恶灵转世,还未出生就犯了他的父亲。 渐渐的有了打掉孩子的念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越发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全三这个样子躺在这里,他还生什么孩子?他要照顾全三,不假他人之手,他要一个人照顾伺候他的全三。 “全三,我不能放弃你,我真的不能放弃你,别怪我,别怪我好不好?这个孩子要不得……”打掉他,我很高全心全意的照料你,你若气恼,等你醒了我再给你生,给小草生一窝葫芦兄弟好不好? 呕的厉害了,水色便会抓起彩笔在本子上画草图,再不就趴在全三的床头拉着男人的大手给他讲讲今日的天气,今日的新闻,今日的股市。 指腹落在男人的脊背上摩挲,一下一下地滑动着,潦草的一片烧痕,又要前尘往事走马观灯般的在水色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全三一直在用生命爱着他…… 之后,水色在医师的医嘱下开始给全三刺青,拿着画笔的水色是性感的,每天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他拿着画笔在男人的脊背上勾勒的时光。 他会一面亲吻全三一面开心的勾画着,他会滔滔不绝地给全三讲上一些医院里的趣事,他会眉飞色舞的说着他其实什么什么时候就已经爱上他了。 “全三,哈哈哈我画好了,很霸气,适合你,哈哈哈。”这是大功告成开心的水色。 “全三,我画好了,你看看吧……”这是午夜梦回落寞的水色。 “全三,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就按照这个开始给你纹喽~”这是重新振作后的水色。 “全三,你疼麻?好似疼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眨眨眼,或者动动手指,求你全三。”这是心里头难受的水色。 “全三,你瞧,我已经勾出了轮廓,特漂亮呢。”这是强颜欢笑的水色。 “全三,一半了,哈哈哈,贼好看,适合你,真的,等你醒了你一准喜欢。”这是看着男人睡颜自言自语的水色。 “全三,我爱你我爱你呀……”这是睡着了都会仅仅抓着男人的大手梦呓的水色。 有一天晚上,水色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本无字天书,他梦见了全三,然而他却抓不到摸不得,那是全三的灵魂,始终在天上飘,他急急的奔跑着去追逐,越追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水色哭着从梦中醒来。 幽昧的灯光洒满一室,赫然入目的是满背的雄狮,飒爽英姿、霸气外露,水色看得痴了,不知不觉的伸出手去抚摸全三脊背上的刺青,那是他的杰作,他为男人不满疤痕的背脊穿上了漂亮的’新衣‘。 吻了又吻,哭了又哭,从后面伸手紧紧地环住男人,水色颤抖着,哽咽着:“全三,你还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愿意醒来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全三……” 彻夜难眠,枯坐到天亮,浑浑噩噩的水色从床上下来,仔细的为全三捻好被角,却猛然惊觉,外面下了雨,他走回来,走到那衣架前抓起了那件衣服披上,他要去给全三准备早餐,他每天都会为男人准备,想着总有一天男人会吃。 一个小时后,水色像每天一样提着香喷喷的早餐一脸笑意的走回来,他像个人妻,站在男人的床头,把手里的饭盒一层层的拿下来再一个个的打开,铺了一桌子,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然后他会坐在男人的床头等着,等着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一直等到那些饭菜都凉透了他才会死心。 突然的一摸,不小心摸到了衣兜内的手机,水色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手心里把玩着、翻来覆去着,不知过了多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后知后觉的水色猛地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全二会把全三的电话丢给他?他当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希望他看到的?? 心一颤,水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头所狐疑的越发强烈起来,终于,他毫不犹豫地滑动了解锁,然后仔细的查看着电话里的全部记录。 出于本能,水色直接先看了呼入呼出的电话号码,然后是相册,很快,令他惊心动魄的画面出现在手里头那支小小的手机屏幕里。 一张张暖人心脾的照片呈现在眼前,扎着围裙、拿着饭铲甘做家庭煮夫的是他的全三,灵光闪现,他想起了那日他对男人说的所有话,他要男人乖乖的在家里头等着他,要男人照顾好儿子。 一张接着一张的看,是男人照顾额日子吃饭的,是男人追着儿子屁股后面喂牛奶的,照片里夹着录像,时间不长,才七八秒,水色忍不住的乐起来,一定谁男人按错了键子把拍照转换成了摄像。 笑啊笑的脸上就没了笑意,水色的面色苍白,瞧着手机屏幕里一张张男人充当超级奶爸的照片他心疼极了。 全三在努力的为他做好一切,而儿子做饭,教儿子学习,给儿子洗澡,可他呢?他那天干嘛去了??? 对,他在与别的男人一起,他在为别的男人背上,他甚至因为他所谓的友谊对男人食言了,他再一次的夜不归宿,然后第二天一次又一次的推迟回家的时间,竟连一通电话都没给男人亲自打过去,只是简洁的发了两个短信。 罪恶的感觉在心底突生而来,友情固然重要,那爱情呢?两者之间不都是需要经营的吗? 他的固执要他认为可以委屈一下自己的爱人也要仗义到底,他的固执蒙蔽了他的双眼,忘记了有时候爱情也是很脆弱的。 它们之间一个是熊掌一个是鱼,不能兼得吗?那也不要可一个使劲的去伤害。 患得患失才后知后觉,所以——晚了。 全三,你说我错的到底多么的离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我没有理解你,我错我的一意孤行,我十分后悔我当日对你喊出的那句绝情的话,我不该和你闹离婚,我把我们的爱情当儿戏了。 一阵阵的眩晕,一阵阵的恶心,滴落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砸在手机的屏幕上如千斤重。 内疚填满了他,一种扭曲的认知疯狂的在心底滋生,回头去看,他都做了什么? 男人在家里为他洗衣、为他做饭、为他看着孩子,他却在友人的家里彻夜不归把酒言欢,然后还在第二天恶人先告状的去对男人大吼大叫????? 往事——果然是不堪回首的! 擦着眼泪随意地翻看下去,退出了相册想看看里面的信息,想要在男人的手机里去瞧瞧他们互发的甜蜜短信。 然而,他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彩信,他为画面高清的效果感到震撼,并不是断章取义,也许是角度问题,可是论是谁看了也会怒火狂生,况且都是真的,他为韩暮石撑伞,他为韩暮石哀伤,他与韩暮石坐在餐厅说笑…… 全三,你恨我了吗?但你在家哄着儿子做着饭的时候我却在关心别的男人,这些都刺激到你了吗?所以你才利用绿茶来刺激我,是这样吗全三,对吗全三? 情丝翻涌,记忆像乘坐时间机器一样回到了那天,当他翌日回家后看见的一大桌子饭菜,看见整洁利落的家,那些温磬那些幸福都是全三给予他的,而他——却深深伤害了全三。 最后一张照片彻底瓦解了水色所有用来自我安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 暮石,是你做的吗?你不是忧伤你不是痛苦吗?你怎么还会思银欲?我——是不是陪错了你,我是不是因为你以付出我的爱而为代价? 歇斯底里的哭泣,却不敢发出一声,前因后果串联一起,这样的事实是比拿刀一片片刮割他的血肉还令他痛不欲生。 全三,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去死的也应该是我这个罪恶的人…… 03 冲动的什么也不考虑,整个人都处于焦躁状态,水色夺门而出,一股闹的冲上医院大楼的房顶,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去死去跳楼。 钢筋水泥的摩天大厦高耸入天,水色踩在上面向下看着,呼啸的风疯狂撕扯着他面部的肌肤,像谁的巴掌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到他的脸上,眩晕,作呕,想死——竟然没有勇气,竟然舍不得楼下病房里的男人。 全三,全三,我该怎么办? 求你睁开眼睛告诉我…… 那日,水色一整天都没有呆在全三的病房里,他一个人站在医院的大楼房顶从早到晚。 人要是断了情,是不是就无谓伤心可言? 可是我——断不了…… 闭上眼睛,一直聆听,聆听狂风的咆哮,聆听老天的愤怒,全三,我不敢看你的样子…… 满天流星,无穷无尽,我的眼泪擦不干净…… 我要去找一个人,我要和你做个约定,你若不来我便去,下一个圣诞节,下一个小年,下一个生日,下一个约会我们一个也不要再错过。 对不起,原谅我…… 对不起,我爱你…… …… 全三,你错过了我们的约定…… 全三,你若不愿醒来,那么我就去找你。 全三,你看儿子的画是不是很温馨? 全三,我要做你的睡美人,等着你去吻醒我。因为我怕醒着的时候总做错的事…… 全三,这是我的赎罪! 既然你喜欢黑暗,我便与你一起长睡不起,别怕,黑暗里还有我。 再次睁开眼竟然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世界,水色茫然的起身,茫然的下地,赤着脚茫然的走到窗边,空洞毫无焦距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垂下头,机械地伸手抚上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孩子——没了!而他却活着!!! 不眨眼的看,看自己凹下去的肚子,鲜活的小生命真的就这么没了,那日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还记得,记得那闪闪发亮的钻戒,记得那窗玻璃上刺目的折射点,记得水滨歇斯底里的嘶吼,记得那个背负了他母亲抛弃了他的老男人不顾一切的舍身相救,他这是要赎罪吗?和他一样吗?虔诚的想要为着自己的心里面的那个人做点什么吗?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他的全三就坐在那绿油油的草坪上沐浴着幸福,是那么平静、那么祥和,他深深地看过去,他最后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手机,当时他丝毫不后悔,每当他重温一遍手机里的照片,想死的决心便会加大一分。 他趴在床前,趴在男人的耳边轻声呢喃:三儿,我通过Kino找到了杀手,花了你的钱来买我的命,如果你心疼我,如果你舍不得我,如果你肯原谅我,那么,请你在那天到来之前醒过来,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也晓得了,你不肯原谅我,你也恨我恨得想要我死对吗?就像我自己恨自己最好马上去死一样。 收回那些错综纷乱的记忆,水色继续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很快,他又跌进了另外一滩泥沼之中。 滚落的身体,晃动的画面,一地的猩红,他知道他就要如愿以偿了,然后,他被人抬进了冰冷的手术室,他如同一只青蛙一样被人解剖着,冰冷的叹息,冰冷的话语,冰冷的刀子,冰冷的一颗心。 别救我,别救我,我不想再睁开眼睛,千万别把我救醒,就这么让我躺在这,等着咽气,等着僵硬,等着被你们推进森冷的太平间,那才是我的解脱。 闭上了灵魂的天窗,奋不顾身的向那黑暗跃去,全三,你在那儿吗?我来了我来了…… 是梦吗?站在窗前的水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清明的记得他真的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全三,男人冲他吼冲他喊,甚至还对他挥舞拳脚赶他回来,他不依,他奋力的反抗,拼命的往他的怀里钻,然后他们争执起来,全三对他说了狠话,要他赶紧滚,滚出他的视线。 他难受极了,竟连做鬼也不配跟男人在一起了吗?不,他不会就这般放弃,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全三,他不走,就算是灰飞烟灭也不会就此离开。于是,他与全三在一片黑暗之中永无休止的纠缠着。 他被全三狠狠地揍了,鼻青脸肿爬也爬不起来,然后全三哭了,哭着对他说他爱他,哭着对他说回去,回去等着他醒来,哭着对他说他没死,只要他回去他就会跟着醒来。 他不信,怎么也不肯走,然后他们继续纠缠,后来全三妥协了,不再说要他离开的话,然后他会手拉着手走在那片虚无中,或拥抱或亲吻,直到那一天,在他闭着眼睛享受爱抚的时候,忽然之间便被全三一脚踹下了悬崖。 回到现实,猛地睁开眼,他发现他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费了好半天才知道这是医院的病房,头痛欲裂,抱着脑袋想要嘶吼,为什么踢他回来?为什么?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只是他一厢情愿钩织的迷梦?他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他现在站在了这里,病房的窗前,闻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听着房门外的嘈杂,眺望着远方的楼宇,已经六月了啊…… 思绪纷乱,那梦境不是真的他也当是真的,全三,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一切重头开始,对我来说,所有都是崭新的,从今以后,你若不醒,我便谁也不认识,我要成全那些一心弥补自身过失的所有人,而我——只等着你来成全。 番外:全三篇01 当第一笔落在背上时,男人是有感觉的,即便他无法睁开他的双眼,他却能分外清晰地感受到属于水色的气息,那种恬淡的,透着忧伤的气息。 别哭,别哭我的小猫…… 没有怪你,不要哭,我会醒过来,答应你,我会努力的醒过来。 这是全三睡着时觉得最幸福的事儿,水色趴在床前拿着画笔细致的勾勒着他脊背上的雄狮,水色拉着他的手腕与他絮絮叨叨着,说着今天的天气,说着儿子的淘气,说着医院里又来了怎样极品的病人。 圣诞节的时候,他能听到水色愉快的哼歌声,不用去看,光是想象就能想象得到水色的笑颜,高挑的爱人站在病房的窗前拉着彩带,全三知道,就在他脚下的正前方摆着一盆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众人对他的祝福,他都能听得到都能听得到…… 除夕的那晚病房里只有他与水色,男人一面开心的包着饺子一面跟着他说着窗外的礼花有多么漂亮,要他听,要他睁开眼,说外面热闹极了,全是烟火炮竹的声音。 他听得到,他都听到…… 不知不觉时间就从指缝间流逝而去,全三越发害怕起来,若是他一直不醒,水色还会等他吗?水色会义无反顾的一直照顾他到老吗?水色会不会被韩暮石那个偷窥者抢去?不,绝不可以,他要醒来,他必须要醒来。 小草,大爸的小草,大爸听得到你的孝顺,一定要替大爸守住你爹地,等着大爸醒过来、睁开眼,千万不要别人把你爹地抢了去。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孱弱的水色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三儿,我通过Kino找到了杀手,花了你的钱来买我的命,如果你心疼我,如果你舍不得我,如果你肯原谅我,那么,请你在那天到来之前醒过来,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也晓得了,你不肯原谅我,你也恨我恨得想我死对吗?就像我自己恨自己最好马上去死一样。” 不! 睡梦中的男人疯狂了,那种歇斯底里也无法醒过来的感觉就像是被梦魇缠住,全三一遍遍在内心深处嘶吼着:我疼你,我舍不得你,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水色,我要睁开眼,我要睁开眼,谁来要我睁开眼!!!! 水色不见了,再也没来过他的病房,黑暗中的全三急不可耐,他担心水色,是不是他的小傻瓜真的去那么做了,Kino你这个蠢货,我要宰了你!!! 他抓狂,他愤怒,他咆哮,任他的意识多么清明,任他多么的暴跳如雷,他终是无法睁开他的双眼,黑暗中有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捆住,令他无所遁形。 一天、    两天、三天、十几天…… 狂兽一般的全三渐渐平静下来,男人绝望了,男人变得疑神疑鬼,水色走了,水色把他丢下了,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个纷飞。 水色你受够了这样的我是吗? 水色你终于烦躁了吧? 所以你选择了默默的离开,解脱你自己是吗? 你不会死的,你死不掉的,不,不会,没我的准许你不能死,二哥他们一定会看好你的,可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不把你送过来?水色水色你快回来,快回到我的身边来…… 这里好黑,这里好冷,水色你也不在我的身边…… 当年超市里拐走死小孩赢得了水色的好感。一次又一次他所谓的恋爱维权,直至这最后一次的苦肉计,终于,连老天都看不下眼了吧,次啊惩罚他躺在这里受苦受罪,让他什么都感觉得到也听得见,就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动不了。 水色走了,将他抛弃了,心灰意冷的男人闭上了眼,不愿在感受外界,那只会令他无比烦躁、无比伤感、他受不住死小孩的哭喊,受不住三爸的流泪,他受不住二哥的怒吼,他受不住大哥的心里话,他受不住二爸的叹息,他受不住大爸亲自给他揉捏肌肉,他受不住身边没有了那个人……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多少个寒暑?他不知道,男人沉沉的睡着,也许,不再希冀自己可以醒来,不再有任何期盼,全三就那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呼吸平缓的睡着,真的就跟睡着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么熟悉,熟悉的音调,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息,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眸‘,清楚感受到的是男人落在他下巴上的一双手,还有刮胡刀的冰凉,接着是耳边的低喃:“你这个人……真是个坏蛋……我装了那么久,你就睡了那么久,我成全了所有人,你怎么就成全成全我?睁开眼……站起来……我想你啊全三……” 我想你啊全三…… 我想你啊全三…… 这是一句魔咒,化作了套住孙悟空的紧箍咒箍住了全三的意识,这是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全三的心窝,令黑暗中的男人撕心裂肺起来,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啊水色,老头求你要我醒来…… 到底是谁的错?如果没有如果,假如没有假如,那么这世间将会变得多么枯燥与乏味? 所以不要去在意那些如果,也不要去追究那么假如,如果老天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会做得更好,他们一定会幸福。 水色俯下了身子,虔诚的在他干裂的唇上探索温度,怎么都控制不住泪腺的分泌,带着咸味的眼泪一颗颗滑过水色的面颊,顺着水色的嘴唇没入他的唇齿。 这是水色的味道,这是水色的气息,这是他的水色,水色水色原来你没有弃我不顾,水色水色原来你一直没离开过,水色水色我的水色我的小野猫…… “全三,下个月1号国家艺术博物馆会举办儿童故事’睡美人‘装置艺术展,会在九月九号你生日那日结束……”耳鬓厮磨,涌动浓浓爱意,他在亲他的面颊,他在亲他的耳鬓,他在亲他的鼻梁,他在亲他的眼眸,他在亲他的眉宇,柔情似水:“全三,我会去参加,等着你来吻醒我,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不见不散……我一定去,我一定去水色,他应该是流了眼泪,可伤心欲绝的水色并未发现他滑落眼角的闪耀泪滴。 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这样的意念一直在全三的脑海里盘旋,支撑着一个人在黑暗中游荡的男人。 努力的想要动动手指,全三却发现这比登天还要难,他想给出一些对外界的反应,比如在水色趴在他床边小声哭泣的时候他能眨眨眼毛,比如水色拉着他手腕的时候他能缩动手指,比如水色亲吻他面颊的时候他能滑动眼珠,真的不想要水色如此伤心欲绝,真的不想我们两个一块痛苦…… 频繁的企图活动自己令黑暗中的全三力不从心,他开始头痛欲裂,冰冷的身躯在虚无中不可抑制的颤抖哆嗦,有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他的四肢限制他的行动,甚至激荡他的神志。 然而,他不妥协,他不放弃,他坚持心中的意志,他就是要醒过来,他要睁开眼,他要给家人一个宽慰,他是强势的全三,他不要贪生怕死的躺在这里,要么活,要么亡! 拥有顽强意志力的全三在黑暗中与那股子钳制住他的力量抵制、抗衡了一个月,哪怕是伤痕累累,哪怕是千疮百孔,就算是hi遍体鳞伤,就算是hi支离破碎他也决不再妥协,这一次,他一定要站起来!!! 水色去参加装置艺术展的第一天,他对外界有了反应,当时他动了动他的尾指,想要拉住松开他手义无反顾掉头离去的水色,然而,他动弹的晚了水色一步,在他听到关门声的时候,他的眼球在眼皮子下不断滑动。 第二天,他的手指能动作的幅度明显大了一些,第一个发现他变化的竟然是死小孩,他喊的极大声,抱住他又亲又啃,然后撒丫子的冲出房门去喊他的爷爷们。 三爸来了,还有二爸和大爸,喜极而泣的是三爸,三爸拉着他的手腕一遍遍的问他:“三儿,你要是能感受得到就动动手指啊三儿。” 然后三儿动了,吃岚抖着唇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竟像他大孙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语无伦次的问了又问,说了又说,一直到吃岚真的确定他的三小子有反应后才一马当先的冲出去开心的喊着医生。 第三天,他不但手指能动,眼睫毛也微微颤动着试图睁开眼睛,当时医生正站在他床头说着什么,睁开眼睛只是生理上的刺激,未必是真的苏醒,说全三毕竟躺在床上一年半,身体各个功能虽没衰败,肌肉也没有萎缩,但还是照常人有差异。 02 医生还没有唠叨完的时候全二和全大来了,全三能清楚的听到他二哥的暴跳如雷,揪扯着医生的衣领子大吼大叫,骂医生是瞎子吗,他家三儿明明就是有知觉了,听得见他们说话,还什么他妈的真的假的,怒红着一双桃花眼的全二挥舞着拳头要医生立即组织专家商会,如果需要必须立马给全三手术。 第四天的时候。全三已经很明显的在回应外界与他的沟通,水草亲他,他便会眨眼,二哥大哥攥着他的手腕,他便勾动手指回应,三爸对他喜极而泣的时候,他的眼角有泪流出,仿佛在对迟岚说着三爸不要伤心。 终于,男人在第五天的时候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天晓得全家的男人到底有多么欢欣鼓舞,就仿佛乞丐刮中了大乐透,一下子从解放前干回到了地主时代。 那一天,全三的病房里沸反连天,总还是有人出出入入着,有人提到了水色,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还是不能动作的全三急切至极,他的眼睛是睁开了,但是好像感受不到外界的明暗,但医生可以肯定他的听觉是好使的,他能听到任何人的任何声音。 所谓“植物人”,是指在眼中脑损害后病人长期缺乏高级精神活动的状态,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动运动,眼睛可无目的的转动,貌似清醒,其实昏迷,医学上称之为“持续性植物状态”,俗称“植物人”。 “病人的康复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病床前,全三的主治医师真对男人的家人们讲述全三现在的情况:“第一是意识恢复,第二是功能恢复。意识恢复是基础,没有意识恢复,谈不上功能恢复,但在意识恢复的同时,要注重功能恢复的治疗。患者如能按指令闭眼、伸舌、皱眉等,说明意识已经恢复,可进行第二步即功能恢复阶段,其原则是继续进行意识恢复的部分治疗,但重点是功能恢复。” 全三的主治医师在男人家人们的脸上瞧见了希望与激动,愁云不见,一个个露出笑颜:“这是好事,不要急,我们要一步步慢慢来。”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医师也倍感震惊,一般来说,脑部损伤,轻伤三个月内苏醒,稍重的也大多在5个月内苏醒,不然就危险了,超过6个月很少醒来的,如果沉睡中大脑淤血或水肿或脑损伤恢复过来,在一定外界刺激下有可能会苏醒,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 现在,病床上这个男人竟然在昏迷了十八个月的状况下醒过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定有什么支撑着他,才能要他扭转乾坤、重见光明。 之后,医师又嘱咐了病人家属有关病人的病况后带着护士长;离开了,但是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关于水色,这很棘手,一家子人坐下来悄声研究着到底该不该把全三醒过来这一消息告诉水色。 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赞同的有赞同的理由,不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理由,一家之主最后发了话,说他全家的男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先不告诉水色那孩子,省得万一只是三小子虚晃一下子没醒过来,那不是给水色那孩子往伤口上撒盐,必定闪的不轻,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该轻言给谁承诺,否则伤上加伤。 再者,大全先生难得的随着孩子们浪漫一把,他极为严肃的说:“大家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帮助三儿恢复意识恢复功能,争取在三个月之内要三小子站起来,亲自去那个什么装置艺术展把水色接回来,将这罗马蒂克进行到底。” 全蔼的话很振奋人心,令家人听候如醍醐灌顶,是呐,先急着告诉水色那孩子干什么,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何不把这未知变成肯定,然后敲锣打鼓欢欢喜喜的去把水色接回来,大大的给那孩子一个惊喜。 三个月,三个月是目标,虽然期望全三快些恢复但也不会太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 家里的人轮流照顾着以及睁开眼睛但对外界光感没有反应的全三,从最基础的发布指令开始,每日每日不厌其烦的说着:“三儿,如果听见的话就动动睫毛。” “老三,听见二哥没?听见了就拉拉二哥的手指。” “三,大哥来看你了,眨眨眼表示你知道。” “大爸,大爸伸舌头,小草要亲亲,要舌吻。” 只有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过来探望儿子的时候不怎么太出声,都是默默的守在儿子的床前,拉着三小子的手认真仔细的揉捏全三有些僵硬的手臂肌肉,或擦擦脸或叹息着。 临了临了的时候全蔼总是重重地握住全三的手指拍拍,哑着嗓子说:“三儿,苦尽甘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爱一字,两人痴,他全家的男人个个痴心绝对!!!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全三真正醒来,眼睛看得见人,耳朵听得见声,就是说话有些咬字不清,肢体功能很不协调,大脑不能第一时间准确的传达他自己想要做出的指令。 这样弱势的全三别说男人自己受不住,这是任何人都受不住的,但是作为真正关切他们的家人谁也没有露出难色,一个个欢欣鼓舞积极向上。 大全先生的开导与赞许也许才是令全三纾解心结的真正原因,从小到大男人都对亲子全三继位苛刻,水色去参加睡美人装置展的事儿是由全蔼亲自坐在全三的病床前来对儿子说明的。 “老三,爸爸很开心,你终于醒过来了,爸爸很担心,现在真是太好了。” “振作起来,我全蔼的儿子不能这弱势的躺在这里。” “去把水色接回来,他还在博物馆理等着你去吻醒他。” “等你好了,你们赶紧把婚复了,爸爸给你们大摆三天三夜的宴席庆祝。” “三儿,加油!” 全蔼的话像一针强心剂,振奋了全三的心绪,男人开始积极的配合着医生各项康复医疗。 他就像不会累一样,缠着全二和全大,不要他们走,要他们不断的对他发出指令,要他的大脑尽快跟上节奏。 一个半月的时候,全三已经可以正常说话,并且对外界的感受越来越敏感,但他仍旧下不了床,五指可以灵活运转,却抬不起手臂来。 两个半月的时候,他顽强的意志力使得他超出常人,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身体,十天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动作腿脚,甚至一个人的时候还企图下地走动,不止一次的从床上摔落下来。 谁也劝不住他,他像走火入魔一般恨自己不能立马站起来冲出这间病房,然后他坚持不懈着,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训练着自己,想要自己的身体再协调一些。 他的水色,他的小猫,他的爱人,已经在那里躺了两个多月,他不能令他伤心,他不想要他的美梦成真,他想要在他生日那日神秘空降,他要给他世界上最大的惊喜,他要去吻醒他的’睡美人‘…… 书剑开始倒计时,七天……六天……五天……四天……三天……两天……就是明日…… 没有像期待中的那般完美,全三终还是没能拄着拐杖站起来,无论是他的主治医生还是默默守护他的家人还是小水草,都一次次的安慰着他,像现在这种程度的恢复已经是很惊人的了,次啊短短的三个月就能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个奇迹,要全三不要太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 九月八号的那一晚,全三躺在他睡了整整十八个月的病床上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很激情,一颗心怦跳不停,明天,就是明天,他便可如愿以偿的见到他朝思墓想的男人。 不,用不了一天,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只要天一亮他就出发,不不不!很快全三又否决了自己的决定,他应该在利用一上午的时间在试一次脱离拐杖独自站起来,他要站着走到水色的面前,他一套站着牵住水色的手腕,他要站着将他紧紧拥住。 男人固执如牛,很快天就亮了,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在一次次的摔倒与失败中,全三暴躁的气自己的无力,于是他发狠的把自己关在康健室里极度发泄着,他锁住了所有的房门,拧上了全部的窗户,他就不信他站不起来。 最后,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萎顿在尘埃中,水草从没有见过这次颓败的大爸,他身子小,是被二大爷和大大爷顺着康健室大门顶上的气窗给翻进来的。 他像只挂在树杈上的毛猴子,双手扣着门梁,双脚悬着,努力的使自己不掉下来,也不回头,背对着身后的全三嚷嚷着:“大爸,大爸快过来接住我,千万别要我摔下去,呜呜呜……”他八岁了,个子长得很猛,其实他只要用力的那么往下一跳就可以轻松的落地,但他偏不,他在这耍宝。 03 全三没理他,男人疲惫至极,没过多久,水草自己从门框上跳下来,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凑到全三的身边紧紧抱住男人说:“大爸,歇够了的话小草就帮你洗白白,然后我们一起去接爹地回来好不好?” 美滋滋的枕在男人的肩头继续自言自语:“爹地一定会很开心,小草也很开心,大爸,爹地已经躺在那里等了三个月,你就别要爹地一个人在那里继续等下去了,我们去把爹地接回来吧嗯?” “我们说好的,咱们三个好大爸……小草会和爹地一起帮助大爸重新站起来的,爹地开心了你就开心了,你开心了就站起来了……” 儿子直白的话要钢铁一般的全三动容了,是呐……儿子说的对,他不去把他的水色接回来还在这里执拗什么? 能够睁开眼看世界、听世界、感受这世界,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慈悲,无数个夜里他躺在那里动不能动,将水色的悲悸听得真切,当时他要的不就是能够醒来吗? 笑了,真切的笑了,他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孩子看得透彻醒悟,铁壁弯住儿子的身躯,男人给予男孩一记最强烈的拥抱,然后,他被八岁的儿子搀扶着站起来,坐到了早就准备在门外的轮椅上,披着窗外漫天的霞光去接他的’睡美人‘回来…… 希望这还不晚,水色我来了…… 当展览馆庄严威仪的大门被推开后的第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全三就瞪圆了他那双带着点灰蓝的鹰眸,真切的将高台上那’睡着‘的清瘦人影纳入眼底。 一颗心激动不已,全三恨不得背上插上翅膀向着礼台上的男人飞扑过去,他想他,日日夜夜的想他,刻骨铭心。 有工作人员手举着大字符的板子进场,很快,人们开始安静有序的悄悄离场,他们是路人甲乙丙丁,但他们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们期待这场童话的落幕,他们同样祝福这对儿苦命的同性爱侣。 双手握住两侧的车轮,掌上握出力量的痕迹,车轮滚动,缓缓向着前方逝去…… 他的水色瘦了,瘦得轮廓有些脱相,白色很衬他,他静静的’睡‘在那特安详,顺着视线看过去,水色的呼吸平缓又均匀,棚顶的射灯落下来,在那圣洁的礼台上打出一道光圈,将简直快要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色笼罩其中,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仿佛走入了爱丽丝仙境。 长袍下的双足白得几乎病态,族弓漂亮精致,它们交叠在一起,胆小似的缩在长袍的边缘下,但还是被全三看到了,男人揪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滑动着手掌下的轮子…… 越走越近,在看到水色面眸的正面时,全三的心——抽痛了,他的水色满面的落寂之色,纠结着眉宇不安的睡在那洁白的枕头上,很快,涌出眼缝的透明液体湿透了他耳下的肌肤与脖颈处的枕巾。 他像个委屈的孩子,他哭的十分隐忍,他看得出他忍的辛苦,但还是前功尽弃的爆发出来,他的眼皮跳动,他的鼻头红了,他的唇是抖动的…… 全三靠上前去,心痛着眼前如此憔悴的爱人,水色,我是你的奇迹,水色我来牵你回去,我们约好的,你忘了吗…… 然后,他看见了他的笑颜,他与他一样为今天的到来激动雀跃,他像个孩童,满心欢喜的自被他压扁的枕头下摸出了什么,高高的举过头顶,举在他的面前,那么闪、那么亮…… 被举过头顶、被拿在水中、被注视着的是他们的幸福、是他们的爱…… 水色,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我来接你回家了…… 番外:悲催的奶爸之路 放学后的水草美滋滋的奔进一家杂货店,颠颠地跑进去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卫生巾,来到柜台付账。 服务员问:“你要买给你妈妈吗?孩子?” “不是。”头也不抬的回答,水色在翻着自己的口袋找零钱。 “那么,你肯定要买给你姐姐!”服务员应该是《刨根问底拦不住》节目组的,不然不能这么执着!!! “也不是。”啪,先将零头硬币拍在桌面上,水草继续低头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纸币。 服务员疑惑了:“不给你妈妈,也不给你姐姐,你到底要买给谁呢?”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要给我的弟弟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继续道:“看电视上,用了这个东西,又能骑自行车,又能游泳,可是我弟弟这两项都不会。” 服务员:“……” 四十分钟后,水草安全到家,掏出裤兜里的钥匙打开家门,甩掉脚上的鞋子就洋洋得意的进了门。 “全三,冲奶。” “全三,儿子又尿了。” “全三,洗尿片。” “全三,女儿哭了。” “全三,奶烫嘴。” “全三,奶冲干了。” 还未等换掉脚上的鞋子,水草就听见了屋里面的水色冲着大爸吆五喝六,小将军一点也不奇怪,这种戏码只要进了家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二十小时不间断的上演。 果然,放下背上的书包,趿拉着脱鞋走到大厅的水草就瞧见了整日被奴役的大爸忙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翻个白眼,水草实在忍受不了他大爸此时此刻的’别致‘造型,不但完全颠覆了昔日在他心目中的威猛形象,更是无情地毁了人类的三观。 前面抱着妹妹三三,后面背着弟弟四四,咯吱窝下面夹把饭铲子,而且抱着三三的手里头还捏个奶瓶子,嘴巴里还叼着一片尿片,苍天啊大地啊,他的大爸太苦逼了!!!! 一屁股窝进了客厅的组排沙发里,抓起遥控器就按开了电视墙上的电视机,斜眼瞄瞄,不出他所料,爹地果然在那优哉游哉地拿着指甲刀修剪着他本就已经很整齐的指甲。 拿起一颗苹果一口咬下去,水草决定先无视两个爸爸和弟弟妹妹,他要看完今天的《柯南》。 但是,水草根本看不进去,因为他忠犬一般的大爸总是晃悠着怀里的三三和背后的四四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哼!还拿《两只蝴蝶》哄骗弟弟妹妹,没水准!!! 二十分钟后,实在看不下眼的水草起身挪到了爹地的身边儿劝道:“爹地,我们谈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一本正经的还真跟那么回事似的。 水色笑了,放下手里头的指甲刀抬头说:“谈什么?” “你欺人太甚了爹地,你看你把平日里高大威猛的大爸奴役成啥样了????”嗬,崽子大了,不和自己一条心了。 “那小草说要怎么办?”水色弯着唇角与儿子打趣。 “那,我可以帮你们看弟弟,这是我最后的妥协。”大眼睛闪闪,虽然有神却仍旧未脱稚气。再说了,谁要你妥协了孩子?不知道你大爸乐得其所乐此不疲吗??? “起开!”后面背着儿子前面抱着姑娘的全三忽然开腔。 “哼!狗咬吕洞宾。”瞧着杵橛横丧的大爸,水草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样。 全三像头北极熊,往那一坐跟座大山似的,而身前后的女儿儿子像似在北极熊茸茸的毛发中爬行一般,小手儿无意识的啪啪啪着,小腿儿佝偻着,看着就要人觉着窝心。 水色揉揉小草的脑袋起身亲自给儿子女儿冲奶去了,小草看见的只是片面,也赶巧小将军每次都瞧到这冰山一角,他没有奴役全三,全三也没有欺负他。 关于哄孩子的问题上,俩人达成了共识,不是一三五也不是二四六,就是一愿赌服输,石头剪刀布的,谁输谁看孩子洗衣服做饭全包,赢得一身轻松,这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就看谁点高点低,公平合理。 水草气闷,瞧着爹地高高兴兴的在那给弟弟妹妹冲奶粉,看着大爸笨手笨脚的把弟弟妹妹圈在沙发上,生怕他们掉下来,不开心的撇撇嘴,仍旧气不过的水草抓起电话就给他二大爷打了过去。 “二大爷的宝贝疙瘩,又怎么着你了?”全二可不傻,用脚后跟都知道,他家小小少爷每次一个他打电话准没好事,可会给他这二大爷找活儿了。 “我问你。”语气不善,全二怎么听着怎么不像是他大侄子打给他二大爷,倒像是他大侄子打给孙子似的:“你知道爱情和婚姻的区别是什么吗?”死小孩的声音特大,生怕水色和全三听不到。 “呦~咋了这是?’枣‘恋了啊?哈哈哈哈。”玩世不恭的性子真是随了最近情感二次风波的小全先生。 “严肃!回答我的问题!”黑着脸去看大爸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抱着妹妹,然后爹地蹲在沙发前笑呵呵的给他们喂奶。 全二特无语,他家小将军真把自己当将军了,没大没小称王称霸的。 “大侄儿,听好了特简单,我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我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哈哈哈。” “流氓!都是你把我教坏了!哼!!”艾玛,这崽子脾气喜怒无常啊,谁谁啊这是?还摔电话,果断的没大没小。 偷眼瞧瞧,弟弟妹妹吃的可美了,爹地眉眼弯弯,大爸一脸的柔情蜜意,真讨厌,都没有他的份儿。 噼里啪啦的又拨打一串号码,对方接起电话后,水草牛气的嚷着:“喂,我是水草,叫你们家小少爷接电话!!!” 对方很恭敬,不多时,电话被任真接了起来,很冷淡的开口问了问什么事。 眉毛一皱,水草心里头压着一团火,他不高兴,也不想别人痛快,咕哝一口唾液大声的说道:“我弟弟贼好玩,妹妹好可爱,哈哈,我有亲弟弟还有亲妹妹,啧啧啧,你羡慕吧?要不要来我家玩?他们长得可漂亮了,嘴巴软软的,一股奶味儿呢。”巴拉巴拉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他想表达个啥又说给谁听。 “怎么样啊,你是不是很羡慕我?还很嫉妒我?”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我有妹妹你没有,哼哼!”炫耀,猖狂的炫耀。 “我有弟弟你没有,哼哼哼!”高调,极其高调。 “我有!”电话里的任真一直在沉默,却在水草说完我有弟弟你没有的时候果断的出口否决了水草的想法。 “你有?”眼珠子瞪圆,不可能!“你骗人,你家就有一个,哪里来的弟弟。”小将军果然有勇无谋,脑瓜子短路。 “蠢蛋!”豁嘴先生表现亲近于喜欢的方式不太一样,他现在其实很喜欢跟水草玩也只喜欢跟他一个玩,可是他从来都不表现出来,从来都是以打击刺激水草为乐。 “兔子精,你骂谁????”我去,好没素质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喂喂水草,不带你这么埋汰的。 “……”任真没吱声,听着水草的咆哮他知道水草心情不好,不然不会炸毛骂他兔子精。 小拳头握起来,除了水草他不接受任何人骂他兔子精,而且他已经成功的做完了第三次矫正手术。 “我现在有弟弟妹妹了,你要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照顾你了知道吗?哼!乖乖的叫声哥哥听听,明天我骑车去接你一块走。”不痛快不痛快啊啊啊啊~就是不痛快。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耳边是电话的蜂鸣声,豁嘴先生果断的挂了这通电话,没有悬念,小樱桃一定被他气的在电话那端直跳脚,哈哈哈哈哈。 水草真的如任真所料,快要化身为一条喷火龙,气的咯咯直咬牙。 最后不情不愿的走到水色和全三的跟前,像条被主人丢弃的可怜小狗狗,咬咬唇,垂头丧气的说:“我才八岁多而已,所以……嗯……就是……我是想说我也还是个孩子呢呜呜呜爹地大爸要抱抱~~~” 哭笑不得的水色当即揽住大儿子的肩头与其顶脑门表示亲昵,随后水草整个被全三给打横抱起来,霍的一下子抡到了背后,吓了小将军一跳紧紧抱住全三的脖子。 哈?大爸在背着他?受宠若惊的水草美得像是在做梦,又紧了紧抱住全三脖子的手臂,生怕下一秒全三就不要他趴在他身上似的。 伸手指,去拉扯拨弄在爹地和大爸中间来回爬行的弟弟的小手儿,美滋滋的摇晃起来,水色在拿着花啦棒逗弄三三,四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根本不愿意和他的大哥拉手指,撅个小屁股爬行的像条小毛虫。 “四四,四四是哥哥啊,来嘛,跟哥哥拉手指好不好?咯咯~”像一口锅,严丝合缝的扣在全三宽厚的背脊上,水草怎么也不肯下去,一手圈在全三的脖子,一手伸着去抓四四的小脚丫 水色笑着,从身后捡起个彩色摇铃交给水草,果然,大水草先生一摇铃,立马就吸引了露屁屁的三三和四四的注意力,立即调整路线,一起转身爬上全三的脚腕子,又栽栽愣愣的攀上男人的小腿、大腿,揪扯着全三的衣领试图站起来去伸手抓。 午后的阳光慵懒,照设进来,洒落如此温馨开怀的一家五口。 番外:小将军的说教 “啊~~~~~唔~~~啊啊啊~~”放肆的呻吟一波高过一浪,赤身裸体的水色全身都汗津津的。 雄壮的全三狠力地掰着他的臀瓣冲撞着,就好像怎么做都做不够似的。 俩人’爱‘的忘我,湿嗒嗒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越发放肆起来,目眩神迷的水色觉着连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湿润的,全三顶的他好舒服。 “啊~”高亢的嚎了一嗓子,还未等第二声发出来,门外便一下下极有规律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忘乎所以的俩人愣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全三的眼神闪了闪,水色的嘴唇动了动说:“全三,我突然想起个事来……好像……大概……可能……也许……就是今儿小草休息在家!!!!” 水色的声刚落,门外果真响起了未到变声期的水草稚嫩的童音:“咳咳~给你们两个十秒钟缓冲的时间,我——要——进——去……了。” ——呃,十秒????? 霹雳扑腾,叽里咕噜之后,汗津津的俩人儿总算重新分成了两个独立体。 时间掐算的很准确,卧房的门被儿子自外面缓缓地推开,旋即,水草那张红扑扑的脸出现在夫夫二人的视线里。 炮筒子还直愣的全三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装得人模狗样的,就好像刚才抱着人大干特干的不是兽性大发的他一样。 菊花百战色仍红的水色笑容和煦,就是那股子笑里面透着连儿童都无法忽略的黄色味道。 小将军将面前这两个一关上门就不干好事的大人忽略,眼光径直落到同样被这俩急色的大人忘到九霄云外的弟弟妹妹身上,不是说给弟弟妹妹冲奶换尿片的吗??? 缓缓地抬起头,觉得特别无奈的水草像个小大人似的对自己的爹地和大爸进行了一番他早就想要进行的思想说教:“你们俩个大人听我说,你们酱紫真的不对,会毁了三三和四四的三观的,影响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大步流星的朝着婴儿车里的弟弟妹妹走过去,漠视尴尬的大爸和爹地,与之擦肩而过,并且郑重其事的补充了句:“给我适可而止!”哼了两声又来了一句威胁:“不然我就上奏三爷爷,把你们的屁股打开花,哼哼~” 水色、全三:“……” 扒拉扒拉三三的小腿,嗯嗯很干爽,再扒拉扒拉四四的,呜呜,臭臭,四四尿裤裤了。 “不务正业!!!!”又一次狠狠说教了一番自己的爹地和大爸,小将军亲力亲为的拿过一片干爽的尿片有模有样的给宝贝弟弟换上了,完了还晓得拿着粉扑沾点爽身粉拍拍四四湿乎乎的小屁屁,一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真是看的水色特别无地自容,全三还好点,这头熊脸皮厚! 然后,水草在自己爹地和大爸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把三三和四四从婴儿床上转移到了婴儿车里,之后推着双胞胎婴儿车冷漠的从水色和全三面前走过,临了给这夫夫二人来了句:“好吧,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我先把弟弟妹妹带回房间替你们看会儿。” 水色:“……”谁来给他一棒槌,窘迫! 全三:“……”这孩子欠擂,连他老子都敢揶揄!! 啪嗒一声,房门关上了,大儿子带着两个小的离开了,水色和全三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拢了拢睡袍的衣襟,水色莫名其妙的开口问全三:“你说咱儿子这么正义,以后要他去考警察怎么样?” 听这话全三被水色那小样儿给逗乐了,当警察?当警察给他爷爷爸爸大爸的每人送副’白金手镯‘戴啊??? 从全三的眼睛里读出了揶揄,水色翻了一个大白眼,并不准备配合着全三将’爱‘进行到底,转身就进了盥洗室,想要简单的冲个澡,冲掉一身的情欲味,然后去看孩子去。 “站住!”老爷们发脾气了,胯间的猛兽可不干,还没吃饱呢。 他这一喊水色更逗,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站定,而后又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跟儿子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真是晕死。 当即放下高举脑顶的双手,全三却又在他背后来了一句:“打劫,劫色!!!” 噗~这一家人貌似精神都不太正常哇…… 最后,水色先生没能逃过全响先生的一顿’定海神针‘,老爷们的金箍棒那叫一个生猛,怼进他的菊门恣意变幻,真跟定海神针一样牛逼,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能大能小,花活儿那叫一个多,干的水色哇哇的哈喇子直甩~ ’土崩瓦解‘的水色气势不再,萎顿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属于轻伤的那东西蜿蜒而下,老爷们瞧着跟喂他家三三四四吃的奶汁子似的,乳白乳白的,看着就要人浴火焚神。 不要脸的事儿他没少干,所以也就不在乎再不要一次脸,大手捏着炮筒子的根部就冲了过去,两颗大蛋悬在腿下面直哐当,三三他看,四四他哄,小草他带,家务他干,衣服他洗,盘子他刷菜他做,娘了个腿的多做一次爱应该没毛病吧???? 于是,烟硝再起,’杀意‘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水色都忘记了到底过了几个小时,悄悄站在儿子房门外的水色眯着眼睛瞧着里面兄友弟恭的温馨一幕开怀着。 “咯咯~三三听话,四四乖,一二三,茄子!”咔嚓一声,小将军按动了手机的快门,又拍了一张失败的兄弟三人照。 三三不听话,四四也不老实,总是动总是动,所以水草拍出来的照片不是把他自己拍的龇牙咧嘴就是把自己’梦幻‘了,梦幻的特飘,飘得好像毕加索先生的抽象画。 水色没打算进去打搅他们兄弟玩,看着眼前可爱的一幕却又舍不得掉头就走,所以男人扒着门框笑看着。 水草抱起了三三,亲亲妹妹漂亮的大眼睛,又亲亲妹妹软软的嘴唇,最后爱不释手的说:“三三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去参加环球小姐大赛,三三一定是第一名。” 三三不给面子,啪啪甩了哥哥两嘴巴,咿咿呀呀的哼哼着,流了一嘴巴子的哈喇子(口水),像个湿了毛的小白兔。 抓住妹妹胡乱挥舞的小手儿亲了亲,水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三三去抱四四。 “不许跟哥哥抢,哥哥要像大爸一样酷酷的,所以四四就像爹地那样温温柔柔的就好了,咯咯~我们说好喽喔,四四不许跟哥哥抢,嘿嘿~”水草一手紧紧抱住弟弟,一手伸出尾指跟弟弟拉勾勾,可惜,弟弟也不给他面子,胖乎乎的小短腿杠杠往水草的裤裆上踹,老爽了。 水色笑的已经完全合不拢嘴,傻乎乎的小水草,他的大宝贝,真不希望他长大,长大就会离开他了,就不会像现在这儿可爱了。 “唔唔,三三不许咬哥哥。”抱着四四的水草低下头去看,他的小公主爬到了他脚边,哇呜一口张嘴咬上去,隔着一层棉袜子就啃起来,啃得水草的脚趾头直痒痒:“脏,脏脏三三,埋汰,快吐掉。哈哈哈哈。” 毕竟是孩子,水草忙乎得了三三就顾不上四四,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抓瞎,左一下右一下的,倒是乐得其所。 “四四你别动,大哥有话交代你。” 有话交代?门外偷窥的水色不禁好奇起来,一只手落在他肩上,回头去看,全三在对他笑,俩人贴近,彼此啄吻一口,又腻歪的相互嗅嗅,宛如一对相互索爱的雄狮。 放软了身子,水色慵懒地依偎进全三雄厚的胸怀,俩人一块儿对屋子里的大儿子拭目以待。 “四四你听大哥说,虽然咱们家上梁都不太正,但是作为下梁的我们一定不能长歪喔,现在哥哥对你约法三章,不许喜欢男生,只许喜欢女孩,一定要给大哥生个大侄子出来嘿嘿~” 水色风中凌乱,全三彻底石化,刚刚嘴角笑意霎时冰封,儿子,你够狠的。 “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就算以后的社会真的像咱们的二大爷说的那样邪恶,连’低头捡香皂都会屁股痛‘也没关系,大哥会一直一直永远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的,不会要三三吃亏,不会要四四菊花残,咯咯~” 保护,保护,保护你妹啊,管好你自己的菊花不残就行了,靠!全三又开始没素质、没修养的在心中腹诽死小孩。 再看水色的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阴影不定的,儿子的话太令他羞窘了,真不知道是该觉着可气还是觉着可笑了。 好半晌,水色剜了身旁的全三一眼没头没脑的吼了句:“歪柱子。” 全三:“……”其实男人想说他比窦娥还冤呢,还歪柱子?哪儿歪了?下面那根歪着点操起来不是爽利,哈哈哈。 “大梁!”凶巴巴的又来了一句。 嘿怎么着,还没玩没了啦?全三无语加无奈,现在三孩子一媳妇儿都祖宗,敢情家里就他一壮丁!!!! 大梁!小梁!上梁!下梁!奥尔良,正好他一家五口齐活了…… 番外:黑木、韩暮石篇01 他坐在这里,坐在这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想被人发现同时也没有人发现他。 韩暮石一直对今天这对新人行注目礼,远远地站着……远远地看着…… 从他们在教堂里完成庄重的结婚仪式开始,他就痴痴地站在那里心痛的看着,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看着他们你侬我侬…… 现在,他捏着手中的酒杯,透过层层人群,依旧看着在那边展颜欢笑的一对新人,还是没有人发现他。 他很苦闷,他心痛,人生最大的悲哀莫不过如此——看着自己心仪多年、暗恋多年的人和他人牵手步入结婚的礼堂成了别人的合法伴侣。 真的不想失态,真的不想这么没有品位,可韩暮石抑制不住的抓着手中的酒杯在他人的结婚喜宴上大喝特喝,像一个落魄的酒魔子。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人也是好人,什么都那么好,只有他一个人不好,太不好了,不好极了,他想做点什么,又很怕他会做点什么。 水色,水色…… 你会过来给我也敬酒吗? 你瞧,你笑的真开心,我看着特温馨,也想随着你笑出来。 “Uncle,uncle石uncle,原来你坐在这里了,咯咯~” 与任真在餐桌前绕着来回疯跑的水草突然在韩暮石的眼皮子底下冒出来,身长墨子满目的惊讶,就好像在这里看到韩暮石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果然,西服革履的韩暮石自己也是一愣,满面愁容,深色落寞的男人瞧着眼前长大的小人儿觉得久违了,他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看见过这个小东西了?到底有多久没和这小屁孩亲近过了?都长这么高了吗? 小草,你还记得石uncle,uncle真高兴,你还记得你骑石uncle脖颈子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呵呵,苦笑…… 韩暮石怔了半秒钟,才后知后觉的冲着面前拔高不少个子的水草张开手臂笑道:“来,小草过来,叫石uncle再抱抱……”那么多想说的话,最后都哽在男人的喉间,小草他是个孩子,他又能懂什么呢,只是,以前的快乐时光不复存在,再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要啦。小草长大了,会难为情的咯咯”傻小子一咧嘴便露出一口小白牙,抓抓耳朵,扬起下巴哼着说:“唐装裤会皱掉的,小草是花童哦。” 韩暮石温柔的笑着,仍旧带着对眼前孩子始终如一的宠溺:“告诉uncle,小草觉着幸福吗?” “幸福呀,当然幸福了,而且没准以后小草还会有属于自己的亲弟弟妹妹哦,,小草会当哥哥哥的。”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孩子的话最真实,没有隐藏没有遮掩。 所以——我知道了水色,你很幸福,那么我……就安心了。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水草的后脑勺,揉揉孩子茸茸的黑发,男人笑着开口:“去吧……玩去吧。” “哦哦哦,那我先过去了,真真笛笛还在那边等我呢。”蹬蹬蹬的拔腿跑开,想了想有奔回来,夺下韩暮石手中的酒杯说:“uncle你少喝点了,多吃菜,菜好吃。”嘿嘿笑着,再次拔腿跑开了,挥舞着双手奔着他的小盆友们跑过去。 百无聊赖,他根本开心不起来,既然不开心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干嘛非要笑出来?为什么不能表现悲伤?他又没犯法,他不过是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拥有而露出忧伤的表情,这是他的权利,他有这种权利。 皱起眉头,丝毫不避讳的向着热闹的一桌瞧过去,他们簇拥着这对新人走上舞台,他们七手八脚的揶揄着人高马大像头北极熊似的全家老三,就连性情温润的水色也没逃过他们下的死手。 那样的游戏,他也想与水色玩,这样的场景,他也偷偷的在心中幻想过,交杯酒,拜天地…… 自己,为什不是全三呢? 撞上一堵目光,痴态尽现的眼瞳骤然冷缩——黑衣黑酷黑墨镜! 这很不公平,自己坐在这里他站在台上,自己看不见他的神情,而他却能清楚清晰的观察到自己所有的情绪。 移动目光,韩暮石觉得人声鼎沸的会场实在闹腾,有些开窍了,不是什么他有权利生气,有权利去目奸别人的“新娘”,是他妈的他坐在这里看着人家幸福的行为就是一傻缺,二笔到了极点,自己给自己找气受,自己给自己添堵。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眼不见心不烦—— 放下手中的酒杯,“霍”地起身,拉开椅子大踏步的走出宴会厅,该死的一丝不苟,该死的循规蹈矩,一切都是该死的,什么都是该死的,韩暮石一面匆匆的向外走着,一面急不可耐毫无品味的拉扯着自己脖子上那条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要这些束缚都他妈见鬼去吧!!! 解放的领口大敞四开着,露出男人凸起的喉结,冷风灌入,真他妈的爽!!! 韩暮石从来没有这般不修边幅过,人果然应该学会尝试,甩掉领带,抽掉腰带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向着九点的空中花园走去,那面有小桥流水,那面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那面有安静的竹林,那面有轻柔的风,就像——那个人和煦的微笑。 他的离开也许会错过更多的精彩,然而他们的互动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有一只愤怒的兽住在他的灵魂里,诱惑着他走出人生的条条框框,疯狂的自我放纵。 解开衬衫的纽扣,脱掉! 拉下裤子的拉链,脱掉! 他他妈的就想在这天使喷泉里洗澡,谁管得着? 毁灭!放纵之后便是破坏性的毁灭,挥舞着铁拳,砸向那根罗马柱子,一拳一拳又一拳,挥动着双臂抛砸水面,要他臂弯下的浪花飞得比鱼嘴喷泉里吐出的水柱还要高。 别人家的婚宴外,有一个叫韩暮石的傻瓜跳进空中花园的喷泉里狂躁的拍砸着水面,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 宴会厅里已经接连掀起数个高朝,宾朋满座,好不热闹,里面越是欢声笑语,他这面越显凄寒。 不知过了多久,泡在喷泉里的韩暮石听不到了声音,双臂拄着池台仰望着头顶的夜空,他们走了吧…… 夜风习习,冻得人只打冷颤,仿佛就连大自然也都凑上一脚热闹来对韩暮石落井下石,嘲笑他这个可怜的男人。 酒精在胃中蒸腾、发酵,然后流窜进血液奔腾于全身各处,无情地燃烧着他脆弱的神经,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特别特别残酷的现实他必须接受,他不是失恋了,而是永远的被那个他挨了十几年的男人忘掉了,从此从他的生命中抹杀,抹杀掉了他们的前尘往事,他现在不过是水色眼中路人甲的角色。 苦笑,哭笑…… 他会演好这个角色! 黑木来的时候只邋遢地穿着一条内裤的韩暮石泡在喷泉里头睡着了,一身的酒气放肆弥漫在男人谨慎的咫尺之间,令人倒尽胃口。 黑木也喝了不少的酒,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儿,他丫的就是故意灌自己一斤,琢磨着今晚这月黑风高夜把诗意的韩暮石给“大卸八块”喽。 他就是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黑社会必须给他黑出个样子来。 离近了再一看,这人哪儿还叫个人呢?跟一句行尸走肉没分别,看着要他心烦加意乱。 什么“别样”的信息都没了,看来刚那一斤白酒白喝了,一屁股坐下来,黑木也犯愁…… 他犯愁这事儿没处说去,也不能跟人说,吹了半个钟头的野风,黑木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撇了一眼池水里死狗一样泡着的韩暮石微微蹙眉,自己可怎么整儿?难不成以后渴求快感都得被这家伙捅肛门??? 他现在硬不起来,瞧见美貌女子也力不从心,不该硬的嘶吼瞎硬,该硬的时候就怎么都硬不起来,他试了多少回了,尤其是瞧见女人,他就不由自主的屁眼一紧,想着她们待会要张个腿被自己干,黑木就无法转移的想到自己就跟他身下的女人也劈个腿要韩暮石操,火大!!! 大的阳萎了…… 所以,这是一个物极必反的好例子! 有天心血来潮找了个少年,结果跟找女的没啥区别,就是她一在上面要提枪上阵就会把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看成是自己,然后就怎么都过不去心里那关。 但他曾经愤怒的幻想过把韩暮石推倒压在身下大干特干过,结果令他自己一阵寒栗,脑中幻想的画面毫无违和感,反倒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劲儿,没觉得激动,也没有性质,就是一俩字儿——解恨!!! 02 对于今儿“鹤立鸡群”的韩暮石嗤之以鼻,来参加水色与全三婚宴的宾客们就像一块商量好了似的,清一色的着装中国风的唐装,就连他自己今儿也是穿了一套黑色的正统唐装,可一身洋装的韩暮石是个啥意思?抢镜啊?那又怎样,该没入了谁的眼还是没入了谁的眼。 头一撇,黑木恨不得用鼻孔瞅人,咬着牙恨声道:“穿个裤衩子泡在这儿……你想一夜出名咋地?别给老子装死,起来……” 韩暮石不为所动,泡在喷泉池子里像具尸体,酒精上脑的人惹不得,天老大他老二,绝对霸气侧漏,都爱他妈谁谁!!! 黑木显得有些不耐烦,大伙儿都撤了,他负责留下来善后,这还没咋地呢,前脚走出宴会厅透透气儿,后脚就在这瞄到个影响市容的畜生!!! 眉梢上扬,黑木看人的眼神是倨傲的,他伸腿用鞋尖踢了踢韩暮石的肩膀头子,满目藐视的冷哼:“天鹅都飞了,你这癞蛤蟆赶紧起来给老子给回水洼子猫冬去吧。” 没人理他,没人理他,黑木就像是在对空气自说自话,没多久这爷们就火了,捏着墨镜的手忽的往沉睡中的韩暮石左肩膀子砸下去,“砰”的镜片四碎,气急的人大吼一声:“你他妈的找干!!!” 一直心气儿就不顺,爆发出来的黑木也不想再装了,他对韩暮石有成见,有着不共戴天的成见,这人杀是绝对杀不得,就是恨得他牙直痒痒,一想着自己现在精神受创,小弟弟一度不举,黑木就咽不下去这口气儿。 “你他妈的……老子今儿非干死你不可。”手臂插入水底,哗啦啦的带动出响动,咬牙切齿的黑木大手一抓就扯下来韩暮石腰间那条湿透了的裤衩子。 不管不顾的把人给翻过去,要昏昏沉沉的韩暮石面朝下的趴在了池子里,他丫的一面用手捞起韩暮石的腰板子,一面急不可耐的拽下自己松紧带的唐装,还特么的没等他把自己的大鸟从裤裆里掏出来呢,黑木就蔫了…… 韩暮石的屁眼子对于黑木来说太有视觉冲击力了,尼玛的毛也太多了,那是腚眼子吗?那分明是毛洞!!! 下面的两颗卵蛋上也一路支楞着杂乱无章的粗黑阴毛,看的黑木实在下不了手,唉声叹气之后,黑木后知后觉,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横行插入的,真他妈的需要勇气!!! 用力的推开韩暮石的屁股,黑心的黑木还不忘抬腿补上一脚,韩暮石一个狗啃屎就栽进了水池子里,呛得他猛然惊醒却又云里雾里,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喘息。 一把无名火烧毛躁了黑木,瞧着这样的韩暮石他没由来的气恼,火爆的脾气一上来再也管不了太多,三两步跨上去,扯起韩暮石就是一顿小炮拳,不打的他满地找牙他心理失衡。 挺惨的,韩暮石被下黑手的黑木揍得挺惨的,起初他是意识混沌,后来他是甘心糟践自己,人在失意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被狠狠拳打脚踢一顿、身体受虐更酣畅淋漓的了。 他喷了几口鲜血,染红了膝盖下的池水,爽!真他妈的爽,他披着绅士的外衣中规中矩的活了二十来年了,从来没有今晚这么痛苦过,这么疯狂过!! 风卷残云,很快已然无法支配自己的韩暮石踉跄的倒地,扑腾一声就湮灭在喷泉池子里,那水其实不深,但对于一个喝醉的人来说,足以送他上西天。 心口剧烈起伏的黑木一样狼狈,他一脚踏在池子里一脚站在池子外,紧握着双拳就那么垂首瞧着鼻子泡在水里的韩暮石,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站在这里袖手旁观,不出一会儿,这人就会意外的死在这里。 咬着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真想弄死他,可是内心深处有一条虫,缓慢地蠕动着蛊惑着他,说这人不能死,不单单是因为今儿是三哥大喜的日子,不单单是这里是宴席的场地,还有着什么是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双漂亮的眼角瞪得极大,似乎是在心里头掐算着韩暮石能够气得时间,然后他在那最后的零点零一秒出手了,将淹死狗的韩暮石一把给捞起来甩到了喷泉池子外。 嫌恶地皱起眉角,这样的韩暮石真是令人作呕,暴露出来的器官奄奄一息,黑木看着就火大,就是男人的这个东西曾经那么雄壮的进入过他,而此刻,竟会缩得如此难堪,真是恶心!!! 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绕着这具’尸体‘左右转悠,最后黑木掏出电话给他的手下拔了过去,狠声的命令马上过来俩人到空中花园,另外说明了情况,要他们将这里的一位客人送到楼上客房去休息。 当黑木的小弟过来时,黑木已不见了踪影,眼尖的小弟儿一眼就瞧见了被搁置在长裤上的’客人‘,瞧着快要被擂成猪头三的韩暮石,这二人本想着粗手粗脚的把人抬走了事,可走进一瞧,嗬~他二人不由得打起十倍的精神来,这客人身上盖着的衣服好眼熟啊…… 这一夜,被黑木交代着送入高级商务套房的韩暮石睡得老他妈的舒服了,这一夜,苦着脸的黑木辗转反侧,然后,天一亮,他决定了一件事…… 一个电话周(打)了过去,烦躁的黑木黑着眼圈靠在床头吸着手里的香烟,手下兄弟办事利落,效率极高,一个来多小时后就把他之前交代过的东西全都给他找了来。 待挥退了手下小弟后,黑木吐了一口烟圈,狠狠地掐灭指间的香烟,然后随便从那一箱子的’好东西‘里头拣出一盘来,按开遥控器把CD推入仓盘。 重新回到床边,一屁股做上床铺,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等待着画面出现。 声音出现,字幕出现,还植入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性保健广告,接着……咣当一声,毫无思想准备的黑木从床沿子上大头冲下地栽了下来。 草泥马的,是谁?是谁给他找的这玩意?也太重口了,画面一上就直接是个带着黑色套头的老外被人拳交,这这这要他如何能学的进去????? 胃部翻涌,一阵作呕,从地上爬起来的黑木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这玩意给掐灭了!!! 黑着脸坐在那寻思半天,不成,不能前功尽弃,他得看,他得学,然后全都报复到韩暮石的身上,而且还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恼怒的再次抓起电话给小弟打了过去吼道:“饭桶,你找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去,重新去给找一些回来。” 对方说了什么。 黑木继续大叫:“等等,不要那么重口的,就正常点的就好。” 对方又说了什么。 黑木想了想又补充道:“回来,只要1对1的就成。” 对方继续说了什么。 黑木琢磨琢磨说:“等一下,我看你还是先给我找几个动画版的回来要我适应。” 对方说了什么。 觉得不托底的黑木大叫着要小弟等一会在去,喊道:“不不不,我决定了你还是先给我找两本图册看看,那个什么,我要动漫版的,先从卡通小人儿的看,然后在慢慢过渡到真人。” 终于,小弟无奈了,说:“老大,其实我建议你要不先看看BL类型的文字小说?” “BL?这玩意是啥???”暴躁的黑木粗声粗气的问。 “……”电话里头的小弟挺无奈的,抹了一把汗恭敬的解释说:“大哥,BL就是BOyLove。” “你他妈的。”触到逆鳞了,有些恼羞成怒的黑木大吼:“老子要是懂洋文还他妈的问你是啥意思干啥?” “大哥大哥我错了,BL就是指男人和男人你说的那种!!!”顶着锅盖向前冲,小弟颤了。 “还有这样的书?”黑木挑眉诧异着,关于文学方便的事儿他可是门外汉,这爷们喜欢的是玩枪弄刀,除了小人书之外他啥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耽美文了。 “那当然啊老大,现在这社会,啥书没有啊?”小弟谨慎的谄媚道,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找来一顿痛骂。 “成,那你先从书给我开始弄,分门别类,按照家长指责级别给我排列好了,循序渐进点懂吗?”黑木不想要手下看出他自己不行,一方大哥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接受不下,所以故意声色俱厉。 “明白,明白老大,您放心,这事儿小弟一定给你办好,您老擎等着吧就,哈哈哈哈。” 啪!扣了电话,黑木开始钻心的等待着手下小弟所说的那种小说,男人觉得这样应该可以,先从文字形式的书本看起,看着看着也就麻木了,麻木麻木也就习惯成自然了,不错,还是这套办法可行性比较高。 03 贴心的小弟没有让黑木等待多久,大约在下午一点钟左右敲开了黑木的房门,然后快手快脚的掏出手机把里面的’好东西‘通过蓝牙给黑木积极主动的传送过去。 一面传送着还不忘一面卖弄道:“老大,我跟你说,这基本都是难得的经典之作,作者是那个谁,二少娱乐公司的大编剧,奶奶的老刺激了,可带劲了,哈哈哈。” “你也看?”黑木皱眉,看着手下的小弟就像似今天第一天才认识一样,眼前的这个是个——基佬? “嘿嘿嘿,老大,我看,我咋不看呢,就是自动把被压在下面的那男人想象成女人,贼带劲,嗑得咣咣的,干的哇哇的哈哈哈。” “……”黑木无语了,极为不耐烦的轰走了手下小弟,然后捧着手机窝在床上三天没动地儿,啃着鸭掌,喝着罐啤,抓着手机看得昏天暗地的。 结果……黑木猛然发现个事儿,他他妈的看的津津有味的,血吟这蹄子写的剧情也挺步步惊心的,尤其那本【燃烧的基情】,看得他这个心血翻腾,他就喜欢看这种社会底层的平民文,看着特别的有共鸣,看着里面吸毒斗殴的剧情感同身受,因为这些事他年轻那会儿也干过。 但是,但可是——抓耳挠腮,还伴着垂头丧气,黑木只想仰头冲天狂啸,他把里头俩男主角的欢爱剧情全他妈的给快进了!!!!光急着看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剧情了,咋办??啥知识和姿势都没学着!!!!! 烦躁,闹腾! 黑着脸的黑木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自暴自弃一般的重新倒回去,又耐着性子把剧情看了遍,这次到了H的地方他没快进,而是皱着眉头的仔细看下去。 好像……光看文字还挺爽的没有像看画面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啊!!! 或者,自己抗打击力在无形之中被提升了? 于是,这一猫就是一大天,黑木像吸毒上瘾了似的把手机里全部那种小说都给看了一遍,起身下床,踢着满地的易拉罐往厕所去,撒泡尿,洗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木觉着’科目一‘应该是过了,就算是给他编成试卷他都敢拍着胸脯子打包票能考过六十分。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生猛的进军’科目二‘,对,先从动画片的看起,画面应该没有看真人那么粗糙恶劣,应该都挺唯美的。 又昏天暗地的猫在窝里待了一整天,黑木有点蠢蠢欲动了,他觉着他应该再看看真人的,于是,他看了。 在第一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违和感,不同于文字小说以及漂亮图片,跟动画片版本的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但是,他忍了。 在第二遍的时候吧,稍有不适,他会不由自主的皱眉,露出嫌恶的神情,可恶心想吐的感觉轻了。 所以,他看了第三盘,脑子里竟奇异的浮现文字里的描述,什么那一点,什么饶了我,什么用力点,在看看画面的表情,黑木觉着不可思议,真的就这么爽吗?那他当时咋没体会的到?除了腚眼子像被人拿炉钩子一顿搅腾外,他啥JB感觉没有。 猛地,这爷们想起点事情来,想到他和韩暮石搞的那几次都很粗鲁还草草了事,也没像小说里写的什么爱抚,什么亲吻,更没像GV里演的什么舔肛门,裹JB的,所以……原因差在这儿了???? 捏捏鼻梁骨,黑木感到无所适从,韩暮石会给他舔老二?还是他能给那畜生舔卵蛋?? 那家伙屁眼子都是毛,看着跟个毛蛋似的,真影响兴致,舔他妹啊!!! 呕!恶心,想吐!!! 本能的,黑木这爷们把手顺着裤腰插进去,朝着会阴的部位摸索下去,次奥的,他腚眼子缝里的毛也他妈不少啊……呃…… 然后,黑木被自己这一’摸毛‘的举动给雷到了,果断的打个冷颤,黑木觉着自己快要无药可救了,但谁要他是被逼的呢。 一周后,黑木神清气爽,他自己给自己通过了,心情大好,他’出师‘了,哈哈哈,手拿把枪的认为他能提枪上阵了,所以,他现在要去的就是去劫持韩暮石,管他愿意与否,绑人押回来就磕,像小说里写的那么激情,像GV里那么刺激!!!! 开了一辆面包车,黑木去的路上就合计好了,实在不行把人拉到这车上放下车座子就快刀斩乱麻的开磕,啥感情也不用培养,那畜生操他屁眼子的时候跟他培养了吗? 再看后车排,琳琅满目的各种器具,这个油那个剂的,各种黄瓜萝卜西红柿,应有尽有…… 这爷们还挺幸运的,车子一拐进韩暮石小姑家楼区的停车场时,就瞧见同样一身清爽的韩暮石从电梯里走出来,西服革履的,简直跟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皱眉,眼光转深,黑木觉着韩暮石手里捧着那大束蓝色的玫瑰花特别刺眼,’腾‘的一股火气从脚底板子冒上来,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个事实就是韩暮石这畜生还没死心,三哥和水色新婚燕尔的没几天,这家伙又要去搞破坏了吗? 砰的一脚踹开车门,黑衣黑裤黑墨镜的黑木当即跳下车子,什么计划都没了,他现在不想把这畜生抓过来大干特干,只想他妈的踢死他!!! 蹬蹬蹬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在他伸出手挥动拳头打过去的时候,手握着花束的韩暮石看见了他,男人的脸上有些许的意外,那笑容还没在他的脸上化开,黑木的拳头就呼呼生风的砸到了他的鼻梁上,鼻血当即猛窜。 接着,蓝色的花扑簌簌的从花枝上掉落下来,被两个男人的四只脚踩得零七八落,俩人啥话没说,停车场内一顿肢体交流。 叮咣的一顿生磕后,黑木把韩暮石打进了韩暮石的车子里,小轿车的空间没面包车的空间大,还好韩暮石的座驾也霸气的很,虽然不比面包车,但空间也比一般的车子大。 交叠着压在一起的俩人即使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仍旧抡动着彼此的拳头,谁也没问原因,又谁也没说原因,一切就像似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似的,见面就动手。 到了后来韩暮石基本不还手了,黑木骑在他身上,一手扯着他的衣领子,一手握成拳头抡起来,作势就要砸下来,韩暮石却突然把手里那束一直紧紧攥着的花捧递上来,上面没了花,就连绿色的叶子也没剩下几片,光秃秃的就剩下杈子了,但黑木却忽然听韩暮石对他说:“贱人,这花是送给你的。” 黑木果然一愣,但也只是愣了半秒钟,他的铁拳还是朝着韩暮石砸下来,怒骂着:“畜生,看我今儿不干死你的。”叫骂着便一把夺下韩暮石手里的花枝子,一个用力便把韩暮石给掀翻过去,然后他仍旧骑压在韩暮石的大腿处,却紧攥着那束花杈子隔着韩暮石西裤的布料和里面内裤的布料猛劲的戳下去,大吼大叫着:“戳死你,戳死你,老子把这玩意都插到你屁眼子里畜生!!!” 喀嚓,喀嚓,不堪一击的书树枝子,一截一截地断在韩暮石的屁股蛋子上,上面的刺儿特尖儿,不但划破了黑木的手掌也扎坏了韩暮石的屁股,俩人一顿折腾的结果就是一个手掌成了刺猬,一个屁股成了刺猬。 老半天,韩暮石缓缓地动了动身子,扭脸冲黑木说:“贱人,消停了?爽了?” 黑木气鼓鼓的就是觉得不解恨,咋还把自己也给自残了呢??嘶哈,疼! “搞对象不?”温和的一笑,温和的眼波,韩暮石一向都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黑木又是一愣,挺大个老爷们和他这粗蛮的汉子说搞对象?咋这么搞笑呢?黑木觉得这是今年他听到最好笑的事儿。 “我喜欢你的眼睛。”韩暮石像似陷入了某种深思,他垂着头看着眼皮子下的坐垫幽幽地说着:“其实,你也挺好的,就是硬邦邦了一点,腰板子粗了点,皮肤粗糙了点,骨骼壮了点……” 黑木大吼:“去你妈的!!!” 放肆的嚎了一嗓子,韩暮石顶着一脑瓜子的热汗扭脸问黑木:“都爷们,别墨迹,给个痛快话,搞不搞?”表情挺温柔,腔调真痞。 脑中灵光一闪,黑木首先想到的是跟韩暮石搞了以后三哥就高枕无忧了,于是,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搞!” 问的问完了一愣。 回答的回答完了也是一愣。 然后一个被迫趴着,一个大咧咧骑在对方身上的人大眼瞪小眼,他俩……就这么搞上对象了????? 搞对象是要咋搞啊???黑木崩溃! 他答应了,那接下来应该该干毛啊?韩暮石有点拿不定主意,其实他也没恋爱过,就会暗恋,哪会明恋啊!!!! 04 “还愣着干什么?脱裤子啊。”鼻梁上卡着一对’二丙‘的张老头推了推他那副老花镜态度恶劣的道。 韩暮石有点磨不开,黑木那爪子倒是在进到这小诊所的第一时间就给包吧好了,而他呢,还要露露底,晒晒蛋溜溜鸟的,多难为情啊。 不经意间,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黑木黑着脸,韩暮石却习惯性的扯唇淡淡笑,都说了,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他把黑木笑的很不自在,浑身一颤,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小伙子,还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儿?我说你这屁股蛋子上的花刺儿是拔啊还是不拔?”慈眉善目的老张是个单身的老头子,平日的收入都来自这间简洁又简单的医馆,这块地儿有些特殊,在两方老大的交界处,于是吧,张老头这间医馆还是个特殊的存在。 感情这玩意挺奇妙的,好像化学制剂,会发酵。前后不过十几分钟,韩暮石在面对黑木时的感觉竟然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当然,有这种觉悟的也不单单是韩暮石一个人,那一个’搞‘字,要黑木到现在都觉得闷闷的。 吱吱扭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张老头擅自做主的一把扒下了韩暮石的裤子,把人按在那儿开始挑刺儿、上药然后包扎。 等俩人在一块从这间小医馆出来的时候,太阳都特么的快下山了,各有心事,就是别扭,黑着脸的黑木理也没理韩暮石转身调头就走,韩暮石一愣,而后快步追上去叫住那人:“你就把我这么扔到这儿了???”有些不可思议,就他现在这金贵的屁股,哪儿还能开车啊,坐都坐不下呢!!! 黑木没吭声,倒是知趣儿的转身擦过韩暮石,朝着来时被停在街边的属于韩暮石的那辆轿车走过去。 不由得一喜,韩暮石抿着唇快步跟上去,到了车子前,果然黑木向他伸手,韩暮石条件反射的交出了自己的车钥匙,黑木坐上去,还没等韩暮石也跟着拉开车门跨上去,这爷们就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嗖‘的就窜了出去,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韩暮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冲出去十米之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黑木摇下车窗探出个脑袋冲后面的韩暮石扭脸说:“别站着茅坑不拉屎,你能开还是能坐啊?打个车趴回去吧畜生!!!” “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捂着屁股的韩暮石气结的大跨步追上去,结果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见鬼的贱人真的驾着他的车走人了,却把他这个主人给丢在了这里。 一分钟之后,韩暮石仰天咆哮:妈的,他的钱包和手机还在车子上呢!!! 顶着一张苦瓜脸的韩暮石一回头,正好瞧见站在医馆门口的老张头,温柔的男人脸色肃了肃,最后不要脸的走向老张头,搓搓手陪着笑说:“大爷,您这儿有电话吗?” “没有!”很干脆的回答。 呃……韩暮石有些尴尬,老张头那是什么眼神再瞧他?自己又不是混黑社会的。 “那大爷,你看看能不能再给我便宜二十块钱?”既然没电话,那我看病将江家总成了吧。 此话一出口,韩暮石就有些后悔了,老张头那神色那瞧人的目光活像把刀子,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哎呀,这不是迫不得已嘛,见谅!见谅,还请见谅啊哈哈哈哈。老张头满眼的不屑,冷哼着说:“小胡子,你要是能把你今早拉出来的屎还原回去,那老头子我就把你全部的医药费都返还给你。” 韩暮石彻底被这种半黑不黑的医馆老板给干灭火了,讨二十块钱跟他把拉出去屎还原成饭菜有什么关系?这些涉黑的人果然都不太正常。 韩暮石苦逼了,开始还挺注重形象的站在医馆门口,后来也顾不得太多,捂着个屁股在那龇牙咧嘴,下山的太阳才毒呢,能把人晒化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老张头开了口,他对站在他医馆门口的韩暮石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开口管我借呢,唉。” 艾玛,他还挺无奈的呗?还唉!!!! 这笔账,韩暮石自当是算在黑木的头上,不然他哪儿能这么狼狈? 果断的真的打了一辆车的韩暮石趴在后车座子上寻思了一路,水色婚宴的第二日他醒来时,宿醉摇头头痛欲裂,挺多事情似乎记得清楚又想不太起来,他环顾一圈之后直接进了浴室,泡过一个澡之后觉得舒服多了。 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在床头发现了黑木的衣服,极为意外,更多的是吃惊,他坐在床头努力的回忆着,渐渐的才清楚自己身上哪儿来的这些伤痕,敢情都是那贱人给揍的。 韩暮石是个感性的男人,不为别的,就单单为黑木没有袖手旁观的要他淹死在水里,没有要他衣不蔽体的躺在那丢人,他就觉得黑木这人其实不坏,连带着就把他与这个男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在脑袋里想了好几遍,从最初他被撞后躺在医院里开始,然后一系列一系列发生的事儿,关于水色的,关于全三的,关于韩页的,关于韩江山的,种种种种……原来一直都有这个男人陪他一块参与。 后来他笑了,越想黑木他越想笑,之后他又笑不出来了,他觉得黑木的那双眼睛真漂亮。 水色结婚的第二天他哪也没去,就在酒店的套房里躺着,躺着想他自己的这些事,想他身边的这些人,想他和水色的大学时代,想他和水色一块共事的那四年,想不大点的小水草,想水色结婚当日的样子,想水色的笑颜,最后他心中的大石落地,一切都已成定局。 但他不可否认的他的心还会隐隐作痛,因为水色那个男人是他全部的爱恋,从他遇上他时,他就知道他喜欢他,可他是笨蛋,不知道主动出击,这才喜欢喜欢着把人给喜欢丢了。 没一会儿,他的思绪又飘到了黑衣黑裤黑墨镜的黑木身上,他现在谈不上喜欢黑木,却也不讨厌,韩暮石了解自己,不管是情感转移也好,还是他潜意识里觉得黑木是唯一跟他发生过性关系的男人也好,他觉着他不该再错过,这一次他应该主动出击,或许,这一次才是天意,他巴望了那么久不属于自己的人,到头来,却是黑木跟他做了那种亲密的事儿。 然后他又想,往深了想,想黑木潜移默化的因为他放过了韩页,想黑木不管是被命令的还是怎样,在医院里粗鲁的照顾他,想黑木在山上那次的凶残,毫不留情的废了韩江山,那个男人做了这么些,能说跟他韩暮石一点关系没有吗? 不,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对于这些,韩暮石这个感性的男人完全不能视若无睹,他知道的他就会往心里去,去着去着这份感觉就悄悄的发生了改变,至于变成了什么一时间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督促他,在叫嚣,要他勇往直前,别再畏缩,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等着失去时才后知后觉是自己当初没大胆的出手,所以,他在网上订了一束蓝色妖姬,掖掖藏藏的从小姑家里带出来,还没等着他钻进车里,嘿,那贱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到地儿了。”一把声音横插进来,这才把后车座子撅屁股趴着韩暮石的思绪召唤回来。 “啊?喔,多少钱?”走神的韩暮石愣了愣,之后就伸手把手里的五十块钱给前面的师傅递过去,那个老张头不是一般的吝啬,居然连一百块都不肯借他。 “四十九,加一块燃油费正好五十。” 韩暮石:“……”司机把车开到月球上去了?五十?这是环城绕几圈啊给他?算了算了,屁股疼的韩暮石懒得与司机师傅计较这几块钱,痛快的把手中的五十大钞交了,然后像条毛虫似的从后面扭动着窜下车。 磨磨蹭蹭的从小区口朝着家门口走过去,韩暮石始终低着头,直到他费劲的掏出钥匙时,一双大脚映入眼帘,顺着那裤管往上看,吓!怎么会是黑木? 韩暮石明显的呆住了,他是完全没想到黑木会在他家门口等他,手里头还拎着两大袋子吃的,挑眉,神情略带困惑,黑木见状又黑了脸,冷着声嗤道:“不是搞吗?不培养感情咋搞啊,怕你饿死,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赏给小弟们了。” 这人挺逗,一方大哥也有脸红的时候呢?问他吃不吃的时候把手抬起来,就像意思意思是的急忙忙又放下了手,作势转身就走,小样儿吧,韩暮石心里头偷乐。 伸手拉住了黑木的手腕子,韩暮石顶着受伤的屁股,装逼的从黑木手里头夺下一个大袋子,笑呵呵的说:“吃。” 对于韩暮石所谓的温柔,黑木明显摆出不屑的架势,粗蛮的又一把将那袋子抢回来,大咧咧的扛在肩头就呼喝韩暮石快开门,神经病啊,他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娘们,屁股也没坏,扛两袋算个屁啊,用他显摆??? “是,我屁股快被扎露了,可不耽误提东西,你坏的可是手心儿啊。”韩暮石眯眼坏笑,忽然之间也没觉得他自己的身上有多大的情殇了,黑木要他挺舒心的。 “石,石头?什么屁股,什么露了啊????”与丈夫外出一同逛回来的韩美珠冲到前面激动道。 俩儿人:“……” 05 黑木被’喂‘的很饱,快要散架子的他死狗似的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满脑子只有一个意识,他硬了!而且还射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睡着后,韩暮石贴着他躺下来,伸手抱住他,睁开眼细细地打量着他,用他温柔的眼神描绘着黑木的轮廓,直到他自己的意识被困意侵袭在黑木的身畔睡了去。 第二天一醒来,这俩人就干了一仗,可当天韩暮石就从酒店搬到了黑木那里,之后,俩人就过起了类似于同居的日子,磕磕碰碰是有的,吃醋什么的自然少不了。 韩暮石特别不满黑木听全三的话,黑木明里暗里的总拿话点当韩暮石,要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反正这俩人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动手的频率大大高于俩人做爱的频率,就这么说吧,俩人一月能动手打29回,爱就能做个一回半回的。 韩暮石苦口婆心的劝退黑木,想要男人退出黑道,和他一起打拼,连什么条条大道通罗马云云的都给黑木讲出来了,可黑木就跟吃了秤砣似的,就是铁了心了,死也不回头,看在韩暮石的眼里就是执迷不悟、无药可救、自甘堕落!!! 哐啷一拳砸在桌面上,气急的韩暮石恼羞成怒地吼着:“你早晚得死在那人的手里头,贱人!!!”瞧着黑木背后一处新添的刀伤,他其实是心疼的,可黑木这人呢,油盐不进,好赖不听,气死他了。 黑木比韩暮石气性还大,直接一脚就踢翻了整张桌子,上面的医药用具散落一地,暴跳如雷的大吼着:“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来管。” “你”韩暮石瞪眼,欲要破口大骂,却在瞧到黑木脊背纱布上渗透血迹后一阵痛心,敛了敛情绪放低姿态说:“我们别吵,这样伤感情,过来,伤口都挣开了,我给你再包包。” 黑木这人吃软不吃硬,他原本续着万钧之力等着冲韩暮石开炮,哪儿成想这男人居然说软就软了下来,温温柔柔的眼神,温温柔柔的语调,听得他一阵脸红心跳,怎么都暴怒不起来了。 “我,我也不想和你吵。”这话说的明显气势不足,黑木这种涉黑的男人原来也有难为情的时候,舔舔嘴唇,硬气道:“以后这事儿甭跟我再提,绝对没得商量。” 趿拉着脚下的脱鞋趟过药箱子来到韩暮石的跟前,黑着脸背冲着他坐下去,明显的已经在顺着韩暮石给的台阶下,等着男人给他重新包扎背后的伤口呢。 叹了口气,韩暮石轻手轻脚的卸掉缠绕在黑木脊背前胸的纱布柔声说:“这得多疼呢……疼吗?” 这次被人关心的感觉不一样,这次关心人的心境不一样,不论是说的还是听的,都被某种隐隐滋生的情绪所缠绕,他们彼此知道他们有了彼此,从此以后都不会在寂寞与孤单,虽然他们还没有爱到天崩地裂,可他们的爱会一直向上向浓的去升华。 韩暮石的问话,心窝一暖的黑木没有回答,突然觉着被伴侣关怀的感觉很不一样,有别于小弟的关心、有别于三哥的关切,特别不一样,很不一样,让他有点飘飘然,特想炫耀一下,他也有爱人了,有被人关怀了,是那种情侣间的关怀。 韩暮石的动作很轻,生怕控制不好会弄疼皮糙肉厚的黑木一样,既然打算跟他好了,就真的是往好了去的,以前的种种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他应该放下,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也必须放下,重新开始,向前看,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光明。 “疼就告诉我。”他是温柔的男人,他明知道黑木已习惯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身上添彩那是他的骄傲,可他瞧着就是心疼,替他疼。 黑木不言语,可他的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运转着,搞情调活跃气氛的事儿他做不来,但他就是想说点什么,到底要说点什么呢?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他凶巴巴的说:“晚上我请你吃饭。”抓耳挠腮的话像小水草,很是别扭的补充一句话:“西餐。”他想说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可他实在说不出口,太他妈的矫情了。 “我要吃最贵的。哈哈~”韩暮石轻轻柔柔的为黑木系上绑在他背脊上的纱布,心情大好的趴到黑木的肩头冲着男人的耳蜗吹气儿,韩暮石觉得,有黑木伴在身边,他真的就快要走出那片纠缠了他多年的迷雾,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 回手就给了韩暮石一拳头,黑木起身就朝着卫生间走进去,晚上去吃饭,他得好好刮刮胡子什么的。 一刻钟后,韩暮石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我去上班了,记得下班前开车来接我。” 黑木听见了韩暮石说的话,他没有回,黑木听见了关门声,他的心一紧,竟有些舍不得分开的感觉,胡乱地抹了把脸,拽下毛巾擦干湿嗒嗒的脸盘子,又撒了泡尿,这才兴致缺缺的走出卫生间。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要不是韩暮石,他根本在家待不住,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的跟在其实的左右,随时待命。 起先,这样算是安逸的日子他过的不习惯,总是时不时的往外跑,可近半月他似乎被拌了过来,竟也有了几分恋家的感觉,忽然明白了三哥当时的心情,心里有了牵挂有了羁绊就只想着往家奔,不想再在外头东奔西走。 点了根烟,从没有过的无力感袭击了此刻的黑木,他今儿休假,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他近段时间都不太忙,三哥与水色新婚燕尔,基本大事没有,小事下面的弟兄去做就OK,所以他跟韩暮石整天腻歪着,突然再一个人坐在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指间的香烟被人抽了去,黑木惊讶的放下横在眉眼间的手腕,瞪着他那双足以迷惑韩暮石的漂亮眼睛去看眼前说走却没有走的男人。 “少抽点。”韩暮石的目光温和,说话的语调也柔润,接着,他贴着黑木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并不嫌弃他,将那根烟送入自己的口中吸食起来。 黑木扬眉,很是不满,伸手又一把将韩暮石叼在嘴中的香烟抢回来骂道:“吸二手烟死得更快,给我。” 韩暮石没在和黑木争抢,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中一片深邃,柔声说:“今天就这一支了,不许再抽了。” “你不是滚了吗?”黑木懒得搭理神十正牌的韩暮石,大咧咧的爆粗口,其实不操他屁眼,他还是挺喜欢跟这个男人待在一块的,陪他说说话,陪他聊聊天,陪他唠唠嗑,杀杀象棋、打打扑克,喝喝酒的。 他现在老二是没问题了,可他还是气不过,居然弯的这么彻底,居然挨操还能爽到爆,硬得杠杠的,而且韩暮石不捅他,他都觉得射的不刺激,真是无药可救了,所以他现在还是排斥和韩暮石做那档子事儿,他怕他会上瘾,到时候在戒不掉就麻烦了,对身体有个副作用啥的,老了也不想不能自理,所以他尽量控制克制!!! “心里想着你没滚成。”韩暮石坏坏的笑着,伸手去拉拽黑木的手,贴着爷们的耳朵说:“我请你看电影,然后你请我吃晚饭怎么样?” 这话噎的黑木半天没答上话,爷们又暗红了脸,最后气急败坏的吼:“老子要看3D的,3D的贵,宰死你!!!” 韩暮石笑了,3D的贵,再贵能贵到哪里去,他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他喜欢的紧。 他的口味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发生质变,全部的喜好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原来的截然相反。 “走吧,要宰死我那人。”韩暮石待黑木抽完了那根烟,拉着黑木的手起身一同往外走,由于黑木背部受伤,所以今天的司机由韩暮石来充当。 一路上韩暮石调戏了黑木两句,惹得这爷们鸡头掰脸的冲着韩暮石挥拳头,下车后黑木就气冲冲的往商场里走,也不理会在后面停车的韩暮石。 他像个熊瞎子,闷头就蹭蹭蹭的跳上滚梯,结果这爷们一下子坐过油子了,窜到了六楼男装区,掉头往下就要冲,韩暮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说:“注意点素质,这是上梯,要下在这面。” 黑木不吭声,以为韩暮石拉着他到旁边坐下梯,结果这男人拉着他就径自往男装区走进去,黑木疑惑不解的问:“你嘛去啊?要买衣服你自己买,老子是来看电影的。” “陪我买。”这一笑,柔情似水,黑木怎么看怎么觉得韩暮石矫情。 “你买衣服关我屁事。”黑木有些不高兴,明明就是来看电影的逛个屁街啊???找干啊!!! 心里头不痛快,可黑木还是忍了,拉长着脸蛋子跟着韩暮石身边在各个男装品牌店里进进出出,他最反感男人买东西墨迹,相中啥赶紧拿啥走,比比划划个基罢毛啊。 06 一会问他颜色喜欢不,一会问他款式可以不,一会问他好看不好看,真娘们,衣服能穿就成呗。 溜达了好大一圈,韩暮石最后买了两套衣服,一套浅色系一套深色系,黑木黑着脸一点觉悟没有,更没有去帮韩暮石提袋子的心思,也不是俩麻袋土豆,累不死韩暮石。 一前一后拐出专卖店,韩暮石就拉住黑木的手腕说:“晚上回去穿给我瞧瞧,我觉着你该变化变化,其实浅色系的衣服更适合你。” “神经病,我不要。”涨红了脸,他还真就没想到这衣服是韩暮石买给他的,有人给他买衣服?有人送他礼物?这感觉怪怪的,说不出个滋味来。这简直太意外了。 上了电梯,很快下到五层的电影城,韩暮石要看鬼片,黑木要看枪战,俩人差点没因为在众人面前大打出手,黑木臭着脸低吼:“看个毛鬼片啊,啊???枪战的多好,多带劲,你是男人不?” “你要是害怕咱就看枪战,我其实看什么都无所谓。我包容你。”韩暮石的嗓音柔润,附带着属于雄性魅力的磁性,听着十分悦耳。 一听这话,黑木的脸更黑了,大声反驳:“谁他妈害怕?你说谁他妈害怕?我用你包容了???” “那就你包容我,咱俩看鬼片。”眉眼带笑,奸计得逞的样子。 黑木眨眨眼,觉着自己好像掉坑里了,就瞧着面前的韩暮石笑呵呵的说:“热恋期的情侣就适合看鬼片,鬼一出来吓的对方直往怀里钻,待会儿你离我近点,我好往你怀里钻。” “你怕鬼???”黑木的脸蛋子一红,随即破口而出。 “这事儿你别跟人说,只有你知道。”韩暮石笑笑。 骗鬼呢,还这事就我知道,水色他不知道吗????黑木冷下脸,觉得韩暮石很多时候不实在。 “吃爆米花吗?”心情大好的韩暮石没瞧见黑木吃醋了,一面仰着脸看价牌,一面问着背后的爷们。 吃个屁! “喝什么?喜欢哪个口味的?”韩暮石正在掏钱。 喝啤酒,操!连老子喜欢什么口味的都不知道,还说喜欢老子,要是三嫂,你保准就知道了吧!!!! 不见黑木应他,韩暮石自己做主买了两人份的零食与饮料,直接又付钱买了电影票,正当他结账的时候,黑木的电话响起来,等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黑木已经撂了电话,瞅着他说:“有急事需要我处理,你自己看吧。”说着,黑木拔腿就要走。 望着黑木跑出去五米的背影,俩手捏着两张电影票端着两杯饮料的韩暮石冲他喊了一嗓子:“你快点,我在这等你。” 黑木没回头,只是对他摆摆手,一直到黑木的身影完全没入人海中,韩暮石才扭身朝着男厕走进去,然后他丢掉了手里的两份零食,这么幼稚的事儿他第一次做,既然小孩子们都喜欢,还是有浪漫的道理的。 结果…… 低头瞧着手里的拎兜,韩暮石臆想着黑木穿上这两套休闲装后的好看样子,他身材好,结实,长得也精神,总穿一身黑太沉闷,应该尝试这种浅颜色的休闲装,一定适合他。 “唔。”半丝声音没发出来,韩暮石错愕地瞪大眼睛,透过男厕里的镜面,看着将一支细头针管刺入他颈项里的人,落魄的跟街头的疯狗无异。 这药劲儿强悍,不过是扎眼的功夫,韩暮石就已全身无力的虚脱,可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挥了一拳,当即就把那人的鼻子打出了血,然后他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韩暮石并未感到陌生,这里是他的’家‘,在这里的记忆起码占据了他整个幼年时的美好记忆,这里是韩江山私人名下的别墅,他置身在他原来的房间。 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他曾经喊了十多年的母亲,韩家已经落败了,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栖身之所,屋子里的奢华光鲜不在,能变卖抵押的早已被搬走,现在这里很简陋。 韩页就坐在旁边的露出弹簧的沙发椅上,看起来那像是他们从外面捡回来,他昔日的弟弟精神萎靡,缩在那里眼神空洞,眼圈极黑,哈欠连天,时不时的往外淌鼻涕,韩暮石清楚的知道韩页染上了毒瘾。 女人疯狂的尖叫着,指责她心里的罪魁祸首韩暮石,说韩家养虎为患,说韩家养了一条白眼狼,是韩暮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不然韩江山不会郁郁而终,不然韩页不会自甘堕落,不然她不会从一富家太太落魄到如此地步,反正什么也没有了,她要在临死前杀了忘恩负义的韩暮石,还要杀了将他们害得极惨的黑木。 最后——她会亲手送自己的儿子上路,把自己与韩页烧死在这栋唯一还属于他们的栖身之所里。 “变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变态,竟然联合外人对你的养父下如此的毒手,你的良心被狗掏去了吗?你跟那个人在一起良心也会安?你简直是个畜生韩暮石!!!!”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叫着,拿着针头的手张牙舞爪着,她的世界崩塌了,属于她的时代过去了,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间空荡荡破败的老宅和玩物丧志的儿子,她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她计划了很久,自从韩页后来染上了毒瘾无药可救了,她就猜到了她与儿子的结局,她努力过,想要力挽狂澜,可是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孤儿寡母任人欺凌,仇恨的种子便在心田埋下,她开始怨天尤人,她开始仇视世界,她要打击报复,她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她要与那些欺负过她们的败类同归于尽!!!! 然后她目的性明确的开始各处踩点,她已经解决了好几个’仇人‘了,其实杀人也没什么好可怕的,拿重物敲破他们的脑袋,等尸体死亡几个小时后肢解,然后放到绞肉机里绞碎,蒸包子拿去站台去卖,拿去孤儿院去给孩子们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 他们都该死!!! “我不会要你这么痛快的就死去的韩暮石,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哈哈哈哈?”这是她的最后一战,她什么也怕,满心的仇恨支撑着她,所以她会成功,她会心想事成。 “你知道你是该死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该死吗?”歇斯底里的女人仍旧尖叫着,四惠她记忆里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她朝着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封住嘴巴的韩暮石走过去,然后她去解韩暮石的裤子,然后她解开自己的裤子,继续疯狂的尖叫着:“因为你强暴继母,哈哈哈。” 意识渐渐清明的韩暮石觉得恶心,他开始剧烈的挣动,却怎么也挣脱不住身上的束缚,女人做了上来,开始动作,很粗蛮,就是故意祸害韩暮石,她坐在韩暮石的膝盖弯,用她的长满长指甲的手去拨弄韩暮石。 他睚呲欲裂,恶心到当即就吐了出来,喷了女人一脸,女人气的抬手开始不停的扇他耳光,扇够了,她抱来一只小狗,让那小狗用湿滑的舌片舔去她身上的污垢。 这些仍旧不够,她软了身子,享受一条畜生带给她的快感,韩暮石这才发现异样,这女人在家里养了两条狗,一条大的一条小的,隐隐的,韩暮石能想到什么,他觉得恶心极了,这个女人完全疯了。 还好,这个疯女人没在对他做出那种事来,可她仿佛对他视若无睹,就要韩暮石那么躺在那晒鸟,自己个跑到另外的房间自娱自乐去了。 韩暮石扭动了半天,突然的一回头,一眼就瞧见了仍旧窝在沙发椅上茫然的韩页,他的毒瘾大到他的行为受到了限制,他看起来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似乎什么礼义廉耻都被他忘记了,现在只剩下吃喝拉撒睡还有吸毒!!! “唔唔唔唔~”韩暮石吼着,希望能得到韩页的注意,那个女人是疯的,可是韩页不同,他只是被那些毒品残害了脑子与心智,可他不是疯子,他应该还有人性。 很快,他成功的吸引了角落里韩页的注意力,他的弟弟走过来,拿掉他嘴巴上的布团,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韩暮石气喘吁吁,还没等他顺过一口气的时候,久违了的称呼令他身心俱颤,只听韩页呆呆的看着他喊了一声:“哥?” 就只是这么一瞬间,韩暮石告诉自己,他要活着逃出去,他要带走韩页,韩江山可以养虎为患,他也可以,到底看看最后鹿死谁手,韩江山欠了他的,看着这样的韩页,韩暮石知道他也欠了韩家的。 眼眶一红,韩暮石柔声对看起来木讷胆怯的韩页说:“小页听话,过来帮哥哥解开绳子。” 旁边的屋子里传来阵阵呻吟和低低的狗吠,韩页皱起了眉头,一瞬间他像似分裂了一样狂躁起来,见什么摔什么,去撞墙,去踹门,然后他开始抽搐,开始吐沫,瞳孔涣散,喉咙里乌鲁乌鲁的说着什么,他看起来痛苦极了,躺在一片狼藉之中看的韩暮石揪心。 07 韩暮石被饿了三天三夜,全身已是虚脱无力,加上女人给他注射了毒品,就算是不绑着他,他都无力从这间放逃出去,第四天的时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桶汽油,把他拖到了玻璃花房里,韩页躺在里面的摇椅上安静的睡着,歇斯底里的女人邪邪的笑着,嘴巴里始终嚷着烧死他烧死他。 死狗一样趴在花房中央的韩暮石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用汽油浇着花房,女人今天很漂亮,气色很不错,她化了妆,穿着一套干净的套裙,她把韩页收拾的也很英俊,韩暮石透过花丛与玻璃看到女人在给谁打电话。 女人仿佛很开心,今天的天气也特别的明媚,她挂断电话后就走了进来,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在韩暮石的面前,像似回光返照一样对韩暮石说了很多话,她哭了,她说:“石头,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不要怪你爸爸,他并没有杀梁孟辉,他只是没有救他而已,可是你太残忍了,怎么可以要那个人那样对待你的养父?你看看,你看看啊,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看着韩页看看这个家,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吧石头,妈妈领着你和弟弟下去找你爸爸,我们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带你,不再偏心了石头。” “你别怕,妈妈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的,你不会在孤单了,妈妈领着你和弟弟一块走,别怕,别怕啊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口走过去,然后韩暮石看着她点燃了火把,然后看暮石看着那掌控他们三人生死的火把被女人抛了出去。 哗~大火瞬间燃起,贴着花房的玻璃板烧窜上来,很快,那些好看的花儿便葬送在火海下,砰砰砰,是玻璃炸碎的声音,温度太高了,足以融化一切。 女人不徐不疾的走到摇椅上睡着的韩页身边蹲下去,伸手轻拍着她的宝贝,哼唱着儿时她哄他时唱过的摇篮曲。 妈妈先走,妈妈先去下面等着你…… 她其实把他们的生死交给了老天,不然他不会打给黑木,她在赌命,若是黑木来得及时,那么韩页和韩暮石都不会死,若是来晚了,那她就真带着这俩儿子一块下去。 她累了,她忽然清明起来,她做了这么多,不如自己一死了之,这样才是真正的自我解脱。 她犹犹豫豫着,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儿子,所以她才出此下策,若死,那是天意,若不死,她也心安理得了,她知道韩暮石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把韩页交给他她放心。 她站起来,笑了笑,韩暮石和韩页的身旁就是两口大水缸,她放心的转过身,冲进了先从对面燃起来的火海中,能把自己烧死的人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那是需要勇气的,她没嚎一声,就那么没入大火中不停的翻滚挣动,最后化作一具焦尸。 她的一滴眼泪根本无法浇灭这失控的火海…… 房梁崩塌,飞起无数的玻璃碎片,气若游丝的韩暮石挣扎着爬起来,韩页被呛醒,可四周都已被冉冉大火封住,他们被困在了百米大花房的中央无所遁形。 “火,火,这么大的火。”韩页有些情绪失控,猛地,他瞄见了火海里正在燃烧的女尸,他吼着就要冲过去,喊着妈,嚷着你别抛下我,不要连你也不要我,我戒毒,我这次真的不吸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韩暮石管不了那么多,强烈活下去的意念支撑着他,他爬起来,双手扣着水缸的边缘猛地探下头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他太虚弱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要他头重脚轻全身哆嗦。 将脑袋从水缸中拔出来后,他扭脸冲着那面试图从火海中把母亲尸体拉出来的韩页大喊:“韩页,回来,你必须听我的。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伸手,从头顶的绳子上拽下晾着的布帘浸入水中,这根本作用不了什么,可韩暮石不能就这么在这里原地踏步的等死,他必须振作起来,只要还有最后一线希望他就不该轻言放弃,他爱刚刚开始恋爱,他说过他们要好好的……好好的爱下去……好好的走下去……直到他和黑木的牙齿都掉光…… “啊~~~”是韩页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火舌添上他细嫩的肌肤,灼烧得他痛苦嘶吼。 韩暮石捞起水缸中的湿布想也不想的冲过去,他跑的跌跌撞撞,不管不顾的抡起手中的湿布抽上韩页的手臂,大吼着:“冷静冷静点小页,别怕,别怕,过来,到哥哥这面来。” 火势起的太猛,很快就烧到中间来,如果他们原地不动,被烧死一定是最后的结局,韩暮石拉着韩页冲到水缸前灭掉了烧到他手腕上的火苗,很呛,很热,大火快要焚化一切。 “听我说,听我说韩页,你跳进了,憋住了气,我把你推出去,然后你赶紧去报火警,拿防火栓给我开出一条路来,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吗?”韩暮石死死捏住韩页的肩膀问他。 有些上了毒瘾的韩页浑浑噩噩,机械的点头,表示听懂了,可下一秒他就会摇头,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振作点,快,帮我一起把这口缸往门口移,快,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火花在他们的头顶劈啪作响,韩暮石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也给韩页捂住,然后兄弟俩人齐心协力的将大缸往烧得不太旺盛的一面出口移动过去。 火势越来越大,难以控制,在离着大火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韩暮石扯嗓子韩页大吼着:“深呼吸,吸气,好,蹲下。”运足了力气,韩暮石一脚踢翻了水缸,里面冰冷刺骨的水满溢出来,可落进大火中很快就被蒸发稀释,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向前推了一把,他要韩页躲在水缸里,然后要这口水缸滚过大火滚出去。 然而,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也许是他的力道出了问题,也许是推动的角度出了问题,装着韩页的水缸偏偏滚到了三分之二火势处停了下来。 韩暮石心中一惊,竟也顾不得太多,那具烧焦的女尸揪扯着他的理智,那些话,那些字,一笔一画的扎进他的心脏,咬紧牙关,韩暮石胡乱地抓扯着高温的花房中一切可以用来沾水被盖在身上的遮蔽物,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入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火焰中,也许……他会灰飞烟灭的吧…… 那双漂亮的眼睛……黑木…… 太热了,快要将他焚化,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可他必须要拼尽全力的将水缸里嘶吼的韩页推出去,那样的话,也许他们两人还能有救。 汗津津的韩暮石冲入火海,他瞪着双眼他的嘴脸叫嚣的有些扭曲,他拼的口水从他的唇角滑落,可他什么都顾不上,大力地往外推动那口装着一个人的缸,哪里早都没了水,炙热得很像烫手的山芋。 男人的额角暴起两根青筋,狰狞地快要顶破他太阳穴的肌肤:“韩页,你给我动,顺着我的方向滚动身体,快,快一点你他妈的。” 太热了……好晕……给我水……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口缸滚了出去,只要再那么一步,他其实也跟着冲出来了,但是就查了那么一步而已,颤抖得双腿根本无法支持沉重的身体,耗尽心力的韩暮石踉跄的倒地,压在火线的边缘,火舌贪婪地舔上他的脚底,焚烧着那人的裤脚,继续深度去腐蚀男人的肌肤…… 他仿佛听到了黑木的嘶吼声,也仿佛在一旁模糊中瞧见了那个总是黑衣黑裤黑墨镜的黑木。 漂亮的眼睛我在这儿……韩暮石努力地扬起脸,迷茫地冲着前方伸出手,他希望谁能冲过来拉他一把,只要那么一把,他就可以逃脱了,他这次真的不想死,他还有牵挂。 庞大的身躯披盖着浇了水的棉被不顾一切的向他冲了过来,混沌中,他似乎瞧见了那人满头大汗和双目中的惊慌失措,他喊的那么大声,快要震碎他的耳膜,他又不是聋子,呵呵…… “睁开眼,睁开眼,快点睁开眼,你这畜生快点给老子把眼睛睁开,别睡,不许睡,不能睡,韩暮石我操你姥姥把眼睛睁开!!!” 韩页受了伤,不过比起韩暮石他那点小范围的烧伤算个屁,多亏了那口填着水的缸护了他周全,他被烧伤完全是那口缸的高温所造成的。 可韩暮石的却不一样,尤其左腿烧伤严重,一直从脚底板子烧到大腿根,另外两只手掌心的肉都被烫熟了,其他部位的肌肤也多少轻度受损,冲进火海去救韩暮石的黑木也受了伤,他哪都没烧到,大火只给他烧成了秃子,脖子和耳朵以及头皮都有轻度烧伤,可能是他当时把哪护的都好好的,就是急切的探头去寻人,这才烧到了脑袋。 然后他们一块住了院,韩暮石被抢救的时候,黑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他真怕那人挺不过去,像头困兽,不断地来回在手术室外踱步,终于,在灯灭的那一刻他的心才重新落回嗓子眼。 08 然后,他发现,韩暮石已经足够影响他的一切行为举动,这是什么?是爱吗? 韩暮石被推了出来,他一瘸一拐的跟进去,没在继续自己难为自己的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时光仿佛回到了最初,韩暮石受伤住院,然后由他来照顾,全三在得知黑木出意外的时候亲自来到医院,直到确定黑木没有大碍后才安心离去,至于韩暮石,他没有过问,对于黑木,他也不会干涉到他们的私事上去,后来,全三领着水色来过一次医院,那个时候韩暮石早都过了危险期,身体也逐渐康复中,不过,全三领着水色来看的不是他韩暮石而是黑木。 在到后来全三根本不来了,黑木基本没大碍,留在医院里是因为他是病人的家属。 韩页被黑木派手下领去戒毒了,没有进戒毒所,而是他们私底下的戒毒处,他特别关照过,应该不会受苦。 一晃儿,三个来月就过去了,韩暮石康复的很不错,正准备接受植皮手术,黑木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留在医院里陪着他,有一晚韩暮石睡着了,黑木便悄悄起身开始准备。 等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差一点觉得自己睡错了房间,坐在床上看着病房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心窝子一暖,扭头去看站在他床头的黑木,笑着说:“干嘛?要和我昨日重现?” “啊,昨儿半夜睡不着,我就把那天还原了。”古铜色的脸因为说了瞎话而微微红脸,其实是他早就合计好的,那日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么,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儿。 韩暮石要下床,黑木紧忙伸手扶住他,俩人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慢慢的,黑木搀着韩暮石坐到椅子上,然后俩人并肩挨着,抬头望着正前方的大屏幕。 是的,黑木还原的是一个小型电影院,他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连座椅,在病房里一排一排的摆满了,然后找到投影仪在雪白的墙壁上放电影,俩边的墙角上放了两个音箱,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尤其黑木还用厚绒料的窗帘把病房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爆米花,可乐。”黑木伸手在另一边抓起这两样东西塞到韩暮石的手里,’电影‘已经开始了,听着声就挺吓人到怪的。 “啥片?”韩暮石挑眉,“GV?”呲牙。 “鬼片!”黑木讨厌韩暮石的不正经,觉得有些变态,要他不能同正常情况下的韩暮石相比,否则他会觉得不是韩暮石疯了就是他傻了。 “山村教师???”韩暮石大吼。 “不是要你看鬼片?”黑木一脸的不屑。 “我是真的怕鬼片啊啊啊啊!!!!!”韩暮石大叫着往黑木肌肉雄厚的胸膛里钻,搞得黑木七手八脚的不知道咋地好了。 “能不能别装了?有意思吗这样?”打死黑木也不能相信韩暮石说的话啊,嗤之以鼻,抱着膀子懒得搭理快要黏在他身上的韩暮石。 “我真怕,骗你孙子的。”韩暮石欲哭无泪啊。 “孙子,不是你上次吵着说要看鬼片?”黑木挑衅。 “我那不是寻思往你怀里钻吗?”韩暮石委屈。 “咋的啊?上次想钻,这次不想钻啊?你钻啊,你可劲钻,今儿老子包场了,就咱俩,你说你想咋钻???”黑哥牛气上了,耀武扬威的倍儿帅。 这是暗示吗? 这是一种暗示吗? 韩暮石纠结着眉头暗自想着。 末了,苦闷的男人低声嘟嚷一句:“我’腿‘烧了。”如果黑木这会儿有情趣扒下韩暮石的裤衩子看,一准再也瞧不见’毛蛋‘了,那场大火跟燎猪毛似的,把韩暮石身上的各种毛燎个精光,老干净了!!! “你用腿钻吗?你脑子有病啊?”黑木的脾气冲,不像韩暮石有耐性,俩人说说话他就想扯脖子喊,没韩暮石那么好脾气,他那个人,什么时候都跟个人似的,只有上床的时候不像人,像只兽!见鬼的。 “别喊,别喊老黑,咱俩这是在约会呢,喊啥啊喊?”老黑是韩暮石最近才给黑木起的昵称,面对暴脾气的黑木,韩暮石清一色的给他玩以柔化刚:“电影院里不许大声喧哗,注意素质成不?” 三道黑线从黑木的脑门子山淌下来,爷们急了:“我他妈喊怎么了我?老子包场了,操!老子花钱了,想咋喊就咋喊,谁管得着吗???” 哎呀,这俩人都进戏了,忘了这里其实是医院,玩的真’哈皮‘啊!!!! “成,那你喊吧,就是分贝小点,照顾照顾我这病人。”韩暮石的眼睛在笑,瞧着黑木跟宝贝似的。 “……”韩暮石这态度,要黑木无语凝噎。 “咋了?喊吧,可劲喊,只要你高兴咋喊都成,来吧,喊吧……”韩暮石客客气气的,还对黑木做出有请的姿势。 这要黑木咋喊啊?他又不是神经病,吵架也得俩人吵啊,没人配合他,他一个骂鬼去啊???? “不吵了?”韩暮石瞧着黑木坏笑:“不吵了,就过来给我整会儿,我腰疼腿也疼。” “操!”黑木难为情的贴过去:“竟整事儿。”想要老子搂着你就明白的说,妈的。 于是,鬼片开始了,韩暮石果真缩在黑木怀里颤抖,这玩意咋说呢,谁都有怕点什么或者不怕什么的时候,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韩暮石今儿这点出息全被黑木瞧了去,爷们特高兴,英雄气节立马体现出来,在那立马横刀的,大手一伸,揽着韩暮石颤抖的肩膀头子,那叫一个满足。 整部鬼片,韩暮石也看了,没被吓到,主要是鬼一出来他就闭眼睛低头,鬼一走,他就睁眼睛继续看,黑木也没被吓到,关键是他一直就看韩暮石来着,电影里演的啥他压根就不知道。 “喂。”鬼使神差的,黑木伸手捅捅韩暮石的腰板子哼了一声。 “怎么?”韩暮石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操一炮啊?”今晚上,估计太阳会从东面落下去,不然黑木不能和他说这话。 “真的?”大受蛊惑的韩暮石不顾身体的超负荷心痒痒的问道。 “当然。”黑木一脸的认真:“我看你看的也挺害怕的,操不操啊???” “骑乘式吧,你看我这腿脚也不太利索现在,哈哈……”韩暮石贼高兴,黑木开窍了,终于主动一次了。 “也对,你腿脚现在不利索,那你趴着得劲还是躺着舒服啊?”这俩人说的话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韩暮石的眼睛里跳跃着花火,他觉得黑木滑头了,也知道黑木这爷们虽然皮糙肉厚的,干这事儿还是很腼腆的,他把黑木的话按照自己的意识给翻译了一遍说:“你看,我都说我腿脚不利索了,趴着就是我在上面,躺着吧,你上来。”特别说明,你后面被韩暮石省去一个骑字!!! 韩暮石笑着,黑木看的心痒痒,他早就出师了,却一直没有梦想成全,这段日子他特奇怪,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见韩暮石操他屁眼,他在梦里头舒服,可醒过来他就气。 然后他就心痒痒上了,琢磨着也砸韩暮石一炮,这俩日欲火旺盛,他不想趁人之危,可今儿真是憋不住了,不过他也也很绅士的,他有征求过韩暮石的意见,对方答应了,那天没理由不操他屁眼啊,对吧? 黑木是真性情的一爷们,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沓,想通了想好了之后,他猛虎一样的朝着韩暮石压过去,可以避开男人受伤的那条腿撞上他,然后就激烈的裹吻起来。 看个屎橛子鬼片啊?有这功夫做个爱多好啊~~~ 这都快四个来月没磕炮了,连自我安慰都没有,干柴遇烈火的,一点就着,烧得那叫一个旺盛,滋滋作响。 黑木抓扯着韩暮石的后脑勺,韩暮石同样把大手插进黑木坚硬的发茬中,然后两个人嘴对着嘴的扭转着脑袋,掠夺彼此的呼吸,吸吮对方的津液,舌头缠上舌头,齿贝顶住齿贝,他口中的烟草味,他口中的男人味,他捧着他的头,他捏着他的下巴,吻得如痴如醉。 他们迫不及待的索取着对方,他撕扯着他的衣衫,他把手伸进他的裤腰中,他用指甲刮搔他的乳首,他就用双指夹捏他的男性,不多时,热汗淋漓,气喘吁吁。 “你今天真主动,这要我很意外老黑。”呼呼喘着气儿,可算腾出一张嘴的韩暮石笑着揶揄黑木。 “是吗?”闻言,黑木也顿住动作,抬脸去看身前的韩暮石,温柔的男人像春天的一缕风,吹得他很舒爽,嘴角上翘,黑木笑的吊诡:“待会儿还有更意外的呢。” 喔?更意外的?难不成老黑你要给老韩吹一萧? 满目期待…… 很期待?瞧着精虫上脑的韩暮石,黑木唇角的坏笑扩大开来,心里想着要你笑,要你美,要你浪,待会儿老子就操的你哭爹喊娘,要你见识见识老黑的银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水草、任真篇 “丑八怪,丑八怪,不要和他玩……” “三瓣嘴,三瓣嘴的大妖怪!!!” “你起开,不许碰我的小汽车。” “打妖怪,打妖怪,打死这个丑八怪啦。” 奶声奶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向着只有五岁的小任真涌来,他被力气稍微大一些的男同学狠狠地推倒在地,接着所要承受的便是几个小同学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气性大的小任真不甘心被排斥被欺负,他的’与众不同‘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想要融入小朋友们,大家都会像厌恶蟑螂一样的嫌弃他。 男同学会指着他的豁嘴嘲笑他,女同学会捂着眼睛怪叫,小任真心大的想要忽略这一切,可是小同学们的变本加厉要他越来越伤心,大家的嘲笑逼走了住在他心中的小天使,要小任真的心里渐渐生出了插着黑色翅膀的小恶魔,然后小家伙开始变得嫉恶如仇,心胸狭窄,会瞪大眼睛记下每天都在不停嘲笑他的小朋友们,偷偷的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给他们好看!!!! “你们干什么欺负人?”好大一声吼,一身泥土的小任真扬起花猫似的小脸,那一瞬,他仿佛看见了小天使,人群中,有个小男生挺身而出,大义凛然地推开那两个还要上前欺负他的男同学握起拳头凶巴巴的吼道。 黑黝黝的眼睛跳跃起希望的色彩,是上午转来的插班生,小任真记得这个小男生叫什么,自我介绍的时候小男生铿锵有力的向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的说他的名字叫水草,是随爸爸姓。 这很奇怪,不都是随爸爸姓的吗?可是当时水草为什么还要很刻意的说明一下呢? 回忆忽然被打断,耳边立时暴起一声吼:“没你的事,快起开。”胖子强不服气的朝着水草冲过去,抬手就推了小水草一个趔趄,旋即两个小人儿就扭到到一起,女生们跑去喊老师,另外的瘦子强(胖子强的哥哥)也朝着小水草扑了过去融入了战局。 坐在沙地上的小任真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是高兴的忘记了行动,真的好开心,觉得这是他上学以来最幸福的一天,终于有小朋友肯和他做朋友了,嘿嘿……嘿嘿…… 五岁的小任真坐在沙地里看的清清楚楚,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来,被切割成斑驳的碎片,洒了小水草满脸细碎的光圈。 班主任黄老师赶过来的时候,三个小家伙已经打做了一团,而引发祸端的小任真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胖子强油嘴滑舌,相比起来瘦子强的嘴巴倒显笨拙,因为任真,水草挨了批,当天晚上就被黄老师叫来了家长,之后到底怎么样任真也不知道,不过那一晚,小任真兴奋了整整一夜,冲着窗外圆圆的月亮起誓,他要和水草永远做好朋友。 但是,他表示友好的方式却很不一样。 这是他与小水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面,然而,第一个周末的时候,小任真再次见到了这个所谓的插班生,原来他的父母跟自己的父母都认识,那么,他是不是爸爸爸爸特意打过招呼要跟他玩的小朋友?其实不是真的想跟他做朋友的吧? 不爱说话的小任真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比他大了差不多一岁的水草很是自来熟的抱着他家大人在那撒娇卖萌,厌恶的情绪越发高涨起来,他不要这种施舍来的友谊,他需要的是真正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好朋友。 啪嗒,跳下沙发,小任真招呼也不打的一个人溜出了客厅,被眼尖的小水草看到了,屁颠屁颠地追出去。 “真真真真你去哪?弟弟?弟弟你等等我啊。”穿着漂亮小衣服的小水草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跑出来,梆的一声撞到了突然急刹车的小任真的后背上,小水草捂着脑门哎哟一声,很不明所以的瞪眼睛看突然就停下脚的小任真:“怎么不走了?你在看什么?” 用力揉着脑门的小水草顺着小任真的方向看过去,很漂亮,很精致,很华贵的玻璃房子里有两个叔叔并肩躺在藤椅上,抓抓耳朵,小水草擅自做主的蹬蹬蹬的跑过去,大力地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人家小豁嘴的爷爷爷爷(龚龙、任苒)说:“你俩这是寻找爱情呢?” 保养得当的龚龙年岁看着也就四十七八岁左右,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头发黑亮黑亮的,怀里搂着的是他的爱人任苒,他倒是没睡,躺在着欣赏着怀里爱人的睡容,安详平和,看着舒心。 这会儿被小家伙一破坏,老男人倒也没气,扭脸看向炸吧炸吧推着玻璃门站在那的小水草,一眼就认出了是全家讪笑子刚刚认回的大儿子,瞧着这眉眼还真跟全老三那孩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任苒觉轻,稍微有点动静他就醒,晕晕乎乎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瞧见花房门边上站着一小人儿,还以为是自己的宝贝大孙子,伸手就招呼起来:“真真来,过来爷搂着睡觉觉。” 瞧着打搅了人家的好梦,小水草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讪讪地笑着,羞窘的啥也没说掉头就跑走了。 任苒一愣,扭脸问龚龙:“这孩子就是全三那儿子???” 男人目光如炬,冲着仍旧枕在他臂弯上的爱人点点头,之后又拍了拍男人的背脊,那意思要他甭管别人的事儿,赶紧躺这儿给他继续午睡。 “里面那两个叔叔是你爷爷???”夺门而出的小水草又找到不太搭理他的小任真聊起来。 脾气古怪的任真不愿意理睬水草,觉得他很烦,可他更生气水草的没礼貌,居然管他爷爷叫叔叔?这不是存心占他便宜? “叫爷爷!”握起小拳头,认真对水草瞪眼。 “你爷爷长得好年轻啊,他们躺一块是在谈恋爱吗?”小家伙是好奇宝宝。 “走开!”耐着性子,小任真对小水草憋出这句话来。 “你家这么大,是不是很有钱啊?”小水草感觉到了好像真真弟弟不太喜欢他,所以才更加努力的在这儿没话找话说,犹犹豫豫地伸手拉了拉小任真的衣摆不解的问他:“真真弟弟,你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从周一到周六,我们不是玩的好好的吗?” 忍无可忍,小任真的性子古怪,但凡要他心气儿不顺的人,他怎么看怎么厌恶,纠结着清淡的眉毛冲小水草低吼一嗓子:“滚开。”他现在很讨厌小水草,讨厌他在自己的家里面跟他的家人相处融洽,讨厌他有一张完美无缺的漂亮嘴巴,最讨厌他总是能把人哄的开心。 “等等我,你去哪啊真真?”急切地追上去,小水草抓耳挠腮的巴结着突然就生气的小任真:“你要出去玩吗?那我开车拉你去啊?”蹬蹬蹬的追上来,呼哧带喘的:“你去跟你爸说一声,要他把车借我开两天好不好?” 噗嗤!这话要是被任何一个长辈听到了,都得笑掉大牙,孩子就是天真,说出来的话总是令人捧腹大笑。 任真不理他,大步大步的朝前走,水草坚持不懈的跟在他的身后,俩个小孩儿走了好久,突然间任真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子来用冷森森的目光上下打量起水草来。 好半天,始终不愿意开腔的任真开了口,他很是认真的问水草:“我问你,你为什么跟我好?”如果你说你是真心要和我交朋友,不是大人们让的,那我就跟你交朋友,如果不是,就滚开,我才不需要! “啊?”被问的有些不可思议,砸吧砸吧眼睛,水草笑着说:“三爷爷说你是弟弟我是哥哥,所以我要多多照顾你,真真,你别怕,他们不理你,以后我理你啊~哈?”小水草有些难为情,咯咯笑着红了脸,他觉得真真弟弟很特别,起码嘴巴长得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咯咯~ “哼!”小任真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就没入了好大一片绿色中,小水草哪里知道这玩意是他们家的迷宫花圃啊,傻呵呵的就跟着钻进去了,结果,真真弟弟不见了,他自己又走不出去。 “真真???真真???弟弟?弟弟你在哪里啊?我迷路了,你快点把我带出去啊??” “真真弟弟,不要闹了,快把小草领出去好不好?” “我好渴啊,喂有没有人啊???” “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谁来救我出去,三爷爷,三爷爷救救小草呜呜呜~” “任真,你是个讨厌鬼,你骗小草进来,呜呜呜,我讨厌你,才不要和你做朋友,有人在学校欺负你我也不管了,呜呜呜。” 小人儿走的脚底板都肿起来了,就是走不出这百亩的花圃迷宫,狼狈的抱膝坐在地上小声呜咽,不知道这个地方到了晚上会不会有怪兽出没。 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真真弟弟突然就不喜欢他了,之后的疏离要水草陷入苦恼之中,他听了三爷爷的话,说真真弟弟性情古怪,但是他是好孩子,所以大家要多包容他,小草比他大要在学校里照顾他,他听了,他包容他,他照顾他,有人欺负他,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他扛,可是真真弟弟一点都不领情,这次更甚,居然这么坏的把他引到迷宫里将他一个人丢下,真真弟弟是坏蛋,小草再也不保护你了吗呜呜呜。 小任真就躲在暗处瞧着,瞧着小水草很没骨气的在那一个人哭泣,眼睛闪了闪,有点于心不忍,可他就是生气小水草不是真心的想要跟他做朋友,是听从了大人们的安排。 后来小任真一个人先走掉了,如果他不回去通风报信,这个傻子会被困在这里一宿也说不定,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着急的大人们才在龚龙家的迷宫花园里寻到被冷风吹感冒了的小水草。 小人儿发起了低烧,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嘴巴里始终嚷着真真弟弟等等我,真真弟弟把我带出去,自然而然的,大人们都知道是小豁嘴的缘故才要人家全三的儿子遭了这次罪。 小任真挨了揍,被打了屁股,可他却倔强的没有流一滴眼泪,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小水草挨揍,然后他瞧着小人儿的三爷爷抱走了小水草,他以为,周一学校再见的时候,小水草就不会理他了…… 可惜,他错了,小水草好像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奕奕的在瞧见他的时候花蝴蝶似的扑簌簌地朝他飞过来,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依旧缠着他玩,缠着他说,就仿佛那件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当时明明听着悲伤的小水草生气冲着空气大喊再也不要跟任真做朋友了啊…… 尽管这样,孤僻偏激的小任真就是不相信小水草是真心实意的要跟他朋友,所以他第二次因为他挨打,接着有了第三次、第四次很多次,从小到大,已经都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把小水草当作唯一的好朋友,可小水草并没有把他当作‘唯一’的好朋友,他还会缠着孙洁,他还会对孙洁好,他对孙洁的关心与维护才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所以他对他的好还是出自大人们的授意,他不要,他才不要呢!!! 果然,他后来得知了一个令他气结的消息,真的是爸爸的关系,才会要小水草蹲一级插到他的班级来上课,就是想要俩孩子在班级里相互有个照应,愤怒! 然后,他找到了一种发泄的途径,他在小水草的面前总是装的很弱,被同学们排斥,被大伙所起伏,每当这个时候,傻瓜一样的小水草就会冲出来保护他,结果都会被同学们狠狠地修理一顿,但是他回家从来不和家里人说,这一点是他敬佩小水草的。 久而久之,小朋友们把小水草与他归成了一类,联合起来连带着小水草也给排挤了,他很高兴,高兴极了,这样的话,小草就会是他一个人的好朋友了。 午夜梦回时,小豁嘴都会一个人捂着被子偷偷的坏笑,谁也抢不走他的小樱桃,小樱桃是他一个人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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