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只想当明星的狗与一个想成神的魔之间的励志又变态的故事。 在演艺圈奋斗多年，郁郁不得志的卓曦然， 终于在某天拿到了一个像样的角色，却很快就迎来了被换掉的命运。 当得知他一直以来崇拜的影帝仅仅为了逗他的小情人开心， 就将自己辛苦争取来的角色换掉后， 一向老实巴交任人欺凌的卓曦然暴走了。 他偷偷潜进影帝的化妆间，做了十分恶劣的事情， 却被华天董事长王子宸当场抓包！ 从此他原本平凡而卑微的人生发生了巨变…… 有BD∫M主奴情节，不适者勿入。 内容标签：娱乐圈 前世今生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卓曦然，王子宸┃其它：娱乐圈，BD∫M，主奴，恋物癖 Chapter.01 龙套 ——引子：日记 我曾经偷看过主人的一本书，时间太久忘记名字了，但里边的一段内容，我至今记忆犹新。 大概是这样写的：“人的爱好是个迷，不管是孩子的还是成人的都一样。有爱好的人自己无法解释，而没有同样经历的人也是无法理解的。 有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征服一座山峰。没人能说得清到底是为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能。有的人毁了自己，为的是要获得一个人的心，而这个人却对他不屑一顾。还有些人把自己搞垮了，其原因是他们无法抵御吃的享受和杯中之物。有的人倾其所有，为的是在赌博中获胜。还有的人为了某种无法实现的固执念头牺牲一切。有些人相信，只要离开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到其他地方才会幸福，所以他们一辈子浪迹天涯……” 总之，就像形形色色的人那样，喜好也多种多样。我认为，其中不乏怀揣不可告人秘密的人。 我就有一个十分私人的、极端变态的、不能与人分享的爱好。 严格的说，它并不能算是爱好，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本能。 那种本能被插上了象征堕落的恶魔翅膀，不被世人所理解，甚至被人唾弃。 当得知我对他激起的强烈情绪，吓坏了我自己。其惊怖，无异天机泄露。我在心底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禁忌，想掩饰，却迟了。 原本我应该在黑暗与逃避中度过我的余生，可当他进入我世界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卑微古怪如我，也能拥有如此光辉耀眼的瞬间。 只是，夺去我灵魂和身心、赐予我荣光的您，身在何处？ …… 主人，请允许我思念着您，请允许我…… ——您永远的狗狗。 记于2010年柏林世界巡演。 ＊＊＊＊＊＊ 【长大后发现自己从事的事业正是儿时的梦想，那恭喜你，你够NB，也够2B。】 卓曦然有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当影帝。 不过，他这个想法不太被人认同。 与卓曦然相识的人，包括他的家人都以为他会直接读研，然后读博，最后进入天文科学院，成为一名科学家，就跟他爷爷、爸爸、妈妈、大哥、大姐、表哥、表姐、表叔一样。卓家人知道，虽然曦然没有继承卓家的高智商，但总是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好一些吧？就算不做科学家，按照卓曦然的性格和形象，也应该选择继续读书，要么去当大学老师，最差也是去做公务员吧？ 总之，一切跟学术，专业性，安全，低调，乏味有关的工作，哪怕在家呆着啃老，都适合卓曦然。 娱乐圈？ “呵呵……” 这个笑声是卓曦然远在美国宇航局的爸爸得知此事后发出的声音。 “随你。”这是他打电话通知国外所有亲人后，一致给予他的回应。 “好。”卓曦然声音平静，表示他听到了。 没人见到卓曦然挂断电话后，那张苍白的脸上逐渐爬上的红晕，还有面瘫综合症的嘴角强制上扬，这些细节充分表明了他是有多么的高兴。 于是，他踌躇满志的“踏进”了演艺圈。 一入行，就是五年。 五年过去了。 “曦然！曦然！”张东扯着脖子喊着。 “来、来了！来了东哥！”卓曦然拎着两大袋子半人高的盒饭从远处跑来。 啪！ 他刚把盒饭放到桌上就挨了张东的一顿爆栗。 张东挥舞着剧本，“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调配车辆不行，招募演员不行，去开票不行，解决账目不行，现在连买个盒饭你给我跑了一个小时？你是跑美国去买的，还是上月球买的？” “张哥，喵姐说要吃万和铺的灌汤包，万和铺在J市……”习惯是可怕的，常年被万人操的卓曦然自动忽略掉张东的怒斥，解释道。 “在地狱你也得给我准时回来！全组的人都等你吃饭呢！再说了，她不是有助理吗？叫你去算怎么回事？让你去你就去？她让你死你去死吗？”张东大吼。 “喵姐的助理临时有事不在。”卓曦然的声音平板无波，跟个机器人没有两样。 张东这些天对卓曦然这副死相也已经习惯了，他猜卓曦然是个闷骚型的，表面装的平静，心里说不定怎么骂自己呢吧？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不过，他看了看卓曦然塞到他手里的一小盒灌汤包，火气顿时下去不少。 “算了！赶紧给喵姐送去。”张东不耐道。 “好！”卓曦然一刻也不敢耽搁，拾起便当盒转身就跑。 张东撇撇嘴，喵姐明明不是什么大咖，毛病可真不少，每天喜好不一样，变着法的使唤人，也够烦的！不过卓曦然这呆头鹅竟然真的跑万和铺去买灌汤包，不知他真是传说中的好使唤，好脾气，还是有意巴结喵姐？ 嘿！灌汤包果然好吃啊！喵姐真特么会吃！张东一边吃着，一边想。 “好使唤”卓曦然一路奔到喵姐身边，把灌汤包递到对方面前，喵姐剜了卓曦然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怎么这么慢？你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 卓曦然答：“万和铺在J市。” “在J市怎么了？我助理也常常帮我买饭，可不是你这速度！” “那就让您助理去买啊”卓曦然在心里想。 喵姐一边数落卓曦然一边吃着包子，她摆了摆手，“算了，下次勤快点吧，去，给我倒杯水去。” “哦，好的。” 卓曦然立即给她倒了杯水，伺候喵姐吃完东西，趁她闭目养神的时候卓曦然赶紧提着一盒导演最爱吃的“福禄寿”芝麻酥，恭恭敬敬的递给导演，“宽导”。 宽导正跟副导演讨论刚才拍的戏，他上下看了看卓曦然，问他：“你谁啊？” “我是剧务卓曦然，昨天给您送‘福禄寿’芝麻酥的那个。”卓曦然提醒他。 宽导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索性道：“哦，是你啊。你这是……？” 他望着点心盒。 “特地买给您享用的。”卓曦然道。 导演此时突然想起了昨天的确有这么个男人给他送了点心的。这男人本来长的是一副冷淡精明样，他挑起嘴角微笑时，带动着脸部肌肉有些僵硬，看上去很不自然，感觉他正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想算计人似的。哪有人拿这种表情拍马屁的？ “哦？是吗？那谢谢了。”宽导随手接过点心，跟昨天一样，直接分给了其他人。 等其他工作人员都吃完饭，他这边和跟副导谈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开工了，他站起身走到摄影机前，就看到卓曦然还站在旁边。 “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是，宽导，我……我昨天跟您说的那件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卓曦然挠了挠后脑勺，又四处看了看，往前凑了一步，小声说：“您能不能给我个角色试试？随便什么角色都行，龙套、炮灰也没问题的。我以前也演过不少戏了，虽然戏份不重，但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您看，您要不要考虑下？” 卓曦然想了想，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给钱也没问题，有盒饭吃就行。” 宽导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突然朝远处喊了一嗓子：“张东！张东？！” “哎哎！这呢！导演，什么事？”正忙活着疏散群众的张东快马加鞭的跑了过来。 “这小子是你的人吗？”宽导指了指卓曦然。 张东侧眼一看卓曦然，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是…… “哎？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我正找你呢！”张东忙拉住卓曦然。 宽导摆摆手：“你那人手够不够？够的话就随便给他个角色演演，不够的话就把人管好了，别特么什么人都跑我这儿来要角色，我这一大堆事忙得不可开交，还得接管你手下的烂摊？” 张东连忙跟导演鞠躬又哈腰，满脸堆笑：“对不起导演，这小子才来一周，不懂规矩，是我失职，没管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事了！保证！” 他抄起本子册啪啪的抽了两下卓曦然的脑袋，又踹了对方的屁股一脚，一边跟导演笑着，一边转头骂卓曦然：“你好厉害啊！跑导演跟前闹了！长能耐了啊？赶紧滚回去干活！”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张东频频回头跟宽导道歉。 张东扯着卓曦然来到布景后边，用力往墙上一推，卓曦然被震得咳嗽了两声，伸手承接下对方的拳头，瑟缩着头，恐惧的看着张东。张东看他那样好气又好笑，最终没下去手，只是又虚晃了两下，吓唬吓唬他，卓曦然很自然的随着他的动作护住头，原本的冷淡清高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比娘们儿还怯懦的表情，那种突变的违和感，每次都能让张东菊花一紧。不禁在心里大呼，尼玛，不去拍戏真是太浪费了！ 张东推了一把卓曦然，大骂：“废物！你以为整天送那些破玩意就能得到机会吗？要想红，要么你有钱，有后台，有人给你炒作。要么你有王子宸的长相，卫琦的演技。再不你有万人迷的气质，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可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是坨屎，是条狗，只个渣！演戏？演你妈！赶紧消停的滚去干活，再出问题，你就给老子滚蛋！妈的，呸！操！丧气！” 卓曦然就是这样，总是不计后果的做出很出格的事情，嘱咐他什么他却好像听不懂似的，记吃不记打，让人以为他是智商太低。可他却把他愿意做的事情做的非常完美，比如……溜须拍马屁，到处献殷勤。 还是赤裸裸的。 张东觉得，如果有人想潜他，他肯定不管男女，二话不说扒光了躺床上等着。只是至今没人想潜他罢了，毕竟他长着一张没什么特色的脸，不然不早有拍戏的机会了？还能等到今天？如果哪天他看到卓曦然给人下跪他也不会稀奇，他深深觉得，这逼绝对能干出这种事。 听了张东的话，卓曦然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愣了数秒，才对他怒目而视。 “呦呵，不服？怎么我说错了吗？自己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吧！看，看什么看？再看我抽你丫的！”张东又举起手做出要抽人的架势。 这招很好使，屡试不爽，卓曦然果然吓得撒丫子跑了。 随后远处传来女生们的惊叫声： “呀！撞到人了也不说声对不起！” “就是，什么人啊！” “哎，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好使唤’曦然啊？” “对，就是他！” “我记得他还有别的外号来着！” “什么？” “‘怪胎’，‘马屁精’，‘超级龙套’之类的。” “哈哈哈，还真形象！‘怪胎’，这个不错！” 哈哈哈哈…… 卓曦然狂奔到附近的树林里，仰靠在一颗足以遮蔽他身形的大树上，大口喘着气。 他在粗糙的大树上滚来滚去，用额头不断的敲击着树干，骨瘦惨白的手指在树皮上抠来抠去，折腾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 不要紧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可他也无所谓，只要那个人认可他就行。 那个人说过，他卓曦然将来可是要当大明星，当影帝的人！ Chapter.02 偶象幻灭 【《青春年华》角色被换掉了；撞到活春宫；片场偶遇王子宸。】 ＊＊＊＊＊＊ ——嘟嘟。 “喂？” “喂，单姐，你好。” 对面一听是卓曦然，态度立即变得恶劣：“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哦，我想问问有没有通告可以接。” “没有，有也不给你，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单姐，上次宽导那边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给你添乱了。” “保证这个词对你有用那就是屁眼长牙——出奇了！哎，不说了，算我倒霉碰到你，你以后别再找我就烧高香了。” “单姐，你听我说，我其实……” ——嘟、嘟、嘟、嘟—— 一串忙音。 卓曦然看了看话筒，静静的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 ——嘟嘟。 “喂？” “喂？单姐，早上好。” “怎么又是你？不是跟你说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吗？” “单姐，我就是想跟你确认下，有没有通告可以接？” “说了没有了！你烦不烦啊？” “昨天还没说完你就挂了，我想说，群众演员我也可以，没对白都没问题的。” “没有没有没有！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咵！的一声，对方挂了电话，对面又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卓曦然轻轻的放下电话，揉了揉鼻底，除了脸色惨白了一些，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 他只是“闲”晃到爷爷的房间，“随手”擦拭着卓益年的相框，“无意识”的念叨着：“爷爷……我知道您是无神论者，我这么说您肯定不高兴，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您，您能不能保佑你孙子当上影帝啊？” 照片没反应。 卓曦然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肩膀突然无力的垂下，他叹了口气，全家都是科学家，自己也是学天文学的，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当然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可笑了。 卓曦然将相框放了回去，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它，终于忍不住道：“爷爷，您不保佑我我就把您的骨灰寄到美国去，您别怪我，谁让您先死了留我一个人孤独的生活？这是您老人家欠孙子的！” 威胁死人这种事，卓曦然觉得特别不光彩，但他心情不大好，不跟人说话他得憋死。他没有朋友可以倾诉，只能委屈他爷爷了。 那天，卓曦然把整栋老宅打扫了一遍，连犄角旮旯也一尘不染。 ＊＊＊＊＊＊ 半个月前，临时剧务的工作结束后，卓曦然领到了800块的劳务费。 虽然很少，可这种情况对卓曦然来说还算好的。因为连着三四个月一个通告都接不到的情况实在太多，多到卓曦然都想不起来上次接通告是什么时候了。 极不稳定的工作性质在一线城市里生存很艰难，幸好他有名校学历，想接家教的工作并不难。 他除了偶尔接接通告，五年间，多数时间是靠当家教养活自己。 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卓曦然小时候一直跟爷爷住在中国，15岁时爷爷过世，父母回国奔丧时，曾提过让卓曦然跟他们去美国上学，却被卓曦然拒绝了。 他答应过爷爷一辈子不离开这里，守着家里的老房子。 况且，他对父母是陌生的，可以说除了每两个月通一次电话外，父母几乎在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回来过，所以他对这两个人根本没什么感情，装也装不出来。卓父卓母也很配合，没什么受伤的反应，对于卓曦然自立自强的行为表示鼓励和支持。 留下学费和生活费，卓父卓母以科研项目不能耽误太久为由，匆匆坐飞机离开了他们14年都未踏足过的故土。 卓家不缺钱，可卓曦然拿到手的生活费并不算多，家里是美国式教育，父母提倡满18岁就要自食其力，考虑到中国的国情，大学生打工赚不到什么钱，他们提供了学费和少量的生活费，剩下的需要卓曦然自己勤工俭学，打零工赚钱贴补。这一点卓曦然其实无所谓，他根本不想用他们的钱，毕竟他们一点也不亲，用起来很别扭。 爷爷卓益年是个老教授，一辈子致力于学术和公益事业，没留下什么积蓄，唯一值钱的遗产就是那栋上百年的老宅子。一直有很多开发商和古宅发烧友都曾想买下这栋大宅，都被卓曦然拒绝了。这宅子承载了他“唯一”的亲人——爷爷，与他一起生活全部的记忆，对卓曦然来说是无价之宝，是精神食粮，是他赖以生存的源动力。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卖掉它。 跟爷爷度过了快乐安静的清明节，卓曦然也接到了他五年来第一个像样的片约。 单芸给他打电话时，他正给一个学生补课，单芸跟他说，大导演褚云富要拍一部文艺片，叫《青春年华》，她帮自己争取到一个文艺青年的角色，虽然是个小配角，但跟男主角有对手戏，对白加起来有一分半钟之多。 最重要的是，男主角竟然是影帝卫琦！ 卓曦然激动得差点从楼上跳下去。他二话不说就推了补习课，连之前教的一周的酬金他也不要了，直接跑到单芸那里，把这事定了下来。 《青春年华》故事情节比较简单，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从最初爱得死去活来，到被现实和挫折打败，最终走向分离的故事。而他演的那个叫祝晓敏的文艺青年，是个热血男儿，从头到尾都爱着女主。他跟主角的对手戏有四场，第一次是小时候，三个人一起玩耍（当然不需要他来演）。第二次是高中时期，告白被拒。第三次是工作后缠着女主，被男主打了。第四次是变成了有钱的大佬板，最终娶了女主。 一个贯穿始终的角色，也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卓曦然从来没接到过这么重要的角色，高兴得好几宿睡不着觉，一直对着镜子排练揣摩角色性格，决心要将这个角色演好，不辜负单姐的苦心。 一周后，影片宣传推广，正式开机。 任何有大腕出演的电影，导演都会把对方的镜头排在前几天密集拍完，以节省开支。卓曦然戏份很少，没事做他就跑来片场当看客。 可一向不安分的卓曦然除了看别人演戏，还兼职起杂工和剧务的工作。 帮明星和工作人员端茶倒水、帮人跑腿儿不说，还到处发名片推销自己，他只进剧组两天，就跟上一次一样，“红得发紫”。 卓曦然在圈里时间不短了，有很多跟他一起出道的龙套现在都混得小有名气了，他们都认得卓曦然，就把卓曦然的历史扒出来讲给大家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剧组，那些奇怪的绰号，也被大家叫开了。 “万人操”是某个剧务赐给卓曦然的新昵称，被大家一致推崇，并广泛使用。 只是“万人操”本人并不知情，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已经忘乎所以了。 他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跟偶像卫琦身处同一个片场，有幸可以每天看到他，甚至还有机会跟他搭戏，进行亲密接触！要知道，他崇拜卫琦足有十四年了！他能在娱乐圈打拼至今，可都是因为卫琦啊！ 今天难得卫琦拍完一段戏没有直接回车里休息，卓曦然打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去搭讪一下，卫琦的保镖看见卓曦然，挡住了他，“你干什么？” 卫琦摆了摆手，“没事，都是一个组里的，你别吓着人家。” 保镖用眼神警告卓曦然，然后退下。 卓曦然给卫琦深鞠一躬，“卫老师您好！我很喜欢看您演的戏，从小就以您为偶像！我是您的铁杆粉丝！” “哦？是吗？荣幸之至。”卫琦低头喝着茶，嘴角挂着一抹不温不火的笑，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卓曦然。 卫琦的态度跟当年相去甚远，卓曦然知道卫琦现在是国际巨星了，有点架子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己其实也有点唐突，他继续：“卫先生，我叫卓曦然，卓越的卓，晨曦的曦，安然的然。这次能跟您演对手戏，我才是荣幸之至！那个……我能跟您握个手吗？” 卫琦猛的抬眼看了看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他放下茶杯，伸手跟他交握，笑道：“卓、曦、然吗？小伙子你太客气了，握个手而已，搞这么正式。” 卓曦然瞬间被卫琦的笑容秒杀，啊啊！影帝就是不一样啊！他收回刚才的话，卫影帝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和蔼可亲到不行！就跟他记忆中的一样！ “嗯嗯，就是卓曦然。” 卓曦然热血沸腾，被卫琦握过的手心都有些冒汗，他一双眼睛晶晶亮，一眨不眨的望着影帝卫琦，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崇拜。 “卓曦然，你演什么角色？”卫琦笑问。 “祝小敏！”很励志的声音。 “祝小敏？不错啊，是个蛮重要的角色。”卫琦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卓曦然，若有所思。 卓曦然被幸福感溺毙，完全没有发现卫琦眼神里藏着的古怪。他挠挠后脑勺：“是啊，我头一次演这么重要的角色，真的好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演好……” “头一次啊……没关系，你一定行的。”卫琦脸色更古怪了，他往褚云富方向看了一眼。 卓曦然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和笔让卫琦帮他在T恤上签名，随后又特没眼力见的缠着卫琦，演了一小段戏，让卫琦指点指点他，卫琦很有风度的给他提了两句意见，就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 卓曦然摸着胸口的签名，虔诚的看着走远的卫琦，表情庄重肃穆。 影帝卫琦，为人谦逊没有架子，真不愧是他的偶像！卓曦然决定，从今天起，他就是卫琦的脑残粉了！ “‘马屁精’的马屁拍到影帝那里了。”卓曦然这举动，早就被剧组里的人议论疯了。 “‘万人操’不知死活，卫琦在演艺圈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活阎王，你们刚才注意到卫琦的表情是有多僵硬？我觉得‘万人操’这次必定凶多吉少了。”有些人对卓曦然表示同情。 “啊！对了，我也听说过，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耶！” “很快你就见识到了……” …… 香香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飘飘然的卓曦然来到片场，却被工作人员拦在外面，不让他进。 “祝小敏的角色换人了，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可以回家了。” 这是剧务主任的原话。 开始卓曦然以为对方是跟他开玩笑，可当他看到演职员表上，祝小敏的扮演者改成了刚红起来的花美男施羽，卓曦然不得不信了。 施羽……施羽，他对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熟悉，大概知道他今年只有18岁，是模特出身，长相英俊，身材出众，论外形，论年纪，自己的确不如他，可、可对方从来没拍过戏，自己再怎么说也在这行呆了五年了，演技肯定比他强吧？ 而且，昨天给卫琦演了一段，对方还夸他演的不错来着！ 所以，为什么换掉他啊？为什么啊？！ 可不管他怎么问，剧务主任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予回答。 卓曦然这么多年来，哑巴亏吃的太多了，他也已经习惯了，按照以往，他绝对不敢多说一句话，灰溜溜的走人，可这次不一样，五年来他第一次接到这么重要的角色，角色性格很激烈，表现力很强，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他为了这个角色好几天不睡觉，揣摩练习，他非常有自信自己能演好这个角色。也打算以这个角色为跳板，让他的演艺事业有所突破。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部戏里，他能跟偶像卫琦演对手戏！昨天刚体验了一把身在天堂的幸福感，今天却突然告诉他，一切只是个梦而已？ 从天堂摔下来的感觉，真的很疼！ 卓曦然在片场外面蹲了很久，最后他想，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走人！最起码，他要找导演问问，他被换掉的原因！ 他想尽办法偷跑了进去，躲过了工作人员，来到了休息室后边。他悄悄的绕到正门，刚要往前走，就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累吗？”卫琦的声音。 “怎么会累？不就是张张嘴，动动胳膊吗？比我在台上又唱又跳轻松多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卫琦笑了笑：“这才哪跟哪，以后你就知道演戏到底有多辛苦了。” 男子“切”了一声，“辛苦我就还回去唱歌呗，演戏不过是我的业余生活而已，唱歌才是我真正热爱的事业！” 卓曦然对偷听到偶像跟其他人的谈话，感到十分愧疚，但又压不下心中的好奇，想知道对方是谁，竟然跟卫琦关系这么好。好奇归好奇，卓曦然还是有道德准则的，不该他听的，他是绝对不会多听一句，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卫琦的下一句话惊得全身僵住，一动都动不了了。 “啧啧，为了你，我可是拉下脸来去找褚云富，让他把祝小敏这个角色给你演，不但得罪了原来的扮演者，还在褚导那里欠了人情债，你却只是玩玩而已，真让我好伤心啊！” 施羽当然知道卫琦这样说，不过是跟他邀功而已，这部戏卫琦也是投资方，他想用谁其实就是他一句话的事，而且他跟褚云富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换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龙套，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事情。 施羽相当配合的凑了过去，低头吻住卫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放心吧，我会补偿你的。” 卫琦把手伸到对方衣服底下，来回抚摸，问道：“怎么补偿？” 他凑到卫琦耳边低声说，“用我的身体。” 卫琦当场发出一声呻吟。 他看到卫琦双眼迷离，还有隆起的裤裆，笑骂：“骚货！” 施羽掏出巨物，猛地塞进卫琦的里边。 房间里不时的传出低叫和肉体拍打的声音，而站在门外的卓曦然早已经形如枯木。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的！ 呵呵呵呵…… 卓曦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像风干的核桃，肯定一敲就碎。 此时，前方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卓曦然立即回过神来，慌忙的落跑。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那人突然一把抓住卓曦然的胳膊，低而轻的声音从侧上方传来： “刚才那段戏，精彩吗？” 对方的声音非常动听，听在耳朵里，像打了一针强心剂，让精神涣散的卓曦然思维集中在一起，他转头看向那个人，不由得一呆。 他认得这人，他是华天娱乐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总监，王子宸。 上一个剧组里的剧务主任张东曾经对他说过：“要想红，要么你有钱，有后台，有人给你炒作。要么你有王子宸的长相，卫琦的演技。再不你有万人迷的气质，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可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是坨屎，是条狗，只个渣！演戏？演你妈！” 卓曦然从来没觉得张东的话有道理，但此刻，通过卫琦和施羽的事情，再见到王子宸本尊，卓曦然突然觉得张东的话特别有道理，跟眼前这个王子宸比起来，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坨屎，是条狗，是个渣…… 王子宸从不抛头露面，五年前，唯一一次亮相就被媒体和粉丝惊为天人，也就是那次见报，让娱乐触觉并不敏锐的卓曦然记住了这张脸，而且十分诡异的，那惊鸿一瞥，对方的形象就像篆刻在心里一样，清晰深邃，直到今天都没有一丝的淡化。以至于一点审美观都没有，又不擅长记忆他人外貌的卓曦然五年后竟然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不过……他刚才问他什么？ 刚才的戏精不精彩？ 哪个戏？ 像是能听到他心里的疑问，王子宸指了指卫琦的房间，笑道：“屋里的戏。” 卓曦然愣了愣，随即瞪大了眼睛。 Chapter.03 汪汪！ 十四年前的卫琦才20岁，年轻英俊，是所有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也是所有青少年心中的偶像，他是影视歌三栖明星，唱了三年歌后，第一次拍电影就拿到了影帝的殊荣，是个天才少年。 卓曦然12岁时在卫琦新专辑签售会上，得到了卫琦的亲笔签名，对方摸着他的头笑着问他：“小朋友，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呀？” 当时卓曦然很害羞，面对闪光灯，面对人气偶像，他支吾了半天不敢说话，卫琦就很耐心的问他，让他不用怕，尽管说，大家不会笑他的。 对方温和的语气和柔软的目光让卓曦然逐渐放松下来，他终于鼓起勇气说：“想跟卫哥哥一样，当大明星，当影帝！” 说完卓曦然就后悔了，因为现场哄堂大笑。 不过卫琦却是不同的，他仍旧带着他标志性的温和笑容，拍着他的头说：“好小子，有志气，将来你也一样能当影帝，我相信！” 将来你一定能当影帝，我相信！ 对，就是这句话，让一根筋的卓曦然，在演艺圈艰难行走了五年，至今一事无成，也从未怀疑过自己，从未动摇过自己的信念，从未有过任何迷茫，都是因为他心中像神一样的偶像，卫琦。 卫琦卫琦卫琦！全特么是狗屁！！！ 那个抢走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出戏的男人竟然是卫琦的情人！！而卫琦……竟然是个同性恋……好像还是被上的那个？他记得施羽今年只有18岁，而卫琦已经三十四了吧……天啊！ 操操操！卓曦然在床上打滚。 卓曦然又甩了甩头，不，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偶像卫琦，竟然为了自己的情人把他换掉了！这两人竟然把他费劲心血想要得到的机会看得那么廉价，一个当做讨好情人的礼物，一个当做随便玩玩的游戏？ ！！！！！ 卓曦然后半夜突然从床上坐起，疯狂的摔枕头，指引他前进的偶像形象突然崩坏，让卓曦然根本无法接受，虽然说他进入演艺圈，想当一名影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对戏剧的热爱，但以他的性格，如果没有人指引他，给他动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走上这条路的。所以说，不管他承不承认，他能走到今天，都跟卫琦有很大的关系！ 可现在告诉他，他的偶像竟然是这种人？！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卓曦然从床上跳起，把有关于卫琦的所有物品都丢尽了垃圾桶，撕下墙上巨幅海报的时候，对方的温柔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是世界上头号大傻逼，一个做了14年的大傻逼。 他顿时脸部扭曲，全身发冷，他发疯似的跑到爷爷的房间，抱着爷爷的相框蜷缩在巨大的红木座椅上，跟他死去的爷爷聊天，希望爷爷能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这是除了爷爷去世，卓曦然人生中经历的最大的一次打击，他连着一周时间将自己的思绪放空，迫使自己不去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希望自己快点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可事与愿违，他越是逃避，心情就越差，对卫琦的恨意越高涨。到最后，他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绝对会做出杀人放火的恶劣行径。 于是一周后，他想方设法的来到了卫琦新接的话剧《满城风雨》的后台，找到了卫琦的化妆间，趁他正在台上演戏的时候，钻了进去。 卫琦专用的化妆间很大，是专门给大腕级的明星准备的，所以里边的配套设施非常齐全，所需的服装和化妆用具也应有尽有。卓曦然在屋里转悠了一圈，东看看，西摸摸，他拿出壁纸刀，把所有裤子屁股后边的缝合处的线头都挑断，确保对方只要有坐下或者深蹲的动作就会裂开而穿上的时候却不会发现异样，卓曦然还特地穿在身上试验了一下。 然后他从包里掏出一瓶自制的“痒痒喷雾”，里边是能让人发痒的溶液，就算洗澡也不可能完全洗掉，足可以让对方痒上三天三夜。他很体贴的给卫琦的每一件衣服都喷上，包括内裤，假发，还有皮鞋。 这样卓曦然还是觉得不够，他又往所有的化妆品里注射了化学药剂，这无色透明的宝贝可以让对方满脸起大疱，又疼又痒，短期内绝逼没法演戏了。 一想到卫琦被他算计的惨样，卓曦然就兴奋得手舞足蹈，玩得不亦乐乎。 他正玩的high，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应变能力极差的卓曦然吓得在地上直转圈，在千钧一发之际，卓曦然锁定屋里唯一一个容器（藤编的杂物筐），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他从盖子的缝隙里看过去，先是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衣服，放到椅子上，随后跟进来一个男人，对方因为长得太高，从缝里只能看到对方的腿，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卫琦。 不过助理放下咖啡，离开后，那个男人就开始脱衣服，然后去浴室洗澡，卓曦然心中笃定对方肯定就是卫琦。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卓曦然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从藤筐里爬了出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手都已经摸上了门把手，却被桌上的咖啡吸引了注意力，卓曦然转了转眼珠，又折回来，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泻药倒了进去，用勺子搅了好一会才让两种不同的材料融合在一起。他想了想，又觉得不解气，酝酿了一口痰，刚吐进去，还没来得及用勺子搅，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打翻他辛苦调制的咖啡。 “你在做什么？”男人道。 卓曦然像高pin游戏画面，一帧一帧的转过头来。浴室门口站着一个全身湿哒哒的男人，上半身全裸，下半身裹着一条白浴巾，他双手垂在两侧，表示他此刻十分放松。他平静的看着一脸惊恐卓曦然，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对方。 “王王王王……”被抓了个现行的卓曦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舌头打结，“王”了半天也没喊出对方的名字，直到对方抬起腿往前迈了一步，卓曦然才惊醒过来，以脱兔的速度直奔门口。 三十六计，逃为上！ 他冲到门边，抓住门把手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房门，一抬眼就看到一只手臂横在眼前，对方的大手死死的压着门板，当然是打不开的。 卓曦然心里一激灵，这人身手是不是太敏捷了点？他都没听到脚步声，怎么一眨眼功夫就闪了过来？他快速扫了一眼王子宸，解释道：“实实在抱歉，王王王先生！我我我走错房间了！” “走错了？你想去哪间房？”王子宸问。 “我……我找卫琦，卫老师。” “那你没走错，这就是卫琦的房间。” “啊？” 王子宸指了指化妆镜上的名牌，上面写着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卫琦”。 “那你……” “只要我想，世界上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王子宸随意道。 哈？口气还真大！ 上次见到这人，卓曦然吓得二话没说就逃了，这次竟然又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见面，卓曦然不知道他们是有缘还是有仇。他呵呵干笑了两声：“哦……哦，那既然卫老师不在，我改天再找他好了，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您忙吧。” 卓曦然用力拉动房门，王子宸却一点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低头看着卓曦然的狼狈相，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卓曦然全身发毛，他像一只被老鹰抓到的兔子，惨兮兮的看着王子宸，不明所以。 “王、王先生？” 王子宸用手指了指屋顶，卓曦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吓尿了。 房间的四角竟然都装着摄像头！？？难道说自己刚才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到了？ 怎么会这样啊？影帝卫琦竟然都不要保护隐私的吗？！！这不符合逻辑啊！ “狗是不需要隐私的。”王子宸帮他解答心里的疑问。 卓曦然心里咯噔一下，跟上次一样，他根本没张嘴说话对方就回答了他心里的问题，他上次以为那只是巧合，可这次…… 不过，他那句，“狗是不需要隐私的”，是什么意思？ 卫琦是条狗吗？晕！他在胡乱想什么？ 这次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望着他，可是那笑容卓曦然看了觉得特别难受，怎么说呢？感觉，感觉他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条狗…… 卓曦然眼神变得闪躲，完全不敢跟王子宸对视，他被王子宸身上散发的香味熏得直发昏，脑子里渐渐的出现一个声音，反复重复催眠他，他是坨屎，是条狗，是个渣…… 卓曦然，你就是坨屎！是条狗！ Chapter.04 狗狗？ “不！你胡说！我不是狗！我是人！我是人！” 卓曦然大吼着从噩梦中惊醒。 他环视房间，确认是在自己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喃喃道：“原来是个梦……”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跑到卫琦的休息室里做坏事，被王子宸逮了个正着，然后产生幻听，闻到一股香味昏死过去，他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竟然光着身子被拴在床上，整个身体呈大字型打开，手脚分别固定在四角，脖子上套着狗项圈。 然后王子宸突然出现，用各种难听的语言侮辱他，拿出马术鞭抽打他的身体，连他的下身的兄弟也不放过，或者说，对方抽打最狠的部分就是他的分身。 最让他崩溃的是，对方的抽打和侮辱下，他的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被迫射了多次，最后……最后王子宸竟然把他给上了，一边冲撞他的身体，一边骂他是条狗，只配被人干，被人踩，一辈子当奴隶的贱命。 卓曦然没命的求饶，哭喊声不绝于耳，王子宸却像凶猛的野兽，毫不怜惜，奋力冲撞，恨不得把卓曦然操死，让卓曦然在他身下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被榨干，昏死过去。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太疯狂，太可怕了，卓曦然醒时还觉得浑身发烫，下半身火烧火燎的胀疼。他怎么会做这么变态的梦？他根本不认识王子宸啊！ 他捂着脸，剧烈的喘息着，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还好只是个梦！ 卓曦然跟80岁的老人一样，慢慢从床上爬起，站起时，腿突然发软，跪在了地上。卓曦然心脏骤停了几秒，他连滚带爬的冲到浴室，镜子中的他完好无损，肤白皮嫩，没有一点被虐待的痕迹。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坐便器上。 如果只是个梦，为什么身体的感受这么真实？双腿间那羞耻的位置，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他抓着头发，神情恍惚，产生了一种被穿越了的错觉。不过还好他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家人也都是科学家，对这种奇怪的感受他选择相信科学，他只不过是做了个真实的梦而已，一定是因为被导演换掉，心情差，休息不好，疲劳过度造成的。 他尽量忽略掉私处那诡异别扭的感受，洗了个澡。洗漱过后他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准备做点好吃的疼爱自己一下，身体健康才能迎接新的挑战不是吗？卫琦对自己做的坏事就过去吧，报复别人神马的，他才不屑去做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嘿嘿嘿…… 他回到卧房，从衣柜里掏出T恤套在身上，转身却看到椅子上的衣服和背包，跟他梦里去卫琦房间穿的一样！他大步走过去，翻开背包，里边的作案工具一应俱全，用光的泻药纸包还蜷缩在角落，他的翻盖手机里夹了一张名片，看到银灰色的卡片上三个大字，卓曦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王子宸…… 王子宸…… 卓曦然吓得跌坐在地上。 ＊＊＊＊＊＊ 卓曦然鸵鸟的认为一切都是梦，因为他无法解释那天所发生的一切，梦里的一切无法解释，他安然睡在自家床上无法解释，对方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当是梦吧。即使如此鸵鸟的曦然，也还是把家里所有的门锁都换了一遍。 他根本不认识王子宸，也希望永远也不要认识对方，他将王子宸的名片撕碎扔到垃圾桶里，就像这样真的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一样，卓曦然心情豁然开朗。 过了几天，卓曦然接到了单芸派给他的通告，他继续做起了临时演员的工作。 提心吊胆的度过了半个月，卫琦并没来找他的麻烦，他便逐渐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如此美好，苦逼惯了的卓曦然面对目前的状况，完全不敢相信，每天早上起床时都要狠狠掐自己一把，直到有助理给他打电话催他去片场，他才相信这一切不是梦。 卓曦然接连收到几个通告，其中不乏在某部大戏里做主要配角，生平第一次上了报纸，第一次参加杀青宴会，第一次参加记者招待会，第一次穿定制服装，第一次跟公司签约，第一次逛街有人找他签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五年都没混出一点点成绩的他竟然有蹿红的苗头。 他觉得一定是爷爷显灵了！爷爷保佑他将来当影帝了，一定是这样的！ “万人操”想变成“万人迷”并不容易，卓曦然那卑微谦恭的态度花了大半年才有所改观，直到他终于有机会接拍一部年度贺岁大戏里的主角时，他才算真的相信了，卫琦和王子宸应该不会找他麻烦了，因为这部戏就是华天投资的，导演就是卫琦。 如果说卓曦然之前还心有疑虑，但见到卫琦后，卓曦然彻底打消了对卫琦的戒心，卫琦对上次将卓曦然换掉的事情非常愧疚，所以这次他决定请卓曦然来做《太上皇的风流韵事》里的男主角，以此来表达他的歉意，还有对他演技的肯定。 卫琦的态度却让卓曦然无地自容，他也对对方做了很恶劣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给他造成困扰？卓曦然决定找个机会跟卫琦道歉。 卫琦平易近人，表里如一。卫琦常请他去最好的餐馆吃饭，邀他去家里对戏，还跟他一起去打高尔夫。通过跟卫琦接触，不善言谈的卓曦然渐渐变得开朗起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把卫琦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他这辈子第一个好朋友。 面对偶像兼好友，卓曦然全然不设防，还邀请卫琦去他最珍爱的王国——他家的古宅做客。 他还将卫琦介绍给自己的爷爷，给卫琦讲起自己跟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珍贵的记忆，卓曦然一直都自己回味品尝，生平第一次拿出来跟人分享，那种滋味真是无比幸福，让他连睡觉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卫琦好像很喜欢他家的宅子，《太上皇的风流韵事》杀青后，卫琦一有时间就会长在这里，甚至还会留下过夜，有时候卓曦然觉得，卫琦对这栋房子的喜爱和好奇甚至超过了自己，虽然有点奇怪，卓曦然也没太往心里去，朋友喜欢他家的房子，愿意来看他，他也很高兴。 单细胞的卓曦然根本无法从卫琦那双带笑的眼，那微微上挑的嘴角解读出任何古怪的含义。更不可能知道，一切繁华与荣耀背后，丑恶的阴谋正在酝酿。 Chapter.05 好戏 《太上皇的风流韵事》是一部无厘头电影，用现在大学生的话来说，是后现代主义风格。2000年后，无厘头大行其道，年轻人爱看，很多大导演也都无法免俗，纷纷跟风，以至于市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正经的文艺片、剧情片，电影业已成为无厘头电影的天下。 这种现象，卓曦然称之为商业效应。 就像小说业，穿越重生类的题材泛滥，不写穿越，不写重生，会死人。 也像游戏业，必须武侠，必须仙侠，必须叫一个热门小说的名字，必须买名着的版权，即使内容很令人喷粪。不这样做，投资商觉得，会死人。 就像美剧，不拍season1、2、3……8、9……会死人。 就像日漫，排行榜第一第二第三的几部漫画，不增加新人物，不各种死而复生，不热血悲怆，也会死人。 再转回娱乐圈，不制造绯闻，不搏出位，也会死人。 不过他可一点也不想为了出名去制造绯闻，他还是很洁身自好的，哪怕红的慢些，他也不想臭名远扬，卓曦然想。 为了走红毯卓曦然在家练了无数遍，最后还是在闪光灯的刺激下，走成了顺拐，幸好卫琦体贴，挡住他的身体，才让他不至持续被人嘲笑。 跟几个大腕站在一起拍照，卓曦然那张僵硬惨白的脸，永远的印在了胶片上。卓曦然从不妄自菲薄自己的长相，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好的，同样的，他也看不出别人有什么不好。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他的审美的确不怎么样。有时候卓曦然会给自己找安慰，妄图证明自己其实是有审美的，至少他觉得王子宸很帅。 熟悉他的人都不知道他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是打哪来的自信。别人哪知道，其实他根本不是自信，他只是不懂什么叫自卑而已。 跟着卫琦屁股后边走进剧场，两人在位子上坐定，直到会场坐满人，卓曦然身边仍然空着一个位子，卓曦然忍不住问道：“卫老师，还有谁没来吗？” “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卓曦然正疑惑的当口，身边突然有人坐了下来，他赶紧转过头，一看来人，眼睛立即瞪得老大。 “卓先生，下午好。” 对方的声音优美动听，性感撩人。 “王王王……王先生好。”卓曦然惊吓的望着王子宸，被塞在角落的记忆突然爆开，如过电影般，那个令人发疯的噩（春）梦在眼前晃动着。 如果不是周遭的人和事正是他熟知的，卓曦然真的会以为自己穿越了，这个叫王子宸的男人，无论外形和气质总是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受。 王子宸微微一笑：“卓先生，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学小狗叫？” 卓曦然好不容易从对方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小狗……？” 卓曦然大脑中突然产生了回声：你是条狗，是狗是狗是狗…… 卓曦然额头上立即飙出冷汗，他抓住裤子，干笑道：“呵呵呵，王……王先生，你真爱说笑……” 王子宸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偏头凑到卓曦然的耳边，对方温热的呼吸，让卓曦然全身一凛，王子宸的话缓缓飘进他发红的耳朵：“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会少受苦，你这条愚蠢的狗。” 卓曦然震惊的望着王子宸，就是这个口气，就是这个眼神，虽然让人生气，却莫名的让他自惭形秽，无法反驳，无法跟他对视，仿佛真如对方所说，他是条卑微的狗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卓曦然涨红了脸，竟然有些心虚。 怎么可以这样？他这样侮辱人，已经超出开玩笑的范围了！而且，自己明明可以大骂回去，可为什么话到嘴边竟然变得如此卑微？ “很快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狗。”王子宸一只手托腮，懒洋洋的笑望他，就像高贵的君主，慈爱却傲然的俯视着他，让卓曦然觉得自己瞬间收缩成芝麻大小。 “你……！”卓曦然挣扎着发出类似反抗的声音。 王子宸立即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屏幕，“安静点，好戏要上演了。” 墙上的壁灯突然熄灭，大荧幕骤然明亮闪耀，环绕式立体声音箱传出了震撼的音乐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屏幕上，没人注意，更没人在意卓曦然受伤又错愕的表情，他虚弱的指责声被掌声和音乐声鲸吞了去。 卓曦然费力的从王子宸那俊美诡异又充满吸力的侧脸上挪开视线。收敛心神，暂时让自己忘记王子宸的无礼，视线转到屏幕上。 一张清秀的男性脸孔突然出现在幕布中央，他闭着眼，沐浴在暖黄色的阳光下，表情轻松温和，纤长的睫毛随着微风抖动，白皙的皮肤泛着肉粉，淡色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那张脸并不很帅，却干净清透，有一种能闻到阳光味道的错觉，洋溢着舒适自然，充满生命力的幸福力量，让观者也不自禁的被他的表情感染，勾起嘴角。 这个帅哥是谁？哇啊啊！是谁呀！怎么这么帅？卓曦然在心里大喊。 那是他！是他卓曦然！看到自己的脸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卓曦然兴奋得捂住了嘴，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卫琦，卫琦转眼看了看他，冲他微微一笑，卓曦然特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在心里把卫琦谢了一百八十遍。 “那是我！”卓曦然一时间忘了跟王子宸的不快，突然抓住王子宸的手，指着屏幕，激动的说。 正专心看电影的王子宸斜睨着卓曦然，对方的眼睛湿漉漉的，晶亮剔透单纯无害，像只可怜的小狗。才几分钟就忘了之前对他的羞辱吗？ 不愧是……狗，王子宸想。 卓曦然目光专注的看着屏幕，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小时过后，影片进入了高朝部分，主角遇险，生命危急，众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指望此时会有奇迹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影片突然晃动了一下，整个画面变成了黑色，切入了一条红色标语：好戏开始…… 震撼的电影原声乐被细碎的脚步声取代，画面也换成了某个现代场景，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的瘦高男生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卫琦的化妆间，做着各种下流卑鄙的行为，摄像头拉近，男子看向镜头的脸被定格在画面中，全场观众噤声，都神色诡异的回头看向卓曦然这边，再转头看向画面，窃窃私语起来。 而卓曦然已经石化在座位上，整张脸白里发蓝，突然间发生的事件让他不知所措，他甚至都不敢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卫琦。 卓曦然全身血液都凝固起来，他不明白，是什么人？是谁把这个视频插进来的？是谁？！ 画面却并未停止，继续播放，卓曦然从出道至今，各种被打骂羞辱的照片，抱着各种廉价的礼品溜须拍马屁的画面，还有为了求得演戏机会，从某大腕胯下钻过去的照片，甚至还有上部片子跟男主角王冰私下对戏，拥抱在一起舌吻的画面…… 看到这里卓曦然慌了，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从别人胯下钻过去啊？他也没跟王冰私下拥抱接吻啊？到底是谁这么污蔑他陷害他？ 他摇着头，看向身侧的卫琦，卫琦突然站起身，眼神盛满愤怒，声音冰冷异常，“卓曦然！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卫老师！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我……”卓曦然拼命摇着头，哪怕全世界都厌恶他，他都可以忍受，唯独不想让唯一的朋友卫琦也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啊！ “你不用再说了，都录下视频了，证据确凿，真没想到对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的人是你！你知道你的行为把我害得多惨吗？算我看走眼了！卓曦然！你好样的！” 卫琦走后，整个剧场立即乱成一锅粥，所有艺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子宸也起身从卓曦然面前走过，卓曦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双手骨节泛白，全身颤抖，他咬牙问：“是你吗？是你害我的吗？” “害你？”王子宸淡笑了一声，“你也配？” 王子宸拨开卓曦然的手，将他甩到一边，整理好衣襟，大步走了出去。 王子宸的眼神依旧很有杀伤力，那像看狗屎一样的眼神刺痛了卓曦然的心，将已经受伤的他扎得体无完肤。 卓曦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承接下众人鄙夷的眼光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记者的追击下逃脱回到家中。 他抱着爷爷的照片躲进被窝，瑟瑟发抖。 他鸵鸟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过了明天就好了，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就算不是梦也无妨，大不了他不要再进演艺圈了，他不要当影帝了，他也不要朋友了。他完全可以一个人生活，他有房子，有爷爷就够了。 他一向没心没肺，再痛苦难过，过几天就好了，这次也一定行的！ 只是这次卓曦然再也没有那样的好运，他捅了媒体这个大大的马蜂窝，他招惹了卫琦这个活阎王。 他被媒体连番轰炸，被卫琦的粉丝追打辱骂，他真的连房间都出不去，吃饭都成了奢侈。他还被卫琦告上法庭，索赔精神损失费三千六百万元。他签约的影视公司向他索赔名誉损失和违约金，以及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费用，一共一千三百万元。 如果卓曦然拿不出钱，就会失去爷爷留下的老宅。 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给远在美国的家人打了电话，父母先是把卓曦然数落了一通，然后就提议让卓曦然放弃老家的房子，去美国生活。 他们这样决定不仅是因为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更重要的是，他们对那房子没感情，犯不着为了个破房子浪费全部家产，而且，他们也一直对卓曦然加入演艺圈不感冒，趁这个机会回美国当个老师，也没什么不好的。卓曦然，一个没有继承卓家卓越头脑的失败品，这已经是他所能选择的最好生活了。 卓曦然挂断电话后，跌坐在墙角，咬住手指，摇着头，这房子是他的命，谁也别想夺走，死也不行！ 可是他哪有钱赔给人家？ 他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卓曦然有些绝望的把头埋在了双腿间。 Chapter.06 鳞托菊 “我该怎么办？” 卓曦然反复自问。 去求卫琦吗？跟他道歉，求他原谅自己，就算这辈子给他做牛做马也无所谓，只求他能把房子留给自己。 他不是没求过，卫琦的态度似乎很明确，他丝毫不念旧情，让卓曦然怀疑之前两人要好的关系，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最开始卓曦然也以为对方只是想要赔款，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卫琦对这栋房子的执着已经超乎卓曦然的想象了，让卓曦然不得不去想，他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房子？ K市的郊外，卓家这栋百年老宅之所以一直保存完好，没被国家当文物收了去是因为这是栋欧洲哥特风格的楼房，当初是离着不远处那所天主教堂的一个神父居住的房子。爷爷的父亲是天主教虔诚的信徒，跟神父关系十分要好，天主教的神父是不允许结婚的，又因为远在他乡，他无亲无故，去世后，便把这房子赠送给他爷爷的父亲。 他爷爷卓益年是无神论者，性格又很排外，但毕竟是出生在这里，有感情在，心中纵使反感，也舍不得离开。所以，爷爷的父亲去世后，他便把家里所有欧式风格的家具都堆在了阁楼，换上了中国风的红木家具。于是，整栋房子被搞得土洋结合，中西合璧，看上去不伦不类，诡异突兀。 院子里的植物也从最早的蔷薇花改成了鳞托菊。 【鳞托菊的花语：永恒的爱。】 爷爷对奶奶的爱是永恒的，他真的直到死都没有再娶，他也真的信守诺言，从未离开过故土，从未搬出过古宅。 每到满园淡黄色的鳞托菊盛开的时候，爷爷站在园子中央，看着悠悠的花海，总会煽情两句。 “然然，神父把房子托付给你太爷爷，你太爷爷又把房子传给我，我虽然不喜欢这房子，但我答应过你太爷爷要好好照顾它，就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男人一定要信守诺言！知道吗？”他抚摸着铁质的花围，“我知道你喜欢它，相信你会比我照顾得更好，所以将来我死了，它就是你的了，没你爸妈和你大哥大姐的份儿，让他们死在美国好了，永远也别回来才好！” 卓益年使劲咳嗽了两声，双手拄着拐棍，狠戳着花园的泥土，不知是气孩子们不回家，还是气他们不爱国。又或者两者都有。 “然然，你千万别学他们，人离开了生养自己的土地，即使是攀到世界的顶峰，也注定只是一漂浮萍，随波逐流，逃避不了心灵的空虚与寂寞。只有踏踏实实的站在故土上，汲取泥土的养分，拥有肥厚的根基，才能不断向上攀爬，最终梦想成真的时候，心是踏实的，是饱满的，就像这成熟的果实，香醇甘甜，让人无尽回味。” 身侧的小男孩吃着手指，歪着大脑袋，眨着一双水汪汪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卓益年，眼里是好奇，也有一丝不解。卓益年看了看孙子，一扫脸上的惆怅，他嘿嘿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慈爱的笑道：“然然，答应爷爷好好照顾只属于咱俩的家，好吗？” 小男孩想了想，虽然不太明白爷爷的话，但他还是点点头，糙着稚嫩的嗓音说：“然然知道了。” 卓益年掐着他粉嫩的小脸蛋：“然然乖！” “爷爷……”小男孩伸手抚摸爷爷眼角的皱纹，幸福的笑着。 他要永远跟爷爷在一起，在这里幸福的生活下去，他爱爷爷，很爱。 爷爷…… 卓曦然从梦中苏醒时身体蜷在墙角，手里还抱着电话。他站起身把电话放好，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爷爷的房间。 他望着爷爷的相框，卓益年那张照片停留在他60岁那年，精神矍铄，荣光焕发，浓密的眉毛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英气，双眼却温和的看着前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遥望他最疼爱的孙子，那个陪他度过15年孤寡与寂寥的男孩。 卓曦然伸手抚摸爷爷的脸颊，他轻声问：“爷爷，我该怎么办？” “爷爷，房子可能保不住了，我不是个男人，我食言了，我让您失望了……对不起，爷爷……”卓曦然愧疚的揪着手指。 “我不想把房子给他们，他们是坏人！”卓曦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爷爷您显显灵啊！谁来帮帮我啊？呜哇……”卓曦然抓住裤子，身体僵直，突然仰着头哭了起来，那像是压抑了二十几年郁闷的泪水，开了闸似的停不下来。 刺啦—— 正大哭的卓曦然听到打火的声音，立即收了哭声，抽噎着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朵明黄色的火星，像萤火虫那么大，悬浮在卓曦然眼前，在暗色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惹眼，卓曦然歪头看着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皱了皱眉，凑近看，火星蹭的一下变成一簇火苗在空中燃烧起来，差点烧掉卓曦然的眉毛。卓曦然吓得倒退了几步，怔怔的看着它。 火苗就像彗星一样，转瞬即逝，燃尽的刹那，幻化成一张黑色的卡片飘落在地。 搞不清状况的卓曦然还没来得及恐惧，灵异事件就突然消失了，他赶紧凑过去拾起地上的卡片，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烫银质感的欧式古典花边包裹着一张蓝黑色的卡片，上边赫然印着五个红色的大字：恶魔代理人。 卓曦然愣了愣，突然像踩了电门的狗，扔掉卡片，跳到一边。他一脸惧色的看了卡片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逃出了房间。 ＊＊＊＊＊＊ 饿了一天的卓曦然扒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见大门那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就把自己包成粽子，开门偷跑出去，刚走到大门口就不知打哪飞来的鸡蛋打中了头，随后数以百计的萝卜茄子黄瓜，西红柿，鸡蛋都朝卓曦然砸过来，卓曦然赶紧又转回大门里，锁好门，抱着战利品跑回房间，把身上的鸡蛋都刮到碗里，西红柿切成块，做了一碗鸡蛋汤喝。 饭后，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白萝卜，在爷爷的房间外面走来走去，几次想推门进去都因为恐惧而止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他爷爷是个无神论者，全家都是科学家，自己也是学天文学的，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科学告诉他这世上没有鬼神。可，可刚才的灵异事件该如何解释？ 恶魔代理人…… 卓曦然觉得自己脑抽了才会看到这五个字。 可他为什么没有勇气推开门证明自己的确是脑抽了，而不是真的看见那件怪事？ 因为他的思想不够坚定，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敬畏鬼神的。 好吧，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唯物论的死忠fans，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还是特迷信的那种。 恶魔……恶魔……听上去真可怕！也很刺激，不是吗？ 不管他如何恐惧，心中怎么挣扎，他也压不下那股好奇，想一探究竟。那门把手像有强大的魔力，吸引着卓曦然跃跃欲试，他颤颤的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门十分配合的发出了“吱嘎”的惊悚声音，让卓曦然后脊背直冒寒气，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顾一切的冲进房间，在房屋中间的地板上找到卡片，拾起后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自己的卧房，锁好房门，钻进被窝，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他环视四周，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妖魔鬼怪找上他，他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把卡片递到眼前看了看，精美的卡片上除了“恶魔代理人”五个字，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写着一排电话号码。 背面是两行字：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只要交出你的…… Now ，call me. 交出什么？可以实现愿望？ 那简单的话仿佛透着某种魔力，蛊惑人的心智，让卓曦然完全无法思考这件事到底合不合理，他只是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竟然通了！ ——嘟嘟嘟—— 对面传来了唦唦唦的声音，随后响起一个女声。 “hi，请问您找谁？” 女声甜腻柔美，让卓曦然一颗绷紧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那个……”卓曦然揉了揉鼻底，支支吾吾的问道：“请问，我、我找恶魔代理人！” 卓曦然视死如归的喊出这五个字，反正对方看不见他，把他当精神病也无妨了。 对面先是静了好几秒，随后传来咯咯咯的笑声，答道：“好吧，我就是恶魔代理人。” 卓曦然压着心跳，迟疑着问道：“哦哦，你好，请问你能实现我的愿望么？”这话问的好别扭，卓曦然想。 “这种事怎么好在电话里讲，你过来一趟吧，见面聊。这是你的手机号吗？我把地址发给你。”女人说。 “好、好的！” 挂掉电话后，卓曦然呆呆寻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后半夜，卓曦然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 Chapter.07 恶魔 卓曦然按照女人给出的地址来到了华天大酒店的大门口，报上名字后，服务员一边打电话确认，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然后把他引到电梯门口，帮他按了楼层的按钮。 卓曦然注意到，这个非同一般的电梯里，只有两粒按钮，一个是上，一个是下。 华天大酒店是华天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是全国最高的建筑物，也是k市的标志性建筑。大酒店整体呈柱状外形，直到顶端有点像飞碟的造型，飞碟部分从外面看像是只有一层，实际上是两层，下边一层是供客人用餐、远眺、观光之用，普通电梯也只是到这一层截止。而上边一层有专属的直达电梯，不过外人并不知道。 此刻卓曦然就坐在这架专梯上，战战兢兢的靠在角落，双眼只敢往上看。全透明的玻璃电梯对于一个有恐高症的人，绝对是一次无比刺激的经历。 叮—— 电梯门开了。 卓曦然从门里爬出，爬了两步就哇哇吐，将他肚子里仅剩的一点食物残渣，连同酸水吐出来，卓曦然眼睁睁看着他两天来吃的唯一一顿像样的晚饭就这么没了，整颗心都碎了。 眩晕的感觉稍微缓解，卓曦然抬头环视四周，周围很暗，看不清房间的样貌，只有电梯旁的墙壁上有一排昏黄的壁灯，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看向漆黑的深处，问了一句：“Hi，请问有人吗？我是卓曦然，之前打电话的那个。” 半天没人应他。 卓曦然正犹豫自己是进是退的时候，只听到啪！的一声，漆黑的房间从顶部打下一束森冷的蓝光，隐隐的映出椅子的轮廓，卓曦然吓了一跳，他伸着脖子，眯起双眼想看看是啥情况，他错着小碎步一边试探着往前走，一边问候对方：“小姐，你好，我是卓曦然，之前跟你约好的那个……” 卓曦然越走越近，直到看清椅子上的人，声音突然卡在了嗓子眼，他吸了一口冷气，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像个木头人一样戳在原地。 椅子上端坐了一个男人，就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像，在光与影的交相映照下，五官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劈般冷硬立体。漆黑的眼窝下有一双深邃悠远的眼睛，仿佛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他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不见笑意，那双美丽异常的眼里流露出一种俾倪天地的傲然，还有一丝云淡风轻的慵懒，更有看穿一切的不屑。高贵雍容的气质散发出强烈的冷傲不羁和盛气凌人。他双臂放松的搭在扶手上，两条大长腿劈的很开，令其俊美高贵的气质更平添了几分狂放张扬，他的手指来回敲击着木质的扶手，双眼一直盯着呆若木鸡的卓曦然。 卓曦然被对方的气势震慑得忘记了呼吸，一股恶寒从脚下升起，逐渐笼罩了他的身体，他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危险的讯号跳入大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人类怎么可能长成这样？！他绝对不是人！卓曦然疯狂的想。 “你打算发呆多久？”男人说话了。 屋里虽然黑，但这张脸卓曦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还有那堪比天籁的声音，怕是任谁听过一次，都会刻在脑海里，永生难忘吧？ 他从第一次见到对方就觉得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只是，眼前的男人跟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卓曦然努力平复了一下恐惧的情绪，摸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来掩饰紧张，他看了看漆黑的四周，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他不确定的问道：“您是……王先生？” 对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他。 卓曦然倒吸一口寒气，连忙否定自己的想法，妖怪应该是可以幻化成任何样貌的，跟绝色美男王子宸长得像不足为奇。卓曦然骨子里真的很迷信，再加上他现在走投无路，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世上真的有神魔，所以对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鬼魅气息的男人，他产生了一种深信不疑的虔诚和敬畏。 “那，那您是……”卓曦然硬着头皮发问，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卓曦然后脊背发凉，全身寒毛直竖。 卓曦然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他微微垂着头，时不时的偷瞄对方，每一次对视都让卓曦然心脏骤停，那双眼睛真的很可怕，很邪性，仿佛能直抵他灵魂的深处，透析他心底每一处隐秘的角落，将他的紧张和恐惧一览无余。强大的压迫感让卓曦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对方像有意消磨他的意志，很久都不说一句话，卓曦然在对方的盯视下，头变得越来越低，身子越来越佝偻。他下意识的抓紧两侧的裤线，防止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跪在地上，他咬紧牙关，尴尬的站在原处，等待对方回应。 对方好像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蓝色光束消失，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卓曦然吓得胆快爆开了，他立即蹲在地上，想摸索着逃出去，他跪行了两步，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星，火星由小变大，逐渐生成一团火，卓曦然吓翻在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肉墙，肉墙的主人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卓曦然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他终于挣扎着喊了一句：“大、大大人饶命，我我我只是想、想找恶魔代理人……” 耳边传来温暖的呼吸，对方的声音动听悦耳，还带着一丝慵懒和魅惑的力量，“这我当然知道……”他顿了顿，无视卓曦然的颤抖，一只手固定住卓曦然的腰际，道：“说吧，说出你的来意，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卓曦然瞪着牛眼，跟对方闪着红光的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对视让卓曦然掉进了血红的漩涡，一瞬间天旋地转，耳底轰鸣，先前的恐惧也逐渐被迷乱取代。他眼看着对方伸手接下空中的火苗，火苗像长在他的掌心，变换着各种姿势和角度，最后将他整只手臂都点燃，呆愣的卓曦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惊恐的看着火焰将他的手臂吞噬，大喊了一声：“啊！着火了！手！手！” 情急之下，卓曦然伸手要去给他扑火，对方连人带火却突然消失，周遭又陷入漆黑，对方的身体也离开了自己。 卓曦然有些慌，刚想呼唤对方的名字，又听到打火的声音，这一次，眼前出现了一朵幽蓝色火焰，悬浮在空中，火焰层次丰富，不同于普通的火焰，它仿佛具有生命力，会舞蹈，会分解，会变换不同的造型，甚至会变成一缕缕的丝线将卓曦然的整个身体包围，让卓曦然最开始的恐惧一点点的消失，他完全被这神奇的现象吸引，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好奇的看着火焰的变化，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触摸那最终悬停在空中的蓝色光球，光球突然爆开，变成一颗颗光的粒子，飘落在地上，卓曦然赶紧蹲下用手去接，粒子却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世界再次恢复黑暗。 这次卓曦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您真的是恶魔吗？”千万别告诉他这一切只是魔术戏法而已，那样他会失望透顶的。 卓曦然在黑暗的世界里来回转悠，等到他快要抓狂，那带着蛊惑力量的声音才再度响起：“说出你的来意。” “卡片上说，你可以帮人实现愿望是吗？”卓曦然急切的问。 “也可以这么说。” “真的？例如……保住我家的房子？或者……得到金钱、权利、名誉？” “差不多吧。” 卓曦然攥紧拳头，声音异常激动：“太好了！那您可以实现我这个愿望吗？保住我家的房子？” 低笑声从身侧传来。 “跟恶魔许愿，代价可是很高的哦。” 卓曦然想起卡片上写的话，想实现愿望，需要交出自己的什么东西？他忙问：“什么代价？” “灵魂” 对方的声音刚一落下，卓曦然眼前就出现了色彩斑斓的光斑，光斑最后汇聚成七个不同颜色的火苗，火苗在刚才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周身环绕，对方伸出手，手掌就陡升出一簇簇纯白透明向上飘散的气状物体，它们最后在他的指挥下汇聚到不同的火苗中。他看了一眼卓曦然，道：“你猜的没错，它们都是‘灵魂’。” 亲眼见到这样的景象，卓曦然差点泪崩，这世上竟然真有神魔！？天啊！爷爷！你真该看看这个！太酷了！ 完全忘记了恐惧，卓曦然被‘恶魔’的外表和魔法蛊惑，剩下的只有虔诚的敬仰之情。他曾经在不少西方神话中看到过，对恶魔立契约的行为多少有些了解，从如果献出自己的灵魂，能保住爷爷的房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卓曦然往前走了两步，“我、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只要您能帮我保住我爷爷留下的房子！” 对方在卓曦然近身之前突然消失，漆黑的世界里传来了他张狂的笑声，他道：“你的灵魂？” 卓曦然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便问：“恶魔先生，您笑什么？” “你的灵魂……你在开我玩笑吗？” “我的灵魂怎么了？”对方鄙夷的态度让卓曦然心里特别不舒服。 卓曦然耳侧突然传来温热的呼吸，令他身体一僵，对方声音中带着笑意，冷哼道：“通常高阶恶魔只会跟人类定下契约，同理，他们只需要人类的灵魂。而你？你、只、是、一、条——”他拉长了音，声音极其低沉沙哑，“狗！” 你只是一条狗！ 卓曦然如遭雷劈，他抖着声音争辩：“你、你胡说！我是人！你眼瞎了吗？你看看我，我有胳膊有腿，怎么可能是……是……” 眼前忽闪忽闪的蓝色火焰，变成了一幕幕影像，恶魔的声音从他耳底响起：“别怀疑，你不仅是条狗，还是一个已经出卖过灵魂的狗，所以说，如今的你，一钱不值。”他修长的双手扣住卓曦然的头颅，将记忆的碎片注入他的大脑，十分好心的提醒对方曾经是如何的不堪。 卓曦然瞪大双眼，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片段，热泪汹涌而出，他突然跪在地上，心疼得必须蜷着身子缓解痛楚。 恶魔对他这么快就认清事实表示赞许，他站在一旁俯视他，冷眼看着他不断的抽搐，他淡淡道：“好消息是，虽然你死后的灵魂已经没得出卖了，但活着的你还有那么点用处……” 面如死灰精神涣散的卓曦然听到他的话，视线渐渐对焦，眼底升起了希望之光，他仰望那个邪恶面庞，对方眼中流动的红色迷雾此时看上去突然让他觉得有些温暖。他说自己还有用处！还有用处！是什么？快点告诉我！快啊！ 恶魔读懂了他的意思，以悲悯的姿态，施舍他那一丁点好心，眼里却没有一丝善意，他道：“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只要你愿意把今生的肉体也出卖给我，做我忠诚的奴仆。” 卓曦然想都没想，立即回应他：“我愿意！求你，请拿去用！我前世今生，生前生后都出卖给您！只要把房子留给我！只要房子！爷爷的房子……”说完，卓曦然再一次被眼泪淹没，毫无顾忌的呜咽起来。 之前王子宸说的一点也没错，原来他真的是一条卑微的狗狗…… Chapter.08 不是梦 连续几天的阴雨让老旧的窗棂渗出了一圈圈的水渍，房屋的空气中总是混杂着湿漉漉的霉味儿，让爱过敏的卓曦然在漫长而痛苦的日子里，辛苦的挣扎着。 可今天早上，花园里，甬道上，还有山间小路，都异常干爽清幽，完全没有下过雨的痕迹，太阳从老宅每一扇玻璃窗里送进一缕缕金灿灿的阳光，逗得床上的人儿身上痒痒的。 将近晌午，卓曦然被太阳晒得屁股发烫发痒，他伸手挠了挠，雪白的皮肤顿时泛起了四道红红的血印，他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睛，又被刺眼的阳光晃得闭上了眼。他忙用胳膊遮住光线，适应了一会，才从床上坐起。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看，又歪着头发呆了一会，才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他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了塞得满满的食物，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又赶忙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看向大门口，门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四周也不见有全副武装的记者和某些潜伏着的狗仔。卓曦然神色慌张的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娱乐快报的主持人正讲到，卫琦首次担纲制片人，将携手褚云富拍摄文艺片，《青春年华》。 卓曦然死死的盯着画面里正接受记者采访的卫琦，那张脸对现在的卓曦然来说比地狱的魔王还要可怕，可憎。 这时刺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卓曦然吓了一跳，他忙拿起手机，是单芸打来的。 他立刻按下了接听，对面传来单芸的咆哮： “卓曦然！” “芸姐早上好。” “好样的你卓曦然！约好了跟导演试镜，你竟然放我鸽子？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吗？打电话又一直没人接，你死了吗？” 卓曦然愣了愣，“不好意思芸姐，您说什么试镜？” “跟我装是不是？当然是《青春年华》里的祝晓敏啊！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让门挤了？昨晚我还打电话跟你再三确认来着！” “喂？喂？你倒是说话啊？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这么重要的角色，你说什么也得给我拿下！知道吗？！” 单芸见卓曦然不说话，又是一连串的怒吼。 被吼回魂的卓曦然连忙回了一句：“哦……我在家，不用您接了，我这就过去。” “好，你快点过来吧！再晚就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对方声音未落便挂断了电话。 卓曦然盯着手机，完全不敢相信今早的一切，手机上显示现在是02年7月，冰箱里的食物塞的满满的，门前没有记者和狗仔，自己也还没有进入《青春年华》剧组，没在片场见到卫琦！ “啊啊啊！”卓曦然大叫着跳了起来，他的房子！他的房子没事了！ 卓曦然激动的在原地直转圈，他跺脚甩手，大笑大叫，栽倒在床上打滚。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从床上跃起，在卧室里乱翻一通，没发现任何跟恶魔有关的东西，高兴之余，心里陡升起怪怪的情绪。 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吗？如果真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或者说，他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他跟恶魔定下契约后，恶魔将他送回到这里？可这世上真有恶魔吗？ 如果有，为什么什么都没留下？他们的契约该怎么履行？ 狂喜渐渐消退，卓曦然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如果一切只是个梦就好了，他就不用面对那些不堪的记忆了。这真是个可怕的梦！卓曦然想。 单芸又打来电话催促，卓曦然只好暂且把一切放在一边，穿好衣服，锁好房门，打了个车去试镜了。 很快，卓曦然到了目的地，接下来的一切，都跟梦里惊人的吻合，他通过了试镜，成功进入了《青春年华》剧组，在想确认一切是否真如他经历的那样的心情驱使下，卓曦然找到卫琦，跟对方说了同样的话，第二天果然迎来了被换掉的命运。 这不是梦！是真的！卓曦然惊恐的想。 这世上真的有恶魔！ 可是，恶魔在哪？还会出现吗？卓曦然鬼使神差的再次偷溜进片场，来到休息室门口，听到卫琦和施羽的对话，紧接着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色情戏码，按照情节的发展，他接下来应该听到脚步声，然后……然后…… 脚步声真的响起，他的心狂跳起来，他按照记忆中的情节，快步走了过去，在转角处撞到一个男人，他抬头看着对方，除了没有血红的双眼和奇怪的着装，这个男人跟华天酒店里的恶魔长得惊人的相似，男人深邃惑人的眼睛有种能洞悉一切的错觉，卓曦然胸口不自禁的剧烈起伏着，男人上下看了看卓曦然，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卓曦然看着他的嘴唇，这张嘴接下来会说…… “你就这么喜欢偷听两个男人做爱的声音吗？狗。” 咦？卓曦然愣了愣。这台词跟之前的不一样啊！ 难道……真的…… 王子宸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你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从今天起，你要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了。” “怎、怎么履行？”卓曦然问。 “从我的世界滚出去，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Chapter.09 前世 好冷好冷！ 好饿好饿！ 它刚刚出生两个多月，还来不及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要死了吗？它不要啊，它不要死……呜呜呜——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在冻死前，它的身体突然悬空，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臂弯，一双大手不住的抚摸它冻僵的身体，对方低沉的声音传入它敏感的耳膜，“要死了吗？” 唔？……他在说什么？它听不懂。虽然感觉不到对方的善意，但他的声音听上去让它特别安心，它颤抖的小身子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渴望汲取更多温暖。 它完全没注意，它的这个动作让对方全身一僵。 那个人将它带回家，给它洗澡，喂它食物，领它去医院看病，虽然不喜欢大家盯着自己的裸体看，但为了健康，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个人对它很好，会满足它的一切生理需要，让它可以茁壮成长，可他却好像不太喜欢跟它互动，也从不跟它说话，而且他看上去好高贵威严，看它的眼神也常常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让它每天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可尽管这样，它还是很想取悦他，因为它感觉那个人并不开心，每当他对着满园的蔷薇花发呆时，它从他的眼神中，能感受到一种它从未拥有过的，也不曾体会过的思念和感伤。每每看到这样的他，它的心都莫名的刺痛，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要为他带来快乐，让他不要再这样难过。 它鼓起勇气，不顾对方厌恶它的眼神，开始尝试用各种方式逗对方开心，虽然因此闯了祸而受到他的责罚，但它还是不放弃，卖力的撒娇打滚卖萌，可他好像越来越讨厌自己，除了让它罚站、不给饭吃、还经常好几天不回家。那真是一场痛苦的经历，它简直被折磨疯了。它好想他！它不能没有他！ 它真的有这么讨人嫌吗？它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它开始深刻的反思自己。 也许他不喜欢这种方式？那换一种好了。 那些日子里，它晚上是忠诚的卫士，常常在院子里巡逻一两个小时也不睡觉，看见老鼠就pia死，看见坏蛋就汪汪！清晨，它会将新鲜的牛奶和报纸一一叼进屋放在桌上，然后用它冰冰凉的鼻子去叫床，这招很好使，那个男人每每都会被惊醒，然后用它无法理解的眼神瞪着它。它会将头搭在床边儿，看他起床、穿衣，等他洗漱完，它会跟在他的脚边去厨房待命。 它好喜欢那个人做的饭，真香！它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让它可以跟那个人一起吃饭，享受有他在的每一天。 鸡蛋裹着香肠，放在它的专属饭盒里，噢！真是太棒了！它高兴得上窜下跳，满地转圈。 那个人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竟然还会偶尔摸摸它的头！那是它最幸福的时刻，它总是受宠若惊的停下吃饭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感受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哦！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舒适，让它整颗心都暖暖的，软软的。 它知道，自己改变策略成功了！ 后来，每天早上吃完饭，那个人会领它出去散步，玩它最爱的游戏，扔飞盘。 到了那个人上班的时间，它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远远的望着那个人的背影，等着他回来。 这一天可真是漫长呀，它好想他，一个人真无聊！ 一天的等待是值得的，那个人总是带回好多好吃的，吃完晚饭还会带着它在外面玩好久才回家。他们一起洗澡，那个人为它擦干身体，他们会在床上打滚嬉闹，累了倦了，它会趴在对方的脚边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它喜欢那个人的脚，非常好看，味道也很好，嗯……它很喜欢舔他的脚，那让它莫名的兴奋，当然，是趁他睡觉的时候。 白天他不在家，它最喜欢翻那个人的衣柜和鞋柜，每一双明亮的皮鞋都被它舔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条内裤都被它用下身蹭过。嗷～！好兴奋，好舒服！好奇妙的感觉哦！ 它歪着头望着那脏脏的液体，不明所以。但它知道，它完蛋鸟…… 于是，它常常因此挨揍，但它就是管不住自己，在那个人看报纸时，它还会偷偷抱住他的腿蹭来蹭去，然后把那羞耻的液体都射到他的小腿上。因为这件事，它被那个人打得几天都爬不起来。还把它扔了出去，不让它回家。 它从此长了急性，再也不敢做那种无耻的事情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那个人越来越开朗，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它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他到老，可它发现事情有些大条，不知从哪天起，它发现自己竟然跑都跑不动了。 为什么？它才11岁呀！ 后来它才明白，原来他们是不同的，他们的日子很长，而自己的日子只有短短的十几年。 当它的嗅觉和视力开始下降，腿脚也越来越不灵活，它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因为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带着一种它似曾相识的痛苦和哀伤，还有一种它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就跟看着那满园的蔷薇花时一样。 它不要，它不想看到那个人这样的眼神啊！ 时光的沙漏不停地流淌，它终于还是抵不过时间的魔法，无比眷恋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的眼神成了它心底永恒的伤痕。 它不知该如何抚平这伤痕，它心痛，它难过，它懂得了那个人眼中痛苦的情绪，它舍不得离开他！这撕心裂肺的痛和怨念让它成了一缕孤魂野鬼，它日日夜夜的祈祷，祈祷天上的神明能给它一次重生的机会，它想活着陪伴那个人，永远也不分开。它纠缠在老宅后院的墓地里，无法上天也无法入地。也许是它的怨念太重，神明没招来，却引来了一只美丽的恶魔，恶魔长得很像它的主人，这让它倍感亲切。他说它可以让它重生成人，永远陪伴在那个人身边，代价是它死后的灵魂将出卖给他，永世无法轮回。 这对它来说是最美好的结局，它甘愿奉献自己的灵魂，神明和鬼怪都不稀罕它，只有那只美丽的恶魔愿意给它这次机会，对方不嫌弃它的卑微，它已经非常感激了，它呆呆的想，其实恶魔也不错哦！ 于是，它稀里糊涂的跟恶魔签了契约。 对方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它头皮发麻——好吧，它没有头皮。 有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好吧，它又没得衣服穿。 总之，它被那笑容弄得心慌慌。 恶魔仿佛是个急性子，不给它胡思乱想的时间，立即张开巨大的翅膀，用鲜血做了一个法阵，法阵撕开一条黑色的裂口，将它的灵魂吞噬。 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它看到了医院，听到了惊悚的叫喊声，然后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用力挤了一下，又有人从后背拍了拍它，它发出了类似婴孩的啼哭声，哦！太可怕了！它想。 它吓坏了，昏死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它完全不知道了，但它知道，它一定是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只要能见到那个人，让它做什么都好。 神啊，请让我再见见他，让我永远陪在那个人身边。 还有，如果有一天能再遇到那只美丽的恶魔，它一定要对他说声：谢谢。 ＊＊＊＊＊＊ 卓曦然是哭醒的，他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看模糊的四周，习惯性的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后，确认了是在自己家，卓曦然暗暗呼出一口气。 想起昨天见到的王子宸，卓曦然心跳有些不稳。现在有两件事是肯定的。首先，王子宸是恶魔没错了。其次……他前世是条狗。还是一只已经出卖过灵魂的狗。 这种事实在是很难让人崩溃，但既然他已经转世成人，前世到底是个啥，他也懒得去计较了，说不定别人比他还惨呢！接受现实对卓曦然来说并不难，因为他骨子里的迷信细胞在爷爷去世后就肆无忌惮的跳出来摇旗呐喊了。他相信鬼神，也见识到了恶魔戏法，他不得不承认，他被震慑到了。心里除了恐惧敬畏还有一种懵懂的崇拜在里边。 不管自己是用什么办法保住了房子，也许代价很高，但以他拥有的资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这样想一想，他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有它在，有爷爷在，他便拥有了全世界，他知足了。尤其是深刻了解到自己卑微的地位和苦逼的命运，卓曦然决定不去想那些恼人的过去，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 只是，他很想知道，他前世出卖灵魂也要见到的人和王子宸是同一个人吗？因为，记忆中的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会是一个人吗？卓曦然反复的想。如果是一个人，他能怎么样？他不太清楚……或者说有点乱。 前世的记忆虽然很清晰，但他更多的是这一世身为人的记忆。如今的他是人，不是动物，他当然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况且，王子宸不是说，履行契约，就是让自己从他的世界里滚出去吗？ 这还不简单？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拿回了房子，还不用跟恶魔纠缠，这不是挺美的一件事么？ 他当然不想再见到他，这是肯定的吧？！ Chapter.10 恋物癖 卓曦然没什么朋友，要说有，也都是跟他一样在各个剧组跑龙套的炮灰，再不就是认识几个介绍人，剧务主任啥的。 社交能力差，导致关系圈狭窄，接到通告的机会就少，而且，五年来，除了单芸还继续帮他接通告以外，其他人都不联系他了。 单芸虽然脾气差，爱发火，但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一直有努力帮自己争取工作，卓曦然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每逢过年过节都会亲手做贺年片寄过去，上边写满了对她的感激之词。 近期没什么通告可接，他就又跑去当家教，给自己赚些口粮。他的大学老师建议他考研，不要再在演艺圈混了，卓曦然心里稍微有些犹豫。如果放在以前，他会二话不说就回绝他，可经历了那些诡异的事件后，卓曦然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在演艺圈走下去了。 卫琦的话根本不可信，说他将来能当影帝，只是逗小孩儿玩而已，他却傻呵呵的当成奋斗格言，人生目标而努力。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自己到底有没有演戏的天分？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卓曦然迷茫了。 稀里糊涂的活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梦醒了，卓曦然又回归了平淡无奇的日子。自从偶像幻灭，卓曦然几乎都不怎么看娱乐新闻，但只要一看电视，或者看报纸，总能看到关于卫琦的新闻。 卫琦最近真的很活跃，从好莱坞回归国内，造势宣传做得很大，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卓曦然端着饭碗看电视时，心里酸得像葡萄。《青春年华》杀青会上，卫琦和施羽站在一起，两人在媒体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净干些恶心人的勾当，呸呸呸！祝小敏明明是他的角色，他要是演肯定比只会唱歌的施羽强不止一倍！ 卓曦然使劲扒了几口饭，抄起遥控器就要换台，却突然听到主持人提到了一个人名，他忙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盯着电视屏幕，主持人声音有些变调：“让到场记者没想到的是，杀青记者会时，华天首席总监王子宸竟然亲自到场为好友捧场，震惊了媒体，当时有粉丝冲过守卫跑到台上熊吻”王子“，场面一度失控，最后导致我们的”王子“不得不早早离场。” 直播间里，美女主持人的嘴角快咧到了腮帮子，她身侧的大屏幕定格在王子宸离开时转身看向镜头的画面，那惊鸿一瞥的俊美形象，估计又要上各大报纸头条了吧？ 卓曦然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里的男人，只有他知道对方不是人，人咋可能长这样呢？同志们，你们要清醒些！那是妖孽！不是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从来不在媒体露面的，竟然为了卫琦的新片不惜出卖色相，他们的关系是有多好啊？ 主持人继续说：“这倒很符合咱们”王子“的一贯风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给我们大家留下短短一分钟的视频……”可接下来，主持人说什么卓曦然全都听不进去了，他双手捧着饭碗，表情做痴呆状，看着电视上那张脸，心里泛起了一股无法理解的酸意。 ＊＊＊＊＊＊ 9月10号中国教师节的时候，卓曦然照例给单芸寄了一张贺年片，台词儿无非是感谢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但他感情真挚，漂亮的名词儿一直以来都不带重样的，对玩这种文字游戏仿佛乐在其中，写满了整整一张卡片寄了出去。到9月28日国际教师节他又写了一张寄出去。 十月中旬的一天，领了补课费的卓曦然去了一家他尝尝光顾的音像店，花重金买了一张精装大碟，这是流行天后白玲的最新白金限量版专辑，收录了她出道以来的所有歌曲，还有一支最新单曲。 他抱着精致厚重的唱片盒，蹲在音像店旮旯试听新歌，激动得快跳了起来。 其实这张专辑里的歌他都买过了，他完全没必要买，可要命就在于，这首最新单曲不单独发行啊！！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专辑，其实就为了这一首，华天唱片公司实在是太缺德了。 就是不吃饭也得买啊，因为、因为这首歌是王子宸写的！ 王子宸之所以这么红，就是因为流行天后白玲一炮走红的专辑就是王子宸亲自担任制作人的，而他也就是当年在她的新专辑发布会上露了一面，被媒体捕捉到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才有了什么“娱乐圈永恒的传奇”、“宇宙第一大帅哥”“才貌双全的制作人”之类的封号。 之后，只要是他写的歌，每首都会红得发紫，占据各大榜单榜首，在继白玲后他又捧红流行天王成明瀚，在娱乐圈掀起了一股“王子神话”的风潮。可后来成明瀚离开华天，自立门户，开创了金麦唱片公司后，王子宸就再也没动笔写过歌。 时隔三年，乐迷们翘首以盼的“王子神话”再次写歌，他怎么能不买呢？而且，最近卓曦然才发现，原来王子宸写的所有的歌他都有买。这可真是巧合，他想。 对方只说让自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没说不能听他写的歌，这不算违背契约吧？ 这首歌配上白玲那独特的嗓音，真是好听到爆了！他带着耳机，坐上公交车，听了一路，回到家里又放到音箱里听，反复的听，还跟着一起唱，他几乎把歌词倒背如流，最后抱着歌词本子睡着了。 音箱里反复播放着白玲专辑里的单曲，《you and me》： 我无意中发现一颗枯萎的树 我感觉着脚下的土地 这是我们曾经爱过的那个地方吗？ 我们已经彼此相伴很长时间了 我们就像朋友般亲密 但却不像恋人那般 You，you and me （你与我相伴） 我知道无论我身在何处 我们就像朋友般亲密 但却不像恋人那般 就像你你和我 志趣相同的人聚在一起（展翅飞翔） Now you，you and me（就像你和我） you and me （你和我） …… …… 第二天一早卓曦然就接到了单芸的电话。 “喂！？芸姐？”卓曦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手机已经一个多月没响过了。 “你不打电话骚扰我就要发贺年片骚扰是吗？”单芸声音带笑，跟往常火冒三丈不同。 卓曦然挠挠后脑勺，道：“那个……让芸姐困扰了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以后不寄了。” 单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卓曦然！你真是个傻帽！算了，你想寄就寄吧，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跟你说这事儿，我帮你联系了一个男士沐浴露的广告，你下午有时间去面试吗？” “沐浴露的广告？”卓曦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靠，你嗓子怎么这么尖？想震死我啊？沐浴露怎么了？不稀罕？”单芸没好气的骂道。 “不是！不是的，我稀罕！只是……我没拍过广告，芸姐觉得我行吗？”卓曦然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觉得拍男士沐浴露的不是都得健美先生的身材吗？他这副骨架能上镜么？ “怎么不行了？人家就看上你这副熊样了，赶紧收拾收拾，下午2点准时到华天娱乐集团门口，会有人接你。” “华、华天？”卓曦然怔住。 “对，你不许迟到啊！行了，我还有事，下午再联系。”单芸咵的一声挂掉电话。 卓曦然看着电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到底要不要去？他是很想去了，这可是万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啊！可……万一碰到王子宸怎么办？ 卓曦然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决定去看看。王子宸大忙人又位高权重，华天那么大，他们应该没机会碰到，就算真碰到他及时闪人就是了。 卓曦然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老师给的钱都买白玲的专辑了，没钱买衣服，他只好挑了一件红T恤，黑休闲裤，登上一双黑帆布鞋，匆匆吃了午餐后，直奔华天集团旗下的总公司，华天娱乐集团公司。 卓曦然到的时候，时间尚早，他站在旋转门外，被门口停着的名车豪车刺眼的反光闪得睁不开眼，他看着那些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穿着入时的职员，还有看上去有些眼熟，没准是哪个素颜明星的人进进出出，这一切都让卓曦然这个小龙套有点紧张局促。 他进大厅后跟前台确认了一下预约时间，就坐在沙发上等人下来接他，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下来一个穿银色西装的女人，她很客气得体的跟卓曦然问了声好，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就把卓曦然领到20层的一间办公室，会议室里坐着一个化着大浓妆，打扮很夸张的年轻男人，见到卓曦然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这人卓曦然见过，他是著名时装设计师、造型师——Solis，看刚才门上的牌子，他现在应该是华天旗下广告模特部门的总监。 “卓曦然！你好呀！”Solis双手包住卓曦然的手，热情的问候他。 卓曦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哈腰问候对方：“solis先生你好！” Solis哈哈笑道：“来，坐下说。”他大大方方的拥着卓曦然的肩膀，坐到沙发上，笑眯眯上下左右的看着卓曦然，把卓曦然看得浑身难受。 他突然想起，业内传闻solis是同性恋，顿时顿时觉得头皮发炸，因为对方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来回的摸。 怎、怎么回事？怎么他刚来就这样？他现在该做出什么反应？ “solis先生，芸姐介绍我来您这里，说您想跟我签一个沐浴露的广告？”卓曦然往沙发旁边蹭了蹭，不着痕迹的躲开solis的手。 Solis又往卓曦然跟前凑了凑，把卓曦然挤在沙发一角，笑道：“对啊，这是合同，你看下。”他拾起茶几上的合同递给卓曦然。 无路可退的卓曦然，只能在对方眼睛的骚扰下，硬着头皮翻了翻合同，过了一会，一旁的solis带着骚气的声音笑问：“曦然，合同有问题吗？没问题就签字吧。” 卓曦然呼出一口气，还好基佬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举动，不然他会以为自己是要被潜规则才能拿到这个沐浴露的广告，他看了一眼基佬，诚恳的问道：“哦，没问题，只是我有点不明白solis先生为什么找我拍这个广告？” 他当然很想拿到这个单子，但他知道，比他形象好身材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拍广告跟演戏不同，外形是重要的一环，solis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男艺人不找，非得找他拍这支广告？ “因为我觉得你最适合这个产品的理念啊，这是一款少年系沐浴露，模特需要有清新、朴实、自然，邻家男孩的感觉，现在的艺人多数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这种特质，你就是这支广告的最佳人选。” “邻家男孩……”卓曦然眉毛动了动，小声道：“solis先生，我今年都25了。” Solis一拍卓曦然的肩膀，哈哈笑道：“这更好啊！用了‘私家’男士舒爽沐浴露，不但清爽宜人，还能越洗越嫩，两全其美！”说着他还动手掐了掐卓曦然的脸蛋。 卓曦然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想想又不对，听说solis在工作中就是这副德行，很多男明星都不愿意跟他合作就是因为他爱调戏男人。但他一向不做的太过火，也不会跟男艺人发生关系，而且他工作也一向很严谨，从没出过叉子，所以他才一直屹立于首席造型师之列不倒至今。 想跟他合作，就得忍得了这人的臭毛病，卓曦然咬咬牙，连忙拿起笔在纸上签了字，把合同塞给对方，站起身给对方鞠了一躬，道：“solis先生，多谢您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Solis看了看合同，签好名字，把属于卓曦然的那份递给他，他站起来走到卓曦然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曦然，认识你真高兴，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呦。” 卓曦然脸皮抽动了两下，连连点头：“嗯嗯，合作愉快！那、那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Solis看卓曦然吓那样，咯咯笑了两声，他从桌上拿起一张打印好的纸张递给卓曦然，道：“这是公司的联系人和上工须知，你下周二过来报道吧，当天就可以工作了。到时候小田会联系你的。”他指着纸上联系人的名字说。 “好”卓曦然接过纸张，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当当当—— 办公室门被推开，助理探进头来，“solis先生，不好了，艾米做的造型王总不喜欢，被训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Solis一拍头，做出很夸张的表情，“OMG！好了，我知道了，告诉他我这就上去。”他慌忙拿起厚厚的本子，跟卓曦然说：“曦然，我要忙了，咱们下周见了，好噜！mua个！拜拜！” “哦，好的，您忙您的。”卓曦然随后跟了出去。 Solis行色匆匆，很快消失在办公区，卓曦然看了看门旁的助理，凑过去问道：“您好，您刚才说的王总，是……是王子宸王先生吗？” “对呀，就是他。” 卓曦然又问：“哦，谢谢，那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几层？” 埋头工作的助理抬眼看看卓曦然，心说想见王子宸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连她都见不着人呢，你算老几？助理撇了他一眼，指了指电梯间，“慢走不送。” 卓曦然吃了一瘪，挠了挠太阳穴，灰溜溜的朝电梯间走去。 上电梯后，卓曦然盯着顶层的按钮，心里莫名的痒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就按了51层的按钮。 按完他就有点后悔，万一看见王子宸怎么办？会不会把他从51层楼扔下去？又怕又期待的感觉差点让他当场心脏病发而亡。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卓曦然颤颤巍巍的从里边走出来，四处看了看，没人？ 前台没人，空旷的大厅右侧有一扇玻璃门，他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而玻璃正要关上，卓曦然想也没想，如敏捷的耗子冲了进去。 看着豪华贵气的会客厅，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卓曦然顿时手心冒汗，啊啊啊！！自己一定是鬼附身了，他到底要干嘛啊？ 可来都来了，他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卓曦然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从门缝里看过去，就见到屋里站着好几个人，还摆着几个假模特，solis正在训一个哭泣的女生，左侧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翘着二郎腿，跟身边的助理正说着什么。 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衬衫扣子开到了胸口以下，露出了蜜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胸肌，头发凌乱的垂在前额，看上去贵气中带着慵懒，随意下透着性感，那样子好看得差点要了卓曦然的老命。 卓曦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王子宸！卓曦然在心中大喊着对方的名字。怎么有人能长这么好看？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他让全天下的男人怎么活啊？如果他能有王子宸一半，不，四分之一的长相，他一定早就红了。 卓曦然死死盯着门缝里的人，紧咬嘴唇，心里翻腾着不知是羡慕嫉妒还是欣赏崇拜的情绪，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正卑劣的偷窥中。 助理跟王子宸确认好下午的行程，就朝门口走来，卓曦然如梦初醒，惊慌之下躲进了另一侧的房间。房间黑黑的，他在墙壁上摸到开关，打开后，发现这是一个宽敞的衣帽间。 卓曦然喘着粗气，走向深处，房间里摆满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服装和饰品，丰富程度跟高端品牌旗舰店有得拼。 卓曦然的视线停留在鞋架上，一双又黑又亮的皮鞋跳进他的眼里，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它，他的手抖了抖，眼神变得十分复杂。他突然收回手，像着了魔似的打开衣柜，从抽屉里翻出几双袜子和内裤踹到裤兜里，装不下他就左右手各抓两个，然后不死心的关上抽屉，他转头又扫了一眼皮鞋后，带着一丝眷恋的眼神，把灯关上，贴在门板上听着声音，确定门外没人，他如幽灵般飘了出去。 令人庆幸的是助理不在前台，卓曦然用蛮力扒开玻璃门，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电梯门口，低着头，狂按电梯门的按钮。 进入电梯后，他虚脱的跌坐在地上，手里攥紧偷来的袜子和内裤，兴奋得全身发抖。 卓曦然在心里在哀嚎：卓曦然！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Chapter.11 朋友 给11月举行的施侬冬季时装展示会设计的一套以冰雪女王为主题的时装，被王子宸否掉了，原本solis是要提拔新人，让艾米亲自操刀，可看目前的状况，艾米肯定要被换掉了，时间紧迫，solis只能亲自上阵，再拉上几个业内要好的朋友帮忙完成这套设计。 一群人走后，世界终于恢复了平静，晚上七点有个商界晚宴参加，王子宸洗过澡后，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刚碰到门把手，他身体不由得一僵。 他眯了眯眼睛，迟疑着握住门把手，轻推开房门。环视房间，视线落在皮鞋上，他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看着参差不齐的格子，王子宸眼里闪过一抹红光。 “哎呀，那只小东西胆子好大呀！竟然敢跑到这里来偷东西？”慵懒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王子宸关上抽屉，从衣架上拿下一件衬衫，平静的说：“滥用魔法会遭到惩戒，我可不想见到什么愚蠢的圣光。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使用瞬移，你知道后果。” 慵懒男人打了个哈欠，“啧啧，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实在懒得用腿走路。” “不适应人间的生活，你大可以回lux呆着去。”王子宸将袖口的纽扣系好，搭配了一条暗金色的领带。 慵懒男人精神了一点，知道再扯下去，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丢回lux，这个男人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主，他清楚的很。 人间虽然不方便，但比lux舒坦多了。 叫的真好听，lux…… 明明是炼狱不如的地方。 王子宸换好衣服，两人走出玻璃门，助理看见王子宸身边的男人，震惊得张口结舌，“成、成明瀚！” 被叫做成明瀚的男人以他的招牌笑容朝助理打了个招呼，跟王子宸一起走进了电梯。 成明瀚从镜子里看着王子宸，对方的样子一天比一天好看，同是恶魔，差别怎么这么大？也对，人家是堕天使，跟他们这种天生是恶魔的人哪能一样？ 呵呵，不过再厉害再牛逼又能怎样？还不是有一个不堪的软肋？ 王子宸斜了一眼他，嘴角勾起一丝温柔到不行的笑容，“再想那些没用的，你就回lux去吧。” 真是笑里藏刀的典范！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总拿lux威胁我，有意思吗？” “没意思，我也有点腻了，所以下次打算玩真的。” 王子宸嘴角的笑意不减，成明瀚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只眼里已经冻出了冰的恶魔。 成明瀚忍不住在心里骂，操，会读心术很了不起啊！老子就是贱，干嘛非得来找你一起去啊？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感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被送到世界最黑暗最恐怖的地方，lux。 “你妈！lucifer！我的宴会啊！今晚的宴会很重要啊！操！”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尽情的大骂对方了。 ＊＊＊＊＊＊ 人的某些特质是天生的，带着那种特质活到了26岁，其实并不容易改变。 内向又不善言谈的卓曦然没有朋友，只能每天跟他爷爷发牢骚。 接了一个沐浴露的广告，卓曦然兴奋得一周都没闲嘴，天天都要去爷爷的房里对着照片跟他说单芸有多么好，solis是有多变态，自己又是多么幸运，还坦诚了他跑去王子宸的房间偷窃的罪孽，渴望爷爷在天之灵能净化他污秽的内心。 忏悔结束，他就会立即恢复好心情，该干嘛干嘛。 一周等待终于迎来了拍广告的时刻。 来华天报道后，跟小田见了面，对方给他讲了一遍广告创意，日程安排表和脚本递给他，让他在车上看一下，马上就要赶赴外景拍摄地，拍一组沙滩镜头。 一起同行的有很多华天模特公司的一些参与外景拍摄的少男少女模特，真是个顶个的年轻漂亮，与他们相比，卓曦然觉得自己像个丧尸。卓曦然很能理解那些人不解与审视的眼光，他其实也怀疑solis眼睛是不是脱窗了。 不过，卓曦然看完广告脚本，再到外景地拍摄时，通过身边的人给他八卦solis的喜好，卓曦然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Solis的助理跟他说，他长得很像solis的初恋情人，这则广告的创意是solis亲自设计的，他就是想要那种，少年时期，每个同性恋之间那种懵懂、害羞、朴素的情感，同时又是干净、正面、阳光的。 广告脚本内容是讲两个少年在开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小攻被小受（卓曦然饰演）身上清爽的味道吸引，对他一见钟情，小受也爱上了帅气的小攻（广告里一切皆有可能），两人一直不知道对方的心意，没有勇气表白，直到毕业，两人各奔东西也没能说出口，错过了这段恋情。时隔多年，两人在同一家公司撞到，再度相遇，又是那清爽的味道，勾起了小攻心底埋藏多年的爱意，两人相视而笑，最后屏幕会打出广告语：xx沐浴露，让你想起初恋的味道。 卓曦然也是当天才知道这支广告里还有另一个主角，也就是扮演小攻的歌唱界当红小生——韩云晓。 开始卓曦然还心有疑虑，怕韩云晓不待见自己，不愿意跟他表现亲密，或者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韩云晓跟他的性格惊人的合拍，韩云晓大大咧咧，阳光活泼，还特别仗义，爱说爱笑，爱疯爱闹，把气氛搞得特别活分，两人只拍了一下午的戏，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卓曦然当然很高兴，只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直让他特怕最近好事连连会是场噩梦，所以对韩云晓的感情多少有些保留，想观察观察再决定要不要把他当朋友。 卓曦然在广告里的造型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学生时代，比较简单，只需要摘掉眼镜，戴上隐形，发型不需要做修饰，直接就用他原来的学生头。 第二个造型是工作后，其实面部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修饰，只是在服装上下了点功夫，这是solis要求的，他的理念就是力图突出角色的本色气质，即使多年以后，初恋的美好回忆也不要有任何改变。 拍摄过程比卓曦然想象的要顺利得多，拍广告的确比拍戏要简单，但过程真的很辛苦，经常一个动作要反复二十多遍，怪不得要那么早出发，等他们从海边收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第二天要拍室内景，比头一天顶着大太阳晒要舒服很多，但仍是枯燥乏味不断重复拍摄动作，最后搞得所有的演员都麻木不仁，到后半夜收工的时候大部分工作人员，包括导演，两只眼睛都发直了。 再有热情的人，如卓曦然和韩云晓，最后都也跟死尸一样，对这份工作失去了最初的热情和期待。韩云晓困得直打哈欠，还要开车送卓曦然回家，卓曦然委婉的拒绝了，自己打了个车回家，躺床上就睡着了。 广告三天时间拍完，首播时间是在三周后，时间很充裕，后期合成的成品，韩云晓通过关系让卓曦然提前看到了效果。卓曦然简直不敢相信电视上的人就是他自己，怎么那么帅？不是他自恋，因为大家都这么说，一致认为他很上镜，电视上比本人好看太多。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其实是一种溢美之词，毕竟吃的是表演饭，要的就是在镜头前好看，如果有人对一个演员或者模特说，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太多了！这其实是对他饭碗的质疑。 除了那次跟卫琦的不快经历，卓曦然从没在电视上露脸这么久，卫琦那个《太上皇的风流韵事》还是一个已经成为泡影记忆的电影。知道自己这么上镜，让卓曦然信心倍增，也许他真的可以继续在娱乐圈走下去呢！ 广告播出之前的三周，卓曦然仍然过着没有通告，给人当家教的日子。三周后，“私家”男士舒爽沐浴露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 广告播出后反响十分热烈，网上和各大媒体主要是针对这个猎奇的同性恋题材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广告达到了它的效果，沐浴露销量非常好，只是里边的两个男主在最初时有人会冒出来说两句“两个男主都好帅啊！”之类的言论，之后就没有再被提起过了，后来迫于舆论的压力，广告不得不换了创意重新拍摄。 毕竟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开放程度还没到能让同性恋大行其道公开造势的地步。 广告的成功并没有为卓曦然带来什么好机会，卓曦然仍然过着没有通告可接的日子，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广告反响那么热烈，还是华天出品，怎么也有明眼人能看上他吧？结果没有，啥都没有。 要说这个广告为他带来点什么好处，那就是他收获了两个朋友，一个是韩云晓，另一个就是solis。 朋友多了路好走，卓曦然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虽然solis很忙，只要有空他就会叫他去他常光顾的一家名为“夜色”的秘密同性恋pub喝酒，有朋友找他就不错了，他不挑场所。虽然觉得别扭，但卓曦然并不反感。不就是陪朋友喝酒么？没什么。 他和韩云晓都是常常光顾“夜色”的直男，跟那里的一个长得像如花的老板兼调酒师关系很好，如花叫“小美”，是solis的前男友。得知这件事时，卓曦然实在是恶得几天吃不下饭。Solis明明说过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难道他长得像如花？卓曦然的心碎了一地。 小美得知卓曦然接不到通告，穷苦潦倒，连饭都吃不饱，就提议让卓曦然来“夜色”做服务生，供晚饭，一个月四千块。 这比当家教赚得多啊！卓曦然欣然接受了。Pub的歌手偶尔出状况来不了，卓曦然会救场，大家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因为他发现唱歌能领到不少小费。小美听不懂音乐，只是看大家都这么喜欢，就给卓曦然加了薪，让他在pub驻唱。 就这样，卓曦然一边接着不痛不痒的通告，一边在“夜色”打工，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度过了02年的严冬，迎来了03年的春天。 经solis推荐，卓曦然获得了一个出演MV角色的试镜机会。 Chapter.12 受虐狂 天后白玲！卓曦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玲可是国际巨星，唱片在海外销量都达到了钻石级别。能做她MV里的男主角？他连想都不敢想！虽然只是试镜，卓曦然觉得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小美很体贴，头天晚上，让卓曦然早点回家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挑战。 卓曦然回家后按照惯例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然后再上网扒各种娱乐八卦看，最后他像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点开王子宸的博客，查看他今天的动态。 每天都要看一遍，已经成了卓曦然的习惯了。只是……又没更新，卓曦然暗叹了一口气，上千万的粉丝，肯定都和他一样，翘首以盼他能更新一下博客吧？ 十二点左右，终于忙活完的卓曦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就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一个包裹，从里边掏出几双袜子和内裤，他神色慌张的抱着它们钻进被窝，他深深吸食着属于那个人的味道，无比眷恋的在脸上蹭了蹭，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 不想迟到，卓曦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搭上公交车去了面试地点。 卓曦然抬头看着气派的银色高楼，无耻偷窃的记忆冲入他的大脑，让他羞愧难当。但面对这次大好机会，卓曦然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努力让大脑放空，不去想那些讨人厌的事情，他要用最放松的姿态迎接这次试镜。 卓曦然来的太早，公司还没上班，他在一层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掏出耳机戴上，听着solis帮他弄到的白玲的最新单曲。 白玲是流行歌后，她的歌卓曦然几乎都听过，白玲的曲风受西方音乐的影响颇深，擅长演绎灵魂乐和R&B，还有摇滚。这也是卓曦然偏爱的类型。白玲这次要拍的就是最新单曲《天生受虐狂》的MV，他现在听的就是这首歌。说实话，他真的很喜欢这歌的曲风，掺杂了R&B风格的抒情摇滚，白玲那独特的烟嗓把它演绎得近乎完美。只是……歌词让他有点难受。怎么说呢？他总是不禁把歌词往自己身上联想，他虽然在小学时暗恋过一个女生，却压根没跟谁发生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不太懂爱情，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受虐狂，绝不可能体会这诡异变态的歌词。可这首歌就是让他不由自主兴奋，很容易就进入角色，渐渐的产生某种奇怪的幻想。 写这歌的人真厉害，卓曦然想。能让听者感同身受，这应该是音乐创作的最高境界了吧？不过这么非主流的歌，也就只有一向特立独行标新立异的天后白玲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这种歌，要么大热，要么冷死，白玲的粉很多，地位也在那摆着，所以卓曦然觉得，这歌必火无疑了。 反复听了数遍，卓曦然沉浸其中，渐渐忘了时间，等他急急忙忙的坐上电梯来到面试间门口时，门外已经排满了人。 卓曦然没想到MV里的角色也能这么受欢迎。想红的年轻男女实在是太多了，与人数相比，像样的机会却相当有限，而能在天后白玲的MV中露脸，绝对是一条一夜爆红的捷径，任何想红的少男少女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自己也是一样。只是，别人年轻帅气，而他有什么？演技？经验？阅历？ 他拥有的，好像是MV电影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不管怎样，人已经来了，他现在只有全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至于对方能不能看上他，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这样一想，卓曦然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主要是面对这些靓男型男，卓曦然不放松也不行，跟人拼演技，他多少有点信心，可拼长相、拼身材、拼年龄，他根本一点优势都没有，卓曦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分明就是给人当陪衬的。 旁边一队的女生都是来面试女主角的，有个叫Angle的女孩打扮的很村儿，但长得还蛮漂亮的，性格也很活泼，也有点自来熟，跟周围的人说话没人搭理她，就一直扒着老实巴交的卓曦然聊天。卓曦然开始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女生来面试，听她讲才明白，原来白玲不会亲自出演这支MV，她打算全部启用新人来完成拍摄。 前面试镜的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多垂头丧气，有的女生还含泪跑出来，Angle吓坏了，渐渐丧失了最初的自信，她抓着卓曦然的手直哆嗦，“然哥，好可怕的样子，你说我能通过吗？” Angle是个漂亮姑娘，又穿着低胸背心，波涛汹涌的胸脯呼之欲出，卓曦然从没跟哪个女孩这么近距离接触，而且还有肢体触碰，他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胡乱的安慰道：“没问题，你一定行的！” 再混乱的内心，从他的外表反映出的也是冷静淡然，口气也很平稳，让小姑娘听了十分受用，她抱住卓曦然的胳膊，甜笑着说：“谢谢然哥！如果咱们两个都能拿到角色就好了。” 卓曦然的胳膊碰到一坨软肉，全身立即进入戒备状态，紧绷得像个木头人，他微扬起头，深深吸气。 “卓曦然！” 门口突然有人叫卓曦然的名字，卓曦然逃命似的跑了过去，他整理好心情，大步走进房间。 这是一间大会议室，两边的墙面嵌着落地镜，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面试官就坐在窗前，会议桌估计提前被搬走了，屋里子显得狭长而空旷，踩在大红色的地毯上，厚厚的毛茬让人脚底有些虚浮，卓曦然在三人面前站定，给他们行了个礼，问好后，开始介绍自己。 三个面试官里并没有白玲，也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他们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着装也不像是搞音乐的，更像是搞公关一类的。 “你是solis推荐来的？”其中一个人口气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不屑。 “是的。” “你26了？”一个人翻着简历，明知故问，语气还很嫌弃。 “嗯，是。” “身高只有178？”其中一人上下看着卓曦然，身材比例不错，看上去比实际身高要高一些，但因为太瘦，所以显得很单薄。 卓曦然对自己身高还是挺满意的，他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点点头，“对，是178。” 坐在中间的女人特不耐烦的翻了翻简历，例行公事般的口气，“你是个演员？在这行干了多久了？拍过什么知名的戏剧？” “大概有五年了，曾为华天拍摄过一支‘私家’沐浴露的广告，还参演过很多名作，例如《青海迷踪》、《山茶花》、《不朽的刀锋》……”卓曦然说了一大堆影视作品的名字。 女人挑了挑眉，“这可都是名家名作啊！我几乎都看过，为什么没见过你？” “哦，因为……”卓曦然有些脸红，“我演的角色大多都是上来就被炮灰掉了。” 在座的三人眨巴眨巴眼睛，互相看了看，另外两人皱眉摇摇头，中间的女面试官抿着嘴，嘴角隐隐的抽搐着。 卓曦然见他们脸色不好，忙解释道：“各位领导，我主要是没有好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表演给你们看，保证不让你们失望。白玲这首歌我听了好多遍，真的非常喜欢，我与它产生了共鸣，我相信我一定能演好这个男主角，不如我演一段他被女主扇嘴巴时产生的反应给你们看看吧。” 不等考官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啪！的一声，卓曦然扇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捂着脸，表情惊惧惶恐，他僵硬着身子，望着虚拟的女人，颤抖着忍受对方的羞辱和打骂，连对方抬脚踹他的动作，他都模拟得栩栩如生，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被拳打脚踢的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后腰，身体因疼痛而剧烈的抽搐着，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青筋和止不住的冷汗，最后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中间那个考官面前，抱着她的腿，用乞怜的眼神望着她，那水汪汪如小狗般的眼神让考官彻底石化。 几分钟后。 在场的三人呆呆的看着已经走回原地神色淡然的卓曦然，完全无法把刚才那个可怜的窝囊废跟这个斯文端庄的小伙联系在一起，卓曦然的即兴表演让三人眼前一瞬间出现了一个泼妇打人的场面，他演的很逼真，每一个被打的动作做得都非常到位，其中一个考官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仿佛戏里的女人真的踹到了他。 两个男人毫不吝啬的拍手鼓掌，而中间的女人脸色却并不好。 卓曦然演的的确不错，可她知道，在娱乐圈，演技并不是最重要的，演的好的人海了去了，还不是都淹没在茫茫人海中？这个男人太瘦，太平淡，就是人们生活中常常看到的文弱书呆子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凭这个条件，想红？简直是做梦！ 理智是经纪人必须具备的素质，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看了一眼手表，敷衍着问了一句：“时间紧迫，你还有什么才艺需要表演吗？” 一般人都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可直性子的卓曦然却听不出来。 “那我唱首歌吧。”卓曦然清了清嗓子，刚要张嘴就被考官伸手制止。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下一个。”她简直败给这人了，太没眼力见！罪加一等！她低头翻着简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啊？”卓曦然愣了愣，“我还没张嘴啊……” “不用了，下一个下一个！”她催促道。 卓曦然眉头动了一下，也算明白了对方之前的意思，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然后恭恭敬敬的给三人行了个礼，离开了房间。 卓曦然前脚刚出去，墙壁上的镜子就推开一扇门，一身黑衣的美女从里边走了出来，中间的考官立即站起来迎了上去，“玲姐，你怎么出来了？还有十个人没面试呢。” 白玲拿过她手上的简历翻了两眼，美目直直的盯着卓曦然的名字，她嘴唇有些发抖，道：“后边的全部取消，我就要刚才那个人。” “啥？哪个？卓曦然？” “对，就是他！”白玲用红红的指甲点了点卓曦然的名字。 经纪人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十个面试的男生，随便拎一个都比卓曦然强，白玲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脱窗了？ “你疯了啊？哪个都比他强，你为什么选他啊？” 白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女主角的面试也全部取消，计划更改了，我亲自出演女主角，男主角就用卓曦然。”她把简历往经纪人身上一扔，转身走进门里。 几个考官连忙追了上来，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都不明白白玲为什么这么做，她这样弄会毁掉这支商业价值极高的MV的！ 白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点上，等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才说：“相信我，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支MV，尽管用他吧，未来发生任何意外，损失由我一个人承担。”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一姐白玲这么坚决，他们也没立场再说什么了，只是这卓曦然…… 经纪人梅姐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玲姐，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莫非……他后边有人？” 白玲挑起红唇微微一笑，“当然有人呀，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介绍人没跟她说卓曦然后边有人啊？她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在问太多，连白玲都要给对方面子，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梅姐想了想，道：“知道了。” 等几个人离开了办公室，白玲坐在转椅上，兴奋得又笑又叫，在椅子上转了好几圈。她趴在落地窗上，像只贪婪的狐狸，从头到脚无一不表现出她此刻是多么的饥渴。 “宸，他来了，你真的不想尝尝他的滋味吗？” 白玲仰着头，红唇勾起了动人的笑意。 有宸在，她不敢吃他，那把他放在身边，闻闻味儿总可以吧？ Chapter.13 救场 卓曦然从华天出来，Angle随后也追了上来，她跟卓曦然哭诉女主角被取消了，白玲要亲自出演女主角。 一个女生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卓曦然实在是尴尬透了，未免被路人揍，卓曦然只好硬着头皮领她去了附近的酒吧。 Angle是个很直接纯粹的女生，不懂防人，什么话都跟卓曦然说，卓曦然其实不太想听，他的心情也不好，想回家跟爷爷唠叨两句，他现在也非常需要安慰。 卓曦然垂着头，时不时的抬眼看着Angle，虽然她很漂亮，跟AV里的妹子不相上下，可现在卓曦然并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对方的美色，况且一个满脸醉态胡言乱语的女人能美到哪里去？最要命的是，当着外人的面，卓曦然一向寡言，完全不懂怎么安慰别人，尤其是面对自己最不熟悉的生物——女人。 “我本名叫方雪妮，已经20岁了，是从农村出来的，跟其他年轻男女一样，带着明星梦来大城市闯荡，两年来除了拍了一支广告，偶尔接接不痛不痒的通告，一直没得到什么特别好机会。三餐不继，食不果腹的日子真的很磨人，我有些想放弃了。”她把手放在卓曦然的大腿上，无意识的搓了搓，“哎……今天本来想做最后的尝试，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如果不成功，我就回家种地。” “种地其实挺好的，农村空气好，景色美……”卓曦然小声说。 方雪妮没听到卓曦然的蚊子语，突然抱住卓曦然，哇哇大哭起来，连鼻涕都抹在他的衬衫上，“可没想到，我连试都没试，就失败了！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然哥！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对方的身体又热又软，卓曦然臊得满脸通红，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卓曦然勉强将方雪妮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方雪妮就趴在桌子上继续哭，一边喝酒一边哭。卓曦然则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雪妮妹子，你别哭了……” 也许是卓曦然这样反复劝说产生了效果，方雪妮难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恢复理智的方雪妮跟卓曦然道了歉，掏出钱仍在桌上，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走，卓曦然连忙跟上去扶住她，这时有一个男人从两人身边经过，男人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停在两人面前。 “卓曦然？” 卓曦然愣了一下，“你是……施羽？！”对方摘下墨镜，卓曦然立刻认出了他。 “啊！施羽？是施羽吗？！”这声音是方雪妮发出的。 喝得烂醉的方雪妮好像喝了醒酒汤似的，精神抖擞，她捂着嘴惊呼，一手拉着卓曦然问道：“然哥，你认识施羽吗？” 卓曦然也纳闷施羽为什么认识自己，他摇摇头，看着施羽，“施先生怎么认识我的？”对方是大红人，还夺走了他的角色，自己认识他倒是正常，可他怎么认识自己？毕竟他们从没有过交集的。 施羽一双桃花眼差点把旁边的方雪妮电晕，施羽歪嘴一笑，“我当然认得你了，上次抢了你的角色，一直想跟你道个歉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上。正好了，我在此郑重跟你道个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施羽伸出手，态度诚恳。 卓曦然受宠若惊，他连忙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上的汗，跟施羽握手，“没、没事，都过去了。” 施羽突然示好，卓曦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原本被遗忘的不快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还有卫琦和施羽在休息室里做的那事儿。 卫琦和施羽是同性恋…… 想到这一点，卓曦然看施羽的眼神都变了，下意识想仔细观察对方到底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施羽呼出一口气，“太好了，卓先生不生气我就放心了，毕竟以后很有可能要一起共事，闹僵了就不好了。” 卓曦然呆了呆，“一起共事？” 什么意思？ 施羽露出灿然的笑容，明星气质展露无遗，四射的光芒差点闪瞎两人的眼睛，花季美男举手投足间尽是健康亲和，还有一丝性感的挑逗意味。他看上去很习惯别人的瞩目，面对两人呆傻的目光，施羽莞尔一笑，“出来时我听玲姐的经纪人说，玲姐有意把你签下来哦，我猜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了。” 卓曦然猛地用拳头捂住嘴，睁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又兴奋又不敢相信的神色。 卓曦然的反应让施羽低笑了几声，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卓曦然衬衫口袋，然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有急事，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好好赔个不是。” 两人痴呆的看着施羽的背影，Angle先回过神来，她抓住卓曦然的胳膊使劲晃了晃，“然哥！你竟然认识施羽！施羽耶！他本人实在太帅了！然哥，你要去华天了吗？然哥！然哥？” “然哥！你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呀！” “然哥，你认不认识经纪公司的人啊？能帮我推荐一下吗？” “这……”卓曦然回了回神，还不及寻思施羽说的事情，就被Angle连珠炮轰得晕头转向。最后，他只好领她去见单芸，单芸见到Angle后很喜欢，她手头正好有一个通告，急缺像Angle这样的美女凑数，当即就给Angle安排了工作。Angle十分感激卓曦然，单芸也对卓曦然能推荐新人表示赞赏，还领了100块的辛苦费给卓曦然。 卓曦然稀里糊涂的坐上公交车，从兜里掏出100块看了看，又塞回去。他两眼发直的呆了会，又把施羽的名片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 这才想起施羽的话，施羽说啥？白玲想签下他？签啥？唱歌吗？她又没听自己唱过歌啊。难道说他的试镜通过了？可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也没人联系他啊？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已经尽力了，对方如果想用他，自然会联系他的。 卓曦然看着窗外，突然很想吃黄花鱼，好久没吃了。 他去了趟超市，把单芸给他那100块都花掉了，买了两条黄花鱼，一个猪肘，还买了点肉皮，一些水果。回家后，他先是按照惯例跟爷爷打招呼，聊了会天。他穿上围裙，把鱼和猪肘料理干净，花了两个小时时间，做好了清炖黄花鱼，红烧猪肘，他分出一小碗摆在爷爷的相框前，拜了拜，跟爷爷又聊了几句，嘱咐他在世界的另一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他回到客厅，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电视上正放着他最爱看的动画片《星际迷航》，他拨了好多鱼肉和猪肘在饭碗里，机械的扒着饭，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电视，目光专注，恨不得直接钻到电视里去。 正看到关键时刻，他手机突然响了，卓曦然放下饭碗，看来电显示是小美，立即接了电话。 “喂！小然然！救我！”小美哀嚎的声音传来。 卓曦然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小美？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你今天面试，我也给了你一天假，可阿莞又病了，你能来救场吗？今天有贵客！”小美哀求道。 卓曦然狠狠吐出一口气，“哎！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然然！我爱你！你最好了！那我等你噜！” “好” 卓曦然挂断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扒光饭，简单收拾一下，就打了一辆车去了“夜色”pub。 卓曦然到的时候，午夜场还没开始，他赶紧换好了工作服，在12点准时上台表演。 有客人点了一首经典圣诗《你真伟大》。 是什么人上pub点这种歌？真是太奇怪了，卓曦然想。 这首歌卓曦然不是很熟，不知道能不能唱好，他只能尽力而为了。 音乐声缓缓响起，卓曦然拿起话筒，开始唱颂歌： Oh Lord my God主阿，我神！ When I in awesome wonder我每逢举目观看 Consider all the works 你手所造 Thy hands have made一切奇妙大工 I see the stars看见星宿 I hear the rolling thunder又听到隆隆雷声 Thy power throughout你的大能 The universe displayed遍满了宇宙中 Then sings my soul我灵歌唱 My Saviour， God， to Thee赞美救主我神 How great thou art你真伟大！ How great thou art何等伟大！ Then sings my soul我灵歌唱 My Saviour， God， to Thee赞美救主我神 How great Thou art你真伟大 How great Thou art何等伟大！ When Christ shall come当主再来 With shouts of adulation欢呼声响彻天空 And take me home何等喜乐 What joy shall fill my heart主接我回天家 Then I shall bow我要跪下 In humble adoration谦恭的崇拜敬奉 And there proclaim 并要颂扬 My God How great Thou art神阿，你真伟大。 Then sings my soul我灵歌唱 My Saviour， God， to Thee赞美救主我神 How great Thou art你真伟大！ How great Thou art何等伟大！ Then sings my soul我灵歌唱 My Saviour， God， to Thee赞美救主我神 How great Thou art你真伟大！ How great Thou art何等伟大！ …… 一首唱完，掌声雷动，说明他没唱崩。卓曦然给客人深鞠一躬，刚打算离开，小美就冲过来跟他说，30号桌客人有请。 “我不接客的……”卓曦然低着头，斜了一眼30号桌的客人。 小美拉住卓曦然，“不是让你接客，人家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说两句话而已，又没让你卖，拜托了嘛，那桌客人很有来头的，咱们得罪不起！”小美从兜里掏出一卷钱，少说得有五张，塞到卓曦然胸口的小兜里，拍了拍，“这是给你的补助。去了有额外的小费都算你的。” 卓曦然一把捂住胸口鼓鼓的小兜，生怕对方反悔似的，他结结巴巴的说：“好、好，我过去看看。” 小美掩住嘴，咯咯直乐：“去吧，宝贝儿。” 卓曦然快步走了过去，在30号桌前站定，给在座的两人深鞠一躬：“二位先生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座位上的两人跟pub里其他客人比起来，的确显得贵气许多，其中一个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年纪稍大一些。而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人是个外国人，二十几岁的年纪，金发碧眼，面容漂亮且精致，看上去像日本的SD娃娃。他正微笑着打量卓曦然，见卓曦然有些紧张，就说：“卓先生，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喝杯酒。来，请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蛮意外他中国话说的这么好，卓曦然摸了摸胸口那五百块钱，已经炜得热了，他一咬牙一跺脚，坐了下来。 Chapter.14 复试 “请。”身旁的文质彬彬的男人给卓曦然倒了杯酒。 “多谢。”卓曦然窘迫的给男人行礼。 “卓先生的福音歌曲唱的真棒，你是专业歌手吗？”漂亮精致的金发男子问道。 “哦，谢谢您的夸奖，我不是专业的，只是随便唱唱赚点零钱而已，我其实是这里的服务生，今天阿莞有事来不了，他唱歌特别好听，比我强多了。” 金发男子哈哈笑道：“是吗？想不到你们这里还藏龙卧虎啊？好，下次我过来听听阿莞唱歌。” 卓曦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跟两人又聊了会，他们态度挺好，就是说的话奇奇怪怪的，大多跟神啊、魔啊有关，卓曦然听不太懂，有点坐不住了，他忍不住说：“两位先生……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可以先走了吗？今天不是我当班，我时间到了，得回家了。” “哦，当然可以，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金发男子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卓曦然，“你方便留个电话吗？以后有机会想请你到我那里唱歌。” 他接过对方的名片看了看，银色的卡片上印着他的名字：基斯劳德。到他那里唱歌？他也是开酒吧的吗？这是好事啊。他赶紧在身上摸索纸和笔，劳德用眼神示意卓曦然那个斯文男人，那男人立即递上纸和笔，让卓曦然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他把纸递给对方的时候，斯文男人将一卷看上去像欧元的纸币塞进卓曦然的裤兜里，笑道：“劳德先生给你的小费。” 卓曦然连忙捂住裤兜，颤颤的说：“这……先生，这太多了。” 劳德灿烂的笑道：“请你收下，这是你应得的，这点钱并不足以与你那美妙的歌声相提并论。” 话虽然很好听，可这老外非得用这种戏剧的腔调跟人说话吗？卓曦然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钱呢，不要白不要，给多少都不嫌多，反正不是犯法的钱，怕啥？卓曦然抿嘴笑了笑，“那我谢谢您了，你们先喝着，我先走了，再见。” 卓曦然给两人鞠了一躬，转身要走，又被劳德叫住：“等等，卓先生。” 卓曦然回头看着他。 “你……”劳德想了想，又道：“算了，没什么，你注意安全。” 卓曦然咧嘴一笑，他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卓曦然走后，斯文男子看向劳德，问他：“他就是Mina的诅咒吗？” “应该是。”劳德道。 “挺可爱的男人。” 劳德微笑着喝了口酒：“尤其是他的歌声，跟Mina不相上下。” 斯文男人推了推眼镜，“我有些担忧。” “担忧什么？” “虽说这是她亲手种下的诅咒，但看到lucifer真的为对方做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她的嫉妒心来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劳德顿时两眼放光，“那样不是更好？有好戏看了。” “劳德先生……您不能这样，这样不符合您的身份地位还有原则！”眼镜男皱紧眉头。 “lee，相信我，这比人类的电影好看，会让你欲罢不能的。”他拍了拍对方放在桌上的手，“即使是我也要有娱乐活动啊，难得有好戏看，怎么能错过？放松些，跟我一起好好享受这段美好时光吧。” 被称为lee的斯文男人看了看劳德的手，眼眶立即湿润，抖着嘴唇说：“好！那就请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您日理万机，的确是太辛苦了。” 劳德满意的笑了笑，那笑容在lee看来，像温柔和煦的阳光，仿佛有滋润万物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醉了。劳德高尚通达、神圣高贵，是万恶之王lucifer无法比拟的！ ＊＊＊＊＊＊ 白玲MV的男主角定了卓曦然，由于很有争议，不得不上报给一个很重要的决策人，华天娱乐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总监王子宸。 去美国的分公司出差一周，今天刚回来，几个主要领导围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段视频，是卓曦然的面试视频。 白玲的经纪人梅姐一直盯着王子宸，盼着他能提出反对意见，白玲这样任意妄为，真的会毁了这支MV。 白玲低着头玩指甲，慵懒闲适，根本不把会议当回事，似乎对王子宸的决定有十足的把握。 画面最后定格在卓曦然抱着梅姐的腿仰望她的画面，眼镜已经在滚动中脱落，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湿润明亮，清澈幽深，包含了丰富的情感，有伤心难过，有渴望祈求，还有让人动容的我见犹怜。王子宸眼角抖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摆了摆手，立即让人把视频关掉了。 身旁的白玲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宸，他是不是很棒？” “王总，我知道卓曦然演技不错，可拍MV录影可不是靠演技就能胜任的，他的外形条件太差了！”梅姐把一沓简历递给王子宸，继续道：“您看看，这些男生哪个不比他强？这里您最有发言权了，毕竟这歌是您写的，我想您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毁在别人手里吧？” 梅姐说话的时候没敢看白玲，她这也算是抗旨一搏了，如果王子宸说不，卓曦然的后台再大也没用。 王子宸翻了翻简历，看向白玲，“你怎么看？” 白玲在心里直翻白眼，明知故问！ “演技好是我首要考虑的，而且卓曦然的外形气质完全符合我的标准，至于商业价值，我完全不担心，这年头，只要肯花钱包装，狗都能当明星，更何况是底子这么好的大活人？你们以为戴佳丽是美女吗？她还不是用钱砸出来的？每天化妆用去三四个小时，专业的造型团队全天候服务，愣是把一个村姑变成了气质美女。再加上大面积的运营推广，想不红都难。你们要相信华天的专业团队，亚视能包装出那样的人，咱们也一样可以。” 白玲这是要重金打造卓曦然啊！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啊？在坐的几个人不免在心里猜测着。 “你这样太冒险了，包装他有什么意义？他只会演戏，又不会唱歌！难不成我们要打造一个电影明星？”梅姐道。 “电影明星怎么了？咱们公司又不是没有影视部？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唱歌？他明明要唱歌的，被你打断了！”提起这事白玲就一肚子火。 梅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玲吃饱了撑吗？竟然要花重金给影视部培养新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是华天唱片部门的总监，将来唱片部是要单独拆分上市的，跟影视部完全不搭嘎，这姐们到底是气话还是真的脑残了？ 梅姐气得一拍桌子，“根本不用听，他说话中气不足，声线太细，根本不是唱歌的料。” “你这样说也太武断了！听过才知道！” “你没听过就要花重金包装他，你才是真武断！万一他五音不全怎么办？” “施羽还五音不全呢！不也红得发紫？”白玲不冷不热的说。 梅姐捂住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你、你竟然拿施羽跟卓曦然比？他们怎么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施羽是有多帅啊？他是男女老幼皆宜的美貌，谁都无法抗拒。白玲竟然拿他跟卓曦然比？这简直是对施羽的亵渎！ 白玲赞同的笑了笑，“你说的对，的确不能比，施羽就是地上最丑恶的恶魔，而卓曦然是天上的天使！” 在场的几个人差点喷出一口血，白玲今天疯了！疯了！梅姐伸手指着白玲，“你、你、你你……” “行了，别吵了。”王子宸终于发话了。 大家都看向老大，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以华天的实力，想包装出一个明星不是什么难事，白玲这么看好卓曦然，我想一定有她的道理，这是她的歌，我尊重她的选择。” “王总监！”梅姐绝望了。 “MV用他做男主角我没意见，不过，到底要不要签下他，白玲最好再考虑考虑，建议进行一下声乐考核，我希望不要再有施羽这种五音不全的歌手加入华天。”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伤了这帮施羽的死忠粉。 施羽真有这么不堪吗？怎么白玲和王子宸都好像不待见他似的？为什么他们觉得施羽特完美呢？梅姐想。 “人家未必愿意跟咱们签呢，他的简历里可是写的想当影帝，没说想当歌星。”白玲不屑的摆了摆手。 王子宸转头看了看白玲，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我看你是吃了他的屎了！”说完，他立即起身，跟众人说：“会议就到这吧，这事就交给白玲全权负责了。” “可是，王总监……”梅姐赶紧追了上去，她还没念完呐！ 白玲看着王子宸的后脑勺，撇了撇嘴，“你就装吧！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要知道，比起宸，她的状况好太多了，她想吃它，虽然是本能，但她自己仍是可以控制的。 而宸……被那个女人下了诅咒，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对高傲的他来说，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那个女人一定认为，做一件无比恶心恶毒的事儿让宸永远记住她，总比从未在他记忆中停留过，要幸福得多吧？真是勇气可嘉啊，白玲自叹不如。让宸讨厌憎恨来记住对方，她万万做不到这一点。不过，那女人虽然很讨人嫌，但她还是要谢谢她，她简直是为全天下爱着宸却得不到他的女人出了一口恶气！ 看着宸为一只小狗而痛苦纠结，她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 隔天，华天通知他去复试，卓曦然生平第一次花了半个多小时选衣服，他的衣服太单调，各种颜色的T恤、衬衫，牛仔裤、休闲裤，连套正式的衣服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最稳妥的搭配。 上次那个女考官竟然在大厅亲自接待他，卓曦然有些受宠若惊，他原以为这个女人看不上他呢，没想到她会让自己通过初试，华天的工作人员果然都很有眼光嘛，卓曦然想。 梅姐从头到尾都一脸笑意，和和气气，就是不怎么跟卓曦然说话，她领他坐上电梯，来到23层，23层是办公区，满墙贴的都是华天的签约歌手的海报，工作人员看上去很忙乱，有满地跑的，有打电话的，还有几个人在一起争执的，似乎梅姐亲自领一个陌生人来23层，让大家不太适应，几乎所有人都停下工作，看着他们。 有好事儿的人跑过来问梅姐：“梅姐，这人是谁啊？” 梅姐一把推开他，“别挡道，总监等着呢！” 一身黑西装，梳着抓髻，带着黑框眼镜的梅姐，威武霸气，走路生风，她昂着头嚷嚷着：“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总监？哪个总监？” “玲姐吗？不能吧，这人很大咖吗？” “梅姐亲自接待，肯定不是小人物！” “他到底是谁啊？你们见过吗？” “好像有点眼熟耶～” “眼熟？是谁？是谁呀？” “想不起来……” 众人纷纷猜测卓曦然的来头。 梅姐开出一条光明大道，领着卓曦然走到最里边的一间办公室，卓曦然抬眼看了看门上银色的名牌上，写着“音乐总监白玲”。 噗通……噗通…… 他是要见到白玲了吗？天后白玲啊！卓曦然屏住呼吸，攥紧了双手。 白玲的办公室很大，跟练舞场有的拼，四周都是落地镜，窗前摆了一张老板台，左侧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旁摆了一圈大红色的沙发。 两人走进后，梅姐快步跑到钢琴旁，跟正在弹钢琴的男人说了句话，那个男人和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同时看向门口。 琴声停止，站在一旁放声歌唱的白玲也收了声，见到门口的卓曦然，她圆溜溜的眼睛猛地瞪大，大喊一句：“卓曦然！” 卓曦然心里一哆嗦，不是因为天后白玲有多美艳，更不是因为一屋子陌生人不不善的目光。 是因为……王子宸竟然也在这里！？ Chapter.15 诅咒 见到卓曦然，王子宸立即明白白玲为什么把他和马蒙弄来了，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白玲装作没看见，一溜小跑冲到卓曦然面前，拽着他的手：“白衬衫，牛仔裤，嗯，你可真会选衣服，帅呆了！” 梅姐在一旁直翻白眼，白玲真是睁眼说瞎话，卓曦然明明很普通！ “卓曦然！见到你本人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看了你演的戏，真的非常棒，你就是我理想中的男主角！来来，见见你未来的boss们！”她不由分说，拽着脸色僵硬的卓曦然来到沙发前。 白玲双手搭着卓曦然的肩膀，笑道：“各位，这位就是卓曦然！怎么样？我很有眼光吧？”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为首的一名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身旁的助理立即给他点燃，他指了指卓曦然，问道：“哦，这就是我们玲姐拼命想要签下的卓曦然啊？” 白玲看了一眼坐在钢琴前的王子宸，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讯息，便笑了笑，拽了一下呆立的卓曦然：“这位是马蒙，华天娱乐的ceo，你今天有福气了，他很少有时间来玩的。” “哦，马先生好。”卓曦然一时间也没想起这个马蒙是哪路神仙，只觉得名字有点耳熟，他连忙给对方鞠了一躬，问了声好。其实不能怪卓曦然有眼不识泰山，他从不关注商界新闻，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叫马蒙的男人就是经常上财经杂志或报纸的华天集团的ceo。 而且，卓曦然从进屋起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左侧坐在钢琴前的男人身上，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焦灼在自己身上，看得他半边儿身子都麻了。那个人给他带来的压力和震撼，远比面前的几个大佬要强烈得多。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飘过来的某种专属味道，这种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包裹住他的身体，吸进鼻腔，让他不受控制的冒出冷汗，他思绪变得混乱，余光时不时的扫视那人的鞋子，锃明瓦亮的黑皮鞋，一尘不染，鞋尖是微微上翘的款式，看上去时尚端庄，贵气逼人。这人的脚踝和脚型都非常好看，太好看了……让他忍不住想…… “卓曦然，马总问你话呢！”站在一旁的梅姐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去掐了一把卓曦然，成功的把他的魂给勾了回来。 “啊！实在抱歉，您说什么？”卓曦然赶紧收回视线，尴尬的看向马蒙，整张脸有点发红。 马蒙眯眼笑了笑，重复之前说的话：“听说初试时，你本来想表演唱歌，结果考官没给你机会？这么说，你很会唱歌喽？” 说到唱歌，卓曦然感触相当深，卓曦然绝对算得上是个音乐发烧友。他喜欢淘歌，不管是老歌新歌，只要是他喜欢的音乐风格，他都会反反复复的听，还会跟着唱，遇到自己不喜欢的段落，还会自己改编。他特别喜欢戴着耳机听歌的感觉，令精神与外界隔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会让他觉得舒适自然。在家里，他喜欢把音乐开到最大，拿着黄瓜，或者任何顺手的东西，对着镜子唱歌。听歌和唱歌都令他快乐，让他自信，因为他总觉得唱歌时，自己是不同的。 其实，他喜欢音乐就如同演戏一样，只是因为当年卫琦鼓励他，他可以成为一个影帝，并没说他可以当一名歌星。胆小又一根筋的卓曦然很容易被洗脑，自从树立了当影帝的目标，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或许可以选择另一条路——成为一个歌星。 唱歌之于卓曦然，纯粹是一种业余爱好。 卓曦然想了想：“算是吧，不过肯定跟大歌星们没法比的。” 马蒙弹了弹烟灰，笑道：“那你唱首歌给我们如何？” “好。” “唱哪首？”王子宸突然说了句话，他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意思是他可以为他伴奏。 卓曦然的心抖了一下，他完全不敢跟王子宸对视，对方说不许他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如今他就这样大咧咧的杵在他面前，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弄死自己？ 可来都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卓曦然身体有些发抖，特没眼力见的说：“不、不不用麻烦您了，我我可以自己来。” “你会弹钢琴？”这声音是梅姐发出来的。 “会一点。”卓曦然实话实说。 王子宸看着卓曦然，对方面对自己时，眼皮一直耷拉着，看上去特清高，特欠扁。这张傲气的人皮长得可真够有欺骗性的，明明骨子里…… 王子宸站起身让出位置，卓曦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种英勇就义的表情走了过去，他坐在钢琴椅上，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忽略王子宸的存在。这个机会对他来说相当重要，他不想搞砸了。 卓曦然用力咬了几下后槽牙，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偷瞄了一下王子宸斜倚在钢琴旁的身体，深吸气调整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见他双手抬起，落下，骨瘦白皙的手指拨弄琴键，清新灵动的前奏在他灵活的指尖下缓缓逸出，行云流水般的指法让在场的所有人精神一震。 梅姐睁大眼睛，她完全没想到卓曦然的钢琴竟然弹得这么好，简直跟王总监有得拼啊！而且卓曦然表情和姿势也都十分到位，竟然有种星光四射的感觉，跟站着的呆样有天壤之别，这前后的反差，着实给梅姐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在场的其他人也很意外，包括王子宸。 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卓曦然会弹琴……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去关注卓曦然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卓曦然立即从世上消失，而不是总要突然冒出来提醒他，那个臭女人给他下的诅咒是有多么的不堪。 前奏过后，细腻空灵的男声突然响起，歌声悠扬舒缓，清澈动情，歌词描绘了一幅美丽和谐的海底画卷，让听者都不由得放松心情，随着歌声编织的美梦飘来荡去，跟着一群海豚自由的游弋在广阔浩瀚的大海里。进入副歌之前，卓曦然表情变得忧伤，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低沉，直到进入副歌，他突然埋下头，指尖在键盘上急速弹奏，密密麻麻的紧张感将人心提到了嗓子眼，歌词突然变得愤怒，心情急转直下。歌声也变得澎湃激昂，撕心裂肺的嚎叫，飙高的嗓音如海豚的呐喊，充满了强大的感染力和非凡的震撼力，伴随着疯狂而强烈的钢琴伴奏，整间屋子上演了一副海啸灭顶而至的恐怖画面，卓曦然皱紧眉头，额头上的汗液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四散喷溅，每一次高声呐喊太阳穴和脖颈上都会出现明显的蓝色血管，他犹如被人类猎杀的海豚痛苦哀嚎，让听者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对海豚的遭遇感同身受，激愤揪心，伤心落泪。 正在音乐高朝中挣扎的几个人神经紧绷，卓曦然的歌声却戛然而止，令他们都欲求不满的看着卓曦然。 卓曦然匍匐在钢琴上喘着粗气。世界非常安静，静到大家都能听到他的粗喘。他不得不停下，再唱下去他怕自己哭出来，做什么事情都太投入太入戏是他的坏毛病，唱歌时他感觉自己就是海豚湾里被日本人残忍杀害的海豚，实在是太可怕了！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鼓掌的声音，掌声伴随着赞许声，响了好久。 “然然！你太棒了，唱的真好！”白玲扑到卓曦然身上。 卓曦然从钢琴上爬起，摘下眼镜擦了擦汗液。再戴上眼镜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情绪，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换上了他常态的冷脸，他站起身给几个老大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 在场的几个人脸上挂着惊艳的神色，王子宸则有些僵硬，他抿着嘴，眼睛一直盯着钢琴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蒙瞥了一眼王子宸，对卓曦然笑道：“唱得太好了！你这样的人不当明星谁能当？白玲，你说的没错，你相当有眼光！” 白玲激动得哈哈大笑起来，“那当然！我白玲选的人能有错吗？” “还用复试吗？瞧瞧他，活脱脱一颗摇钱树！你们现在得求着人家签咱们华天了了！”马蒙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梅姐的。 梅姐立即心领神会，赶紧抱着一大堆文件奔到卓曦然身边，慌慌张张的说：“曦然，前天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这是MV录影的合同，您看一下，还有，玲姐想跟您签一份长约，包括一年出一张专辑，五支音乐录音，薪资方面……” “这是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十分煞风景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比起其他人的激动，王子宸显得很平静。 卓曦然的心颤了颤，他忙回道：“这是我自己写的，叫《海豚的眼泪》，是首公益歌曲。”王子宸的问题让卓曦然有些高兴，这证明对方很用心听歌，也很在意这首歌。最重要的是，看到自己，他好像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 王子宸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直视卓曦然，低声道：“不管种族和地域是如何不同，美妙动听的歌声总能让人产生共鸣。” 这是在夸他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撩人心弦，让他心跳加快，卓曦然咳嗽了一声来掩饰紧张，“王、王先生说的有道理……” “歌唱的不错。”王子宸继续道。 王子宸直白的夸赞让卓曦然的心脏跳得越发的快了，他不自禁的看着王子宸的鞋子，心中有种诡异的想法呼之欲出，他突然想……想冲过去抱住他的脚……想蹭他的腿……想将脸埋在他裤裆间！就像他上辈子常做的那样！ 啊？！ 他这是怎么了？ 卓曦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他惊慌的扫了王子宸一眼，说了句：“谢谢……”就连忙垂下头，双手死死的攥紧。 “Oh My God！然然，你是多有才啊！竟然会自己写歌？还写得这么好？海豚的眼泪？你太会取名字了！我真的哭了！”白玲抓住卓曦然的胳膊大呼小叫起来。她不禁想，小狗狗才华过人，它自己竟然完全不清楚，而且一只被埋没中，实在太浪费了。 这次梅姐举双手双脚赞同白玲的话，外形靓丽是进入演艺圈的一条捷径，长得一般的人就算再有才华也未必能在演艺圈站住脚，可卓曦然不但声线特别，歌声嘹亮有震撼力，表演也非常有国际范，他不说话站在那里就是路人甲，可一唱歌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天王巨星，就市场而言，观众会非常乐于见到这种反差，这绝对会成为一个大卖点，他想不红都难啊！ 卓曦然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金元宝，摇钱树！ “曦然，你这首歌没签给别人吧？”梅姐忙拉住卓曦然问道。 “没……”卓曦然心里很乱，木讷的回应着。 “太好了！”梅姐攥紧拳头摆了个胜利的造型。 …… 白玲走到王子宸身边，看了看卓曦然，在他耳畔小声说：“宸，真是一个甜蜜的诅咒，我看它不错啊，配得上你，你就从了吧！”这句话成功的击垮了王子宸平静的脸，那能冻死人的眼神让真是怪吓人的，她立即识相的逃开了。 挑战王子宸虽然很有成就感，可后果也很严重。无奈她一天不挑衅他，不刺激他就皮痒。只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到那只小东西呢？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吧？小狗应该会很安全。王子宸虽然一直想他死，却从不亲自动手，也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原因都是因为那不能逃避的诅咒。被诅咒爱上一只狗，还是只公狗，对高贵冷艳，极端傲慢的宸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吧？ ＊＊＊＊＊＊ 注：文里恶魔其实不多，一共就5个，但几乎都是无害的龙套，情节的推进离不开他们！神、人、魔其实有一种指代作用，指不同的三类人，细心的亲以后会懂的。我不会让他们影响文的质量的，请放心。有亲说加入神魔有点奇怪，其实呢，BD∫M是我以前就想写的一个题材，我当时写了俩，一个跟神魔有关系，一个是现实向的，想来想去先发了这个，现实向的打算以后看心情再发。其实这里神魔的元素并不明显，故事主要是围绕着娱乐圈展开的关于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男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大家往后看就知道了，其实可以忽略“魔法”而纯粹以“不同类型的人”这种心态去看此文。 Chapter.16 色欲 卓曦然与华天签好了合同，白玲特别开心，打算晚上请客，让工作人员和旗下艺人一起吃顿便饭，顺便把卓曦然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这样重要的聚餐，卓曦然当然不能拒绝，他给小美打电话请了假，就跟白玲去了一间高级pub会所，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身为音乐界的一姐，白玲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卓曦然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他觉得自己真是撞了狗屎运了，才会遇到白玲这么好的前辈。要说这个机会还是solis给他的，他得找时间去谢谢人家。 整个pub都被白玲包了下来，里边全是唱片业务部的工作人员还有大咖小咖签约歌手，好多知名歌手也都过来给新人捧场，当然，都是看在白玲的面子上。 有人在背后罩着，卓曦然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不善言谈，有的是人争着抢着跟他聊天敬酒。他性格内向，大家都当那是冷酷时尚。他穿着随意，大家都认为那是低调的奢华。总之，卓曦然是白玲签下艺人，她又如此劳师动众为他举行新人典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卓曦然准是后边有大靠山的主儿，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自己的路也会很好走。 不到一个小时，卓曦然几乎把一百来号人全都认识了一遍，其中不乏当红歌手和一些歌唱界的前辈。他还见到了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郑浩。他捧红了不少歌星，施羽的最新专辑就是他一手打造的。 当然，施羽也来了。施羽是典型的万人迷，多数人都没法抗拒他的魅力，而卓曦然也发现，这个施羽，似乎十分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跟卫琦怎么样了？卓曦然不禁想。 算了，想别人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他还记得王子宸离开白玲办公室时看他那一眼，现在想想还让他全身发冷。他原来以为对方对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不反感呢，可最后那一眼，连卓曦然这么迟钝的人都能从中看出厌恶和憎恨，好像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恨不得他立即从世上消失掉。卓曦然猛灌了一口酒来缓解心底的恐惧，他双手抱着酒杯，两腿并拢坐在角落处的沙发上，身体细微的颤抖着，整个人看上去怯懦而窘迫。 在这里并没有多少独处的机会，很快就有人过来跟卓曦然喝酒，卓曦然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想以此来麻痹神经。 酒精真是好东西，不知喝了多少杯，卓曦然全身放松，瘫在了沙发上。此时王子宸给他造成的心理不适已经淡化了不少，他只觉得眼皮很沉，非常想睡一觉。 小型酒会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后来出了点小插曲。大概十一点左右，卓曦然跑了趟厕所。 厕所里突然传出磕磕绊绊的声音，有男女的说话声，还有喘息声，卓曦然好奇的推开门看了看，就见到一个男人正把一个女人压在洗手池上热吻，他一下就认出那个男人是施羽，卓曦然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震惊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施羽很敏锐，立即注意到卓曦然，他没表现出惊讶，竟然还不要脸的冲卓曦然笑了笑，他变本加厉的跟对方激吻，甚至扒下对方的裤子，当着卓曦然的面掏出家务事就捅了进去，他抱住那个女人转了个身，将她抵在厕所大门上，防止再有人进来，两人做的很激烈，声音非常大，施羽很卖力，女人叫得也很欢愉。卓曦然吓得一屁股跌在坐便器上，两人呻吟的声音犹如魔音穿脑，刺激着卓曦然的神经，他捣住耳朵，妄图将那羞耻的声音隔绝开。 真想不到，施羽竟然是个花心大萝卜！还是说他跟卫琦吹了？就算吹了施羽也实在是过分，明知道他在洗手间还跟别人做那样的事情，对方竟然还是女人？ 他不是同性恋吗？难道他真是男女通吃？ 施羽的行为彻底颠覆了卓曦然的三观，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真的太老了？又或者是没跟人处过对象，把两性之间的事情想的太单纯了？到底是世界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卓曦然脑袋很是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恢复了安静，卓曦然才怯怯的从隔断里探头看了看外面，见厕所里空无一人，卓曦然呼出一口气，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他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吓得他跳了起来。 “被你看到了！” 卓曦然捂住胸口，惊恐的看着施羽，“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施羽走上前拍了拍卓曦然的肩膀，笑道：“曦然，我可当你是朋友呢，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你要替我保密啊！” 朋友？施羽当他是朋友？对方态度诚恳温和，令卓曦然紧张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施羽高兴的抱住卓曦然，用特别感动的腔调说：“我相信你，曦然！你是好人！” 对方的手在卓曦然的后背来回游移，不着痕迹的抓了一把他的屁股，卓曦然心里一激灵，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施羽突然放开他，伸了个懒腰，道：“酒会要散了，咱们走吧。” “哦，好的”卓曦然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心里鸵鸟的认为刚才施羽的动作是个意外而已，他慢慢悠悠的跟了出去。 卓曦然到酒会现场时，酒会已经散场了。这时突然冲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叫Dina的女艺人拉住两人，“施羽，曦然，要不要去我那继续喝？我们打算玩拼酒游戏。” “拼酒游戏？好啊！我喜欢。”施羽道。 “哦，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休息了。”卓曦然道。 Dina受不了的推了推卓曦然，“哎呦，这才几点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走嘛走嘛，大家都去呢。” “曦然，走吧，一起玩玩。”施羽勾住卓曦然的肩膀，拉着他就往外走。 “我不了，我得回家，我爷爷……”几个人不顾卓曦然挣扎，硬是把他拖上了车。 施羽开着敞篷车，载着卓曦然和几个年轻美眉，尖叫着呼啸而去。 卓曦然酒量不错，在酒会上喝了很多都没怎么醉，来到Dina家跟人拼酒，他根本不懂游戏规则，一直输，一直被灌，那个自诩是他朋友的施羽灌得最凶，用各种不同的酒灌他，仿佛是在实验卓曦然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好酒量如卓曦然，也最终扛不住施羽的攻势，醉死过去。 卓曦然阵亡后，施羽又换人灌，直到把屋里十几个人放倒，施羽坐在茶几旁，咕咚咕咚的喝完最后一瓶威士忌。扫了一眼战场，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把瓶子往边儿上一扔，将十一个人排排摆好，然后把瘫在沙发上的卓曦然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他又折回到客厅，把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裤子都扒下来，挨个办事，男男女女都不放过，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清理好战场，他溜溜达达的来到卧室，坐在床边看着卓曦然。 “妈的，不行啊，做了十几次还是忍不住想上了你。” 施羽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从兜里掏出电话，找了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冷淡的男声响起。 “喂，宸，我跟你家小然然在一起，他太可爱了，你再不过来我就忍不住把他上了啊，你快来阻止我！”施羽往卓曦然身边一躺，点了一根烟。 对面静了一会后冷冷的说：“随便你。” 嘟嘟嘟嘟—— “我靠！这么酷？”施羽盯着被挂断的话筒。 施羽看了看卓曦然，银笑了一下，立即扔掉电话，扑了过去。他掀开被子，把卓曦然的上衣扒开，在他脖颈上咬了两口，自言自语道：“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啊啊啊！好疼！”施羽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击飞，撞到墙上又掉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床边的黑影骂道：“操！你竟然用瞬移？！违背法则是要受到惩戒的！” 床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卓曦然，用被单将卓曦然裹住抱了起来。 “你不是说随便吗？他现在是我的！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在他身体里射一枪！”不知好歹的施羽冲过来想抓住对方，就见对方单手一挥，施羽再度被无形的风击飞出去。 人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Chapter.17 春梦 黑影抱着卓曦然突然出现在老宅里，他将卓曦然放到床上，连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对方，转身欲离去，却发现衣角被床上的人拽住。卓曦然嘴里传出阵阵呓语，他的眉毛动了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挥开对方的手，陡然消失在黑暗里。 那一晚卓曦然睡的不好，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厕所里热烈拥吻的两人变成他和王子宸，王子宸体力很好，抱着他让他的身体悬空，将他抵在墙上，他的双腿缠在对方的腰上，两人身体贴得死死的，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对方身体每一寸灼热的皮肤。王子宸有两条结实健美的大长腿，他的皮鞋很好看，脚型也很完美，他想跪在他脚边为他舔皮鞋……他想抱着他的腿蹭来蹭去……他还想吃他两腿间那巨大的东西，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又大又硬，他的嘴都装不下，含不住…… “好吃吗？”他问。 “好吃……”他答。 “主人……的，好好吃！……主人……啊……啊……”他银叫起来。 卓曦然开始说梦话，他抱住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下身拼命摩擦着被子，动作越来越快，全身越来越热，他仰着头，嘴巴微张，痛苦的呻吟着：“嗯……啊……啊……主人……主人！” 长长的夜，卓曦然一次又一次的梦到他，在梦里，那个人性感得让人不敢直视，对方的一切都让他兴奋得发疯。 清晨，卓曦然从春梦里醒来，他看到被子和睡裤都湿透了，先是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然后疯了似的逃到洗手间，他倚在门板上，喘着粗气，梦里带出来的亢奋感觉丝毫不减，下身胀得生疼，想要的感觉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他只好充满罪恶的套弄卓小弟又来了一次。 半个小时后，卓曦然一步一步的蹭进卧室，蹲在墙角，斜眼看着床单上那罪孽深重的污渍，脸红得像猴屁股。 ＊＊＊＊＊＊ 卓曦然作为华天的新晋歌手，肯定要先试音。听说卓曦然唱得很棒，在录音棚试音时，不少艺人和制作人都跑过来观摩，想看看这个连白玲都赞不绝口的男人到底有多厉害。谁都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男人有着堪比天籁的嗓音，完全不用假音能飙出 e4的超高音，唱到e4的音色仍然悦耳动听，他深情演绎自己创作的歌曲《海豚的眼泪》，声音、表情和动作都极富感染力，让旁听的众人全身寒毛直竖，热泪盈眶鼻头通红。 这下没人再怀疑卓曦然的能力了，这样的天才歌手如果不红就没天理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卓曦然效应迅速传遍整个华天娱乐集团。《海豚的眼泪》被华天签下，准备在卓曦然第一张专辑里作为公益歌曲发行。韩国金牌制作人郑浩将担纲制作人，并请来了实力雄厚的制作班底全力打造这张名为《明日天王》的音乐大碟。 原本专辑可供选择的名字征集了上百个，“明日天王”是白玲提出的，为了选名字，开会时争吵得很凶，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当时卓曦然提出了一个名字——呐喊，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他是个压抑低调的人，他渴望用歌声释放自己的情绪，生活不那么随意，至少让他在歌唱的时候爆发出他的另一面，让他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而且，目前专辑里已定好的三首歌也都是他以前有感触的时候随便写的，这三首都跟生态、公益有关，用“呐喊”其实是很贴切的。而什么“明日天王”、“君临天下”、“流行之王”……听上去太商业化，太霸气，根本一点也不适合他啊！ 可卓曦然根本没啥说话的权利，大家也完全忽略掉他的意见。卓曦然只能一脸怨念的盯著名字，尴尬的坐在一帮老大中间，听他们为专辑名吵来吵去。 最后众人争执不下时，只好提出找最权威的人定夺。 王子宸被人从楼上请下来时，刚洗完澡，他穿着一套卡其色的休闲装，头发还湿湿的，十分生活化的样子弱化了他以往高贵的气质，看上去多了几分亲和和随意。这样的王子宸让缩在角落的卓曦然看得两眼发直，心跳加速。他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看对方的眼神越发怪异。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会是怪物呢？违和感，让卓曦然一直无法认清对方是妖怪的事实。他每每见到对方都特别渴望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噩梦。如果真是梦就好了……卓曦然想。 王子宸刚坐下，就有人把名单递给了他，一群人嘁嘁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帮王子宸分析每个名字的特点和优势。白玲则瘫在椅子上，皱着眉头频频翻白眼。 王子宸很认真的看了看表单，看到最下边的“呐喊”时，他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卓曦然，此时卓曦然正从人墙里偷瞄他，彼此的视线撞到一起，卓曦然立刻受惊的别开了眼。 被发现了！卓曦然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抓紧裤子，低低的垂下头。 王子宸笑得很悦目，云淡风轻的说：“‘明日天王’不错，就用这个吧。” “哈！”白玲高兴得拍了一下桌子，“还是王总有眼光！” 屋子立即嗡嗡起来。 王子宸的话就是圣旨，连他都说用“明日天王”，谁还敢再多说什么？ 卓曦然对王子宸的选择有些失望，他怨念的看了一眼王子宸，王子宸正跟旁边的人说话，他像是不经意的瞥了卓曦然一眼，嘴角挑起一抹笑。卓曦然心里一抖，连忙躲在别人身后，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王子宸是故意不选“呐喊”的？ 卓曦然在心里暗自摸了把汗，自己跑华天来工作的事情看来没有惹对方不满，至少他一直没搭理自己。他现在算是安全的吧…… 专辑在老大的银威下，被定名为《明日天王》。同时，与专辑同名的单曲征集任务也下派到各个部门。 这名字其实挺好，就是有点霸气张扬过头了，一个新人起这样的名字，不是明摆着要挑战当今的流行天王成明瀚吗？卓曦然一看到“天王”俩字就觉得特心虚，特惶恐，特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王子宸那带着轻蔑的眼神之下，这种感觉就格外的强烈。 其实这段时间他查过很多资料，文献里记录的很多恶魔都跟奴仆走的很近，有的甚至形影不离，极尽所能的使唤他的奴仆。为什么王子宸根别的恶魔不一样呢？ 卓曦然从王子宸那高傲的神态猜想，人家八成是不屑于使唤他吧？其实这样更好！他可不想给人当奴隶！如此说来，跟其他恶魔一比，他的主人还真是不错呢，至少对方给了他充分的自由。 虽然心里隐隐的有些酸涩，但卓曦然选择忽略那种他理解不了或者说他无法纾解的感受，尽量让自己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因为要上新人培训课，卓曦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夜色”上班了，小美在“夜色”给他开了个欢送party，solis和韩云晓都有来参加，祝贺他跟华天签约，也祝福他能成为新一代流行乐天王。 卓曦然对“流行天王”这个称呼有些接受不能，他压根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走上歌唱这条路，他明明是想要当影帝的。 当然，唱歌他也很喜欢，如果有朝一日真能成为歌唱界的巨星，其实也挺好啊。 “影视歌三栖明星” 想想都美。卓曦然不禁开始在心里勾画着自己美好的小未来。 Chapter.18 帅小伙 卓曦然最近除了要训练，还要参与MV拍摄。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忙碌过，单细胞的大脑一旦被紧张和忙碌充实起来，就很难去想其他的事情了，比如，他之前一直困扰着，那天晚会结束后，他明明去了Dina家，怎么一睁眼却躺在自己家了？还有，他来华天这么久也没横尸街头，是不是表示王子宸接受他出现在对方的世界了？还是说，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给他惹事就好？恶魔的心思实在难猜，卓曦然又实在太忙，无暇想太多，他最终放弃胡思乱想，专心工作了。 为了拍摄《天生受虐狂》的MV，白玲请Solis亲自为卓曦然设计形象。好朋友为自己设计形象，卓曦然当然很高兴，只是…… 这痞子是谁啊？照镜子时卓曦然差点哭出来。他根本不认得对方啊！那个他看了26年的好小伙儿，不见了！他觉得，他爷爷看见自己打扮成这样肯定会诈尸的。 卓曦然的黑框眼镜被拿掉了，换上了隐形眼镜。原来的学生头也做了时尚的造型，为了配合下一个《海豚的眼泪》的MV，将他左侧刘海挑染了两撮冰蓝色。他完全不需要化妆，小脸天生骨骼立体，皮肤白皙细嫩，直接就能上镜。 没了眼镜，他那双大大的黑眼显得灵动活泼。他鼻梁很高，窄窄的鼻翼配上经常会抿紧的嘴唇，有一种酷酷的感觉，蓝色挑染是点睛之笔，为邻家男孩气质的卓曦然添了几分调皮与叛逆，时尚健康清新明快的新好男孩形象跃然镜头，把在场的工作人员彻底秒杀。梅姐咬着手指，激动得说：“这是曦然吗？难以置信！这小子也太上镜了吧？” 梅姐这下对白玲佩服得全体投地了，白玲实在太有眼光了，圈里就是需要像卓曦然这样上镜的男艺人啊！很多艺人平时看着帅的一塌糊涂，结果一上电视就残了。吃这碗饭的，如果别人跟你说，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太多了，其实是一件很苦恼的事，这也是经纪人最不想听到的话。 梅姐盯着镜头里的卓曦然，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美金符号，卓曦然是她的了，谁也别跟她抢经纪人的位置！ 相较于大家的惊艳，卓曦然显得有些痛苦，hip-pop风格的白T恤搭配挂了一堆皮带和金属链的松垮黑蓝色牛仔裤，黑白相间的帆布鞋被设计师仍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才让他换上。脖子上挂着好几串rock风格的项链，耳朵打了钉子，手腕上层层叠叠的堆砌着叮当作响的腕饰。最要命的是他那一头规规矩矩的头发，竟然被烫得乱七八糟，还多了两撮蓝色！ 卓曦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心在滴血，他表面上也完全看不出来，就是脸色惨白了点。他这种死冷死冷的表情，配上现在的形象，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另类的冷酷。“酷毙了”的卓曦然一脸死气的飘过，惹得一旁工作的小姑娘嗷嗷直叫。 白玲对卓曦然的新形象喜欢得不得了，隔天准备拍摄的时候，她本来想让王子宸过来看看她的杰作，结果王子宸根本不搭理她。她就拿出相机跟卓曦然照了数张合照，把卓曦然改变形象的全程视频和她熊吻卓曦然的照片发给了王子宸。 她不确定这招管不管用，理论上对方应该不会过来，以那人的忍耐力来说，这根本算是小儿科。不过她觉得，就算他不来，发照片过去恶心恶心他也挺好。任何让王子宸难受的事情，都能让她快乐。 拍摄过程意外的顺利，导演特别高兴，难得碰到像卓曦然这样演技好形象好的年轻艺人，尤其是演这么一个变态的角色，对方竟然每个镜头都是一次通过，原计划一周内拍完的mv，竟然一天就搞定一半，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完成全部拍摄。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意外惊喜。他还注意到，这小伙子虚心有礼，细腻贴心，勤奋好学，又会帮忙端茶递水，买好吃的慰劳大家，简直比剧务还勤快。明明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和觉悟，他觉得，这孩子真是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 拍摄当天少不了有粉丝围观，大家都对白玲亲自出演MV欣喜不已，尤其是听说跟白玲搭戏的男生是华天新签约的艺人，还是白玲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家都想一睹尊荣，围观的粉丝比任何一场MV都多。 中午休息时，有人用手机偷拍下卓曦然跟白玲的照片传到网上，立即被疯狂转载，都纷纷猜测卓曦然的来路，很多人开始了大面积的人肉搜索，帖子上发的评论大多是： ——跟白玲搭戏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帅啊？求人肉！ ——感觉有些眼熟耶！ ——顶楼上，我也这么觉得，他长得好像拍‘私家’沐浴露的那个小受啊！ ——啊！对，就是他就是他！我也想起来了！不过，他好像有变帅耶！ ——求问，他是同性恋吗？ ——应该不是吧，世上哪有那么多同性恋，只是广告创意而已。 ——楼上说的对，广告而已嘛，人家现在不就跟咱们白天后拍对手戏吗？ ——莫名的希望他是小受受…… ——腐女退散！ 相较于外界的火热，片场的当事人却完全不知道此事，卖力出演痛苦挣扎的受虐狂。 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正是卓曦然面试时表演的那段，导演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头，他咬着手指，完全被卓曦然的演技吸引，连大气都不带喘的，直到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才转头看了一眼，同时吓了一跳。 “王总？！你……” 王子宸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工作，导演立即会意的点点头，转头专心拍戏。 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即被王子宸转移了视线，都惊讶的偷瞄王子宸。所有人，包括大导演都在心里猜想这个万年潜水的王总监怎么突然出现在MV拍摄现场。 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想挖他的八卦比登天还难，周围围观的记者、粉丝从王子宸刚到就已经开始骚动了，大夏天的，王子宸带着黑墨镜，穿着一身黑衣，像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大家开始没敢认他，主要是不敢相信王子宸会出现，大家只是在心里猜测怀疑对方的身份。后来有人认出王子宸的助理和司机，粉丝们就疯了，尖叫声陡然响起，闪光灯嘁哩喀喳狂飙，直接影响了MV的拍摄。 卓曦然此时正抱着白玲的腿求饶，还没结束一个镜头，就听导演喊了一声“咔”，周围的惊叫声更大了，卓曦然不明白怎么回事，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向摄影机方向，正好看见王子宸转身离开。 卓曦然下意识的想冲过去，想喊出对方的名字。却立即用指背堵住嘴，把对方的名字吞了进去。 “王总！”身边的白玲突然喊了一声，朝王子宸跑了过去。 王子宸停下脚步，转身的时候白玲已经扑了上来，当着众家媒体记者和粉丝们，白玲勾住王子宸的脖子，狠狠的亲了王子宸一口，她满足的吸了吸对方的嘴唇，挂在他的身上笑问：“亲爱的，你是来探班的吗？” 王子宸带着墨镜，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大家只感觉世界安静了很久，久到围观的人心都吊了起来，替一姐摸了一把汗。 只见王子宸薄唇上挑，微微一笑： “你猜的没错，我是来探班的。” Chapter.19 心意 由于王子宸到场后，现场一直是失控状态，拍摄也没法继续进行了，所以剧组早早的收工。之后卓曦然接到了韩云晓的电话，约他去“夜色”喝一杯。 大家先是对卓曦然的新形象品头论足一番，除了solis，另外两人均表示很惊艳，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不愧是solis，神级设计师的名号不是盖的！只是solis的嗜好喜欢把男孩打扮成花美男造型，他手里出来的男人一个个都跟日本SD娃娃似的。 两人其实也蛮同情卓曦然的，他们知道，卓曦然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跟这个光鲜俊秀的形象完全不搭调。 卓曦然也不是很适应，回头率突然变高，陌生人审视的目光让他很没安全感，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但他现在是个签约艺人，这毕竟是工作需要，他只能忍忍，让自己慢慢适应这个新形象了。 韩云晓今天把他们叫来是因为心情不好，几个人问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原来韩云晓跟金麦唱片公司签了合约，金麦的老板——现任流行天王成明瀚帮他给原来的公司赔了不少毁约款，韩云晓很感激成明瀚，却又觉得对不住原来公司的老板，那个老板对他一直都很好，两人又是朋友，如今公司面临破产，非常需要关怀和帮助，而他竟然经受不住成明瀚的诱惑在这种时候跳槽。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白纸黑字落下后，后悔也来不及了。”韩云晓看样子非常痛苦。 Solis在一边安慰他，“云云，别这样，世界是残酷的，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你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也是应该的啊，我想Mary是过来人，她会理解的。” 韩云晓摇头，“你不知道，Mary对我真的很好，她现在正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却做出这种事……我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是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卓曦然问。 小美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卓曦然。 韩云晓抓住卓曦然的胳膊，像摸到了福音，他激动的问道：“曦然，你也觉得我这事做的很操蛋是吗？换做是曦然，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对吧？” 韩云晓眼眶发红情绪不稳，看上去异常脆弱，卓曦然从没见过这样的韩云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遵从内心，问道：“那现在如果让你回到原来的公司，你会开心吗？” 韩云晓想了想，坚定的摇摇头，“不会，因为我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金麦是大公司，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而且成明瀚还说会亲自为我制作专辑……” “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何必这么痛苦呢？想对得起Mary，就要让她知道离开她，你能发展的更好，而不是白白浪费了你跟她的友情，只换来你的痛苦与消极，还有失败。” “说的好！曦然！”小美忙插嘴道。他大力拍了拍卓曦然的肩膀，“就是，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好，而不是丢了友情，又失去斗志，最后一无所有。你这样让成天王看了，肯定会被鄙视的，人家会以为自己签了个废物呢！” Solis却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云云这样痛苦纠结，说明他心地善良，没准小成成就欣赏咱们小云云这一点呢！”他搂住韩云晓的肩膀，一只手揉搓他的胸肌，“痛苦是一定的，不过过一阵子就好了，谁都要经历这些的，跳槽在未来肯定是常有的事，不用太放在心上，多经历几次你就麻木了，你现在才18岁，嫩着呢，我的小宝贝儿！” 韩云晓被solis摸来摸去，痒痒得不行，他推开solis，破涕为笑，“滚开！基佬！” 大家看韩云晓终于乐了，也松了一口气，小美赶紧给韩云晓调了一杯酒递上，想让他多喝点，麻痹一下神经。 韩云晓喝完一杯酒后，再加上哥们的关心和劝解，状态的确好很多，他看向卓曦然，轻声问他：“曦然，我之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如果是你，肯定不会弃Mary不顾吧？” “小云云，你真是没完没了啊！”小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好了，你们别担心，我就是想听听曦然的想法而已。” 卓曦然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应该不会离开，但没有真正遇到这事儿，我也不敢肯定。” “对呀，视情况而定！行了行了，别说这些烦心事儿了，说点有意思的！”solis实在受不了韩云晓婆婆妈妈的性格，“不如爆个八卦听听？” “最近有什么八卦？” “比如，华天当红小生施羽被富婆包养……” 小美一把捂住solis的嘴，骂道：“小声点！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这只是谣言，还没得到证实！” Solis扒开小美的手，“靠，你以为你这儿是什么高档场所啊？连这都不能说？” “不能！”小美双手抱胸，表情严肃。 “算了，那就说说王子宸与白玲在片场大秀恩爱，当场激吻？” 这次小美直接勒住solis的脖子，大骂：“这个更不能说！我的宸宸是绝对不可以亲女人的！他是我的！我的！白玲去死！” Solis被勒得喘不上气来，狠敲小美的胳膊，最后是韩云晓和卓曦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美的胳膊板开。Solis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你少做梦了！王子宸跟白玲是天生一对，人家守着大好的美女不用，凭什么跑去当同性恋？他就算当同性恋也不会看上你！你这只猪！” “嗷嗷嗷啊！！！”小美被solis的话激得当场飙泪，“你放屁！你胡说！你骂我是猪？啊啊啊！你再骂一句？” “我就骂了！你就是猪！你是猪！你是猪！” 韩云晓扶着额头，只要一提起王子宸，这俩人准打起来，那男人有什么好的？除了有钱，有才，有背景，长得好看，他还有啥？哼…… 浑然不觉自己是赤裸裸的嫉妒，韩云晓猛灌了好几杯酒。 身边的人异常安静，韩云晓看了看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卓曦然今天似乎特别消沉，他有些自责自己光顾着难受了，压根没想过别人会不会也有不开心的事。 “曦然，你怎么了？”韩云晓关切的问。 卓曦然回了回神，道：“哦，没什么，对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聚好吗？” “好，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这里就交给你啦，你劝劝他俩。”卓曦然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夜色pub。 娱乐新闻的头条，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了。各大网站也炸开了锅，尤其是粉丝网。 “王子神话”粉丝网： ——天啊！王子出柜了！不要啊！ ——楼上脑残不解释，出柜是指同性恋！ ——只是一种比喻而已，用以表示我的震惊程度。 ——玲姐虽好，王子难求啊！世界上只有一个王子宸啊！ ——玻璃心碎了一地，我不想活了。 ——听到他说那句“你猜的没错，我是来探班的。”了吗？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恨白玲……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白玲！你怎么不去死？！！ …… 另一边“玲姐”粉丝网： ——嗷！咱们玲姐87v5！终于拿下王子了！ ——玲姐霸气！ ——祝贺白老大五年爱情长跑终成正果。 ——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吧？ ——对啊，不稀奇，我心里早就认为他们同居了。 ——我关心的是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两人的孩子一定是绝色美人吧？ ——郎才女貌！天人合一！ ——这世上恐怕除了玲姐，没人能配得上王子了。 ——谁说的？玲姐是我的！ …… 卓曦然的脸几乎贴在显示器上，看着一则一则的消息，感觉胸口像压了一个大石头，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打开王子宸的博客，仍然是没有更新任何消息，白玲的博客却放了一张下午跟王子宸接吻的合照，大秀恩爱。 白玲美貌与才华并重，身家显赫，人又大方得体，平易近人，男人爱她，女人想成为她，她就是完美女神的化身，连他都忍不住被白玲的美貌和气质吸引呢。白玲是王子宸捧红的，两人肯定常常在一起交流，惺惺相惜，日久生情也是难免的吧？ 卓曦然看着两人的合照，酸酸的赞叹，真是般配。 仔细想想，还好是白玲，如果换成别人，他肯定不赞同。这世上除了白玲，还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王子宸呢？ 他又想了想，觉得不对劲，王子宸是恶魔啊！他并不是人啊！恶魔也可以爱上人类吗？如果他们是真爱，那可是人魔之恋了！ 这也太酷了吧！ 卓曦然突然有些激动，他在白玲吧里顶了贴，回复：王子和公主一定会幸福的！ 关掉电脑后，卓曦然钻进被窝，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觉。他总是想，白玲知不知道王子宸是恶魔？王子宸会不会伤害她？王子宸真的爱白玲吗？他们两个会不会结婚？人和魔能结婚吗？人和魔能生小孩吗？如果能，生出来的小孩是什么样的？ 如果人和魔能结婚，能生孩子，能永远生活在一起，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卓曦然的意识渐渐模糊，前世的记忆汹涌而至，他前世的主人跟王子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他总是会把两人联系在一起，他突然特别想见到前世的主人，如果还活着，他应该老了吧？他该去哪找那个人呢？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前世的主人跟王子宸，如果是一个人该多好！他们在一家公司工作，他想见就能见到他，如果可以，无论他走到哪里，他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管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对方，像只小狗一样千里追主人，多幸福啊？ 卓曦然迷迷糊糊的摇摇头，他在想什么？他才不是狗呢！这一世他是人，是人！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希望那人幸福快乐，不要总是望着蔷薇花伤感惆怅，如果你们是同一个人就好了，是一个人吧？是吗？最好是一个人。 为了见到你，为了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可是出卖了灵魂的。 所以不能浪费我的心意，要幸福快乐。 卓曦然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看上去很不舒服，这一夜，他恶梦连连，几次哭醒。 Chapter.20 认领宠物 拍完《天生受虐狂》，开了记者招待会，白玲就人间蒸发了。经纪人梅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白玲，迫于压力就去问王子宸该如何是好，王子宸跟她说白玲去澳洲参加一个时装发布会，要半年后才能回国。 梅姐心说，什么时装发布会要发布半年？发两个季的？可她走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扔下一大堆烂摊子就跑了？虽然说白玲常常做出这种事，可这次是不是太狠了点？半年！有没有搞错啊？卓曦然的新专辑怎么办？ “那个不用担心，郑浩会全权负责的。必要时，我也会帮忙。”王子宸低头签文件，轻描淡写的说。 “啊？”王子宸要参与专辑制作？她没听错吧？ 王子宸抬头看了一眼助理，助理立刻会意的给梅姐倒了杯咖啡。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双手交叉，微笑道：“放松点，你下午把《明日天王》的企划案和日程安排，包括卓曦然的档案都拿给我。”他看向助理，“明天上午10点钟有安排吗？” 助理翻了翻本子：“明早十点跟亚视总裁有个邀约。” “那个延后吧，改成《明日天王》制作人员会议。” “好” “听说卓曦然之前做过演员？”王子宸看向梅姐。 “哦……哦，是。”梅姐有点愣神。 “从今以后你亲自来带他，白玲暂时由阿丽接手。”不顾梅姐脸上震惊的表情，王子宸继续道：“褚导演的新电视剧《永乐大帝》正在招募演员，你可以帮他联系一下。” “啊……这样啊，好，好的。”王子宸的效率把梅姐弄晕了。她本来想带两个艺人的，白玲可是她的摇钱树啊，现在只有卓曦然，她岂不是亏了？她挣扎了一下，问道：“王总……我其实带两个艺人完全没问题的，是玲姐不想让我带了吗？” “并不是，白玲接下来会出一张全英文专辑，短期内会很少回国，你两边跑不方便，卓曦然是个比较有潜力的艺人，你又这么有经验，我很看好你，所以把歌谣界的未来之星交给你带，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啊。”王子宸温文一笑，把梅姐弄得有点晕乎。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我一定好好带他。”梅姐将信将疑的说。 对白玲的不辞而别，梅姐心中不悦，但当着王子宸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她常年冷静严肃的形象差点在王子宸的笑容下崩坏。王子宸男女老幼通吃的长相，又一向风度翩翩，温文有礼，是公认的完美男人的典范。 这男人一说话就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她很清楚的知道，老江湖如她也逃不过对方的魅力攻势。她稀里糊涂的接过王子宸递给她的文件，晕乎乎的走出了办公室。 梅姐抓了抓头发，白玲什么的不去想了，照顾好她的摇钱树才是王道。她急忙回到办公室，通知项目组里全部人员第二天十点钟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然后就赶紧联系了褚云富导演的助理询问征召演员的事情。 四月，《天生受虐狂》的单曲正式发行，MV隔两周后推出。单曲一推出就以最强的气势上升，一周内就飙到了各大榜单榜首，MV推出后反响更是热烈，在社会上掀起了又一波强势的女王风潮。 一些热爱∫M的小众人群对白玲这章专辑大加赞扬，而原本没有∫M倾向的少男少女，也被带动得产生了奇怪的兴趣。有些媒体因此而不买白玲的账，批评这首歌三观不正，宣扬不正常的恋情，侮辱爱情，歌颂无爱之性，是种人性的倒退，是不道德的行为，对青少年影响极其恶劣。 可不管媒体如何骂战，都完全没有影响这首歌在榜单上的位置，用卓曦然的话来说，这歌不管是歌词还是音乐都可以成为流行音乐界的神作。 白玲突然出国，引来媒体诸多关注，可白玲这次走得很低调，行程也保密，大家都查不到她的行踪。粉丝们都在论坛上猜测她是不是跟王子宸吵架了才偷跑出去。不过这个话题大家没关注太久，因为他们被另一则消息震惊了，有内部知情人士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消息称韩国金牌制作人郑浩要为一个叫卓曦然的新人当制作人。 ——卓曦然？这是谁？ ——就是在《天生受虐狂》里扮演男一号的那个男人！ ——真的假的啊？我记得那个男生长得不错呢！ ——是真的，他是华天新签的艺人。 ——他唱过什么歌？ ——没有，没发过片，新人。 ——听说他都26了，还新人？ ——没发过片就算新人了呀！ ——听说他在演艺圈混了五年了，之前一直在电影电视里当炮灰、龙套。 ——卓曦然长得很帅啊，我好喜欢他的样子，求人肉！ ——是很不错啊！酷酷的～在mv里也不错。 ——之前拍mv的时候就被人肉过了。 ——嗷～求链接！ …… 这则消息后来被华天唱片的发言人证实，确有其事。消息的泄露其实起到了不小的宣传效果，卓曦然新形象摆酷造型的照片贴在博客上，不到一周，粉丝就由原来的24个变成了一千多个。卓曦然看粉丝给自己的评论，“然然爱你，支持你！”“然然这个造型很帅呀”之类的话，高兴得直打滚。 经纪公司原先的策略本来是想录制完《海豚的眼泪》再做宣传，后来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变一下战术。华天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决定提前一个月，五月底先发布专辑里的主打歌之一也是目前比较完整的《伪善》，因此专辑发行时间也要提前了。 郑浩是个很厉害的制作人，为卓曦然的专辑选了几首非常棒的歌，卓曦然也很喜欢，但距离12首单曲还是有一定距离，最重要的是专辑第一主打歌《明日天王》一直没有着落，大家都非常着急，郑浩收到上百支demo，团队里的几个小伙也写了不少，郑浩仍然没找到他的真爱，他总觉得差点什么。 卓曦然从没经历过这样系统严谨的音乐创作过程，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非常亢奋，他十分佩服郑浩对艺术精益求精的态度，也懂得为什么施羽的专辑能卖那么好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深刻的认识到，华天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有太多太多像郑浩这样的人才。 《伪善》是著名音乐人唐乾写的一首rock风格舞曲，是最早就定下的单曲，歌曲朗朗上口，口味大众，难度也不高，录制过程比较顺利，从配乐到配唱、和声、混音只用了一周时间，歌手主唱也只录了四遍就通过了。因为这，他还得到了制作人的夸奖，说他是可以媲美成明瀚的省钱歌手。因为成明瀚是业内出了名的省钱歌王，他录歌几乎都是一遍解决。可对方是天王，而他只是个新人，四遍已经是顶尖的水准了。（注：由于歌手水平差异，录制效率会有很大出入，有些歌手录一首歌甚至需要半个月。但大部分专业歌手录制效率都很高。） 为了配合mv表演和专辑里另外两首未成形的快歌，卓曦然除了每天早上要练歌，还要每天跑步一个小时，各种器械要做一个小时，还有三个小时的舞蹈课，一向运动无能的他简直被扒了数层的皮，每天累得跟丧尸差不多，回家连澡都不洗，直接躺床上就睡着了。 跟他一起练习的新人很多都受不了这种强度的训练，产生了低靡的情绪。卓曦然虽然累，但多年来培养的“万人操”精神可不是盖的。而且他一向没心没肺，又一直是劳工命，所以他是新人里最弱却最能吃苦的一个，或者说，他压根没觉得苦，他的认知里，别人给你开钱，你就要给人家卖命，这是肯定的。 事实证明，勤能补拙这个词对卓曦然来说，是行不通的。 不得不说，卓曦然唱歌很有天赋，但跳舞实在是笨的出奇，舞蹈老师都被他气得直骂娘。他是很能吃苦，别人练三个小时，他额外还要自己恶补三四个小时，常常到午夜才回家，可他就是没有长进。这让卓曦然觉得很挫败，想当流行歌手，不会跳舞，风格会很局限，最重要的是，就算不上台表演，至少在mv中能跳两下吧？可他不行！一点也不行，连最简单的动作都跟行尸走肉没两样，他自己看着都恶心。他也记不住动作，常常老师教了下一个动作，他就忘了上一个是什么了，要比别人多跳十几二十遍才能记住，但第二天他又会忘记。 可卓曦然从来就不懂什么叫放弃，仍然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即使永远摆脱不了木讷、机械、人偶式的动作。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咦，那是……卓曦然吗？”助理朱欣妍先是有些疑惑，随即看出来那人是谁，不过，怎么有人跳舞这么难看？ 今晚上因为跟亚视兄弟集团的一个合作案，亚视负责人和几个领导一直争论不下，王子宸身为决策人半路被拉到33层的办公室开会，直到现在才开完，一行人路过多功能厅时，看到房里灯亮着，都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众人都被卓曦然滑稽的姿势弄得憋不住笑。 屋里的男人却很忘我的练习，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笑掉大牙。 “真是卓曦然？”卫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狐疑的看着王子宸，“你签下他的？” 助理接过话去：“玲姐签的，王总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照顾这种小事？” 王子宸只往里瞥了一眼，看上去漠不关心，他笑道：“他是白玲力荐的新人，我想应该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吧。”他看了一眼手表，“朱助理在丽皇订了位子，咱们过去吧。” “丽皇？！那里很难订的！我们跟您走算是沾光了！哈哈哈。” 众人一听去丽皇，就立即忘了卓曦然可笑的舞姿。丽皇是k市最火热的主题西餐厅，很多名流都订不到位子，大多数人都排了半个月的号也没等到邀约，王子宸一出马就能订到，真是神一样的魅力与地位，非一般人能比！大多数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去丽皇多拍几张照片，传到博客里，好好的炫耀一番。 卫琦临走时往房间里扫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跟着大家离开了。 第二天仍是如此，白天练完歌，为下一首已经编好曲的《浴火重生》试音，歌曲有些部分郑浩不满意，让人拿去调整。下午就是无休止的练舞，等其他艺人离开，卓曦然休息了一会，吃光了两盒盒饭，又开始练习。 吃人家盒饭却跳不出像样的动作，卓曦然心中充满罪恶感。只有不断的努力练习，能让他好过一点。老师闹心，他其实更闹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他即使比别人付出十倍的努力也不行吗？勤能补拙这句成语是谁说的？完全是骗人的！ 卓曦然跳着跳着觉得不太对劲，他顺着那令人发毛的方向看去，就见到王子宸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对方一席黑色西装几乎融进漆黑的背景里，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像嵌在夜色中的明星，明亮耀眼，慑人心魂。 卓曦然吓得跳了起来，“王、王、王总！” 王子宸大步走到卓曦然面前，后知后觉的卓曦然连忙后退了两步，惊惧的看着对方。 王子宸眼睛眯了眯，“你躲什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卓曦然紧张得脸都白了，原来他没忘记契约！他还记得自己！卓曦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痛苦，迫于对方是恶魔的银威，他没出息的回答对方，“没、没忘记。” 王子宸点点头，“嗯，没忘就好，说来听听，你什么身份？”他双手插兜，放松的看着卓曦然。 卓曦然僵直着身体，抬眼看了看对方，不太确定的问：“仆人？” “不准确。”王子宸轻轻摇摇头。 他连忙补充：“奴仆？” 王子宸道：“接近了。” 卓曦然挣扎了好久，用特别小的声音说：“奴……奴隶……我是您的奴隶。”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卓曦然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认命的重复：“奴隶，我是奴隶。” 对方终于“会心”一笑，声音突然变得威严森冷：“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卓曦然飞速抬眼看了看他，迟疑了一下，小声唤道：“主人……” 王子宸满意的笑了笑：“有奴隶站着跟主人说话的吗？” 卓曦然身体一僵。 Chapter.21 禁锢 卓曦然迟疑了一会，终究迫于对方的压力，咣当一声跪在地上，他垂着头，佝偻着背，全身抖得像迎风招展的红旗，“王……不，主人，我不是故意冒出来恶心您的，您要是不愿意见到我、我可以立即消失！请您饶命！” 王子宸低头看着他，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发顶。 “消失？我倒是巴不得你立即消失……” 我只要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折断你那脆弱的脖子，结束你那卑微的性命，只要轻轻一动…… 王子宸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得手臂上胀满青筋，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卓曦然，突然放下了手。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你消失了谁来完成《明日天王》的专辑？谁来给我赚钱？谁来当我最卑微下贱的狗？”他停了一下，用脚尖踢了踢卓曦然的膝盖，“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华天为我卖命吧。没有我的允许，哪你也别想去。” 卓曦然身体抖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子宸，像是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 “听懂了就点点头，笨狗。”王子宸俾倪着他。 卓曦然连忙点头如捣蒜。 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卓曦然盯着王子宸离去的背影直到被房门阻挡了视线，他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坐在地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又十分戏剧化，他脑袋白茫茫一片，完全无法思考。他喘息了一会，等情绪平复了，才从地上爬起，快速收拾好包裹，离开了公司。 卓曦然拖着疲惫的身体摸上床，他本以为这一宿会无眠，谁知道竟然沾枕头就睡着了，而且那一夜，他睡得格外的深沉、香甜。 第二天醒时想起昨晚的事情，卓曦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为什么被对方那样侮辱鄙视他能高枕无忧的睡觉？因为他说他以后可以一直留在华天？那样他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了？这是什么鬼想法？那个人是恶魔！你清醒点卓曦然！他当你是条狗！他可以随时随地要了你的小命。 可这又能怎样？他好高兴……莫名的高兴。 卓曦然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得满脸煞白，抓住头直往墙上撞，为什么会高兴？没道理啊！理智竟然败给奇怪的本能吗？ 不！什么本能？他在想什么？他的本能是人！不是狗啊！ 被体内两种思想搞得有点精神分裂的迹象，卓曦然窝在墙角，用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脸部呈现出放空神游的状态，今天，他一点上班的心情也没有。他想请病假，他觉得自己病了。 对，好久没假期了，他需要休息。想到这里卓曦然拿起电话，给经纪人梅姐打了个电话。 “喂，曦然！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梅姐声音大得像广播喇叭，不等卓曦然说话，那边就喊了起来。 “早，梅姐，我……”卓曦然想着怎么让梅姐帮他请假。 “昨天忘记跟你说了，今天10点钟《永乐大帝》在亚视有一场试镜，我已经帮你跟郑浩请假了，你要准时过去啊。”梅姐打断他。 “啊？《永乐大帝》？！！”卓曦然立即化颓废为激情，声音变得很大。 他之前听梅姐提过，褚云富正准备要拍一部历史大剧《永乐大帝》，她正在帮自己联系看能不能接下这个通告，卓曦然本来没抱希望，谁知道梅姐这么厉害，竟然真的可以去《永乐大帝》试镜？！ “对，现在八点半了，从你家到亚视要半个多小时，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会堵车，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吧，我已经让阿伦去接你了，咱们见面说。” “好！好的！我马上好！”卓曦然放下电话，听到了大门外有按喇叭的声音，他推开窗子喊了一声，让阿伦等等他。 卓曦然像逃命一样，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 一个小时后，阿伦载着他到了亚视集团。 梅姐已经从白玲弃她而去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卓曦然身上。卓曦然是她入行10年来最容易带的一个艺人。没脾气，不惹事，勤奋努力，又没架子和臭毛病，有时候甚至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像老大，而卓曦然是小弟。因为卓曦然伺候人的功夫实在是一流。每当卓曦然从家带来他亲手做的便当慰劳大家，午休时他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辗转买来对方喜欢的小吃，她吃着自己最爱吃的芙蓉芝麻糕时，都恨不得买下卓曦然，打包回家，让他当自己的佣人。 品格优良又才华横溢的明日之星，她怎么能不好好带？ 梅姐领着卓曦然，一脸豪气，昂首阔步的走进亚视大楼。卓曦然颠颠的跟在她身后，像只跟屁虫一样。梅姐一边走一边跟卓曦然说：“待会试镜别紧张，你以前怎么演现在就怎么演，我跟褚导演打好招呼了，你只要不演砸，咱有70%拿下朱允炆这个角色。” 卓曦然：“朱允炆？” 梅姐：“对啊，怎么，我没跟你说？哦，对，好像真是没跟你说。最近太忙，我都忘了！朱允炆在这部戏里也算是相当重要的角色了，当时跟褚导演提起你，他也觉得你的性格和形象很适合朱允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他，“怎么？你想演燕王朱棣？” 梅姐语速很快，说话像炒豆子一样。 卓曦然心想，这话问的，谁不想演明成祖朱棣？不过朱允炆也可以，虽然有点窝囊，但他也有他的长处，而且关键看剧本是怎么写的，现在很多编剧大多把剧情编的很离谱，跟史料记载出入很大。 他回道：“也不是……只是，朱棣很厉害……” 梅姐已经适应了卓曦然的思维和语言方式，“燕王朱棣有指定的演员，由超实力派演员顾清尘主演，有他在，你就别想了。”她一语戳破了卓曦然的幻想。 “我没……”卓曦然挠了挠太阳穴。他有说他想了吗？好吧，他承认，刚刚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奢望。 “这片子投了不少钱，里边全是明星大腕，老艺术家庄弈饰演朱元璋，戴佳丽演王妃，连卫琦都出来客串。你之前一直是龙套，这次要真能拿到朱允炆这个角色已经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的确是一步登天，只是，他忙问：“卫琦？卫琦也会拍这戏？”卓曦然自动忽略了其他关键字，被这个敏感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嗯，只是客串而已。卫琦和褚云富的关系一直很好。” 是啊，卓曦然当然知道两人关系很好！不过幸好对方只是客串，卓曦然长吐一口气。 能拍戏对卓曦然来说已经是天大喜事，哪怕让他演龙套他也不会有任何迟疑，更何况是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卓曦然已经做好全力争取的准备了。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朱允炆与虚构女二号沉鱼的试镜大厅门口。 面对人山人海的面试者，卓曦然并没有像上次应征白玲mv模特时的忐忑，因为既然褚导演都觉得自己的外形符合朱允炆的形象，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认真考虑演技部分就好了。 不断有应征者从大门里走出来，卓曦然被一个烫着大波浪，穿浅咖啡碎花裙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当她从身边走过时，卓曦然不确定的唤了一句：“Angle？” Angle转头看了一眼卓曦然，“你是……然哥？”她张大嘴巴，惊叫出声，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卓曦然。 卓曦然：“真是你！Angel你变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也是！然哥，真不敢相信是你，你怎么变这么帅了？”Angle激动的围着卓曦然转了一圈。 “我在芸姐那听说你跟华天签约了！恭喜你啊然哥，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谢谢。” “你来这里试镜吗？” “对，你呢？” “我也是，女二号沉鱼。”Angle说着还摆了个古代仕女的造型。 “那很好啊，效果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我有9成把握。”Angle趴在卓曦然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卓曦然睁大眼睛：“9成？” Angle得意洋洋：“对！” 才几个月不见，Angle感觉混的还不错，人变漂亮了，看上去更自信更耀眼了。 “曦然！”梅姐从大厅入口处跑了过来，扫了一眼Angle，拉住卓曦然的胳膊，“跟我来，我跟面试官说了，咱们可以提前试镜。” “好！Angle，咱们改天再聊！” Angle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卓曦然，“好！然哥，改天找你喝酒，祝你试镜成功呦！”她做了个“call me”的口型。 梅姐一把拽住欲回头跟Angle打招呼的卓曦然，声音有些严厉：“曦然，以后不要随便跟女生走那么近，你以后要当大明星的，将来这些事情都有可能阻碍你的前程，所以你要尽量规避绯闻，知道吗？” “Angle是我朋友，应该没事吧？” “她是你朋友？”梅姐神色怪异。 “嗯……” “什么样的朋友？你对她了解多少？” 卓曦然被问得愣了愣，答道：“不算多……” “如果她真是你朋友，那我劝你立即跟她断绝来往。” “啊？为什么？” “上周她被狗仔拍到半夜从投资人马云珏入住的宾馆房间里走出来，而且衣衫不整。这条新闻虽然暂时没掀起风波，但这个女人要是进了剧组，难保日后不会出什么大新闻，你跟她扯上关系万一被缠上绯闻就不好了。《明日天王》的专辑马上要发了……你能懂，对吗？” Angle从投资人房间出来……？突然听到这种事，卓曦然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梅姐帮卓曦然整理了一下衬衫，扒了扒他的头发，托着他的脸说：“好了，暂时什么都别想，好好面试，祝你成功。” 卓曦然点点头，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梅姐，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试镜厅。 Chapter.22 试镜 由于经历过多次试镜，又是见过恶魔的人，卓曦然面对五位长相和表情异常凶恶的考官，表现得相当沉着。与王子宸相比，这几个考官明明更像魔鬼，卓曦然不禁会想，在恶魔的世界，王子宸是不是也最美丽的恶魔？ 试镜的程序大多相似，考官先是把卓曦然的简历读了一遍，由于梅姐事先打了招呼，他们并没有为难卓曦然，知道这是个走后门的演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就随意出了个题目，让他表演了一段朱允炆在书房写书法和弹奏古琴的状态。 这种简单的哑声戏其实并不如想象的那样简单，当然，任何人都会演写字弹琴，但能把这么普通又看不出演技的桥段演出特色，简直比登天还难。 卓曦然的优势在于，他会写毛笔字，而且写的不错，这是他从小跟爷爷生活耳濡目染的结果。巧合的是，因为爷爷喜好收藏，所以家里有古琴，他虽然不会弹，但他爷爷会，常常观看爷爷弹琴，听着爷爷对古琴指法的讲解，他也算略知一二。 卓曦然对着空桌子磨墨、沾墨，提笔写下一段诗词，他并没空演，而是将诗词读了出来。他写完字后，又画荷，完成后煞有介事的提着宣纸到门口让微风将纸张吹干，再将纸递给侍从，嘱咐他将画收好。他时不时的跟不存在的侍从对话，字里行间有一丝逗趣儿的意味，显得轻松闲适，潇洒优雅。仿佛他身边真的有人服侍一般。 之后，他又踱步到虚设的古琴旁弹奏了一曲，口中还哼唱着自己临场瞎编的歌词。 考官互相看了看，原本凶恶的表情有所缓和，皱紧的眉毛也被卓曦然自然的表演熨平。这之前已经面试了三十几个人了，不管演的好坏，面对这一题都是默不作声的演哑剧，再不就是像演话剧一样，动作和表情极其夸张，妄图让这简单的桥段变得丰富，让人印象深刻，其实，这恰恰适得其反。 卓曦然是唯一一个将这么无聊的题目变得如此丰富多彩又十分生活化的表演者。最重要的是，在大家印象里，那个忠厚老实，优柔寡断的朱允炆被他演得很有一种风流才子的感觉。让女考官都有点爱上朱允炆了。 在坐的唯一一个女考官好奇的问道：“诗词和歌词是谁写的？我好像没听过。” 卓曦然没想到考官会问这个，硬着头皮说：“这是我临时编的。” “临时编的？”女考官不可思议的问。 “嗯。” 几个考官又交换了一下神色，相互点了点头，女考官由最初的随意突然变得郑重起来，这次她又给卓曦然出了个题目，“戏里朱允炆跟燕王朱棣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同时爱上了这两个男人，难以取舍之下女人最终选择了自杀。现在需要你表现爱人逝去，朱允炆会产生的反应。” 这情节还真是言情啊，卓曦然想。 卓曦然没有过恋爱经验，无法体会那种感觉，单凭想象的话，他宁愿去演朱棣为一个女子表现出的哀伤。那也一定仍然不减大丈夫豪气冲云天的感觉吧？而朱允炆？卓曦然不禁深深的皱了眉头。 考场突然变得很静，卓曦然直立在大厅中央，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语，五个人开始为他捏把汗。 演不出来吗？女考官想。 长时间的静谧过后，卓曦然猛然抬起头，原本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直直的盯着女考官。女考官被他那突然变得狂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就在五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卓曦然突然仰天长笑，笑声狂放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刺激着众人的耳膜，那笑声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痛苦，虽然笑着，却比哭还让人觉得悲痛哀婉。 几个考官睁大了眼，一个个不明所以，心里发毛。 笑声戛然而止，卓曦然扮演的朱允炆再度看向女考官，他眼圈通红，眉头深锁，嘴唇苍白发抖，眼中流露出一种了悟和一丝看淡世间离愁的怅然，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死亡气息，女考官抿着嘴，戒备的望着他。对方走近，她眼看着卓曦然版的朱允炆，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在她眼睑上印下一吻，她立时惊恐的瞪大眼睛。 朱允炆眼神中透出的哀伤与痛苦将她的心刺穿，一滴泪落在在她的脸上，带出的热度仿佛灼伤了她的皮肤，她注意到他嘴唇微动，低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到头来……你最爱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对吗？” 她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滴滴如雨点般密集的泪水打湿面颊，她错愕的看着他，他继续说： “你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们，在这场争夺战中，没有胜者，我们都失败了……” 随即他带着哭腔大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给我回来！”他猛地将她抱紧，恨不得将她的骨头勒断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样他们将永世不会分离了。 他抱着这具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他哭伊人怆然决绝轻生，他悲独饮月下孤枕一世。 他仿佛哭了一辈子那么久，最后流干了眼泪，他才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勾起嘴角温柔又深情的说：“也好，如此，你便永远是我的了，我的皇妃。” 卓曦然轻轻的将她放下，转身走回大厅中央，给在坐的五个考官深鞠了一躬。 结束了。 五个考官看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那个快奔四十的女考官，在卓曦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差点虚脱瘫在椅子上。 那个看上去打扮入时，透着一丝冷淡恬静少年恭恭敬敬的戳在那里，等待考官的训话。 深吸气，再呼出，安静的房间开始骚动起来，考官们交换了一下意见，有的笑着摇摇头，有的搽了搽额头上的汗，女考官则整理好情绪，跟卓曦然说：“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回家等候通知吧。” 卓曦然走后，其中一个考官笑着跟女考官说：“秦大编剧，被年轻小伙拥抱的感觉爽吗？” 秦燕捂着脸呵呵笑了笑，“我有多少年没被男人这么抱过了？我都想不起来了。” “小伙子不错，真是让人印象深刻，这次褚导演找的人还不赖。” “是，多才多艺，演戏很投入，而且还很有创意。” 秦燕歪头想了想：“你们说的没错，他让我对朱允炆有了新的认识，这段戏我要改一下，不，朱允炆的性格我通通都要改一遍。” 其中一个考官笑了笑，“风流才子朱允炆，我倒蛮期待这个设定的。” 秦燕咯咯笑了两声，低头看了看卓曦然的简历，卓曦然吗？这小伙子如果给他好的平台，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不止是她，在坐的几个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她不明白，这么优秀的艺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被埋没？真奇怪。 ＊＊＊＊＊＊ 跟梅姐离开亚视后，阿伦载着他们去吃了顿便饭，吃饭过程中，卓曦然问起了白玲的近况，梅姐却不大不愿提起对方。 其实白玲突然出国对卓曦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本来是希望能在她的陪伴下完成这张专辑，那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不仅因为他喜欢、欣赏白玲，还因为她是王子宸的女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对方是王子宸女友这个理由考虑进去，可能是作为这两人的粉丝，他希望他们能幸福吧？他知道这很难，但他特别希望自己能见证这样的爱情，哪怕是从别人那里。 “情比金坚”，一向是卓曦然奉行的爱情理念，可能是受他爷爷影响，他脑子里固执的认为，人要从一而终，从处对象到结婚，直到离开人世，心里只装着一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也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卓曦然的这种想法常常被Solis取笑，说他是什么“变态小处男的童话情结”。 每次Solis这样说，卓曦然都会像被戳中真相般，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做着变态小处男会做的事情。因此对王子宸和白玲，他心中充满了罪恶感。他几次想把从王子宸那里偷来的内裤和袜子处理掉，都做不到。他现在已经到了不抱着那些东西无法入睡的地步了。 他总是安慰自己，他并没有用那些东西做坏事，上帝会原谅他的，王子宸会体谅他的。大不了他会努力补偿他，多为他做些什么，比如，尽一切所能为华天卖命。 跟梅姐吃完午饭，他们回到了华天。 之前为了赶档期，团队工作排的很紧，经常工作到后半夜，可能是高强度的工作造成身体抵抗力下降，昨晚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很多工作人员都感冒发烧起不来床，郑浩也病了，早上直接去吊水了。 于是，卓曦然下午在练歌时，王子宸出现在了练歌房。 Chapter.23 妒火 “高音最高能到哪里？”王子宸站在钢琴师旁边，拿起乐谱问道。 “目前看，最高能到e4，没试过更高的。”钢琴师说。 “唱一句我听听。”王子宸看向卓曦然。 卓曦然回了回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 钢琴师给卓曦然找了个高音，卓曦然拿着乐谱唱了起来：“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浩瀚海洋，有动物精灵，有世上最动听的歌声，那是比天界还要美好的地方。我想邀你一起前往。” “不错，再高一个度。” 卓曦然试了试，刚唱了一个字就卡住了，他一只手掐住嗓子说：“好像不行。” 王子宸把乐谱放下，走到卓曦然面前，卓曦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王子宸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两腮，稍微一用力，卓曦然就感觉下巴像脱臼了一样，大张开，他不解的看着王子宸，王子宸道：“你唱歌有个毛病，无论唱多激情的段落都不会张大嘴巴唱。”他一只手抵住卓曦然的小腹，用力按了一下，“这里用力，配合下颚张开，再试试。” 卓曦然点点头，紧张得连口气都不敢喘，钢琴老师的音乐响起，卓曦然按照王子宸说的方法，竟然真的唱出了更高的音，他惊喜的看了看王子宸，王子宸道：“试试更高，用力，让我看见你脖子上的青筋。” 卓曦然吞了吞口水，青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对方的手不离他的小腹，在他张嘴的时候一起帮他用力，卓曦然感觉有股电流在身体里窜来窜去，他额头上突然冒出冷汗，王子宸皱眉看着他，看上去有些严厉。卓曦然极力平复情绪，按照对方的方法扯着脖子唱了一句，眼泪差点挤出来，竟然飚出了比之前还高的音。 卓曦然激动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子宸，王子宸笑了笑，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到了一串鼓掌声从门口传来，两人同时看过去，就看到施羽、成明瀚，还有卫琦正站在门口。 “厉害！这高音到e4了吧？”施羽赞道。 成明瀚摇摇头，“不止，刚才的有到f4。” “f4？你开玩笑吧？都赶超女高音了，男人能到那么高？”施羽不相信。 “不信你问宸。”成明瀚道。 “宸，你说，刚才的音有多高？” 三人信步走到钢琴旁，完全不去看王子宸，成明瀚笑模笑样的看着卓曦然，又扫了一眼王子宸放在卓曦然肚子上的手，阴阳怪气的问：“嗬，王总，练着呢？” “咦，这不是卓曦然吗？我记得你。”卫琦惊讶的说。 卓曦然惊得下巴快掉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指着成明瀚，大声说：“成天王！我是你的粉丝！” 成明瀚呵呵一笑，优雅颔首，“是吗，真是荣幸之至啊。” 王子宸把乐谱塞给卓曦然说：“你继续练歌，高音并不是越高越好，刚才只是想帮你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今天下午跟老师找到自己高音和低音的极限吧，明天跟我汇报一下。” “好！知道了。”卓曦然立即回道。 王子宸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你们过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转头跟卓曦然挤出了特别难看的笑容，然后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见到卫琦，卓曦然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其实他跟卫琦的过节仅仅是被换掉角色这一点，但他一想到那些实际没发生过的记忆里，卫琦曾伤害过自己，还妄图夺走他最宝贝的房子，他就对卫琦十分反感。尽管此刻的他是无辜的，看上去也很和气。这个人却再也不是他崇拜过的那个男人了。 影帝有什么了不起？有朝一日，他卓曦然也会成为影帝，受人崇拜，而非低三下四的去崇拜一个人渣。 卓曦然不禁想，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是不是就能离王子宸近一些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那个人掌心的温度犹存，他身上的味道还滞留在周围，久久都不消散。想起刚才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对话，他还认真的指导自己唱歌技巧，卓曦然的白脸突然淬上了红色，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 三人跟王子宸去了办公室，门刚关上，卫琦就发疯似的把王子宸桌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宸！你不是恨那只狗吗？你不是一直躲着它不想见它吗？你不是想它死吗？你为什么把它弄到身边？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成明瀚懒懒的看着他们，卫琦这货是纯傻逼，王子宸一向口是心非，他说讨厌小狗，那只是他身为魔王那一半邪恶的意识，而他的另一半可是被女神Mina诅咒不得不去爱那只狗的心，他可以一边伤害对方还爱着对方，他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患者，你要是信他的话，你就输了！卫琦这样闹完，估计又要被送到lux呆上一阵子了。之前就是因为对小狗做了十分恶劣的事情，才被送到lux呆了小半年，才刚被放出来就又胡闹，真是记吃不记打。 这样没脑子的人也能当影帝？大众眼睛都是瞎的吗？真奇怪。 施羽上前拉住卫琦，不想他再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刺激到宸而再次被送回lux。人类太脆弱，恶魔又大多都丑陋不堪，好看的又只有他们几个，而除了卫琦，这几个人里没人愿意提供身体供他发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卫琦再被送回去。 “亲爱的，有话好好说，你发什么彪啊，小心再被送lux去。”施羽在卫琦耳边轻声温语的安慰。 “我想要那栋房子！你答应我不会干涉的，你说过你不在乎它的死活的，你说过你想它死的，可你竟然在我就要成功的时候动用契约，破坏我的计划，最可恶的是，你还把我送去lux，你身为老大，这样做不觉得很丢脸吗？你还有没有点信誉？你这样让我们怎么信服？” 正在解领带的王子宸被卫琦的话逗笑了，“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是想他死，最好现在就死，不过我下不去手，我指望有人能弄死他，可你们一点也不中用，压根不敢动他，我也很为难啊。” “你……”卫琦吼。 王子宸打断他，“你要是有勇气一口吃了他，我也不用这么困扰了，他死了，我也不会因为你们对他做了坏事而惩罚你们了。所以，我拜托你们去吃了他，现在就去！” “我吃了它，你会吃了我！”卫琦尖叫道。 “那是肯定的，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当然不能饶了你。”王子宸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带着讽刺。 他坐在落地窗前，神色沉静，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他看上去像欧洲古画里的君主。 “那你还想他死？你这个神经病！”卫琦完全没听出来对方说话时声音已经开始变得阴阳怪气。 成明瀚终于忍不住插嘴，“你的智商实在是让我担心。你明明知道宸是不可能有爱的！他之所以会去爱那只狗，是因为受到了Mina的诅咒，他一直在反抗那个诅咒，却身不由己，他体内两股势力一直在抗争着，口是心非是必然的，你到底让我跟你重复几遍？” “这、这我当然知道！我在乎的是……”卫琦狠狠瞪着王子宸，气得全身发抖，“我只是嫉妒它，嫉妒那个贱人为什么不诅咒宸爱上我？” …… 施羽和成明瀚都愣了一下，这货还真敢说…… 趁王子宸没有被卫琦恶心死，施羽赶紧上前捂住卫琦的嘴，低吼道：“你疯了？诅咒他爱上你？只有让高傲自负高贵冷艳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宸爱上一只卑微无比下贱至极的狗，才能真正刺激到他。那可是最聪明的女神，不是你这种蠢货脑袋能想出来的！你给我歇歇吧！” 施羽说话时完全没注意到窗边的王子宸身体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周身升腾起黑色的颗粒飞速转动着。等两人意识到什么时，就见王子宸挥了一下手，站在房间中央撕扯的两人突然凭空消失了。 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坐在沙发上看戏的成明瀚，跟两人的残影摆了摆手，幸灾乐祸的笑说：“拜拜！” “你也跟他们去吧！”王子宸指了一下成明瀚。 哈？成明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心里有想。” “……” 成明瀚做最后的挣扎： “乱用魔力会糟神谴的！” 王子宸冷笑一声： “我就是神！” 成明瀚的骂声被切断，世界骤然恢复了宁静，仿佛那三个人从来没在房间里出现过。 上升气流逐渐收缩，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子宸静坐在转椅上，过了许久才动了一下。他拾起抽屉里的十字架，盯着它，沉吟道：“Mina，总有一天我会吃你的肉，抽你的筋，用你的鲜血冲咖啡。” Chapter.24 迷恋 郑浩病的不轻，第二天仍然没来，卓曦然趁午休时去医院看了他，带了一些他亲手烹制的药膳，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郑浩很惊讶，这年头竟然有人愿意为别人送亲手做的饭菜，而且还是个男人。连他妻子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觉得卓曦然只是个很有才华的艺人，对他十分欣赏，但一直对卓曦然的性格有些无法接受，感觉他是个唯唯诺诺，冷淡乏味的青年。 可自己生病时，大多数人都是来看他一眼带些水果，问候一下，就推说自己工作忙，连坐都不坐就直接走人，最可恶的是他老婆，明知自己病了还买了去巴黎的机票，参加什么可恶的时装周，临走时留下一句：宝贝，我知道你一个人能行的，你会理解我的工作，对吗？ 他懂，这年头大家都忙，忙得连自己的生活都操心不过来，哪有心思去关心他人？可为什么眼前这个日程安排的满满的年轻人会不惜牺牲午休时间过来看他？还认真准备了亲手做的美食。不仅这样，他还端茶递水，坐在床边为他削苹果，最贴心的是，苹果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吃起来很方便。 卓曦然虽然不太说话，但有问必答，临走时还帮他调整了窗帘的位置，防止阳光晃到他的眼睛。 他做的一切谈不上是巴结，想巴结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状态，他做得太细致周到，连家人都自叹不如。通过郑浩的观察，他觉得卓曦然虽然不爱笑，但行为态度都透着一种尊敬，郑浩脑子里产生了一个词：尊师重道。 他以前竟然没发现，果然行动派比不上动嘴派更直观吧，日久见人心就是指的行动派，例如这个年轻人。 社会太缺少这种有心的人了。他们之所以发展的比其他人慢半拍，就是因为不懂得用语言武装自己推销自己。可正是这样，这种行动派才显得更为难能可贵，他们走的也许会越来越远，当成功那一刻到来时，才可能经久不衰，成为经典。 郑浩品尝着卓曦然亲手烤制的甜点，吃在嘴里有一种淡淡的甜，仿佛能品到人与人之间那微妙的情分。忙碌了十多年，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放松过，有时候，生病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吧？他想。 他拿出手机给远在巴黎的妻子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 晚上，他接到了妻子的越洋电话，对方说，虽然明天还有一场show，但不需要她盯着了，她明天就飞回来。 妻子挂断电话前扭捏的说了句：亲爱的，我爱你。 听到这话，郑浩差点哭出来，他五六年没听过这三字了啊！他捂着眼睛，哽咽着回了她：我也爱你。 ＊＊＊＊＊＊ 卓曦然从郑浩那里得知，白玲走后把新专辑托付给王子宸，他答应协助制作这张专辑，所以王子宸也算是专辑的制作人之一。 知道自己以后会常常见到王子宸，卓曦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想见他，又很害怕见到对方的感觉，让他不解，让他矛盾。 从医院回到华天，已经到了上工的时间，卓曦然虽然并不意外会见到王子宸，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都不知道王子宸这么大咖的人物竟然会有闲暇帮助一个小艺人录制专辑。 先前经过半个月紧张的编曲、配唱，《海豚的眼泪》的伴奏带终于出炉了，当卓曦然听到自己写的曲子被完善得如此美妙动听的时候，他感动得鼻头发酸。 原本被王子宸在控制室盯着他录歌，他很紧张，生怕自己搞砸。但音乐响起的时候，他无法不被美妙的音乐吸引而沉浸其中，很快进入状态，用心将一首歌唱完。 唱完后王子宸给他提了两个意见：“进入副歌之前的高低音转换稍微有些生硬。比如这里：那一天来临。”来“与”临“之间拉长，尝试让这里衔接的顺滑一些。” “还有，高朝部分的力度不够，用我之前说过的方法再试一次。” 王子宸严肃认真的态度让卓曦然紧张得直冒汗，也有些受宠若惊。他非常感激对方用这种平等的态度跟他交流，还给他提了这么中肯的意见，让他顿时觉得四肢百骸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流窜，那一刻他竟然有种，“能有这样的主人真是幸福”的感觉。 “好！知道了，我试试。”卓曦然发出了很励志的声音。 录音师笑了笑：“曦然，干劲十足啊，你唱的已经很好了，加油啊！”实际上他觉得卓曦然唱的很好了，但经王子宸一说，的确有那么点小瑕疵，这世上估计只有他能听出来吧？或者说，没几个人能像他追求音乐艺术达到这种近乎癫狂的地步。 卓曦然按照王子宸提的意见又唱了一遍，他仍然有些不太满意，他又唱了一遍，到第四遍时，卓曦然终于看到对方嘴角的笑意，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位了。 “又是四遍过，曦然，你真厉害，我还以为要推到明天继续录呢！”录音师笑着说。 卓曦然长吐一口气，把麦放好，给控制室的两人鞠了一躬。 为了保护歌手的嗓子，唱完这么高强度的歌曲，王子宸并没有让他继续录歌，只是把一张光盘拿给他：“《明日天王》的demo，你拿回去听听，近期会录这个。” 卓曦然激动的看了王子宸一眼，小心翼翼的从对方手里接过光盘。 “你下午还有舞蹈课？”王子宸问。 “嗯。”卓曦然点点头。 王子宸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王子宸刚走录音师就说：“曦然，你绝对是幸运儿，王总极少给人写歌的。” 卓曦然呆望着录音师，眼里写着：什么意思？ “歌是王总写的，你不知道吗？”录音师看了一眼卓曦然手中的光盘。 卓曦然的手明显颤了一下。当即决定今晚不要加班了。 他带着耳机在公交车上听着《明日天王》的demo，直到回到家里，把光盘放进音响，声音开得很大，卓曦然躺倒在床上，心情激动得无法形容。 demo竟然是王子宸唱的！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听得他整个人都醉了。而且，这歌……神了！ Britpop（英伦摇滚）曲风与R&B、灵魂乐混搭，巧妙的融合。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完全没想到，原来“明日天王”这商业化的四个字竟然可以这样诠释的吗？ 卓曦然摸着胸口，心潮澎湃。他忘记吃饭，忘记洗澡，忘记时间和空间，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音箱里放出的歌声： 梅若拉美丽无双 纯洁无暇 六翼天使爱上了她 不能自拔 天使不能有爱 不能爱 但为了爱他甘愿堕落 爱 将心麻痹 看不清真实 看不清你 早已不再为爱跳动心脏 你为成神背叛了他 与天王结合 他才知爱的廉价 明日的他将去向何方？失去翅膀的他该如何飞翔？ 天使丢了翅膀，再也无法飞翔。 奥林匹斯山女神美丽无双 纯洁无暇 世间男子都爱上她 不可自拔 折翼天使 已堕入炼狱 变成世间最邪恶魔王 心已麻痹 堕天宿命 看不清真实 看不清 早已不再为爱跳动心脏 种下这苦涩果实 是美丽的女人梅若拉 是圣洁的女神梅若拉 明日的他将去向何方？失去翅膀的他该如何飞翔？ 丢了翅膀 再也无法飞翔 明日的他将去向何方？失去翅膀的他该如何飞翔？ 想要回去 他的家乡 明日的他将去向何方？失去翅膀的他该如何飞翔？ 想要做明日天王，不要爱 不要爱，他想做明日天王 夺回失去的一切 做明日天王 明日天王（重复）。 卓曦然把头埋在枕头里，兴奋得身体有些颤抖。 他完全明白自己此时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他确定，他又有新偶像了！一个完美的偶像！ 对，他彻底被王子宸的音乐迷住了，王子宸说过，音乐无界。他是恶魔又怎样？他决定成为王子宸的死忠粉了！ ＊＊＊＊＊＊ 两天后，梅姐跑到练歌房跟他说，他通过了《永乐大帝》的试镜，梅姐把剧本拿给他时，很贴心的把他的全部对白都划了出来，卓曦然看向梅姐，激动道：“梅姐，台词……台词好多！我从来没接过这么多台词的戏！” 梅姐看着卓曦然的红鼻头，一颗心不由得变得软软的，她笑说：“听说原来没这么多台词，是秦大编剧看了你的表演后改了剧本的。” “秦编剧？她有看到我的表演？” “上次试镜时她就是试镜官中的一个啊，我没跟你说吗？哦，好像没说，不过无所谓了，听说她对你很满意，我早说过你没问题的。”梅姐双手抱胸骄傲的说。 “那个女人就是秦燕……么。”想起那个被自己非礼过的女人，卓曦然脸有点僵。 “曦然，你怎么又戴眼镜了？”她不理会卓曦然的蚊子语，擅自摘掉他的眼镜看了看，“去做个手术吧，戴眼镜不好看，戴隐形久了眼睛又会不舒服，也不方便。” 梅姐是个急性子，当天就跟上边申请给卓曦然做眼睛手术，领导们都觉得可行，也不管卓曦然同意不同意，第二天梅姐就带卓曦然去医院做了检查。 可令人意外的是，医生说他是瘢痕体质，不适合做这个手术。卓曦然暗喜，梅姐却相当失望。无奈之下，梅姐只好托人定做了一套时尚帅气的眼镜给卓曦然，戴上后，看上去比原来的黑框眼镜好看很多。 一周后，卓曦然参加了《永乐大帝》的开机仪式。同一天，正式敲定的演员名单也第一次向媒体公布了。 Chapter.25 抓包 名单公布时，除了备受关注的顾清尘和戴佳丽，几乎所有媒体都被男二号之一的朱允炆的扮演者卓曦然吸引了视线。此前就听说秦燕为了他特地修改了朱允炆的戏份，让这个优柔寡断，温吞敦厚的大配角晋升为男二号。而就在开机仪式前两天，华天刚发布了卓曦然的第一支单曲——《伪善》，同时进驻各大网站进行首页强推宣传，电视、广播媒体全天候播放，华天如此大手笔且不惜血本的宣传一支单曲，不禁让媒体想起当年的白玲和成明瀚。而且早就听说卓曦然新专辑的制作人由著名音乐人郑浩担纲，华天一直封锁消息，对这张专辑的进展情况不得而知，今天却突然得知他竟然与大腕合拍年度大戏《永乐大帝》，还拿到这么重要的角色。媒体简直对这个新人好奇到了顶点。 当然，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因为媒体连珠炮似的问话全都被梅姐挡了回去，而且，这毕竟是《永乐大帝》的开机仪式，不是新晋歌手的记者见面会。 官方公布的演员名单跟梅姐说的没什么出入，燕王朱棣由超实力派演员顾清尘主演，老艺术家庄弈饰演朱元璋，戴佳丽演王妃，只是他并没有看到Angle的名字，女二号沉鱼的扮演者是去年因为出演秦燕的古装穿越剧《阿房宫》一夜爆红的尤婉婷饰演。 开机仪式结束后，卓曦然给Angle打了个电话，却打不通，他有些担心，就打给了单芸，询问Angle的情况。 “是曦然啊！你现在可出息了，我常听到你的新闻！” “芸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卓曦然习惯性的挠了挠太阳穴。 “这是好事儿啊，我得祝贺你。” “谢谢芸姐，其实能有这样的机会，全靠您帮我接的沐浴露广告。” “小事不值一提，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忙得要死。” 芸姐对卓曦然的态度不改当初，让卓曦然放松下来。 “我想问问您，知道怎么能联系上Angle吗？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Angle的事你不知道？她被马云珏的老婆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卓曦然稍微愣了一下后忙问道：“她在哪家医院？” 一个小时后，济仁医院。 “然哥？”一脸青肿的Angle看见卓曦然，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哇啊啊，疼，好疼！”Angle用力过猛，扯痛了被吊起的手臂。 卓曦然赶紧冲上去扶住她，“你别动，躺着。” “然哥！除了芸姐，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Angle拉住卓曦然的胳膊，感动得当场飙出泪来。 卓曦然抽出纸巾递给她，“Angle，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Angle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我贱呗，本来想跟马云珏睡睡觉就万事大吉了，结果竟然被他老婆捉奸在床！” “Angle，你一个女孩子，这种话千万不要随便说。” Angle扒开他的手，“怕什么？然哥，这是娱乐圈的潜规则，哪个女明星没跟人睡过？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我比较倒霉，碰到个母夜叉而已。”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到手的机会就这么飞了，妈的，让老不死的白白给睡了！” 卓曦然看着Angle，不知说什么好，Angle见他脸色不好，突然泄气的说：“然哥，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卓曦然连忙摇摇头。 Angle下垂的嘴角上翘，一只手抓住卓曦然的手，“然哥，你真好，我从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男人。” 卓曦然有点窘，他帮Angle盖好被子，“你先躺着，我帮你削苹果吃。” “不用麻烦了，陪我聊聊天就好，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闷。”Angle看着卓曦然从袋子里拿出苹果和水果刀，熟练的削着苹果，对方还很体贴的切成小块递到她唇边，Angle难得的有点脸红，微张小嘴吃了一块，她呵呵笑道：“谢谢然哥。” “不客气。” 卓曦然起身帮她倒好水放到床头柜上，跟她又聊了会，看了看手机，“Angle，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这么快就走啊……” “嗯，下午还要录音。” “那你明天还能来吗？” 卓曦然想了想：“应该可以，明天中午我带饭过来吧。” “哈哈！好，那我等你！” 卓曦然离开医院后直接回到华天。 “曦然！你去哪了？给你打电话又说你关机！之前不是有跟你讲，无论如何都不能关机吗？”梅姐看到卓曦然，劈头就问。 “不好意思梅姐，手机没电了。”实际上他是有意关机，就是怕梅姐问他在哪里。 “多买两块电池备着，记住以后要24小时开机，知道吗？”梅姐瞪他。 “哦……好，知道了。”卓曦然不情不愿的说。 “晚上八点有个广播电台专访，这是稿子，你看一下。”梅姐把一叠稿子塞给卓曦然，看了下手表，问道：“你到底去哪了？” “哦，去见一个朋友。” 卓曦然抓着厚厚的稿子，垂着头说。 “什么朋友？”梅姐正欲离开，听到这句话，突然转头盯着卓曦然。 “一个……一个老朋友受了点伤，我去医院看看。” 梅姐仔细观察着卓曦然的反应，道：“以后这种事你最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陪你过去。对了，要不要我替你买礼品送过去？” 卓曦然心虚的看了一眼梅姐，“不用了，谢谢您。”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那行，我还得去找Solis问问下周去菲律宾拍MV外景的事，郑浩正找你呢，你快过去吧。” “好，知道了！” 梅姐走后卓曦然暗暗吐出一口气。 自从郑浩出院，卓曦然就没怎么见过王子宸了。 歌曲在一周后终于收全，12首单曲，两首主打歌。根据发片商的策略，第一波主打歌会先于唱片发售期在音乐电台播出，用于宣传。 作为第一支发行的主打歌《伪善》，不负众望，仅仅一周就登上了各大排行榜的Top 10，卓曦然的名字也在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网站上一些根据《伪善》风格设计的形象照片也广为流传。这首简单通俗的歌曲虽然并不能体现卓曦然的歌唱才华，却因为朗朗上口，传唱度高，而一路攀升，受到很多年轻人的欢迎与追捧。 这首歌所产生的效果完全按照唱片公司所设想的策略前进，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影响，为下一波主打歌强势来袭做着密切的部署。 12首单曲的编曲全部出炉，接下来就是地狱般的录歌时间，还要进行《明日天王》、《伪善》、《海豚的眼泪》的MV拍摄，还要参加《永乐大帝》的拍摄，卓曦然的日程被安排的密密麻麻，常常一天跑好几个地方，甚至是一天坐几次飞机往返于A市与B市之间，大半个月下来，他几乎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让卓曦然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过得相当充实，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生活，如今拥有了，他觉得无比幸福。 由于是明星大腕以及专业演员的阵容，《永乐大帝》的拍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40集的电视剧，卓曦然的戏份主要集中在前20集，所以前期安排的比较密集，基本都是白天拍摄，为了配合他的档期，郑浩不惜牺牲睡眠时间全程跟着卓曦然进行夜间录歌，而且毫无怨言，这让卓曦然感动得无以言表。 卓曦然除了更加努力，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当然也少不了要准备各种自制的点心带到录音棚慰劳大家。只是袋子最底下的小盒子，他从来没送出去过。他每天都会给王子宸单独做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可那个人已经有半个月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一定是很忙吧？卓曦然想。 Angle兜里空空如也，出院后，卓曦然就借钱给她租了房子。最初Angle想去卓曦然家借宿，却被卓曦然婉拒了。Angle很意外卓曦然也会有说“不”的时候，不禁对卓曦然的房子产生了好奇心。 Angle仍然过着接不痛不痒通告生活，日子却比以往快乐许多，她常常邀卓曦然去她的公寓吃东西，卓曦然是那种只要能挤出时间，无论多忙都不会拒绝朋友邀约的人。所以，只要有空，卓曦然都会去Angle那里用餐，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今天刚拍完《永乐大帝》的一段戏，卓曦然马上要回华天录歌，临走时接到Angle的电话，卓曦然说他今天去不了。可Angle说他今天不过去，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卓曦然吓坏了，连戏服都没来得及脱，急急忙忙的赶到她的公寓。 刚一进门，卓曦然被漆黑的房间吓着了，他疯了似的冲进卧室，突然听到了生日歌，Angle端着插着一根蜡烛的蛋糕从门口走了进来。 “然哥！生日快乐！” 卓曦然震惊的看着Angle：“你……你没事？” “当然没事啦！骗你的！给你过生日嘛，来，然哥，吹了它。”Angle笑呵呵的走近卓曦然。 卓曦然扑腾一下颓坐在床边，搽了搽额上的汗，“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要真出事就不会叫你来了，我是绝不会连累然哥的！嘿嘿，来，别说那么扫兴的事了，吹蜡烛吧。” 卓曦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不是？你的个人资料里明明写的今天啊？” “哪个资料？” “博客里……” “那个是默认的，我就没改过。” “啊！怎么这样？！” Angle撅起嘴，肩膀垮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算了，就当给你补生日好了！来，先把蜡烛吹了。” 卓曦然迟疑了一下，虽然对Angle的行为有些不悦，但毕竟对方是一片好意，而且自从爷爷去世后，就没人给他过生日了。 他吹灭蜡烛，笑道：“谢谢你。” Angle打开台灯，拿起事先倒好的红酒递给卓曦然，“然哥，祝你生日快乐，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愿意跟我做朋友，还帮我租了房子。” 卓曦然接过酒杯，Angle突然这么煽情，卓曦然超级不适应，“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这不算什么的。”卓曦然跟她撞了下杯子。 “然哥，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我从一个从农村来的……” 卓曦然十分煞风景的打断她的话，“Angle，谢谢你的心意，但我真的要走了，公司一大群人正等着我录歌呢。”卓曦然把杯子王桌上一放，起身就要离开。 被堵回去的Angle气得直跺脚，她想了想，在卓曦然即将推门离去的时候，突然奔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红着脸把他推了出去，“去吧，然哥，加油！” 咣当。 房门关上时，卓曦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戳在门口，半天都没动弹。 他稀里糊涂的坐上计程车，直眼看着前方，过了好久他才像是明白过劲来，伸手摸了摸脸颊。 ＊＊＊＊＊＊ 卓曦然一路狂奔进了华天大厦。 他去休息室换上了正常的衣服，从冰柜里拿出他早上带来的点心，急急忙忙来到录音室。没想到王子宸也在。 郑浩、录音师正跟王子宸闲聊着什么，梅姐和朱助理分别戳在王子宸两侧。梅姐一看到卓曦然急忙冲了过来，把卓曦然整个身子背了过去，“啊，曦然忘了卸妆了，对皮肤不好，我领他去洗洗脸。” “等一下”王子宸突然说。 梅姐身体一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梅姐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要给卓曦然擦脸，却被一双大手抓住，温和带笑的声音从卓曦然和梅姐的上方传来： “这是什么？” 梅姐脸色惊恐，大呼不妙，华天旗下艺人签约时合同上明令禁止搞对象，卓曦然这是跟谁啊？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王总监撞到了，完了完了，要被扣绩效了！ 卓曦然一脸茫然，就看到王子宸用食指蹭了一下卓曦然的脸颊，拿到眼前看了看，“口红吗？” “这、这应该是拍戏时留下的吧？”梅姐欲盖弥彰。 “是吗？”王子宸轻声问，声音不怒自威。 梅姐掐了一把卓曦然，卓曦然才恍然大悟般，结结巴巴的回道：“啊……是、是、是的……”面对那双透视眼，卓曦然立即垂下眼睑，不敢跟他对视。 王子宸突然俯身，在卓曦然脖子附近闻了闻，勾起嘴角笑道：“真香。” 卓曦然和梅姐同时吓得退了一步，梅姐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动作夸张的拎起卓曦然的衣领使劲闻了闻，真的好香！而且是“迪奥真我”香水！？ “这也一定是拍戏时沾上的吧？啊？曦然？呵呵呵呵。”梅姐嘴角抽搐，看上去有些要崩溃的迹象。 看梅姐的状态，卓曦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连忙抓住梅姐的手，拼命的点头：“是、是在片场弄的……” 梅姐强装镇定，看向王子宸，“嗯，曦然都说了，是在片场弄的，没什么大事，我领他去卸妆了。” 梅姐拉着卓曦然，刚迈出一步，王子宸就说：“他今天只有一段跟朱棣的对手戏，原来是被朱棣亲了？” 两人再度僵住。录音师、郑浩和朱欣妍早就已经尴尬的扶着额头，他们都败给这两个演技差的笨蛋了。 “跟我上来一趟吧。”王子宸笑着拍了拍卓曦然的肩膀，转身离开时又说：“梅姐不用跟着。” 梅姐已经抬起的脚僵在空中，不情不愿的收了回去。 几个人同情的看着卓曦然僵直的背影，觉得颇有一番悲壮的意味。 郑浩叹了口气，“今天恐怕录不成了。” Chapter.26 TJ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王子宸的办公室，朱欣妍给他们倒好茶水，冲两人甜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朱欣妍走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卓曦然有点紧张，他突然想起怀里抱着的点心盒，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把点心送出去，他连忙掏出一盒点心放到对方的办公桌上，往前推了推：“王总，这是孝敬您的。” 王子宸看了一眼点心盒，“你叫我什么？” 卓曦然愣了一下，忙改了口，“主、主人。” 王子宸点点头。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卓曦然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卓曦然紧张得屏住呼吸，垂着眼睛，一眼都不敢看对方。 王子宸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了洗手间，把他按在浴缸里，用花洒喷淋他的头和身体。 “啊！您要干什么？”卓曦然被喷得睁不开眼睛，双手只能抵住浴缸底部，防止滑倒。 王子宸不由分说，挤了很多洗发水在他的头上，粗鲁的揉弄着他的头发，丰富的泡沫流到卓曦然的眼睛里，让他睁不开眼，王子宸就势帮他把脸也洗了，他的手劲很大，卓曦然感觉自己的脸一定被搓掉一层皮，他疼得哇哇大叫，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吼回去，“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卓曦然吓得再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吭哧吭哧闷哼，认命的让对方摆布。 料理完卓曦然，洗手间一片狼藉，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王子宸脱掉西装扔到一旁，把衬衫袖子挽起，拎着卓曦然的脖领子，像提着一只小狗，把他扔到地毯上。卓曦然跪坐在原地，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王子宸用鞋尖踢了踢卓曦然的膝盖，“抬起头来！” 卓曦然听话的抬起头给他检查，王子宸左右看了看，大花脸算是干净了。 王子宸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你过来。” 卓曦然赶紧从地上爬起，走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踹翻在地，来了个大腚墩，王子宸声音平静，“你是哑巴？” “不、不是。”卓曦然对王子宸的恶劣行径表示震惊，但很快明白对方是个恶魔，无论做出多么恶劣的事情都不稀奇。只是……只是…… “那我叫你过来，你该怎么回答？”王子宸耐着性子问。 卓曦然拼命的想了想，“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卓曦然在王子宸脚边跪好。 王子宸稍微满意了一点，他看了一眼点心盒，道：“把那个打开。” 卓曦然赶紧拿起点心盒，打开后举到对方面前，“主人，请用。” 是泡芙。 王子宸拿起一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看到对方吃着自己准备的点心，卓曦然糟糕而混乱的心升起了一丝喜悦。 王子宸扫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卓曦然，突然用鞋尖顶开对方并拢的膝盖，“把腿劈开。” 卓曦然愣了愣，不明白王子宸是什么意思。 卓曦然眼瞅着那双黑亮黑亮一尘不染的皮鞋顶开他的膝盖，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定要让我说第二遍你才听得懂吗？” 卓曦然吞了吞口水，迟疑着分开了双腿，八字形的跪坐方式让他有些不适，这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卓曦然的视线死死的焦灼在对方的皮鞋上，这双脚实在太完美了，还有脚踝，长腿，还有……嗯……？ 卓曦然突然回过神来，因为那双皮鞋现在正踩在他的两腿之间最敏感的位置，卓曦然倒吸一口气，身体立即像过电般抖了起来，他连忙抓住对方的裤脚，“主、主人！？” 王子宸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脚下却用力一碾，卓曦然像被雷劈中，突然扑倒在王子宸的腿上，双手死死的抱紧对方的小腿，他闷哼了两声，身体开始抽搐。 王子宸脚下快速律动了两下，突然一脚踢开他，他望着对方两腿之间的隆起，不解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卓曦然原本发红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对自己身体奇怪的反应感到惊恐，他连忙扯起T恤掩盖住羞耻，低低的垂下了头。 王子宸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双眼，他笑着说：“干嘛这么害羞？没什么丢人的，这不过是你的本能而已，人只有正视自己的本能才能得到无尽的快感。” 卓曦然被王子宸看得浑身发热，一股电流在体内游走，让他几乎丧失思考能力。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丢人的梦。他看着对方那张令人着迷的脸，有一种又期待又害怕的感觉。 “主人……”卓曦然的声音哑得像乌鸦。 “现在，照我说的做。”王子宸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发麻。 卓曦然点点头。 他放开卓曦然的下巴，看着卓曦然的裤裆，“首先，解开你的腰带。” 卓曦然僵硬了一下，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王子宸，王子宸并没用命令的口吻，听上去却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他催促他，“解开。” 卓曦然迟疑着解开了腰带，手指有些发抖。 “好，真乖，现在把裤门拉开。”王子宸耐心的指挥着。 卓曦然几乎是用尽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才将那隐私的裤门拉开。 王子宸用鞋尖将裤门打开更大的角度，隔着白色的内裤触碰到他敏感的蘑菇，让他身体产生了一丝痉挛，连带着发出了一声抽气。 陌生，又如罂粟一样的舒畅感受让卓曦然混乱，他情不自禁的放下防备，期待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他无法形容，就是莫名的期待。 王子宸俯身凑近他，两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卓曦然感觉自己吸进的不是空气，全部是对方身上的气息，一股让人发狂的味道，他的双眼逐渐迷离，呼吸变得越发不稳，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勾开他内裤的松紧，空气窜入那密闭的空间，让他的隐私暴露在外界，然后他看到王子宸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系列动作，让卓曦然差点呻吟出声。他的、他的那里被王子宸看见了，他在看自己的身体…… 意识到这一点，卓小弟不受控制的坚硬如石。 就在他忘我的陶醉之时，王子宸突然将那盒泡芙小点心倒进了他的内裤里，让卓曦然心里一惊。王子宸松开手，内裤啪的一声弹了回去。卓曦然瞪大眼睛看着裤裆处一大坨隆起，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王子宸的皮鞋再度踩在那一大包隆起上，卓曦然脸色惨白，他连忙抓住对方的脚，祈求道：“主人……别……啊！”不等他说完，王子宸的脚就开始快速碾压起来，一颗颗泡芙核心里奶油迸出，相对粗糙的点心皮和着奶油挤压摩擦着卓小弟，让卓曦然当场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从没见过世面害羞柔嫩的小弟弟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强烈又粗糙的刺激，囊袋中储存了许久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如灌注了巨大压力的岩浆，在对方一波一波的碾压下，急速喷发了出来，卓曦然攀到顶峰时像藤蔓一样缠在王子宸的小腿上，潮水来袭的余韵让他抽搐不已。 王子宸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立即将他踢到一边，用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冷声问他：“舒服吗？” 卓曦然虚弱的点点头。 此时的卓曦然，精神和肉体极度脆弱，他斜倚在老板台的柜子旁，仰着头，剧烈的喘息着，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子宸帮他把拉链拉好，腰带系好，黏糊糊的东西都包裹在裤裆里，然后拍了拍他的头，“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你的本能，贱狗。”他大手用力抓了一把他的裤裆，揉动里边一堆的粘滑，让卓曦然发出了一声低吟，他无助的看着王子宸，王子宸一边揉压他的敏感，一边在他耳畔用温柔又蛊惑的嗓音说：“今晚不许洗澡，就穿着这条内裤睡觉，敢不听话，就从我这里滚出去！” 卓曦然迷乱的呻吟了一声，他眼神怪异的扫了一眼王子宸，点点头。 王子宸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敏感位置，“点头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卓曦然连忙道：“哈啊……嗯！知道了，知道了主人！” 王子宸满意的笑了笑，修长的中指伸进他的裤腰，勾出了白色的黏着物送进卓曦然的口中，前后抽送逗弄他的唇舌，轻声道：“这是你自己的味道，好吃吗？” ＊＊＊＊＊＊ 之后王子宸并没有放卓曦然回家，而是纠集了所有的工作人员，要求将最后一支单曲录完。 卓曦然就穿着那黏糊糊的内裤在录音棚里唱歌，那种奇怪又难受的感觉再加上王子宸一直在控制室盯着他，让他根本无法专心唱歌，录了五六遍也没通过，直到后半夜，王子宸才通融，允许第二天继续录。 卓曦然回到家里，看着脏兮兮的内裤，抱着头就往墙上撞，他怎么和王子宸做了这种事情？他是不是做梦啊？他一定是做梦……就像他以往梦到的那样。 卓曦然躺在被窝里，维系着十分别扭的姿势，裤裆里粘腻的碎屑摩擦着脆弱的卓小弟，强迫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王子宸，之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让卓曦然心跳加速，身体越来越热，对方的一切都让他亢奋得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 他真的是病了！一定是的！ Chapter.27 绯闻 专辑全部录制完成时，开完庆祝宴会，卓曦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赶上某一天正好没有《永乐大帝》的戏，卓曦然想去拜访一下许久没见的朋友，给几个人打了电话，都说现在很忙，只有晚上有时间，于是跟几个人定了晚上去“夜色”pub小聚。他打算利用早上的时间去Angle那里。 他打了个电话给Angle，想确认她在不在家，Angle接到他的电话非常激动，她大声道：“啊哈！然哥，好有缘，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来着。” Angle总是那么活力四射，卓曦然不禁想起那晚Angle主动亲了他，他有些害臊的挠挠头，“我今天有空，想过去看看你，你有时间吗？” “然哥……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我现在在机场了。”Angle道。 “机场？你要去哪？”卓曦然很意外。 “韩国。” “哦……韩国，挺好。”卓曦然先是愣了一下，在意识到对方要出国后，卓曦然的声音突然变小。 “你不问我去韩国干嘛？”Angle哈哈大笑着。 “你去韩国干嘛？” “去拍戏呀，我签了一家韩国经纪公司！然哥，我一定会红的，你祝福我吧。”Angle的声音越来越亢奋，听上去非常开心。 “好，我会祝福你的。”卓曦然微微一笑。 “不说了，然哥，我要上飞机了，我会想你的！” “好的，再见。”卓曦然轻声道。 ＊＊＊＊＊＊ “失恋了！”夜色pub里，韩云晓猛灌了一杯酒，趴在桌子上。 “干这行的，失恋是常有的事，看开点！”Solis说。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从初中就在一起，她是我的初恋！”韩云晓抓着头发，痛苦的摇头。 三人看着他，已经可以确定，今天他又要喝高了。 “为什么失恋？”小美实在是没话找话说。 “可能去金麦后工作太忙了，冷落了她吧……”韩云晓无奈的叹气，“前阵子总翻我手机，偏说我跟别人好了，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那你到底是不是跟被人好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什么意思？她查到你跟男人玩暧昧的聊天记录了？”Solis一听到同性恋这个词就来了精神。 “你放屁！那是我老板成明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俩联系比较频繁而已！”韩云晓一提起成明瀚就清醒了不少，他曾经以成明瀚为偶像，如今能跟他一起共事他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尤其是看到对方的工作态度，更是对他尊敬有加。 “哦？成明瀚……”Solis细品了一下这个人名，他问道：“你俩联系有多频繁呀？他是不是常常给你发短信问你吃了没，睡了没，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常常约你出去吃饭？你去哪里总是偶遇他，他去哪也总是很巧合的需要你跟在身边哪？” 韩云晓揉了揉眼睛，指着Solis问他：“咦？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啊？” Solis跟小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Solis呵呵奸笑了两声，“小云云，你完了。” “我是完了，我女友不要我了。”韩云晓差点哭出来。 “哎，说的不是这事了！” “什么呀……我好困。”韩云晓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你的菊花。” “菊花？我没菊花啊……”韩云晓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衣服兜。 …… 旁听三人聊天的卓曦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韩云晓毕竟处过一个女朋友了，而他呢？活了26年不知道跟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似乎对自己有点意思的女人，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就拜拜了…… Angle的确是个好姑娘，娶回家当媳妇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他爷爷应该也会喜欢。 他原本以为那一吻…… 算了，他也没往那方面想，他只是觉得，如果人家姑娘有意思，他其实可以考虑一下…… 卓曦然一口喝光了一杯酒，算是纪念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 离开夜色pub后，卓曦然直接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时，卓曦然被梅姐堵在墙角骂了一顿。 梅姐把报纸往卓曦然身上一甩，“看看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卓曦然！你是同性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而且，你为什么背着我去那种地方？你想死吗？” 卓曦然不解的看着梅姐，他连忙拿起报纸看了看，又黑又大的标语上写着“金麦华天基情四射，韩云晓与卓曦然夜间出入同性恋酒吧。”下边还有一行小字“疑！出柜多年的著名设计师Solis第三者插足？”还配了一张图，是他跟Solis驾着韩云晓上出租车的照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能瞎编了吧？ “我不、不是同性恋！”卓曦然涨红了脸，摇头否认。 “不是同性恋你去什么同性恋酒吧？”梅姐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以前没钱吃饭的时候，Solis推荐我去那里唱过歌，跟那里的老板关系比较好，我和云云也只是偶尔去那里聊聊天而已。”卓曦然解释道。 梅姐气得直翻白眼，“当初的事情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是华天力捧的新人，新专辑发行在即，是万万不能有绯闻缠身的，这种关键时刻你竟然给我跑到同性恋酒吧去？你是不是傻啊你？！我之前嘱咐你的话都白说了吗？” 卓曦然还从没见过梅姐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瑟着身子，小声说：“对不起梅姐，下次、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先想想这次怎么解决吧！被你气死了！”梅姐看卓曦然挤在旮旯那可怜兮兮的样，像只犯了错的小狗，瞪着一双受惊的眼睛，怯怯的望着她，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卓曦然长得一副清高冷淡样，内心却是如此的小受，这种反差，每次都会让梅姐反应好一会。 她想，换做是白玲，估计早把她推开，反过来骂她了吧？ 她跟白玲很像，两人都不是容易妥协的性格，所以常常火星撞地球，两败俱伤。而卓曦然，每次冲他发火都感觉像打在棉花上，能轻易卸掉她的力量，让她有火没处发，或者说，舍不得冲他发火。毕竟他大多数时候都很乖，而且懂得尊重长辈。只是跟他相处时间越长，梅姐就越觉得，卓曦然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窝囊，有时候，他主意正得很，经常在背后偷偷做自己的事情，却什么都不跟她说。这不，一下就给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杀她个措手不及。 “梅姐，真的对不起，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我真不是同性恋，我跟云云什么都没有的，请您相信我。”卓曦然看梅姐的脸色有些缓和，试探性的问她。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媒体不信呐！”梅姐扶着额头，想了想：“算了，明天就要去菲律宾拍外景了，你去跟solis那边确认一下，我去王总那里帮你问问这事怎么解决。” “梅姐……给你添麻烦了。”卓曦然冲着梅姐的背影小声说，心里十分内疚。 梅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再敢背着我乱跑，我就不要你了！” 类似这种抛弃他的话，比任何辱骂都好使。卓曦然心里一激灵，当即决定以后上厕所也要发消息跟梅姐汇报了。 ＊＊＊＊＊＊ “王总，曦然现在是关键时期，绝对不能被这种绯闻影响，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梅姐歇斯底里的情绪被王子宸安抚下来，现在已经稳定了不少。 王子宸翻看着报纸，“嗯，你说的没错，是需要想想办法。” “那要快啊！马上就发新专辑了！”梅姐想想就觉得头疼。 王子宸淡笑道：“放心吧，这事我会派人去解决，你只需要照顾好华天的未来之星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递给她，“这是公司给你的福利，以嘉奖你这么多年对华天的贡献。” 梅姐心里一惊，她连忙拿起信封，打开一看，是一把车钥匙，仔细一看，是保时捷Carrera！ 梅姐捂住嘴，声音有些发抖，“王总！这……” “你的车很旧了，该换一辆了，开这车带着艺人出去也比较符合华天王牌经纪人的身份，不是吗？” 哎呀呀！王子宸简直是天使下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慷慨温柔，善解人意的老总？梅姐真的恨不得冲过去给王子宸舔脚。 “谢谢王总！”梅姐强忍着洒泪的冲动，死死的攥紧车钥匙。保时捷Carrera！她做梦都想要的保时捷Carrera！ 王子宸的笑容如夜幕下湖光中满月的倒影，清新甘冽，动人心弦，梅姐被他安抚得骨头都酥了。 他保持着微笑，目送走路都飘飘然的梅姐离开了办公室。 由于梅姐跟《永乐大帝》剧组商谈好了，拍摄档期调到后边，卓曦然才得以有时间在隔天跟着剧组坐飞机去了菲律宾长滩去拍摄《海豚的眼泪》的MV外景。 剧组到达长滩的第二天华天的董事长王子宸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邀请了金麦董事长成明瀚和韩云晓，还有当事人之一的Solis，意在澄清卓曦然与韩云晓是同性恋这一谣言。 “卓曦然是华天重点栽培的明日之星，他的私生活华天也是十分关切，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我比谁都清楚。”面对媒体的提问，王子宸笑着答道。 “那您的意思是，卓曦然不是同性恋喽？”记者问。 “很显然不是。”王子宸道。 “那他为什么会与韩云晓、Solis先生出现在同性恋酒吧？”记者问。 “哦……”王子宸看了一眼Solis，“Solis前段时间失恋了，心情不好，你们也知道，他常常泡在同性恋酒吧借酒浇愁，韩云晓和卓曦然是Solis的好朋友，不忍看他日渐消沉，就主动去酒吧陪他聊天，劝慰他早日脱离失恋阴影，这本来是朋友间的一件温暖的小事，没想到被人拍到后，扭曲了事实，所以我才召开了发布会来澄清一下，以免谣言日趋恶化，影响到两家重点培养的新晋艺人。” 躺枪的Solis，迫于王大老板的银威，还为了卓曦然跟韩云晓伟大的友情，他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子宸答应给他投资一家造型设计工作室作为补偿。为了这，让他当场跳脱衣舞都没问题，别说这么小的事情了！ 所以记者向他提问时，他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失恋的事实，记者又问他对方是谁，他只说旧事不想重提，他已经逐渐走出阴影，准备好迎接下一段恋情了。 实际上，与同性恋谣言相比，大家更在乎王子宸本人的情况，王子宸亲自现身为卓曦然辟谣，这足以说明他对这名新人的重视程度，既然“王子神话”说他们不是同性恋，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媒体也就没心思再深究了，接下来的提问全都围绕着王子宸和成明瀚两人展开，根本就把韩云晓跟卓曦然的基情事件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Solis飞到菲律宾跟卓曦然抱怨了一通，卓曦然才知道王子宸为了他的事情竟然亲自出面辟谣。于是晚上收工后，卓曦然立即上网搜出那个视频观看，他抱着枕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对方的影像，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卓曦然狂跳不止的心脏。视频结束后，他又倒回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睡觉前，他将画面定格在王子宸看向镜头的大特写，那张脸，那双眼睛，卓曦然看了莫名的觉得有些害臊，他心虚的用被子蒙起头，时不时的露出两只眼睛偷瞄对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人的白袜子在脸上蹭了蹭，两日来心中那无论如何也纾解不开的思念，在那一刻得到了一丝慰藉。 Chapter.28 海豚湾 卓曦然是敏感体质，下海后再上来会全身起疹子，不好看不说，还特别痒，所以第一天拍摄并不是很顺利，后来随行的保健医师从当地买了药膏给他涂上，缓解了症状，第二天才顺利完成了海底外景拍摄。第三天他们又搭轮船去了海豚湾，拍摄与海豚共舞的画面。 跟海豚的互动部分也顺利完成了拍摄，虽然过程中出了点小状况，海豚有些受惊，游走时尾巴拍到了卓曦然的大腿外侧，需要麻醉镇痛才能继续下海拍摄。好在再次拍摄海豚被饲养员安抚的很好，没有发生意外，几次镜头都捕捉到了精彩瞬间，导演和Solis都很满意。剧组如愿的在太阳下山前将所有的镜头拍完，避免再来一天消耗更多的经费。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一天拍摄的镜头，随行的女助理忍不住尖叫：“嗷嗷！曦然在浅海潜水旋转的姿势好优美！简直像一只美男鱼王子！” “曦然，快来看看呀，你在镜头前好帅！”助理朝远处的卓曦然招手。 卓曦然面露窘色，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被一群工作人员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呀！这个转身的姿势真好看，曦然你学过潜水吗？”“好像鱼啊！简直比鱼都灵活！”“在水下显得皮肤晶莹剔透的，哦呀！露点了！” 众人一听露点了，都探着头看屏幕，卓曦然僵着脸，不太好意思看。因为不管几次看到镜头里的自己，他都无法适应。不得不说，他真的太上镜了，明明本人没那么出色，拍出来的人物却那么帅气有型，清新脱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爱上那个美少年了。他甚至怀疑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另有其人。 “曦然你腰怎么这么软？你学过潜水没？说呀？”小助理抓着卓曦然的袖子问。 “在国内的时候，Solis请了专业的花样游泳老师教了我一周的潜水泳姿。”卓曦然答道。 “啊！才一周就能有这样的效果吗？我也要去学！到时候也拍一个这样的视频，好酷！” “曦然，快点给我签个名，你以后红了我拿去卖钱！” “啊！对啊，曦然以后肯定能大红大紫的，给我也签个名吧。” “我也要我也要！” Solis和导演被几个小姑娘烦的头皮都发炸，Solis受不了的嚷嚷着：“行了行了，赶紧散了吧，你们这帮子烦人精，曦然有腿伤，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人怕Solis这只纸老虎，男生女生拿完卓曦然的签名才老老实实的散开。 收工后，卓曦然跟组里的人去附近的酒吧喝了酒，后来又跟Solis去海边的岩石上坐了会，看着优美的海边夜色，卓曦然一阵情感泛滥。 这次拍外景，是卓曦然有史以来最开心舒畅的一次，菲律宾的海边实在太美了，简直是人间天堂。他从小到大几乎没离开过K市，最多也只是在国内旅游，这是他第一次出国，感受异国风情，与他喜爱的海豚一起畅游海底，圆了他一个美好的梦想，他突然有种此生圆满的感觉。 “小然然，你可真容易满足。”Solis喝了一口酒，舒爽的叹了口气。 “那只是此刻的感触而已，我其实还有好多梦想没实现呢。” “哦？说来听听。” “比如，拍电影、拿小金人、成家立业、带着老婆孩子环游世界。嗯，我还想上月球！”喝了不知多少瓶的卓曦然胆子变得大了起来，说起话来也特别豪气。 “啊？哈哈，月球？妈亲呐！连地球都搁不下你了？” “只是一个梦想而已！梦想！”卓曦然皱眉看着solis，态度相当认真严肃。 Solis被卓曦然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使劲揉了一把他的脸蛋：“小然然，我越发的觉得你很好玩啊，有人跟你说过吗？” 卓曦然不悦的扒开他的手，“你才好玩！” “我是说真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咱们是同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喂，小然然，问你句话，你老老实实的答我，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这还用问吗？卓曦然转头看着Solis，“当然喜欢……女……” 卓曦然愣了一下，Solis斜躺在礁石上，皎洁的月色映照在他蜜色的皮肤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浓妆艳抹清爽许多，他正一脸醉态的看着自己。卓曦然心里一颤，Solis平时是这么好看的吗？连他这个异性恋都不由得被震撼一把了。 卓曦然嘿嘿一笑，“Solis，我突然有些好奇，除了小美，你喜欢过的男人都是什么样的？你心中有标准吗？” Solis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我没有标准，来电就可以，不然我当初也不会看上小美了。” 卓曦然想起小美那张堪比如花的脸和施瓦辛格的身材，不由得点点头，“那倒是。” “你呢？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说给我听听，我帮你留意下。” 理想型？ 卓曦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近乎完美的身影，他连忙甩了甩头，回道：“我没想过，改天想好了告诉你。” “那好，你好好想想吧，我认识不少妹子，个顶个的漂亮，包你满意。我好困，要回去睡了。”Solis从岩石上爬起，跳了下去。 卓曦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有玲姐的消息吗？” “没有，问她干吗？” “有点想她了。” “想她干吗？母夜叉，她不适合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人家有男朋友。” “他们那是逢场作戏，王子宸才不会爱白玲呢。”Solis一边走，一边摆手。 卓曦然忙跟了上去，“你胡说，他们明明都接吻了公开了。而且，你之前不也跟小美说他们是一对吗？” Solis哼了一声，“接吻就算在一起吗？那能跟王子宸在一起的女人简直人山人海了。” 卓曦然停了一瞬，“你胡说……”王子宸怎么会随随便便跟人接吻呢？他那么高傲。 Solis突然嘿嘿阴笑了一声：“其实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知道王子宸到底爱谁。” 卓曦然连忙问：“谁？难道……不是白玲？” Solis喝得有点多，也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致，趴在卓曦然的肩膀说：“四年前，王子宸还是成明瀚的制作人时，我曾跟他们一起去J市拍外景，宾馆安排房间时我就住在他隔壁，当时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曾经来片场探班，晚上就住在了王子宸的房间里！” 卓曦然有些紧张，“那也不能证明他就喜欢那个女的啊，没准是一夜情呢。” “你听我说完啊，J市蚊子多，我半夜睡不着觉想去前台要蚊香，出来时，听到他们俩在楼道里说话，前面没听清，我只听到王子宸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 “说什么？”卓曦然莫名的有些紧张。 “他对那个女人说‘我会永生永世爱你’！” Solis摸着胸口，整个人都要融化的样子，“天啊，如果王子宸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连生命都可以奉献给他。” 卓曦然突然用力捏了一下Solis，怒吼道：“偷听别人说话是最卑鄙的行为了！”他扔下Solis，跑进了旅店。 Solis摸了摸发疼的胳膊，莫名其妙的看着卓曦然的背影。小然然突然发什么邪风？ 他说“我会永生永世爱你”，永生永世…… 卓曦然最无法抗拒这个词，他心中的完美爱情就是——鳞托菊的花语：永恒的爱。 能被人说出这样的话是多么幸福啊？尤其，那个人还是王子宸……他明明是一只恶魔，竟然也有这么刻骨铭心的爱吗？对方如果不是白玲，到底是谁呢？是谁这么幸运？刚才忘记问Solis，那个女人叫什么了。算了，明天再问好了。 卓曦然把头埋在枕头里，难过得一夜没怎么睡好。 ＊＊＊＊＊＊ 外景全部拍完后，卓曦然跟随摄制组回到了K市。 正好赶上了银翼电影节开幕。这次电影节虽然没卓曦然什么事儿，但因为华天出品的几部作品都有入围，其中就有王子宸担任编剧、制片人的科幻悬疑大剧《罪之印·圣战》，所以卓曦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关注这次电影节。 这部片子投资过亿，演员阵容强大，情节跌宕起伏，环环相扣，结尾埋下了巨大的伏笔，明显是为拍续集做准备。02年初上映时，在国内掀起不小的轰动，各大院线票房井喷，为历届之最。当时就有影评人断言这部片子将在好莱坞夺得03年最佳外语片奖。果然不出所料，《罪之印·圣战》03年初真的入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并且最终得奖。 片子的确是非常好看，一点也不亚于好莱坞大片，卓曦然看了不下十遍。他当时那么关注这部片子，是因为片子的主演是卫琦，他最爱的偶像。令人讽刺的是，他再度关注这片子时，卫琦已经不是他的偶像了，他的偶像换人了！而他的梦想也有所改变，不再是当华人影帝那么简单，他想要做天王巨星，影视歌三栖明星！ 如果能参加颁奖典礼就好了，卓曦然想。 Chapter.29 罪之印 神就是个废物，卓曦然想。以后再也不要跟神祈祷了。 无法参加电影节，超级新新人卓曦然只能坐在电视机前看颁奖典礼的现场直播。 连韩云晓和Solis都有参加！戴着墨镜装酷的韩云晓跟成明瀚一起出镜，两人都身材高大，英俊帅气，走在红毯上看着特别威风养眼，卓曦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云云太拽了！他竟然能参加电影节？好厉害呀！他不是歌手吗？”小美一边吃爆米花一边喝啤酒。 小美的家里，两人正趴在地上看节目。 “《白蛇传奇》主题曲《千年》入围了最佳音乐奖呀，那歌是他唱的。”卓曦然道。 “什么？那歌是他唱的？真的假的？”店里老有人点这歌，小美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几个朋友竟然是这么风光的大明星。 “嗯，是啊，还是成明瀚作词作曲呢！”卓曦然撇撇嘴。 “成天王这是要彻底做幕后了吗？”小美觉得可惜。 “看样子是，他现在出镜都是给云云做宣传的。”卓曦然道。 “看来，云云当初离开Mary是正确的，有成明瀚力捧，我相信他一定会越来越红的。”小美道。 接下来小美说什么卓曦然完全没在听，因为现场尖叫声突然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一辆宾利车停在会场门口，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男人十分有礼的将女伴请了出来，看到两人，主持人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接下来走上红毯的是华天娱乐集团董事长王子宸以及……以及……” 主持人有些结巴，不止是她，所有人都在想，这个女人是谁啊？？结巴了几次后，经人提醒，她才说：“以及王子宸的女伴，米娜小姐。” 可能是录制单位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主持人接着说：“王子宸先生鲜少参加颁奖典礼，更甚少带女伴出现，我拿到的名单里并没有关于米娜小姐更多的信息，我跟大家一样，也十分好奇米娜小姐的身份，这位神秘女嘉宾到底是谁呢？又跟我们的王子是什么关系呢？我想节目结束后，王子宸先生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这次王子宸是作为《罪之印·圣战》的原作、编剧和制片之一参加银翼电影节颁奖晚会的，这部大作目前已有13项提名，不知道最终能夺得几项大奖呢？此前采访王子宸先生，他表示‘他其实也没什么自信，毕竟入围的每部片子都很优秀。’王子宸先生真是太谦虚了，我倒是很看好这部影片，预测它很可能成为今晚的大赢家！要知道，此前，今年3月《罪之印·圣战》可是刚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啊！让国语片在好莱坞大放异彩，为国人增光了！哈哈哈哈……”主持人的声音像吃了兴奋剂一样，高亢有力，语速又很快，对王子宸的偏心程度盖过了任何一个嘉宾，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两人静了好久，直到下一组嘉宾出场，小美才大叫了起来，“啊！我的小宸宸！他身边的狐狸精是谁啊？” 卓曦然比小美更想问这个问题，那女人……是谁？ 从外表看，这女人跟白玲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白玲是冷艳女王范儿，跟王子宸站在一起有不输于他的气势。而这个叫做米娜的女人，看上去高贵典雅，温婉恬静，我见犹怜，简直美得不像个人了！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尘啊！站在王子宸身边显得小鸟依人，娇羞可人，最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该死的般配！ 一席雪白的轻纱白裙，浅咖啡色的披肩卷发，额上围了一圈类似荆棘形状的银色装饰链，配上她瓷白通透的皮肤，简直就像一尊希腊女神美丽无瑕，她站在一身简洁黑西装的王子宸身边，两人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王子与公主，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啊啊啊！那是谁啊！他不是跟白玲好吗？白玲呢？白玲都比这个女人强！不行了！我的心碎了！”小美急得使劲摇晃着卓曦然。 卓曦然听得出来小美这是反话，嫉妒心产生的酸水都快媲美太平洋了。 卓曦然脑浆都快被他晃出来了，他推了推小美，“你冷静点，说不定因为白玲不在国内，他临时找的嫩模当女伴呢，很多男明星都这么干的。” “你确定？” 卓曦然怕他再晃自己，点了点头。 小美的苦瓜脸立即舒展开，“你说的对，没准就是个嫩模呢，哈哈。” 卓曦然对小美的情绪起伏跨度比较无语。小美抓起一把爆米花吃了起来，他看着电视说：“不过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你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看见美女怎么可能没想法呢？只求我们家小宸宸要透过美丽的事物看到人的本质，不要被迷惑了！唔……我的小宸宸……咦，卫琦，卫琦来了！卫琦为什么每次出席都是一个人？他从出道至今都没跟女人传过绯闻，你说他是不是gay啊？” 卓曦然看向电视，银灰色包黑边的小西装，搭配一条黑色九分裤，白袜子，黑皮鞋，看上去很潮也很有范，已经三十多岁的他，举手投足间更有味道，笑眯眯的样子很亲和，有一丝挑逗，还有一点玩世不恭的雅痞味儿，他用这张脸征服了千千万万的女粉丝，征服了评委的心，是当之无愧的华人影坛的影帝专业户。 可现在，卓曦然看到卫琦竟然完全没有反应，他的眼睛早就穿透了电视看向远处，满脑子想的都是王子宸跟那个叫米娜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刚才跟小美说的话都是他瞎编的，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配角，他想起Solis跟他说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有点害怕那个女人就是王子宸发誓要爱到永生永世的女人。如果真是那样，白玲怎么办？他知道白玲是爱着王子宸的！他能感觉到。 难道白玲出国跟这个秘密的女人有关？卓曦然攥紧双手，认为自己应该打电话关心一下白玲，没准她非常难过，正需要人关怀呢！ 之后的颁奖典礼正如大家预测的那样，《罪之印·圣战》成了最大的赢家。 一片独得9项大奖，包括： 最佳影片：《罪之印·圣战》（导演、制片、编剧上台领奖） 最佳导演：萨迈尔（美） 最佳男主角：卫琦 最佳女配角：顾倩怡 最佳原创剧本：《罪之印·圣战》王子宸。 最佳编剧：《罪之印·圣战》王子宸、乔伯安（美） 最佳艺术指导：EdmundHall（英） 最佳视觉效果：BillClinton（美） 最佳服装设计：张家煜（Solis） 卫琦主演的另一部《青春年华》只拿到了一项最佳改编剧本奖。 最佳歌曲则由《白蛇传奇》里韩云晓演唱的《千年》夺得。 《罪之印·圣战》主题曲《黑色的蔷薇花》的词曲作者兼演唱者白玲因为要事缠身不能参加颁奖典礼，媒体都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猜她可能是预料到自己会败给成明瀚，才托词不来参加。 虽然说《黑色蔷薇花》败给了《千年》，但完全不影响这首歌在歌迷心中的地位，再怎么说也是去年上半年Rock榜的冠军单曲。它与纯粹为电影量身定做的《千年》有本质的不同，没拿奖也是情理之中。 晚会结束后，韩云晓并没参加公司的庆功宴，而是约上哥几个去家里high了一个晚上。 卓曦然在韩云晓家里过的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大概9点钟的时候梅姐给他打电话催他去片场，他才想起来今天有《永乐大帝》的几组戏要拍，他头没梳脸没洗就跑去了片场。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正好是卫琦为这部片子做友情客串，拍完他的镜头时，已经是下午了，卫琦却一直没离开片场，看完了全程。 卓曦然卸完妆准备离开时，在门外看见了卫琦，卫琦斜倚在窗台边上，冲他微微一笑，“曦然，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卓曦然相当意外，他们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但没有熟到可以像朋友一样喝咖啡吧？但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摆着呢，刚刚又拿了个影帝，他也不好拒绝别人，他点点头，“好的，去哪喝？” “就在这。”他让开身体，窗台上摆了两杯咖啡，他推开窗子，让微风吹进，伸手示意他过去。 卓曦然走过去，卫琦端起咖啡递给他，笑道：“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大事儿。” “哦……”卓曦然喝了一口咖啡，跟卫琦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自己崇拜他那么多年了，想轻易抹杀掉多年堆砌起来的情谊，并不那么容易。 “上次《青春年华》把你换掉真是对不起，我现在郑重跟你道个歉。” 卓曦然呆了一下，他并没想到卫琦会提这事儿，不管怎么样，影帝亲口道歉，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突然间想起要跟他道歉呢？ 卓曦然挠了挠太阳穴，“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卫琦两个胳膊肘支在窗台上，看向窗外，微笑道：“谢谢，你能原谅我，对我意义非凡，咱们现在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有些事情说开了，以后大家都方便。” 卓曦然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接。 卫琦却比较自在，并不在意卓曦然不善言谈，他看了一眼卓曦然，“曦然，有时间咱们可以聊聊戏，相互促进，勉励学习。” 温和如卫琦，只要他一笑，没人能抵抗得了他的个人魅力，有一种安定得让人信服的感觉，正是这种气质迷了卓曦然十几年。 但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卓曦然，不敢对卫琦放松警惕。卫琦似乎有收藏癖，尤其是对欧洲的东西十分痴迷，当初看上他家的房子他就开始了那段不堪回忆的噩梦。对付这个人，首先就是不能让他知道他家房子的所在。如果能屏蔽这个危险，其实卫琦还是个挺不错的人吧？ 卓曦然扯起嘴角笑道：“您太客气了，是我向您学习才对。”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喽？”卫琦哈哈笑了两声。 卓曦然也嘿嘿笑了。 卫琦看了看卓曦然手里的剧本，拍着他的肩膀说：“曦然，加油！你将来一定能当影帝的，我看好你哦！” 不知怎么，卓曦然就是对卫琦放松不下来。对于自己这种别人把他卖了他也会给对方数钱的人来说，这种情况真是头一遭。 卓曦然尴尬的挠了挠头，“影帝什么的……” “加油，你一定行的！”卫琦笑了笑，“别光站着啊，咖啡凉了不好喝了，我亲手泡的。” “嗯。”卓曦然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与卫琦聊天其实很享受，他懂的很多，口才又好，配上他独特的嗓音和魅力十足的态度举止，很容易让人被他吸引，直到进入一种忘我的仰望状态。 “神话里描述的神、天使、恶魔、亡灵，其实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并不真实准确，我通过多年的研究，发现了一套更严谨的恶魔法则。” 半个小时后，他们不知道从什么聊到了宗教、神学、西方传说上来。卫琦对这方面的知识量不是一般的深厚，卓曦然听得全神贯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他吞咽着口水，问道：“什么法则？” “其实……我见过真的恶魔哦！”卫琦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卫琦也见过恶魔？！！！卓曦然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说真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这么肯定自己的研究。”卫琦道。 卓曦然的好奇心全被勾了出来，他忙问：“卫先生研究出什么了？你见到的恶魔长什么样呢？”他们见到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卫琦一手托腮，笑望他：“每一只恶魔长得都不一样，大多数都丑陋不堪，长得漂亮的屈指可数。我遇到的那只是世间最美的恶魔。” 卓曦然的心狂跳起来，对方的名字几乎要冲口而出，他们遇到了同一只恶魔，一定是的，难道卫琦知道王子宸是恶魔吗？王子宸……莫非跟卫琦也签过契约？卓曦然脸上的变化十分精彩，卫琦低笑了两声，继续道：“你一定听说过恶魔契约这种东西吧？” 卓曦然身体一凛，他用力点点头。 “我经过多年研究发现，原来，恶魔契约有两种，一种是灵魂契约，一种是肉体契约。肉体契约又称为奴隶契约，就是终生为恶魔主人卖命，直到肉体消亡那一刻契约会自动解除。死者死后的灵魂仍可以由地狱之神来选择他是要轮回转世还是要去炼狱受苦。” 他看了一眼卓曦然发抖的肩头，嘴角隐隐一笑，继续道：“而灵魂契约……是最残忍最可怕的恶魔契约，一旦签订，等死亡来临，肉身消亡，灵魂将会永远被恶魔禁锢，与轮回再也没有瓜葛，也就是人类常说的，永世不得超生。”他拍了拍卓曦然的肩膀：“曦然，你很冷吗？怎么抖成这样啊？你是在害怕？你又没跟恶魔签契约你怕什么？” 他耸了耸肩，安慰道：“其实恶魔契约没那么可怕了，大多数恶魔只被允许跟人签立肉体契约。因为恶魔也是有规则的，他们是不被允许签订双重契约的，而签立肉体契约，就算死了，灵魂也是自由的，所以，我断定，这个世界上跟恶魔签立肉体契约的人类不在少数。” 卓曦然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卫琦，他结结巴巴的问道：“如、如果说，有人……跟恶魔签立了双重契约会怎么样？” 卫琦歪着头想了想，“这绝不可能，没有哪个恶魔能做到这一点……”他顿了顿，又道：“除了大魔王lucifer！” “lu、lucifer？”那是谁？他跟王子宸是什么关系？听上去很可怕的样子！卓曦然颤颤的想。 “对啊，lucifer，他是这世上最可怕最邪恶的恶魔，谁要是跟他签了契约那可真是无尚的荣耀啊，因为他从不跟人签订契约。” “可、可他要是跟人签了契约呢？”卓曦然心里很乱，因为卫琦说的感觉跟自己的状况好像啊。 “这还不好解释吗？明摆着想让对方死无全尸，一定是对对方恨之入骨啊，不然干嘛跟人订双重契约？对人类来说，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凄惨的下场了。” 卓曦然像被雷劈了似的，两眼发直，全身僵硬。 卫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喂，曦然，你怎么了？不会被吓到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恶魔啊？你也太好骗了吧？”他看了一眼手表，“哎呀，都这时候了，我待会还有个饭局，先走了，咱们改天聊哦！” 卫琦拍了拍卓曦然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戳在原地的卓曦然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搽了搽额上的汗，想起卫琦最后说的话，长长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开玩笑啊……可恶，害得他白担心一场。 不过幸好只是个玩笑，可能是卫琦描述得跟自己太像的缘故，所以卓曦然即使知道对方跟自己开玩笑，他也仍然有些焦虑。 Chapter.30 吸引 六月，《明日天王》单曲发布，小星星卓曦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小红星，由“王子神话”打造的单曲只发了一周，就飙升到各大榜单榜首，这首作词作曲都堪称神作的歌曲挑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审美观，任谁也没想过《明日天王》时代感这么强的名字竟然描写了一个凄美又励志的神话故事。除了鬼才王子宸贡献的神级词曲，卓曦然高亢嘹亮的嗓音完全颠覆了之前媒体对他的印象。 与榜单第三位那首朗朗上口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伪善》不同，《明日天王》简直是为卓曦然那堪比天籁的嗓音量身定做的，这首歌的音域跨度非常大，卓曦然那先天优良的嗓子可以在三个八度的音域内自由驰骋，低音优美清亮动情，高音飙到f4仍然悦耳动听，扣人心弦。即使是非专业人士也能听出这首歌难度有多高。 电视媒体针对卓曦然的各种评论如潮般汹涌，诸如“百年难遇的男高音”“再现高音王”“来自天堂的声音”“东方的迈克尔杰克逊”等等。连一向以毒舌着称的评论员米考都赞叹：“他将是华语乐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媒体采访金麦力捧的歌手韩云晓时问他：“听说卓曦然是你的朋友，对于他的新单曲，你什么感想呢？” 带着墨镜的韩云晓酷酷的说：“这首歌非常棒，王子宸也是我的偶像之一，他写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听，这首也不例外，非常好听，瞧，我刚刚还在听。”他从兜里掏出MP3，展示给大家看。 “那你觉得你跟卓曦然比，谁唱得更好？” “你们的新专辑发布时间都定在7月，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朋友间的对决？” “年底举行的华天音乐盛典，你觉得谁会夺得最佳专辑？你对这场竞争有信心吗？” 面对记者连珠炮式的提问，韩云晓表现的很淡定，也许是因为有带墨镜的关系，整体气质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他道：“曦然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我也是他的粉丝，我从他身上学到不少可贵的东西。专辑发布时间为什么定在7月嘛，我想成天王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并不是由我决定的。我跟曦然之间，私底下不存在竞争，但在工作上，我认为，只有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也是最崇高的敬意。至于得不得奖这种事并不是谁唱得好就一定能得奖，有信心也没用，你们懂的，呵呵。” 熟悉韩云晓的人都知道，他正经的样子只能保持两三分钟，超过那个时间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他会越说越下道，最后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落出来。他大脑奔放，行为脱缰。如果不管着点他，说不定说出或者做出什么无法补救的事情呢。 所以就在媒体看到什么了不得的端倪，准备展开下一波提问时，韩云晓被后来走出活动现场的成明瀚及时带离了现场。 其实媒体早就怀疑成明瀚与韩云晓之间的关系了，但迫于成天王的威慑力，没人敢瞎写罢了。主要是成明瀚暧昧玩得太高端，连韩云晓本人都没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妥，更别说媒体了。只是，这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实在把媒体和粉丝憋得够呛。 而卓曦然则根本来不及为这小小的成就高兴，因为六月底《明日天王》的MV一定要拍完，这支mv有大量的舞蹈动作，对跳舞无能的卓曦然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苦练舞技无果的卓曦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棚顶，心情非常差劲。他觉得很对不住王子宸写的歌，这么棒的歌配上一支完美的mv，会给这张专辑增色不少，反之…… 卓曦然！你怎么这么笨啊！ 卓曦然气得直垂地。 “呦，我的小然然，你这是跟谁置气呢？”甜腻的女声突然响起，随后是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卓曦然转头看向那个女人，由于没带眼镜，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一身红色紧身衣的美女走近后蹲在地上掐了掐他的脸，“然然！你让我想死了！快让姐姐亲一个！” 眼瞅着一张红唇凑了过来，卓曦然迅速一个转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抓住对方的胳膊，大声唤道：“玲姐？！玲姐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想我了没？”白玲再次扑了过来，抱住卓曦然熊啃，也不知道饿了几天了。 卓曦然的脖子被她咬得有点疼，他推了推白玲：“玲姐？” 白玲尝到了一股血腥味，突然停了下来，她擦了擦嘴，呵呵干笑道：“欧洲人就喜欢这样问候人，你姐新学的本领。” 卓曦然抹了抹脖子上的唾液，知道她在说笑，但也有些赧然。 白玲深吸了好几口气，拍了拍卓曦然的脸蛋，“我路过这里看到你就过来问候一下，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 白玲想到这阵子受的苦，脸色顿时变得很差。她没了叙旧的心情，从地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行了，你忙你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好的玲姐，你慢走。”卓曦然连忙也站起来，颠颠的把白玲送出房间，他目送白玲的背影，不禁想，玲姐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米娜才离开的呢？她知道米娜跟王子宸的事吗？ 卓曦然垂头走回房间，继续练舞。 第二天录制mv舞蹈部分的时候，原本卓曦然刚出来时，大家还被他的新造型惊艳了一把，谁知他一跳舞，全场立即鸦雀无声，几次NG后，传来了领导们崩溃的叹气声。 王子宸的办公室里。 “这就是他几个月以来的成果？你都不管他的？”白玲看着录影带，指责王子宸。 鲜少皱眉的王子宸此刻眉间多了两条细线。 “怎么跳成这样？”跟白玲一起被放出来的施羽看到视频后，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这舞姿会把mv毁了的，我看改变一下策略吧，不能让他跳舞。” “不行，华尔兹的设计不能改，精髓就在这里，改掉还有什么看点？”施羽不同意白玲的观点。 “不一定非得跳舞，换另外一种设计，比如飞天之类的，就像《海豚的眼泪》那个mv里，水下的创意就不错。”说着，白玲点开了另外一个mv。 她调到水下摄影部分，指给两人看，“瞧，多好看啊！” 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视频里自在遨游在湛蓝海底的美少年，他的白衬衫扣子开到腹部以下，莹白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修长的脖颈随着动作拉伸出优美的弧度，锁骨处的线条如雕刻般完美。银灰色的休闲裤侧裤线镶嵌了一闪一闪的亮片，游动过程中，宽松的衬衫和长裤随着他的游动漂浮缠绕，黑发在海中显得柔软细致，乖顺的飘动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生在海里长在海里的人鱼王子，身体舞动的白色与静谧的纯蓝交织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有一种净化心灵的力量。尤其视频后边他遇到一只海豚，与海豚共舞的画面，他发自内心的笑容，简直像最纯洁快乐的天使。视频结束时，镜头给了他一个大特写，他冲镜头长时间的微笑，让原本就有些发痴的三人看得呆掉。 “这是……卓曦然？”施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爱上这个小伙了……快告诉我他不是卓曦然。” Mv结束后是幕后花絮，一只受惊的海豚用它巨大的尾巴把卓曦然打得差点淹死在海里，此时的镜头是即时拍摄，晃来晃去的，声音也很嘈杂，就看到几个救生员把他捞了上来，场面有些混乱，医生撕开他的裤子，大腿上肿得像馒头一样高。 “还好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嘈杂的现场，勉强能听到医生的声音。 医生给他镇痛后，用冰块冷敷。 十几分钟过后，被料理好的卓曦然坐在岸边，仰头看着走过来的摄影师，发出干哑的声音：“明哥，你说我是不是人品太差了？” 摄影师问道：“什么？” “海豚这么温顺的动物都打我……” 摄影师：“对，是差了点。” 卓曦然的表情明显一僵。 摄影师好像很无聊，看卓曦然垂头丧气，就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拍他，还躺在地上拍卓曦然垂下的脸，卓曦然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在拍他，还傻笑着扒拉着镜头。 “后天是银翼电影节。”卓曦然自言自语。 “什么？”无聊到蛋疼的摄影师随口问道。 镜头由远处换衣服的Solis，又晃动到卓曦然身上。 卓曦然看着镜头，被夕阳晒得皱着鼻子和眼睛，湿哒哒的衣服包裹在瘦不拉几的身上，完全没有在水下的王子气质，看上去很衰很惨，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无聊摄影师似乎意识到什么，问他：“疼吗？被海豚打。” 卓曦然仰着头，五官被太阳光晃得皱在一起，看上去又呆又傻，他呆呆的回答：“疼。” 摄影师似乎是觉得拍到了卓曦然的丑态，发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花絮结束时，休息得差不多的卓曦然再次下海跟海豚拍摄，这次比较顺利，太阳下山前完成了拍摄，摄影师一直追拍卓曦然的近景镜头，从上到下，每个细节都不错过，卓曦然时不时的看着他，还问他：“明哥，你那有N70的充电器吗？” “没有。” “哦……那去哪买蚊香呢？这里蚊子真厉害！”说着卓曦然还挠了挠后脖子上的大包。 镜头马上追到脖子上，给大包和卓曦然挠包的手法来个特写。 雪白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红彤彤的大包和几道鲜红的挠痕。 镜头上突然糊上一掌，将摄影师推到一边，Solis的一张大脸惊现镜头，“瞎拍什么呢？你无聊不？去拍点有用的！” 镜头最后停在Solis搂着卓曦然肩膀，往汽车走去的背影。 视频结束后，施羽受不了的拍了下桌子，“前面的mv多好看啊？后边这是什么？太破坏整体了吧？让我的感觉一落千丈，那个傻逼摄影师是谁啊？怎么那么烦人？这段花絮不是真要加到里边吧？” “当然不会了，这花絮是只有内部有，应该是摄制组留下来做纪念的。”白玲道。 “那还好……”施羽看了一眼王子宸，他突然一脸坏笑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子宸：“王总，是不是心疼了？” 王子宸撇了一眼施羽，没搭理他。 不知死活的施羽继续问：“看了刚才的视频，你有什么感想？” “我在想……”王子宸道。 白玲立即接过去，“他在想，小狗为什么没淹死在海里？” 王子宸看了看白玲，满意的笑道：“你终于变聪明了一些。” “狗崽真可怜！”施羽叹了口气。 “算了，别说没用的了，我突然有灵感了，然然不但可以跳舞，还不会影响《明日天王》mv的画面。”白玲拍了一下手，大声道。 ＊＊＊＊＊＊ 白玲突然决定加入《明日天王》mv的拍摄，之前的天使美女被换掉，由白玲出演，她给出的创意其实比较简单，到第一次进入副歌时，卓曦然跟天使美女跳非正统，有些现代舞成分的华尔兹，她会带着卓曦然的舞步跟着她的步调走。 白玲的力气惊人的大，把卓曦然僵硬的动作掰得特别到位，之前几个月都跳不出来的动作，只几分钟就完成了拍摄，过程中，只NG了一次，原因还是因为有布景倒塌的意外发生。舞蹈老师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大跳华尔兹的男人就是之前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于是，室内部分的拍摄顺利结束。第二天剧组就赶往金华山汤泉山庄进行外景拍摄， 而当天晚上，豪雅集团在金华山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义演募捐酒会，各界名流都有参加，当然少不了王子宸和成明瀚。还有娱乐圈的明星，诸如白玲、卫琦、顾清尘、戴佳丽一类的大腕。 摄制组里的受邀嘉宾，白天拍完外景，晚上直接参加了酒会。 Chapter.31 人肉盛宴 【人与恶魔进行了一场极致盛宴……】 因为第二天还要继续拍外景，所以剧组当晚直接住在了金华山。组里的男性大多聚在一起玩牌类游戏，女生有的泡温泉，有的就跑到会场附近晃悠，想目睹明星大腕的风采。 只是……卓曦然很郁闷，他为什么要跟一群女人蹲在草丛里查看别人的宴会活动啊？ 本来准备去泡温泉的卓曦然硬是被这帮女生半路给截了来，他穿着浴衣、泳裤、趿拉板儿，造型和处境都相当尴尬。 “快看快看，成明瀚！” “跟他跳舞那个女人是谁啊呀？” “叶梓萱，富二代。” “哦哦。” “咦？王子宸身边那个女人是不是上次那个米娜？” “王子宸？！哪？在哪？” “会场入口！好像真的是米娜！” “天啊！白玲还在会场呢！这岂不是要上演一场情敌大战了？” “有好戏看啦！” 本想遁走的卓曦然听到王子宸的名字，立即化身八婆，跟女生们一起循声望去。 “仙女下凡尘”搀着王子宸的胳膊袅娜娉婷的走进会场，两人的出现让五光十色的会场灯光以及光鲜亮丽的帅哥美女都显得黯然失色。卓曦然擦了擦镜片，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米娜。 上次颁奖典礼结束后，记者没有逮到王子宸，没机会问出个所以然，第二天就有人发出人肉调查档案，这才得知，米娜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之前一直定居国外，近期回国探望青梅竹马的好友王子宸，碰巧赶上电影节开幕，王子宸就邀请对方一同出席。至于两人到底是不是恋人关系，双方口风都很严密，媒体目前还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八卦。 卓曦然注意到，从两人进入会场后，白玲一直坐在角落喝闷酒，有人请她跳舞她也不去，卓曦然猜想一定是因为米娜。王子宸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难道他看不出来白玲很伤心吗？ 卓曦然蹲了半天腿都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推说上厕所，就跑到后山的池子里泡了一个小时温泉。 自从爷爷去世后他都没泡过温泉了，今天终于又过足了瘾，各式各样的池子他都泡了一会，最后好像泡得太多，造成身体虚脱，有点头晕，他就赶紧从池子里爬出来，在岸边小憩一会。 回公寓的路上，途径一处有木质围栏的单间温泉池时，卓曦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不由得驻足倾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他踮起脚尖往门里看了一眼，虽然池子里比较暗，但四角仍是有微弱的小灯将池子里的两人照的一清二楚。 在看清两人的样貌时，卓曦然吓退了好几大步后摔了个腚墩儿。 卓曦然很快回过神来，捂着嘴，慌张的往住宿区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在小树林里撞到一个人，卓曦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对方抱住他的腰，笑道：“然哥，你跑这么急是要上哪去啊？” 卓曦然定睛一看，是施羽。 他暗吐一口气，“施羽啊，我正要回去睡觉呢！”卓曦然往后退了一步，跟施羽拉开距离。 施羽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木栅栏温泉池，笑问：“然哥，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卓曦然眼珠急速的转了转，显得很慌乱，立即否认：“没有啊！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卓曦然绕过施羽，准备逃离现场。 施羽一把抓住卓曦然，“这才几点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跟我喝两杯去。” “下次吧，我不太舒服，真的想回去睡觉。” “别这样啊，走吧，陪我玩玩，我一个人好无聊！”施羽搂住卓曦然的肩膀，用力把他带到怀里。 “不、不行，我真不舒服！”卓曦然被对方的蛮力连拖带拽的往刚才逃跑的方向走去，他惊惧的说：“别别别，别过去那边。” “为什么呀？酒吧在那边啊，不去怎么喝酒？” 卓曦然屁股往后边坐，用力往后退，“施羽！别闹了，真的，我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走嘛，走嘛！”施羽力气大得惊人，搂住卓曦然的腰间毫不费力的把他往前拖。 “你放开我！我、我说了不去了！我不……”眼见着施羽拖着卓曦然走到了池子门口，卓曦然连忙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声音，施羽往浴池里看了一眼，里边正奋力推进的男人毫不避讳的继续办事，压根没把外界的关注当回事。 施羽领着发蔫的卓曦然绕过池子，走进另一处树林，嘲笑道：“这就把你吓着了？你也太纯情了点吧？” 卓曦然调整好情绪，推了推眼镜，不服输的说：“我没吓到，我只是没想到他们……” “没想到他们是同性恋？” 卓曦然抿着嘴，点点头。 施羽特欠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说：“同性之间做爱是很美妙的，你想不想尝尝？” 卓曦然心里一抖，连忙捂住耳朵，往旁边一闪，他皱眉看着他，“我不是同性恋！” “你个小处男，你又没跟人上过床，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恋？再说了，不一定非得是同性恋才能跟男人做啊。” 卓曦然脸红得发紫，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两个人交合的画面，他攥紧双手，佯装镇定，“我不感兴趣！” 施羽呵呵笑了两声，“感不感兴趣，试试就知道了。我突然不想喝酒了，走，领你看好东西去。” “施羽，我真不想去，我要回去睡觉。”卓曦然为难的看着对方。 “走嘛，我包你看到他，今晚没法睡觉了。”施羽越说越来劲，嘴角露出缺德的坏笑。 没法睡觉？谁要没法睡觉啊？！卓曦然斜眼看了看施羽，一张红彤彤的脸上表情倒是相当严肃正经： “我想睡觉！” 他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怎么施羽像听不懂似的？ ＊＊＊＊＊＊ 两人走进一栋10层楼高的休闲会馆，绕过大厅，坐滚梯去了B2的室内汤泉行宫。 走到行宫入口时，服务人员伸手拦住两人，“先生，抱歉，今日行宫不对外开放。” “为什么？”施羽问。 “有贵客包场。” “正好，我是那位贵客的朋友。”施羽拖着卓曦然就往里走。 服务员拦住他：“不好意思，先生，您不能进……”服务员跟施羽的双眼对上，目光突然变得呆滞，胳膊无力的垂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给两人鞠了一躬，发出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欢迎光临。” “多谢啦！”施羽道。 卓曦然好奇的看着服务员，施羽不给卓曦然反应的机会，拉着他快步走进了汤泉行宫。经过一条长廊，穿过换衣间，来到云雾缭绕的温泉室内，这个平时供百来号人使用的行宫，现在只有两个人在。 卓曦然看到其中一个池子里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吓得转身要跑，却被施羽拉住。岸边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正一边啜泣一边说着什么。她听到声音抬眼看向门口，在见到两人后，表情明显一僵，连卓曦然这样迟钝的人都看得出她见到自己时，脸上流露出一种直白的怒意。 的确，打扰别人的好事是挺招人烦的……卓曦然不禁低下头，很想立即消失掉。 不知怎么，亲眼见到王子宸和米娜在这里幽会，卓曦然心里陡升起一股失落感。这个是王子宸说要永生永世去爱的女人…… 永生永世。 童话情结严重的卓曦然一想到王子宸竟然会有想生生世世去爱的人，心里就难受得不知道该如何纾解。 施羽拉着僵硬的卓曦然走到池子边儿上，米娜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剧烈，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子宸，王子宸这才睁开了惺忪睡眼，看了看两人，卓曦然下意识的往施羽身后蹭了蹭，想躲开王子宸那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 本以为他会发火，或者至少说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他像是很困，又闭上了眼睛。 施羽满脸怪笑，上前拉起米娜，笑道：“米娜小姐，原来您在这啊！我正好有事找您，能请您喝杯酒吗？” 柔弱的米娜硬是被施羽拖了起来，她眉毛皱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子宸，“宸……” 王子宸睁眼看了看她，也许是泡温泉太舒服的关系，王子宸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清冷凌厉，他懒洋洋的说：“记得好好考虑下我的问题，我等你答复。” “宸……” “走吧，米娜小姐！你们改天聊也是一样，我真有急事找你。” 施羽连拖带拽把米娜弄了出去，没过几秒钟又跑了回来，拿起池子边上米娜的手包，顺便趴在王子宸耳边说了一句话：“宸，他的泳裤很湿很薄很紧哦。”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卓曦然，然后施羽又说了一句什么，冲卓曦然暧昧一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空旷的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卓曦然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卓曦然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杵在这里不合适，他连忙道：“王……主、主人，我也走了，对不起打扰您了。”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连忙改了口，给王子宸鞠了一躬，转身要跑。 “站住。”王子宸突然发话。 卓曦然半侧着身子，僵在原地。 “过来。”王子宸声音很低沉。 卓曦然攥紧手，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到池子边上站定。眼睛在对方健美的上身扫了一遍，立即识趣的看向别处。 王子宸从头到脚的看了看卓曦然，白色浴衣已经敞开，他拥有的一切都展露无遗，泳裤……果然很湿，很薄，将他的那小巧荫净的形状勾勒得一清二楚，双腿间的空隙昭示着他有多么瘦削结实，深处藏着可以粗暴进入的隐秘位置。王子宸视线停留在对方胸口那两朵肉粉色的小花上。卓曦然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莫名的有些羞臊，连忙把浴衣拢好，他挠了挠太阳穴以掩饰紧张，小心翼翼的问：“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王子宸坐直了身子，沾满温泉水的手拢了一下头发，露出了光洁的前额，配上那一双浓黑的剑眉，看上去野性十足，他从托盘上拿起一根烟点上，吐出长长的烟雾，道：“你是打算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吗？” 卓曦然腿一抖，立即识相的跪了下来。 “再过来一点。”王子宸深邃迷人的眼睛在卓曦然看来，简直比埃克斯光还可怕，他是一点也不敢跟对方对视的。 卓曦然跪行到水果托盘旁边，跟王子宸的胳膊只有一拳的距离。他恭恭敬敬的问：“主人有何吩咐？” 卓曦然垂着眼睑，却忍不住偷瞄对方的身体。王子宸的身体！这在电视上是绝不可能见到的！身材跟他的脸一样完美得没话说！ “把浴衣脱下来。”王子宸道。 卓曦然愣了一下。 卓曦然不确定的瞟了一眼王子宸，“主人是说让我脱衣服吗？” 王子宸“嗯”了一声。 得到了确认，卓曦然乖乖的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一边。他搓了搓手臂，赤条条的展示在王子宸面前，让他有些不自在。 王子宸吸了口烟，眼睛扫视着对方的身体。声音温柔得让人害怕，“听施羽说你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这……”卓曦然不明白施羽为什么把那种事讲给王子宸听，但既然主人问起，他也不敢撒谎，他有些纠结的张口，“其实……没什么大事的。” 王子宸微笑着问他：“是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卓曦然吞了吞口水，对方的温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能穿透他的身体，让他的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他额头上渗出汗珠，心里清楚不能违背对方，只得小声说：“看见成明瀚和韩云晓在浴池里那个。” “哪个？”王子宸随意问道。 卓曦然顿时很窘，纠结了好一会，推了推已经满是雾气的眼镜来掩饰尴尬，僵硬的回道：“就是那个……书上说的，那个叫做性、性、交。” 性交？这个形容不错。 王子宸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拿起一颗草莓赏给他：“吃吧。” 卓曦然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接，“谢谢主人！” 王子宸却闪过了他的手，摇摇头，“用嘴接。” 卓曦然又是一僵，在对方慑人的注视下，他认命的俯下身子，张开嘴去接草莓，缺德主人却又有问题了：“用舌头舔。”王子宸吸了一大口烟，朝对方脸上喷出烟雾，惹得卓曦然咳嗽了两声，他拿着烟的手托腮，另一只手晃了晃草莓，见卓曦然不动，他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卓曦然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望着草莓，迟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颗硕大的草莓，窘迫感和羞辱感让他体内升起一股奇怪的电流，他不由得加紧双腿，害怕在王子宸面前泄露丑态。幸好心里承受的压力被带着雾气的眼镜削弱了不少，最起码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对方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睛，还不算太丢人……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镜就被对方摘了去，让他无所遁形。 王子宸的脸跳入视线，两人离得很近，卓曦然顿时有些慌乱，他忙避开对方的视线，身体潜在的变化让他满脸发红，额头上留下更多的汗液。王子宸盯着他的舌头，催促着：“继续舔！” 王子宸拿着草莓动来动去，卓曦然只能伸着舌头追着草莓舔，草莓上的唾液流了王子宸一手，卓曦然的呼吸也越来越乱，王子宸才好像终于玩腻了，把草莓送到对方嘴里。卓曦然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垂着头艰难咀嚼着酸酸甜甜的草莓。 就在卓曦然思绪万千之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两腿之间，卓曦然先是一愣，随即惊吓的看向手的主人。 “把腿分开。”王子宸稀松平常的口吻，好像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对方的手伸进他大腿内侧，卓曦然身体不自禁的一抖，受惊的看着对方。 “想让我亲手帮你吗？”王子宸问道。 卓曦然脸色惨白，费力的分开腿，卓小弟已经变得硬挺傲然，顶戳着他湿软的泳裤。 卓曦然窘得想撞墙，他对王子宸产生了奇怪的反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现在被对方看到了，卓曦然只想去死，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王子宸摇了摇头，“看来你很享受？嗯？”他一只手弹了弹卓小弟的头部，卓曦然倒吸一口气，全身都为之颤抖着。 卓曦然简直不想活了，他完全无法承受王子宸的注视与触碰，那会让他崩溃，他知道……他会崩溃……别再继续了！不要…… 王子宸将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那样子让他更想折磨对方，关于卓曦然的一切，他都无法控制，即使知道自己心底恨他，讨厌他，恨不得立即捏碎他，毁了他，让他彻底从世上消失。可他却无法克制那另一半更强大的诅咒之血，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的贯穿他，想看着他因自己而哭泣嘶鸣。 可他知道，这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爱，不是爱。只是米娜那贱货的诅咒，一个恶心到极点的诅咒。 米娜为了报复他诅咒他爱上一条狗，妈的！妈的！ 他越想越气。 他真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以泄心头之恨。 想看到他去干一条狗？想羞辱他，嘲笑他？他是那么容易臣服于欲望的吗？他曾克制住那汹涌而卑贱的爱意，陪伴它，直到它死亡都没做出那种恶心的事，本以为它死后的灵魂转生成人，诅咒会解开，可谁知…… 为什么解不开？他已经变成一个人了！为什么解不开？ 王子宸双眼盛满怒火，升腾起灼眼的红光，他突然伸手在卓曦然的内裤上划了一下，布料像被激光切割开一样，裂开一道缝隙，坚硬的卓小弟猛地从缝隙中弹了出来，卓曦然惊吓的捂住裤裆，并拢双腿，“啊！您您您要干嘛？” 王子宸眼中的红色抖来抖去，他仰着头深吸了一口烟草，吐出长长的烟雾，像是十分享受对方的表现，他红色的眼睛仿佛能洞悉卓曦然心底最深处的情感，看着对方变得越来越慌乱，眼神闪烁不敢与他直视，他带着恶意的声音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两腿间那根小东西正在向我致敬呢，贱狗！” 卓曦然被他的话吓得血色尽失，耳底轰鸣。 王子宸突然扬起下巴邪笑，笑得越来越张狂，越来越刺耳，他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与平时高贵冷清的气质截然相反，看上去既颓废又性感。那种足可致命的吸引力，任谁看了都会不自禁的被对方蛊惑，即使知道危险，也想要飞蛾扑火，不惜代价。 卓曦然感觉自己心跳的剧烈程度都快把胸腔震裂了，他在梦里无数次的梦到对方，他在入夜前不抱着属于对方的东西无法入睡，他扭曲肮脏的想法一点点的被对方无情的从心底挑起，即将暴露给对方看。他最不愿正视的内心就要将他吞噬，他在心中大喊着：不要笑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变态，停止，请停止吧，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要爷爷！ 卓曦然身子往后退了退，他想逃离这里，他不要面对心底的想法，他不要让王子宸知道他心底的秘密。他一手捂着心房，徒劳的想阻隔对方窥视自己的内心。 王子宸的笑声渐渐停止，看向对方时，他轻轻摇了摇头，“你错了，正视自己的问题，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你无尽的痛苦下去。” 卓曦然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被王子宸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想法，让他羞愧难当，生不如死。 王子宸伸出长臂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别怕，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卓曦然惊惧的脸上闪过一丝希望，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子宸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轻柔的摸了摸卓曦然耳后的折缝。卓曦然身体一抖，舒服得全身发麻。他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王子宸，对方温柔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卓曦然的紧张感和痛苦感立即被削弱了一大半。 王子宸微微一笑，耳朵果然还是他最敏感舒适的地方。 他的视线落在卓曦然捂住裤裆的手上，笑问：“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把病治好吗？” 卓曦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彩，他急切的点点头，“能、能治好吗？我想治好，求您帮帮我！” 他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他一直都知道的！请快快治好他吧！他不想再对他抱有那种奇怪的幻想了！ “当然能治好，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王子宸温润一笑。 卓曦然点头如捣蒜，“求指点。” 王子宸吐了一口眼圈，淡淡道：“过来点。” 卓曦然捂着下身凑了过去。他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岸边，等待王子宸的指点。 王子宸掸了下烟灰，轻声说：“把腿分开。” 这句话让卓曦然的身体立即硬得像木头。 “怎么？你不想治病吗？” “想的……” “想就照我说的做。”王子宸两指夹着香烟，擎住额头，一双平静的眼看上去温和无害，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不信王子宸他还能信谁？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他，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出卖给对方，自己又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没有瞧不起自己，弄死自己已属万幸了，他还求什么？卓曦然不敢再有任何迟疑，缓缓的分开了双腿。 “角度再大一点。”王子宸指挥着。 “哦哦，好的。” 王子宸一遍一遍的调整对方的角度，直到劈到极限，王子宸才放过他。 “手拿开，让我看看你的颜色。”王子宸说这话时口气相当平淡。 卓曦然僵了僵，半天没动。 王子宸眉头一皱，“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奴隶！难道非要我说第二遍你才会照做吗？”王子宸的声音里现出一丝不耐。 不想被对方讨厌，卓曦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放开手，他抓住泳裤两侧，满脸充血，羞愧得不能自持。 王子宸看着开裆裤之间那被水泡得越发粉嫩的生殖器，喉结动了动，他不自禁的伸手轻抚已经有些低头的卓小弟，卓小弟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立即挺立傲然，冲他点头致敬。 卓曦然被对方的动作吓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咬住嘴唇，抓住裤子的双手攥得更紧了，他抖着身体，喃喃着：“主、主人……”他不敢相信王子宸正在抚摸他的那里，王子宸的指尖像萃了魔法，滑过他敏感部位时，让他兴奋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王子宸无视对方的痛苦，把玩着那软嫩的囊袋，道：“颜色还不错，我很喜欢。” 卓曦然咬紧下唇，无助的看着对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姿势，这种境地，在王子宸的注视，抚摸下，让卓曦然一直逃避的本能汹涌的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卓小弟越来越硬，最后坚挺如峰，流出了饥渴的汁液，颤抖着祈求着对方能让它得以宣泄。 “是不是很想要？”王子宸一边撸动他，一边懒洋洋的问道。 卓曦然点头又摇头，脸色已经娇红不堪。 “不想要？”王子宸弹了一下卓小弟，卓曦然立即发出了颤抖的哼声。 “还说不想要？瞧瞧你都硬成什么样了？贱狗！”王子宸骂道。 对方的辱骂对他身体产生了致命的效果，卓小弟兴奋得快炸开了，他捂住发疼的小腹，再也顾不上节操，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王子宸。 王子宸继续发问：“想不想要？” 卓曦然用尽了力气，点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卓曦然抓紧裤子，“想。” “想什么？” “想、想要。” “想要什么？” 卓曦然鼻子一酸，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话：“高、高朝。”卓曦然的头垂得非常低，恨不得埋进胸腔。 王子宸用力一撸卓小弟，沉声道：“非要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吗？完整的重复一遍！” 彻底放弃抵抗的卓曦然，狂喘着粗气，“我、我想要高朝！”呜呜呜…… “好吧，我让你高朝。”王子宸突然放开了手，将另一只手里的烟屁掐掉，再度点上一根烟，倚靠在石壁上，看着他说：“现在表演手银给我看。” 已然上了贼船的卓曦然被对方的话石化掉，他睁大滚圆的黑瞳看着对方，水汪汪的眼仁配上湿濡泛红的眼圈让他看上去特别可怜无助。 王子宸却完全不受那张脸的影响，“你偷我的内裤和袜子不就是为了自慰吗？现在我真人就在你面前，你不用再对着那些东西自慰了。来，别害臊，表演给我看。” 私底下所做的一切勾当被对方无情的拆穿，卓曦然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王子宸温柔一笑：“别害怕，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做，你一定会得到解脱的。” 王子宸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卓曦然夹在特别尴尬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子宸叼着烟，耐心的拾起对方的双手套在卓小弟上，他一手包住对方的手，上下撸动了几下，卓曦然立即没出息的呻吟了一声，王子宸眯着眼道：“来，自己做给我看，千万别逼我帮你做，那样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子宸双眼释放出来的电流把卓曦然电得外焦里嫩，他终究是抵不过本能的驱使，饥渴的套弄着棒棒，与对方那双深沉而性感的眼睛对视，让他全身瘫软，电流窜遍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棒棒的顶端，快感一路攀升。羞耻和罪恶感将他彻底埋葬，丧失理智的他只想着他想要，他好想要。 这情景跟梦里重合，他从未想过在现实中能与王子宸发生这种事，被情欲淹没的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感受，眼角飙出泪花。在王子宸面前做这种事情，让他很丢脸，很羞耻，可他竟然觉得特别兴奋、刺激，前所未有的亢奋感受如潮水般汹涌，将他卷入肉欲洪流，一点点埋葬掉。 眼看就要攀到顶峰的卓曦然，双腿开始颤抖，身体支撑不住那强大的快感，蜷缩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忍不住发出真挚的呼唤：“唔……主人！主人！” 一直盯着他的王子宸，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突然从水池中站起，身体带出的水花喷溅到四周，他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肉帮，用拇指堵住他的出口，时间非常精准，将卓曦然的欲火及时压制住，让他无法顺利登顶，卓曦然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全身抽搐，几乎昏厥。 卓曦然红肿的嘴唇一开一合，剧烈的喘息着，濡湿的双眼充满乞求与无助，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子宸。王子宸被卓曦然难得一见的媚态勾得欲火焚身，想操这具身体的心本来就一直处于上风，他不知用了多少理智去压抑自己，他也曾经警告过对方让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滚出去，谁知他竟然没完没了的主动送上门，不断挑战他的忍耐力。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忍无可忍。他凑到卓曦然耳边，粗重的喘息喷涌着卓曦然的脸颊，哑声说：“贱狗！这是你自找的！” 王子宸突然兽性大发，猛地将卓曦然蜷缩的身子翻了过来，让他的身体呈跪趴式，屁股高高翘起。他扔掉香烟，徒手撕开泳裤，露出了两瓣雪白的屁股，他的手指上下抠动着臀缝，卓曦然受不了的喘息，大叫，呻吟着：“啊！啊……唔……” “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嗯？想要吗？告诉我！”王子宸将他干瘦的身体拢到身下，趴在对方的耳边低声问道。 他两只手都不放过对方的敏感地带，一个撸动着他的肉帮，一个摩擦着他的后茓，卓曦然几乎听不到他说的话，只能发出恩恩啊啊的呻吟。 “你看到成明瀚和韩云晓用什么姿势性交？是这个姿势吗？是从后边吗？嗯？回答我！不然我可不让你射！”他攥紧对方的硅头，指甲来回搜刮着脆弱的地带。 卓曦然大喊出声，费力的回答他：“啊啊！不、不是，不是这个姿势！啊……啊……” 卓曦然身体像滩软泥一样匍匐在岸边，被王子宸抚触最隐私的部位让他神经崩溃，从没体会过这种让人发狂的快感，亢奋得泪流不止，粉嫩的内穴处用力收缩扩张着，在对方两根手指进入后，卓曦然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呻吟：“啊……啊……唔……啊……主、主人……我……唔……” “不是？你看得倒是很清楚啊？你想跟他一样被男人操吗？嗯？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被男人操？”王子宸修长的手指模拟着性器在对方的内穴里来回抽送，里边紧致灼热，完全可以想象进入时会带来怎样的快感，这种体感认知让他下身兴奋得又胀又疼。 “没、没、没有！……呜……啊啊……”卓曦然拼命的摇头，不知道是急于否认，还是因为太过兴奋。 “没有？没有你怎么被我两根手指操得快昏过去了？你的屁眼不知有多渴望被操吧？你抱着我的内裤手银时不是一直想着我吗？你这只口是心非的贱狗！”王子宸越骂越来劲，极尽所能的羞辱对方，感受到卓曦然因自己的辱骂而兴奋得浑身发抖，肉帮滚烫，里边的经验汹涌翻腾，他就更加亢奋。 卓曦然满脸通红，兴奋的快死掉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猛烈的春药，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任由对方发问、辱骂、亵玩。 王子宸眼底一片血红，再也压不下对这具身体的渴望，将理智丢得一干二净，想要将对方的全部据为己有。内穴处已经被他拓宽得红肿松软，湿的一塌糊涂，他迫不及待的握住自己早已坚挺饥渴的肉刃送进那窄小的内穴。 两人的体型本就相差悬殊，王子宸的肉刃足有25厘米长，粗大程度根本不是卓曦然那细小的洞穴所能承接的了的，送入的过程相当困难，肿胀的硅头卡在出口处无论如何也送不进去，身下的男人稀里糊涂的摇着头，王子宸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骂道：“贱狗！放松点！让我进去！” 卓曦然感觉到屁眼被强硬的撑开，疼得他两眼直冒金星，本能的更加收紧内穴，把急于进入的王子宸夹得生疼。王子宸情急之下从台子上拿过一瓶浴液，拔出蘑菇头，涂在上边，又将全部的浴液挤在在对方内穴处，然后猛力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扔，发出巨大的声响，显示出他此刻是有多么饥渴狂躁。他抓住对方的屁股用力向两边掰开，对准内穴，凶蛮的顶入，进入的刹那身下的男人被撕裂般的剧痛弄得惨叫了一声，他急剧的粗喘着，发出的声音颤抖卑怜。与疼痛相呼应的，大腿上立即流下了鲜红的血流。 仿佛饥渴了几个世纪之久，进入这个肉体的瞬间，王子宸原本只闪着红光的眼睛点燃了熊熊烈火，他如野兽般仰天嚎叫了一声后，发疯的律动起来。 情欲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他要占有这具身体，他要吸干对方的一切，这身体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他挺动着矫健的腰肢撞击对方脆弱的身体，巨大的肉刃穿梭在紧致湿滑的肉回里，每一次进出产生的摩擦都令他头皮发炸，全身战栗，身下男人因自己的操干而产生的一切反应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驱使着他犹如丧心病狂的野兽想将他整个身体都刺穿。他急速律动的频率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比拟，像永动机一般毫不间断的疯狂抽插，太过巨大的肉帮将卓曦然的肠壁填充得密不透风，每一次顶送都能直抵卓曦然敏感的位置，在深处点燃密密麻麻的欲火，让他的高朝点无所遁形，所到之处都正中靶心。卓曦然则在对方的猛烈攻势下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红肿的硅头小嘴儿饥渴的微张着，不断有白浊的液体从里边喷出，他身下已经有一大滩液体，昭示着他被对方操得已经宣泄了数次。卓曦然的低泣与呻吟被对方撞击得支离破碎，到后来变成了虚弱的喘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像只布偶一样任由对方摆布。 卓曦然意识已经涣散，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在王子宸的身下摇曳着，肉刃和着粘滑的液体进进出出，挤压抽插的声音以及肉体拍打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充斥着两人的耳膜，刺激着勃发的欲望，任谁人听了都会羞臊难当，不敢深想。 喘息声和撞击声不知持续了多久，王子宸突然仰天嘶吼，终于发泄出来，与此同时，他肌肉纠结的后背张开了巨大的黑色翅膀，三对翅膀每一个都有十几米长，将整间行宫填满，温泉池与游泳池里的液体被他周身散发的黑色力量吸到空中，直到他将最后一滴经验射进对方内穴的深处，将空虚了太久的欲望填满，房间里漂浮的一切物体才承受不住重力坠落归位。 汹涌的水浪将两人身体打湿，卓曦然被冷水惊醒，他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东西，他只记得自己昏死之前，见到了一个六翼天使，只不过那翅膀是黑色的，对方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让他的心痛的想哭。一定是因为翅膀弄脏了，所以很难过吧？卓曦然稀里糊涂的想。 Chapter.32 上药 “通知大家，曦然病了，今天拍不了了，大家在金华山再好好玩一天吧。”白玲打电话给剧务主任。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主任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昨晚温泉泡的太多了，着凉了吧。”白玲想起卓曦然的惨样，不禁替他掬一把心酸的泪。 “哦，那我过去看看他，他在几号房？”剧务问。 “不用，告诉大家都不要过来，让他好好休息一天，身体早点康复咱们明天才能顺利拍摄，你知道的，经费有限。” “这……”演员生病，组里的工作人员哪有不去探望的道理？更何况是华天的明日之星卓曦然？剧务主人扭捏了一会，“好的，我会通知到大家的。” 挂断电话后，白玲走进卧房，施羽、卫琦都在。两个人一个在一边看书，一个坐在床边不停的检查卓曦然的伤势。 白玲走过去扇了施羽一巴掌，“都怪你！你为什么把然然送到宸那里？！” 施羽捂着脸，“我怎么知道他竟然用恶魔真身跟人做爱？一点自控力都没有！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平时都不是然然！宸跟他……你明明知道的！”白玲越想越后怕，如果她再晚到一会，小狗狗肯定会死的，他要是真死了，以现在的王子宸来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他的灵魂，小狗狗从此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了。 时机还没到，他还不能死。再等等，等到宸学会去爱人……小狗狗应该还有救。 白玲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现实，可女人本来就是爱幻想的动物，她当然不例外。 “我也是出于好意，看他们俩纠结我替他们着急啊！喜欢就上啊，干嘛那么多顾虑？我实在理解不了他们的心理，烦！”施羽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床边。 “这世上只有你这只银魔才会不计后果的想上谁上谁呢。”白玲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 “恶魔是身不由己的，你以为我想一直做吗？我的需求就跟你必须一直吃一样！”施羽心里叹息，他不做会出人命的！ 白玲懒得理他，摸了摸卓曦然的额头，非常烫手，心里有些着急，“医生怎么还不来？” “宸不刚打了电话嘛，应该很快就过来吧。”施羽道。他忍不住掀开卓曦然的被子看了看，被白玲一手拍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施羽撇了撇嘴，“我都看过无数遍了。”他盯着卓曦然的脸发了会呆，突然邪笑道：“你猜他们做了几次？瞧这一身的伤，少说得有十次，啧啧，宸简直是禽兽！”施羽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在同情卓曦然，更像是羡慕和向往。 白玲的眼珠子翻得都酸了，“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去拿块湿毛巾给他热敷。” 施羽被白玲推到洗手间，不情不愿的把毛巾蘸湿给卓曦然热敷上。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王子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医生。 王子宸眼睛向侧面瞟了一下，意思是让闲杂人等出去。三人互相看了看，识趣的起身离开。卫琦经过王子宸身边时看了他一眼，泄愤似的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去看看他。”王子宸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男人。 医生走过去掀开被子，看到遍体鳞伤的身体时，吓得全身冒出了白毛汗。他一眼都不敢抬头看王子宸，也不敢问他这伤是怎么弄的。他手忙脚乱的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给卓曦然做细致的检查。当他分开对方的双腿，准备检查私密处的时候，他感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抬眼看了看王子宸，跟对方眯起的眼睛对上，他倒吸一口寒气，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帮他看看而已，他……他这里伤的很重，嘿嘿嘿……” “我说不让你看了吗？继续！”王子宸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额头上爆着青筋，插在裤兜里的手嘎吱嘎吱响，嘴上的确没说不，但他散发出的气息已经让医生差点窒息而亡了。 医生吞了吞口水，抖着手将卓曦然的腿折起，让臀股向上，看到对方下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医生忍不住在心里骂：妈的！妈的……这是用多大的家务事去大抽大插啊？大抽大插不说，这是插了多久啊？天啊！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再敢多耽误一秒钟，我就杀了你。”王子宸说这句话时相当平静，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医生的小眯缝眼立即变成弯月亮，额头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冷汗，呵呵干笑：“不敢不敢，马上好！” 这回医生相当迅速的帮卓曦然整理好伤口，开了一大堆药，王子宸让助理照方拿药，半个小时后，卓曦然顺利的吊上了点滴，床头也摆了小山一样的药品。 后半夜卓曦然退了烧，第二天中午时终于醒了。 王子宸听到了呻吟声，把书合上，走过去看了看他，对方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话，意思是很渴，想喝水，王子宸就给他倒了杯水。由于没伺候过人，他并不知道要将病人扶起喝水，结果把病人灌得呛咳很久，被窝和枕头弄得湿透。 无奈之下，王子宸叫来了白玲，他皱着眉站在一边，一直看着白玲伺候卓曦然喝水，帮他擦脸擦身体，还换了新床单新被褥。也许是病得太重，卓曦然要水喝时不太清醒，喝完水就又睡死过去。白玲走后金华山医疗室的护士来给卓曦然打了点滴，到第二天下午，卓曦然才再度醒过来。 这次醒时虽然很无力，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但比前一天要清醒不少，他转着酸疼干涩的眼珠看了看房间，很久都没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视线里多了一个人，对方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他才猛地警醒。 “想喝水吗？”王子宸的声音相当温柔。 卓曦然虽然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却清楚的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他下意识的往被窝里缩了一下，却被全身如拆骨的疼痛牵连得痛叫了一声，结果这一嗓子更是让他大惊失色，他的嗓子像吞了砂砾一样，干涩灼痛，粗噶低哑，昭示着他当时是多么放荡的嘶喊。 王子宸倒好水，俯身凑近他，在卓曦然惊恐的注视下把胳膊伸到他的脖子下边，将他扶起，把水杯递到他唇边，温声道：“来，喝口水。” 卓曦然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听话的张开嘴咕咚咕咚的喝完一杯水，王子宸把水杯放在一边，将他放下，奖励性的摸摸他的头，“真乖。” “饿吗？”王子宸又问。 卓曦然神情有些僵硬，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的眼里写满了恐惧、疑惑、不解、混乱，还有受宠若惊。又黑又大的瞳孔闪着生动明亮复杂动人的神采。 这双眼睛真适合当演员，王子宸想。 王子宸把他的呆愣当做是默许，他拨了个电话给助理，列了一张菜单，让她尽快送过来。 他转头看向卓曦然，见他大半个头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偷瞄自己，王子宸嘴角细微的上扬起来，缓步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他，问道：“你看到了对吗？” 卓曦然莫名的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 “怕吗？”王子宸缓缓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和他耳后的折缝，动作和眼神都温柔得让人全身发麻。 也许是事先给了甜枣吃，卓曦然心里没那么防备，被对方的态度安抚得心里软软的，他眼白上渗出了细细的血丝，有些动容的看着王子宸，认真的摇摇头，表示他不怕。相反，他觉得那样子很好看。 他情不自禁的往王子宸的手上蹭了蹭，想得到多一些的抚触。 “好看？”王子宸笑着摇摇头，“它们原来是白色的。” 白的？那为什么变黑了？卓曦然想。 “白色是天使的象征，恶魔只配拥有黑色。”王子宸淡淡的说。 您是恶魔所以拥有黑色的翅膀，这很合理。只是……原来是白色？难道您以前是天使？卓曦然睁大眼睛，想从对方口中确认自己的想法。 “你猜的没错。”王子宸笑道。 天使？您真的是天使？卓曦然神色激动。 “现在不是了。”王子宸泼了盆冷水给他，“变成了你能想象到的最坏的恶魔。” 卓曦然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摇摇头，您不坏，我觉得……觉得您挺好。 “是吗？你觉得我好？”王子宸望着他。 卓曦然被他看得脸有点发烧，认真的点点头。 “我把你伤成这样你还觉得我好？”王子宸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过，声音也有一点寂寞。 卓曦然顿时感觉有把刀在戳自己的心上，压抑又难过，他连忙从被窝里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衣角，急切的表达他的想法，发出又低又哑的声音：“是的，您最好，没人能跟您比。” “你确定？”王子宸歪头看着他。 卓曦然用力点头。 “即使我以后还会那样对你，你还觉得我好？” 卓曦然呆了呆。 王子宸轻轻拾起卓曦然的手，伸出红润的舌尖舔了舔的他的手腕，温声笑问：“即使以后每日每夜都被我那样对待，你还会觉得我好吗？” 卓曦然刚感叹自己竟然在不说话的情况下能跟王子宸用精神交流，为两人沟通突然变得无障碍窃喜的时候，对方突然变得邪恶的双眼让他整个人僵了僵。在温泉池经历的撕裂，抚摸，撞击，呻吟，喊叫，肉体纠缠，排山倒海涌入大脑。他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送进对方的口腔，那湿滑温暖的触感让他当场发出一声舒畅的沉吟，他不受控制的伸长了脖颈，全身舒展开，兴奋得发抖。 王子宸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看来你说的是真话，身体的反应相当诚实。不过你现在还在生病，太兴奋不利于康复，你已经昏迷两天了，mv的拍摄也被迫搁置了，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继续工作呢。要知道，经费有限……”他嘴上这么说，手可一点也不老实，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把手伸进被窝揉搓卓曦然胸口的花骨朵，惹得卓曦然扭动着身子，发出粗哑的低喘。 他突然伸出手指压住对方的嘴唇，轻声道：“嘘！有人来了，被人知道华天的未来之星竟然这么银荡，会上头条新闻的。” 王子宸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王子宸摸了摸卓曦然的头，“我去开门。” 卓曦然看着王子宸的身影，双眼迷离，狂乱的喘息着。他对王子宸的渴望不但没有治愈，反而越发高涨，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丢了三魂七魄。更别说被他言语刺激又摸又舔了。刚才王子宸说“即使以后每日每夜都被我那样对待”，的意思是…… 恐惧与期待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卓曦然整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知道，他这是病，病得很严重，而且还是绝症。他用被子蒙住红透的脸，压抑自己亢奋过头的心跳。 助理按照王子宸列的菜单吩咐厨房做好了饭。他把人打发走，推着餐车进了卧室。 卓曦然被对方强硬的喂完一碗粥后，已经困得直点头了。他感觉自己被人平放在床上，他以为这是让他可以好好睡觉的讯号。刚要睡着，突然觉得身体一凉，他打了个寒战，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被子不见了。他不解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王子宸，王子宸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玻璃罐，帮他答疑解惑，“帮你上药。” 哦……上药啊…… 卓曦然安心的准备睡了。 “嗯……唔，呜？”卓曦然感觉自己的腿被对折起，臀胯向上抬起，腰部窝得喘不上气来，他睁眼一看，开始没太看懂，视线逐渐聚焦后，他才睁大了眼睛，那是……那是自己的鸡鸡和屁股？还有王子宸正在自己屁股上做什么？他费力的挣扎了一下，稀里糊涂的问：“王、王、王总？” “别动，我在帮你上药！”王子宸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瞥了他一眼，“又学小狗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王子宸突然抹了一把粘稠的白色膏状物涂在卓曦然的后茓上，手指将膏状物送到里边，抽插了两下，这个动作让卓曦然当场受不了的哑声大叫： “啊！啊……主人……那里……那里……啊……” 王子宸皱了下眉，“鬼叫什么？我一天要给你上三遍，之前你怎么没这么大反应？”给内穴上完药后，他用手指按摩它，让药物能更快吸收，这一单纯又简单的动作竟然让卓曦然反应这么强烈，害他都不敢插得更深了。 之前？之前他在睡觉，难道王子宸一直在帮自己上药吗？意识到这一点，卓曦然立即老实了一点，他不敢再发出声音，咬牙忍耐对方指尖抽插揉动带给他的酥麻感，安安静静的等着对方给他上完药。 面对这种情况，王子宸的处境不比卓曦然好到哪里去，不过，除了眼白上浓厚的血丝，还有不断鼓动的喉结，他相当专业而敬业的完成了上药的工作。 他放下对方的屁股，看了一眼神色迷离，粗喘连连的卓曦然，那种欠操的风骚样让他差点把持不住。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把被子给对方盖好。 他帮卓曦然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擦干他额上的汗珠，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慢慢入睡。直到黑夜降临，他仍然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像被施了魔法的王子，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床上的男人。 Chapter.33 深陷 组里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卓曦然病得这么严重，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礼拜。发片档期以及经费固然重要，但艺人的身体更重要，况且连片商——华天的老总都无所谓，他们这帮工作人员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老大相当慷慨，让他们在奢靡的金华山汤泉山庄享受了一周神仙般的生活。 卓曦然病的第三天，梅姐驱车来金华山看望卓曦然。其实自从白玲突然回国，梅姐一直刻意躲着白玲，不然这次卓曦然来金华山拍摄，以她的个性，在没有什么要紧工作的情况下，一定会跟着一起来的。 梅姐跟白玲见面后，两人客气了一句，就再也没说一句话了。白玲不用说，她离开是身不由己，压根不是去什么狗屁时装周，而是被打回原形扔回老家lux受苦去了。可这话能跟梅姐说吗？说了她也不信…… 而梅姐，在白玲看来，她是最麻烦的一类经纪人。 业内人都知道，经纪人形形色色，但基本可归为两类：一类非常冷淡果敢，跟艺人比较容易分开；另一类“用情太深”，会为艺人付出很多，难分难舍。 各有利弊，不能一定非得说哪一类好，可白玲却觉得第二类最让人受不了，梅姐就是个中翘楚。 而对梅姐来说，白玲这次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消失，然后由王子宸带话说把她换掉，实在是伤她太深，但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痛苦和失败，所以把这种激烈的情感转移到了卓曦然身上。不得不说，这是公司有史以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与卓曦然多日来的相处，竟然使她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卓曦然对她的依赖，让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被需要着，卓曦然又是那么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任她摆布，梅姐感觉自己逐渐被卓曦然的呆萌与贴心给治愈了。她终于明白了，其实她跟白玲一点都不合适，卓曦然这种小受型的艺人才适合她。 但即使被治愈了，她还是不免对白玲心存芥蒂，她总是想，她林梅工作能力很差吗？说甩就甩了？ 正因为抱着这种想法，她才不愿见到白玲，同时也在心里暗暗较劲，发誓要为卓曦然铺出一条光明大道，直通顶端成为天王巨星。以此向世人证明她林梅是最强的经纪人，白玲抛弃她，是她的损失。 梅姐来照顾卓曦然后，王子宸也没有离开金华山。一日三次的上药工作当然不能交给别人做。等卓曦然的伤口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彻底愈合，可以下床活动后，他才离开。 卓曦然不懂，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自从梅姐来照顾他后，王子宸除了例行上药，其他时间都不会再来看他。卓曦然静下来时，总有种做梦的错觉。 王子宸说给他治病，结果，他病得更加严重了。食髓知味一向是小狗的恶习，身为人类的他竟然也有这种臭毛病，他开始发疯的思念着对方，袜子和内裤已经完全不能填补他空洞的内心。他痴心妄想着能时刻见到对方，陪伴在他身边。 但他们身处两个世界，他是人，对方是恶魔。他只配仰望对方，他只配与对方的袜子和内裤过日子。 卓曦然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全身发冷。 ＊＊＊＊＊＊ 6月初，《明日天王》的mv拍摄也终于完成。6月15日，mv在各大音乐媒体首播，反响热烈。同一天，《明日天王》的音乐大碟也正式上市。 由于唱片公司提前宣传，卓曦然的两首主打歌早就一飞冲天，唱片上市之前卓曦然就拥有了一大票粉丝，也因为《明日天王》单曲是由王子宸亲自作词作曲，华天对外宣传时也说唱片里还有三首歌是卓曦然自主创作，所以翘首以盼的乐迷，在唱片发售当天，就将纪念首发的限量唱片抢购一空。 卓曦然的巨幅海报贴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海报上是一黑一白两个造型，白色纯洁形象宛若天使，黑色阴郁的气质犹如恶魔，都被他演绎的栩栩如生，时髦尖端。大型LED屏幕上持续播放着《明日天王》的mv，各个音乐电台不间断的播放着专辑里的每一首歌曲。后续补货的专辑也都卖断了货。 短短一周，《明日天王》里12首单曲，算上提前发布的两首主打歌，共有四首歌强势席卷了音乐榜单的top10。 虽然《明日天王》宣传造势投入的资金与使用的手段堪称华天之最，但很明显，他们的宝压对了。除了专辑热销，快速为华天收回成本，卓曦然的歌声得到了广大歌迷的认可外，恶毒的媒体评论员也对这张专辑赞不绝口，称其为“惊世之作”，并且夸赞卓曦然为“连神都会嫉妒的嗓音”。 之前一直忙于拍戏、排练、录歌的卓曦然，不知道有多久没接触网络和电视了，而且华天有意封锁消息，防止有负面消息影响艺人心情，所以对于他早已蹿红的事情卓曦然浑然不知。直到专辑发售后，好友们来电祝贺，他上网查看各大网站的新闻，还有博客上激增的百万粉丝时，卓曦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红了。 卓曦然拾起地上的下巴，在电视和网络上看着《明日天王》与《海豚的眼泪》的mv，差点没认出来里边的美男是谁。 看着粉丝与媒体的支持、鼓励和好评，卓曦然躲在爷爷的灵堂抱着对方的照片又哭又笑，折腾了一宿。 03年的夏天，无疑是卓曦然在娱乐圈苦逼了6年后迎来的第一个春天，曦然《明日天王》的流行风潮成了这个夏天最热最炫的风景，他盖过了任何一个天王和天后级的人物，一夕之间，红得发紫。关于卓曦然的一切资讯铺天盖地的袭来，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但梅姐将卓曦然保护的很好，24小时紧迫盯人，不允许卓曦然出现任何可供八卦的新闻，也不允许卓曦然参加任何娱乐节目，只为华天旗下的一个国际品牌“斯顿”男士香水做了形象代言。出席任何新闻发布会或者记者招待会，她就像只老母鸡一样，帮卓曦然挡掉了绝大多数问题，涉及个人隐私的部分，媒体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蹿红，对于任何一个新人来说都不能说是一件好事。娱乐圈有90%蹿红的明星，经不住诱惑，扛不住压力，在很短的时间里没落、消亡，变成昙花一现的风景。华天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卓曦然身上，梅姐也不允许。因为她知道，卓曦然要在她的带领下成为超级巨星。 其他小破明星走的路，卓曦然根本不需要去走，她会给他打造一份卓曦然专属的巨星发展路线。 不给卓曦然沾沾自喜，躺在赞美诗上睡觉的机会，拍完《永乐大帝》后，梅姐又帮卓曦然在众多片约中，选了万盛出品的黑帮片《卧底》，这是卓曦然生平第一次出演男主角，跟另外一个实力派演员杨飞砚演对手戏。 被大多数人接受、喜爱，有戏拍，有歌唱。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他，照顾他，他心里除了幸福喜悦，还有深深的感激，哪还会有心思想别的？因为华天的领导与梅姐对他严格要求，卓曦然没有一秒钟闲暇的时间，忙得昏天暗地，媒体也根本抓不到卓曦然任何八卦新闻，卓曦然也一心扑在事业上，对外界的任何事情充耳不闻，或者说，没心思应对。 刚结束完《永乐大帝》的杀青会，八月又参加了《卧底》的开机仪式，作为前任尝到《明日天王》甜头的音乐制作人的郑浩，又开始谋划为卓曦然做下一张专辑，与华天谈过之后，再跟梅姐确认，梅姐又跟卓曦然商量后，提交方案给王子宸，得到批准后，作为冲击流行乐天王的音乐专辑计划，开始了低调的前期筹备工作。 聚少离多的几个朋友在Solis家看电视时，看到了某娱乐节目公布的，截止到八月底最权威的中歌榜各类音乐总榜前十名排名情况： 1，《明日天王》by卓曦然 2，《末世浩瀚》by成明瀚 3，《海豚的眼泪》by卓曦然 4，《天生受虐狂》by白玲 5，《爱上Blues》by韩云晓 6，《信纸》by萧鸣 7，《你的泪我的伤》by施羽 8，《浴火重生》by卓曦然 9，《You and me》by白玲 10，《地球》by卓曦然 “哇！然然好厉害！四首歌上榜啊！！”一向只注重色相，不懂听歌的小美，用熊掌揉搓着卓曦然的脸，大嘴嘟起，在卓曦然的脸上狂亲了起来。 卓曦然用力推开他，使劲擦了擦脸。 “云云也不赖啊！”Solis相当照顾韩云晓的情绪。 韩云晓笑了笑，“我跟曦然比差远了，还是他厉害！其实相比《明日天王》，我更喜欢那首非主打歌《海豚的眼泪》。” “那首的确好听，mv拍的也好，我的朋友都夸然然好看，还跟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来着。”Solis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明日天王》，把两个mv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卓曦然吓得整张脸惨白如纸，道：“不要给。”他不是同性恋！ “哪能呢，他们也配？”Solis态度很轻蔑，“我们家然然是最棒的，没人能配得上。” 卓曦然推了推眼镜，“我不是这个意思……” 蚊子语消失在小美亢奋的声音中，“来！为我们未来的天王巨星然然，干杯！” “干杯！” 另外两人很配合的抓起花生米和糖果扔到天上，模拟欢乐的节日气氛。 卓曦然看了一眼韩云晓，那天在金华山发生的事情，韩云晓从来没提过，他旁敲侧击的跟对方谈起成明瀚，韩云晓直接避而不谈，还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整天窝在家里，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了，问他他也不说，只说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不过他仍然不去上班，这样下去会影响事业吧？卓曦然开始为他担忧起来。不过，看着比自己还兴奋的三人，卓曦然突然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身为一个异性恋，竟然会跟三个同性恋成为朋友。比起韩云晓，他是不是应该担忧一下自己才对啊？ ＊＊＊＊＊＊ “流行天王”计划的第一次内部会议正式开始。这一计划所围绕的主角——卓曦然，当然少不了要出席。 只是，不管他现在多有出息，地位好像没有任何改观，他仍然是那个被众人忽略掉的透明人。 其他人当自己是空气也就罢了，那个两个月没怎么见到的男人，从进会议室开始到现在，也同样一眼都没看他。 从金华山离开后，他只见过对方两次，一次是在电视上，一次是现在。 是忘了吗？ 很明显，在金华山发生的一切对对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他来说却刻骨铭心，一秒钟都没忘记过。 不死心的看了看那个男人，卓曦然一张冷静的白脸下藏着他自己也搞不懂的情潮。 “一年吗？”王子宸看向郑浩。 “是有点赶，这个我跟他们说过，不过大家觉得太久不发专辑，会降低他的热度。按理来说，歌手一年一张专辑是最好的宣传方式。”郑浩道。 王子宸想了想，“NO，华天的艺人不是靠刷存在感积累人气的。前一张专辑销量和反响堪称完美的情况下，想要超越会很难。可如果下一张专辑不能超越它，那莫不如不发。” “这……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郑浩皱了下眉头，他又何尝不想继续走精品路线，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公司没问题，我当然希望时间宽裕一些。” “时间没问题，两年都可以，这张专辑我会全程跟进，每首歌我都要看，不好就不要做。”他翻阅着企划案，淡淡的说：“我要看到超越前作的精品。” 在坐的人都吞了吞口水，超越前作…… 众人：《明日天王》是你自己写的！谁能超越你？！ “您觉得没问题，我们也没意见，时间充裕的话，曦然那边的档期也会舒适一些，毕竟他有戏要拍。”郑浩说着看了一眼卓曦然。 众人将视线都拉到卓曦然身上，仿佛才意识到主角竟然也在这里。 卓曦然脸上立即现出喜色，巴望着那个人也能看他一眼，可谁知，某人仍是低头看着文件，哼了一声：“嗯，周期暂定为两年吧，其他的呢？数量上……” 王子宸的话题又绕到企划案上，卓曦然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显得更加僵硬。没有眼镜可推，他就习惯性的挠了挠太阳穴，以掩饰心底的紧张与失落。 果然是把他给忘了…… 他往身边男人身后蹭了蹭，只露出半只眼睛，偷偷摸摸的瞄着对方。 好吧，其实能跟偶像共处一室，能看到他，听到他说话，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了，人得知足不是吗？ 他一向很容易满足的，他爷爷跟他说，人得知足。 得知足…… 从前他是那么容易知足的一个人，得到一个小龙套的角色，他能高兴很久，觉得生活特别幸福美好。遇到不舒心的事了，满足不了了，空虚了，他只要回到家里，抱着爷爷的相片跟爷爷说会话就会被治愈，第二天又会满身是劲，对未来充满期待。 而现在，他连专辑都发了，人也红了，长篇连续剧也拍了，还是主要配角。最近又接了新戏，他的演艺事业可谓如日中天，正向着他所希望的那样稳步前进着。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变得越来越空虚，那些东西根本填不满他的心。尤其是看到王子宸，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他的心仿佛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一直将他往里吸，吸力大得他觉得自己好像快消失掉了。 开完会后，卓曦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梅姐的办公室了。 “今晚施羽新专辑举办庆功宴，我让Solis帮你选了几套衣服，你喜欢哪个？”梅姐一只手摸着下巴，审视着桌上的衣服。 卓曦然两眼发直，道：“黑的。” “黑的？哪有黑的？”梅姐奇怪的看了一眼卓曦然。 卓曦然眨了眨眼睛，这才走到梅姐身边看了看衣服，三套都很好看。 “这个吧。” 他选了一个深海蓝的时尚中山款套装。 “嗯，我也喜欢这套，它很称你的肤色和气质。”她拿起衣服在卓曦然身上比了一下后，相当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衣服的衬衫和裤子拆下来塞给卓曦然，“去试试吧。” 卓曦然抱着衣服走进洗手间。 “这是华天旗下的新服装品牌，以Solis的名字创立的，听说是王总答应投资的。前几天我看了他们的服装设计图，都相当精美，不愧是Solis。”梅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把其他两件衣服包起来，继续道：“Solis说这个品牌的灵感来源是你哦！所以想请你做代言，合同我都拿来了，晚上你拿回去看看。还有，剩下两件衣服我给你包起来了，这都是Solis送你的。” 卓曦然在里边应了一声，换好衣服走出来，梅姐又把外衣给他套上，扶着下巴围着卓曦然转了两圈，一边摇头一边赞叹：“完美！” “就是这张脸有点扫兴！”梅姐伸出两只手指勾住主席然的嘴角往上提拉，“我说曦然，你在镜头前笑的多可爱啊？怎么一到现实里就变成面瘫了？你这样很不讨人喜欢知道吗？” “来，笑一个给我看，平时我都没见你笑过。” 卓曦然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呲牙给她看。 梅姐受不了的吼了一声，扶住额头，“不是这样，是这样！”说着，她给卓曦然做了一个相当灿烂白痴的表情。 卓曦然听话的照做。 “你那表情是便秘！”梅姐无奈的垂下肩头。她看了下手表，“算了算了，改天找个时间好好练习一下，这是大事儿，你得认真对待，明星没好人缘哪能行？没有哪个粉丝喜欢僵尸脸的偶像，想要讨人喜欢，笑是第一步！” 梅姐拿起车钥匙，一边走一边说。 上车后，沉默了半天的卓曦然突然问：“梅姐知道王总喜欢什么东西吗？” “王总？”正在倒车的梅姐斜了眼卓曦然，“怎么？你想巴结他？” 卓曦然挠了挠头，像是默许。 梅姐欣慰的笑了笑，“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看来是自己教导有方啊，“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王总看上去挺温和的，实际上是个相当难接近的人。你可以去问问白玲，她跟王总走的很近，没准可以帮到你。” 卓曦然认同的点点头，连忙拿起手机给白玲发了消息，询问王子宸的嗜好。 梅姐哈哈笑了两声，“这么干脆直接啊？好样的，有进步！” 车停在会场，临下车时，一向豪气的梅姐竟然对着后视镜照了半天，还抹了口红，然后有些扭捏的问：“我今天，咋样？” 卓曦然上下左右的看了看，中肯的说：“您如果把头发放下来会更好。”他指了指梅姐的抓髻，又指着梅姐的黑框眼镜说：“还有眼镜。” “你确定？”梅姐有些犹豫。 “确定。” “好吧！我今天豁出去了！” 卓曦然不知道梅姐为什么突然“变态”了，他实在有点不适应。 梅姐从车后座上拿了一双十厘米的红色“恨天高”穿上，扭摆扭摆的跟卓曦然走进了会场。 刚进门卓曦然就收到了白玲的短信，他按开讯息看了看，脸有点僵。 白玲：王总啊……他这个人超乏味的，除了音乐以外，几乎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比起喜欢的东西，他的恶习倒是一大堆，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要不要听？ 卓曦然脸僵了一瞬，泄气的回了一条：谢谢玲姐。 他没走出两步又收到了白玲的消息：我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样特别喜欢的东西。 卓曦然眼睛一亮，立即回了一条。 ——是什么？ ——小狗。 卓曦然盯着那两个字，半天没动。 Chapter.34 抚慰 “喂！你拿我手机乱发什么？”白玲推门进来后看到施羽正一脸诡笑的拿着她的手机发短信，她飞身夺过手机看了看，皱眉瞪着施羽。 “你想干嘛？”白玲看完聊天记录，问道。 “是他自己问的，我如实回答罢了。”施羽双臂枕在脑后，一脸的无辜。 “你们这群坏蛋！小狗要陷进去了……”白玲攥紧手机。 “别说人家了，你不早陷进去了吗？”施羽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白玲神色怪异的看了看施羽，“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宸只是第二名而已，我可不会为他做什么傻事。” “这也正是你得不到他的爱的原因，他不会稀罕你们这种半吊子的爱。米娜也是，一味只想着索取，甚至是伤害对方。也许这就是常人的行为，情有可原，可这都不适合宸。”施羽道。 白玲怔了一下，施羽微微一笑，继续道：“可小狗不一样，你不会找到比它们更忠诚的物种了。它们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会立下终生的契约。于是，不管贫穷富贵生老病死，它都会守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忠贞不二。当你抛弃它时，他会不远万里，排除万难也要找到主人。当你跟它说，‘呆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它会一直等着你，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刻。” “突然觉得宸好卑鄙……”施羽仰头看着天花板，说出这话时，看上去还蛮享受的。 白玲嘴唇有些抖，不服输的说：“然然已经不是狗了！他现在是人！再说了，就算他真能做到像狗一样忠诚，也未必能得到宸的爱！宸早就不能爱了。这你比谁都清楚，你们这样推波助澜，只会害死然然。” “他跟宸签的灵魂契约就是以狗的灵魂签的，所以才狗性不改，人与狗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古今的奇葩一朵！这个灵魂相当美味，你肯定比谁都清楚，你很想吃对吧？” 这一点白玲非常认同，然然的灵魂相当美味…… 施羽摸一把下巴，一脸的银邪气息，“至于宸会不会再爱嘛……不试怎么知道？我倒是相当乐观。” 白玲双手抱胸，眯起了双眼，“好吧，帮然然总比便宜了那个臭女人好，她最近出现的太频繁了，实在是碍眼。” ＊＊＊＊＊＊ 施羽出现时，一百名被选中参与庆功会的幸运粉丝一阵尖叫。 身边的梅姐竟然也像个怀春少女一样，抓住卓曦然的胳膊，激动的喊：“施羽！施羽来了！啊！他在看我，在看我吗？曦然，他刚刚看向这边了！是在看我吗？” 曦然惊吓的看着梅姐，想看怪物一样。 原来，梅姐喜欢施羽……？ 卓曦然看了一眼施羽，施羽朝他打了个飞吻，卓曦然心里一激灵。身旁的梅姐当场昏厥，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天啊！施羽在跟我飞吻！” 卓曦然连忙搂住梅姐，此时他满脑子都是施羽跟卫琦在休息室干炮，在洗手间跟其他女人胡搞的画面。 他真想对梅姐说：施羽配不上你，他私生活不检点！ 举办方致辞后，施羽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开了香槟后，庆功晚宴正式开始。 台上有歌手献唱，舞池里大家翩翩起舞，卓曦然在外围的自助餐转圈的喝酒吃东西。梅姐跟在他屁股后边叮嘱他少喝酒，少吃高热量的食物，她自己却又喝酒又吃甜品，沾了满嘴都是。 卓曦然看着眼前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的梅姐，实在无法把她跟平时的黑山老妖重合在一起。对她的敬畏也就消失殆尽。 “这位美女，我们见过面吗？”施羽突然闪到两人面前，一只胳膊抵在墙上，摆了个很酷的造型。 梅姐张大嘴巴，立即瘫在卓曦然身上。 “施、施羽！”梅姐摸着胸口轻呼。 施羽吹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走到梅姐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擦了一下她嘴角的奶油，然后含在自己口中，梅姐当场虚脱。卓曦然则被施羽的举动雷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施羽拾起梅姐的手，俯身轻吻，他发出低沉性感的声音，“能有幸请您跳个舞吗？” “好！好的！”梅姐毫无矜持可言，狂点头。 两人步入舞池之前，卓曦然终于回过神来，他拉住施羽说：“她是梅姐！” 施羽挑了挑眉，梅姐？谁是梅姐？ “她三十多了！不适合你！”卓曦然趴在施羽耳边说。 “是吗？太好了，我就喜欢年纪大的。”施羽一脸兴奋，他想到什么，又回头在卓曦然耳边补了一句：“那样操起来才有成就感！” 卓曦然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眼看着梅姐被施羽拖进舞池，却无能为力。 宴会时间过半，施羽和梅姐不见了踪影。卓曦然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他就准备上楼看看，结果楼梯口有保安守着，不让他上去。他就跑去安全通道爬上了二楼。 楼上的前台没有人，大厅处空旷得有些吓人，两侧的宾客区墙上打着昏黄的壁灯，气氛相当诡异。卓曦然挨个房间敲了敲，都没人应答，他一路到走廊的尽头，看到一间贵宾套房的房门虚掩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在他的位置，能隐约听到里边传出的声音，那种带着禁忌意味的喘息与碰撞声，让卓曦然当场流下了冷汗。卓曦然来不及思考对方做这种事时为什么不锁门，他脑门一热，快步走过去，推门冲了进去。 阴暗的客厅一个人影也没有，那种色情的声音从左侧的客房传来，卓曦然吞了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越接近房间，声音越大，最后大的卓曦然不得不捂着耳朵，否则心脏会跳出来。 客房门也是半开着的，当事人仿佛有意让人窥视他的隐私，卓曦然此刻根本没心思多想，他只想知道，里边的人是不是梅姐。他不能允许施羽这个滥情的家伙欺负梅姐，梅姐是他的经纪人，是他的好姐姐！ 胆小如卓曦然，在某种情况下，会做出比任何人都勇敢，甚至是下作的事情。他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从门缝望进去。由于提前适应了黑色，卧房的采光又很好，在圆月当空的情况下，床上的一切清晰可见，在看清那个飞速运动的家伙的形象时，卓曦然惊得呆住，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对方用他那双血红的眼看着他的时候，卓曦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额上有角，黑色的皮肤上有类似岩浆一样流动的花纹，他有一双血红的眼，还有……还有巨大的肉翅。 是恶魔！ 卓曦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床上被对方贯穿的女人，赤裸着雪白的身体，她此刻已经昏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姐！ 那只恶魔仰天长啸一声，将欲望发泄了出来，身下的女人抽搐了一会，他抽离了对方的身体，从床上飞了下来，他将肉翅隐去，月光将他身体的剪影勾勒得一清二楚，削瘦颀长的身体闪着磷光，一脸诡笑的朝卓曦然飘了过来。 卓曦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都动不了，只能张着惊恐的眼看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 离近了才看清，对方身体是一层层的极其细致的鳞片，很像高科技制造出的密度极高的紧身衣。鳞片一直延伸到脸颊，逐渐变浅，与脸部浅蓝色的皮肤混合，那双血红的眼睛隐约能看到瞳孔。他的身形足有2.5米高，将卓曦然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影中，他瞪着眼，蓝洼洼的嘴唇微微上扬，看上去鬼魅妖娆，似乎还有些蛊惑人心的力量。卓曦然早已吓得腿肚子抽筋，全身发抖，他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饶、饶、饶命！饶命！” “饶命？”恶魔想了想，邪笑道：“行啊，你让我亲一下，我就饶了你。” 卓曦然呆一瞬，这口吻，这声音，还有……仔细看的话，这张脸……怎么好像施羽？ 卓曦然发愣的时候，对方的身体突然飞升起一簇簇银色的粒子，身体的鳞片逐渐剥落，变成人类的皮肤，个子也缩回了人类正常的身高。只见他撅着变成了蜜色的嘴唇，凑近卓曦然，眼看就要亲到卓曦然的嘴，卓曦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他用力推了一把，将对方推了个腚墩儿。 “施羽？！你是施羽？”卓曦然看着光溜溜的男人，没错！这张脸是施羽！ 施羽嘿嘿一笑，“是我啊。” “你你你你你……你是恶魔？！！！”卓曦然指着他惊呼。 施羽呆呆的说，“哎呀，被你发现了。” “你竟然是恶魔？！你是恶魔！？”卓曦然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对啊，我是恶魔，怎么样，见到我的真身有没有觉得我特别帅？是不是爱上我了？”施羽在下巴上比了个V字，露出白牙，摆出他的招牌耍酷造型。 眼前的欠扁阳光帅男施羽跟刚才恶魔形象的反差巨大，着实让卓曦然无法适应。或许是见过恶魔的缘故，卓曦然对施羽是恶魔的事实更多的是震惊，倒没有那么害怕。 卓曦然摇了摇头，“真不敢相信……”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难道……你知道王总的事？” “对。”施羽伸了个懒腰，走回卧房，把衣服穿上。 卓曦然脑子有点乱，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梅姐，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赶紧冲过去，帮梅姐盖好身体，看梅姐惨兮兮的样子，卓曦然差点哭出来，他看向施羽，大声控诉对方：“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呜呜呜……梅姐被恶魔上了。 “梅姐？”施羽使劲想了想，终于想起梅姐是何许人也，他一边系腰带，一边问：“她是你经纪人？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变漂亮了？” “她一直这么漂亮！再说，谁要跟你说这个？！我是问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跟梅姐上床？你明明就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上床的。”卓曦然红着鼻子，情绪激动。梅姐在他心里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亲姐姐被人QJ了，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是她自愿的啊，我又没强迫她。有美女主动送上门来，我从来不会拒绝。”施羽特无辜的说。 “拒绝别人的需求才是真的残忍。”施羽又补了一句。 “你胡说……一定是你强迫她的，要么就是你用恶魔力量蛊惑她，梅姐根本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卓曦然紧紧抱住梅姐，斜眼瞪着施羽。 施羽穿好衣服，把外套往肩膀上一搭，讪笑了两声：“你太单纯了，有些人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也许她平时的样子很正经，可刚才在床上她是相当放荡，一直求我干她来着，我这么温柔，当然会满足她的需求了。”施羽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角。 “你！你！”卓曦然被对方的话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施羽看了看表，“我很忙，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亲爱的。”他跟卓曦然打了个飞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卓曦然不敢大喊，怕引来工作人员，让人看见梅姐这个样子就糟了。 卓曦然一脸难过的帮梅姐穿好衣服，背着她从安全通道转到宾馆后门，打了个车把她送回了公寓。 ＊＊＊＊＊＊ 第二天，本以为梅姐会在家休息，结果卓曦然到公司后，就看见梅姐忙碌的身影，看上去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曦然？合同看了吗？”梅姐抱着一大堆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扔。 “看了。”看到梅姐没事，卓曦然长出一口气。 “没问题就签字吧，我待会还得给Solis送去。”她看了一眼日程表，“上午练声，下午两点你要跟Solis确认下广告片的拍摄时间，三点跟郑浩约好了去试音，四开始形体课，晚上八点有个电台采访……” 梅姐如往常一样陈述卓曦然一天的工作，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卓曦然一厢情愿的臆想。 卓曦然呆呆的把文件签好递给梅姐，整个人进入了神游状态。 他身边竟然有两只恶魔…… 卓曦然觉得不会有比这更疯狂荒唐的事了，现在如果有人跟他说：我是神。 他也会相信。 ＊＊＊＊＊＊ 忙碌了一天，卓曦然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洗完澡后，坐在电脑前查看博客里粉丝留言。 最开始留言数相对少的时候，他都会一一回复，现在两百多万的粉丝，每天有上千条留言，他根本照顾不过来，甚至每天更新的博客信息都是有专门的助理帮他做。 ——然然！好爱你！ ——亲爱的然然，我超爱《海豚的眼泪》，听那首歌我哭了好几遍，唱的真的太好了！ ——小xixi，加油！我一直关注你呢！希望你有更多的好作品出炉，这些歌不够听啊！ ——最近看了《永乐大帝》，才知道Jon（卓曦然的英文名）竟然演戏演的这么好！真的好棒！ ——然然，支持你！加油！ …… …… 每天看着诸如此类的留言，卓曦然都非常感动。有他们的支持和鼓励，卓曦然就更有动力工作，每天干劲十足。 他抱着枕头，一脸雀跃的拉动页面，往下看，看着看着就被一条留言惊得瞪大眼睛，留言者叫S，他说：卓曦然是个怪胎！是个变态！我知道他私底下做了什么勾当！ 这条留言被很多粉丝攻击，排了好几页支持卓曦然的留言。但也有人支持S的言论，说的相当难听。 ——卓曦然以前就是个龙套，在娱乐圈混了五年都不行，凭什么一夕之间就红得发紫？大家动动脑子想想吧！ ——我认识他，原来在一个剧组工作过，他为了成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是潜规则上位的！ ——我怎么没听出来他唱歌好听？群众的耳朵都聋了吗？ ——他以前哪有这么帅？绝对整容过！ ——他以前有个外号叫“万人操”，字面意思，你懂的。 卓曦然手有点发抖，连忙把页面关掉，躲进了被窝。 他们胡说！胡说！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事实！卓曦然蒙着头，心里乱作一团。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卓曦然跳下床，去柜子里翻出他的宝贝，抱着它们在被窝里蹭来蹭去，恐惧空虚和浮躁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一些。 半夜又被噩梦惊醒，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爬起来，披着棉被，上网查看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消息，又不死心的去他万年不更新的博客去看了看。也许是老天有眼，那个人的博客竟然更新了！对方竟然还关注了自己。 他去年就关注了对方，也发了无数条求关注的留言，对方从来没理睬过他。 卓曦然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眼花，看到对方在自己博客里的留言，卓曦然兴奋得差点昏过去。 王子神话@然然：（图）觉得很像你。 卓曦然抖着手点开小图，是一只站在墙角被主人罚站的小萨摩耶。 卓曦然立即跳了起来，他抱着枕头在卧室转悠了好几圈，最后颠颠的跑到电脑前又看了一眼，他使劲揉揉眼睛，红着眼睛看着那只小狗，还有对方的留言。 他狠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这不是梦后，他连忙点进对方的首页，看到他今日更新的两条博客，一条是最近听的一首好听的歌，一条就是@然然的…… 卓曦然心跳的很快，一直盯着对方写的每一个字，细细咀嚼，来回研读。 他点开回复，打了一大堆字后又删掉，来来回回的写了又删不下二十次，最终只写了四个字：多谢主人。用密语发了过去。 王子宸给卓曦然发的博客比任何良药都好使，之前因网友恶意攻击而产生的痛苦和烦躁一扫而光。卓曦然看着那只小狗，突然想起白玲给他发的消息，说王子宸最喜欢音乐，还有小狗。 卓曦然心中一动，立即打开购物网，在里边逛了一个多小时。又拿出纸笔，趴在床上写东西，一直忙活到天亮。一夜未阖眼的他，仍旧兴致勃勃的埋头奋战，嘴角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闪着动人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