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远点——王嘎嘎
王嘎嘎  发于:2014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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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遇到你我这辈子算玩完了! 内容标签:强强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方、丁煜航 ┃ 配角:顾北、丁芷语、老爹老妈、帅哥(狗) ┃ 其它:性和爱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第1章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我之所以盛装打扮,是为了见一个女人。 你没听错,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是真实的女人。 这女人可不一般,从她对我无限敬仰膜拜中能看出她的觉悟简直空前绝后,她在苦苦征求我一月之久,我下定决心满足她想见我的要求。 要是我妈知道这事,肯定要烧香拜佛自我膨胀,这老太太一向认为家里发生不幸是我上辈子造下的孽发生好运是她前世修来的福。 我翻箱倒柜把一条刚在淘宝上搜刮来风骚无比的内裤穿上,还对着镜子骚包扭扭屁股,不是自夸,我这臀型比女人还要性感。这点帅哥可以作证,从它踱着骄傲步伐徘徊在试衣镜旁借故偷窥可以证明。为了不死板,喷一头摩丝,往头发上抓了抓,打乱往日一丝不苟的形象,粉色衬衫配牛仔紧身裤脚上蹬着铆钉马丁靴。 要是此刻我妈在场,她很有可能失声尖叫激起她蠢蠢欲动的第二春并唾弃她的婚姻是场错误,我那可怜的老爸只会在旁摇头晃脑曰: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出门时,跟帅哥Kiss Goodbey,帅哥骄傲用它的狗腿蹬了我一脚后溜之大吉,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我骂咧咧关门时接到老吉的电话。 “小雪,晚上是Happy夜诶,我这边举行小型演奏会,你一定要过来给我撑场面!”老吉的嗓门只会让他被梦想拒之门外,对了,他的梦想是成为名副其实的名媛。 不知该说他异想天开还是不可理喻,不可否认,有梦想始终是件好事。 “我叫南方!”就算跟他解释千百遍,这家伙就像义无反顾的飞蛾,除了找死就是找死。 “小雪就是南方南方就是小雪嘛~~~一点区别也没有~~好啦,我要陪帅哥喝一杯,拜拜啦。” ****** 挂了电话,在约定地方见面。那女孩挺漂亮,身材高挑,眉目如画,当下我就在想,要是我妈再逼我到处相亲,可以考虑让她充当我的女朋友。 按照我对我妈的了解,她一向对新鲜事物的兴趣远远超过拉扯大的儿子。 我向她摇摇手。接下来的一段话,让我开始对二十八年的人生产生严重怀疑。 美女:你是南方? 我:嗯。(顾装冷漠,双手抱拳,偶像剧里这类男人通常称为冰王子) 美女:哦,原来长这样……(哦还刻意拉长了音调) 我:我怎么样了? 美女:长得,怎么说呢,挺对不起观众。 我:……(当下就愣了,二十八年来从来没人说我长得很抱歉) 美女:你看看他们,我想象中的你是这样的!(她掏出苹果机,翻起相册) 我:……(我大概看了眼,心中已燃起熊熊烈火!他妈的我要是长成汤姆克鲁斯和吴彦祖那样儿,我现在还坐在这里听你扯淡!) 美女:你生气了? 我:没有。(就算生气也死不承认) 美女:好吧,其实有一点你还是很符合我心目中的设定。 我:哪里? 美女:白白嫩嫩,皮肤光滑有弹性,个子适中,柔弱型受君。 我:(怒)劳资是攻,什么眼神! 美女:明明就是受,脸上写着我是骄傲的一只受。 我:你才是受!你全家都是受!(我突然发现这美女先天EQ缺陷,专挑别人不爱听的说) 美女:我本来就是受,这辈子只能当受,你放心,下辈子我能成为男人,一定会放低水准攻你。 我:…… ****** 愤然离开,八点半准时奔向老吉的酒吧。 老吉是这家G吧的老板,据说有些家底,除了G吧外还有其他正经生意,年纪轻轻身价不菲。不过他到底是如何身价不菲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就跟这厮动不动抛个媚眼搔首弄姿也无济于事,没办法,他不是我的菜。 他的这家G吧在这里很有名气,在这条风月街是标志性的存在。前几年新上任年轻的市长脑子被驴踢了准备申请文明城市,愣是下了狠手段整肃城市风气,这条风月街首当其冲成为整肃第一线,无数酒吧大起大落,刚开张没多久就面临关门大吉。老吉的酒吧屹立不倒,大家都说老板后台强硬,可如何强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吉挺神秘的,令人捉摸不透。 不管在别人眼中他是多么牛掰,站在我的立场上,他算得上朋友,至少清楚我的心事,我的心事,连我妈也撬不出来。 到酒吧时,到处都是人。当初我没来G吧时真以为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一进去就能看到一具具赤膊的肉体,当着众人上演限制级画面。 我跟老吉说起这件事,人家还用“你丫就是土帽”的眼神瞅着我说,“想得美你,人家拍GV还有钱呢,能免费给你看?”当然除了台上常常出现丰富多彩的表演外,私下是一双双色欲熏心色迷迷的眼,就恨没在表演的帅哥圆润的屁股上掐一把。 来这里的人也有道貌盎然的,但更多是寻求艳遇,一拍即合就直接开房,养活了这条街上廉价小宾馆。现在是快餐时代,凡事讲究效率,大家都这么忙,谁乐意花时间跟你培养感情,甭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上一炮再说。 老吉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按照现在的叫法是边缘人,道德拿我们当边缘,我们可不能委屈自己,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啊。 我上来时老吉正和男人眉来眼去,他这人就这样,花心滥情,跟谁看着都挺要好,很受欢迎。当初我第一次过来,只想静悄悄喝杯酒,他自动把身子缠过来,跟只蛇精似地,缠的你左右躲不开身。他喊小雪,我笑着说,你认错人了。 他说,哦是错了,你们俩长的可真像。 我笑,这招搭讪太老套了。 他无所谓耸耸肩,大家都喊我老吉,当然你可以喊我亲爱的。 可真是下流无底线啊。 他见我过来抛开刚勾搭的男人,亲自给我调了杯血腥玛丽,还别说,老吉一干正事就特吸引人,应了那句话说工作中的男人总是最帅的。他把调好的血腥玛丽递给我问,“怎么宝贝儿,心情看着不太好。” 我叹口气,把白天遇到的那点破事跟他说了。他笑的很豪迈,“现在还有这么好玩的妞儿?其实宝贝儿你真的不比那些明星差,长得可招人了。你看我一看到你就怦然心动的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哎又来!老吉就爱开我玩笑。我这辈子就是长得太温和了,还没出生就被我妈隔着肚皮上下其手,上中学时被女同学调戏,上大学被学姐学长们捏脸掐屁股,出了社会难得在同事面前维持肃穆古板的样儿,倒这里还得被老吉口头吃豆腐。按我妈的说法,谁让我儿子白白嫩嫩招人爱呢。 她要知道这辈子她宝贝儿子跟男人磕上了,非得拔了我的皮不可。 “今晚什么活动啊?”我问老吉。 “小型演奏会,都是些平时认识的朋友,也有少数地下乐队。”关于地下乐队关于摇滚,是我儿时的梦想,那时觉得弹着吉他扯着嗓子跟神经病似地上串下跳很疯狂很个性,梦想跟现实背道而驰,像我这种心底闷骚的人,往往是以最正经的一面暴露人前。 八点半演奏会准时出演。老吉不知去哪儿了,一个全身肥肉的地中海蹭到我身边,两眼色迷迷盯着我的脸,跟看一只上好的种猪,心里想的却是交配的龌龊事。 我顶烦这样的人,不是因为他的龌龊,而是流淌着黄水脑子底下的那张脸,长得真让人反胃。 “帅哥,认识一下呗。”那肥腻的猪蹄爬上我的肩,我忍着恶心揪下他的手很直白的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菜。” 那男人涎着口水勇往直前,“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适合?” 拉倒吧!跟你试试,我怕会阳痿。“你是哪国人?” “中国。”那男人一脸不解。 “哦,咱们同一国籍,那我刚刚说的是国语,你听不懂中国话?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拜托挪开你的猪头别挡住我的视线!” 那男人脸色青白,狠狠剐了我一眼就走了。他走后突然间空气极为流畅,谢天谢地,先不说他长的太次品,就那吨位,要真上床,怕一不小心会被压扁。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渡过二十来年的禁欲生活,我要银荡一番才考虑下地狱。 一支乐队走上舞台,闪烁的五彩灯被掐灭,四周幽暗,只有舞台处明亮。主唱是个很漂亮的男孩,五官精致,身板瘦弱,脸色苍白像常年营养不足所致,不知是不是现在的乐队特喜欢走这套路,总喜欢走视觉系,形象越像鬼发型非主流举止浮夸,让这喧哗的酒吧更为躁动。 那男孩试了试吉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媚笑,眼睛勾人心魂,真想让人压在身下大肆作弄……当然我说的是底下大多数色胚的想法,与我无关,纯粹欣赏。 夜色慢慢暗了 嘴角淡淡张了 你的眼睛爬满软弱的蛆 只为见证腐烂作呕地狱 你说无谓的人生,活着要干什么~~~ 我说恶心的人生,活着要等死~~死去~~ 我想要绽放,我想要抚摸,你说要撕毁,你说要消灭 来吧,狠狠作弄我吧,让我在你胃里融化 来吧,大力抽打我吧,让我死在死在你的怀里…… 那男孩边唱边抚摸着,瘦弱修长的手指从脸颊滑到胸口,袒露胸口粉红花蕾在他拨弄下鲜艳绽放,底下发出阵阵低吼声,为他的引诱痛苦节制膨胀昂首的欲望…… 这孩子要是卖屁股,就这姿色和撩人身姿,嫖客要排到两条街外,直接导致交通堵塞。 老吉不知何时出现,他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我指着舞台问这谁啊。 老吉脸上阴阳怪气,不咸不淡轻蔑道,没成精的小骚货。 那小骚货在众人掌声和口哨声下来到我们身边,我极为敬仰的盯着他,近看更美,美的摄人心魂,只不过一开口就挺欠扁,“操看什么看,老色狼!”嗤笑的伸手推开我,缠着老吉给他调酒。 白瞎这么好看的脸,素质太差了!这小骚货力气还挺大的,我自讨没趣走出五米远,混合在尖叫人群中。 那时就看到他。当时凭借多年外貌协会挑三拣四的眼光判断,长得一副衣冠楚楚样儿!其实看他跟看小骚货没两样,没欲望,欣赏而已。各不是各的菜。 他站在舞台中心,恰到好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世界上有种人,不说不笑,光站着就好,目光掌声荣耀通通少不了;当然也有另一种人,又说又笑,积极努力,却落的费力不讨好的下场。前一种人是命太好,后一种只怪世界太残忍。 他唱了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声音低沉婉转,感情充沛。……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我心里难过,想起这么多年一直暗恋的男人,我默默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 真他妈狗屎!天下的爱情都是被狗屎糊了眼,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女人,我们这辈子都不是同一类人,他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你的感情他这辈子也回应不了!…… 狠狠把酒灌入喉咙,台上那帅哥一曲完毕,笑起来真够极品,把这种人压在身上狠狠蹂躏肯定带劲儿!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提示赶紧跑出酒吧。 靠在电线杆上,这家伙竟然告诉我,他跟前台小姐告白了。 哈!我烦躁抽了根烟,对着电线杆猛踹两脚,电线杆巍然不动,我脚都快报废了。真是见鬼! 回到酒吧不管不顾见酒就往胃里灌。酒入愁肠愁更愁,老吉发现不对劲,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扬起笑脸,头昏眼花的说,“我想做爱。” 下身由愤怒凝聚的一股冲动,在酒的作用下更为膨胀,我只想解放……谁带我走,只要是男的都成。 恍惚间有人架起我的手臂,我顺便把身子贴上去,他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隐约听到老吉暴躁如雷的声音,……喂小子你要欺负他信不信我卸了你全家!…… 随便。声音不错,我把下身滚烫的欲望贴在他身上磨蹭,酥麻如电流般爬满全身,那人突然一滞,加快步伐。 第2章 要真发生车祸我也认了! 他把我整个人塞进副驾驶,随即发动引擎开车。酒精入脑,身体只随着最原始的冲动趋势,我整个贴在他身上,手脚不老实上下游走。 只听到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我四处作乱的手。我挣脱开,只想接触更为火热的体温,手指从胸腔一直滑至他的裤裆,拉链只开一半,他伸手大力把我推到一边,头部撞到车窗上,些许酥麻过后是隐隐作疼。 我不甘心就此放弃,没脸没皮继续贴近身子,他伸平手隔绝滚烫肉体的靠近,哑声骂道,“开车,别闹!” 裤裆底下肆意乱闯的欲火一瞬间浇灭。我从酒意中清醒一点,摇下车窗,让风扑面击打。 他或许注意到我一言不发,以为粗鲁的推阻让身边人生气了,不经意伸出手掌抚摸之前被撞的头部,我撑着下巴看窗外,不再理会他。 有一瞬间告诉自己,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很明显,坐上陌生人的车无非是奔赴旅馆,去旅馆会发生什么事我一清二楚。先前丧失的理智一点一点聚拢,夜风微凉,忍不住身体战栗。 开车的男人问,冷吗,冷的话把窗关了。 这声音真他妈的好听! 我不想看那男人,好像看了他就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银乱下贱。我曾经以为能够为他保持清白之身,哈!只是曾经。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想着他只能暗自摩擦解放的日子真是受够了!为一个对你毫无感觉的男人守身如玉根本没用,你为他禁欲人家指不定伏在某个女人身上做你想做而不得的情事!既然你能跟女人谈情说爱,凭什么我要虐待自己。 车停下,那男人率性下车,我跟在他后面,我们仿佛心知肚明,一前一后保持距离,他开了房拿房卡先行进去,我再急匆匆跟上,等电梯时两人沉默无言。我甚至想要不要就此走掉,反正又不是交易,谁也没损失。 他开了门一把拽我进房,我趔趄两步被他压在门上,随即而来是热情如火的吻,灵活柔软的舌头伸入,搅动口腔里的每寸每缕,他的吻主动又霸道,只觉两腿虚软,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用膝盖摩擦我的大腿内壁,牛仔粗糙的布料让早已昂然挺立的欲望突兀膨胀,我忍不住呻吟,却被他用吻堵住,焦躁难耐。 一路吻的如火如荼,并用手扯掉身上的衣物,我的大脑极度缺氧,一向鲜少性事,每次占主导的我这次早缴械投降,他吻技棒极了,脱掉上衣的身材毫不逊色健身房教练,我贪婪摸着他结实的肌肉,他迅速扯下裤子,露出灼热傲人的下身,并朝我膝盖踹了一脚,我吃痛蹲下身,他趁着这个功夫把勃起的欲望塞进我的口里,我不可置信盯着他,他却捂住我的眼按住后脑门,好让下身能更深入融入潮热的口腔里。 我快气死了!真他妈操蛋! 我艰难含住,心想要不要就此咬断他的命根子,那男人像是读出我的心思,故意般用脚摩擦我的分身,我身子一软,心里那点恨意在欲望驱使下消失一干二净,只像个卑微的奴隶,跪在地板上,卖力为他服务。 “唔……深入……再深入点……”那男人更为急切按住我的后脑勺,感觉坚硬的物体快要刺穿喉咙,麻木的口腔只能借住他的力量深入,嘴里蜜汁顺着嘴角流下,湿了大腿上的膝盖,我闭上眼,急躁难耐伸出一只手安慰自己的下身。 伴随着男人嘶吼,很快一股咸腥味蔓延整个口腔,恶心趋势我站起身,跌跌撞撞像无头苍蝇跑到洗手间大吐特吐,漱口时看到镜子里的人魔鬼样,匆匆洗了把脸,心想要是学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惊吓到。 很快那男人走进洗手间,把门反锁,还未等我来得及考虑,他已经扯掉我的衬衫,紧身牛仔裤花了他不少时间,我见他烦躁忍不住笑出声,他抬起头,眼睛是被欲望淹没的迷茫……怎么说呢,确实帅的一塌糊涂。 他不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但在情欲的弥漫下,眉头紧锁,挺直的鼻梁衬得他的五官更为立体,娇艳的红唇饱满如樱桃,最受不了那双急迫的眼,完全暴露兽性的原始本能。他扭开水龙头,从上喷出的水丝打湿彼此的躯体,混合着汗液和喘息,他终于拔下那烦人的牛仔裤…… 这种自暴自弃的刺激打乱所有的理智,脑子里的学长早就被抛出云霄之外。直到股间突然不适,像是被异物侵蚀而入,我慌乱回头,见他专注借着水的滋润把手指插入。 我一个激灵,从他的手指中挪开身体,惊恐万分表明立场,“……我,我不做身下那个……” 开什么玩笑,从来只有我压别人的份儿!不合时宜想起白天见到的腐女所说,你脸上写着是只受……就算是长相柔和了点,但立场不容撼动,我绝对不要被男人压制身下,太失自尊! 那男人早就欲火中烧,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我伸手想开门而逃,被他识破一把拽到身边,力气大的惊人,手臂上的红肿赫然而见。 不妙的预感在我脑子里时时雀跃,不及多想,他连前戏也免了,楞是把他硕大的欲望挺直而入。 “……唔……痛……”万万想不到竟是这般疼痛,菊花被撕裂,甬道被异物填满的疼痛让我尖叫出声,未经人事的后面脆弱如层纸,我稍抬头,前面的镜子映衬出脸色苍白的可怕,后面那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过紧,他的下身卡在半道里上下不得,脸上忽现的狰狞一闪而过,一个挺身,我捂着嘴愣是把哀嚎声掐灭在喉咙中,大理石砖上的水混着血流向洞里,像那密不可分的忧愁,一同流失掉。 或是有了血液的滋润,他显然要顺利不少,缓缓律动起来。我这样如女人般屈辱的姿势,除了疼痛,再也乐趣可言,前端萎靡不堪,只能透过镜子看到他英俊的脸,半闭着眼,后端节奏越来越快,麻木的疼痛过后,竟是奇异酥麻的快感。 不知多久,体内涌入一股液体,饱胀的填满受伤的甬道。他抖了抖身子,一瞬间的解放让他卸下脸上聚起的戾气,柔和不少。 他抱着我走出洗手间朝床上走去,我下身疼痛难忍,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之后又换了姿势,我躺在他身下,被他大力撑开双腿,一个挺身继续侵犯。 慢慢的,像溺水般寂寞失落的我攀住他的脖子,他突然间放慢节奏,低头吻住昏昏欲睡的唇。 我恍惚间看到他的身影,暗恋这么多年的学长,日日夜夜在梦中渴望他粗鲁的吻和温暖的拥抱,竟忍不住眼睛酸涩,应该是流了眼泪,要不然为何脸颊会有液体流动的触感,只记得迷糊中喊了数声学长,身下莫名加快律动,疼痛再一次淹没全部理智,只愿快点结束。 模模糊糊中听到洗手间水流声,我微眯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莲花灯,一转身腰部被碾断般疼的直冒冷汗,不久又睡死过去。 等真正醒来,四周是陌生的环境,并不是属于我的房间。我愣愣直盯天花板,脑子还未恢复过来。若不是全身酸痛,脑子里适时想起昨晚激烈运动,我在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妈啊!迟到了! 忍着疼痛挪到洗手间洗了个澡,穿戴完整时才发现桌上多了一叠人民币。 这狗娘养的真当我是MB! 极度气愤中还是抓起人民币塞到口袋里,一晚被上了个遍,有钱不要是傻帽!就当昨晚赚了次外快,卖了次身,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3章 打的赶到公司时,已迟到一个小时之久。前台小姐见我急匆匆的模样,竟然还笑着打招呼,神经病,我暗自骂她。 进了办公室才觉不对。平日里嘈杂的办公区竟空无一人,走出办公室见一女同事端着咖啡跑来,见我低声说,“经理,今儿万总过来视察,说你不在,正大发雷霆呢!” 我惊呼一声,跟着她跑到会议室,下身因为跑动撕裂的疼。老总果然坐在里面,面色阴沉,底下员工大气不敢出,就怕一言不慎被杀鸡儆猴。我倒霉就倒霉在,明知前头万丈深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纵深一跃。 我的到来引起众人议论纷纷,老曹这狗腿子一脸阴笑,故意小声嘀咕,“怎么现在才来,大家都等着你开会呢,万总贵人事忙等你好久了。”这假模假样的关心不知道的以为他多重义气……很快这厮转头对万总说,“万总,南经理过来了,您看要不要让他准备准备,把这个季度总结汇报给您听听。” 万总抬起眉梢盯着我,眼里满是不耐,我虚心低下头,心想怎么说也得为迟到找个适合的理由才可,这厢刚开口,“万总,您百忙之中亲自抽空过来一趟,我为自己的迟到深感歉意,关于我的迟到……” 万总烦躁制止我的解释,扭头对老曹说,“南经理的汇报由你来做。” 老曹喜形于色应承下来,并且很得意瞟了我一眼,挑衅之色溢于言表。我懒得与他生气,此刻还是应付万总更为要紧些。 会议结束后,万总把我招到他办公室。他大概五十上下,管理决策方面是难得的人才,处事手段极有魄力,在这个城市占据一席之地。当年是他慧眼识珠,不顾董事会反对提拔我,实话说,我对他极为感激,更多是敬佩,所以这些年在工作上勤勤恳恳,也算是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这些年为人处事谨小慎微,不落窠臼,在工作上鲜少纰漏,谁知今儿竟然在众人面前迟到,也好似间接打了万总一个响亮嘴巴,我是他提拔的人,自然也代表他的门面,底下人的疏漏,自然他也无法推卸责任。 他在会议上忍住脾气没有发作,这会儿发泄脾气也不为过。出乎意料,他并未责怪我的迟到,只是声音难得厉声说,下不为例。 我小心迎合,心里全是愧疚,甚至暗暗骂了昨晚疯狂的男人,若不是他,今天也不至于在会议上被老曹抢了风头!哼!别让我下次见到他,否则……好吧,他也不知再次见面,拳头能不能争点气。 “最近,他们私底下有什么动作?”万总靠在转椅上,有种披靡天下的威严感。我趁机给他泡了杯素来最爱的西湖龙井,他嗜好品茶,办公室专门有一冰箱,上面排列着各色各样的好茶,都是些平日阿谀奉承的员工奉送,当然我也不落人后,知道他最爱龙井,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正宗顶级货。 溜须拍马是门技术活,要拍就拍到点上,否则适得其反。 他闻闻茶,清新浓郁的茶香味让他脸色放松不少。但凡他开始放松,就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刻。 “一个星期前,有人私底下大肆收购公司股票,部分董事成员蠢蠢欲动,以高额的价钱准备将手头的股票倾售出去,当然我已经派人紧盯背后搞鬼者,他以为万无一失,百密一疏被黑客在他的电脑上发现一份秘密信函,实在必要时请调查局那些老鬼门出马协助搞定就好。财务方面也存在异常,您看……” “你帮我好好盯着他们,别的事可以暂时放下。”万总似笑非笑紧盯杯里的茶叶,不知沉思什么。有时过度揣摩他的心思,不如顺着他的步骤,循序渐进,莫自作聪明,他一向极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刚好老曹就是这种货色。 商场如战场,表面和谐并进,内部分裂分派,这也算是摆在台面上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为了铲除心腹大患,拉帮结派也是常理之中。就这么说吧,我就是万总集团里的一员,名义上是销售部经理,其实是借着这头衔调查内部争权夺利异常状况,并及早掐灭以免后患。 大家各侍其主,无善恶对错之分,一切都以利益说话。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毫无情面可讲,过多搅和,也难免会有失足一天。其实谁不担心,努力投靠坚硬后山,不求大展拳脚,只求自保。 送走万总,上厕所碰见老曹。老曹得意边哼歌边排解,见我进来,恨不得把得意两字镌刻脸上。我心底笑他无知,这把年纪只混得副经理头衔,不想着提高自身职业素质,整天用些歪门邪道压制底下。公司里招他暗算的员工数不胜数,他总以庆幸运气自居,殊不知早入上级领导的眼,是人是鬼一切心知肚明。 老曹是公司老员工,进来比我早的多,我们之间业务难免竞争,他仗着老员工处处打压我,好在业务能力不容忽视,同事们深受他害自然偏向于我,万总看我是后起之秀不顾反对提携,他的经理位置只能拱手相让,难免他会怀恨在心,今天这一出,看来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他解手完走到水槽洗手,还不忘一顿嘲讽,“南经理,真难得啊,想不到你也有迟到的一天,多谢你今天‘让’给我的机会。” 我冷笑,“这说的什么话,今后携手共进,多为公司效力。” ****** 中午在食堂吃饭,他与前台小姐有说有笑,端着餐盘走到我这桌坐下。 我指的他叫顾北,是我爱慕多年的男人,也是我当年同所大学的学长,比我高一届大一岁。现在我们在同一个部门,只是他还在跑业务冲业绩,我已经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他身边的女人是公司里的前台,据说是降落伞关系户,抛开成见,长相秀气,身材苗条,是公司里单身汉们头号垂涎的梦中情人。 昨晚顾北电话我说他告白成功,也就是说这个被单身汉们追逐的前台小姐,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哈!想想就没来由讨厌!只因性别不同多了雌性器官,就能得到他的垂涎。我有时会表现特别幼稚,暗地里埋怨老妈,为何不把我生成女儿身,这样的话出现顾北的面前,就能换其他更为亲密的方式和他一起,比如,恋人。 而如今,恋人多可笑。先不说他顾北是直男,就算我费尽心思把他掰弯了,我们这些同性恋注定无法暴露于人前,跟只生活在地下室阴暗潮湿的老鼠,除了顾影自怜,还能做些什么! 可正常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我,是一个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脸上难得浮起笑容严肃的销售部经理。谁能想到,一到夜晚,卸下伪装的我,常常出入G吧,与无数男人,厮混一起。 顾北挺照顾前台小姐,很绅士给她拉开椅子。我瞪着他们俩,这种秀恩爱的画面对我无疑是严重的打击,除了恶心就是恶心。我想眼不见为净,低下头尽管扒饭。落座后的前台小姐象征性笑着跟我打招呼。我扬眉而笑,她始料不及,满脸惊讶之色,很快脸上布满潮红。 “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你迟到。”顾北把盘里好吃的都往前台小姐那边挑。 “睡迟了。”这话不假,确实是因为睡过头才错过上班时间,只不过这觉与往常不太相同,股间隐隐作痛提醒着一夜风流韵事竟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顾北这般说着抬起眉眼仔细端详对面的人,我竟心虚,就怕他看出所以然。很快又心底嘲笑自己,他这种二愣子怎么可能瞧出端倪?若是心思缜密,就容不下我在他身边充当好友这么长久。 “工作压力太大。”我敷衍道,他并未怀疑,倒是那娇俏可人的前台小姐一旁倾听惊呼说,“顾北,你和南经理看着关系很好……” 顾北温柔笑,他对中意的人总是毫不掩饰欢喜。前台小姐自来公司,他多次向我道尽心事,无非是些暗恋的老戏码。我强忍心中酸涩,鼓动他去告白,本以为在感情一向怯懦的他不敢贸然行动,谁知……哎,他肯定喜欢的紧,天随人愿,郎情妾意,正好一对。 “我们以前在同所学院。”他不太懂我的心思,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跟外人谈起。至少此刻,他和前台小姐已确定情侣关系,横亘在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外人?我以为是她,对顾北来说,身为朋友的我万万是比不上恋人的吧? 所以我才讨厌他历任的所有恋人。无可否认,恋人能给他的欢愉是我这个朋友无法给予的,我只要安分守己,充当他的朋友,在他难过失意时守在他身边,我不知在他心里是否占有一席之地,可他却霸占我内心整片森林,已经有段年月。 前台小姐表示惊讶,顾北继续说,“他是我的学弟,在学院里是风云人物,长得帅气能力又好,很受女生们的欢迎。” 我才不稀罕别人的喜欢,只愿你的目光驻留。我暗自苦笑,想得得不到的,得到却不稀罕的,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南经理好厉害!年轻有为。冒昧问一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我有好些姐妹还是单身,不过我可以保证,她们都很优秀哦!”她眨动一双漂亮大眼,“好意”探寻我个人隐私。我只笑,放下筷子说,“谢谢关心,我的私事不牢你费心。” 她大概没想到会受挫,可怜兮兮转头望着顾北,顾北给她安慰一笑,略带不满对我说,“她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关心我?你以为自己是我妈?轮得到你瞎操心吗!“我吃好了,你们自便。”端着餐盘走出两步,还听到前台小姐略带埋怨的说,“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他看起来好凶!……” 我想侧耳听顾北如何回答,他那句轻描淡写“他那人就这样”让我莫名烦躁,放下餐盘时太过用力,导致盘里的剩菜残羹溅到周边,一旁有同事奇怪盯着我。想破口大骂,终究忍了下来。 第4章 撕裂的伤口一直不见好,忍受疼痛火辣的排泄,在第三天伤口发炎了,不敢去医院,只能在药店买了支药膏抹,当天晚上竟然发高烧。 迷迷糊糊不知给谁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好像有敲门声,我懒得下床开门,电话这时响起,他在电话里说,“南方,你在家里吗?……能不能开开门?嗯?……” 我按掉电话,转个身继续睡,全身像只铅球,被人在高空抛了一圈似地昏眩。模糊中好像想起什么……电话?声音好熟悉…… 腾的一下坐起,忍着下身疼痛跑去开门,敲门声早已停止,我想他肯定是走了。开门,果不其然,他不在,无尽的失落如水草浮满心头,甚至开始埋怨他,为什么不肯多等一会!更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些开门…… 颓然走动,把身子抛到沙发上。帅哥趴在地板上,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连失落颓废时都一模一样。因坐着只会压到伤口,换个姿势侧躺会好受点。 门吱呀打开,我平目而视,有个男人探出半个身子,又觉不妥,敲了敲门,得不到回应干脆往里走。 他并未注意到沙发上躺卧一人,只是试探性叫唤,南方?……南方在吗? 感动如潮水般顷刻间袭来,导致一瞬间的呆滞。本以为他走了,谁曾想像老天给我变了场魔术,又把他送回我的面前。实话说他要是走了我必然不会讨厌他,只不过出于本能的便扭根本无法受我牵制。 可他现在回来了,真实出现我的面前,我激动伸出手喊,“我在这里。”帅哥爬起来扑哧扑哧喘着粗气,看主人那没出息的模样特为不耻。 顾北听到声音,四周扫了一圈,等视线与我汇合,傻笑的解释,“我以为家里没人,就下去找保安,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保安的人影就想着再上来看看……” 我扑哧笑出声,他看着又憨又傻,可是怎么办呢,可爱的要命! 我抓着沙发背撑起身子坐好,他朝我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带关切的问,“接到你的电话,感觉声音不对,问你怎么了又不说,有点担心就过来了。你……还好吧?” 显然,我脸上异样的潮红尽收他的眼底,虚弱的脸上挂着苍白无力的笑容,我佯装无大碍摇摇头,“就是有点发烧,睡一觉就好了。” 他突然靠近我,并用温热的手掌覆盖我的额头。脸上急遽升温,他皱起眉头责怪道,“好烫,烧的很严重,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的照顾自己!走,我们去医院吧。” 我慌乱摆手拒绝,“又不严重去什么医院!睡一觉就好了,以前都这样!”连忙站起身,克制一圈圈袭来的热流和晕眩,丢给他一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些饮料过来。” “你坐着,我来……”他的话在身后响起,我像做贼似的落荒而逃。 去厨房只是幌子,我怕再与他坐一起,接受他突如其来亲密举动,下身早有异样,虚软的欲望缓缓挺立,坚硬如铁。若不走开,被他发现该怎么解释这种本能欲望?我怕会忍不住把他拆剥入肚,到时,一切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打死也料想不到,我就是整日整日用这猥琐的思想意银他的身子,眼睛雷达一般剥开他一层一层衣物,连晚上梦里也少不了缠绵戏……这样有所企图的我,若不努力克制欲望,怕连当他朋友的资格也没有。 我不愿伤害他,掩饰的极为辛苦,让欲望汹涌而至,焚烧着叫嚣着,然后掐灭在无尽的期盼中,在失望尽头死去一点…… 洗个玻璃杯,从冰箱拿出盒装果汁,倒满一杯。欲望逐渐冷却,幸好它早习以为常,只怪我这主人太失败。准备端果汁给他,眼睛一花摔倒在地。 他在客厅听到动静,跑到厨房时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顿时惊慌。我趴冰凉的地板上,凉意渗入我高温炙热的躯体里,爽的忍不住全身战栗。他过来扶我起来,地板的冰凉和他温暖的体温交替,我一时腿软,倒在他的怀里。 当时我肯定有私心,就算生病也好疼痛也罢,怎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借着机会粘腻着他。 我妈要是看到这副场面肯定会鸡飞狗跳,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兔崽子竟然不知羞耻露出女儿家的羞涩欣喜。 老妈,对不起您嘞……被顾北搀扶进屋的我顺便晃个神在心里朝拜送子观音娘娘,希望观音能赐我家老头老太一娃娃,如果有个弟弟,我南家不会断后,他们俩也不至于太难以接受吧? 顾北帮我盖上被子,一脸焦虑的劝导,“去医院吧,嗯?”他寻找衣物,直接从衣柜里拿出毛呢大衣。 我知他下一步举动,及时阻止,“去冰箱冷冻层取些冰块,酒精放在电视柜最底下。” 他见我气若游丝,说话间稍显吃力,放弃游说,走出房间去取冰块和酒精。 之所以不肯去医院,傻子都知道,万一去医院面对医师,被他问起因何缘由,总不能说是做爱太激烈导致伤口发炎,我能想象,那医师肯定暗地里嘲笑说活该。 我一向脸皮子薄,这话要是被我妈听到,肯定会笑的跟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似地,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厚脸皮才申明自己脸皮薄。……哎,有母如此,哭笑不得。 顾北回来时,手上拿着冰袋和酒精,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颇有外出务工民工们的风采。他见我捂嘴笑,一脸不解走近床边,把冰袋放在我额头上,嘟嘟囔囔说,笑什么笑,烧糊涂了? 他脸上出现莫名红晕,让我躺平好方便把冰袋捂在额头上。他的脸如此近,嘴唇像最美味的热狗,真想一口吞噬。我心跳加速,体温骤升,隐藏在被子里的欲望又该死有了反应……我一把推开他的脸,他错愕瞪圆眼,我只能尴尬笑笑,“好热,你挡住空气了。” 他下意识道歉,殊不知我在心底想的却是龌龊事。我把冰袋移到脸颊上,希望能降低温度。他坐在床边,盯着夜深浓重的窗外不知想着什么,我小声道歉,“这么晚让你过来,明天还要上班,你回去吧。” 他好像摇了摇头,我的意识渐渐趋于模糊。 半夜醒来,已动弹不得。高温几乎要烧坏我的脑子,眼睛微睁,照在瞳孔里的亮光像灼烧的火球,畏缩退却。感觉手臂钝疼发麻,却看到他浓密的头发和一张沉睡安详的脸。 来不得幸福,生病时只有难过,幸福啊感动啊在病痛面前微不足道。我小心翼翼挪开手臂,不曾想会吵醒他。 他揉揉眼盯着我,我扯着沙哑的嗓子说,“去客房睡。” 他习惯性伸手试探我的温度,很快手掌受热般退缩回来,此时睡意全无,他连忙站起身,不知所措团团乱转,我感觉呼出的都是热气,耐心宽解他,“没关系,慢慢会退温的。” 显然这话不起作用,他把先前拿出的大衣放在床上,打算扶起我穿好衣物。我紧张的声明,“不去医院,不要去。” 他很生气,不管不顾给我披上大衣,即便力气全失,我用尽力去手脚并用费力挣扎。他说,别闹,再这样下去会烧坏脑子。我见行动没有效果,情急之下哭出声,断断续续的哀鸣声,真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这一举动让他放弃目的,心急火燎的问,“怎么啦?哪里难受?” 到底没去成医院。他是撕开脑子也想不出为什么抵触医院。饶是如此,总不能放任自流,把酒精倒在毛巾上,给我擦身。 擦完裸露在外的肌肤,他开始给我宽衣解带。睡衣的扣子被他一颗颗解开,一片白皙的肌肤呈现在他面前。我虚弱的任由他的手指似有似无碰触身上皮肤,本是寻常的地方竟然变成敏感部位,在他碰触下忍不住战栗。 他并无杂念,所以毫无察觉,小心翼翼用酒精从脖子擦到平坦的腹部,期间那毛巾的质感碰触到鲜红娇弱的乳头,像他粗糙的手掌摸遍我的全身。欲望的端口,又一次挺立。 妈的!我在心底骂自己,你丫上辈子肯定是欲求不满的色胚!可这种状况酥痒难耐,我啜泣的声音放大,并带有乞求之意,我哑着嗓子哭喊,“学长……” 他移动的手一滞,眼里揉成一汪柔情,我想肯定是看错了,发烧视力也会变差吧?他小声问,很热吗?没关系,酒精挥发后就好了。 来不及阻挠,他已脱下我的裤子……我吓了一跳,却已来不及。 他惊讶大呼,结结巴巴说,“你……” 他说不出口。 我羞愧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第5章 “你要做什么?” “上床啊。” “什么?!” “你在大惊小怪什么?” “别别别,别上来!” “怎么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 “不吃泡面吗?” “……” ****** 我真是羞愧至极,在他面前,暴露勃起的下体。这感觉像是大伙儿闹哄哄要抓奸,最后却发现,弄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声响,仅仅在自慰。 第二天上班,我还在脑子编排着见到他面该怎么化解昨晚的尴尬。因路上发生点小意外,比平时上班的时间迟了一些,从大门进去又看到前台小姐那张肌肉萎缩弱智的笑脸,弄的一整天的心情糟糕无比。 等电梯时碰到顾北,他提着公文包主动打招呼,放弃走楼梯的打算,我板着脸恢复往日的形象,努力盯着电梯下坠的楼层数。 “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吃早餐了吗?”他的关切让我放下焦虑,至少对他来说,昨晚算不上什么。 “嗯。”极力掩饰心中的感动淡淡回答。早上准时被闹钟吵醒,因为酒精的挥发高烧退了,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出去时看到餐桌上摆着早餐,新鲜出炉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只不过普通的早餐,让我感动的无以复加。 我想起大学时期,与顾北一起渡过难忘的时日。 他是学长,在学习方面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可下课后,有空一起去食堂吃饭,偶尔下馆子喝点啤酒,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大四那年基本都出去实习,寝室也腾出位置。我干脆搬到他的寝室,为了迎合他上班时间,我改掉睡懒觉的习惯只为能够一起吃顿早餐,他下班后打个电话问我吃了没有,我从来没有告诉他就算饿的胃疼也要等他一起吃。有时他会加班,两人跑出去吃烧烤,啤酒喝多了错过寝室关门时间也不碍事,直接定个旅馆,就开一个房间。 那些开房的日子,我们俩同床共枕,虽说双人床够宽,我总会往边靠,怕额外的肢体接触会引起身体不适。 但难免意外,顾北这小子一向缺根筋,嬉笑打闹时把我压在身下,总会引发我的暴怒,直接用脚踹开他。 他以为我喜怒无常,其实,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被踹倒时跌下床发出哀嚎声,心疼是必然的,但不这样,怕是连朋友也当不得。 在寝室时会趁机爬上我的床,被我发现后计划中途夭折。其实他不过是想聊聊天,顺便咨询泡妞技巧,过度接触的担惊受怕,不如隔着距离要来的安全。 所以寝室经常会上演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 “你要做什么?” “上床啊。” “什么?!” “你在大惊小怪什么?” “别别别,别上来!” “怎么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 “不吃泡面吗?” “……” 那段时间,我努力维持微笑,心底的暗潮汹涌,他必是不懂的。 我们俩实在亲密的令人起疑,他的朋友会借机开玩笑问我们俩是不是同性恋,他脸上的笑一瞬间收起,直言表示同性恋真恶心。我只站在身边,一言不发,被他所谓的恶心刺痛,却很快加入同性恋讨伐中,假装跟大家无异。 每日每日刻意做出其他男孩会做的事,打游戏爆粗口追求女孩子,这种生活,太累太辛苦,可无论如何,除非无所谓别人的排挤和非议,否则需以为之。 是不是像我类型的人,容易被别人细微的温暖打动,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简单的一顿速食早餐,比中百万乐透还鼓舞人心。 开车的途中,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在乎我呢?就算是好朋友,一晚未睡照顾发烧的朋友是不是太出格了点?心里头像是装了两个小人,每次肯定一些想法时总会出现另一个小人的反驳,比如顾北他一向重义气,就算是其他的朋友他也毫不犹豫为之付出…… 窃喜腾空出现,很快又被失落打败,矛盾复杂的心绪,是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的。 幸好是意外,钱财上的纠纷,并没有威胁到生命安全。谢天谢地,今天是平安的一天,又可以见到顾北,我妈要知道出现意外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们两老,非暴跳如雷赏我一顿不忠不孝拳。 与顾北一同走进公司,迎面碰到老曹正大发雷霆,清洁阿姨低眉顺眼连连道歉。他嗓门可真够突出,大老远就听到那抑扬顿挫的训斥声,“……这么大年纪连这点事都干不好!……你说吧怎么办,我这双鞋可贵了……我看换个机灵点的吧……” 顾北嗤骂他狗仗人势。我在旁冷笑,狗仗人势,就算他是只狗,也得有靠山不是! 清洁阿姨低眉顺眼,连连道歉说下次不再犯错。 我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曹经理,这一大早光听见你的嗓门了,怎么啦,想换人?” 老曹一向对我诸多意见,不屑冷哼,“看看那德行,谁弄进来的人,品性就那样。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呆在公司干嘛,空占资源。” 他这话绝对是针对我,我反唇相讥,“多大点事啊,咱曹经理也不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是吧。再说,我还真第一天发现你还挺为公司着想,难得啊。” 老曹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睛要是能射出刺,我现在早就成一仙人球了。旁边站着的清洁阿姨是我介绍进来的,跟我没关系,是以前老妈公司里的老同事,干了十多年的清洁,勤快踏实,家里条件太严峻,这才想拉她一把。 她站一边总是低头道歉,这让我特难受,卑躬屈膝给谁看啊一大把年纪没点尊严! “哦,新鞋啊,纯牛皮的吧?”我注意到老曹的鞋,确实挺像样。 “当然,花了大价钱的!”他颇为自豪,忘了不开心的种种开始炫耀。 还牛皮,估计是人皮吧,还是加厚版的。“多好啊,亏阿姨机灵,看这么好的鞋给人玷污了脏的要命,上前擦一擦。”我随即转身对阿姨顾装生气的说,“懂不懂怎么擦鞋,能用拖把吗!要跪下来,就跪在曹经理面前,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给你示范一遍!看着……” 我不否认,是存心恶心老曹,瞧那张嘴脸,也配有人给他擦鞋? 老曹连连后退两步,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我稍弯腰,他敏捷弹开,甩了句“你好样的”就走开了。 到这里,一大早终于出现一件舒坦的事儿。不是我总喜欢跟老曹作对,毕竟在公司里不宜树敌,可他那不可一世势力样太欠,任谁都想扇他一巴掌。 中午的一顿饭,见顾北和前台小姐秀恩爱,也没了起初的愤怒,罢了,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以前也这样过来,习惯就好。 ****** 晚上去酒吧。发烧褪去,精神也爽利不少。进去时又看到上次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小骚货,在幽暗中一张漂亮的脸蛋更显妖冶,他坐在吧台上端着酒杯,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吉背对着他,从柜台底下拿出两个高脚杯放在台面上,小骚货突然神经发乱似地缠上,细弱的手臂像海底浮动无措的水草,平白被老吉一巴掌闪开。我犹豫着是否过去,走近时看到小骚货睁着双带水的眼,楚楚动人。 老吉看我过来,调整神态跟我打招呼,“小雪来啦,快点,我最近研究的鸡尾酒,让你喝了绝对忘不了。” 我已经懒得跟他申明我叫南方不是小雪。侧目看小骚货愤然盯向自己,竟默默走开。那瘦弱的背影谁见了都心起怜惜。 老吉已把调好的酒倒在高脚杯里,我端着酒尝了一口,甜美的果香,过后是刺激的辛辣填满口腔,滑入喉咙竟难得清凉,像喝了杯薄荷水丝丝劲爽,入肚后却说不出的空虚。 “这叫什么?”多重享受,辛辣和清爽矛盾缠绕,确实难以忘怀。 “欲望都市。”有点意思,这本像是欲望,美好的悸动,势如山雨袭来的酣畅淋漓的爆发,归于平静后刹那间的空虚缠身。 多像那晚和陌生男人反复做爱,勾搭时激动又期待,进入时火辣辣的疼痛,解放时他痉挛般抖动着埋入洞穴里的分身,过后如潮水退去难以制止的寂寞…… 难怪男人事后总爱抽烟,当空虚寂寞时,唯有烟,才是解药。 内穴伤口不见好,本不是脆弱的纸片人,这次虽说伤口地方稍显暧昧,可毕竟也不过是撕裂外加感染,细心抹药也不见得好不了。只是这愈合的速度太匪夷所思。我现在最怕上厕所,碰触到洞口疼的发麻,本来享受性的排泄,最后变成煎熬。 猛然间一个念头悄然而至,就以后入式来说,我是第一次,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羞辱我的男人,比老曹还让我恶心。 老吉见我脸色阴沉,并未猜出我内心小九九,“怎么?酒调的不对?不能够啊!……”老吉一向对自己极为自信,可就算自信也耗不住客人一脸阴沉。 我回过神笑得不怀好意,“上次那小骚货,你们俩……有点意思。” “谁跟他有意思,就一小孩儿,毛都没长齐!”老吉的语气可谓是云淡风轻。 “毛没长齐没关系,咱从汉朝起狎昵娈童,这风气在古代可谓是空前盛行。人家那才叫小孩,专挑那些十二三岁的,就那小骚货,怎么看也成年了,都熟了就可以动手,别煮熟的鸭子给飞了。”怎么说,放在Gay圈里,小骚货那身段那骚样也算是极品了,争他的人肯定少不了。 “乱说什么,我不好这口。”老吉说着就跑到吧台另一边招呼客人去了。即使很好奇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也鲜少听到他对别的男人赞美有加,真挺神秘的。 台上有两个扭腰摆臀大跳热舞的男孩,只穿一条内裤,底下围聚不少观众,有些伸出手在那娇俏的屁股上摸了一把,甚至也有往台上扔钱的。这种节目看多就麻木,不似当初,懵懂闯入这里,盯着台上的表演也惊骇半天,情欲飘荡在空气中撞击所有人的心,太过裸露,挺让人震惊。 如今,不再是当初的刘姥姥,反倒觉得无趣了。 我过来无非是想放松放松,没有太大激情起伏,老吉是这个酒吧让我眷恋的人。请别误会,我们都不是彼此的菜,但却彼此依赖。他是让我融入Gay圈的人,我也常常在他眼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情愫。其实这种情愫,从我第一天进来时,他没来由对我喊了声小雪。 当时我只当他认错人并未在意,世界上或许有他记忆中的小雪,这种强加在我身上的称呼或是他怀念的表现…… 反正无所谓啦,那毕竟是老吉的私事,我们之间的接触只存在于这片酒吧空间里,我连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也不清楚。 他在忙着调酒。一个酒吧老板竟不请酒保,亲力亲为。喝了杯酒尿意横生,去上厕所途中,看了眼躲在阴暗角落里发泄欲望的男人们,真是被他们打败了,精虫上脑的他们也不分场合直接在陌生人面前上演春宫图,我忍着不适目不斜视,就怕看多了长针眼。 冲到厕所,门从里面反锁了。 我开始敲门,最后大力用脚猛踹。妈的,鬼都知道里面在干些什么勾当!无论我踹门还是大声怒骂,除了门被撞击后稍稍震动,里面一点影响也没有。 ……为了私欲占用公用设施,缺大德了。 一顿暴怒过后,平静下来我就双手叉腰就边上等着。尿意憋得下身膨胀不已,本可以寻找其他途径解决,可倔强脾气一上来,我盯着手表,妈的还搞持久战!我的打算是等里面那两人开门出现,怎么说也得各给一拳才能对得起受委屈的小弟弟。 好不容易门被打开,我冷笑看一个男人两手栓着腰带走出来,二话不说从侧面发起攻击,只听到一声哀嚎,那男人左脸颊被揍了一拳,脚步不稳跌倒在地。 当时我只想报憋尿之仇,谁知那男人不是善茬,两眼怒火中烧,瞪起人来甚是骇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肚子就被人踹了一脚。条件反射捂住肚子的当口,那男人蹦上来抓住我的头发,朝墙上撞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脑浆都要被撞出来,我一咬牙趁他得意时转身直接朝他眼睛来上一拳,拳头如风,却在半道中被人截住。 我擦!哪个不长眼的挡我拳! 转头看到那张脸,面无表情,眉头紧皱,俊逸的五官像是刀削般冰冷不已。我当时只顾惊讶,被那人用力从扭打的局面分开,手臂在他挣开时稍显红肿,这人腕力十足。 他把两人分开后先行离去。我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攥起的拳头微微颤抖,早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大好的机会,硬是在眼皮底下丢失了! 回去时老吉见我闷闷不乐,又给调了杯欲望都市。我灌了口酒,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也不知是不是年纪渐长,越触及心中那根纤细敏感的神经。 我又不是女人,必然没有女儿家的多愁善感,可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哟,这额头怎么了?肿成这样。”老吉凑近脸,用手摸着我额头。 我吃痛掀开他的手,“不小心撞到了。” 老吉精明的眼扫一下大概猜出十之八九,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好奇打探,“那天,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哪天?” “喝酒那天,我一直挺担心你,他丁煜航没把你怎么样吧?”话虽如此,老吉怎会不知,凡是被丁煜航看中的,又岂能逃过被吃光抹净的下场? 他可从来不干白费力气的事! 我暂时把脑子一堆杂草抛诸脑后,想起那天,在男人身下受尽耻辱最后竟被做到昏厥的状态。这话是万万不能说与老吉听,男人的尊严让我羞愧不已。 在老吉面前我一直自诩是攻占一方,也确实找了不少男孩验证此事。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做就做了大家又不是贞洁烈夫搁这个年代一夜情算不上多大的事儿,前提是你做就做罢还他妈找抽留下一些钱,你他妈把老子当卖屁股的鸭?! 做爱角色的羞辱远比不上桌上那些人民币带来的深刻,当然最后我也没矫情,有钱不拿便宜了酒店。 原来他叫丁煜航,这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东西竟然叫这名儿,白瞎了。 老吉看对面这人又开始神游,确定那晚肯定有事发生。 丁煜航花花肠子游惯花丛,在Gay圈里也是有些名气的。这人长相俊雅家底丰厚职业体面,对人谦让有礼极有修养,饶是如此,岂能逃过阅人无数老吉的眼,这小子绝对不是善茬,栽他手里大把人在,别人他管不着,别把南方拽进这个烂泥圈里就成。 我挺想八卦八卦丁煜航,怕太明显引起老吉的怀疑,就此作罢。 把第二杯欲望都市喝见底,告别老吉,颤悠悠开车回家。倒车时又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副驾驶上还坐着另一个男人,两人轻松交谈着。 妈的,我怒火中烧,倒车时故意擦过他的车屁股,直到感觉他那高级货留下疤痕才踩着油门踏着夜色回家。 在路上突然猛然醒悟,多少为心底杂乱无章的心情理出点头绪。 第6章 周六一大早就接到老佛爷电话,说无论如何也必须回家一趟。 我跟帅哥简单交流一通,帅哥摇着它那狗头极力反抗,我顾装无视,像是逼良为娼把它抱上车。 也难怪帅哥怕老佛爷,连我现在见她都想躲着道儿走,也都怪我不好,要不是老太在我身上下不了手,也不会借此报复在帅哥身上。可怜的帅哥经过一次发毛大修理后,跟我的态度基本维持一致,对老佛爷能躲尽量躲着。 到了家。老太开的门。一手夺过帅哥,可怜的帅哥哀嚎一声就落入虎穴了。我老老实实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顺手关上门。 老头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眼镜滑到鼻梁中间,眯着眼瞅了我一眼,自顾自继续关心他的国家大事。老太太更绝,去厨房给帅哥倒了杯牛奶,帅哥这见利忘义的东西倒戈相向,扭着肥厚的屁股喝牛奶去了。对一只狗都这么上心,我这亲儿子倒晾在一边,连杯水都不给。 得!改明儿帅哥就过继给您两老,有本事让它给您养老表孝心,前提还得先让它开口说话,当然必须是中国话。 哎!这吃的哪门子的醋,怎么说对老头老太来说,帅哥也算是家里成员之一,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比不上亲儿子。我蹦上前讨好老头说,“爸,我们爷俩好久没厮杀了,来一盘?” 就知他好这口。老头子放下报纸乐颠颠的让老太拿出棋盘,老太拧着眉头冷笑,“有手有脚自个拿去!” 差点忘了!在这家,我爸是皇上,我妈是慈禧,她才是幕后最大的主儿,专搞垂帘听政的。我爸竟敢使唤她,这不是找抽吗!老头子灰溜溜去拿棋盘,我盯着蹲在地上胡噜帅哥毛发的老妈,眼里都是慈爱,可惜放错对象了。 她也老了不少。虽说在家的地位几十年如一日不可撼动,老头子对她是敬爱有加。小时候每次调皮打架,最怕的还是老妈。这完全颠覆中国自古以来儿子是妈妈贴心小棉袄的传统。每次家法伺候都是老妈执行,下手那叫一个大义灭亲。 现在彪悍的老妈确实老了,脸上的褶皱跟包子皮似地,儿子在外有自己的房子,偶尔回趟家多想孝敬孝敬两老。 帅哥咕噜咕噜喝完奶,老头端着果汁夹着棋盘走了出来。老太进厨房煮饭去了,帅哥踱着将军步自以为获宠不可一世靠近我们俩。老头子小心翼翼摆好棋盘,摩拳擦掌打算大开杀戒。 十分钟过后。 “嘿你个小兔崽子,对你亲爹太不留情面了。” “棋场无父子。”我老神在在轻松对付。 哼!他的小动作没能瞒着我。我靠在沙发上揭发他的耍赖,“爸,这把年纪还搞这个,臊不臊!” “啊,胡说什么,不小心带过来的。”说着把他藏在袖子里的棋子拿出来,蹉跎苍老的脸果然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被臊的! 二十分钟后。 “要不,我让您两子。”我好心提议。 “滚一边去!你要让我我跟你没完。”老爹死要面子,后果可想而知。 “完了。”我将了他一军,旗开得胜。 “你小子……行,连老子也不放过。”老头子气愤难平,从我高中开始,他就没赢过我一盘棋。 适时老太太以洪亮的嗓音招呼我们爷俩吃饭。帅哥摇着尾巴很狗腿捷足先登。 在饭桌上我以三寸不烂之舌把我妈的厨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老太斜我一眼,但眼里带有笑意说,“好好吃饭,怎么嘴这么贫!”还从老头子的筷子上夺过鸡腿送到我碗里。 老头委屈盯着媳妇,顺便埋怨瞪我好几眼。我移开脑门假装没看到。别人不了解,我还能不了解她吗。我妈这人只要别人下够火力使劲朝她打糖衣炮弹,她立马就能改变立场,这老同志立场如此不坚定,放在抗战时期,绝对一等一汉奸的不二人选! 吃完饭我们三坐在沙发上唠嗑,哦对了,差点忘了帅哥一只,它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家的成员。老太端出一盘水果,饭后水果这行为一如既往贯彻了几十个年头。以前家里穷,我妈也能变着法子折腾出水果,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打哪儿弄出来的,总不能跟孙大圣七十二变吧。 他们俩嚼着苹果开始说起我的婚姻大事。哎,我也习惯了,现在是回回到家,都要听会儿唠叨,否则还真不适应。 也不知老太从哪儿弄出一叠照片摆我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小方啊,你瞅瞅,这些可是我给你挑的一等一货色,看看有喜欢的不?” 她只要一喊我小方,我脑门里就冒出那首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歌曲旋律。再说,这感情又不是买卖,瞧我妈那语气,还货色呢! 我爸在旁边使劲儿点头,我白了他一眼,您老都没仔细听我们俩谈话,瞎点头作甚! “妈,我不是说了吗,不到三十不考虑结婚。” 老太摸着帅哥的毛一脸不爽,开始发挥她的赵式责任转移法。“都是你们老南家基因不好,看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但凡是我犯的错,都得先把我爸批评一顿。在她的意识中,都怪我爸基因不好,才生出这么个讨债鬼事事不顺她的心。……我都替我爸冤,哦这基因是双方的,我妈就一点责任也没有?这老太一旦碰上问题一定会拉上我爸这替死鬼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瞧我爸上辈子都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栽在我妈手里。 我爸早就被栽赃习惯了。很狗腿接受媳妇的眼色,对我说,“男人理应以事业为重,古人云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这是我们祖先的经验之谈。你就看看照片,都是你妈想方设法好不容易骗回来的,哦说错了,是拿回来的,你不能辜负你妈的好意啊。” 也不想让我爸为难,我就大概都瞅了两眼。就两眼,我对我妈从心底升起一丝鄙夷。 在这里先不讨论我妈的眼光,幸好我是同性恋,要不然对着这些猪扒和非主流非非对世界绝望不可。 我抬眼扫了老太一眼,您确定是为我好,而不是故意陷害我?盯着这些连PS也修饰不好的所谓“美女照”,拿什么拯救我,我的性福。 又得为自己弃暗投明选择Gay道儿庆幸一把。可庆幸归庆幸,打死我也不能出柜,要不然就冲着绝后这条大罪,我妈非得灭了我不可。 相亲这种事谈不拢后,我带着帅哥回家,我妈连假模假样留都不留一下。不怪她,我这把年纪放在传统的中国观念中,大多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每次逛QQ空间清一色结婚照孩子满月照。心酸啊,替我妈心酸,也为自己。 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走常人道路,结婚生子,组建家庭。无奈性别不合,总不能自私自利找个女人结婚,这样做到头来还是毁了女人的性福生活。我不是圣人,要是迫不得已自私一番也说不准。可眼下不行,我做不出这种缺德事。 下了电梯刚走出小区,我爸电话打来了。 “你等等,你妈提着汤下来了。” 我昂起头寻找老爸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的模样。平目而视,见老太提着保温瓶加快脚步朝我走来。 “妈,上次拿的还放在冰箱里呢。” “这么久了还没喝?扔掉,这里新鲜的,我专让你二叔从北京带来上好西洋参,大补。” 我接过老太的保温瓶,心中一动,没脸没皮撒娇说,“妈,放心,最辈子我最爱的女人非你莫属。” “滚!”老太洪亮的声音掩饰不了喜悦的内心。我不由感慨,要结婚作甚,这辈子爱我妈一个女人就够了! 足足够了! 第7章 从老吉酒吧出来,我一路驱车,看明明灭灭一闪而逝的路灯,心中万分感慨。 人生也就这样,混混沌沌,也不过区区数十载,要及时行乐。今晚本想买个MB发泄发泄,无奈找不到喜欢的类型,最后不得已放弃。 你若问我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很简单,身高身材不作要求,只要脸长得像学长,现在能激发起性欲的只有学长了。 本犹豫着要不要买些啤酒回家,谁知手机这时响起。 “喂?学长?”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学长二字。 “我沈洁,南经理,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她声音带着战栗,甚是急促,却一气呵成。 我歪头忖思,沈洁?沈洁是谁?那边见我没回应,急忙忙说,“我现在和顾北遇到麻烦,您能过来一趟吗?”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她一说顾北打开我闭塞的脑子,沈洁,公司前台小姐。要不是她提起顾北,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愿意知道。 问到地址,正好相隔不远,前面一条街就是。开车过去也就两三分钟。在一个巷子口听到嘈杂声,按照我小时候的经验,一听就知道在打群架。 我重新拨起顾北的电话。不远处的电话铃声在夜色中清晰响起,我猜想他们就在附近。下车往巷子口走,铃声越来越近,打架声近在眼前。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怒气十足大声吼叫。 怎能不熟,若是连喜欢的人声音都无法判断,我有什么资格喜欢他这么多年。 “你们这群混混小瘪三!……”顾北这句话换来大家一顿好打。 沈洁只躲在废弃垃圾桶旁尖叫。 关键时刻,百无一用的,都是女人! 我走上前,摩拳擦掌,奶奶的,荒废这么多年的打架功夫,看来今天得好好舒展筋骨了。沈洁首先注意到我的存在,用她那高分贝尖锐的嗓子喊了一声南经理。她这叫声就算是小区里睡醒的人都能吓醒。 因天色黑,顾北听到叫声试探问,南方? 他每次小心翼翼试探问话,最能激起我的性欲,我总在心里编排,这样忠厚老实的学长被压在身下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可眼下管不了欲望,先解决这群嚣张跋扈的瘪三再说。 “啧啧,真不要脸,这么多人就欺负一个……”我的声音转移瘪三们的注意力,砸向顾北身上的拳头也停了下来。 “你什么人,他妈的还喊救兵!兄弟们,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天王老子来了照杀不误!”巷子口那路灯太老了,照出的光跟烟头似地,连五米远的鬼都看不清楚!听那声音,估计说话是这群瘪三里的头头,你以为自己是梁山好汉还喊打喊杀呢,就那德行,识时务点自杀算了。 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他们,只能模糊感觉到大概四五个人的样子。关于他们那一幅幅恶心的嘴脸,光靠脑子想想也能知道。这时顾北难得机灵,趁机从他们几个魔抓中逃离。 我看他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全部的感受都糅合成两个字,心疼。 “快跑快跑!”顾北赶紧跑到沈洁身边,这妞也挺有趣,反正都躲着了怎么也不想着跑路,顾北一提醒,她立马站起身,却站着不乐意挪动,眼巴巴盯着前面那些瘪三带着哭腔说,“我的包,手机钱包都在他们手上……” “我的大小姐,钱财身外物,别让人抓住钱财没了还丢了清白之身!”虽是如此说,我却打心底鄙视她,真是不懂看形势,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哦懂不懂分场合!脑子呢?脑子带了没有? 瘪三们大概猜出我们想跑路,带头的招呼兄弟们一起上。其实我猜想他们也就是图财,顾北和沈洁身上所有财物都被他们收刮了,那现在的目标只剩下我了…… 那只没脑子的女人还在闹别扭,“……我那只包,上个星期刚买的LV,省了好久的钱买的……”言下之意,不拿回她的包,她是笃定不走了。 说上就上,我出拳蹬腿撂倒两个……开什么玩笑,小时候我就是打架高手,没少闯祸,就因这个,没少挨家里老佛爷的板子。直到现在,我觉得天底下最可怕的还是老佛爷的板子,那才是真正六亲不认,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到最后铁定屁股开花,还得忍受老佛爷擦药水时刻意下重手,反正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所以当我猛然间挨了一拳,吃痛的哼了一声,但以身体上打板子疼痛回忆,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我腾出空提醒那傻了的两人,妈的,还真站着当观众?你以为现在看古惑仔? “有病啊你们俩,跑啊,赶紧打110……”两人才想起110,对,有什么困难就找警察叔叔,小时候都是这么说的。沈洁慌慌张张找电话,她之前用顾北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一慌忘了丢哪儿去了。夜黑想找一时半会找不着…… “怎么办?找不到手机了……”她的哭腔更重了。 一个瘪三从包围我的圈子走开,我发现他的意图,朝背后两人吼,“跑快跑,给我找些救兵!……”这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吃了一拳,妈的,下手太黑了! 两人开始跑,跑到巷子口,后面的人愣是不敢追了。估计真怕会找救兵,大家都想速战速决,这时我明显体力不支,身上早就莫名挨了不少拳头。在老吉那喝过的酒劲发挥了,头晕呼呼的。不知哪个王八蛋从背后搞偷袭,猛的提起腿从我腰部踹过去,我一个哀嚎就来个“五体投地”! 全身隐隐作疼。那些瘪三们开始上下其手,找我衣服裤子上的口袋。开什么玩笑,凡是有点值钱的财物都落在车上了。一瘪三搜出一个钢镚儿怒火中烧,折腾半天就找出一块钱的经历就好比洞房花烛夜费劲半天还没找着女人的洞口一样,这种认知让他们的理智燃烧成愤怒,对着躺在地上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双双鞋就在我全身留下深刻的印记。 我弓着身子抱住头。疼痛渐渐麻木,不知多久打人的瘪三们没劲儿,三三两两撤了。妈的,不知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往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踹了一脚。 我吃痛的尖叫一声,心想完了完了,小弟弟要被踹出毛病了,我下辈子的性福生活还得指望它呢!没走两步的瘪三跑回一个,动手把我身上的衣服裤子给扒了。我连气都气笑了,他妈的这大冷天的,存心想冻死我? ****** 迷迷糊糊在疼痛中睡着,等我醒来时,睁开眼,看到顾北一张放大的脸,愣是被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被打出脑震荡了吧?”顾北见我傻样得出的结论。 “胡说什么,刚刚医生说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旁边那女声,想都不用想,非沈洁莫属。 我心里一怒,皮外伤,说的够轻巧,要不你也来几下!……灌入鼻子是一股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儿,我的意识是松了口气,不是天堂,天堂没有这么难闻的味道。 我要坐起来,沈洁赶紧上前扶我一把,我没拒绝,只怪顾北太没眼力价了。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挺悲惨的,手脚都打了石膏,就这副惨样还皮外伤? 妈的我想一巴掌扇死沈洁。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顾北讨好的说。 我是天生贱骨头!本是怨他的,却被这么一句轻易瓦解了。当时招揍时我还在想,幸好他们俩跑了,免得全部落网……我不心疼沈洁,因为她是顾北的女朋友,所以顺道替她挨了下来。到现在我还注意到顾北脸上擦了红药水,情不自禁摸他的脸问,“你没怎么样吧?” “没,皮外伤。”他憨憨的笑,真是傻透顶了。 打发沈洁出去买吃的。我小心翼翼问,“没把我家老头老太招来吧?” 要是被他们俩知道,这么大年纪了,怕受刺激。 “哪能啊!再说我也没他们俩电话啊。”他这话说的不假,我手机落在车里了。 我不忘让顾北把我车开回家,也不知被偷了没有,昨晚慌忙忙跑出去,车好像忘锁了。 就喝了点水,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醒来,顾北沈洁都不在,肯定是睡前喝了那点水,现在尿意横生,也找不到一个能搭把手的。 这时门吱呀被打开,顺眼望去,在走廊灯光下映出门口站着是一位高大的男人。那人打开灯,一时适应不了灯光刺激条件反射闭眼。等睁开眼时见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 那混蛋笑着盯着我抽筋的脸,就像看一出喜剧。 第8章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被人胖揍一顿就算了,还要在这么狼狈时刻遇见他。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站在门前,双手抱胸,似笑非笑。 我愣了愣,还没在脑子对这件乌龙事作出适当反应。他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银边眼镜,遮住锐利的眼神,嘴型很性感,张开的弧度恰到好处,不知道的以为是微笑……当然我清楚,什么狗屁微笑,他这是在嘲笑。 “看够没有?没见过这么帅的医生?”他自顾自走过来,我被他这话恶心的想吐,真够自恋。饶是有这副皮囊充当资本,我也讨厌自恋自大的人,跟老曹一样恶心。 我转开视线。他已在跟前,用手按按我身上的伤口,我吃痛哼唧一声,回头看他,聚精会神检查伤口,侧脸的弧度,还真偶像剧。 他猛然抬起头,我来不及收起视线,他在病历手册上不知写着什么。写完后用公式化口吻说,“好好休息吧。” 我看他马上就走,才想起当务之急,连忙喊住他,“那个……” 他并未转身,我支支吾吾表示,“能帮我一个忙吗?” 一个男人在尿急时寻求另一个男人帮助,如果只是普通男人,也不至于这般尴尬。两人都是同一类型,被他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他好笑盯着我的脸故意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我嘴角抽筋,总不能说是被臊着吧!我说,“你能不能别过头,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他扶着我的手臂调侃,“有什么关系,该看的不该看的反正都看过了。” 此话一出,我彻底面如火烧,红到脖子上了。本来还挺尿急的,这下愣是一滴也撒不出来,心里紧张,身子有点发抖,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小弟弟专门跟我作对,枉费我平时对它关爱有加,在尊严面前竟然偃旗息鼓! 他作弄够了,别过头说,“不看了,快点解决,累不累?” 我大把体重压在他身上,没办法,一只手一只脚报废了,不架着他我肯定支撑不住,说实话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站着如金鸡独立,连裤子都是拜托他扒下来的。 他说不看,顿时尿意汹涌,热腾腾的水汽冉冉升起,还别说,把体内多余的水分排泄出去,全身顿觉轻松不少,心情也愉快很多。 他帮我把裤子穿好,不知是否有意,手腕上带着的表摩擦过我的下身,冰冷的刺激让我猛然一滞。 低头时他已经拉上我的病号裤,心里嘲笑自己都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 回房时已睡不着觉。睁着眼一直等到天亮。天一亮顾北就提着早餐过来,皮蛋瘦肉粥的香味提醒我肚子早就饿扁了。 他给我盛碗粥,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上,我狼吞虎咽光顾着喝粥,他说,“我本想着帮你请假,不过你还是亲自跟万总请假好点。”我趁空点点头,他说的没错,我是他的直属上司,而万总是我的上司。 我当即给万总打了电话,简单说明缘由,万总在电话那端温和关心说好好照顾身体,我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跟顾北小聊些有的没的。他说起昨晚的事愤愤不平,“警察办事效率太低,按这种情况下来找回丢失的财物是不可能的了。真是便宜了那群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瘪三!” 我安慰他,“钱财身外物,保住命才最要紧。”现在想来也是后怕,昨晚是在老吉酒吧多喝了两口酒,靠酒壮胆。幸亏昨晚那群社会败类没有玩狠的,要不然抽刀子就不会躺在这里这么简单! 突然想起一事,“你跟沈洁打声招呼,别把这件事乱嚷嚷出去,女人嘴巴不牢,要是传的全公司都知道就不好了。” “说过了。”他继续絮絮叨叨说,“她也被吓着了,昨晚我们俩跑去找人,在半道公用电话打110,等我们回去时你倒在那里昏死过去,身上衣服被扒光了,这大冷天的没差点把你冻死,她就在边上哭,哭的可惨了。我就说她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 我想起昨晚她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名牌包,一脸不屑,女人就是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生命安全面前还顾着那只包,真是可笑! 我对她一向没什么好印象,经历昨晚一幕,对她更为嫌弃。盯着学长的脸,他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倘若是才德兼备的,我也不至于不服气,光有皮囊的草包,除了性别外,有什么能比得过我? 学长发生意外时,我能挺身而出,她呢?她什么也做不了,只会躲在一边哭泣!…… 顾北说到时间上班了。他走后我的病房迎来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士,经历昨晚上厕所一幕,我现在看他就臊得慌,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是我的主治医生,昨晚值班检查病人情况。真够尽责,一大早就跑过来。 我问,“今天能出院了吧?” 他抬眼扫我一眼说,“先住院观察,今天做个脑部CT检查,不排除有脑震荡的情况。” 怎么可能!昨晚我一直护着头,就怕伤着脑袋。倒是我的小弟弟,被人死命踹了一脚,昨晚尿尿时还觉得有点疼。当然这些事情我不会对他说,没脸说。 也不知他有读心术还是我的想法都写脸上去了,他冷笑,“当然如果病人极力希望出院,我们也不会拦着,出了什么事自己担当着就好。” 听这话怎么都有种变相威胁的感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细想又想不出所以然。 ****** 中午正吃着医院餐,扒拉着硬邦邦的米粒青菜连点油水都没有。这病房三张病床,就只有我一人住院,实在颠覆我意识中只要是医院都生意兴隆的观念。抬头就看到沈洁提着饭盒大大方方走进来。 她笑眯眯的把饭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分成四层,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理都不理她,假装没闻到她的饭菜香味,本来还在挑着饭粒的筷子,硬生生往嘴里送去。 虽说这行为很幼稚,可她怎么说也是我的情敌,这点姿态,该端着时就要端着! 她都不懂看眼色的吗?直接把我手中餐盘拿开,把饭盒分开排列在床桌上。我语气低沉,略带谴责说,“没看我在吃饭吗?你这什么意思!” 她仍在笑,笑脸特刺眼,她这种明晃晃的笑是我无法轻易绽放的,所以才特别讨厌。 “我自己做的,我妈妈厨艺特别好,从小就教我做饭,妈妈说要留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你试一试,好吃不好吃。” 我扭在一边的脸不自然转向她,肚子真不争气,竟然咕噜噜叫唤起来。她捂着嘴笑,“……试试,这个,我第一次给别人煮饭吃……家人都没吃过。” 第一次?不就是一顿饭,搞得好像是第一次献身似地,贱人就是矫情! 我便便扭扭拿起勺子喝了口排骨汤,骨头酥软,汤汁浓郁,排除偏见,单单煲汤这手艺,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我必须要让她知道一个道理,“既然是心意,不吃就是浪费食物,浪费是可耻的!……” 我的意思是,我吃你做的饭,没别的意思,是为了不浪费粮食,不要以为吃点饭咱们俩就是一国的,美得你! 狼吞虎咽中,沈洁借故有一句没一句聊开,“南经理,那个,我能喊你的名字吗?” 我头也不抬,扒口饭点头。名字本来就让人叫的嘛,有什么能不能。 “南方,昨天谢谢你,要不是你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吞下饭盯着她漂亮的脸蛋,心想,又不是为你,要不是你跟顾北呆一块谁有心思搭理你……表面上还是做做样子,“没什么,应该的。”咧嘴笑了笑,演戏要演全套才对。 沈洁的脸猛然冒出可疑的红晕,她绞着手指头说,“你笑起来真帅!” 我在心里唾弃,小样儿的还挺能拍马屁的,可惜我压根不吃这一套。 吃完饭她收拾餐具的当口,我打探打探消息。“今天我没上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早上曹经理让大家开了个会。哦还有清洁阿姨今天上午被辞了,好端端的不知为什么。” 我冷笑,真够急的啊,一上午的时间就越俎代庖,我要迟迟不回去,他还不爬在我头顶上作威作福!沈洁走后,一下午除了做脑部CT外,其余时间我就光顾着编排怎么收拾老曹才好。 ****** 晚上顾北和沈洁过来,我心生埋怨,学长要来就来没事儿带他女朋友干什么!却不好板着脸,谈聊片刻,沈洁有事先走,真好,其余的时间可以跟学长呆在一块。 “学长……”没有外人,我习惯喊他学长,如大学那会儿,学长学长,比喊他名字更来得亲切些,况且从来没人这样喊他,更显得我独一无二。 “嗯?怎么啦?”他目光柔和似水。 “没什么。”我心底傻乐,这气氛真好,他憨厚的脸浑厚的唇,真想不顾一切亲上一亲。其实我在心底很期盼看他诧异的表情,可这就是一场赌局,早知十有八九会输,又何必放手一搏,要输了怎么办?这后果是我万万不能承受的。 就放弃你的想法吧,好好做他的朋友,情人分分合合,朋友比情人更能持久……这样够了,能一直看着他想着他惦记着他,还得趁机吃吃豆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做人若太贪心,迟早会毁于一旦,知足常乐啊! 道理谁都懂,我怎能不懂,只是这颗心总是心猿意马,只要不表现出来,那偶尔放纵情绪,也无可厚非的吧?! “你这样子真傻!”他伸手胡噜我的头发说,“在公司大家都说你很严肃很正经,很多人都怕你,谁也想不到你背后是这么傻气一个人。南方,我有时候想想,我这样子太没出息了,我年长你一岁,却还是公司小职员。你却不一样,年轻有为,看的出万总很重视你,你大有前途。” 若是别人,我会认为他说这话必定带有酸涩,学长不一样,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敢保证除了他的亲人外没人比我更在意他,这种在意让我无时无刻观察他,久而久之变成了解。他说这话并非眼红,而是真实挫败。想想也是,他年长我一岁,是我曾经的学长,如今我却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种调反失衡状态,以常人心态,就算横生嫉妒,也是常理之中。 “学长,职位不代表什么,人际关系来说我远不如你,在大家眼中你有亲和力重义气,所以容易和大家打成一块。每个人都有各自优势,只不过取决于是否懂得利用优势创造机会。”我安慰他,况且这是心里话,他在同事圈里很受欢迎,这点不假。前台小姐沈洁追求者众多,最后能选择顾北,肯定有她的理由吧。 我们俩无关紧要说些往事,离开校园生活很多年了,却常常感慨怀念。不知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越是怀念从前种种美好。 前些年一直忙于工作,追逐生活的步伐忙碌又紧凑,除了吃喝拉撒几乎把所有时间奉献给了工作,每当其他同事们享受丰富的夜生活,我只能对着惨淡的灯光坐在办公室里加班,有时望着窗外,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笼罩在夜幕中,独自抽着烟,倍感孤寂。 我尚年轻,有幸被万总赏识提拔,所有人都给我贴上幸运标签,外人永远看不到我默默努力的一面,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成功的道路总要牺牲些什么为代价,我自然不例外…… 我开玩笑说,“一天没洗澡,感觉身体发臭了。”大冬天就算一天不洗澡,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一整天躺在床上,流不了什么汗,况且我又没体臭。 谁知我这玩笑话,却让顾北当真了。他稍微沉思片刻,提着开水瓶便要走出去。我在背后问他做什么去。 “我去水房弄两瓶水,给你擦身。” 什么?!擦身……这,这不是存心要撩拨我么!…… 第9章 顾北端来一盆水,脸盆和毛巾都是医院楼下小卖店买的现成。我躺在病床上假装玩手机,好掩饰心中万马喧腾。 裤裆里的小弟弟蠢蠢欲动,好在上面盖着一穿棉被,我还往上面压了一本书,书的重量压着发胀的下身有点难受,顾北把水端过来拧了一把毛巾转过脸,很不解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我慌乱摇头。你妈死顾北,在你眼中只要脸红都是发烧?!劳资那是被欲火给憋得! 他给我擦了把脸,又把毛巾洗了洗,还不忘吩咐我脱衣服。我脑子晕乎乎的,像被老吉当场灌了三杯欲望都市,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发什么楞啊,赶紧脱了,不是说身体发臭了吗?” 这一句话我就抓到三个关键字:脱衣服……脱……这个?…… 他看我神游,把毛巾搭在脸盆壁上,躬下身帮我解扣子,我身子一顿,回味过来甩开他的手……他的双手来不及收回,悬在半空中,尴尬极了。我连忙解释,甚至难得结巴,“这个,学,学长,那个,我,我自己,自己来……” 怕他介意,随便多说一句,“我有手有脚,方便点。” 他大概想岔了,不好意思挠挠头自嘲,“也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张着嘴想说怎么会呢你这样我别提多高兴。细想还是算了,免得多说出错。 其实发烧那天,我们俩都挺尴尬。当时我的解释是,都是憋尿憋的……还故意跑厕所假装撒尿。等我上完厕所他那跟生吞鸡蛋的脸缓和下来,我还在心底庆幸他被我这借口给糊弄过去了。这几天还瞎担心,就怕他心生不适,毕竟在男人面前勃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一直男,便扭是肯定的。好在我料准他心思粗糙,就算某天我发神经跟他表白,他估计也当成玩笑,一笑而过。 我背过身一颗颗解开上衣纽扣,心口扑腾扑腾跳个没完没了,本是多简单的事儿愣是耗费三四分钟。伸手接过顾北递过来的毛巾,因一只手肘撑着床,另一只手又打着石膏,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擦身。顾北大概意识到眼下的状况,闷里闷气说了句,“我先出去,你擦好了喊我一声。” 我粗略擦了一遍,让顾北换了两次水,甚至连下身也照顾到了。水有点烫,接触到下身皮肤时猛然一颤,本是半软的欲望如雨后春笋直直挺立……完了,没办法,我又往上加了两本书。顾北把水倒了,毛巾拧干晾在脸盆壁上,坐下来想说些什么来着……我耸动他,“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看了眼手机,是不早了。我看他还坐着不挪身,直勾勾盯着我让我发悚。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在我摸脸时他站起身说,我要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离开房间。下身焦灼的厉害,也顾不上在意是否会有人推门而入,我褪下裤子,闭上眼,脑子里出现是大学时学长跑完步露着上身大汗淋漓的背,一手握住挺立的欲望。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暴雨猛烈而至,却在五指套弄中悄然褪去。我忍不住战栗,余韵如回音般一圈一圈席卷而来,刚擦完身一派清爽的躯体早被汗液密密麻麻侵占,白浊的经验弄脏手掌,粘糊糊的难受,正想找纸巾擦手,被门口不知何时到来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愕瞪圆眼,天,眼下是什么状况!…… 他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盯着我,嘴角似笑非笑,白大褂在此刻特别晃眼。“没多久,也就你干正事这点时间而已。” 哗!我敢保证,我现在的脸色绝对很难看,就像是犯案的小偷被当场被逮个正着,或许还要更糟糕。肯定是昨晚脑震荡发作了,要不然怎会晕晕乎乎甚至犯恶心呢!谁能告诉我,能不能躲在床底下? “不擦手吗?”他勾起嘴角朝我靠近,我从他出现的震惊中慌忙勾纸巾,差点就勾着了,眼睁睁看着纸巾盒从桌上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纸巾盒,把脏掉的前面部分扯出来扔进垃圾篓,然后把干净的递给我。 “谢谢。”真是傻透顶了,这时候竟然有心思道谢,我妈肯定不知道她的儿子竟然是如此懂礼貌一人。无瑕多顾,我把擦手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 他只在一旁看,我底气不足吼他,“看什么看,又不是猴子!” “还别说,比动物园的猴子有趣多了。”从他的喉咙里传来低低的笑声,我闷声闷气不敢抬头,心里怒骂,小子嚣张什么,别忘了咱们祖先跟猴子是同一支派的,小样还取笑别人呢! 我只想着赶他走,恶声恶气说,“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 他倒不恼,不疾不徐说,“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从CT来看并无大碍,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定时来医院换药,我们会通知你过来拆石膏。” 哦。我心想,也是时候出院了,要再迟两天,万总有没意见我不敢保证,老曹这家伙肯定按捺不住,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我呸!就老曹这只草包! 我见他好整以暇拉过凳子坐下,“我说医生,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我要睡觉了,您请吧……” “我有一事好奇。”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难道非得我直截了当让他走不成!我掩饰心中不快,笑着说,“我们俩之间不熟,好奇这种感觉,不适合陌生人吧。” “是这个理。”他一手抱肚另一只手撑住下巴,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在陌生人面前,特别是男人面前,谁会恬不知耻当着男人面擦身。啧啧,承蒙你的成全,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我怒火中烧,情急之下竟不知用何话反驳。 好家伙!这家伙衣冠楚楚,原来还有这种嗜好。“真想不到,医生你喜欢偷窥啊。” 他扬起嘴角弧度,极为蛊惑人心,若不是切磋数次,很多人容易会沉沦在他这副姣好皮囊下。我咬牙切齿,私底下已将它碎尸万段喂我家帅哥当零嘴。 “偷窥?我可没兴趣,只不过你们爱表演,正好让我消磨时间。” “医生可真是轻松活啊。现在怎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医生?也难怪医患关系如此紧张,医生的素质有待提高。”我故意呛他,就这素质,真是败坏Gay圈。 “相当部分的医生素质还得取决病患个人修养,请问,看到病患在病房里自慰,我这个当医生的该如何处事?” “我操你妈!你想怎么着?找抽啊!……”别怪我爆粗口,修养素质都是狗娘养的!就这样被人羞辱还得忍下去的是不是男人! “啧啧,狗急跳墙了……谢谢你惦记我妈,她老人家暂时没有出轨的念想。” 妈的!这哪儿是当医生的?伶牙俐齿不当律师正是可惜了!我一鼓作气发泄怒意,咔嚓一声在空气中清脆响起,引入眼前是一张欠扁的面孔,毫发无损……我扭曲着脸,酸疼蔓延整只手臂,这才意识到左手打着石膏,这一动怒,不知到底骨折了没有。 本以为他会就此大笑,意料外他阴沉着脸检查我的手臂,确认无伤大碍难得严肃说,“不想手废掉,给我老实点!”现在倒是开始摆医生的架子?早干嘛去了! 一场切磋下来,口头上输定的事实板上钉钉。我灵机一动,诡计生成,咱新一代祖国精英,靠智取胜。 我一改常态掩去愤怒很狗腿笑,笑的对方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然后腻呼呼拖着打着石膏一条腿靠近他,大喇喇弯腰用完好的右手凭直觉覆盖住他的裤裆,并力气适中,揉捏拧掐十八般武艺通通献媚。他本来轻松自在的笑猛然间僵住,面如猪肝,不见新鲜。 就知道会这样!小样儿还以为自己柳下惠!对这种素来风流成性的人就适合这套,咱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一路过关斩将,总有一局败在我手中。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捏着有点疼,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他软趴趴的欲望此时蠢蠢欲动,昂起头颅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一局我暂时性胜利,极为挑衅接收他愤怒浸染欲火的双眸,嘴里尽情挑衅,“受不了了吧,想不到你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一点摆弄就勃起,要真忍不住,我不介意您在此解决。”摊开手作出轻便的手势,他凌厉的眼被欲望撩拨变成混沌的灰,以旁观者的立场来看,如果个性不这么讨厌,他这皮囊可谓是万众挑一。 我见他甩下我的手站起身,以为他忍受不住当面脱裤子。这才是我真正目的,妈的凭什么我尴尬都被你看光光,怎么说也得看你一次才算公平!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他自慰的画面,甚至还准备用手机偷拍下来以供取乐。当然以我兴奋忘我的状态来看,很难会考虑周全。 他并没有脱裤子,只是朝门口方向走去,我想是要跑厕所吧。谁知他竟然把门反锁,还从桌上拿一张报纸挡住门上透明玻璃窗……转身时我发誓看到他微眯着眼,嘴角的淡漠换成嘲讽的弧度,混职场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危险的讯号? 可事情根本不容我多想,我条件反射想跳下床,可一只打着石膏的腿硬生生打碎我逃跑的打算……只觉脖子一勒,被人从背后扯了一把,我闭眼乞求观音娘娘救命时,只感到耳朵有股阴风阵阵。 “你起的火,你负责浇灭!” 阴风带着这句毛骨悚然的话击打着我的耳膜。 第10章 我是后来才清楚一个道理,狮子的毛可千万别手贱去拔,以免被拆剥入肚连怎么被吃的都不知道! “你起的火,你负责浇灭!” 阴风带着这句毛骨悚然的话击打着我的耳膜。我当时映入脑子的是:老天啊圣母啊观世音啊快点救我……妈,你儿子死定了,救我…… 然后什么狗屁老天爷圣母观世音都是些平时没事意银出的人物,当有事发生时,你的呼喊就像是抛出去打狗的肉包子,那才是真正的有去无回。我家老太这辈子死要面子,要知道她的儿子在一个男人面前栽倒两次,她必然会哀嚎遍野养猪养狗都好过养你……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在他这句毛骨悚然的警告一个字不差传到我耳朵时,我惊恐万分盯着他,甚至很狗血模仿八点档狗血剧喊,“你,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大叫?!……” 他果然没辜负我心目中编排的恶棍形象嗤笑说,“你叫啊,尽管叫,看谁过来救你……” 你妹!又不是演QJ戏,台词雷同度要不要这么高!我甚至有种错觉,我们俩就是演员,周边挤满导演编剧灯光师摄影师等等等等……我甚至期盼导演及时喊一声Cut。生活果真太具有欺骗性,希望是虚伪到无以复加的幻想,往往越不想发生的,偏偏发生了。 “知道躲了,早干嘛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太贱!”他一只膝盖跪在床上,腾出另一只手扯开我的上衣,都怪之前擦身没扣上纽扣,少了一道关口。他的手接触我的皮肤,在这种“大庭广众”下,刺激的推搡在某种程度上增添一丝类似“偷情”的乐趣,我在心底唾弃自己,这可真是一具银荡的躯体啊! “在这里做,你,你还要不要脸?……”我的个性是,当面子和尊严受到挑战时就会拔高声音掩饰自己惊慌。他像是看穿我是天生纸老虎,一捅就破,用他常年写病历单留下粗糙的茧在花蕾周围盘桓,并不忘嘴上功夫,“不要脸的是你吧,我只是替你之前干过的污浊事清理干净而已。” 我已无暇争辩,身子在他手指糊弄下蒙上淡淡绯色,病服褪至腰部,露出洁白嫩滑的肌肤。 “嗯……”嗓子像不再是自己的,呻吟声猛然从嘴里溢出,他盘桓的手指突然按住正中央的花蕾,并来回套弄。我喘着粗气,脑子里像是被灌入雾气,一时所有想法迷失了路,混混沌沌受他的指引。 果真技艺高超。他一眼就知道那是我的敏感带,并且那带茧的手指太刺激,我的身体已如棉花,软绵绵的。 手指一路向下,在肚脐眼处打转,酥麻带痒,却异常舒服。我一抬眼就见他玩味的表情,失去的理智稍稍回来一些,抗拒甩开他的手。 他并不恼,把我整个身子靠在他的大腿上,弓起我那只完好无损的腿。我羞得要死,这种姿势,倘若现在有人一闯而入,我光想想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手压住我不安分的右手,另一只手从肚脐眼滑到锁骨,裤子不知何时早就褪至膝盖,藏在内裤里的楠根势如破竹,早就按捺不住,硬邦邦又红又肿。他的手指带有魔力,所到之处均有酥麻之效,一只手掌盖住我的欲望,隔着内裤这层布料上下抚摸。 “啊……嗯……”妈的,呻吟声已经出自本能,我仰着头弓起身子,希望能索取更多刺激。尚存理智告诉我这是多么羞耻一件事,所以眼下能做的,无非是挣开我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得意的笑了,声音低沉暗哑,呼吸在我耳边略过,“身体比嘴巴要老实多了,看看,多敏感的身体。” 我又气又恼,被他挑衅的语气伤了自尊。他手指的套弄让我连连战栗…… “求我……”魔音再起,他边玩弄边说。 我死命用手捂住嘴,他见我“誓死不从”“忠贞”模样,手上加重,“啊……”嘶哑声透过手掌上的罅隙传出。 理智完全抛诸脑后……他已拉下我的内裤,套弄我挺立的楠根。舒服的晕眩层层传来,我闭上眼专心享受,脑子里浮现的是学长的脸,他粗糙的手指,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学长,学长……快了……唔……”快要释放时,洞口突然被人堵住,我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障碍,无法发泄的痛苦,不知何时细细的抽泣声从我嘴里传出,实话说,我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感觉……这感觉也太娘们了吧!这种认知上的挫败感,让我更为沮丧,特别是在讨厌人的面前,像被人看尽好戏,真是得不偿失! 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像烙饼似地被翻了个面趴在床上。他站起身换了位置,分开我的两腿,一只膝盖跪在床上。我大声叫唤,“喂,我的手,别压着我的手……”石膏太僵硬,趴在床上太难受了。 “没关系,断了我重新接上去就是。”瞧这话说的,我骂他你还是不是人! “你说,不是人能上你?还是无所谓,只要能上你动物都可以?” 我一时语塞,妈的,这嘴怎么这么下贱!很难想象,平时和他相处的亲朋好友到底是什么感受。来不及我想出辙子唾骂,他已经把手指探入我的内穴,我猛然一滞,差点忘了这茬,上次就拜这小子所赐,害我屁股眼发炎,疼了整整一个星期之久。 这下先前的快感消失殆尽,心里被满满的恐惧占据。我挣扎着身子要起身说,“我要睡觉了,你给我出去!” 他的笑声盘桓在我的头顶说,“真是过河拆桥,怎么只能让你一人舒服!”手上一点不放松,一根手指在内穴来回探索,异物进入让我极为不适,在他把手指伸出时弓起腿往前一蹬,他像早有预感往旁边一闪,接下来干脆用膝盖压制我的腿。看他身高身材,体重绝对在我之上,直觉右腿发麻,我愤怒挣扎破口大骂,“王八蛋,你是存心压死我啊!” 他专心开拓,无心反击,并增加一根手指探入内穴,或许过于干燥的缘故,两根手指进入时遇到瓶颈,我扭动身子以示反抗,他突然在我屁股上赏了两巴掌,啪啪,在空气中反倒平添暧昧。 我怒极反笑,“你给我记着,这两巴掌我迟早双倍奉还。” “我等着。”他绝对是挑衅,屁股眼在他手指开拓下艰难晦涩,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药膏抹上,直觉身后冰凉,他的手指顺利进入,嘲笑说,“嘴上是忠贞烈女,看看你的里面,吸的可紧了,哼天生荡妇……”他让我右膝盖跪在床上,我躺在床上装死,他笑着说没关系我自有方法。一手抚摸胸前花蕾,一手握着挺立欲望上下套弄,我一时没了章法,完全屈服在他的作弄中。 他一个挺身,我只觉全身一颤,他坚硬勃然的凶器埋没在我的体内。疼痛忽然而至,上一次疼痛的经验在我脑子里反复回放,恐惧已占主导,缓缓席卷全身。甬道的急速收缩让他忍不住暗骂出声,脸上表情狰狞,眉头紧蹙,抬高手掌拍打眼下的臀部说,“……放松点……” 拍打竟然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颤抖的身子有所改善,这样的拍打竟让我难得安心,好似末期的癌症病人深知存活天数般安心笃定。我心底冷冷一笑,想不到你这副放荡的身体竟有受虐潜质……他趁我恍惚当口,一贯到底,并快速抽插,急促的抽查让我脑子悬空,像跑到大气层中,找不到得以赖以依靠的物质。 疼痛过后酥麻而至,他握着我的腰肢好似随时拧碎,我闭上眼,嘴角流泻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怕羞极力克制反而适得其反。他好像很满意我的表现,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这种面对面做爱更能刺激我体内的羞涩,他脸上的得意一览无遗。一只完好的腿被他最大程度分开,本被疼痛打消的前端又怯生生缓缓挺立。 即便讨厌眼中的这个人,可身体上无疑是享受的,那时我很讨厌自己立场如此不坚定,也难怪被他嘲笑说身体比嘴巴更为诚实。一只腾空的右手抓不到依靠物,我竟悬上他的脖子,让两人的身体密合更为彻底。 我侧眼望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如深不见底的人心,难以揣摩。到底还是寂寞,这么些年过的如此寂寞,忙于工作鲜少休闲的寂寞,暗恋学长多年无法表白的寂寞,老爸老妈老去的寂寞……那些隐藏于身体各个角度的寂寞,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一股脑儿灌入我的心里,心里竟被压抑生疼……这些年来,我到底凭借着什么走到这一步?身上人猛然一泻,灼热的液体添堵心中大大小小难以纾解的空虚,我抱住他,哪怕讨厌也好陌生也罢,现在的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愿放手。 他大概感受到身下人的哀伤的情绪,并未把楠根退出,只是抓住我依旧坚硬的欲望,努力套弄着,不消多久,我在呻吟中达到高朝…… 那夜到底做了多少次,谁也不去顾忌。两只紧密相连交缠的肉体化身一只只野兽,只依靠身体欲望驱使,不断前进索取,索取前进…… 房间里只剩下情欲的味道,经验的麝香味安抚彼此的寂寞,像要做到地老天荒,不在乎朝朝暮暮,只愿欢乐一刻。 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我的嗓子哑的彻底,我喊他丁煜航。 他略带诧异顿了一下,很快带着我游走在欲望殿堂,至死方休…… 第11章 我从未想过和丁煜航有过多牵扯,大家都是饮食男女,不过是恰当的时间做了两夜露水情人。只不过第一次他付了钱,第二次没有。 第二天醒来时全身酸疼,护士进来的声响惊醒沉睡中的我。我当时脑子一惊,想起昨晚一夜折腾的痕迹被人看到就不得了了。护士看来心情不错,笑嘻嘻的说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我用右手撑起身子坐起,床褥是整齐的,被面上是被睡觉压过的折痕,我想他事后有帮忙善后,毕竟做到后面,我好像昏厥过去了。 我还记得说过他扇我的巴掌要双倍奉来着,可昨晚到底打了多少次,连我自己都糊涂了。若是忽略身上的酸疼,其实这场性爱,算是相当不错的。 顾北过来接我,难得的是沈洁这跟屁虫也过来,我们三人走出病房时,我注意到丁煜航的身影,在一堆护士簇拥中完美高大,真像个王子,可惜个性极为恶劣。像是感受到什么,他突然转身朝这边看过来,我半个身子躲在顾北后面,顾北很奇怪问,“你干嘛呢?” 我笑嘻嘻掩饰过去。 今天是周六,街上人流涌动,身体的酸涩和下身的疼痛很快被眼前的事实取代。我想既然是周六,能不能把黏人的沈洁借故支开,然后跟学长来个属于两人的约会……想的挺美的,手机倒响了起来。 赶回家时,我妈竟然笑容满面开门把我迎进屋。我看这两天没回来的房子反倒添了些许陌生。 难怪陌生,本来堪比猪窝被老太这么一番收拾,焕然一新啊! “你怎么过来啦?”我把身上大衣脱下来挂在客厅衣架上问,迎来我妈一顿打,“死孩子,我是你妈,没事儿还不能过来看看我儿子?!”好么,这老太下手太黑了,就这两下身上的伤口要裂开了。 我吃痛叫唤两声,倒是把老太的目光吸引住了。我这才想起一只手臂和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呢!这下该如何圆谎才好? “啊怎么啦这是?怎么伤成这样?”老太太终于停下黑手,拿开我的拐杖,扶着我坐在沙发上。 “摔了一跤。”打死也不能说被混混揍的,按照我妈的性格,她只会埋怨我太不中用连混混也对付不了。 “真的假的?在哪儿摔的,能摔成这样?”她怀疑的用眼瞟得我上下不自在。“来,给我看看……”说着要扒我的衣服,我赶紧一手护住胸口,“妈妈嘞,你儿子都成这样了也不消停消停。”开什么玩笑,我现在除了手脚不好使外,昨晚欢爱留下的痕迹可打死也不能让我妈知道,之前在医院换衣服没注意,就被顾北问的哑口无言。 “对了,您过来到底什么事啊,按照我对您老的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您。”我连忙岔开话题。 老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对对对,正事差点忘了,昨天我一老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她医院院长家的闺女还未出嫁,年纪到了父母也安排到处相亲,她就想到了你。” 我使劲翻白眼,“妈,我都说多少遍了,不到三十不考虑!” 她又对我下黑手了,还挑我打着石膏的软肋下手,我戚戚艾艾乱叫,她铿锵有力的声音掩盖住我的哀鸣声,“信不信我揍你,等到三十你试试,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人下手了还能有你的份儿!南方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咱要把握机会。” 得,话都说这份上,我说过,自小到大对她板子的记忆太深刻了,小时候调皮闯祸没啥挨揍。我伸平手掌说,“照片拿来。” 她很满意我的洗心革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没照片,我那朋友就传了一张她偷拍的照片,还别说,长得貌美如花。”说着翻开相册,我心里犯嘀咕,现在老太还玩偷拍,挺新潮的呀。再说您所谓的貌美如花,该不会是长成如花那德行吧? “喏,就这张。”我接过手机一看,“妈,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臭小子,谁跟你开玩笑,这孩子这么漂亮,家世好学历好什么都好,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说着就下黑手,我妈这动不动就打我的习惯真得改改,还别说真是奇迹我能在老妈的高压政策下长这么大。 我没说照片里的女孩子不好,说真的,又高挑又漂亮,比她之前拿给我看的照片优秀的不知多少倍,况且人家还是偷拍,那才真实……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照片里的这姑娘,老子我认识啊! 操!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老太见我发愣,以为我沉迷在那美女的美色中不能自拔,擅自做主说,“就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跟人家闺女见见面,要是感觉良好一拍即合直接上宾馆,过着村就没这店了!” “妈……”我一脸黑线,现在老太的思想怎么这么前卫。“没用的,人家看不上我……” 老太的眉毛揪成一块说,“谁敢看不上你!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你要相貌有相貌要事业有事业,哪点比人家差了,不是我说你南方,关键时刻你就差了那么点自信!” “算了算了。”跟我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就没自信啦怎么着,在汤姆克鲁斯吴彦祖面前,你让我打哪儿来的自信! 没错!你们猜的都没错!我妈手机里的美女就是那个拿汤姆克鲁斯和吴彦祖跟我比较的女网友,要不然怎么说世界如此小,小成笑话了都! 我妈走后还唠唠叨叨叮嘱我有的没的,打开冰箱,里面都塞满汤汤水水,过期的饮料速食食物都被她清理光了。难怪我妈说我一点都不像过日子,不会煮饭不干家务从小就五指不沾阳春水,她老人家就期盼着我找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为我操持家务,好让我一大好青年不至于过的人模猪样的生活。 我是男人,自认为不懂干家务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是家里实在脏的没边儿,直接找钟点工,方便快捷。 我妈前脚刚走,家里就迎来不速之客。我站在门口挑眉看提着水果篮和包装袋上门做客的女人问,“顾北呢?” 她甚为羞涩说,“就我自己过来。”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站在门边四处打量,我没好气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顾北告诉你的?” “嗯。” “找我什么事儿啊?”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她直接走到客厅,把水果篮和包装袋放在桌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我给她倒了杯果汁,她接过说谢谢。我挺诧异的,她到底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们俩除了顾北外有什么需要额外接触的。 “你家,挺好的。”她没话找话说。 “哦,还成吧。”废话,能不好么,现在每个月还得支付高额的月供呢! “上次,真的谢谢你,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样,真的,你平时看着挺严肃的。”她大喇喇盯着我,我反倒被她盯着不好意思了。 “你在医院道过谢了,就是举手之劳,换别人也这样做。” “那不一样……”她喃喃自语,我没听清楚问,“什么?” “没什么。哦对了,上次抢我们东西的混混被抓到了,幸好东西都还在。”她一把抓过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问,“这是你的衣服吧。” 我看了一眼,没错,幸好那次去酒吧穿的不是很骚包,就是普通的夹克配T恤。“哦,有劳了。” “没什么。”她脸红低下头,我郁闷,你动不动脸红到底想干嘛!我眼里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可惜她像是看不懂脸色懒在这里不肯走。 两人沉默两分钟,她终于站起身,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又不肯说,我翻白眼,女人怎么老这样,不干不脆,有屁就放吧! 好在她终于还是走了。在门口时又道了声谢。我就郁闷了,哦救你一回,你还想以身相许怎么地!再说也不是专门救你,只是学长在那里,顺带的。 手脚受伤可真不方便,上厕所更是麻烦,这些天又不能碰水,伤口痊愈时好痒,妈的这人要发痒比发春还让人受不了。 我想起我妈说起相亲这茬,或许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第12章 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当猴看。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从走入公司大门那一刻,大伙儿都睁着好奇的眼盯着我,我一路顶着压力,坐电梯十来人挤在狭小空间里,还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和私语声,我是极力忍住让不让自己咆哮出声! 当然这些不算什么,我今天上班首要目标是老曹,没错,今天我就针对他,板上钉钉了。 老曹见我一副伤残样嘲讽道,“南经理,听说你受伤了,我一直想去探望,可没办法啊,公司这么忙,您都倒下了,我得抗住不是!” “劳你费心,这两天不在,辛苦你了。”我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一副谦逊模样。 “为公司效力怎么能说辛苦!倒是你,看看这伤的挺严重的,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这里有我你还不放心吗!”他一脸肥油随着说话声大幅度抖动,所谓相由心生,就冲这长相,实在够倒胃口。我承认自己有时挺以貌取人的。 “哪里的事!曹经理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存心针对我呢。好了,准备开会。”我宣布开会,不愿再和老曹磨嘴,无论什么事开完会再说。 会议室坐满人,即便是冬天,室内空气打着空调温暖如春。大家清一色拿着本子和笔,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闲聊的犯困的吃早点的大有人在,老曹就坐在我边上,点着一支烟吧唧吧唧吸了两口。 我有些反胃,早餐味和烟味混杂一起的味道浓烈扑鼻而来,我冷笑站起说,“谁知道开会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谁站起来解释一下。” 底下议论纷纷,我看顾北混在人群中,也没说话,只是直愣愣盯着我,眼里全是疑问。我转开目光移向无所事事老曹身上,“曹经理,你能否告诉我,开会是什么意思。” 老曹翘起二郎腿不屑吸口烟,“开会就开会,还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小学生还搞名词解释这一套!” “哦?”我挑眉继续问,“那我们开会的精髓是什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开会的目的。”老曹不以为然。 底下的人都停止议论纷纷,专心听着这场会议到底有什么热闹可看。 “说的好。”我拍掌笑说,“开会本是严肃庄重的事情,无谓的事情能免就免,以前为了调动大家积极性不列条框约束大家,是为了能够集思广益以轻松有效的方式开会,但不意味着以轻视的态度藐视会议的意义。……我的意思是,”我手指着底下说,“聊天的、犯困的、吃早餐的、当然还有吸烟的……你们可以先做完自己的事情,然后再进来开会。放心,我们大家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老曹一口烟堵在嘴里,底下正襟危坐,吃早餐的三两同事收起早餐。我笑看老曹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那幅大气不敢出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痛快!但我也清楚,从今天开始,我又无意中得罪少数同事。 当然我之前早就说过,我今天主要针对老曹,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做,但有根据的一定不会放过。 “大家都有目共睹,上半年我们业绩节节高升,万总对我们大家抱有很大期盼,下半年人心开始松散,业务量月月不达标,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做事,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业绩下滑,并且下滑的趋势如此大?这个……”我转头看老曹,“曹经理,你的看法是什么?” 老曹还在吸烟问题上郁卒,神色不好看说,“还能是什么,下面人员松散,主要还是管理层上的问题。”他倒什么都敢说,有点意思。 “当然,这方面我身为经理难辞其咎,我会尽快打出工作总结交给万总过目。不过曹经理,这段时间你做了些什么?” “我做的可多了,没办法一一报告。”他自恃老员工,常常越俎代庖,这件事我会好好跟他算账。 “那好,散会后你弄份总结交到我办公室。”我板着脸继续说,“我们公司一向是行业里的翘楚,这段时间与同行的竞争力越来越大,特别是一些后起之秀不可小觑……”我扫了老曹一眼,“我们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怎么做到知己知彼,除了对我们公司的产品要加深熟悉度,还是清楚人家是靠什么为卖点,我们公司产品过硬这是事实,但售后服务远远不足。除了要加强售后,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这段时间老客户的流失?”底下都噤了声,面面相觑,没人肯说话,“怎么?都没人肯说吗?你们是知道不说呢还是想不到办法?啊!” 我猛然一喊,底下人吓了一跳,老曹摸摸鼻子,“这样好了,大家今天回去想好列出来,明天开会时再抽查。” 我点头,“就按曹经理说的办。”老曹甚是得意,我冷笑,小样儿,现在才刚开始呢。 “曹经理,最近晨光那边的单子怎么说?”晨光是我们公司大客户之一,跟我们合作已有五年之久,每年的产品成交量是极为惊人,这是常年累积下来的老客户,每年维持关系花去的交际应酬费和回扣费不可小觑。而最近却频频出现问题,这是老曹手里的王牌,一向由他交涉。 “晨光的问题等散会后我再跟你报告吧。”老曹只有打算,这老狐狸真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这样吧。”我站起身,“哦对了,清洁人员前天被辞退了?” 老曹无所谓笑笑,“这是人事安排,我怎么知道。” “我不过问问而已。”就因这件事,我还被老妈念叨好久,怎么说那清洁老太是她以前的老同事,我妈是看她家境困难才让我想个法子让她进来工作,虽说是走了后门,但为人勤快敬业不假……算了算了,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来精力管别人! 散会后老曹来到我办公室,兜兜转转鬼话连篇还不是为了申请资金。我并未作出正面答复,在他要走时提醒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曹转身拧着眉毛问,“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随口说说。”我笑。 ****** 中午吃饭时,沈洁的态度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饶是顾北这么粗神经的人,也多少看出端倪。沈洁殷勤要帮我拿餐盘,还递上自己煲的排骨汤,说是以形补形。 一顿午餐我们仨吃的不痛快,三人心怀鬼胎。我随便拔了两口就逃出餐厅。 下班时顾北说要送我回家,我盯着他的小毛驴愣了楞,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又深知当下自己这副德行实在没办法坐他的小毛驴。这时沈洁开着车经过我们俩身边,摇下车窗表示要送我回去。 我看顾北脸色不太好看,连忙摇手说打的就好了。她说,“这里不好打的,反正我顺路,一起走吧。”她说这话时我看顾北骑着小毛驴先行离去,转头盯着沈洁的脸,这娘们葫芦里卖些什么药我可一清二楚。 她一路把我送回家,我说谢谢今天有劳你了。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她急忙喊住我。 我盯着她,怎么会不知她想说的话。她说,“南方,我忍了很多天,我觉得没必要再欺骗自己,我……”手机叮铃铃想起,我说声抱歉接电话。 老吉大喇喇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我们俩侃了大半会儿了,我挂电话问沈洁,“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她一脸凝重,摇摇头说没什么。 “哦那明天见吧。”我下车看她开着车子消失眼前,心中苦笑,学长,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第13章 老吉打电话问我这些天怎么不来酒吧。我笑着推说工作太忙。 “我还不知道你?工作再忙也需要放松的时候,什么时候过来给我电话,我准备好东西给你。” 我摸摸鼻子挂了电话。心中甚是欣慰,和老吉认识也有三年,三年前我们俩萍水相逢,三年后他已是我在乎的朋友。有些人说酒吧这种场合不适合交朋友,却不知越是混杂的场合越能交些单纯朋友。好过商场,好过因利益驱使结识的泛泛之交。 这些天是万万去不了酒吧,我这打着石膏的模样有些惨烈,去那些地方是要招人嘲笑的。帅哥这几天放在我妈那里,房间里显得越加冷清。我是同志,意味着无法像正常男人那样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可难免羡慕,回家会有心爱的人做好饭菜笑脸相对。当初我千方百计买房子,不仅仅想要一个冰冷的空壳,我希望房子里有人情味,有温暖,有爱。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连帅哥也不在的房子更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棺材,有时睡觉也会吓醒,梦到自己被钉在棺材里透不过气,拼命挣扎却无法逃离魔咒。这些年生活太累,只顾着工作的自己多像一台机器,只要开启引擎,不断加大马力,为达目的在所不惜。 我需要的爱,无人能给,父母的爱再伟大再无私,也无法取代爱情。 我把老妈留下的饭菜用微波炉加热,吃完饭把碗碟扔在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要是帅哥在我还能撸它的毛,它不在我只能选择撸自己。 把珍藏的GV拿出来,对着里面两具裸体脑子里想象着他的脸,身子陷在沙发里,脱下内裤抚摸着软趴趴的欲望,闭上眼听着耳边传来一阵阵浪叫,脑子里想象他的脸以此刺激不争气的下身,想着想着就想岔了…… 脑子里出现的脸不是学长,怎么会突然变成他?……管不了这么多,软趴趴的地方慢慢勃起,又肿又硬。 欲望当前也懒得唾弃自己,先解决舒服了再说。我想着他抚摸我的全身玩弄我胸前两点修长的手指在下腹不停画圈……嗯啊……他性感的脸玩味的笑锐利的眼神甚至是恶毒的反驳……抚弄自己的手越来越快,这时手机铃声大作,把我脑子里情色的画面一扫而光。我暗骂一声,顶着硬邦邦的分身翘着腿勾手机。 妈的,哪个混蛋,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关键时刻打来!我够到手机一看,是学长的。 电话里头的顾北悲悲戚戚跟我一顿诉苦,我挂电话时低头一看,好家伙,本来庞然大物这会儿跟豆芽菜似地软绵无力趴在两腿之间。 收拾一顿出门。不能开车其实挺痛苦的,打车也不见得多方便。车开到一半我才想起要准备些东西,付了车钱直接去了趟家乐福。 不是周末,所以超市内购物的人并不算多。饶是如此,我这副惨淡形象出现,还是成功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后面一对母子低声说话。 “妈妈,他怎么啦?” “叔叔不听话干坏事才变成这样,你要好好听话,要不然会跟叔叔一样。” ……那母子超过我走我前面,我在背后朝她们俩竖中指。 直奔啤酒区,装了大半篮啤酒,光喝酒也不行啊,我往零食区走去,挑了些薯片花生瓜子等下酒零食,还在饮料区要了两瓶营养快线。我盘算好了,烦恼时能借酒消愁,消愁后避免后遗症听说喝营养快线能解酒,免得明天起不来上班。 结账时倒是排老长的队,看那队伍我连买的冲动都没有了。前面有一对父子在排队,儿子差不多跟购物车齐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起电话时喊了声爷爷,声音清脆又可爱,没说两句把电话塞回口袋里,用手抓着旁边男人的衣襟说,“爸爸,爷爷问你要不要回家。” 那男人挺高,用我阅男无数的火眼金睛一看,掩藏在衣服下的身材绝对了得。他用手摸摸儿子的脸蛋说,“等下回家告诉爷爷,爸爸这段时间忙,等有空再回去。” 咦?声音有点耳熟……那男人蹲下身给儿子绑鞋带,转过脸无意识扫了周围一眼。我赶紧往左边闪了闪,心想,这世界果然小的不像话! 等这对父子结完帐提着两大塑料袋离开,我对着他们俩背影发呆,收银员喊,“还结不结账,后面大伙人排着队呢!” 我回过神,后面一堆人抱怨,我提着沉重的塑料袋离开。 他竟然结婚了!我拄着拐杖站在自动扶梯上掩不住心中的诧异:他竟然结婚了!还有一个长这么大的儿子! 这满满的诧异最后糅合成一腔怒火,堵在胸口消不去化不了。重新打的奔向顾北家时,司机胡说乱侃,还越说越来劲,我冷冷哼两声,他大概瞧出我脸色不佳,闭了嘴。 顾北开门时,一脸惊讶,我笑着提着啤酒进去说,“来来来,陪我喝点酒。” 他把袋子从我的右手臂上拎下来,我忍不住抱怨,“妈的这拐杖弄的胳肢窝好疼。”顾北接过拐杖抵着墙放好,扶着我坐下说,“我真不知道你会过来,这样子出门多不方便,不如让我过去。” 我坐在学长的出租屋,朝四周看了一圈。这屋他连续租了好些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价钱实惠房东也不错。哦对了,一直忘了说,学长不是本地人,他毕业后上班的地方恰巧是我的老家,我们俩都在杭州读书,起初是为了学长才选择现在所处的公司,又恰好有个不错的楼盘离公司挺近的,在老爸老妈的资助下付了首期。我平时一个人住,除了帅哥陪伴我外,鲜少有人过来做客,我曾经提议让学长跟我一起住,房间尚有空缺,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适当交些房租也可以。当初我是打着小算盘,如果和学长住一起,那我们俩可以一起上班下班,像一对正常夫妻那样生活,想想就美。 他拒绝我的提议。有段时间我为此耿耿于怀,现在早就想通了,他是需要自尊的人,就因提出帮助的人是我,他断然不会欣然接受。在他思想里镌刻的事实是,他年长我一岁,曾是我的学长,事业不如我,连住宿都依赖我,那他仅存的尊严轰然倒塌。就因我也是男人,男人大多时候死要面子,甚至为面子拼搏斗争,他的尊严我懂,所以在那次过后我不再强求,只要他过的开心比什么都好。 我笑说,“你哪里像是过日子的人,这里的东西跟以前一样,没见你往里面添点什么。”我说完才深知惭愧,我妈也说我不像过日子。 “有什么关系,东西添多了反正也带不走。”他无所谓耸耸肩,打开一听啤酒递给我。 我灌了一口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他抽出纸巾递给我说,“急什么,这里多的是,有的你喝。” 瞧瞧,这也本末倒置了吧,原是我打算过来安慰他的,怎么倒成我想借酒消愁了?他打开薯片,我夹了一块咔嚓咔嚓嚼起来,他盯着我眼里带着奇异的光,“……你这样子,让我想起大学那会儿。” 大学那会儿,我们俩也经常窝在寝室里喝酒吃薯片,他实习是在杭州一家公司,业务量大,压力更大,说是朝九晚五,常常需要莫名加班。心情烦躁时我会准备些啤酒和下酒菜,喝着吃着再聊些有的没的,他说在公司太受罪处处被人踩还得做好背黑锅的准备,我说大不了就不去了罢。喝完啤酒第二天我醒过来,他早就上班去了。 生活本是如此,别太计较,抱怨两句就好了,真计较上就输了。我们都懂这个理儿,所以这么多年在自己的岗位上挣扎奋斗,期间肯定少不了不如意,喝点酒睡一觉,明天该怎么过还得怎样过。 我说,“我们俩可真难得啊,大学那些朋友各奔东西,我们俩这么多年还呆一块。”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屋里灯光效应,他的眼神挺奇怪的。我这才想起晚上的正茬,顾北打电话跟我说,沈洁要分手。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突然发什么癫?”我指的她是沈洁,顾北肯定懂。 他挺郁闷把啤酒喝见底,嗫嚅道,“谁知道呢!” “你啊,有时候太不懂女人心。对待女人别想着一味付出,这样只会让女人不把你当回事。”女人有时特犯贱,正确说,没有性别之分,人就是犯贱。 他低下头闷闷不乐,光喝啤酒不嚼薯片,我回味着自己说过的话,心想到底哪里说错了。从以前开始我就怕他生气,可以说在他面前算得上小心翼翼。特别当他交了女朋友,有时对着他和他的女朋友心情不爽,我的个性是心情不爽时说话就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故意针对他的女朋友。顾北也会生气,生气时语气加重说我两句,我因面子受损甩袖而去。离开时挺干脆的,事后想想很后悔,怕他生气后就不愿搭理我了。 那时真窝囊,明明生气的是我,每次主动百般讨好他的也是我,当一个人把尊严狠狠践踏在泥土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弄的我也没了心情。我喝了五听啤酒后打算要走,他挑着眉粗声粗气说,“不是一醉方休吗!” “拉倒吧,明天还得上班,等哪天放假再陪你一醉方休。”我拿起放在墙上的拐杖拉门要走,顾北磨磨唧唧在背后说,“这么晚了不安全,在这里过夜好了。” “换洗衣服都没带,我还是回去吧,打车的话没什么晚不晚的。” 他愣是要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赶他,快进去快进去,外面冷死了。他说看你走了我再进去。我拧着眉毛,“看我现在挺狼狈,不会趁我不注意搞偷拍吧。” “说什么呢!”饶是不愿,最后还是被我赶了回去。开玩笑,这大冷天的,他身上穿的这么单薄要生病了怎么办,我忍不住打了两喷嚏。他这边真麻烦,打的特不方便,又得走到红绿灯口拦车。虽说冷了点,但晚上的空气着实的好,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我见倒影里的自己,怪模怪样的挺好笑。 走了两三百米的路程,不断有飙车党在身边飞驰而过,我心想这些人可真不要命。到了路口,等了四五分钟也见不到半辆的车的鬼影,真是奇怪了,总不能是天气太冷都不开夜工吧……这要真等不着,距离我家这么远,不累死也得冻死。 我正瞧见远处像是的车朝这边开来,身边缓缓停了一辆车,我纳闷哪个不要脸的有车了不起啊!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眼带笑意说,“走吧,送你回去!” 第14章 我在多年后总会为此耿耿于怀,无数巧合的降临,注定两人的命运。 其实我不信命,可命运总让你知道,与其痛苦不如信命。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眼带笑意说,“走吧,送你回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弯下腰瞅了眼面前的人,不可置信般退了一步,指着他说,“你,你怎么在这里?”好嘛,一碰到他又犯了结巴。 他玩味的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说着下车帮我开车门,一股脑儿把我塞里面。 我哭爹骂娘扶着疼痛的手说,“妈的,你以为是玩具说塞就塞。”他把手中的拐杖放在后备箱里,回到驾驶位见我臭着脸笑,“怎么每次见你都这副要死的表情?” “爱看不看!”我别过脸。 他叹了口气发动引擎问,“你家哪儿?” 我报了地址,他转了个圈朝反方向开去。车里暖气挺足的,路途平稳,我一直盯着窗外,外面黑漆漆一片,实在没什么看点,可必须这样,要不假装做些什么,面对两人沉默,更显得诡异。 电台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夜晚电台DJ肯定也很寂寞吧,“……我们总会借故去怀念一些人,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有你们的陪伴让晓风我感到很幸福,接下来送给大家一首歌,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的思念,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一面……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每每听着这首歌,我总忍不住难过…… 高中便察觉自己的性向跟别的男孩不同,慌乱、羞愧、寝食难安、自我厌恶,每个阶段来势汹汹,没把我击倒也算是半死不活了。那段时间偷偷上网查“同性恋”三个字眼,竟忍不住手指颤抖,怕被人察觉,每天惊慌失措,对面爸爸妈妈时心生难过,甚至自暴自弃。上了大学,习惯了掩饰,羞愧的心早已变成麻木,就是那时,我接触第一部同性性质的电影,蓝宇。 这么多年,如果问我最爱的电影,我会毫不犹豫告诉你,没错,是蓝宇。甚至因此,把《北京故事》这本小说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暗恋学长那些郁郁的日子里,我独自在网吧又看了一遍蓝宇,盯着电影里的他一颦一笑,片尾曲响起时我会跑到厕所,蹲在便坑里哭的不能自己。我不是女人,我的泪腺从来不算发达,我只不过想起自己会特别心酸,蓝宇能跟扞东一起,我呢,我连喜欢顾北都不敢说出来…… 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老这么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少喜欢你一点,免得自己到时候难过…… 我摇下车窗,冷风灌入,借此掩饰自己沾湿的泪眼。我不知道身旁的他是否有所察觉,即便有,好在他不揭穿,这样不至于让我丢脸。 在红灯前停下,他终于开口,“把窗关上吧,怪冷的。”我把窗摇上,特为煽情的说,“我记得在酒吧第一次见你,你就唱这首歌。” 绿灯起,他驱动车说,“嗯,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这首歌挺应景的。” “蓝宇?” “你也知道?”他别过头扫我一眼。 “我们这类人应该都知道吧。” “我们是哪类人?”他反问我。 “边缘人。”这是老吉的说法。 他不赞同点点头,“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边缘人。不过是各人取向不同,就好比有些人喜欢山珍海味有些人喜欢清粥小菜,你不能说喜欢山珍是高贵喜欢清粥就是低贱。人和人之间的价值取决不是靠这些。”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哼哼两声。 “不要轻贱自己,要不然谁会尊重你?”他说这话面无表情。 我冷哼,这些话谁不会说,可社会大环境如此,即便现在越加开放,对同性恋抵触心理大有人在。如果我与他说这些话,他肯定会这样回答:为自己而活,管别人作甚!真是好笑,得不到大家认同的感情,就注定见不得光,一辈子填埋于黑暗中,这样的感情太苦太累。 我认得这条道路,再拐个弯就是我家。他问我具体位置在哪里,我却在心里反复斟酌即将出口的话。我想打探性跟他说,我刚刚在超市碰到你了,我看到你跟你儿子一起,你结婚了? 话在嘴边,最终吞咽下肚。我说,“放我下车吧。” 他疑惑,“小区就在前面。” “没关系,这里就好了。” 他没多说,放我下车,我说谢谢啊你这么晚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他表情挺有趣,像是吞了只苍蝇,点点头驱车离去。 我站在路灯下,才想起我的拐杖还落在人家车里。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算了,反正就几步地,爬也能爬回去。没过多久,那车又转了回来,他在车里使劲按喇叭,我瞪着眼见他下车,从后备箱取出拐杖交到我手里。 我说谢谢啊!说的那叫一个真诚! 人家压根不买账,跟看鬼似地盯着我骂了一句,我操你再谢一次试试! ****** 一个月后再次接到他的电话,我盯着陌生号码,还以为是哪个小骚货对我余情未了呢! 去拆石膏的路上,我竟然兴奋难耐。这段时间可没把我给痒死,世间最难受的不过是痒了却挠不到,我还向小区里一位织毛衣的大妈讨了跟针,没事儿就往石膏里的缝隙捅,这不捅还好点,越捅越痒,越痒越想捅,就这样循环往复,老子就在捅这个动词里渡过艰难的一个月。 你说能去拆掉石膏,我能不高兴么。进了医院,我满面春风跟大伙儿打招呼,热情的态度让所有人为之汗颜。 不怪我,我一想到能拆掉这该死笨重的石膏,还我正常美满的性福生活,脸上肌肉完全不受控制,拄着拐杖也轻松快活不少。 等电梯时,真好,连人都没有。电梯叮的响起,我往里走,正想按闭合键来着,就一股风的功夫,一抹白色身影愣是挤了进来。我低头狠狠想,你妈还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 头顶上直愣愣冒出一句话,“拆个石膏,至于乐的跟脑瘫似地!” 这声音可真不是一般的熟。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死里踹他一脚,踹完后不忘显摆,“怎么地,我就乐……” 他蹲下身隔着布料揉揉腿上的淤青,不怒反笑,“没关系,现在赶紧乐,待会儿有的是死法。” 第15章 所以说有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冲动是魔鬼! 病房里传来杀猪般哀嚎声,丁煜航这混蛋拧着眉头说,“至于么你,鬼哭狼嚎什么呢!” 我几欲气结,你他妈一肇事者能体会我的痛苦吗!他倒好,面无表情使足了力捏着我的胳膊疼的要死。边上有护士帮忙,都捂着嘴笑,我顾不得面子连连哀求,“轻点,诶,轻点轻点……” “我已经够轻了,你给我闭嘴!”说着又趁人不备加了几分力,我疼的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 能拆石膏说明我这伤口也差不多结痂了,被他这么整下来,饶是痂不会裂开,我也算彻底留下阴影了。本来对医院就什么好印象,多亏这些“负责”的好医生,除非不得已,我是不乐意再过来了。 拆完石膏,他让我去拍片。 我疑惑问,“都痊愈了拍什么片啊?” 他看我的眼神完全是“你丫是白痴”,“老人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就这样出去,要没好全可别找我。” 我想想是这个理,二话不说去拍了片拿给他,他瞅了眼放下片子说,“平时注意点,不要剧烈运动,也就没什么大碍。” 我一听“剧烈运动”四个字特关心问,“包括床上运动?” 他歪着嘴冷笑道,“你觉得呢?” “操!我要知道还要你这医生做什么!……” “上你!” 什么?我掏掏耳朵,没听错吧?丁煜航笑的极为“温和”,“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其他病人。” 我怔怔走出门,在门口长凳坐下,这才意识到又被这下流货口头吃了豆腐,气愤难平。 ****** 事隔一个月,又过来光顾老吉的酒吧。放下拐杖的我一身清爽,老吉见我嘀嘀咕咕埋怨,“这么久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婚了。” “怎么可能,我对女人没法勃起。” 他见我满面笑容说,“彩票中大奖了,这么高兴?”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我想起他上次在电话里说的好东西,伸平手掌讨要,“你上次说要给我好东西,东西呢?” “哎,谁知道你这么冷不丁冒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呢。”老吉一脸无辜。 哟,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到底什么呀!我极为好奇,老吉这人一看就很有品位而且挺会玩的,他说的好东西应该挺有趣的。 “下次给你吧。要喝些什么?” 还别说,真挺想念老吉调的欲望都市。这名字取得实至名归,不仅仅在于酒的口感甚好,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本是由大大小小无数的欲望组合而成,有欲望才促使进步,欲望是好东西,自然也有它不好的一面。 老吉给我弄了杯欲望都市递过来,我喝着酒心里却盘算一些事情。其实我一直压制自己的好奇,因为在我认知中,八卦一向是属于女人,男人要八卦未免太娘炮了。可有时还是堵不住这张嘴,我盯着老吉,“那个,问你些事儿呗。” 他精明的眼扫过我的脸,其实我一直挺怕老吉的精明,好像在他面前内心的小九九无处遁形,“问吧,咱俩谁跟谁。” 我支吾半天,他看着可乐帮我说,“你是想打听丁煜航的事情吧?” 我诧异瞪圆眼,我知道老吉一向精明,可他始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既然如此,他怎么连我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我当下就想,这厮不会是火眼金睛吧,得,我要小心防着他点,免得心里的想法都被他窃取了。 可在老吉眼中,他却想,不怪我料事如神只怪你南方什么心事都写脸上了。 被他猜中,我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好在老吉并未注意,只是据他所知的说道,“丁煜航这人就是混世魔王,其实也正常,像我们这个圈子真正想过日子找真心的不多,大伙儿一块就是最原始的欲望驱动,男人就这点好,不像女人,跟她上床吧还要求贼多,男人最怕女人嚷嚷着要结婚还有不小心怀孕,所以,现在玩男孩儿的越来越多。” 我仔细听他说下去。 “玩男孩的,大部分是天生,也有一部分赶新潮。他丁煜航到底属于哪种,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现实生活不是电影小说,哪来这么多俊男帅哥,大多数是中人姿色,像丁煜航长的一幅好皮囊,家世好职业好高智商高情商,在圈子里还不无法无天?!人就是混世魔王,谁跟他认真谁就输了。他阅男无数,情场经验老到,前些年传有些男人女人为他寻死觅活的,这其中门道谁知道?我就撂下这一句话,谁认真谁就玩完了。” 我无言,跟他混了两夜,怎么不知道他经验老道,哎,自己也不知发什么混,管他做什么! 我喝光杯底才想起,我更想知道他是否结婚了?虽然他有没有结婚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纯粹好奇吧,就像对明星私生活好奇,算不了什么。 去厕所时,还能想起上次在厕所的遭遇。无缘无故被人踹了一脚连额头也遭殃,想想就窝火。我见厕所门紧闭,还担心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有一对恶心男人关里面做爱。好在没有,我溜进去,尿意汹涌,真他妈痛快。洗手时顺便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这段时间瘦了点,不过也好,瘦了反倒更帅气了,哈哈! 一对男人勾肩搭背走进来,眼巴巴盼着我离开。我故意磨蹭,心里厌恶要死,妈的,要做不会出去做连这点钱也省! 那两男人见我不走,倒也不赶,干脆当着我的面亲吻,存心恶心人,估计我的存在还能刺激他们俩的性欲呢,真够变态!我疾步走出厕所,还很仁道顺便关上门。有什么一瞬间夹缝而入,上次他和别的男人在厕所做,是不是也这么让人倒胃口?! 晚上我带走一个男孩,真的是男孩,估摸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我小一轮了快。这男孩长得挺漂亮,本来好端端的偏要用化妆品在脸上鬼画符,虽然这点不太满意,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我要的是他的屁眼,其他勉强忽略不计。 在旅馆开了房,这孩子还挺猴急的,全身像是中了软骨散,软绵绵缠上我的腰肢,我朝他屁股捏了两把,这孩子还假装浪叫两声。我迫不及待拔掉裤子,他蹲下身子给我口交,这嘴上技术也好的出奇,算是经验老道的MB,我在他灵巧的舌头糊弄下缴械投降,满意盯着他埋怨的眼神,竟然连我的污秽物也吐下肚。 我很兴奋,毕竟以前上了不少男孩,很少会直接把我的经验吞下肚的。我在他的抚弄中又一次坚挺起来,雄赳赳气昂昂打算攻占他迷人性感的领域。 两分钟后,他见我还没开动,扭着身子表示反抗。我羞愧难当,那男孩转过脸见我那家伙早就软趴趴躺在两腿间,眼里满是鄙夷,“不行就早点说,真够扫兴。” 我怒不可发,从钱包抽出钱让他赶紧在我面前滚蛋。他走时还嘲笑的用手指挑了我下体,我没客气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脚,他哀嚎一声拣起地上的钱走了。 我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心中隐隐的惶恐席卷而来,很快意识到一个残忍的事实:老子好像不行了…… 第16章 是不是很多男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又是如何面对,反正我是生死不如。 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是大伙儿工作最为散漫时刻,业绩一落千丈,我这身为销售部经理被万总叫到办公室批评一顿。万总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说,“别让我失望,我对你期待很大,越到这时越要作出业绩,以免落人口舌。你要时刻督导下面,底下员工办事不力,那群老狐狸第一个就拿你开刀!”我应声说是,感谢万总如此看重。他拍拍手让我出去。出去时碰到老曹,这小子最近行事谨慎,平时总拿出老员工的架子狐假虎威,最近突然老实下来,不知背地里使什么坏。我一直觉得老曹是草包,饶是草包,一只有心计的草包,也不能轻敌。 我一向公事私事分的极为清楚,可这次问题显然出乎意料,面对男人尊严问题,我显得力不从心。在工作上经常开小差,浑浑噩噩之余出了些小差错,这些小差错对公司业务没有太大影响,可在老曹添油加醋下,让万总对我这段时间表现不太满意。 那次过后,我不甘心又找了次MB。我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别人身上,乃至两次尝试后,均以惨败收场。 私底下我想了很多理由,比如工作压力太大导致无法勃起,放在现下压力大节奏快的社会屡见不鲜。起初我并未太过介意,对着一堆GV手银小弟弟会起反应,这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我把两次失败当成巧合。既然手银能反应,那没理由做不成爱。 做足充分准备,打算卷土重来之际,我特意放松身心,喝了不少酒,甚至花精力买了香精油灯点燃。我抓着一个男人吻的火热,底下一触即发,我心想这次肯定要势如破竹层层攻入,要步入正题时,小弟弟偃旗息鼓,完全是场笑话。 我顿时挫败。从来没这般紧张过,又怒又怕,别是真出现问题了吧?我立刻上网查了很多资料,什么说法都有,乱七八糟,最糟糕说是阳痿的前兆,我双手发抖,老天不会真要绝我?! 就在这种挣扎不安中渡过一个星期,被家里老佛爷以商讨国家大事为由召唤回家。 好长时间没见帅哥,见我进门这死狗也不懂飞扑过来表示亲热。我亲自上前摸了它一把,那只狗头极不情愿扭开了……我顿时气愤难平,颤巍巍站起身指着帅哥大骂:好你个见风使舵的死狗!也不拿你狗眼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 我妈过来直接削了我一掌怒骂,“臭小子,你在指桑骂槐!……” 我赶紧扯着脸皮讨好说,“不敢不敢,小的真不敢。” 我爸见我一副奴才样很不齿哼唧两声。我很顺便斜他一眼,现在看不起我,想当初被我妈指着鼻子又哭又闹的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吃饭时我妈说明此次的聚会实则是一场“鸿门宴”,我想也是,长这么大每次老太吩咐我一定回家一趟,肯定有事找,没事她宁愿搓麻将也不会想起我。 她笑嘻嘻给我夹了一只肥厚的鸡腿,还老拿那双喜气洋洋的眼神瞟我,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叹口气说,“妈,咱有话就说好吧,你这样我浑身不是劲。” “怎么?我是你妈,我对你好你还浑身不对劲?!”瞅瞅,这一句话,马上换脸。长这么大我早习惯老佛爷的高压政策,每次她要施展温柔贤淑时,我总会习惯探究她背地里又出什么馊主意。 “也不是,你都把‘阴谋’两字都明明白白写脸上了,有什么吩咐您老尽管吱声。”我表示恭敬哈着腰,老太一向很吃这一套。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实话实说。”她踹了老头子一脚,还使了个眼色。老头子赶紧把嘴里的饭吞下肚说,“你妈的意思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老爸下面想说什么我都能倒背如流了,还是省些唾沫星子吧。“妈,这次又是哪家姑娘?” 我妈见我很有觉悟,心里很是高兴,“就是上次那个长的挺招人的女孩子,还记得吧,手机偷拍那个。” 我在脑子搜一圈,有了眉目。 “我先前跟你说过,她家是医生世家,家世特好,学历又高又漂亮修养也好。经过我朋友帮忙,她家人同意你们俩见一面。” 哎何必呢,不要见面我就知道后果如何。谁让您儿子长得不像吴彦祖,要不然人家肯定对胃口。再说,眼下我自己还有烦心事呢,哪有精力去相亲。 “差不多快放假了,最近公司忙死了,一时半会我是抽不出时间。”以前一碰到相亲,只要推到工作上,一般都容易过关的。对家里两老来说,男人还是事业为重。 这次老太像是铁了心,“抽不出也给我抽出来!以前你找借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绝对不行!”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不过关于相亲的事情我是应承下来了。要不然按老太的性格,我真怕她闹个天翻地覆,她完全有这难耐,我也是可怜老爸,一把年纪再被我殃及池鱼,这老头子怕会活活气死。 我抱着帅哥出门。帅哥在我怀抱里使劲折腾,我得想点法子收拾收拾它,要不然改天被陌生人骗走,肯定一转眼就忘了我这个主人。 ****** 星期天我又出现在医院门口。之前说好的,除非迫不得已绝对不踏入医院,呸!这次可是关系我大老爷们的性福,有什么事儿比这个还要迫切! 坐电梯时我还左顾右盼,就怕碰到那个瘟神,电梯在上楼叮一声打开,找到男科标志,我顺着路标走去,在远远出看外面坐着好多人,一时赧颜汗下,短短几米远,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在最尴尬时遇见他,他从背后拍我一下,我回头向后退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喊,“丁煜航!你怎么在这里?!……” 他翻起白眼答,“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 一激动竟然忘了他是医生的事实,现在医生都这么闲吗,上班时间还能四处走动,“你不在外科好好看诊,跑这里做什么?” 他也不答,双目紧盯着我的脸问,“你又过来干什么?” 幸好我早有准备,就是提防见到熟人想好一套说辞,“哦我朋友生病了,我过来探病。” 他面无表情指着我身后说,“你朋友挂男科的号?” 我摇头如波浪鼓,“不是不是,我也在到处找他。”我见他不可置信赶紧加上一句,“哦我想起了,他在妇科,能告诉我妇科在哪里吗?” 他玩味指着我的对面,我说,“您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扰你啦。”说着就往对面妇科走去。走了一半凭感觉他还站在原地,只好硬着头皮混在一堆看妇科的妇女中。蛰摸他差不多走后,我再跑到对面男科。 从医院回来我还挺郁闷的。按照医生的说法,我这不属于早泄也不是阳痿,极大原因是心理问题引起的。乍一听这话我还挺兴奋的,反正不是身体缺陷就好,可越想越不对劲,生理问题还能靠先进仪器治疗,但心理问题,前提是我必须得找出症结所在,否则无法对症下药。 帅哥这只离经叛道的狗被我好好惩罚一顿,现在看到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我算是整明白了,别小看狗,人家也是有智商的,至少它明白一个道理:天上不掉无缘无故的馅饼,没眼力价是很难在这个家生存! 我一向刚柔并济,在铁血政策的鞭笞下需要怀柔政策来给予安慰。我撸着帅哥的毛,心想着好久没带它享受SPA,帅哥好像看出我心思,惊恐万分朝我吼了好久。 不知是不是对所有的狗狗来说,洗澡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反正对我来说,看到入水后的狗挺让我痛苦的。饶是之前多高贵多可爱的狗,一入水,就四字:惨不忍睹。 当初我看中帅哥,钟情于它全身雪白毛茸茸,抱在怀里特有手感。对于冠毛犬一向无感,就好比面对瘦骨如柴的女人,我要是对女人有性欲,绝对不找那些火柴棍,抱在怀里嫌咯着疼。 下班后带帅哥去宠物店,我喜欢在固定的宠物店,跟店里的人都混熟了,偶尔还能顺回一包狗粮。把帅哥交给小姑娘,我出门去对面超市买点速食饺子。在超市磨蹭了好久,看时间差不多了,帅哥肯定洗完澡噌在美女的温柔乡里。 这狗一向比较好色,从买它第一天我就知道。虽说它对我的美貌视若无睹这点挺让我窝火,可有什么办法,就算他跟公狗干上了,这辈子我是注定对它负责到底! 回去时找不到我家帅哥的影子,我问店里小姑娘,帅哥呢? 小姑娘含羞带笑说,“你不就是。” 我翻翻白眼,“我家萨摩耶呢?”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我家帅哥不见踪影,慌忙解释说,“哎呀,不会跑出去了吧,刚刚门没关……” 我又急又气,“怎么回事那,洗完澡也不看着点!”看小姑娘急得快要哭出来,我心想赶紧出去找找,指不定没跑远…… 门哗啦打开了,帅哥甩着胖腿香喷喷朝我扑奔过来,我大为欣喜,搂着帅哥又是亲又是抱,帅哥不负众望伸出舌头舔了我一脸口水。 不远处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诶,刚刚这狗跑出来跟着我走……” 这声音……老天爷啊,真不会这么邪门吧?我嘴角抽筋,抬起头对上丁煜航神清气爽的脸。 心里顿时火了! 妈的!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第17章 为了安慰我家帅哥失而复得,我提醒小姑娘应该趁老板不在赔偿我两包狗粮以此安慰我受创的心灵! 丁煜航在边上很不齿哼哼。 我心想你逞什么能耐!不过他手里牵着那只贵宾犬倒是可爱的紧,也不怕生,在屋里到处乱跑。不消半会,帅哥这只色狗盯上人家贵宾,很无耻嗅着人家公主的屁股。 丢人现眼!我暗骂它太不长进。 小姑娘一脸被轮的表情极其不愿把狗粮递给我,我加大音量说,“你新来的吧,我跟这里的老板熟着呢!”最后还是把狗粮讨了过来。 走出宠物店,人家丁煜航皱眉说,“就为两包狗粮,你臊不臊!” 我不怒,帅哥失而复得又多了两包狗粮,心情还算不错,“臊什么,我应得的。” 他无语摇摇头,贪小便宜还理直气壮! “哦对了,知道你家帅哥怎么会走丢的么?” 我想起小姑娘说的话,“人家都说了,门没关上,帅哥就跑出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从宠物店经过,老觉得不对劲来着,回头一看就看到你家帅哥,眼巴巴瞅着我家那只,一脸色相!” 想想也是,帅哥真是只色狗!色就色吧,怎么就色到丁煜航家,这不是给主人找难堪嘛! “所以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他老神在在的说完这话,换来我一个很不友好的白眼。 “怎么说话的?我家帅哥是风流倜傥,哪像有些人,长得倒挺像回事,还养了只母狗,好歹我家帅哥在狗群里是顶呱呱纯正爷们!” 他停下脚步,盯着贵宾犬和萨摩耶好的难舍难分,一时气结,甚是“好心”提醒道,“睁开你的猪眼,我家是雄的。” 我咋舌,蹲下身摸了贵宾私密处,还别说,真是雄的。……五秒钟后我才重视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家帅哥是雄性,你家宝贝也是雄性……这个,原来狗也好这口?!” 丁煜航似笑非笑冷哼哼,我说,“别开口,让我冷静会儿……” 半响,我从冷静中抽身而出,不免好奇问,“你说它们俩品种不同就算了,型号也对不上啊!” 我又听到某人的冷哼。“这算什么,我们俩的型号不也差距很大。”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原来狗界中也搞乌龙事。牵着帅哥我老觉得忘了什么,猛然顿了顿。 “怎么了你?”丁煜航现在看我就像看傻逼似的。 “我饺子忘拿了……”说着拖着难解难分的帅哥跑回宠物店拿饺子去了。 ****** 马上要放假了,工作也进入最后总结阶段。虽然员工心不在焉工作散漫是事实,好在没发生特别严重的错误,也算是顺顺利利等着放假。 万总交代的事情我是万万不敢松懈,私底下也多加调查。其实大家都在江湖混饭吃,谁跟谁不多个心眼?这些事儿不能操之过急,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老曹被我抓了不少把柄,我打算年后去趟广东,探探老曹的底。这段时间他突然老实下来,我想他也不笨,把事情逼急了迟早要暴露的。 反正我是不急,我这人有时挺恶趣味的,就喜欢一网打尽,看人家挣扎在生死线上,别提有多痛快! 老太太交代的事情我没忘,就算不忘老妈也是千方百计提醒我。周末,她老人家专门过来,说要陪我去买些体面的衣物。我吹胡子瞪眼,“你儿子一表人才,穿什么都好看!” “不要脸!”老太太如是说,却喜滋滋生拉硬拽着我去商场。 第二天我一身新花头冲锋陷阵,老太站在我面前一个劲点头,“不错不错,人靠衣装马靠鞍,像这么一回事。” 我纠结扯着西装说,“您不觉得我这模样就跟农村里的新郎官?” 老太也不跟我贫嘴,美滋滋报个地名把我赶出家门,还顺便大声关上门!我嘀嘀咕咕下楼,心想,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家! 我想啊,这大概也隔了三个月了吧,自从那美女在我面前翻着汤姆克鲁斯和吴彦祖的照片后,我对她算是拔凉拔凉的。见面也不过是走个场,我是同性恋,从我们俩第一天网聊我就明明白白告诉她。当时这丫头还来了一句,“不是gay谁愿意跟你聊啊!” 其实我真不知她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按例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吧?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没忘记我,为什么选择跟我出来相亲? 对腐女我还是有些了解,她们就算爱好别致了点,可性取向是完全正常的。这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得知相亲对象是Gay后还愿意出来见面,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 因挨着饭点,家长们选择的地儿是一家挺有档次的西餐厅。我过去时人家姑娘已经到了。她见我过来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我也假模假样说,“是啊,这城市太小,还是缘分两字。” 叫了餐,等待过程中,我开门见山说,“丁小姐,你看我们吧……” 她打断我说,“我叫丁芷语。” “好,丁芷语,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女人的感情。” 丁芷语掩嘴笑,笑声清脆悦耳,“我想你误会了。” 她说这话我顿时踏实下来,误会是一定的,我就是料不准她心底打什么馊主意。“什么意思?” “哎,我肚子饿死了。”餐点这时正好端上,她拿着刀叉说,“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要威胁你性命,边吃边说吧。” 真是被她打败了,一肚子疑问气都气饱了,姑且看她长得甚是漂亮,虽然我是Gay,对于长得漂亮的女人,感觉还不错。对得起外貌协会会员的名号。 丁芷语放下刀叉,她的解释就此完毕。“怎么样?两全其美不是?” “是倒是,实话说我心底拿不准。这不是摆明骗我家老太太么。”是挺纠结的。 “哦,这会儿知道孝顺了?早干嘛去了!你都骗了二十八年了还好意思说这话,臊不臊!”美女就是美女,连抛白眼都挺是味儿,就是对我起不了作用,主要还是裤裆没反应。 奇了怪了!最近怎么老有人埋汰我!老说我臊不臊!哦我怎么啦,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分道扬镳,我妈之前想方设法弄出的一套遛街方案没能用的上……主要是我们俩目的太明确了,吃完饭我都不好意思跟她出去散步,免得误会我转变性向图谋不轨。 不过真挺意外,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走上那条道! 回去时经过夜市,意外碰到沈洁。说起沈洁,自从闹哄哄要跟顾北分手后,憋了没两天就当众对我告白。我想是不是当时太过分了点,小姑娘好面子,我当众拒绝她,她是哭着就跑出食堂,还挺惨的。 其实我是气的,就为学长不服,也没顾上太多,心想这女人可真贱!事后想想挺不人道,硬生生忍了一个月,她就递出辞呈。我料不准她辞职跟我是否有关,但能确定的是,关系多少是有点的。 顾北就因这事,还跟我闹了一个星期的别扭。我心想就为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至于么你! “我气的不是这个!”顾北瞪着眼朝我吼。“为什么偏偏又是你……?” 他说这话时,我已经有所觉醒。大学时,他交了不少女朋友,他这人大家都知道,性格好,就是太老实,泡女孩子没有太多学问,滑头点总是对的。他的女朋友,十有八九最后都看上我,我很无辜,但顾北却心里存有疙瘩。 其实人之常情,女朋友最后都被最好朋友勾走了,任谁都不好受。我一直不做解释,没法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我对女人没兴趣”…… 要这样,情况只会更糟糕。 一般遇到这种状况,我们俩很有默契冷战几天,三五天一人给个台阶,这事就此结了。 这次关于沈洁的事情,我们俩冷战有点久。我也没骚扰他,冷战就冷战吧,等他绕个弯想通了,一切就能恢复以往。 我甚至都编排好了,等过完年,跟万总申请去广东出差,顺便带上他,也算是假公济私,进行我私人攻略。 ****** 八点左右我妈问我不下十遍约会细节,我在想要不要把嚼了几下牛排喝了几口酒上了几次厕所都加入描述中,我妈大手一挥,挺乐的说,“我看这次有戏。” 我瞅着老太太神采奕奕的脸,有戏没戏,天知地知,我知她知,就你不知。 其实我也挺想为她生个孙子玩玩,毕竟别人家都有就我们家没有,老太心理完全失衡,没动手把我催情扔进猪圈里已经算仁至义尽的了。妈啊,真对不住了,您要真想要,还不如跟老头再努力一把给我生个弟弟,这样看起来比较靠谱些。 幸好我妈不会读心术,要不然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揍。 把我妈请走后,我就去了老吉的酒吧。现在我都习惯了三点一线,家里,上班,酒吧。反正单身汉就这样,还挺惬意的。 进去时没看到老吉。吧台里新来了一个男人,我问他老吉呢? “有点事,估计今晚是来不了了。”我挺沮丧的,来这里就奔着老吉,没事跟他聊两句倒很爽。 那男人问喝点什么啊? 我说,“欲望都市,你会调吗?” 他摇摇头说不会。我说算了算了,给我弄杯血腥玛丽。 灌下两杯血腥玛丽。一贼眉鼠眼的男人乐颠颠往我身边挤,我皱眉,“挤什么挤,没长眼那,这坐着一个人呢!” 那男人一脸色相,我都表示很多遍,最讨厌这种心里想着龌龊事通通往脸上堆的人,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种猪怎么地! “给我来杯可乐。”可乐递上,那男人竟然把这玩意儿推到我面前说,“请你喝。” 妈的!来酒吧喝可乐,你脑子没问题吧!我笑着把可乐推给他,“不好意思,我不喝可乐,可乐喝多了杀精。” 他像看到一出笑话,张着大嘴笑,那模样真够恶心巴拉的。“有点意思。” “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委婉下达驱逐令。 “知道为什么请你喝可乐吗,我这辈子最喜欢可乐,你长得真对我胃口,好想吃掉你!” 妈的!这人恶心就算了,还这么变态。我一直挺以貌取人的,这话要换成帅哥说出来又是另番滋味。我懒得跟他周旋,直接吐出心声:滚远点! 那男人脸色不好看,本来就长得猥琐,这一怒就更狰狞了。我喜滋滋看他发怒,他冷哼一次,“什么玩意儿,真以为自己有多吃香!”气呼呼走了。 还别说!我真一直以为自己挺吃香的! 我这人就是直肠子,喝完酒就想上厕所。现在只要上厕所,我都会有意无意四周扫一眼,其实为什么有这举动,连我也弄不清楚。 进了厕所,尿意横生,我哼着歌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特有自信,这脸本来就满吃香的嘛!感觉有人跟着进来,在旁边便池上撒尿,看那尿意挺凶猛的,借机扫了那家伙一眼,啧啧,型号还不错。 “看够没有?要不你趴下来看个仔细?!” 我脑袋一空,也忘了把小弟弟塞回内裤里。心想,老天爷,这也太邪门了! 第18章 我和他,从头到尾都是靠性维持关系,所以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哪怕他安稳睡在我身旁,鼾声平稳呼吸均匀,我还是忍不住怀疑:这段感情,到底是因爱而生,还是因性而成? 反正那时,我早在心底认定,我和他的羁绊,怕是要维系一辈子了! 后来,后来……我想一辈子只靠惦记,其实能够惦记一个人,是挺幸福的。 其实缘分这玩意真挺邪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玩跟踪。事后想想也就想通了,我们常去老吉酒吧,见面概率自然不低。 “看够没有?要不你趴下来看个仔细?!” 我现在挺怕这声,每次碰到都在最尴尬最倒霉时刻。我这人的个性是,越是紧张越会逞强。“这么小,有什么好看的!” 他穿好裤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我快速洗完手,“麻烦让一下,你碍着别人的道儿了。” 他伸手钳住我的下巴,导致我不得不面对他愠怒的脸。当医生的怎么这么大力气,更重要是,如果我没记错,他的手好像没洗……“放开你的手,恶不恶心!……”话刚说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从背后把我压在镜台上,我脸对着光洁的大理石,冰凉凉渗入皮肤里。 我的意识开始混乱,因为他已经拔下我的裤子,我那奄奄一息的前端缓缓挺立。 整个过程就像一场强暴,空气里飘荡着情色麝香味。唯一和强暴有所区别的是,我在这场性事中得到快感,最后一起双双进入高朝。 他趴在我光洁的后背,粗粗喘气,我能感觉他射在我体内的经验顺着大腿壁一路而下,他拔出分身穿好衣服,完毕后抽出纸巾擦掉污秽顺便帮我把裤子拉上。当时我也不知发什么神经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对准他的唇吻上。他马上回应,舌头如小蛇敏捷滑入口腔,搅拌嘴里的蜜液,我脑子乱糟糟,早在他高超的吻技中迷失方向。他的前端再次勃起,抵着我的裤裆滚烫又火热。他从吻得难舍难分的唇移开,性感的唇滑到我的耳畔,气息吐在耳朵上酥酥麻麻。 “是不是还想要?”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难以抗拒的魔性。 我哼唧一声,伸出手隔着裤子不断摩擦他早已肿胀的欲望。他的粗气越来越急促,门外如雨点砸落的敲门声打端厕所里的激情暗涌。 他猛然推开我,对着镜子整理被情事打乱的发型。见我恢复镇定,打开门独自离去。 进来上厕所的两男人一直用眼正大光明瞟我。我斜他们两眼,也跟着走出厕所。 说不出的落寞!夜凉如水,天空星辰密布,我想明天必定是好天气。用眼寻找四周,已不见他的身影。 丁煜航!你到底想做什么!真以为我是避孕套?高兴时反复使用,不高兴用过就扔?…… 你他妈的到底算哪根葱!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 针对那天晚上的成功勃起,两天后死不悔改的我在酒吧里勾搭一个长得挺漂亮的男孩儿,那男孩技巧很好又骚又浪,弄的我心痒难耐。可步入正题时出现问题,面对他挺翘光洁的臀部,我的小弟弟又不争气软趴趴藏在两腿之间。 我极为挫败。打发漂亮男孩走后,一个人坐在旅馆双人大床上,比前几次更为紧张害怕。我一直不愿面对,最终在一次次挫败中,不得不正视问题所在…… 丁煜航你个杀千刀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 第二天下班后,我见了一位心理医生,她的诊所有点名气,公司里有个女同事之前感情失败为情自杀,也是在她的看诊下恢复对生活的自信。我向那个女同事索要联系方式,怕她误会,还编出一套好朋友为情自杀的鬼话,好在她并未起疑。 要不是走投无路,我对心理医生并无好感,在我眼中心理医生只会说些空头理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可医学仪器解决不了的,寄托于情感分析,或许歪打正着也说不准。 跟医师预约好,由前台引进。我坐在办公室里,难得宽阔舒适,里面的摆设都挺讲究,印象不错。医师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面容和善,我们互相介绍对方后,坐下来开始聊天。 她说我面色不好火气旺盛问我最近遇到什么困扰。 “身体出现问题。” 她笑容温和,可眼神难得锐利,弄我有有些紧张。她像懂得读心术说,“不要紧张,不要把我当成医生,我们就当做朋友,朋友之间聊天不要太过拘束。” 我的犹豫不是紧张,而是难以启齿。让一个男人向陌生女人承认他不行,这也太伤自尊。 她猜出我必定很难开口,跟我聊些生活上的琐事,以此打开我的话匣子,放松对她的警惕。我想,既然都花了钱,反正走出这门后大家生活没有交集,也就咬牙说出当前困扰。 “从前就这样,还是最近开始?” “最近。” “去医院检查过吗?” “嗯,没有任何问题。” “公司里有做不完的事情,生活上又有很多烦恼,现在生存压力大,我有碰到这方面的案例,身体上无任何不适,心理上的压力会导致人在生活中认知和行为上的出现不同的改变,更多通过生理不适呈现出来。” “并没有特别压力,其实我从以前一心扑在工作上,花了大把时间精力爬到不错的职位,这几年轻松不少。” “你刚刚说自己未婚,有固定的女朋友吗?” 我摇头,“没有。”这是实话,我是Gay,没有女朋友。 “平时性欲怎么解决?会自慰吗?” “当然。”我白她一眼,“适当的自慰不会造成生理上的损伤吧。” 她略微沉思,抬起头时眼神更为锐利,“最近有出现让你觉得很难接受吃不消的人?” 我想了想,丁煜航算一个吧。“有。” “你的情况是在那人出现之前还是出现之后。” “之后。我们之间也不是很熟,就见过四五次面。”还有做过几次爱,这种事情我也万万不愿说的。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这样对你的治疗也有益处。否则我无法对症下药。” 我莫名烦躁。“今天谢谢您了,我打算放弃。” 她并未挽留。无声点点头。 我出门时,她喊住我,“南先生,你在潜意识中很抗拒接受那个人,甚至排斥他(她),她(他)的出现必定是在你的意料之外,你是一个对不受控制的事物采取逃避消极态度的人,导致在遇到意外时方寸大乱,这是症结所在。解铃还须系铃人,好自为之。” 一派胡言!我几乎是灰溜溜逃出心理诊所,心里骂那医生太自以为是,简直就是拿着吊牌误导人类危害社会! 我没有想抗拒任何一个人,也没有采取逃避。回到公司时心情很不爽的我还说了同事一顿,这是个垃圾诊所,误人害人。 同事一脸不可置信,嘟嘟囔囔说,“怎么会呢!” ****** 从心理诊所逃跑后,反倒放宽心。以其疑神疑鬼,不如宽大为怀。 年末,万总给我发了个丰厚的红包。我颠颠里面的人民币,心想肯定不少。 既然放假了,我的时间盈余下来。丁芷语说,“后天你来我家一趟,我家人想见你一面。” 我很惊讶,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进展速度也太快了点。丁芷语冷笑说,“反正都要死,晚死不如早死,早死早超生。” 我斥责她,“怎么说话的!什么死不死!在大人面前千万别提这个字。” “哟,好啊你南方,这还没见面呢,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们丁家的女婿?!” 我羞红脸,“谁稀罕当你家女婿,求我我都不做!” 准备去她家前,丁芷语说要来我家拜访,我临时告诉老太太,她的怒吼声足以震聋我的耳膜。 避免遭到老佛爷的毒打,我把帅哥都抱了过去,丁芷语这丫头连连夸赞我家帅哥酷毙了,得到美女赏识的它摇晃着狗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听懂中国话。她看起来很喜欢狗,说他哥养了只贵宾犬,没有帅哥雄武。我心想你也不看看是谁养的狗!偷偷为她所言的“雄武”乐了一小阵。 我妈看来非常重视这次见面会,杀鸡杀鱼大开杀戒,我和丁芷语进去时看到一桌媲美满汉全席的菜肴,汗如雨下。 “就是见个面,至于么你!搞的比过年还要隆重!” 老太太用锅铲敲了我的头,“对未来儿媳妇热情点,有错吗!” “没,您做的都是对事!”我摇摇头走出厨房。客厅里老头子和丁芷语却厮杀上了。 “哎叔叔,您这一步太高明了,我都逼得无路可走,我认输!” 老头子响亮的笑声萦绕在客厅里良久,良久……他是许久没这么高兴了,平时跟儿子下棋次次惨败,这次跟儿媳妇下棋,赢了!失去多年的尊严终于回来了!他盯着丁芷语打心眼里喜欢,漂亮又聪明,知书达理,一看就是有修养的家庭里出来的。 这门亲事,他算是认定了! 我把丁芷语拉到卧室里,频频竖起大拇指,“好啊好啊,你倒是真有一套本事,哄得老头子这么开心!” 她不以为然,“小意思,我家的比你家难搞多了。” “明天去你家,你爸妈不会把我拆骨拨皮吧!”她都承认她爸难搞,弄的我自信心松动。 “胡说什么!他们都是有修养的人,放心好了。” “最怕就是知识分子,脑子里弯弯道道坏着呢!” 她为之气结,怒指大骂,“早知道你这么窝囊,南方,我算是瞎了眼找你演这一出!” “急了?这臭脾气,也亏你家那口子能容忍!” “我乐意,她乐意,关你屁事!” 哎,算我没说,算我最贱行了吧! 我父母这边是千百个满意,恨不得我们俩立马领证给他们俩整出个孙子玩玩。回去路上,我埋怨她,“都怪你,你把我爸妈哄的服服帖帖的,以后要知道真相,肯定会抽死我!”我没开玩笑,这是一场拿性命拼搏的赌局,我妈那个性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不以为然,“当初你走上这条道,就应该做好万全准备。” 我默然。从高中发现性向与其他男孩不同,就应该知道眼前只剩两条路可选:要么做个孝子隐瞒性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忍着也就过来了。或是狠心跟家里人出柜,也算解开身上的枷锁,做自己喜欢的事,让父母背上无后的债。 我断然不敢出柜。父母思想保守,老妈性格刚烈,怕要恣意妄为,以后连尽孝道的本分也被剥夺。我想人生在世最悲哀的莫过于失去自己的家,光想想就可怕,要是他们气极把我赶出去,我大可回到自己的房子。可家的温暖失去了,空洞的房子没有任何意义。 丁芷语让我在闹市区停下,她又申明一次,“明天正经事别忘了!” 她轻快下车,迎向另一个女孩的怀里。那女孩朝我走近,用手指敲车窗,我摇下车窗,她帅气一笑说南方谢谢你送她过来,很有修养。 我见她们俩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十指交缠,十分亲密。那女孩长得高挑,身材苗条,胸前一马平川,打扮中性,带着一顶鸭舌帽,十足假小子。五官出奇清秀,发型时尚,倒说不出的舒爽帅气。可惜是女身男装,要男人生成这副模样,也定会迷倒万千少女。 丁芷语的眼光很好。两人特别登对,在Lesbian里算是极品了。 打道回府,在肯德基门口好像看到丁煜航。我减慢速度,盯着他一手牵着男孩一手牵着贵宾犬,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我加快速度,点起烟狠狠抽了一口,说不出的烦躁。 第19章 翌日,我打扮得体,在路上买了礼物,驱车来到丁芷语家。 她家坐落在一片高档住宅楼里,是这座城市为数不多富人区。我看丁芷语素来很有修养,穿着打扮皆是品牌上身,还有一些大小姐心性,也清楚她家庭条件不错。车使到小区门口,被门卫硬生生拦截下来。 我说明来意,那门卫眼神犀利,一看就挺势力。他肯定觉得我的车中等偏下,怀疑的眯眯眼打量得我浑身不对劲。 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给丁芷语。两分钟后那保安鞠躬哈腰请我进去时,我狠狠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算是出了口恶气。 顺着门牌号找到她家。站在门外,我对着车窗整理仪态,便按门铃。 开门是丁芷语。她今天可真漂亮,一身连衣雪白毛呢裙,一头浓密如海藻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脸上化着淡妆,更显精致娇憨。我抿嘴笑,要不是知道她的真实秉性,就这打扮,要以为她是大家闺秀温柔贤淑,那就大错特错了。 “看什么看!”她恶声恶气冲我瞪眼。 “拜托,打扮这么乖顺,不要开口毁灭形象好不好!” 她扬起拳头在我面前晃晃。我挑衅盯着她。屋里有温和声音响起,“小语,是不是南方来啦?” 丁芷语让我进来,低声威胁道,“待会再收拾你!”,便恢复乖巧对着空气回应了句,“妈妈,他来了。” 我手里提着礼品盒,走到大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容貌庄重,正专心致志独自下棋,这应该是丁芷语的父亲。一个容貌端庄气质姣好的中年女人从沙发站起,朝我走来,甚为热情说,“你就是南方吧?” 我点点头笑着说,“叔叔阿姨好,我是南方,今天冒昧打扰,芷语长得这么漂亮,也是多亏阿姨的好基因。”把手里礼物递上,“小小心意,望能笑纳。” 凭我多年观察经验,丁妈妈是喜欢我的,她眼里的笑意欢喜又真诚,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上前的保姆说,“快去泡杯茶过来。” 牵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我家小语难得这么喜欢一个男孩,整天在我们耳边念叨着,今天一看,她眼光真不错。” 我谦虚一笑,让自己尽量表现大体又乖顺。平时哄惯我家老太太,这点难不倒我。 跟丁妈妈聊着天,她站起身推搡坐在一边下棋的丈夫说,“真是的,整天就知道摆弄这些,人家南方过来也不表示表示。” 丁爸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却是难得锐利,我心里头一惊,心想该如何应付丁芷语父亲为好。这时保姆端着茶上来,我说声谢谢低头喝茶。 放下茶抬头,见丁爸又低头下棋。好像我的到来根本与他无关。 丁芷语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她妈妈,撒娇说,“妈,饭煮好没有?” 丁妈妈满脸柔情笑着说好了好了。丁芷语转头对我说,“妈妈知道你今天过来,亲自下厨煮了一桌菜,她的手艺可好了。” “那我待会一定要多吃点!”我很能哄的她开心。只是那凝重不把我当回事的丁爸,有点不好下手…… “爸,一个人下棋多无聊,南方下棋可厉害了……” 丁芷语这话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丁爸终于再次抬起他高贵的头,我看有戏,站起身征询问,“来一盘?” 眼尾瞟到丁妈妈起身说要去厨房看看。丁芷语喜滋滋看我和她爸对决。 五分钟后。 “叔叔,承让了!”胜利归胜利,不可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就对付他那两下子,远比不上我爸,我连老爸都能对付的了,这次怎么说也是轻而易举。 丁爸脸色不佳,输了棋局都这样。这要是换成我爸,那火爆脾气掀翻棋盘是常有的事! 我本考虑是否要放水故意输给他,转念一想,别看老院长慈眉善目的,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那是活不耐烦了。 自作聪明绝对是自掘坟墓! 我们俩虽没说上几句话,他眼里的赞赏我是绝对有注意到的。 又继续下了两盘,丁爸是屡战屡败。丁妈妈及时招呼大家洗手吃饭。 坐在饭桌上的丁芷语说,“妈,哥还没回来呢,咱等等他吧。” 丁爸难得开口提议,“给你哥打个电话,问回不回家吃饭。” 丁芷语拨她哥号码,讲了两句放下手机说,“他快到了,现在把车停在车库里。”话刚说完,门外有人按门铃。丁芷语跑着去开门。 丁妈妈笑着摇头对我说,“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小语和她哥打小感情特好,她哥平时很少回家,听说小语带男朋友回家吃饭,特意赶过来。” 我跟丁芷语哥哥素未谋面,不过早从她嘴里听出她对哥哥的崇拜。她哥是医生,青年才俊,年轻有为,长相帅气,二十一世纪绝对优质男……对于这些,我保持缄默,鬼知道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往里加些夸张成分! 两人嬉笑走进屋,依稀听到丁芷语娇憨声,“……果果,快叫姑姑,喊一声给你糖吃……” 我侧耳听,不明所以,果果?什么跟什么!…… 很快,丁芷语兴奋的声音传到餐厅,“爸妈,哥把果果带回来了!……果果,快喊爷爷奶奶……” 我回头想见识她所谓的果果,却在回头那一刻吃了一惊。 吃惊的不仅仅是我,我敢保证! 第20章 如今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丁芷语这个无厘头的导火线,我和他之间,也许只能充当露水情人! 有段时间,我们两人爱的很苦,在苦难当头,我依旧庆幸,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意外。 他是否也如我这般,我不清楚。直到离开那一刻,我们忘了相互说句我爱你。那时在我们眼中,生活无需过多矫情,平平淡淡才是真,可当他狠心离我而去,我才幡然醒悟,他这辈子就欠我一句,我爱你! ****** 我回头想见识她所谓的果果,却在回头那一刻吃了一惊。 他的诧异完全不亚于我,俊秀的眉头紧蹙,疑问在脸上一闪而过。 丁芷语傻姑似地哄骗那孩子,那孩子反抗似地白了他的傻姑姑一眼说,“姑姑,你不要每天都这么白痴好不好!” 丁芷语气呼呼坐回饭桌,丁煜航和果果依次落座。丁妈妈笑着给果果夹一直肥厚的大鸡腿,眼里满是宠溺。 “我来介绍一下好了。”也不知道丁芷语这好心情到底从哪儿来的,反正我在意识到丁煜航是她哥那一刻,像是躲在防空洞里还避免不了被雷劈了一顿般大受打击。 我偷倪他一眼,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是从杜莎夫人蜡像馆里跑出来的蜡像。 “南方,那是我哥,旁边是他儿子果果。我哥子承父业在医院里当医生,我爸老说我是家里唯一的异类。哦对了,你别看果果可爱,这死孩子嘴巴毒着呢!” 我注意到那个叫果果的男孩趁机扔他姑姑一记卫生眼,这孩子我有印象,在超市和肯德基门口见过。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是可爱,完全遗传他爸优秀的基因。 我心中叹气,这一家人的基因挺强大的,不是帅老头俏老太,就是俊男美女,底下还有一个萌正太。 真想拉我妈过来瞅瞅,别老说我长得不如意,归咎到底还是基因问题! 我和丁煜航很有默契假装不认识。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抢先他一步。 “嗯。”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拿起筷子的模样,倒是怎么都赏心悦目。 倒是阿姨眼里带笑“斥责”女儿,“果果是你外甥,怎么整天跟孩子似的,没个做姑姑的样子!” “妈,有了孙子就不要女儿啦,你别被果果这死孩子可爱的外表给骗咯!”丁芷语伸长筷子挥舞着,被丁爸瞪了一眼,灰溜溜低头扒饭。 别说果果,你妈还不是被你外表给骗了?我觉得好笑,目光扫到对面丁煜航脸上,说不出的沉闷。 一时间心情跌入谷底,跟他一桌吃饭,真晦气! 吵吵闹闹也吃完饭,从始至终丁爸这个大家长极少发言,纵容女儿和果果在饭桌上斗嘴取乐。丁煜航只扒了两口饭放下碗筷上了楼。我使劲赞美丁妈妈煮的饭菜清爽可口有大厨风范,丁妈妈眉开眼笑让我多吃点。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愣是扒了满满两大碗。 撑死了!坐在沙发上,保姆端上饭后水果和甜点,我是半点也吃不下。 果果再怎么人小鬼大,也终究不过是孩子,看他吃完蛋糕意犹未尽,我把蛋糕端给他,他对我有些警惕,我说,“来拿去吧,叔叔不是坏人。” 几天后每每丁芷语想起这句话总是捧腹大笑说,“南方,我他妈的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逗!” 我黑着脸,真想揍人,“大小姐,请把他妈的三个字去掉!” 果果犹豫半会儿,还是伸手接过我的蛋糕,跑到他奶奶身边一勺一勺往嘴里送,那小模样可真招人,长大得多帅啊这孩子。……当我傻愣愣盯着这孩子,突然之间好奇果果的母亲,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其实那女人如何并不列入我好奇的范畴,我好奇的是,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博得丁煜航的欢心? 丁爸始终说不了几句话,或许在医院跟病人交流太频繁,回到家反倒少开金口。他是那种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并看的清清楚楚的人,是人是鬼他一眼就清楚,我希望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我注意到果果接了个电话,他的小手机很可爱,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想当初我上大学才拥有第一部手机。果果接完电话走到我面前,昂着萌嘟嘟的脸对我说,“叔叔,爸爸让你上去一下。” 我愕然。听到丁芷语疑惑嘀咕,“我哥找你干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倒是丁妈妈笑眯眯说,“你哥啊肯定想跟你男朋友谈谈。”随即侧脸对我说,“南方,芷语哥哥很好相处,你上去吧,往左走最后一间房就是。” 好相处?放屁!既然找我怎么不自己下来,装什么装! 我走上楼梯,感觉背后盯着一双双眼,如芒刺背。这家很是气派,走过书房音乐室健身房,过后是主人的卧室和客房。我在最里面一间房停下,带着犹豫对着门敲了三下。 很快门被打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被扯到卧室内,耳边听到门反锁咔嚓声。 我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情况太出乎意料。我被他压制在门上,他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戾气。 他力气一向大的惊人,前几次早就领教过了。人类的颈部一向最为脆弱,我本能想挣脱他的制服,他像看一只濒临死亡挣扎的蚂蚁,眼里满是戏谑,手上不自觉加了把劲儿。 丁煜航你想杀人灭口?!我操你大爷! 我脑子转了一圈,伸出腿想踢向他的裤裆。他早就看透我的一举一动,敏捷闪开我的攻击。随即肚子一疼,妈的这混蛋居然往我肚子招呼一拳。 我疼的直冒冷汗,顿时老实下来。 丁煜航很满意此刻的胜利。脸色戾气加重,像看到一坨屎嫌恶心放开钳制的手。我顺着门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头顶响起极为愤怒的声音。 我抬起头说,“什么都不想。”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末了还顺便朝我膝盖踹了一脚。 我吃痛倒吸一口气。突然间觉得他那副“天塌下来”的德行特别搞笑。他成功被我激怒,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起身,弯起膝盖往我肚子顶了一记,“妈的笑什么笑!……” 五脏六腑像是撕裂般,极度疼痛过后反倒麻木了。我尖声大骂丁煜航你有种就往我脸上揍狠狠揍死命揍千万别手下留情……我知道他不敢,只能挑别人看不到的软肋出气,毕竟我要顶着一脸红肿出去,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他怔了一怔,停止腿上的暴行,像对待垃圾一样把我甩到一边,我撞在洁白的粉墙上,应声跌倒在地。他坐在床上,又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死模样,好整以暇盯着摔在地上的我,不忘警告,“我不想知道你接近丁芷语的目的是什么,聪明点立刻给我滚远点。” 真是护妹心切!我心底冷笑。 “怎么办,丁芷语可喜欢我了,她迷死我了还说要嫁给我……”我喜欢挑衅他的底线,很好奇这种男人一旦被打破底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本以为他勃然大怒,谁知这混蛋不怒反笑,泛笑的脸阴深恐惧。“就凭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整天被人操屁股的贱货!最近是不是太久没被人操屁股痒痒了?!” 句句如刀!好好你丁煜航!想你平时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现在满嘴脏话下流无耻。在别人面前做足了戏,你要演戏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 “是啊,我欠操,屁股痒了。不过没关系,我还能操你妹……”话未完丁煜航从床上一跃而起,抬起脚泄恨般在我身上踹了两脚。 我不愿挣扎,何必呢,施虐者不过想看你这副狼狈求饶样,我偏不!有种你打死我啊姓丁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丁芷语的声音传了进来,“好吵哦,哥,南方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 丁煜航蹲下身捂住我的嘴说,“没事,我和南方刚聊到你呢,你下去陪爸妈吧。” 直到脚步声远离,我张口狠狠往他手掌咬了一口,他抬手就想掴我一巴掌,手掌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放下。 那时我恶毒的想,如果让丁芷语知道他哥是同性恋会怎么样呢?!顾北曾经半开玩笑说过,我得意时扬起的笑脸特别欠扁。我抬头看到丁煜航脑门凸起的血管,我命令自己要笑,要得意的笑。 他无奈叹口气,原先的怒意早被一抹复杂的神色取代。他把我扶起来说,“南方,你要结婚随便找谁都这样,放过我妹吧,她太单纯,不应该受骗。” 我怔怔望着他,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坐在老吉酒吧的舞台上,唱着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那时的我们毫无交集,我眼里的他不过是帅gay中的一个,他不对我胃口,我满心满眼惦记的除了顾北再无其他。 如今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会甘愿被人胖揍?小时候被我妈追着打,我会一直快跑,她追不上,自然就气消了。 “我没骗丁芷语,我爱她。”我笑着说。 “爱?你一个同性恋这么多男人不爱偏爱女人?你脑子没病吧!” 是啊,好像生病了…… “怎么不能爱?我还能结婚呢!你有资格说我?看看你自己,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同性恋中的典范啊!”我故意呛他,他果然不负众望,直接往我膝盖招呼一脚,速度快的惊人,我一吃痛跪在地上。头被被人往后扯,他可真容易被激怒,脸上五彩缤纷,有趣极了。 “你要敢动她,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我说到做到!” 我主动投降,“不动她也可以。”我伸出手摸向他的裤裆,“主要取决于你……” 我出乎意料的态度转变,他疑惑的神情一闪而逝,很快把半蹲地上的我抓起,一把扔在那张大床上。 他拔下我的裤子,一个挺身直直把欲望插了进去。他说南方你可真是天生贱货!…… 我笑着回应他,是啊,我是贱,犯贱才给你上! 第21章 在家难得悠闲几天,很快就过年了。 很不幸,我又老了一岁。奔三了。 除夕夜,我给顾北打了个电话,我们互道新年快乐。我笑嘻嘻说学长你要踏入三十大关了。 他说没事我在三十关卡上等你。 我们俩相差一岁。他说在三十关卡上等我,这句话不知为何总觉得很煽情,我们一起整整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就算我能长命百岁,我的十分之一生命也是和他一起渡过的,换算成天数,零零总总也有三千六百多个日子。 我暗恋十年的学长,不能不说,这种持之以恒只在他身上出现过。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何会如此执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放弃他,也顺便成全自己。 现在我想通了,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个信念,我为之努力为之拼搏,就好比信仰,有信仰总是好的。 老太太从一大早就逛菜市场,中国人过节桌面上总少不了鸡鸭鱼肉。回家我就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电视,我妈骂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笑嘻嘻顶了回去,“还不是你把我给惯的!” 他们俩确实把我惯坏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家务活通通不会做,房间十有八九天都是猪窝,除非我妈心血来潮帮我收拾干净。平时吃饭也随便,早餐在外面吃,中午公司去员工餐厅,晚上要么在外解决要么随便下些速食饺子。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勤奋有加的我,生活上最怕麻烦,图个方便,怎么简单怎么来。 我当初准备买房子搬出去住我妈就是首当其冲持反对意见的,她说你在家五指不沾阳春水一个人怎么生活!我是搜肠刮肚想尽办法利用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老太说通了,说来也难得,在猪窝里过了这么多年,不死也算命硬了。 我家老头子在外死要面子,在家典型“妻管严”,我家慈禧在家作威作福这么些年,他是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出口。我妈煮饭他负责切菜洗碗,我妈说东他不敢往西,性格如此强势的老太,死死把老头子一辈子栓住了。 “别看你爸有时怕我,其实这些都是生活中的乐趣,我打他我骂他我折腾他,都源于我爱他。”老太如是说。 “这么大把年纪还爱不爱的,臊不臊?!”我嘴里打击心里为他们俩高兴,真诚的。 晚上我妈厨神变身,煮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上桌前她硬是逼我给未来儿媳妇打个祝福电话。 “人家指不定在吃饭呢!骚扰别人不太好吧!”我不太想打。 “怎么不好,我们两家是未来亲家,不打电话礼节上说的过去吗!” 被逼无奈,我打了电话给丁芷语,先说句新年快乐,然后在我妈压迫下有的没的随便说了两句,末了说句,帮我向叔叔阿姨问声好。 “嘿我说你有完没完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啰嗦这毛病,我这才扒两口菜就被你打搅了……不说了不说了我的鸡腿被果果这死孩子抢走了……”啪的一声挂了我电话。我猜她肯定是在阳台上打电话,要不然能用这么本真的语气说话么。 我妈眼巴巴盯着我,还问我丁芷语说了些什么。我心想她从头到尾就惦记着她那破鸡腿还没说什么!……怕老太伤心,胡编乱造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老头子心情大好,连连夸赞未来儿媳妇又聪明又识大体,说你这兔崽子能娶到她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那语气就像是跟我妈串通好似的,啰里啰唆特像村子里的做法事的巫婆。 吃完饭看春晚,这几年春晚就指望着赵本山图个乐和了。我们家三眼巴巴等着赵本山,看完本三大叔的小品,也无心继续看下去。跟我爸下了两盘棋,我寻思着要回家睡觉。 我说的家,是自己的家。 老太太不乐意了,眉毛一瞥,嘴角一歪,“回去?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敢走出一步给我看看!” “妈,你这高压政策早就过时了。”老太就是狐假虎威,嗓音大点,标准纸老虎。 “不准走。晚上在这里住着,后天还要拜访亲戚呢!” 躺在床上,房间的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妈每过两天就进去打扫,所以还算干净,空气还算新鲜。我四仰八叉躺在上面,怎么也睡不着,一想起明天还得在亲戚堆里周旋,免不了一阵心烦。 大年初二,一大早就被我妈从被窝里拽起,我有起床气,心情不爽说妈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进来好歹敲门好吧! 我妈那表情似笑非笑,“哦,还不意思了?你小时候光溜溜的还是我给洗澡的呢!我哪儿没看过……” 这话说的!我突然间发现我家老太的思想挺猥琐的! 我妈、我爸还要我,挨家挨户串亲戚。好在亲戚们基本上都是同一座城市,平时很少往来,走了一天才发现,我家亲戚还挺多的,总体来说家族很兴旺。大人小孩脸色喜气洋洋,腾出点时间进去坐上一坐,吃些年货聊会儿天。 实话说,我最怕的就是孩子多的地方。这些亲戚贼的很,都让孩子们跑我跟前喊哥喊叔喊舅喊什么都有,我频频伸向大衣口袋,把红包递到孩子们的手里,很快被他们的爸爸妈妈借故拿走。 这样算下来,这场走亲戚得不偿失,我那年终奖几乎要贡献在孩子的压岁钱上了。照这程度算下来,我都快抑郁了。 好在孩子们粉嘟嘟的脸很可爱,看到我兴奋又热情,能不高兴吗,我都堪比圣诞老人了! 走完亲戚,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子,我妈大包小包给我收拾半天,尽是些好吃的吃剩的。 当晚我想洗个澡早点躺床上休息,一整天顾着应酬那帮亲戚,比应酬客户要让人劳累。 我也快奔三了,大伙儿最关心的无非是我什么时候结婚。要不是及时拉了丁芷语这垫背的,我妈的面子早就丢到太平洋上了。现在我妈是逮着谁就说她那有出息的儿子找了个美貌天仙的儿媳妇,我只光顾着在边上猛翻白眼。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人情世故,或许还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吧。 玩了五局斗地主,乖乖,一晚上手气差的出奇。我关掉电脑,从书架上随便弄了本书往卧室走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心想谁啊大半夜骚扰别人缺大德了!有门铃不按瞧什么门,巴不得我被邻居投诉是不是! 那敲门声像场恶作剧,有一阵没一阵,当你以为没有了,又突然响起,不疾不徐,这骚扰者还别说,挺有风度的。 不情不愿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哎哟,妈呀,今儿是吹什么妖风把这主儿吹过来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假装不在家。敲门声停止,换成他沙哑的喊声,南方,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还顺带着踹了一脚门。 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妈的丁煜航,信不信我把你踹到楼梯下! 第22章 都说大过年的心情要美美的,免得来年运气不顺。 今天可真够背的!年终奖被那群熊孩子们瓜分光了不说,还必须面对门外那只喝醉酒的黑面煞星。 南方,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我双手抱胸杵在门口,心想我就不开门你能拿我怎么地! 那小子大喊大叫后开始动用手脚制造噪音。我隐约听到隔壁有人走出来语气不善的说,这谁啊大晚上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样下去,明天我肯定免不了被邻居们投诉。没办法,开门吧,量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我一开门,门口杵着那尊大神立马想溜到屋里,我眼疾手快挡住他。……“诶诶,干嘛呢你,未经主人同意,这叫私闯民宅。” 他眼神迷离,头发有些乱,西装有点皱,领带解开松松垂在胸前,一手撑在门边墙上,呼出气有股很浓的酒味……这可没少喝酒,全身跟泡过酒缸似地,狼狈的要死。 听我说私闯民宅,他没有反驳,抬着那双迷离眼盯着我,我心中暗喜,危险系数直直降低到负数! 还别说,这小子喝醉的模样也挺招人的,一身臭味除外。 “我要进去!”他语气带着孩子般任性的撒娇,像是讨糖吃的小毛孩。 我大跌眼镜,心里酝酿好的一堆恶毒话胎死腹中……妈的,真的很不爽! “不给进,哦前几天在你眼前我不是千万人操的贱人吗,贱人的家你进来干嘛!”我故意气他,想起那天他满嘴恶毒,心里气得牙痒痒,这顿仇我惦记很久了。 他歪着头,好像我故意栽赃诬陷他。我气结,嘿这小子喝醉了怎么还玩耍无赖这招!太恶毒了!平时他牙尖嘴利的斗斗嘴有点意思,这会儿露出一脸纯良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他就怎么都不肯开口。我被他如小白兔的眼神盯的没边儿了……他趁我发愣的当口,成功破除障碍,当我反应过来,这小子已出现在我家门口,挺拔的身子朝我家客厅走去。 在我眼中,此刻他丁煜航就是一具披着衣服的肉体,那具肉体一碰触柔软的沙发,歪着身子倒在沙发里。 我都没法气了! 跑过去赶紧把他拽起身,一身脏兮兮,我家沙发套可是老妈前段日子才拆下来洗的,他这么一躺脏掉了。“快起来快起来……脏死了……嘿你怎么这么重啊……猪啊你就知道睡!……” 他像是要跟我家沙发磕上了,死活也不要起身,我没办法,朝他垂下来的膝盖踹了一脚,他吃痛呜呼一身,闭着眼继续睡,我又朝他肚子招呼一拳,他捂着肚子坐起身,我看他那样子好笑,趁机又赏了他两拳,算是报了仇! 坐起来只管发愣,眼睛微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喝醉酒挺有趣的,整个人木呆呆,安静不像话。 平时像颗定时炸弹,这会儿安全系数太高了,高的我都有点不可置信。 虽然我不是女人,可那会儿突如其来的母性光辉,差不多把我湮灭了。这么个醉酒的赶出家门,走在街上多危险啊……就让他睡一晚,明天一大早赶他出去。 酒味太大了,客厅很快弥漫一股酒臭味。我连拖带哄把他扔到浴室。放好热水,扒光衣服,直接把他扔到浴缸里。 过了约莫十分钟,心想着快洗好没有。一进浴室我都被气乐了。好家伙,坐在浴缸里也能睡着我算是完全服了! 我动手帮他搓背洗澡,心里却郁闷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手里机械动着,也不愿太细致,只要把脏臭冲干净就好。这期间他也没怎么挣扎,只是舒服哼哼两声,我摸着他皮肤上的肌理,这小子身材真好。我这辈子都练不了肌肉,皮肤又白,听具有矛盾的冲击性。 洗完澡,抬起头猛然撞入他睁着瞳孔里。我有点心虚用干毛巾给他擦身,心想他不会以为我趁他醉酒占便宜吧?……擦好身子帮他穿上舒服的家居服,他比我高,身材也壮实不少,穿着我的衣服还挺滑稽的。好在他自己走出浴室,坐在沙发上,眼睛黑黝黝睁着,特别安静,所以我料不准他到底是否清醒了。 “饿……”他从喉咙里发出小猫般咕噜声,乞求盯着我。 “怎么这么麻烦!……”我骂咧咧进了厨房,幸好今天从我妈那里弄了不少好吃的,要不然就我这手艺,只能给他烫包速食饺子。 把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冰箱里还有两小盒快餐米饭也扔到微波炉里。叮的一声,我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客厅摆在桌上,大概是闻到饭香味,他挪动身体朝我这边过来,举起筷子一顿狼吞虎咽。 真好玩!这吃相真是绝了!我掏出手机,偷拍数张照片。把他丑态留下来,免得日后斗争,也好有他狼狈法宝在身,不信气不死他。 吃饱后他放下筷子,我简单收拾一下走到客厅拿出棉被让他睡沙发上。等我回到客厅,人呢?……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也没听到开门声,我就到处找了一圈,厨房没有阳台没有客房书房都没有,最近打开卧室房门,好家伙!他四仰八叉躺在那张雪白大床上,微微打着鼾声,睡的还挺香的。 我一时气不过,妈的,这人也太不客气了!沙发客房都不睡,直接跑到我卧室来了。我一把掀开棉被,躺在上面的人一咕噜掉在床底下了。反正开着暖气,睡床底也不至于着凉,我心安理得盖上被子,自己躺床上睡觉。 到了半夜,窗外黑乎乎一片,感觉像是被鬼压床似地连呼吸都很困难。我打开床头灯,丁煜航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爬上床,这会儿抱着我睡的正踏实。我推搡他,他也不见醒,想挣脱开,他抱的太紧都感觉身体出了层稀薄的汗。太困了,还是继续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醒来,身体又酸又疼,转过头正好对上丁煜航带有玩味的眼睛。我有点愣神,大清早脑袋晕乎乎的,竟然见他咧嘴一笑,说了声早安。 我脸皮抖了抖,揉揉眼心想这不是做梦吧…… 随即第二波灾难马不停蹄席卷而来。…… “我们交往吧……” 我彻底惊呆了! 第23章 “我们交往吧……” 如平地上一声雷,哄的一下把我炸的内焦里脆。 我木愣愣盯着他的脸,怀疑他是否宿醉造成脑子电路短缺……可他精神看着不错,眼里玩味戏虐跟往常一样,挺翘的鼻子勾勒出完美如希腊雕塑般的五官,我想,他肯定不是醉意,而是想作弄我! 我挣脱开他桎梏的双臂,心生不爽坐起来找拖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要提醒一下,不要随意跟我开玩笑,我可会当真的。” 找到拖鞋,也不知怎么会在床底下,手臂猛然被人一拉,我瞪着眼被他吻的心率加快,脑子昏沉沉的,明明喝醉酒的不是我,为什么会迷迷糊糊的?……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窗外天气晴朗,风吹人面,冷意侵袭。 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吃杯面,转来转去都是春晚重播,不知为什么感觉味道怪怪的,我看了看生产日期……我操!早就过期了! 好在我的胃可算得上金刚无敌胃,就算再过期也吃不坏。我想起重庆森林里的金城武,失恋后的他每天吃一罐过期凤梨罐头。在一年圣诞节顾北和女朋友出去开房,我曾效仿金城武在校外小店买过期的水果罐头吃,那小店老板以比市价便宜一大半的价格卖给我,整整吃了五罐,肚子要撑爆了,连拉肚子都没有发生。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胃很坚强,哪怕我故意虐待它,它也无济于事。 我眼角扫到那抹身影溜到了洗手间,因衣服不合身,让他健美的身材平添一股滑稽。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鲜牛奶,心想容忍他洗个澡,然后再赶他出去。 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假日只会把一个勤恳有为的青年变成一只毫无是处的猪。耳边能清楚听到洗手间传来的稀里哗啦水声,意识不受控制渐渐模糊…… 在梦中闻到一股饭香味,睁开眼那股味道还在,不会吧,这梦也太真实了!肚子像受到鼓舞咕噜噜响起,我爬起来往厨房走,哪家弄的蛋炒饭这么香?……出乎意料厨房里竟然出现一个裸男!我顿时惊慌失措,大喊出声,谁,谁在这里!…… 那只裸男利落把炒锅里的蛋炒饭装盘,回过头,瞟了我一眼说,“醒啦?正好吃饭……” 我怔怔盯了他两眼,大脑这才作出正常反应状态!……妈的!这混蛋怎么还没走! 他把一盘蛋炒饭递给我,语带责备说,“你家冰箱拿来做什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就四个鸡蛋和一个洋葱!……” 盘子烫手,我摸了一下缩回手,眼见盘子将跟地面亲密接触,他眼疾手快及时接住。我低垂眼时看到他裸露的下体,这个……太,太情色了…… 他见我羞红脸,不怀好意凑近我耳边说,“不要急,先喂饱上面的嘴,下面的嘴吃完饭再说。” 谁想那种龌蹉事儿了!……我恼羞成怒指着他喊,“谁,谁想那事了……” 他面带笑容率先走出厨房。我不由自主循着饭香味跟了出去。他坐在沙发上招呼我,“快点过来吃啊,不吃冷了就不好了……” 我想不吃白不吃,就试一口吧?走过去时还听他在一旁唠叨,“这么大个人,怎么连饭都不会煮!整天吃速食外卖一点营养也没有!不过挺符合你形象……” 我硬生生把方向掉了个头,朝厨房走去。哦全天下就你会煮饭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蛋炒饭谁不会炒!妈的,我宁愿吃速食饺子也不吃你的蛋炒饭!拉开冰箱冷冻层,咦?我的速食饺子呢?!……啊!我的饺子不见了! 我怒气冲冲杀到客厅,指着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丁煜航破口大骂:我操你XX,你把我饺子弄哪儿去了! 他扒拉一口饭,无所事事指着一个方向,我顺着他方向看去,地上放着一个黑色垃圾袋,甚为孤独。 “扔了?” 他点点头。 “全部扔了?” 他再次点头。 “你凭什么扔我东西!”我都气的没边儿了。 “垃圾食品就该归到垃圾袋里,有什么不对吗?”他竟然一脸无辜问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多了去了!第一,这是我家。第二,那是我家食物是我财产。第三,未经主人允许你凭什么动我财产。最关键是,你他妈怎么还不走! 我指着门口,简洁扼要说,“滚!……” 他岔开话题问,“蛋炒饭快冷了,你不吃吗?” ……我彻底无语了,这个时候谁管什么蛋炒饭不蛋炒饭! “不吃倒掉了啊,哎,你小学老师没教你不可以浪费粮食吗?”说着站起身打算把蛋炒饭倒掉。不会吧,好好的干嘛倒掉,都怪那没出息的肚子,都怪它不合时宜再次响起,我腿脚不受控制往前挪,“那个,扔掉多可惜啊!” 他停住脚步,“你不是不吃吗?” 我扭过头,“谁说我不吃了!你说不吃我就不吃不是很没面子?!”一把夺过蛋炒饭,负气般扒拉两大口,还别说,味道真是绝了! 最后还留了两粒米点缀在盘子上,忍住不用舌头把盘子舔个遍。 丁煜航把我手中盘子拿走,我拧着眉毛恶声恶气说,“干嘛呢你!” “怕你把盘子也吃了。” “……”刚刚狼吞虎咽丢脸丢尽了。 “你干嘛推我!” “你说呢?”丁煜航一脸不怀好意。 “妈的想打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 当丁煜航把整个身子压上来时,我才大呼不妙。“你敢?信不信我再抽你一嘴巴!……”早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抽他一嘴巴,这脸皮真是绝了,要搁我脸上,早就红肿了。 “亲爱的,就当你给我抓痒痒了。”他开始动手解开我家居服的扣子。 “……”我瞪着眼极力反抗,虽说不是善男信女,虽说我这副银荡的身体好像渐渐有了感觉,虽说他修长的手指在赤裸皮肤上划过又酥又麻,可是……这关乎男性尊严,从始至终我都为被他压在身下羞涩难堪,更气恼的是,被压还能高朝……高……潮…… 这种又爽又羞的矛盾心理,像是贞洁烈女公然在外玩车震,出乎意料的刺激,刺激带动的快感,比任何时候来的猛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态,可做时意识管不了这么多,只想他用力撞击我,使劲捏碎我,无情践踏我…… 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手指甲陷入他坚实的肌肤上,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哭,很想很想落泪,很委屈,很落寞,到底来说,我们俩以这种方式融合一起,暂时用快感填满心房,很想紧紧抱住他,哪怕一瞬间也值得了! 他说,“抱住我时,你喊了一声,是谁的名字?” 我瘫倒在沙发上,薄被半掩着,身上又青又紫足以证明这场性爱太过疯狂。我粗粗喘着气,感觉腰椎都要被折断了,见丁煜航凑近的脸问,抱住我时,你喊了一声,是谁的名字? 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有喊出他的名字。我希望达到高朝时喊的是顾北,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有一段时间了,我的梦里没有顾北的影子。 “我喊了吗?”明知故问。 他点点头,点燃一支烟。 “哦,是顾北,他是我的学长,我暗恋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从十九岁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他。”我笑着扫了丁煜航一眼继续说,“可是怎么办呢?他是直男,这辈子他都回应不了我的感情。” 我想从今天开始,以往种种暗恋,终于可以坦然收场。好像松了一口气,像卸下心里头千万吨的石头,不对他痴心妄想的我,或许会摆脱怨妇的哀怨。…… 十年够累了,我想草草结束这场暗恋,开始另一段感情…… 丁煜航阴沉着脸,赤身裸体进了洗手间,出来时他穿戴整洁,不声不吭带上门。我假装闭上眼睡觉,等他走后,外面太阳当头,晴朗的好天气却消灭不了趁虚而入的冷风。 我双手掩面嘤嘤哭出声,眼泪穿过手指罅隙滴在光裸的膝盖上。 那不是委屈,只不过好多年没哭,终究还是哭一场比较好。 第24章 那天后丁煜航就没有再次“登门拜访”。 有时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敲门声,我一惊急忙忙跑到客厅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却不是找我的。 三天后我又去超市买了一系列的速食食物,这次种类要丰富的多,除了速食饺子外,还有速食面包,速食馒头,速食汤圆,速食鸡鸭鱼肉,还加一箱康师傅方便面。 我又得把帅哥寄养老妈家,最近不知怎么地,本来肥肥胖胖英武雄纠的身子板突然瘦了很多,可能老跟着我吃速食,太没营养了。抱到老太家时,还被借机训了一顿。 “你啊,就差娶个老婆好好管你,这么大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受罪就算了,还把我家帅哥弄成这副要死不活样儿!”其实我料不准老太到底是心疼我还是心疼帅哥,她手里抚摸着帅哥的毛,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就当都心疼吧。 我是天生贱骨头!以前在家老嫌老妈啰嗦,动不动就长篇大论巴不得弄个即时演讲。可最近两年不往家里呆,偶尔回趟家被老太念一顿,心里挺是滋味。估计是我那房子太没人气,要不是帅哥偶尔吼两句,我还以为自己睡在殡仪馆里。 “妈!我真没虐待帅哥,就是老想它这么胖下去也不是办法,权当给它减减肥。你看吧,这太胖还不得个脂肪肝啊高血压高血脂,危害多多啊!” “胡扯什么,帅哥是只狗。” “哦谁告诉你狗就不能得脂肪肝啦?” “不跟你说话,每次说话就来气!”老太抱着帅哥进厨房找奶去了。我坐在沙发上,老头子抬头扫了我一眼说,“脸色真难看!” “真的?”我有模有样拿起手机照脸,“不难看啊,还是这么帅。” 我注意到他嘴角抽了两下,报纸翻了个面,“伙食要真不好,回家来住吧,你妈虽说几十年就知道烧那两个菜,总比你吃泡面强多了。” 我抿着嘴笑,“哟,在慈禧背后说她不是,就不怕跪搓衣板?!” “兔崽子,不知好歹!”老头气呼呼跟报纸置气。 这老头真不招逗,真不懂我妈这么聒噪的女人怎么就跟他看对眼了。可就是这么便扭的老头,是我最爱的亲人。 “爸,其实我挺好的,就是这两天睡不好。” 总是听岔耳,把邻居们的敲门声当成自己家的,半夜醒过一次就很难入睡了。这幸好是在假期,要不然晚上睡眠不足,第二天还要加足马力工作,没一个星期我铁定倒下。 老爸没说什么,因为老妈那尖嗓门催我们爷俩吃饭了。 现在我妈最喜欢念一个人的名字,没错,是丁芷语。我说丁芷语又不是你闺女,自古婆媳多纷争,你也就在丁芷语没成媳妇之前才事事念着她的好,等成了媳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你妈我觉悟很高,这点你不用担心。反正结婚你们有自己房子,爱过二人世界的我们也不干涉,唯一要求是,生了孩子给我们两老带,这辈子不指望你,我还不能指望我孙子?!” 这老太!想的可远了!哦我这裤子还没脱呢就惦记蹲马桶了?……“妈,做事呢不能急功近利,得一步一步来,我这媳妇还没娶你就惦记着孙子了,压力很大啊!” “结婚生子,有什么压力不压力。”她挺高兴的,至少这次谈起结婚,见我未有反抗之意,以为我是想通了,年龄到了想结婚。 ****** 大晚上迎来不速之客,我开门一看,“丁芷语,你怎么过来了?” 人家提着行李箱,看着架势,我心生不妙。 “我离家出走了。”她脸上并无难过之意。 我郁闷,这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嘿大小姐太闲了玩过家家吧! “你杵在门口,我怎么进去啊?”丁芷语盯着我并无挪动之意,表示很不爽。 哦不是,我找到事情关键之处,“你离家出走,往我这儿跑干嘛?去你爱人那里。” “她今天有事出门没回来。” “那宾馆酒店多的是。” “好你个南方!你是存心不欢迎我是吧!”大小姐的嗓门不可小觑,我怕把邻居招出来看热闹就不好了,毕竟在别人眼中,我就是那种大龄剩男洁身自好的类型。 我闪开让她进来。她还未刚才的事情不满,指着我家狗窝说,“太脏了,怎么脏成这样!亏你长得白白净净,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呲牙笑说,“一句话,你住不住!” “住!”干脆利落,那不就得了,出门在外哪来这么多意见。 当晚我们俩聊了很多,我个人不想聊,抵不过这丫头软磨硬泡啊,还非得让我讲恋爱史。我说要不要从幼儿园开始说起。 她兴致勃勃说,“有能耐啊南方,从幼儿园你就想插人家屁股眼了!……” 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丁芷语就是典型双面人,在家父母面前装的乖乖女的模样,口不择言偶尔冒出脏话才是她真实性格。 我始终没问她为什么离家出口,她也没想要说。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她哥身上。 私心来说,我对丁煜航的私事感兴趣,又不好问出口,看丁芷语对她哥很佩服,三两句就扯到丁煜航身上,比如我哥怎么着怎么着我哥多厉害多厉害……她既然说起,我就顺便问两句,让她的话茬不至于断开。 “豆豆几岁啦?” “七岁了,长得招人,就是太可恶,人小鬼大的。”我想起上次在她家,豆豆看着挺鄙视他姑姑。 “七岁了……你哥几岁来着?” “正好三十。比你大一岁。” “二十三岁生孩子,可真着急啊。”我笑,若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丁煜航有孩子,他那类型根本就是晚婚晚育型的,当然我说的是直男,若以Gay来论述他,他压根就是绝后型的。 “当时我家都闹大了,他有孩子时还在读研究生,那女人怀着孩子要挟我家,差点闹上官司了,生完孩子就走了。前几天那女人来电话,也不知说了什么,硬是把我哥喊到澳洲去,这女人不怀好意啊,这么久还保存我哥号码,肯定没钱花找冤大头呢。”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去她家见不到豆豆的母亲了。 冤大头?这三字可真不适合丁煜航,他不让别人当冤大头就算仁慈了! 当晚她要吃夜宵,我说我家只有泡面和速食食物,你要吃哪种? 她翻着白眼“指责”道,“……这么大个人,怎么连饭都不会煮!……”那语气跟她哥真是如出一辙。 “大小姐,你会做饭?” “不会。”她倒是理直气壮的说,“现在都流行新好男人,你这样子也不是办法,你看我哥,他就煮的一手好饭。” “你哥是你哥,你的人生他又不负责。”我已经不想表示我的鄙夷了。 ****** 元宵当晚,老太让我回家吃汤圆。 我素来不爱吃,扭扭捏捏在老太强迫下吃了四颗,她还嫌不吉利,让我再吃四颗,凑成八吉利数字。 我正纠结呢,电话过来了。 “你在哪里?怎么不在家?” “谁啊你?” “我,丁煜航。” 好家伙,嘴里的汤圆滚在地上,我妈还在一边嚷嚷浪费粮食,我扫一眼帅哥,它扑哧扑哧跑去追汤圆去了,在汤圆边嗅来嗅去。 “你谁啊?!”我故意气他。 “南方,信不信我抽死你!”他语气不善。 “你抽的着吗你!”我直接挂了电话。 抬头是我妈一双好奇的眼,我站起来找大衣,老太太在背后说,“……这吃饭呢你打算去哪里……” “我吃饱了,爸妈,我回去了。”我蹲下来揪住帅哥意欲逃离的狗腿,直接给它深情一吻,开门就走。 “带点吃的回去!……”老太的声音从房里穿出来,我大声回应,“下次吧。” ****** 回家时见门口坐着一人,低着头猛抽烟。在路上我千想万想他是不是走了,走了也好,催命似的,咱们又不是对方的谁谁谁! 可真正见到他,我发现心情猛然间很激动。我走过去,不客气伸脚踹他的大腿一脚,“坐我家门口干嘛!滚远点!” 他抬起头,满脸疲惫,眼神略有一丝忧郁,狼狈如他,照样帅的一塌糊涂。他没好气把烟往地上摁灭,随即又低下头。 我又想犯案,这次没能得逞,他抓住我伸过去的腿,怒骂,“我真抽你啊?!……” 我愣了愣,涎着脸笑,“还别给你说准了,我就犯贱,我就找抽,你能拿我怎么滴!” 本以为他会生气,出奇意外他仅仅叹口气,“开门吧,我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打开门,他跟着走进。把毛呢大衣脱了甩在沙发上,反客为主说,“帮我弄身干净衣服。”说着熟门熟路走到洗手间。 嘿!我都气乐了! 第25章 那一次我突然发现,其实丁煜航也不是很讨厌。 他洗澡时我挺郁闷,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就这么引狼入室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要是霸王硬上弓,这次我肯定会踢爆他的生殖器,免得他到处祸害别人。 洗完澡后他话没多说,直接往我卧室走去。我在背后喊他,“喂!要睡睡客房!” 我的睡衣给他太小,手脚都短了一截,跟上次一样滑稽可笑。说了等于没说,他还是进了我的卧房。我在客厅看电视,转来转去心思压根不在电视上。 这么早就睡了?不至于吧?我想起丁芷语说的话,估计刚从澳洲回来吧,风尘仆仆的,看着一身劳累。 今晚元宵节,举家团圆才是。他有家不回来我这里做什么!……哎,想不通,烦! 我好像听到电话铃声,响了一阵就被掐灭了。在客厅也不知干些什么才好,干脆去书房斗地主。 手气真差,输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还是忍不住,进去前我还在郁闷,这本来是你的房间,你蹑手蹑脚愣是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真没出息! 房间没开灯,睡着了吧?看他这么累的份上……我想退出房间,一时又郁闷,哦这是我的房间,我又没答应让他睡觉。直接走到他床边,推搡他一下,没动静。不甘心又推了一次,还是没反应。我正想要不要掀开他的杯子,床上的尸体突然伸出一只手,始料不及,我的膝盖磕在席梦思上,妈的,怎么每次碰到他都会倒霉! “别闹。”他紧紧抱着我,“就让我抱一会。” 他都这么说了,挣扎突然觉得没劲儿了。这就好比跟人吵架,如果那人一声不吭,吵架的乐趣就没了。我背对着他,能感觉他换了个姿势,把脸靠在我的背上,这种状态……太亲密了。 太他妈像情侣!前提是,咱们俩连肉体关系都算不上。 良久,背后嗫嚅一句,“你抱着手感真好。” 本以为他睡了,被这话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说点什么太窝囊了。“女人手感更好,你怎么不抱女人去。” “你抱过女人吗?” 废话!我性向立场坚定,才不会像他这么没节操,男女不限!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双性恋,男女亦可,太没节糙了! “你以为都像你?!”哦标榜自己是Gay,最后女人抱过了,孩子都生了,还整天跟男人厮混,对这种人,就一个字:乱! “其实说实话,女人身子软软的,不过没你感觉好,软硬适中。” 我去你的!怎么说话的!你以为是捏面团?还软硬适中!……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开始不安分挣扎,立刻噤了声。困意袭来,也不知怎么就混混沌沌睡着了。 醒来时外面黑漆漆一片,我在床上摸索手机,摸着摸着就发现不对劲,对哦,身侧还躺着一具活体呢。 “醒啦?”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空调打的适中,可两个人抱着睡实在太热了,出了一身汗,怪难受的。 “你干什么去?”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光听声音,不知道以为我们俩多亲密,滚! “要你管!”我回了他一句,光着脚在卧室里摸索半天,拿出干净的浴巾,打算去洗个澡。 洗到一半,浴室门被打开,我正用花洒冲洗满头泡沫,丁煜航高大的身子大喇喇走进来。 我拿着花洒,愣了两秒,迅速捂住关键部位冲他喊,“出去出去!” 他后退两步,倚在门口看好戏,像没看到我愤怒的表情。我一时气急,拿起花洒朝他的方向攻击。 水花四溅,他干爽的全身被淋湿,二话不说脱掉上衣。 傻子也知道此刻有多危险!也管不了羞不羞,我走过去想把他推出去锁好门,没走两步,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跟石砖亲密接触了,却被送入一具温暖怀抱里。 这下,算不算自投罗网?……他也不掩喜悦说,“能主动投怀送抱,真难得!……” 我灰着脸,这混蛋就是一张嘴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跟他斗气没斗两句自己先被气死了。所以这次我学聪明,在他得意忘形之际跑回卧室,锁上门。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心想他要是死皮赖脸敲门,打死我也不开门。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啊,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 难道走了吗? 不至于吧,可能去客房睡觉了……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睡吧睡吧,平时一沾枕头就要睡,这会儿瞌睡虫都死绝了吗!要么玩会儿游戏好了,我摸出手机,好久没玩俄罗斯方块了。 当年我这门绝技可以说是打败学校无敌手,小时候有一次考试全班第一,我爸弄回一台游戏机。自从有了游戏机,我爸那叫一个悔恨那,我是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揣在手里,就因这事,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爸被我妈罚跪啤酒盖。就在那会儿,我练就一手玩游戏好本领,动不动就跟班里男生单挑,差点从业余爱好上演暴力事件了……那时我几岁来着?反正挺小的。 时隔这么久没玩,一路吃到底,心情放松不少。两根竖条放下,哔哔哔全吃光光,这感觉就像是便秘一个礼拜,一包泻药,一泻万里,怎叫一个爽!正战斗心暴涨呢,电话突然来了……我擦!谁这么无耻!我的游戏啊! “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我对着电话怒吼。 “哟,听声音精神气十足呀。”那边还能听到笑声,我一听就郁闷,电话费太多啊,同一个屋檐下还打屁电话。 “干嘛,我要睡了。” “睡不死你,都这个点了还睡什么睡。” 才三点啊大哥,还能睡五个小时呢。“有病啊你,你不睡人家还要睡呢,有种你回家睡去。” 这下我能确定他并没离开。也不知怎么的,一时间还挺高兴的。贱骨头!我唾弃自己。 “你吃枪药了?” “对。” “你这样挺没劲儿的。南方,咱们俩说说话吧。”丁煜航声音柔和下来。 “没话可说。” “没关系,我说,你听着就是。” 我没吱声,听就听,谁怕谁。 “我前几天去了趟澳洲。”他叹口气。这事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去澳洲跟豆豆的的妈有关。 “别人都说喝酒误事,我和她之间就是喝酒喝出的一夜情,最近她不知发什么疯,想要豆豆的抚养权……我和豆豆生活这么多年,她想都别想……”他肯定是累的,想起他坐在我家门口,一脸疲惫,像是进行一场艰难的旅行,回来只想吃顿饭、洗个澡。 “你活该,只能怪自己。” “是啊。”他笑,“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一点都不假。” “很奇怪,在回来飞机上,我突然间挺想你的……” “我挂了。”我急忙挂掉电话。盯着窗外黑暗的世界出神,他说,我突然间挺想你的…… 第二天八点半我才起床,到客厅,人丁煜航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摆着牛奶、煎蛋、三明治。冰箱门上贴着张纸条:我先走了,记得吃早餐~~ 我对着镜子刷牙时,隐藏心底的怒火一股脑儿涌现而出。 想来就来,想走就想,你以为这是旅馆?丁煜航你个龟孙子! 第26章 人跟人一起,其实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有时就差一个台阶,比如,我想你,我爱你,或者我们住在一起吧。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反正那以后,丁煜航再往这边跑,我也没拦着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厮配了把钥匙,进入我家更是光明正大了。 我想,肯定是一个人太寂寞。 我的房子需要人气,他出现在客厅里、厨房、卧室、洗手间、阳台,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他的味道。属于丁煜航的味道,特别是沙发靠枕,有时我抱着枕头,会产生他就在身边的错觉。 洗手间里多了他的一份毛巾、洗面奶、牙杯牙刷、刮胡刀、保养水、面膜贴等等生活用品,他还挺懂得保养的,跟女人似的,总是没事往脸上抹些有的没的,我取笑他,他说保养是生活态度。 我去你的生活态度。 他说,“你就是天生小白脸,不保养那脸也嫩的能掐出水,一个男的长的怎么这么白。” “管得着吗你!”我呛他。 ****** 四月份,我就向上申请出差,当然顺便把顾北捎上。 我们俩去了趟广州。定了一间房,公司对出差经费还是比较抠门的。 头两天我们主要跑广州这边市场,赶巧有个展会,是国际性质的,还挺大。我们俩想方设法挖掘新客户,一整盒名牌都发光了,也收获不少名片,谈得拢趁热打铁,初步抓到两条大鱼。 顾北傻头傻脑说,“见你交际,大开眼界啊。” 我笑着说,“学长,这只是杯水车薪,要学的多了去了。” “难怪你爬这么快,不得不承认能力才是至关重要。” 要不然呢,我又不是女的,抛个媚眼嗲两声就升官进爵,这些年累死累死,谁又能真正清楚,都是生活所迫! 最后一天,我让顾北自己在广州逛逛,我独自调查一些事。万总交代过的,凡事不要声张,谨小慎微,以免打草惊蛇。 到了公司,门口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姐,一直低着头玩手机,我说,“请通知一声,我跟陈总约好的。” 她打电话确认,放下电话对我说,“陈总临时有事出去,让你改天再来。” 老狐狸!我暗暗骂他。 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明天就要回去了,我想今天怎么着也得见上一面。 直接潜伏在地下车库,等到中午饭点,这老狐狸伙同一个男人边说话边走出电梯,我赶紧堵了上去,笑着打招呼,“陈总,好久不见啊。” 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带着广东人特有含糊不清的普通话说,“这不是南经理吗,你好啊。” “刚刚上门找您来着,贵公司前台说您不在,我想您是贵人事忙,就在这里碰碰运气。” 他跟那名男子用粤语说了句“你先过去,我这边处理点事”,那男人瞟了我一眼,灰溜溜走了。 “先去吃饭吧。”陈总边说边朝奥迪车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饭馆,要了间包厢,都说广东人什么都敢吃,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愣是不太敢下筷,倒是陈总吃的不亦乐乎,还拼命招呼我吃。这只老狐狸,知道我不敢吃,装的比谁都要热情,弄的我吃不是不吃更不是。 “陈总,我们言归正传,我想知道您这次为什么撤销合同,您一向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合作这么多年都挺愉快,我实在想不通您为何这么做?” “南经理,古人言说吃饭皇帝大,就是说吃饭比什么都重要,在饭桌上我们不讲公事,来,尝尝这个,我们这边的特色菜,你们那边没有的。”说着给我夹了一筷子。 我盯着炸过的蝎子,嘴角有点抽抽,在陈总的注目下闭眼往嘴里塞。好在是炸过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想想有点反胃。、 陈总见我肯吃,不遗余力往我盘子夹了很多菜,我连连说,“陈总太客气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老狐狸皮笑肉不笑说,“你今天是客人,难得来趟广东,我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应该的。” 最后我连话都不想说了,光被那些菜恶心的够呛。去了趟厕所,对着马桶干呕,再恶心的东西一旦进了胃消化,怎么也呕不出来。 就这般你推我往,陈总擅长打太极,又不好急功近利,一顿饭下来,什么也没挖掘到。 陈总要送我回去,问我住在哪里。正巧他手机响起,他对里面说了些场面上的应酬话,粤语我还是听得懂的,毕竟大学念书时特喜欢看港剧。 他放下手机转向头招呼我,“南经理,你不是有话要讲嘛。” 我谨慎盯着这只老狐狸,他笑着说,“这几天都很忙,现在有饭局,南经理一起吧。” 我随他过去,才知道这场所谓的饭局实则是场鸿门宴。那些肯定都是跟陈总同一道上的,死命灌我喝酒,你来我往,慢慢的我有了醉意。 本以为酒桌好办事。酒桌确实好办事,但必须付出点代价,喝酒要够劲儿,扭扭捏捏干不成大事。 我借着酒意听到陈总话里带话表示,他对我们公司产品质量一向很放心,不过这回扣年年涨,越涨越过分,想跟他公司合作的多了去了,也不稀罕你公司!……话说到这份上,我大概能猜出老曹这只蛆虫,背地里没少捞好处。 后来我还打听到,老曹这出只算是导火线,真正背地里搞鬼的恐怕是其他集团利益纠纷使出来的手段。鹬蚌相争,陈总乐的当渔人看场热闹,他深知市场经济下的竞争守则,最后得利的都是他。 在的车上,我尚存一丝理智给顾北打了电话。到了旅馆,顾北早早等在旅馆大门外,连忙把醉酒的我从车里搀扶出来。 “干嘛去了,怎么喝这么多!”顾北边扶着我边问。 “办事呗,男人办事有几个不喝酒的,酒桌上好说话……” 他看着像不太高兴,没再说话,一直把我搀到房间。 “我要洗个澡。”我从行李包里拿出干净衣物,去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所有疲惫瞬间消失。迷迷糊糊也不知泡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顾北在门外喊,“南方,你睡着了吗?” 我才知道自己竟然睡着了。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顾北迎上来说,“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这都洗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出去买解酒茶吧,你喝了会好受点。”他看我有些难受揉着太阳穴说。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虽说如此,估计真的喝多了,胃难受的要死。 “那你早点睡吧。”见我拿起桌上的手机,突然有些异样夺过我手机,二话不说关了机,“我自作主张帮你关机了,睡个安稳觉吧。” 我想想也对,这些年二十四小时都必须开着机,有时半夜三更会有些老外客户打电话谈公事,因为时间差,他那边正好是白天,所以常常没有打扰别人睡眠的意识。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明天一大早就会响起闹铃,我想起一件事问顾北,“车票买好了吗?” “两张火车票,明天七点四十的票。” 我安心了。困的要死,一沾枕头就睡。 好像做了梦,梦里脸上湿乎乎的,有点往春梦的势头发展,吻着吻着突然冒出老鼠蝎子蚕蛹这些莫名其妙的广东菜肴……顿时,春梦变成了噩梦…… 第27章 我和丁煜航爆发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争吵是在我从广州出差回来的晚上。 那天他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因为长途劳累,我推脱太累不想出门。很快他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来到我家。 我是和他一起后才发现他的厨艺实在了得,仅仅一个鸡蛋一些剩饭,他也能做出喷香四溢的蛋炒饭。他中西餐都有所研究,做饭专注的模样特别迷人。我笑着打趣他,“要是哪天医生这老本行干不下去,你可以去开个餐馆。” 他大学在北京念书,没有选择住学校宿舍,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除非必要的应酬和交际,他对外面放太多调料的食物深感厌恶,这才学着做饭。也许做饭真的讲究天分,像我装模装样倒腾半天,除了一厨房遍地狼籍外以及食物被烧焦发出呛鼻味儿外,什么像样的食材在我手里都成为废物。他说你还是别强求了免得浪费食物。 每每这时,我会很倔强告诉他,我的拿手绝活是煮泡面。 “这种连白痴都会。”他特别不屑。 “别小看泡面,越简单的食物越能考验厨师的水准,要把面煮的软硬适中,可以随心所欲加些食材,但不能破坏泡面本身的味道。像四川很有名的传统菜,叫开水白菜的,人家就是几颗白菜和白开水一起煮,看着简单,很考验厨师水准。” 丁煜航满脸嘲笑,无力指着书房对我说,“你还是先去弄清楚什么是开水白菜再说吧。” 我跑去百度,臊的不敢走出书房。 那天他在厨房忙活半天,打算弄一桌丰富的菜肴。我在客厅心安理得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等新闻联播音乐响起,我还是忍不住跑去厨房,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他正挥舞着锅铲,极为优雅翻炒着小青菜说,“你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其实也不怪他不给面子。想起每次帮忙都帮倒忙,洗菜没洗干净,切菜刀工不行,帮忙递调料还把食盐和白糖弄混了,起初他还允许我进厨房,后来只要他做菜,都会拒绝我的好意,免得毁了他的菜肴。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妈就说我是典型五指不沾阳春水。她还担心我找不到老婆来着,这倒是突然来了一个男的,“要死不活”偏要给我做饭,我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 他果然做了一桌好菜,我喜滋滋用手夹了颗西兰花,他瞪着眼说脏不脏!让我去洗手。 这顿饭我也没辜负他千辛万苦煮的一桌子好菜,整整干掉三大碗米饭。他诧异不已说,“你到底饿了多少天。” 酒足饭饱后,为了表示感激,我主动要求洗碗。突然迎上他深情如幽幽泉水的眼,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他一旦这样望着我,是想做些什么。 我急忙溜进厨房打算洗碗,他随后跟进来,整个人贴在我身上,双手隔着衣服摩擦我的身子。 那天我根本就不想做,身上路途带来的劳累只想尽快洗完碗睡个美觉。我腾出手把他黏在我身上的手扒开,“别闹了,洗碗呢。” 他并不恼,下伏在我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痒痒的,“放着待会再洗吧,嗯?” “等我洗完再说吧。”我一心想把他赶回客厅。 “想你好多天了,一直很想……”他说着朝我裤裆摸去。 我抓住他的手,转过身面对面跟他说清楚,“我今天很累。” “相信我,很快你会变得很兴奋。”他眼神迷蒙,轻挑抓住我的下巴,送上自己的嘴唇。 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一把撸开他的脸,“我都说很累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显然没想到我是百般拒绝,满脸不解说,“怎么啦你今天,刚刚吃饭好好的?” 我推开他的身子,走出厨房,他跟了出去,我顿住脚步朝他喊,“别靠近我,我今天不想做。”他紧蹙眉头,若有所思盯着我,随后甚是气愤上前拽住我的手,扒开我的裤子。 “他妈的丁煜航!你尽管做,做完后我们俩一刀两断!” 他的手略停顿,脸带戾气说,“你是不是老想着一刀两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给我摆谱来了!” “我什么龌龊事?啊?什么龌龊事!”我被气昏了,自从跟你丁煜航在一起后,我连老吉的酒吧都很少关顾了,我还能做什么龌龊事!“姓丁的,我这辈子做过最龌龊的事就是认识你!认识猪认识狗也好过认识你!” 他把我摔在地上,用体重压住我的一只胳膊肘,接触硬邦邦的地板,疼的要命。我抬起头盯着他,双手抱胸的他好似在看场无关紧要的热闹,一抹冷笑从嘴角溢出,往日温和蛊惑的声音在此刻异常冰冷。“认识猪认识狗也好过认识我?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出差这么多天,累成那样,你那学长可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看样子把你制服的服服帖帖了……。” 我算是听懂了,一直以来他以为我跟顾北背后有一腿,我曾经对他心怀不轨,可如今,已渐渐放下。我挺难过,真的难过,虽然我和丁煜航之间,即便是炮友关系,也希望能互相信任,我又不是种马,哪能整天想着那档子事。 “哼,那当然,我暗恋他十年,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以为你是谁?除了做的一手好菜,人品不好脾气又差嚣张又霸道,就你这德行,爱滚哪儿就滚哪儿去! “我早应该知道你人尽可夫!你是不是也躺在他身下,把你那肮脏的屁眼暴露在他面前,他肯定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你早就被人糙烂了,真是可怜。”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气的手指都发抖了。 丁煜航继续嘲笑,“哈,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把他招过来?……”他扯下我的内裤,暴露在外萎靡的下体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早知道我们这一群人都在玩一场游戏,玩的好在一块,腻了就散开。想想挺残忍的,互为炮友,也不需负责,仅仅是感官上的发泄。这么些年把感情放在顾北身上,太累太苦,好不容易才想着放手……本以为终于有了全新的另一个人,本以为可以把心放在他身上,本以为……本以为…… 打死我也想不到,在丁煜航的眼中我是如此不堪。早知道不让他进来,早知道,早知道就好了…… 我站起来,双膝跪在地上,撅起屁股跟他说,“上吧,上完给我出去。” 他惊慌失措后退一步,冷冷看着对面那个人一副丑态。我拍了一下屁股,“来啊,怎么不上,人尽可夫,不差你一个。” 良久听他叹口气,走到我身边扶起我说,“南方,你这么有意思吗?” 我也不客气,站起来就拉上裤子,“谢谢你放过我。”我笑着指着门口,“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没走,我不打算再搭理他,早就身心疲惫了。回到卧室,脑袋底下垫了两个枕头,想睡一觉,睡个死觉。 不知多久,听到一记很轻的关门声,他走了。 我转个身,感觉鼻子发胀,心里暗暗发誓:丁煜航你个孙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28章 其实对于爱情,我们姑且称之为爱情。爱情的天枰里没有谁对谁错,有的是谁爱的分量多点,谁在乎对方一点,谁为爱痴狂点……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爱憎分明。可发现总有一种感情,说不上喜欢,说不上讨厌,喜欢时会讨厌,讨厌时又喜欢,不分界限,模棱两可,这就是我和丁煜航之间的感情。 这种感情太脆弱,很容易被攻陷,缺乏立场,没有主心骨,来了就来了,散了就散了,一句话,既可复合,也可摧毁。 十年来,我一直暗恋顾北,这是执着。 一分钟,我可以完全忘记他,源于欲望。 一辈子,我只会记住一个人,那或许算得上爱情吧。 后来,我的生命剩下纪念,我的记性一向很好很好,我能记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有时想得了失忆,有时又庆幸拥有回忆…… 那时,记住他,成了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沉沦。 ****** 吵了一架后,我发誓跟丁煜航这混蛋势不两立。 当时我咬牙切齿发着毒誓,再见他我就是龟孙子! 整整坚持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南方成了龟孙子(老爸,对不起您嘞)……因为那晚,他在我家过夜,我们俩在大床上缠绵了一晚。 那天下着滂沱大雨,老太招呼我回家吃饭,我车开到一半,差点被暴雨困在马路上。车堵的要命,难得暴雨汹涌而至,马路上汇集的水一时难以疏通,我掂量着去老妈家还有段路程,怕会在生日这天葬入水海,随即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妈,今天我不回家啦……是啊,雨下的可大了马路都被水堵住了……知道知道一定会吃蛋糕……切真老土现在还有谁吃长寿面……嗯就这样吧你跟老爸把我的那份吃掉好了……就这样拜拜……知道啦啰不罗嗦……老妈我爱你亲一个……”啪挂掉电话,我开始考虑,该怎么把车退回家。 没办法,随着车队往人行道上开,开到路上还在犹豫要不要买个蛋糕,好不容易看到蛋糕店,心想这下着雨就算撑伞肯定也会淋成落汤鸡。咬咬牙,不买了,谁规定过生日都必须吃蛋糕!暴风带着强风,伞被吹的东摇西摆,坐电梯上楼时,发现还是湿了一身。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速冻饺子。哎,这每年难得过一次生日,还得在速食饺子中渡过,是不是太惨了点? 可就算太惨,也总比被饿死的好。我开始烧水下饺子。 有人按门铃,我跑去开门,不小心被柜子一角磕了一下,膝盖有点疼。开门时看到门外站着一只落汤鸡,那只落汤鸡气喘吁吁的说,“出门才发现忘了带钥匙……” 我二话不说就要关门,他突然伸出手抓住门框,我吓了一跳,幸好及时发现,要不然他的手肯定会废掉的。 他趁我发怔之际,闪身进了客厅,一身的水湿哒哒滴在地上,别提有多狼狈。我指着门外说,“给我出去!” 他转过脸,眼神忧郁中带着柔情,他说,“南方,我想你了。” 妈的!这人太无耻了!专挑我的软肋下手! 见我无声站在门旁,他举起手中的蛋糕说,“我学了三天,蛋糕店的人说我很有天分,巧克力蛋糕,撒了很多巧克力屑。” 我去卧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扔给他,“擦擦吧。” 他很高兴接过毛巾,还得寸进尺提出无理要求,“给我那套干净的睡衣吧。” 忍无可忍!“丁煜航,你够了啊!擦完给我滚回去!……” 他竟然做出无辜如小狗的表情,很聪明继续用糖衣炮弹攻打我的软肋,“南方,生日要吃长寿面,我给你煮面去……” 哎,我真是我妈亲生的,要不然怎么对糖衣炮弹如此受用! 他说完朝厨房走去,我纠结半天还是从卧室里拿出干净的睡衣扔给他,他小人得逞似地笑了,看的我真想掐死他。换好衣服,他开始跑到厨房忙活,很快端出两碗面出来。 “趁热吃,从小我过生日我妈就给我煮长寿面吃,味道应该还行吧。”他把筷子递给我,自己坐下吃了起来。 我有点郁闷,“怎么有两碗,今天你也生日。” 他抬起头笑了笑,“晚上没吃饭,饿死了,快坐下来啊,等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其实他煮的长寿面比我妈还要有水准,可当他喜滋滋问我味道怎么样时,我故意皱着眉头恶声恶气说,“凑合。” 他的眉头动了动,默默嘀咕声,“我觉得挺OK的。” 吃完面后他切了块蛋糕讨好般递给我,“我自己做的,试试看口感怎么样?” 我一把推开他的蛋糕,“不了,我吃饱了。” “这么点面条就饱了?!”他揪着眉毛说。 最后还是吃了块蛋糕。我一再申明是在他的“强迫”下我才肯吃的。其实他肯定知道我放不下面子下不了台,才会配合我所谓的“面子”放下身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感激他,他该死,他自作自受。 后来不知怎么就上了床。他附在我耳边一遍一遍说“我想你了……”这话比魔咒还要可怕,我瘫软在他的怀里,他的炽热的呼吸在我身上燃烧。做到激情处,他用蛋糕抹在我身上的角角落落,用灵巧敏捷的舌头舔着我敏感的肌肤,我忍不住呻吟出来,抱紧他精壮不含赘肉的腰肢,弓起身子哭着渴望更多,更多…… 窗外暴雨笼罩整座城市,屋内欲火迷乱两具相互交缠的躯体。 ****** “丁煜航!你他妈给我爬起来!”我盯着满屋的狼藉,床单像一把皱巴巴的咸菜,上面满是昨晚欢爱过的痕迹,奶油和巧克力屑涂在布料上恶心的要死,想起一整晚就睡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忍不住一阵恶寒。 丁煜航睡眼惺忪,死不悔改揉着眼睛说了句,“早安,宝贝儿!” “早你的头!赶紧进来。”我死命摇晃他的身子,现在当务之急时,赶紧把我一床脏的要死的床单换下来洗干净。 十分钟后。 我站在一边跟监工似地不断鞭笞蹲在洗手间洗床单的丁煜航。 “洗快点,磨磨蹭蹭的,等你洗完天都黑了。” “宝贝儿,能不能先吃早饭?昨晚太激烈了,饿死了。” 他一说激烈,我想我的脸肯定红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好戏般饶有兴趣盯着我坏笑。 “不洗完不准吃饭!”我趁机踹了他屁股一脚。 他撅起屁股特别银荡的说,“踹吧,多踹点,一大早就挑逗我,宝贝儿你真是欲壑难填啊。” “流氓!”我踹了他一脚就跑回客厅。 洗手间传来某人兴风作浪极其龌龊的笑声。 第29章 关于我家帅哥和他家贵宾王子,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那个,我觉得有点冤。 帅哥爱上贵宾王子,这是一段跨越种族、跨越性别、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穷追猛打、四处逃窜的爱情故事。 丁煜航说,从宠物身上可以寻找出主人的影子。帅哥代表我,贵宾王子代表他。我呸!当时我就想朝他脸上吐一口痰以此表示我的唾弃,帅哥明明就是他,就算帅哥是我养的狗,可那狗脸皮厚重的程度足以媲美城墙,这是我万万无可匹敌的,只有丁煜航这不要脸的才有过之无不及。 某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丁煜航抱着他家的贵宾王子来到我的家。 帅哥被我寄养老妈家也有段时间,我去老妈家接它回家,这臭小子竟然不认得我了……不认识就算了,它还朝我乱吼乱吠! 难怪我妈说,“你跟帅哥一样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妈,帅哥是狗不是狼,你怎么狼狗不分。”不出意外,这话招来我妈的痛扁。 抱起帅哥,这死狗要离开我妈时还杵在门口上演一幕感人肺腑“生死别离”戏码,害我差点就想一脚踹在帅哥白胖胖的屁股上。回家后,按照我对帅哥的了解,家暴只会让它的反抗意识更加强烈,所以我只能用糖衣炮弹攻打它,喂它喝奶给它吃最好的狗粮还带它出去遛街散散步,两天后,帅哥对我比看到它亲爹还要欢喜,虽然我不知道它的亲爹到底是谁……足以证明,糖衣炮弹放在狗身上依旧好使。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帅哥心目中永远排第一,等丁煜航这混蛋把贵宾王子招来后,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可以说,在帅哥的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主人。 叮咚,门铃响起,帅哥踱着将军步跟在我身后,我打开门,看到笑容可掬的丁煜航。 丁煜航牵着他家贵宾王子,在我还未作出欢迎举动,帅哥已抢先一步串出门,请注意这个“串”字,平时让这只死狗出去做运动,踱着步子要死不活的,这会儿跟见了它至亲至爱的亲爹似地,串到贵宾王子面前,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快。 我说,“欢迎欢迎,什么风儿把您吹来啦?”迎来丁煜航“你很白痴”的眼刀后,闪身让他进门。 帅哥堵在门口,娇小的贵宾王子想进却进不去,丁煜航说,“你家帅哥,就这么欢迎我家王子啊?” 我蹲下身狠狠朝帅哥狗屁股打了一巴掌,帅哥自觉在爱人面前丢了面子,怒气冲冲朝我吼了一声。我把它抱起来,让贵宾王子进了屋。 贵宾王子昂起它骄傲的狗头,四处打量这陌生的环境。帅哥从我怀里一跃而下,很有重量站在贵宾王子身边,我注意到贵宾王子退了一小步。 难得我和丁煜航休息一天,也就不准备出门,窝在家里看碟片。 我们俩一起看蓝宇。我抱着抱枕,丁煜航抱着我,虽然我们俩都是男人,可被他抱着时我觉得心里踏实。 我说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唱着黄品源《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台上唱歌的你,小样儿还挺帅的。 “哦,我现在不帅?”他呲牙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要不要脸?说你帅你就骄傲上了!” “反正是事实,不管你说不说,我帅的事实众人皆知。” 我去!姓丁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大! 他瞟了我一眼继续看电影。 “刘烨那玩意儿真小。” “你也就他那水平,五十步笑百步。” 我怒了,“切,你还牙签呢,插进去一点感觉也没有。” 丁煜航眼睛微眯,我嗅到危险的气息,他拧了我屁股一把,低头截住我的唇,吻的我五迷三道分不清东西南北,我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吃了我,赶紧投降,“哥哥,你的威猛无比,堪比钢铁,擎天柱。” 他满意点点头。 电影里刘烨死了,丁煜航听到呜呜声一阵阵传来。我赶紧用双手遮住脸,妈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不就是电影,哭什么哭。”他一脸莫名。 “你冷血的知道什么,听说是真实故事改编,这意味着世界上有这么一对相爱的情侣面临生离死别。”我几乎朝他咆哮。 他莞尔一笑,轻轻我的眼泪说,“南方,想不到你挺感性的,就是有时候太便扭。” 我推他一把,不爽要站起身。他轻轻一拉,从后面抱住我,不满嘟囔,“看看,又闹变扭。” 我转个身面怂恿他,“唱啊,跟着唱,你唱歌好听。” 他就跟着唱,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我拧着眉头说这歌太伤感了,一时间心里揉满浓浓的情绪。 “丁煜航,如果有一天我跟蓝宇一样离开你,你会不会难过。” 那时我们之间交往不算久,从某种程度来说,与其说是恋人,不如是炮友来的贴切。丁煜航也不是感性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给出承诺。当时他并没有当回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就因为这句不知道,我挺不高兴的。我不高兴不是因为丁煜航不肯敷衍我,而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好像渐渐喜欢上他。 这种喜欢不再是性爱方面的主动和契合,面对他时,会在心底思考,如果和他一起生活会怎样? 相比他处之坦然,合则一起,不合则散的轻松态度,我觉得自己很像白痴,又不是女人,没必要让自己跌份成这样。 下午跟丁煜航去逛超市,买了很多零食储备和新鲜的食材,还给帅哥和贵宾王子各买了一套可爱的狗链套装,在收银台结账时,丁煜航随手在旁边陈列架上拿了很多杜蕾斯,收银小姐意味深长盯着我们俩看了很久。我一时尴尬,刻意轻松问,“哥,你也消停消停,别整天找小姐,影响多不好。” 那收银小姐暧昧的眼神立刻变成鄙夷瞪了丁煜航一眼。 结完帐,丁煜航趁机往我裤裆报复性抓了一把,眼睛传出危险的讯号,不怀好意说,“南小姐,今晚我还买你的钟。” 我想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回头看到帅哥跟在贵宾王子后面,跟只仆人似地! 没出息!我暗骂。 晚饭丁煜航破天荒给我煎了牛排,变戏法似地变成一瓶82年拉菲。我啧啧摸着拉菲说,“好货好货。” 丁煜航鄙夷的扫了我一眼,“瞧你没出息的样儿!” 算了,没出息我也认了! 因为难得好酒,我还趁机多喝了两杯,到最后差不多都进了我的胃,我摸着胃憋着尿说,“哎,这一上厕所就白喝了,还是让它在我胃里躺久点,这哪是喝酒,喝的都是钱啊。” 丁煜航的鄙夷加深了少许,抽着脸说,“至于么你!憋出前列腺炎不痛苦死你!” 看我憋尿憋的痛苦,很无耻的坏笑说,“医生检查是否前列腺炎,带上手套用手指使劲儿捅你的肛门,十有八九个被捅都会痛苦大叫……” 他说我跑去厕所的速度,可以说的上是“风驰电掣”。 我包揽洗碗,他煮饭我洗碗,也算的上分工明确。我说这话时,他不屑瞅着洗水槽上两个碟子和两个高脚杯,“如果讲分工,我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点?” “能者多劳嘛!”我心虚讨好他。 他忖思一会儿,点点头说,“嗯,能者多劳,那你是不是该牺牲点色相偿还我这个人情债……” 妈的,丁煜航!我怒指他的脸,“吃饱了你就想,做好了你就吃,你丫就是一禽兽,不带水份的!” 他一张俊脸贴近我的耳边,弄的我全身酥麻,“你赤身裸体穿围裙的模样肯定性感极了。” 我想我的脸肯定红透顶了。 “喂,死开点,别阻碍我洗碗……姓丁的,你摸哪儿呢!……唔……妈的给我放手放手……”洗水槽里的水龙头一直在放水,我想伸手关掉,要不然多浪费水,丁煜航这厢上下其手,并用性感修长的手指在我敏感地带转圈似地徘徊,我全身一软,被他趁虚而入。 从来没在厨房做过的刺激,远远大于卧室。他不断变化姿势射了一炮后,从厨房转战到客厅。 我尚存的理智告诉我,帅哥和贵宾王子正在不远处看着呢。 “去卧室去卧室,狗看着呢……”我有气无力表达想法,却被他温润的唇吻的五迷三道。 “看了就看了,就当我们俩现场授课。” 我还在为帅哥和贵宾王子旁观的事实纠结。丁煜航打了个响指,把帅哥和贵宾王子招到我们跟前,使坏说,“古时女儿出嫁当妈的要言传身教,教女儿如何对付新婚之夜,我们是它们俩的主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两只不得要领瞎耽误功夫吗?” 这哪儿跟哪儿!我彻底搞晕了! 丁煜航奋力挺身,我捂着嘴就怕呻吟声玷污了我在帅哥心目中高大的形象。虽然我不确定帅哥和贵宾王子到底懂不懂我们俩在做些什么,但它们俩认真执着一动不动看好戏的表情又好像是懂的…… 他不断前往,加快速度,并花尽心思娱乐我全身敏感地带,让我沉浸在一片生死相交的至高无上的欢乐中,无法自拔……他掀开我捂住嘴的手说,“不要忍住,我喜欢你叫出来……” “啊……”我仅仅搂住他的腰声嘶力竭喊,“丁煜航……嗯啊……丁煜航……” 后来又从客厅的沙发上转战到卧室,那时我全身都叫嚣着疲惫,眼皮下垂,昏昏欲睡。饶是如此,我尚存的理智告诉我,帅哥和贵宾王子扑哧扑哧喘着粗气跟着丁煜航跑到我的卧室。 我心底疑惑,以前怎么没发现帅哥这厮这么执迷不悟啊?! 也不知到底做了几遍,我想丁煜航精力这么旺盛,是不是晚上吃太饱了?反正挺丢脸的一件事是:我被他做的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看看手表,凌晨一点。我的脑子在黑暗中呆呆转了两圈,“哎呀!”一声尖叫,吵醒正在做美梦的丁煜航。 “干嘛呢,大半夜鬼叫什么!” “水忘关了……”我慌里慌张在床底下找拖鞋,摸索半天才想起,哪来的拖鞋,直接被某人抱着进来的。 “啊?什么水?”丁煜航睡迷糊了。 “厨房,洗碗。”我提醒他。 “睡吧,早关了。”丁煜航转个身把我抱回床上,“等你想起来,早就水漫金山寺了。” 我嘀嘀咕咕两声,反手抱着丁煜航温暖的身体,双手在他背上还能感受到他性感结实的脊背。房间里响起不知是帅哥还是贵宾王子打呼噜细微声响,两个人两只狗,这种情绪突然沾满我的胸腔,这样的生活其实挺让人满足…… 第30章 许久不见贵宾王子,帅哥无精打采,一幅犯相思病对着狗粮食之无味的模样让我甚是担心。 我打电话给丁煜航,“怎么办,帅哥得相思病了!” 他在那边贼笑说,“是它得相思,还是你,我更相信是你。” “哎,正经点,要不把你贵宾王子放我这里寄养两天?”我提议,心中不抱希望。 果真!“NO!想都别想!”丁煜航态度极为坚决,“明知是火坑,还把它往里推,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干。” “你就可怜可怜帅哥吧。”毕竟我是帅哥主人,说什么也要竭力争取。 “那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我了?” 好家伙!说来说去怎么被绕到这上面来了。“滚!”回应他一个字,我挂了电话。 ****** 这段时间不单单帅哥犯愁,其实我也犯愁,工作不顺导致我晚上失眠的厉害。 思来想去,我还是把帅哥寄养我妈家,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来这么多精力管它,再说它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弄我我更加颓废。 在老妈家,还被她盘问为什么最近总是见不到丁芷语的面,我老说她很忙,可具体她到底从事什么,我完全不了解。都说做戏要做全套,我和她顶多算是临时抱佛脚,再加上个人机警,要不然早拆穿了。 有次我跟丁芷语打电话,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跑到阳台上。打完电话他问,“你学长打来的?” 我老实回答,“丁芷语打来的。” 当时他脸色瞬间变了样,皱起英挺的眉,恶声恶气指责我,“你怎么还没跟她分手!” 我才恍然大悟,这段时间跟他一起,差点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初衷。 他之所以跟我一起,是借着让我分心,从而放过他单纯的妹妹。一个Gay荼毒他冰清玉洁的妹妹,身为妹控的丁煜航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世事就是这么有趣,他只知道南方是Gay,却不知道她妹妹是Lesbian,就好比在丁芷语眼中,他哥哥肯定是直男。 这两兄妹可真有意思。他丁家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两个孩子都注定无法走上正常人恋爱之路。 好在,丁煜航很有出息,给老丁家生了果果,这也算是偿还了不少罪孽。 我也考虑过,要不要找个女人,给我生个孩子,也让咱们南家有了香火,算给两老打个预防针,万一出柜,老人家也不至于太过悲痛吧? 丁煜航嘲笑说,“就你,你对女人硬的起来吗。” “哥哥,别忘了现在可以体内受精,我只要提供精子就行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时候,我特别妒忌他有果果的事实。、 ****** 这段时间真够邪门,公司这边,接二连三丢了很多老客户。想告人家违约也没办法,都是些合同到期,续约的当口,放在以往,给点好处,适当应酬,续约也算不上难事。而今年,这些老客户像说好似地,态度极为坚决。 问其原因,一个个模棱两可。真气人! 直接上门拜访,每次秘书小姐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告诉我,老板有事出去了。妈的,每次都来一套,我就不信堵不住他们。 然后蛰伏在车库,常去娱乐场所,住所蹲位法,我要当狗仔队,其他的都歇菜吧!有时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三年前为了一单子,从老板家楼下等了三天三夜,人家最后肯签,言明是被我的执着给打败的。当时我乐疯了,回家就胃疼,去医院说是差点就胃穿孔。想起做胃镜,据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的回忆,比生孩子还要痛苦,硬生生把我吓回了家。 三年前我蹲点过的地方,三年后改蹲一幢黄金地段的豪宅,同一个人,三年前董总跟老婆孩子住在一起,三年后这个发达的男人在外养了很多情妇。三年前我可以蹲三天三夜,三年后只消半刻就会有保安打发我。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是等到那个跟公司合作三年的董总。他直言不讳告诉我,商场靠利益说话,以同样的代价有人给更实惠的条件,选择已见分晓。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都说官场黑暗,商场有过之无不及啊,大鱼吃小鱼,亘古不变的商场法则,及时投靠更好的海岸,是你当下最该思考的问题。” 回到公司,见老曹慌里慌张闪到我办公室,问我那些老客户怎么说。见我脸色不佳,也大体猜出一二。 “不要急,慢慢来,真不行咱就继续拓宽新客户,最近技术部那边不是刚研发新产品么,还别说,正是时候。” 我盯着老曹关心的脸,突然发现过完年后,老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我固然小心警惕,想在这个社会混,就不能太轻易相信别人。 业绩不佳,导致万总对我意见颇多,从业多年,他一直是我敬重的人,之所以废寝忘食、任劳任怨,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他当初的选择是明智的,他提携的人没有让他失望过。 如今,我让他挺失望的。他虽然很少说出口,但我能看出来。 ****** 下班前逮着顾北。他没骑小毛驴,朝着公交站走去。 这小子最近也挺奇怪,虽说我们俩同公司,见他一面可真难。前段时间说去江苏培训,回来也有些时候了。 我在他背后按喇叭,他回头一看,我探出脑袋让他上车,嘿,他还挺犹豫的,妈的,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他有意躲我。 可他躲我什么?我又没欠他钱,就拿上次沈洁那件事,天地良心,我对那女人可一点想法也没有,可耐不住人家喜欢我啊……我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他上了车。我说,“晚上请我吃饭啊。” 他也没说话,自动在车里翻找磁带,放歌。 爱情停停走走 朋友去去留留 你不是我最爱的朋友 为何陪我最长最久 …… …… 风从窗外吹进,凉的舒爽。我没问他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也不愿多想。有些事情,想多了,自然就变味了。 在一家煲仔店解决了晚饭,那家店我跟顾北来过很多次,味道正宗,量多,最主要是老板娘挺有意思。 吃完饭,我让店里一个小姑娘过来收钱。顾北站起来瞪着眼发急说,“不是说我请客吗!” 我知道,我们俩之间无形的隔阂消失了。 我说,“走,去我家喝点酒,最近烦事太多。”他没拒绝,在超市买了端了箱青岛,朝我家奔去。 进门他找帅哥影子。我说你别找了,帅哥被我放我妈家了。 我们俩在地上铺了张薄毯,就坐在地上喝酒。我说要不我去厨房炒两下酒菜吧。 他拧着眉毛很不客气打击,“你,就你,能吃不?” 卧槽!这话真打击到我了,怎么说我跟丁煜航这些时日,虽说主要还是他煮,可光在边上看,多少也偷师不少。 “看清楚咯!让你知道我是真人不露相!”我说着直接奔到厨房,好在冰箱材料齐全,这些都是丁煜航之前过来填满的。 我正想,炒花生米要不要先过水,还是直接放进油锅里翻炒,门铃声响起时,我关了煤气,还是先去百度一下保险点。 拿着锅铲出去时,顾北杵在门口,“谁来了啊,你杵在哪里干什么呢?”很快看到从门外闪身进来的身影。 丁煜航?他不是说最近要忙着写学术论文吗?!提着塑料袋的丁煜航,端着啤酒瓶的顾北,和拿着锅铲的我们三人,像三个木桩,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第31章 拿着锅铲出去时,顾北杵在门口,“谁来了啊,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很快看到从门外闪身进来的身影。 丁煜航?他不是说最近要忙着写学术论文吗?!提着塑料袋的丁煜航,端着啤酒瓶的顾北,和拿着锅铲的我们三人,像三个木桩,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顾北先打破僵局,笑着对我说,“南方,你朋友啊?” 我挥着锅铲对丁煜航说,“不是说最近忙着写论文不过来吗?”说完觉得不对,赶紧加了一句,“论文弄好了?” 丁煜航脸色阴沉,把手中塑料袋递给顾北说,“刚在楼下买的水果,我回去了。” 啊?这样就回去了?……还未等我开口,顾北倒捷足先登,“别啊,一起喝酒吧,南方刚刚还说要炒下酒菜来着。” 也不知怎么就成了这个局面,下酒菜还是丁煜航炒的,我要帮忙,他冷笑着说,“哟,什么时候学会自力更生了?” 得!算我自讨没趣! 大家围在一块喝酒,鲜少说话。都说男人跟男人一起,可以聊政治聊财经聊体育聊事业聊理想,这倒好,这么多可聊的,愣是憋不出一个话题。气氛很奇怪,非常非常奇怪,我们三人好像都在较劲儿,看谁先忍受不了。最后还是顾北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喝吧。” 我还很假模假样的说了句,“才喝这么点,要不,我们玩猜拳吧。” “不了,下次吧。” 送走顾北后,丁煜航抬起迷离的眼盯着我,小样儿,现在知道看我了?喝酒那会儿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我。 “他,你学长?” 我点头。“我学长,顾北。” 他的眉毛拧成一块,“南方,你觉得这样有劲儿吗?嗯?” “丁煜航,这才是我要问的,你有劲儿吗。啊?人家过来喝杯酒,你倒好,一声不吭,你看他都被你吓跑了!” “这么心疼,怎么不追出去?去啊,人家还没走远……” “你有病吧,今天过来存心找我茬是吧丁煜航!”我也怒了,本来还挺想他的,这都什么事! 丁煜航一跃而起,狠狠摔掉手中的啤酒,酒洒了一地。“我有病?我今天就有病了!南方,有种你跟他告白啊,不是暗恋人家十年了!偷偷摸摸算什么能耐,有能耐就表白!” 我弯腰捡起啤酒罐,想起待会拖地烦死了。“你懂什么,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你他妈的连个屁都不懂。对!我暗恋人家十年了,我还要继续暗恋下去,十年算什么,往后的十年多了去了!” 丁煜航眼里燃起的熊熊烈火一瞬间灭个干干净净。他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朝门走,我一时气急冲他背后喊,“滚,滚远点!神经病!”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大力合上震动的门。 他走后,我蹲下身收拾地上残骸,他放在桌上的苹果不知怎么就砸到地上,我一时火大,狠狠踹了一脚,苹果在客厅里呈直线砸在墙上,在地上滚了两圈就跟弥留病人挣扎不动了。我跑到阳台上,没看到他的身影,说不出怎么就堵着一股邪火。 ****** 洗了个澡出来,迎来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啦?”如果说我和她是两条相交线,那丁芷语就是相交线上的那个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丁芷语每次在我跟前念叨,都是她、我的宝,鬼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惊惶无措说,“看到阿语没有?” 阿语?丁芷语吧。“没有啊,她前两个月还来过一次,说是离家出走来着,不是去你家了吗?” “啊,这样啊,怎么办?她能跑哪儿去呢?这大晚上的……” 我赶紧让她进来,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说说。” 其实没多大事,多半是丁芷语这大小姐脾气闹的,情侣之间的吵架,都是由小事引起的。 “她老说我不爱她,我说她无理取闹,然后闹着就说分手。” 到分手地步了?“她就这样,说着玩的。”哎,本来都挺累的,闹出这个破事,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我还以为她会跑你这里,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南方,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吧,我打过去她不接。” 得!看来晚上是没法安宁了。“我试试吧。”拨了电话,那边出人意料接通了。 “喂?丁芷语?在哪儿呢你!” “我在哪儿关你屁事!”哟,看来火气挺大的。 “要我,你爱死哪儿去就死哪儿去,我无所谓,不过指不定其他人有所谓啊。”我说这话还瞟了坐在旁边很帅气的女人一眼。 “她找你了?南方,我们俩的事儿你别掺和,关你屁事啊,你懂什么!”嘿,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就不久前我跟姓丁那混蛋说过…… “是,我屁也不懂,你又懂什么,世界上多少感情不都是被鸡毛蒜皮给搅黄了,还分手,一点事就闹分手,要是我的女人我早抽你一顿了,还是你家那位脾气好,火急火燎的满世界找你……”那帅气女人摇晃我的胳膊,我把电话给她。 她走到阳台上讲电话去了。就跟我是外人似的!也对,我本来就是外人,我在她们感情里掺和什么那我!姓丁家那两兄妹怎么这么混蛋啊,还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呢,满世界的折腾! 大概十分钟,那女人回到客厅把电话还给我。“怎么说?和好了?” “差不多吧,南方,这么晚还打搅你,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嘴上这么说,心里想,都打搅了一句抱歉就消啦?! “那我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了。”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从背后喊住她,“下次啊她丁芷语再闹变扭,出门前你就直接压制她,做了再说,做完后她就老实了。” 她笑了,而且笑的挺不怀好意的。我有点郁闷,“走走走,快走,她说不定在家等你了。” 那女人走后,我颓然坐在沙发上。其实那句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晚上要是在丁煜航走之前,我这么做,说不定什么矛盾也没有了。无论男女,一切矛盾,在欲望面前通通可以暂时搁置,等做完了,矛盾自然也解开了。可当时我就是搁不下这个脸,我们俩算什么啊,又算不上情侣,顶多是炮友,炮友之间添这么多炮友外的东西干什么,没必要,走就走了,要真说散,咱也二话不说,说散就散。 可这时南方犹豫了,我他妈的跟孬种似地犹豫了,他哪天要说散,你能放手吗?我了解自己的个性,肯定为了面子,果断放手……可前提是,南方啊南方,那是你真正想要的吗?时至今日,丁煜航对你,到底算得上什么? 哎,我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第32章 五一来临,公司放了三天假期。头一天我要值班,还剩两天假期,我编排着去趟旅行,近点,一来一去,两天可以结束的那种旅行。 正巧,公司不知谁提起要去西塘,我想西塘不错,江南水乡,这会儿天气也不热,在那里看看景,走走路,喝喝茶,再顺便调调情,光想想就挺美的。 打电话给丁煜航,一通不接咱继续打,自从那次吵架后,我们俩就很久没联系了,说真的,还挺想他。等第三通,他接电话了,我说,“五一有空不?” “没空。”那边声音怪里怪气的。 “……哎,就这样,挂了。”他都说没空了,本来准备好的话茬,也没法接下去说。我在想他是不是还在生气,这小子气性还挺大,都这么多天了还生气。 当时我不知道他出国代表医院做学术交流去了。还老觉得他在生我气。去西塘的念想也没了,去我妈家呆着,除了找我爸下棋,就是跟帅哥聊天,我妈说跟狗聊天它能听懂吗!我说,“就是图它听不懂,听懂的我还不乐意说呢!” 我妈跟看鬼似的盯着我看了很久,我都被她看的全身发毛,然后这老太想方设法要套我的话,我算明白了,她以为我跟丁芷语,她未来儿媳妇闹矛盾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 剩下一天呆自己家。一整天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只管发愣,顾北找我两回,两回都被我找借口推脱了,要放在以前,只要顾北找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乐颠颠跑过去受着。 这……世道都变成什么样了! 好在五一过后,接了一大单子,这次还多亏老曹帮忙,那单子有些来头,公司在国内挺著名的。我专门请那边代表好吃好喝伺候了一个星期左右,合同总算是签订了。 老曹挺够意思,这次功劳他最大,可他什么情也不领,在万总面前还表扬我年轻有为,我对他都算是刮目相看了。 当晚公司销售部全体成员弄了个小聚会,大伙儿酒足饭饱后就去唱K。难得万总也参加,一时之间气氛可谓是空前活跃啊。一整晚大家都在灌我喝酒,这酒杯四面八方递过来,我二话不说就直接干了,老曹在边上一个劲儿说南经理真爽快。弄的我特有面子。 被灌醉了,跑厕所大吐特吐,差不多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顾北也跟了过来,顺着我背埋怨说,“喝这么多干嘛,要不要命了!” “高兴嘛!”我迷迷瞪瞪说了一句,一阵恶心又蹲在马桶吐了。 吐完后脚底虚软,顾北搀扶着我,他略微担忧说,“姓曹的,你还是提防着点好,怕这单子有猫腻……” 我打断他,“其实老曹挺好的,都签约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他不再说话,我们俩一起回去,那晚心情不错,所以喝多了点,万总先行离开,我后脚跟着走了。顾北不放心,跟着我,他是有驾照的,不过没买车,不常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他俯身给我弄安全带。 起初还有点担心,不过他开车很稳,小心翼翼居多,回家那点路愣是花了二十分钟。还没到家,胃里泛酸,他紧张兮兮说,“忍一下,马上到家了。”、 没到家,就把他吐了一身。我是觉得胃里顿时舒坦多了,可污秽物就这么脏了他的上衣,臭气熏的刺鼻,我连连道歉。他摇摇头找出钥匙开门,“没事没事,进去换件衣服。” 我让他赶紧把衣服脱了,他身材比我壮实点,我寻思着有没有特别宽松的长袖衫,顺手把他脏掉的衣服扯过来……这时从厨房走出一个人,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我刚做了个蛋糕,你……” 我转过头看到丁煜航,他怔怔的目光在我和顾北身上徘徊片刻,收起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容,深以为然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手,穿过我和顾北,在沙发一角拎起行李箱,二话不说就要走。 我看准他的方向,知道他要离开,什么面子里子都无暇多顾,拽住他拎行李箱的手臂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冷冷回过脸,“我想哪样了?你们都这么明显了我还需要多想吗!” 我拽紧他手臂跟顾北喊,“学长,你说两句啊!快说两句!……”顾北只管站一边,什么话都不说。 丁煜航原本心存的一点怀疑顿时消失殆尽,甩开我的手,砰的一声带上门。 我想当时肯定被门声镇住了,好像就在耳边的爆炸声,再加上醉酒,思绪有点乱,等意识闪过我的脑,你应该追出去啊……我才恍然回过神,打开门就想跑出去。顾北从背后拉住我,听不出情绪说,“人走远了,你现在追出去有什么用。” 是啊,肯定坐电梯走了,顾北关上门,我直接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顾北抓住我的手喊,“疯了你!好端端打自己干什么!” “有点晕,酒喝多了,扇两巴掌就清醒了。” 他眼带无奈,我们俩坐在沙发上,根本忘了他还光着上身。 “学长,其实我是Gay。” 看他无动于衷,我想他一直男肯定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的gay,就是同性恋,不喜欢女人,光喜欢男人的同性恋。” 在暗恋他十年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在脑海里编排,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的gay会怎么样呢?我想他肯定很震惊,震惊过后是厌恶,厌恶以后我们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就因为考虑过后果可能会付出“老死不相往来”的代价,这些年我一直对他隐瞒,能瞒多久就多久,不奢求交往,至少能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他身边。 如今我告诉他我是同性恋,他的表情偏离我假象范围,因他并无震惊,也看不出任何厌恶,好像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按理说不应该啊,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潜伏着Gay,他必定会想方设法躲避我吧?我还能清楚记得大学时他申明同性恋很恶心,既然如此,他肯定也觉得我很恶心吧? “顾北,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我是同性恋,我他妈一直暗恋你,怕你讨厌,现在无所谓了,你迟早会知道,我一直待你身边,对你心怀不轨,因为我这辈子看不上女人,只对男人身体有感觉!……” “哦。”他仅仅一个字,哦。始料不及,我顿时动怒,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还不如生气不如唾骂,现在是什么状况,哦你妈的哦,我操你顾北,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唧唧歪歪就骂,一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图骂个爽快,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直到温热的触感贴近,我到嘴的话全被堵死了,我不可置信瞪大眼,等等……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脑子里只糅合成一连串省略号,未等我找回脑细胞质问,那厮像触电般蹦起身,就一阵风的功夫,从我面前消失了…… 良久,我盯着地板上被呕吐物弄脏的衣服,我操,顾北这混蛋还光着膀子呢!…… ****** 那以后我老盯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跟丁煜航解释解释,毕竟那晚我跟顾北纯属子虚乌有,他丁煜航肯定误会我跟别人有染。越想越不爽,丁煜航那孙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什么事儿都能往歪的坏的想!这小子越来越莫名其妙,以前动不动见个面挺温馨的,现在难得见个面不是吵架就是误会。 有句话说的挺对,人不能深交,一深交就毁了。 丁煜航够让人烦了,顾北这厮更气人,前段时间感觉他躲我,现在,不是感觉,赤裸裸的绕道而走,公司里有些知根知底的还问我两人是不是吵架了,这要吵架还好点,前提是,比起吵架有原有因,喝酒那晚他那惊天动地的一吻,简直糟糕透了! 更糟糕的是,我暗恋十年的学长吻了我,我第一反应竟然是糟糕透了!……这不科学,按理说我应该高兴,非常非常高兴,毕竟我对他心怀不轨,他能主动,我没理由不高兴才对!可现实是…… 中午吃饭,我明明看到他的身影,端着餐盘时我还朝他招招手。我敢保证,他肯定看到了……打好饭端着餐盘,他竟然往别的方向走去,跟销售部几个大老粗坐一块,吃的还挺津津有味。 我都快吐血了我! 下班在楼下堵他,他跟其他同事有说有笑一起走,我总不能在大家面前把他叫走,哎,郁闷死了。 他家我是不准备去了。别人要不要面子我不知道,我绝对是死要面子,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你顾北以为自己是香馍馍哦别人就得贴着你!爱理不理! 五月中旬出了事。先是万总身体出了问题,听说送北京医治去了。当时我没在意,心里焦急必不可免,可我这城市离北京太远,一时半会走不开,想着哪天出差顺道去看看万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万总病重消息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其实我很怕万总出事,其一是我对他很敬重,最关键的是,我是万总集团里的一分子,他要隔屁了,那我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背地里搞动作的利益组织还不把我拆骨拨皮大肆报复一顿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刚签约不久的单子出了问题。咱们大批量的货发出去了,可款子一直没打进来。我是一催再催,可今天打电话过去,电话直接成了空号。我心里一时害怕,心想这次事情有点悬…… 我找老曹问话,老曹的态度更让人火大,什么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我说这客户不是你介绍过来的吗,瞧瞧他怎么说,“南经理,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凡事都讲证据,你无凭无据不要冤枉我!” 我一个杯子就朝他砸了过去。这混蛋闪的快,杯子落在墙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出去时还笑了,这混蛋竟然笑着说,“南经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可找警察。” 我连抽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当天我就买了飞机票,离开时跟顾北插肩而过,私事就搁置一边,天都快塌下来了谁还顾得私事!飞到北京,我找到合同里指定的地址,公司没错,大楼很气派,还在最繁华商业街,我进去时说要找王总。 总务小姐一脸死相问,“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你跟王总说,我是浙江XXXXXX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南方,你一提他就知道。” “没预约不行。我们王总忙着呢,你明天再过来吧。” 我哪能等到明天,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决定不走了。“拜托了,这件事有点急,你跟你们王总通报一声。” 人家总务小姐眼皮都不挑,继续忙活她手头的工作。我就在下面等,从早上等到下午,总务小姐实在看不过去说,“你还是明天过来吧。” “走不得,没关系你忙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一直到了傍晚,总务小姐说,王总过来了你自己说吧。我瞅了半天没看出哪个王总,人家很怀疑的说,“你不是说认识他吗?哦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 我顿时被臊的不行。当时心里预感不妙,不管不顾逮着一个看上去很有派头的人,说明来意后,人家拧着眉头打断,“你说你什么公司的?” 我重复自己的公司。他冷不丁笑了,“小伙子,你肯定招骗子了,我们没有跟你公司合作过。” 我不死心,又缠了他片刻,人家不耐烦的说,“你这种事儿我见多了,我看你还是报警吧。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能让个道儿吗?” 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回去旅馆,打电话给万总,想问他住在哪家医院,明天上去看看他,可手机怎么也无法接通。一晚上寝食难安,心里堵着,牙龈上火肿胀,疼了一晚上。 启程回浙江,盯着窗外广袤无垠的天空,我的理想天空,从今以后,该往何处寻找? 第33章 我想,一辈子谨小慎微,小心处事,还是落入老曹的圈套。 以前我挺瞧不起他,人到中年郁郁不得志,整天怨天尤人,表面伪君子背地里真小人,这类型的男人注定失败。可现在回头想想,他算是大智若愚,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至此,我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公司这段时间被这件事搅和的乱成一团,我知形势不妙,多次致电万总,电话里总是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事以至此,万总若是能接电话,算是给我打了针强心剂,我岂能不知,万总或许也自顾不暇了。 形势的严峻早就超乎我的承受范围。 多次跑到警察局,虽说早早报案,可警察反复用一套说辞敷衍,这件事或许会就此搁置。眼下我的困境是,革职事小,将面临赔偿、甚至被公司起诉坐牢。 这件事我没跟老爸老妈说起,怕两老知道后深受打击。从始至终,我身边只有顾北清楚,他一改逃避态度,常常借机给予安慰,我很感激,真的。出事后总能体会世态炎凉,以前趋炎附势的家伙纷纷撇清关系,就怕不小心卷入这次事件中深受牵连。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何况利益驱动的泛泛之交,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比谁都高尚不到哪里去。顾北不同,我们之间拥有十年来往的感情基础,他要是这么做,我会记恨他,一定。 那时我已被革职调查,顾北安慰说,“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一切还在调查,指不定能揪出老曹这只老狐狸。” 我心灰意冷,明眼人都清楚,老曹只不过是只狗,背后操控的才是真正的主谋。我并不对此抱多大希望,要是能私底下协商解决是最好不过,毕竟事情暴露必定影响公司形象声誉,高层也不是傻子,摆在台面上解决问题,只会增添更多问题。 眼下,到底会赔偿多少钱,这才是至关重要。 晚上躺在床上失眠到天亮,一整晚在脑子算计着赔款的问题。这次合同是我经手,货物也是在我签名下才得以运输,老曹这只老狐狸是半点把柄也没留下。只要免于坐牢,赔偿是板上钉钉了,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卖掉房子、车子、这几年的储蓄都搭进去,还差一大笔钱呢! 这几天头疼的厉害,窝在家里不肯出门,饭菜都是顾北带过来的。我电话他,“下班后给我弄些止痛药回来。” 我还托关系在医院弄了好些安眠药,起初是一片一片吃,后来怎么就变成双倍,我看怕是成瘾了,必定带来后遗症。可后遗症算什么,像回到高中时代,得知自己性向不正常,落入自暴自弃颓废情绪中。当然我不想死,这点事还弄不垮我,顶多有点抑郁。 顾北带来的新消息是,老曹升职了,爬到我原来位置上。我没有太多惊讶,早已料到,况且那位置以前就是他的,他也是争取回来罢了。老曹的升职让我很挫败,这说明从始至终,我只不过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老曹也是,只不过他暂时小人得志。 唯一期待的是,万总能完好无损从北京归来。 很久没去老吉的酒吧,自从习惯丁煜航的身体,我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哈,实话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有感情洁癖的。 那晚我喝了很多很多酒,老吉无声盯着我,默默给我调了欲望都市。我说这酒喝着怎么这么苦? “你心苦,喝什么都苦。” 我盯着酒杯入神,想想这些年职场生涯,这次算是彻底断送了。以前我总跟老太说想跳槽找个更好的工作,老太说奋斗这么久过这村怕没这店了。当时我很自信,如今我更多是害怕……我为公司付出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勤勤恳恳,而利益太现实,成就别人的利益,总要牺牲一些人。我一直以为牺牲那些人里没有我…… 事情真真实实发生,就算苦恼撒泼也无可挽救。不过你问我后悔不,没有,我南方走出的每一步路,坚定有力,我所选择的路,就算是失败也从来不会后悔! 多喝了酒,喝的挺醉的,我能感觉脸上湿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流一脸马尿,真够丢脸!管谁谁,丢脸就丢脸吧,老吉给我递来纸巾,我抬起咸湿的泪眼问他,“工作到底为了什么?” 他严肃的脸,没了往日的赖皮,增添不少男人味。“工作是为了生活,可生活不仅仅为了工作。” 我顿时泄气,对啊,生活不仅仅为了工作,可这些年全奉献给了工作,亏死我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老吉的声音传来时,我正在拨打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终于接起。 “我想你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这段时间没见到丁煜航,我真的很想他,老想他煮饭的手艺,老想他抱着我温暖的力道,老想他面带疲惫的说,我想你了,南方。 这段感情早就变了质,其实我早有察觉,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南方有属于南方的自尊,在没法确定丁煜航真实感受前,是不会轻易表现出自己。阅人无数的我,到底还是看不懂丁煜航,如果说只是普通的炮友,他的吃醋不太合常理,但如果把吃醋看成占有欲,又恰恰符合丁煜航这种强势的男人……到底是吃醋,还是占有欲,纯粹的性关系,还是掺杂一点特殊情绪,有时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可有时又发现自作多情,他的态度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电话里的丁煜航语气不耐说,“我现在有点事,明天再说吧。”他挂了电话,我不甘心又拨了过去,最后响起甜美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气的想摔电话,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老吉的酒吧。老吉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朝老吉笑笑,老吉轻声叹气,“不适合的就放手吧,别执着了。” 我说要回去,顾不得老吉的感受,踉踉跄跄跑出酒吧。靠在电线杆上翻天覆地的呕吐,胃里阵阵泛酸。醉醺醺开车回去,到了马路上看到有交警在查醉驾,真是倒霉透顶了。我想起以前看过关于驾照的笑话,说时刻在车里准备一瓶白酒,万一查酒驾又恰巧喝了酒,就当着交警的面把白酒往嘴里灌。眼看着也没法转弯,我才后悔怎么没准备白酒,可想而知,扣了分又罚了款,我连骂娘的力气也没有了。 真是人一倒霉喝开水都塞牙,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弄丢了。我坐在门口,邻居有人提着宵夜上楼,开门时还问了一句,“怎么不进去啊,忘掉钥匙了,来我家坐坐不?” 鬼都知道他不过是寒暄。我说谢谢啊不需要了,那人松了口气关上门。 其实钥匙掉了就掉了,他丁煜航有我家的钥匙,只要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就行。……想起电话里他的态度,哎,何必讨人嫌呢! ****** 回爸妈家,两老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讨论电视剧男女婚姻问题。我爸深深瞅着我妈,被压榨半辈子听老婆讲夫妻要平等要互相尊重,唯有冷哼。 我妈见我那样,皱起眉头唠叨怎么喝这么醉啊就算交际应酬也要注意身体巴拉巴拉,走到厨房给我熬解酒汤去了。我跟老头子坐一块,他比表面要精明透彻,只是很少在我妈面前表现。“怎么?工作不顺心了?” 我到现在都没跟家里透露出半个字,就怕他们俩知道了添堵。“没有。” “别掩了,我是你爸,还不了解你?真不顺心就在家休息两天,调整好心态再上班。” 我妈端着汤走出来,说等放凉点再喝,遂又问起丁芷语的事。老头在边上皱眉说,“他都累死了,你就不能改天再问!” 我从心底感谢我爸。可我妈是谁啊慈禧啊皇上说话能顶屁用!……“别怪妈多事,我帮你算过了,你们俩适合秋天结婚,秋高气爽的,结婚肯定错不了。” “妈,你没听说秋天是分手的季节吗!再说,我跟她还在处对象,结婚不结婚还不一定呢。” 老太直接削我一掌,脸上难得正经,“这么好的女孩,你敢吹了信不信我揍你!” 就算威胁也没用,我和丁芷语俩从头到尾都在做戏,你看过有假戏成真的吗还别说真有,可我们俩性向不合,这是原则问题。当然这话我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要不然今晚老太就要大义灭亲了!“你别管,我的事情我做主!” “好啊你,儿子长大不要妈了,亏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长大了就当白眼狼不要妈拉……”哎,老太开始唱歌,我只能求救老爸,老爸事不关己只顾看电视,没办法,一口把汤给干了,在我妈惊讶中说回房睡觉。 躺床上,嘴巴又麻又疼,刚刚解酒汤烫着呢,估计都烫一层皮了。本来回家只求睡一觉,现在倒好,困意全无。顾北的老吉的我爸我妈的话通通挤进我的脑子,太多了暂时有些混乱,我盯着天花板,慢慢缕一遍,到快要睡着前想到两个不错点子。 一、假借休息这些天赖在家里,二,明天就跟丁芷语求婚。 第34章 我跟我妈说,工作太烦了请假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两老倒也没起疑,没事就弄些好吃的营养的食物填进我胃里。 吃午饭时,我问妈,“你真的满意丁芷语吗?” “满意,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 “那我把她娶回家好不好?” 老头老太的筷子都掉了,瞠目结舌张着嘴,随即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喜悦和担忧,喜悦是我妈,担忧的是我爸。 饭后我就给丁芷语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打探她今天下午会在哪里,她说在家,正合我意。 我马上去老凤祥花了一万多买了枚带碎钻的戒指,风风火火带着玫瑰花去了丁家。在小区门口碰到上次的保安,他还记得我,跟我打个招呼就让我进去了。站在丁家门口,我反倒踟蹰不前……其实,平心而论,我问自己,南方你真的喜欢丁芷语吗?当然,我喜欢她,这种喜欢就好比喜欢电影里某个角色,不咸不淡的感觉,仅仅是顺眼,不带任何欲望的冲动。我也清楚,一旦真跟丁芷语结婚,婚姻不过是我们两人披在外面的幌子,我们俩都是同性恋,有层幌子算不上坏事,毕竟现在选择形婚的大有人在。我料不准丁芷语会有什么反应,大不了拒绝,也算不了最坏打算。 现在已骑虎难下。我按了门铃,是他们家保姆开的门。我跟随保姆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的丁爸丁妈停止交谈,通通盯着我,显然很意外的样子。丁妈很快笑着站起来,极为热络的说,“南方过来啦,快坐过来,坐阿姨这边。”并吩咐保姆倒茶。 我甜甜喊了声阿姨,把玫瑰放在沙发上,跟她聊了些家常。丁妈妈笑着“埋怨”我最近怎么都不过来玩。我推辞说工作太忙了。 “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没错,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别忙坏了。” 我应答着,眼见丁芷语从楼道口往下走,丁妈妈召唤女儿,快下来,南方过来啦,你们两人约好了? 丁芷语惊讶盯着我,有些埋怨说,“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语气并不好。 我见大家都看着,一不做二不休,单膝跪地,捧着戒指向她求婚,“芷语,能嫁给我吗?”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保姆端着茶放茶几上也不走,站在一边打算看一出好戏。清醒过来的丁芷语向后退了小步,指着我,“南方,你,你开玩笑的吧?……” 很少开口的丁爸,清了清嗓子使出大家长的风范让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丁芷语不顾父亲的威严,拉着我跑出门外,已多少恢复冷静,略带迷惑的说,“南方,你到底搞什么鬼!之前我们说好的,有进一步举动一定要双方商量好,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笑着,用难得温柔的嗓音回答,“很简单,我们结婚。” 她细卷的睫毛抖了抖,极为厌烦的说,“别开玩笑了,最近家里乱七八糟一堆事,我们都快要压垮了,你到这里添什么乱啊你!”我说我是认真的,她直接忽略继续说,“走吧,进去别再提起这件事,我爸妈问起你就说开玩笑的知道吗。” 我跟她进去,丁妈妈和丁爸正在小声讨论,见我们俩进来,噤了声,都料不准我到底想干什么。丁妈略带试探的说,“南方啊,结婚这么大件事儿,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我父母可喜欢芷语了,整天都念着她的好,漂亮又懂事,他们一直想上门拜访来着,您看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我尽量让自己有家教、识大体懂事。 丁妈只是笑,谁知丁爸很不客气拒绝,“我们家最近发生一些事,时间暂时安排不过来,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丁芷语坐在旁边,偷偷伸出手往我腰部狠狠拧了一把,我吃痛回头看到一张僵笑的脸,眼神似刀似箭,满是威胁之意。寒暄两句我是时候找借口回家,扔下这么一颗炸弹,看来他们一家子是需要消化消化。 丁芷语“善解人意”送我出门,举起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恶作剧适可而止!否则我们解除约定。” 我逗她,“这段时间相处过来,我发现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信不信……”丁芷语简直要发疯了,冷笑道,“爱上我,先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开车回家路上,等红灯的空隙,我从口袋拿出天鹅绒盒子,一枚简洁大气的戒指赫然呈现,我的第一次求婚,竟然惨淡收场,以前我以为深得丁家父母的欢心,现在看来,也不过自我感觉太良好,好在,我要的效果达到了。 回家老妈问起我中午说的是否当真,我点头。她对此兴奋难以,征询老头子是时候要上门做客,老头子一言不发,盯着我的眼神挺意味深长的,我怕被他看透,也不好意思对我妈说你儿子求婚被拒这么糗的事情,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间。 躺床上心神不安,频频拿出手机,偶尔振动,满怀期待一看,全是垃圾短信。我想是不是应该关机,否则这一晚上别想睡觉。可又想再等等,这好比小时候上学途中尿急,一时半会找不到厕所,只能就地解决,可又怕被经过的朋友或亲戚碰到,等着等着等到最后,肯定误事,回头想想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解决……长大后,上班谋生,这样踟蹰不前已好久未出现,我还真以为自己成熟了果断稳重了,而事实证明,我从来没有真正勇敢追求,哪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老以为凡事顺其自然的好,该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也不来,当然这其中不少冲动,冲动不是勇敢,是莽撞,是一时之气,现在想想,下午为什么要去丁芷语家里,更可怕的是,为什么能当着她的父母作出求婚这不可理喻的举动? 唯一的解释是,这不过是一时之气,是莽撞不可理喻的行为……见他的方式千千万,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想罢,关了机,我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还有很多麻烦事等着呢。天气是慢慢热了,风透窗而入,这夜晚还是凉的,盖上薄被,虽隔着门,依旧能听到客厅里播放连续剧荡气回肠的配乐,数羊数着睡着了。 在梦中听到敲门声,我翻个身,听到老太太一边敲门一边喊,“南方,电话电话!……嘿,这么早就睡了?” 我迷迷糊糊起来开门,我妈看我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下重力拍一下我肩膀,好家伙,就这股蛮力,残存的瞌睡虫顿时无影无踪。“谁啊?大晚上打电话,缺不缺德!……”老太在背后嘀嘀咕咕,“我的祖宗,这才十一点!” “妈,别人家跟你同龄老太不到十点就睡熟了,你这精力十足到底从哪来的!”被我妈横了一眼,我接起电话,“我,南方,没事别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 “操!”电话那端骂了个脏字,我眼睛瞄着电视屏幕,无声笑了,我早知道他会打过来,早就知道。 “我现在在你家,限你十分钟,火速过来!” 还没等我拒绝,电话挂了。我回卧室穿衣服,老太太的视线从屏幕转到我身上,“大晚上,干嘛去啊?” “见个朋友。”我坐在玄关处穿鞋,“爸妈,你们俩吃什么宵夜,我买回来。” 老太那句“大晚上吃宵夜,消化不良……”随着关门声堵在屋子里。 一路上我都在编排,见到他一定要端着,往死里端,务必要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等他噼里啪啦说完话,我就不咸不淡回一句:说好了?说好就是没事了,没事我先走啦!…… 他一脸猪肝色,想想都美! 第35章 天是真的热了,从窗往外看,树不见动,说明一丝风也没有。他埋在我胸口沉沉睡熟了,连睡觉眉头都皱着紧,我伸出手想抚平他睡梦中的焦虑,他嘟囔一声翻过身,背对着我的脸。 全身黏糊糊的,欢爱后的汗液和经验混合着怪异的味道飘散在房间角角落落。嘴巴里满是怪味,以前看GV老觉得那些能吞下别人经验实在不可思议,而就发生在半个小时前,我也俯首在他的两腿之间,近乎虔诚吞下属于他的蜜液。 那晚,我难得感到彷徨无措,想抽根烟,不知打火机是否也寂寞,打了很多次才点燃。我盯着袅袅浮动的烟雾,很快融合在空气中,除了一股烟味,和手中燃尽的烟蒂,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我很少会考虑未来,未来不可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考虑太多,也不过是自寻烦恼。所以我想,人生及时行乐,吃喝玩乐,一晃眼,一辈子也就过去了。有时面对我爸我妈,年老后随着蹒跚缓慢的脚步,时间也渐渐放慢节奏,蓬勃,上进,竞争,甚至是对金钱的欲望也淡了,他们已不再为生活奔波,只为活着,只要入不了棺材,就要麻木枯燥的活着。我记忆中为生活忙碌奔波的父母,回家说不了两句话,干家务的干家务看新闻的看新闻,哪来闲暇时间相互沟通,缺少沟通自然引发摩擦,吵架冷战甚至上演家暴,最后恢复平淡,相互妥协。 我曾经问过我爸你爱她吗? “谈不上爱不爱,几十年一起走过来了,早就合成一体,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他们那个年代,以其谈情说爱,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断然不会委曲求全,欲望能靠做爱纾解,思念呢,如果这都不算爱,老想跟他呆在一起的我,连自己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 掐灭烟,我抱紧身边这个可恶的家伙,和他腻在一块,就算热,也能转化成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吧。 ****** 我在开车路上,反复在脑子里重复一句话:说好了?说好就是没事了,没事我先走啦!…… 我是想气他,最好气死他! 可回家打开门,他冲到门口直接往我脸上招呼了一拳。咸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我知道嘴巴肯定流血了……妈的丁煜航,下手真黑! 感觉到拳风,我赶紧往边上躲,又不是傻子还光站着给他当人肉沙包不成?对不起,我暂时不想受虐。他见我躲,停下暴力动作,走到沙发上坐好,碰碰旁边的位置招呼我过去。 我怀疑这人有严重精神分裂,看他那表情,好像刚刚打人的不是他……“站着干嘛,坐啊!” 坐沙发上我还防着他,就怕这人出其不意往往我脑门招呼,“坐近点,离这么远我说话你能听见吗!”废话,你都没差用嗓子吼了我能听不见?一股酒臭味,估计今晚没少喝酒…… “别拘束,腿别抖!”他不说我还真不知自己竟然腿抖了,嘿,不对,这是我家啊!我顿时怒了,“你谁啊!来我家做什么!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这才是当家主人应该说的话。 这下他倒不说话了,其实我压根不懂他,他心里想着什么盘算着什么,如果不说谁也看不出点什么,不像我,我妈说我的喜怒哀乐都往脸上堆着,就算傻子也能看懂。混商场这么多年,还是比不上一个当医生的呀,看他长那模样,说好听点叫内敛,真实的来说就是玩心机,城府可深着呢! 我说,“没事吧,没事我就先走了……”终于还是把这句在脑子练习多遍的台词说出来了,可惜底气不足,我从沙发站起,他的手就伸了出来。 “什么意思啊!走不让走,你倒是说话啊!我没时间陪你,你要喜欢就多坐会儿,出去时记得把门关好。”我挣脱他的手,这混蛋竟然抓到这么紧,按理说我力气也不小,可一碰上他,我那点力气要放在打架上,跟挠痒痒没两样。 承认吧南方,我特虚伪的跟自己说,承认吧南方,你根本就不想走,要真想,现在给他一腿,走倒还不容易?! 还是你压根就舍不得踢他? “你跟丁芷语到底什么个意思!”千盼万盼,他终于开口了。 我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雀跃欢喜,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哪怕他只是为了疼爱的妹妹过来质问我,有什么关系,无论为什么,他专门过来,这是事实。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无所谓耸耸肩,“求婚啊,我打算跟她结婚。” “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你有病吧!”我故意拔高声音,“有哪个男人会用结婚去开玩笑,用这个开玩笑代价太大了吧。” “我明明跟你说过,”他顿了顿,表情更为阴沉,“不要,不能,不准搞我妹!” “哼,你以为你妹是香饽饽,凡是男的都争先恐后?!” 啪!他直接甩我一巴掌,冷笑说,“不管我妹怎么样,你,南方,你专门被人搞屁股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之所以没有还施彼身,因为我没想过他会给我巴掌,丁煜航竟然为了他妹打我?你以为南方不发威你就可以作威作福动手动脚!可惜的是,我怔了五秒,当我抬起手臂,被他在半空中截住,只能感受空气中风的流动。 其实没什么可难过的。我现在很后悔大半夜跑过来陪他瞎闹什么。本来可以好好在家睡觉,这段时间是我活到这把年纪最艰巨的时刻,白天忙于为自己找出路,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接着一夜失眠。可能以前顺风顺水惯了,现在碰到的这些挫折对我来说几乎具有毁灭性,想起要拿出一大笔钱,还很多的债务,可能还要遭受牢狱之灾,这意味着要连累亲朋好友,我最讨厌连累人欠人情,哪怕自己累点苦点也好,可能力实在有限,那些人肯定不会因此善罢甘休,得想点折子对付他们……这些是够乱了,我还容忍丁煜航胡闹,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好,我就是喜欢被搞,你还不是喜欢搞我?我屁股眼够紧吧?”把手伸向他的裤裆,他一把截住甩开,厌弃的问,“你这样有劲儿吗!” “有。”怎么没有,哦就许你整天骂我是贱货骂我被人搞,这辈子南方最大耻辱是被你丁煜航搞上了! 不过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了。 “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很无奈站起身,我就坐着,死也不动,至少在他走之前,什么举动也不要。他走到门口,我后悔了,本来是想借跟他妹求婚这个乌龙事跟他见个面好好说些话,怎么就变成这个局面了?……当时我甚至想过,今晚过后,我们俩会不会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呢?万一真发展成这样,我肯定会后悔,一定会后悔没能好好跟他说说话…… 正是心底这股矛盾冲动,我在他即将出门时跑到门口,并且很卑微的乞求:能否在这里过一夜,陪我过一夜…… 总以自尊自勉的人,在关键时刻,总对自尊不屑一顾,自尊重要,但还有比这个更为重要的东西,权衡之下,为了留住他,卑贱点也不算什么吧…… ****** 清梦易醒,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床上,他还在沉睡,睡眠酣然,我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蹑手蹑脚穿好衣服,趁这好天气,出去给他买早餐。我打算买这里比较有名的粤式早点,不过稍远,开车来回也要二十分钟。 我想和他一起吃顿早餐,在我记忆中,我们俩难得能坐下来吃早餐,以前都是他做好摆在餐桌上,然后出门上班,碰上周末,两人折腾一晚上难得睡个懒觉,等起床刷牙时也接近中午。现在我有大把时间,只要他配合,我们能慢慢嚼着油条喝着豆浆,虽然这家伙更喜欢三明治和荷包蛋,可我的水平,暂时还弄不出这些花样,煮白粥还是可以的。 回去路上我想他可能还在睡觉,最近可能真的忙坏了,要不然怎么会睡这么沉呢?昨晚睡的不好,可难得精力充沛,我想幸福就这么简单,开心和满足也简单,不过是醒来看他睡在旁边,还有时间吃顿早饭。 开门时放下打包好的餐点,进了卧室一看,只剩下褶皱的被单缩在床的一角,没有半个人影。 他还是走了,一声不吭走了…… 看来,这么多早餐是吃不完了,吃不完倒掉多浪费啊! 第36章 彷徨的日子没过多久,警察倒直接上门了。 看他们那架势,起初家里两老没当回事,老太面带慈祥的问,“警察同志,你们走错门了吧?” 一个年纪不大面瘫脸问,“这是南方的家吧?” 这一问,老太止住笑,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是啊,南方是我儿子,我儿子怎么啦?” 老头开始拍打我的房门,一波一波的振动愣是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问爸怎么啦?我爸不由分说把我拉到门外,指着门外的警察说,“说,你犯了什么事儿?” 我一看,心里大体明白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一时半会真没缓过神,我妈在门口跟警察周旋,那架势就像在菜市场跟小贩们讨价还价,警察被弄烦了,指着屋里的我说,“你是南方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门外聚集不少邻里邻外地不明人士看热闹,以前不觉得别人看热闹有什么,一旦这热闹发生在我身上,那感触有不一样,我现在特讨厌那些人,无动于衷,交头接耳,我这没犯事的在他们眼中就好比是杀人犯。 我没反抗,心想回去就回去,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我爸见我态度挺合作的,真以为我犯事了,一时气愤伸手打我,嘴里骂咧咧的,“你个兔崽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玩意儿!好好人不做偏要去触犯法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矫健逃离我爸的毒手,门口就是一堆警察,看到这仗势还看到挺乐呵的,哦,你们是人民警察,这都发生暴力了也不知道上前劝阻,关键时刻,百无一用,恰恰是警察!我赶紧逃到门口,这边躲过豺狼,那边又入了虎穴!我这命苦的!……我妈紧紧拽着我的手说到底犯什么事儿啦?别怕,有你妈我在这里,谁敢冤枉你我就跟他拼了!…… 说的大义凛然的,估计把门口警察唬住了,还是那个面瘫脸说,“你们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你们,谁配合我啊!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容易么我!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说带走就带走……”又来了,我赶紧拉警察走,快走快走要不然她就没完没了了。 “阿姨,我们就是带他回去调查调查,没事就放回来。”一个稍胖的开口,我说我主动跟他走,能不能不用手铐铐我,这小区离警车还有小段距离,这么过去多难看啊!他们估计看我思想觉悟挺高的,就顺了我。我挥手跟老妈说,“晚上小鸡炖蘑菇,等我回家吃饭啊,我去去就回。” 胖警察笑了,哦你当那是旅馆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老太急着要追出来,我好言好语让她回家后,收起笑,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回家的,可愣是被关了二十四小时,我爸妈说要保释,人家不给。我爸看我关进去,一夜之间苍老不少,甚为担忧问,“你到底亏了公司多少空款,人家看是把你往死里整了……” 我掏耳朵,够狠的呀,业务上的失误愣是说成了亏公款,看来他们是打算弄死我了,可这事还是别让爸妈知道,免得他们搅和在这趟浑水里,我笑着说,“没什么事,警察都是喜欢把事情往严重的说。” “还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我爸快气死了,他想让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打哈哈糊弄过去,他走时还气愤的说让我坐牢他也不管了。 他们俩走后,顾北来了,也不知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说现在公司都传沸沸扬扬了我能不知道吗! 我担心问,“你没跟我爸我妈说起吧?” “哪能啊,放心,我不说。没想到这次他们做的这么绝,赶尽杀绝啊这是。”一段时间没见顾北,他看着气色并不好,“哦对了,告你一件事,万总于今天凌晨死亡。” 我心咯噔一跳,这下死定了,我的靠山彻底倒了。之前他突然转到北京我就挺怀疑的,说真的,我甚至很怀疑他的死因,平时也没听说他生什么病啊。“死因呢?”我问顾北。 “死因不明,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我现在算是百口莫辩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在我还留了一手,我拜托顾北帮我从原来的主机拿点东西,这关乎我的生死存亡。我当然知道我的电脑肯定被收走了,甚至把里面都格式化了,又不是傻子,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电脑硬盘里吗! 顾北走后,之前那面瘫警察没少给我苦头吃,我心想他肯定是受人之托,在里面好好“关照”我。妈的,实话说,这商场比混黑道的还黑,除了利益相吸,基本没什么情面义气可讲。 第二天晚上我出来了,我妈特夸张,弄了柚子叶给我洗澡说是能驱霉,我也没反对,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洗完澡吃了顿大餐,我打趣说比过年还丰盛,两人没附和,一脸担忧,沉着脸跟家里谁出丧似地。我本来想让气氛活跃点,就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俩要是唠叨点问东问西,我肯定比现在好过。我放下筷子说回房睡觉,两老干巴巴坐着,我走回房,被他们俩人的目光烧的后背一片火热。 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两老卧房,还能听到两人碎聊,哀叹一声接一声,好像这几年的哀叹一股脑儿都提前用光了,断断续续传来我妈的声音……南方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啊?从小到大哪儿哪儿都省心,怎么这次就不能让人省心呢?……在他面前千万别说这话知道不!是我爸的声音。我从厕所回来时,他们俩的卧室安静了。 ****** 两天后顾北给我捎话,让我去一趟公司。我迎着众人好奇的眼光坐上电梯来到顶楼的会议厅,早有高官坐在里面,我推门时他们在低声讨论,进去讨论声停止。从头到尾,他们都不肯说话,全程托律师表达意愿。我也不怕,跟人交涉就需要交涉的底牌,我手里握着的绝对不可小觑。 律师开门见山问我手里握有什么把柄,我笑着看那几个高层,以前也是见过,只是没这么近距离面对面,此刻他们一声不吭,面露不耐,对他们来说这场交涉毫无意义,我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对他们不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我拿出一堆数据文件和影像资料笑问,“这些,你们是打算让律师代为过目,还是自己来?” 他们脸色一变,又开始交头接耳,很快两人走出会议室,估计确认去了,等回来时,态度变了,却不甘心硬邦邦说,“这个东西,就算流通出去,谁会相信,就算流通出去,我们也有能力摆平。”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能力,可能力最终也抵不过媒体传播,可别忘了现在是电子科技时代,当事情暴露在网络上,总能更迅速引起社会的关注,最后迫于压力,监察厅那些老鬼也会调查此事。我站起身说,“既然如此,我们无话可谈,为了证明你们的能力,我会尽快让这东西流通出去。往后发生什么,别怪我没提前说清楚。” 大概是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把他们唬住了。他们直言不讳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私下解决。”就这么简单,我不是那种自己犯的错需要别人买单的男人,哪怕那明明是别人设计的局,我毫不犹豫往下跳,怨不得别人。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防来防去,防不胜防啊。 开门时,我回头对他们说,“听说万总去世,你们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害人总要偿还,现在暂时逍遥,只是时候未到,公道自在人心。” 电梯下楼在大厅碰到老曹,这厮现在可算是意气风发,衣冠楚楚的很。我们俩面对面走来,他一脸假笑说,“小南好久不见。” 我说别来无恙啊曹经理,抓紧时间享受,别等时机到了落马了连哭都来不及。他脸色大变,我在他发怒前摇身离开。 官司是吃不了了,牢狱之灾也免了,接下来面临一笔债务,我把车卖了,房子也在等待处理中,这些年为公司卖命也存了些钱,可就算把身边有价值的都倾销出去,远远不够。其实之前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所以当这些倒霉事降临时,也没觉得深受打击,自己种下的因就得偿还生出的果。 回家时跟老头老太说的挺好,意思是不需要吃官司,只要还点钱就好。两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我爸甚至很怀疑我说话的可取性,问我是怎么打消这场来势汹汹的官司。我含糊其辞带过,他见问不出所以然就此放弃,转而问我身上背负多少债务。 我只能说,不多,暂时能够承受。 躺床上我就纠结,所谓能够承受根本痴人说梦,倾家荡产还是差了好大一笔钱,打死我也不像他们两老伸手要钱,他们那些钱是防老用的,我要是动那心思,就是畜生不如了。 ****** 没多久顾北就找上门了。那时房子的事情把我郁闷的够呛,我原先买来的虽说不上黄金地段,但在这座城市还算不错的位置,交通便利,离市区也不算远,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区环境特别好,潜力无限,差两年时间就要供完楼了,要不是出了这档事儿,打死我也不卖。可那些天杀的知道我急待出手,把价钱一压再压,我都快被他们弄疯了。 顾北上门时提了啤酒和下酒菜。我们俩没怎么说话,一瓶接着一瓶,只想能够一醉方休,醉了就能暂时忘事,忘了就能睡个好觉。这段时间我太缺觉了,整个人脸色难看不说,还瘦了一圈。 所以我还是回到自己的房子,不在老妈家蹭吃蹭喝,免得两老看了心里发赌。 虽说喝了不少,可越喝越清醒,真是举杯消愁愁更愁。这时顾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我抬起眼问你这是干嘛啊! “知道你在卖房,钱不多,先救急。” “你才多少钱啊!我能用你的吗!”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存下的钱,要都给我就白搭了,我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山再起,他还得娶妻生子,自然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很明显误会我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说不定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也都怪我没用,每个月都寄钱回去,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钱。” 我不再说话,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还给他,可现在还,他肯定打死都不要。我盘算着等喝醉点,偷偷塞到他的口袋里。 他确实喝多了,顾北喝多了一向沉默寡言,他直愣愣盯着我,都被他看毛了我。我说你能好好喝酒不?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顶替酒! 突然一股蛮力抓住我的手,手中的酒杯摔在地板上,他的行为太出乎意料,乃至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醉醺醺吐着酒气说,“南方,南方,我,我喜欢你,我他妈的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算是把我给雷懵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别是酒喝多了,把我当成别人了吧?我可是南方,是纯正的男人,他顾北不是喜欢女人的么! 他趁我发愣,伸头就要强吻,我没有反应,任他随意捣鼓,反正他爱怎么就怎么吧,吻就吻了,跟丁煜航吻了这么多次,倒是没跟顾北有过亲密关系,他的嘴唇要粗糙的多,说不上吻技,生涩在嘴里乱搅。跟他接吻时,我脑子出现的却是丁煜航的脸,跟他接吻,那才叫一个激情缠绵。 吻完了,他见我面无表情,以为我生气了,却不懂安慰人,就尴尬坐着。我说,“学长,你酒喝多了,把我当成女人了。” 顾北反倒冷静下来,幽幽开口,“南方,你是你,你不是女人。”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爱好,你喜欢男人?” “我对男人没感觉,我只对你,对你南方。” 我无言以对,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若是放在以前,他顾北能这样跟我说,我是感激涕零,甚至花尽力气回应他的感情。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我早就从学长身上抽光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断除除了朋友外的感情。我暗恋他十年,有趣的是,竟然是他先跟我表白,人生就是这样难以揣测,我一直以为自己一厢情愿,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也是一厢情愿。 不明就里的两人,一直一厢情愿着。 这或许就是天意。他表白的时候不对,错过我为他暗自汹涌的那段日子,如今我的心,早不在他身上。当一个人在感情的迷茫中抽身而去,他现在哪怕说爱我,我的心里,不再有一丝涟漪。 挺残忍的。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喝这么多酒,我怕他路上出事,提出让他在此过夜,他就这么猛不丁跑了,等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早就不见他的身影。银行卡忘了塞回他的口袋,就这么硬生生留了下来。 哎,学长,你的心意,请原谅我无法做出回应。 第37章 顾北确实没存下什么钱,他的心意只能暂时缓解我的一点焦虑,但帮不上实质性的忙。 我想了种种办法,最后一个个否定掉。后来是怎么想到他,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很想见到他,想和他睡一觉,说几句话,告诉他我遇到很多倒霉事,只要他一个拥抱足矣。 那时,我有点惶恐,债务这件事早有预料,也坦然接受,但对于一段感情,我突然没了信心。 自从顾北告白过后,我才有所察觉,对他十年的感情,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没有激情,只有翘首以待日日思念的煎熬,那时我以为这就是爱情,现在才幡然醒悟,这不是爱,想得到却得不到强加在身的执着,以致把幻想跟爱情混淆…… 顾北是我十年来的目标,就好比制定一个难得达成的事业计划,唯有朝着目标前进,盲目机械前进,渐渐失去初衷,追随的脚步成了习惯,一旦习惯,很难再停止下来,看看其他是否有更好的计划适合自己。现在回头想想,其实盲目执着挺可怕,丧失理智的自己只能愚忠于错误的目标,把全部身心交付出去,忽略一路走来的美丽风景。 我真以为自己对他矢志不渝,严于律己。我能容忍顾北有女朋友,即便会难过、抱怨、失望,最后却只能强迫自己接受。他一直心存芥蒂,自己喜欢的女孩最后会倾心于我,却从来不懂我的热情只为他一人,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孩我从来不屑一顾,从始至终我强迫自己心里、眼里只能装下他一个,从而把多余的分心牢牢锁定。 这种瞻仰的追求太刻苦,所以遇到丁煜航,那时他带我炫目光彩拥有高朝的性爱,是在我追求顾北无疾而终的失望透顶下,最终选择放弃。 幸好及时醒悟,那时我是这样想的,可如今他顾北说喜欢我,这一切只能笑造化弄人。却并不难过,毕竟我不信任顾北,他对感情瞻前顾后,他的喜欢到底是不是意气用事,如果我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肯定无从说起。 他那不叫喜欢,只是没有女人太寂寞,把感情嫁接在我身上,或许他早就察觉我对他不怀好意的情感,以为只要放下自尊接受我,我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一切太意外,连遇见丁煜航都是意外之外的事。像孙燕姿唱的,一切糅合成一句话,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我不要脸给丁煜航拨了电话,我想问他能不能过来一趟,只要他能过来,我会告诉他,我曾经花费十年去追求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而现在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跟我交往好吗? 电话却是丁芷语接的。那端的女声太熟悉,让我无法怀疑别的女人。她略带疑惑的问,“南方?”没听到答复,她略显疑惑说,“你怎么会有我哥的电话” “哦,之前去你家时他给的,说有事可以找他。” “你有事儿?” 面对丁芷语的八婆,我很无语,“怎么你接的电话,这手机的主人呢?” “刚刚出去买点东西,这么晚了你找他什么事?”丁芷语不依不饶非想问清楚。 我叹气,只能找个借口,“本来想打你电话的,你的不通,上次的事忘记吧,那天我也不知发什么神经……”那边嘀咕一句我的手机没电啦?声音又透过电话传来,“说起那天真是火大,你这太突然了把我爸妈吓的够呛,上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揍你!” 成功把丁芷语的“盘问”打消了。“大小姐,能不能淑女点,动不动威胁我很好玩吗。” 那边笑着说,“南方,还别说,有时候觉得你挺可爱的,真的,下辈子你变成女的,我铁定会爱上你。” “滚蛋,还下辈子,这辈子就够倒霉的了,你这话我可录音了啊,改天见到她弄给她听,说丁芷语下辈子就不要你了……” “妈的够阴险啊你!……”两人进行毫无营养的对话,突然在这对话中穿插了第三者,隐隐约约听到那端说小语我的手机呢……然后是丁芷语的声音,哥,在我这儿呢……谁的电话?……“南方,南方的电话。” 我惊呼一声,跟丁芷语侃了两句早忘了打电话的初衷,刚才那点勇气这会儿消失无踪了,我说丁芷语啊我要挂了啊下次再…… 话没完,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你怎么打来了?”我还未回答,那边丁煜航好像在跟丁芷语说话,你先进去吧陪果果说说话……女声没了,我想他肯定把丁芷语打发了。 之后我们俩都沉默了,只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好像在比忍耐力,看谁先忍不住跟对方说话。我一度怀疑电话那端并没有人,只是被放在桌子一角忘了挂断,直到电话那端叹了口气,丁煜航先开了口,“她不适合你,养尊处优惯了,我爸妈都把她宠坏了,善解人意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这样的她,是你想要的吗?” 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终究还是让我笑了,我笑丁煜航,这个妹妹控的男人竟然不惜丑化丁芷语的形象想促使我放弃!他看着挺聪明一人,怎么有时候在一些小事上犯傻呢?我要真想找丁芷语,会拨你的号吗? 难怪别人都说,细节能成就感情当然也能毁灭感情。暂且不论他是否如我这般想念,就冲着他整天抓着我跟丁芷语那点破事,足以怀疑我们之间的所有交际,不过是丁煜航为了防止我盗取丁芷语芳心所实施的手段罢了,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满足我,就是为了我能打消对她妹的念想。 我很想大喊,我跟丁芷语没半毛钱关系,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混蛋!可眼下这算什么,人家摆明对我没任何想法,说出来只会自取其辱。我说,“你千方百计想阻止我跟你妹交往,到底为了什么?” 那时我尚存希冀。 “你不懂?你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结了婚,你能实行做丈夫的责任吗。你连最基本的性生活都满足不了她,你们俩结合只会以背叛她带给她伤害结尾。” 哈,原来如此!早应该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是丁芷语的哥哥,一切站在丁芷语的立场考虑算不得过分。 过份的是我,愚蠢的是我,不切实际的也是我。 “我可以不纠缠丁芷语,关键看你这当哥的。” “条件?” “借我XX万,不收利息。” 他倒是痛快,问我什么时候需要。我说尽快,最近很需要钱。 ****** 第二天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他的名字,还是让我小小欣喜一把。他说下午两点在蓝山咖啡见,他说他不会出面,让我跟丁芷语喝杯咖啡好好说清楚。 我明白他所谓的说清楚,实则是希望我跟丁芷语提出分手。 既然收了别人的好处,那就应该办好事,反正我跟丁芷语只是一时口头约定,解除约定是件容易的事。 到蓝山咖啡馆,丁芷语还没到,百无聊赖拿了本杂志边看边喝咖啡,瞧瞧这日子就是小资,滋润。翻了大半本杂志,这丫头才姗姗来迟,喘着气说赶死我了。 我挑眉问,赶什么啊你,不知道以为你赶投胎呢! “嘴巴太损了你。”她坐下来,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我,并且好奇的问,“你向我哥借钱了?” 总不能说是他丁煜航之前借我钱还给我吧,一看丁煜航那公子派头,就不像缺钱的主儿。我把银行卡接过来说,“江湖救急啊。” “你们俩关系这么好?都到借钱的地步了?”她大眼水灵灵瞅着我,眼里带戏,知道什么,却不会提点。 “你看我们俩关系也不怎么地,可还不是以男女朋友互称?”我把卡放到口袋里,“你哥会白借钱给我吗,没点交换的条件不符合这个现实的社会。” 她被激起兴趣,忙问我交换条件是什么。 “跟你分手呗。你哥看我不顺眼,老想拆散我们俩,这下好了,我拿了他的钱,我们俩也别装下去,免得你哥说我不守信用。” 她出乎意料感到很震惊,百思不得其解说,“不可能啊,我哥好像不讨厌你,之前还提过你呢。” “提我?肯定没好话。” “唉,看来你对他误解挺深的,别看他那样不可一世好像天塌下来都能轻松应付,其实他也不容易,你看我爸妈吧把所有的期待压在他身上,他也就三十出头,没过两年要继承我爸的医院,这意味着这几年他必须要不断进修学习才能消除别人的议论纷纷。况且最近又出了果果这件事,我怕他都要压垮了,脸色特难看,人也瘦了一圈,我们大家光着急帮不上什么忙……他啊,真不容易!” 我算听出一点端倪。“果果怎么啦?”果果是他儿子,小帅哥一枚。 这一问触动丁芷语的泪腺,她泪眼迷离的说,“果果,果果有血友病……呜呜,我还整天跟他吵闹,我是个坏姑姑……”她干脆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旁边有人看着我们俩,满脸看好戏的期待,面对女人哭我是一点折子也没有,只好等她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完毕,才接着问,“怎么会呢?按理说孩子出生时就能发现,怎么会拖到现在?”虽然身边没有血友病患者,但也知道这种病是靠输血维持一生,况且这是遗传性疾病,身为医生的丁煜航怎么能不知道呢。 发泄完情绪的丁芷语,突然变得义愤填膺满脸愤怒,“都怪那个狠毒的女人,她是血友病携带者,一直隐瞒着我们大家,我哥跟她完全是奉子成婚,生完孩子她要了一笔钱就跑了!果果一向很懂事,从小在大家影响下很懂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上个月有个男孩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膝盖流了很多血怎么也止不住,送医院才知道有先天性血友病,怎么办南方,他才这么小……”愤怒的脸又变成哀泣的脸。 “只要平时注意点,别伤着了就行。”虽说痛苦,倒也没有白血病艾滋病这么可怕。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血型是H阴性O型血,这种血在国内库存很少,典型的熊猫血,就因这样,我哥他这几个月都在联系有偿捐血,想储存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可实在太少了,他只能回去找那女人,她的血型适合。” 我一瞬间理解丁煜航那天晚上的疲惫和忧愁。果果是他最爱的儿子,本应该健康成长的孩子突然摊到这种倒霉事,任谁做父亲,肯定接受不了。就因这样,他要放下尊严和厌恶去恳求那个狠心抛弃儿子的女人。他肯定整夜整夜失眠,无法安然入睡,只能借酒消愁,才能缓解心中苦闷。这种苦闷旁人无法理解,只能靠他去一一克服…… 之前还挺生气的,这会儿早就消失了,此刻,我好想见他一面,男人之间不需安慰,无需言语,就是陪他身边,小喝两杯,再相拥而眠。 我一直以为自己厄运缠身连连抱怨,世界上有很多同病相怜的人,我们一起遭受人生的挫折,一起体会失败的痛苦,可即便如此,这些不过是人生的微小考验,放纵自己一时消沉,却不应该以阴霾的步调迎接下一个明媚灿烂的清晨。 匆匆跟丁芷语告别,待到傍晚,我堵在丁煜航所在的医院停车库,一见那抹熟悉的背影钻入车里,跑上去坐上副驾驶座,他正扣好安全带,拧着眉头盯着我,却没说话。 我笑着解释,“这么久没见了,吃个饭叙叙旧呗。” 第38章 我笑着解释,“这么久没见了,吃个饭叙叙旧呗。” “久?不是上星期刚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看他瞪圆眼,估计被我死皮赖脸恶心到了。我也懒的管他,自顾自系好安全带。 “去哪儿呢?”他面无表情问。 “不是说了吗,找个地儿吃饭,你随便挑个地儿吧。”我正对着他那高级汽车调整电台,想想我的车被当二手货卖的这么低廉,心疼啊,毕竟跟着我有些年头了,如今我都生计成问题,只能暂时牺牲它。 “我要回家吃。” “哦没关系,我跟你回去,好久没吃阿姨做的饭菜了……”他果然如我所料有所反应,虽然还是那副死人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招真有效。我还以为他会问起我是否跟丁芷语谈妥彻底分手,他没问,在商业街上徘徊,我看他实在选择不好,随便指着一家说就那里吧。 进了店,他还念叨着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我笑着打趣,“又不是叫你站大太阳下吃,有空调嘛。” 一直到吃完,这家伙就没好脸色,可就这样臭着脸的丁煜航,有时候又觉得可爱的紧,他胃口不好,吃两口就放下筷子,我无所谓低头猛吃,反正店里能吃的都吃了个遍,人家冷言冷语,“饿死鬼投胎,丢不丢脸!” 我抹了把一脸油,“吃东西有什么丢脸,总好过浪费粮食吧,你看都下锅了,不吃才最可耻,这倒掉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可你得想想那些还在饥饿的难民……”他抓起旁边的鸡腿一把塞住我的嘴,我愣了愣,等那鸡腿自个掉桌上,我炸毛了,“丁煜航!那鸡腿生着呢,我现在一嘴腥味!” “活该!”他眼睛终于见到弧度,这样子才对嘛,想笑就笑出来,虽说不笑也帅,可笑出来那模样更招人,看得我有股冲动想马上抱他。 吃完饭去了老吉的酒吧。老吉看到我们俩一起进来,神色微变,不过幸好什么都没问……我知他什么都懂,放在心里就好。 要了两杯欲望都市,眼见老吉走到另一侧跟帅哥搭讪,我才开始问他,“果果情况怎么样?” 他显然很诧异,后一副了然于胸,肯定知道是丁芷语这大嘴巴对我透露些什么。他没说话,只是闷头喝酒,这个话题不对,我立马停止,跟他说了些我的不幸。 其实啊人就这样,在他遭遇不幸之前,要让他知道还有更不幸更苦逼的,他的心情或许能舒坦点吧。 我说,“我妈从小算命说我是富贵命,三十岁会发一笔横财,开始吧我还挺信的,毕竟这些年挺顺风顺水的。我今年二十九,就在这关卡上,眼看着要倾家荡产咯……世界上不幸千千万,可人生绝处逢生呀,总会有办法的,现在不来不意味着没有不是。”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添了异样情绪,他说,“你是在安慰我?” 要不然呢!我都被他气乐了。 “前些日子我都进了局里做了客,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我就整天琢磨着有什么方法可以自救。我爸我妈都快急疯了,这几天对我真算是当佛供着了。我就说以前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天不亡我,关键时刻我还留了一手呢,只要不吃官司不坐牢,赔点钱我也认了!想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赚的那点血汗钱,一转眼的时间就打水漂了。心疼是心疼,可钱是死的,没了还可以赚……说起钱,还得跟你说声谢谢,你给的都是救命钱啊,这大笔我暂时还不上,等我再奋斗奋斗,等有钱第一时间还你……这段时间你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嗫嚅一句,你能派上什么用场!……我笑,“妈的,怎么派不上用场,你心情不好时,当人肉沙包也行。” 眼瞥着那个风骚的小男孩又出现了,老吉竟然也有慌乱的时候,连忙跟别人说句什么,往后门偷偷溜了,我忍不住可乐,丁煜航问你笑什么呢,我说没什么。 既然老吉走了,那调酒师没了,他那让人醉生梦死的欲望都市也没了,我们俩喝下最后一滴酒,我提议说,“走,换个地儿,咱们继续喝。” 他没反对,我心情大好,好说歹说把他骗到家里。好久没回来真感慨,我已经成功把车给遗弃了,这房子,说真的,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打算卖掉,大不了看能不能协商来个分期付款,暂时让巨额债务缓缓。 他丁煜航一进门就撇嘴说,“你家要不要这么脏,还有踩脚的地方吗!” 我把混乱的衣服往一边扒拉,前些日子心想这房子是要易主了,把东西都折腾出来看什么能用什么要扔,连角落里吃剩下的苹果核都翻出来了,懒的再把东西收拾回原位,就这么晾着了。我进洗手间拿出一条毛巾,把沙发随便擦一遍,丁煜航竟然没管上面水渍未干,大剌剌坐下。 他多喝两杯,话多了,说起读研究生碰到前妻,当时代表学校参加各大院校医学交流会,回来后印象不错,但没想过会发生实质性的进展,他说自己是双性恋,以前谈过女朋友,跟前妻离婚后对女人彻底死心,这才一直跟男人混。 我心里是庆幸的,要是不跟男人混,我就没法在老吉的酒吧碰到他,没有碰到他,那我的生活……或许也没多少改变吧?即便如此,以前的南方只懂得工作,现在的南方,除了事业外,还有闲情去悸动,去思念,去耍无赖。 这种改变连我妈也有所察觉,她会问我跟丁芷语做了什么开心的事或是是否吵架了,只要我的情绪有所变化她通通自动往丁芷语身上代入,在他们眼中,我的情绪一直算不上激烈,高兴和难过都是淡淡的,只要有所起伏,那除了恋爱所致还能是什么。 那晚我们俩没做,没心情,他喝醉了就和衣而眠,我上前扒掉他身上碍事的衣服,搂着他的结实的腰,吻了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不带任何欲望,只是蜻蜓点水般,却如获至宝享受一个人的欣喜。房里开着空调,我们贴着双方,被空调吹的起了鸡皮疙瘩,抱着紧紧的相互温暖,好比从今开始,我们血脉相连,荣辱以共,这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快乐。 独身时,我们感觉良好,是因为从未体会过结伴到乐趣。三十岁之前,我以为会随意找些顺眼男人做爱以此打发孤寂,并未真正想过找个适合的,一起同居。 在没遇到他之前,我以为同居生活这会带来牵绊和束缚,也以为自己拥有一颗浪荡不羁的心。如今,我很想跟他住在一块,早上在床侧能看到他,互道早安,洗个鸳鸯浴,一起享受早餐,互相吻别各自上班,下班后一起吃晚餐,吃完依偎着看会电视,聊会儿天,然后进入激情澎湃的时刻……我竟然渴望这种生活,真是无可救药了。 第二天起了大早,我刻意又赶远去买粤式早点,为了弥补上次的失望火急火燎赶回家。他不在卧房,好在浴室能听到水声,他肯定在洗澡。洗完澡我招呼他过来吃早餐,他习惯边吃早餐边看报纸,没有订报纸只能打开电视让他看新闻。 实在买太多,剩下没吃完放冰箱里。他要赶着去上班,穿戴整齐后走到玄关处,我急忙喊住他。 他回头,一脸不解。 我跑上前,在他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吻了他的脸颊,然后侧过自己的脸等他也来一下。这次他挺痛快的,结结实实吻上我的脸,然后急忙走出房间。我懒的探究他的吻是否因为上班的缘故给出的敷衍回应,还心情大好说,“路上小心,工作一天一定要顺利~~~” 他的脸抽了抽,向后摆摆手。 等我回过神,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第39章 天气真的热了。站在太阳底下,烈日当空,满街风骚女秀身材露胸露大腿,色狼们倾巢而出,一个愿秀一个愿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个社会可真是一片和谐啊。 以前以车代步,打着空调,听着音乐,饶是外面骄阳似火,也与我无关。现在也是以车代步,坐着公交,闻着汗臭,听着大妈们嘈杂说话声,冷气不足,座位不够,外面夏日炎炎,里面汗流浃背,通通跟我有关。 还了债可谓是一身轻松,可惜房子没了,车子没了,连票子也没了。 这件事我没瞒着家里,反正要知道的迟早知道的,我爸妈一脸担忧,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世界上没后悔药啊,况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从头来过,我还是走原来这条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我人生一个大劫,避无可避。 他们让我搬家里住,我考虑再三说住朋友家,两老看着挺受伤。我这么做是有计划,并不像我妈整天念叨着儿大不中留养孩子不如养只狗。 我笑着说,诺,帅哥留给你,让它代我尽孝道。 翌日,我提着行李箱站在丁煜航的房子门口,我按了门铃,很快门开了,刚洗完澡的他怎么看怎么可口,头发上还滴着水,顺着那雪白的肌肤滑落而下,说不出的诱人。 他瞅了眼我手中的行李箱,面无表情的说,“你怎么来啦?” 我笑嘻嘻闪身进了屋,在玄关处脱了鞋说,“借你家住两天。”贵宾王子一路跑到我的面前,我摆好鞋子呼噜它的毛开心的问,“小家伙,给我看看,最近好像瘦了不少,是不是你主人虐待你不给吃啊?” 故意忽略丁煜航抽筋的脸,提着箱子大致浏览一遍,房子宽敞,简洁大方,以黑白为色调,上好的家具,质地上乘的地毯和窗帘,总之很适合丁煜航的形象。我走走停停,无意间打开他的卧室,抬腿就要进去。 背后被人拉了一把,丁煜航指着对面的客房说,“要住就住这间。” 无所谓,反正以后有的是相处时间,暂时住在客房,总有一天我的侵略范围肯定会扩张到他的卧房。 虽然他没问起,不过我还是多此一举跟他解释一番。 “我现在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恐怕要流落街头……” 他打断,“你可以住在父母家。” “我都这把年纪,现在落魄了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两老,免得他们看到我添堵。” “哦,你倒好意思麻烦我,给我添堵?” “怎么会呢,咱俩谁跟谁啊!”我嬉皮笑脸套近乎。 “房东和租客。”面无表情。 “……” “我暂时付不出房租,你看能缓个把月不?” “可以。” 我暗喜,先缓再拖最后霸占这个家。“反正你欠的那一大笔,加点利息就好了。” “……” “我可以干家务抵房租。” “你敢试试!”终于有了一丝丝表情。 “不要太感激我!”继续厚脸皮。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楼?!”发飙了发飙了……饶是心底乐翻天,还要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主动要求干家务,为什么要杀人灭口?难道干家务也有错!” “干家务没错,错的是干家务的人。你家那德行,只要不添脏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少瞧不起人!” 说着就干。实话说他家可以算得上纤尘不染,好在有换洗衣物,洗衣服用洗衣机谁不会! 估摸着他要下班了,我叫了外卖,他放下包瞅了眼饭桌,不咸不淡的说,“少叫外卖,味精太多。” 我默默想,这话的潜台词是不是让我学着做饭呢?好,心里记下来,明天去看看能不能报个班。 吃完饭我争着要洗碗,他没说什么,我洗着碗才想起一件事,妈呀,算了,大不了被说一顿。 果不其然,丁煜航阴沉着脸,从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举起湿哒哒的衬衫问我,“这,怎么回事?” 我必须要表现出已经认错的小媳妇样,绝对不能据理力争,“我看你脏衣服丢在浴室里,心想着反正我也要洗,那干脆一起洗好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他再次不解盯着衬衫上的红色印记,“怎么会有这个色儿?” “那个,我的内裤……”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内裤会褪色。 他抽着脸说,“你穿红色内裤?” 我点点头。见他转身把衬衫扔进垃圾桶里,不发一言进了卧室。我还纳闷预想中的暴风雨怎么没有发生,一分钟后他从卧室走出来,把手里一叠新的白色棉质内裤给我说,“又不是本命年,以后就用这个色儿!” 我忙不迭接过来,把晾晒在阳台上在淘宝收刮风骚无比的内裤扔到垃圾篓里。拜拜咯可爱的内裤,跟你相比,我还是觉得丁煜航送的内裤更讨喜些。 晚上洗澡我就换上他送的内裤,躺在床上躁动不安,他的内裤像自动安装自慰器,弄的我辗转反侧心神不宁。 过了一个礼拜,我打算向我妈讨教厨艺。丁煜航下班回来还要做饭,虽说他厨艺挺厉害,中西餐都做的有模有样,可忙碌一天还要花心思做饭,我想还是我主动学习吧。 我不住家里这件事一直让我妈很怄气,可当我说要学习做饭时,她诧异之余连连盘问我是不是要做给媳妇吃。我挑眉不爽说,“她丁芷语怎么成你媳妇了!” 在老人家眼里,丁芷语确实是相当我们南家的媳妇,关于上次求婚被拒的乌龙事,我是半句也不愿透露,要不然我妈这性格肯定会转喜为怒进而杀到丁芷语家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把在家里学的简单菜式反复练习后,等丁煜航下班后给他一个惊喜,这小子皱着眉吃完饭,不忘“吩咐”说,“下次别去这家叫外卖了,太没水准了!” 我低着头羞红脸,打死也不要告诉他这些没水准的菜是我做的。 ****** 七月份过去,我的事业也有了新的方向,之前大学处的要好的一个学长准备自行创业需要合伙人,创业资金他准备,我提供技术和客户资源。虽然还未起步,光明的前程就在不远处,这让我充满斗志,心情逐渐明朗起来。 随之空闲的时间减少了。 但我会尽量在丁煜航下班前回去煮饭,菜式越来越多,口味也勉强可口。有一次丁煜航说,“你还在那家叫外卖吗?” 我是哭笑不得。 他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说,“口味比前几次有所提高……” “……”以他的敏锐怎么会不知是我做的,只是故意气我,这次算是变相的夸赞吧。 七月底很神速做成一笔单子,拿了奖金的我在家煎了牛排,不小心煎过头了,但闻起来还算不错。我把信封交给他说,“抵两个月的房租吧。” 我看都没看把信封搁在桌上,嚼着牛排一脸斯文相,吞咽下肚后幽幽说,“当做利息。” “……”这混蛋就这么明目张胆吞了我两个月的房租。 我说看来,这辈子我都还不了债了。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他慢条斯理说。 “金钱债,我能用身体去偿还吗?”这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 “你以为自己有多吃香?!谁稀罕!” 说是如此,那天晚上我爬上他的床,顺理成章做了很多次,他把分身一贯到底,我扭着屁股抱着他的腰恳求深入点再深入点,虽然许久不做后茓有些异样,但真实跟他合二为一的感觉让我幸福的想哭。 我重复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的名字能镌刻在我的心口上,即便疼,也是幸福的疼,疼的幸福。 第40章 距离和他认识之初,满打满算也有一年多了。 一年和十年狭路相逢,十年取胜于时间长久,却最终败给了悸动和激情。 我最近思想有点乱,直到跟丁煜航恬不知耻说出,“我们交往吧……”,才后知后觉似曾相识。 对了,去年他就这么说过,只是那次知道我跟他妹丁芷语有染,抱有目的性想借机打消我对丁芷语的念想才提出的交往吧?虽然是有目的有计划,可那段日子无疑是快乐的,就好比现在。那时在我尚未出售的狗窝里,现在在他干净整洁的套房里。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当时他死皮赖脸住在我家,现在变成我追在他屁股后面讨他欢心。 有一次说起这件事,这家伙竟然一脸茫然的说,“我有说过吗?” 操!我气的咬牙切齿,这家伙还火上浇油,“就算说过,也是情非得已吧。” 这次,我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跟他厮打一团。 其实我们俩都挺精神分裂的。去年他死皮赖脸,我不冷不热装的挺像一回事,今年我放低姿态,丫开始摆高姿态,好像寄人篱下的我就活该面对他阴阳怪气的脸。可即便如此,逗他乐一乐,不失为生活一大乐趣。 我说我们交往吧,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可他看似不会反感,至少不把我赶出门,这无疑是无形中增添了我征服他的信心。我已经成功攻占他的堡垒和肉体,那心灵迟早也是囊中之物。 这点我是信心十足! 盘算着是否要下足火力,我在他家每个角落都留下自己的印记,凡是生活必需品,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物品,比如一黑一白的毛巾,情侣牙缸,上面摆的牙刷是超市买来一盒两支的那种,情侣杯,情侣抱枕,上网逛淘宝时,一看到情侣两字眼睛发亮的我,迫不及待想让彼此融合一体。这些变化是潜移默化的,我也知道一次性改变让人难以接受,所以每天都扔掉点东西,再及时添点,然后告诉他XX不见了我买了新的回来……而且一买就买双的。 他并未反对,也没问起东西好端端怎么说没就没了。他肯定什么都一清二楚,可我对这些小把戏乐此不疲。 八月他说要去趟澳洲,我想肯定跟他的前妻有关。要走那晚,我们俩大战三百回合,他气喘吁吁伏在我的背上,我问他,“我们俩交往吧……”最近我一逮着机会就向他施压。 他没说话,表情却是难得温柔,拦腰抱着我进了浴室。 “给句话呀,我们俩这不明不白的,我又不要名分,只要你承认,以后我死心塌地跟着你!” 他把我挤压在墙上,水花洒在他结实宽厚的背上,两条修长的腿完全不逊色男模……我有点看呆了,这么帅气媲美男模的男人就归我所有了!他下身有了反应,混着水珠抵在我的小腹上,赤裸相对的我们涌起难以言语的情欲,在厕所又做了两次,做完后,我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我陪他去机场,我问这次要去多久。他说不清楚可能两三天也可能个把月…… “妈的,你要敢个把月才回来,我肯定出去找男人!”我愤恨的说。 他使坏在我耳边吹气,“除了我,谁还能满足你饥渴的那张嘴……” 我的脸肯定红了,碰到他不怀好意的笑,轰他进机场,“滚,赶紧滚远点!” 他随意抬起手摇摆两下,我冲着他的背影喊,“喂!到了别忘了给我电话!” 也不知他到底听到没有,那抹硕长的身影通过安检消失在我眼界。 ****** 当晚,顾北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见个面。 我说去哪儿呢?他说你决定吧。当即我带他去了老吉的酒吧。我之所以带他去那里,是有目的的,我希望他能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这个圈子,他只不过一时迷惑,还是早日脱身妥当。 老吉很热情跟我们俩打招呼,并用眼询问我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早清楚我跟丁煜航交往,我笑着跟他说,“丁煜航去澳洲了。” 老吉把我拉一边,并用眼打量一眼顾北说,“丁煜航这刚走你就按耐不住了?按理说,你这外貌协会怎么会好那口!”他说的“那口”指的是顾北。 “那个貌不惊人的,可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啊。”我想自己笑的肯定很无奈,老吉了然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顾北一个人在酒吧坐立不安,这里到处都笼罩情欲的味道,台上几近赤裸的躯体表演让他感到不适,只能低着头猛灌手里的鸡尾酒。 我走到他面前坐好,问他觉得这里怎么样? 他憋着脸吐不出适合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不适,但我看的清清楚楚,顾北他注定不是圈里人。 一个男人上前跟我攀谈,趁机摸上我的大腿根部,我忍着心里的厌恶继续插科打诨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顾北从头到尾瞪着眼,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想适可而止吧,跟老吉打声招呼就带顾北离开酒吧,走两条街进了一家咖啡馆。 “刚刚酒吧,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他揣摩着这话的意思,还是忠于感受点头。 “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笑着端起Cappuccino直愣愣盯着他,“你所看到的就是我平常的生活,那酒吧是我最爱去的,你觉得恶心的地方让我很享受。” 他睁着眼不可置信,良久喃喃说,“其实也不是很恶心……” 我打断他的话,“学长,我们俩不是同一类人,你不是同性恋,适合跟善良漂亮的女孩子交往……你迟早是要娶妻生子,可这对我来说,只是未知数。” 他沉默不语,我们俩面对面坐了大半小时,他盯着咖啡不知在忖思什么,我却惦记着丁煜航是否已经到了澳洲…… 叮铃一声,我点开短信,是丁煜航发来的,他说,今晚的天空星辰罗布,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看看星空吧。 我在脑子想象着跟他偎依一起看星空,还别说我们俩还没做过这么浪漫的事。我跟他回了句,我做过最浪漫的事是跟你死磕一起。 很快振动,手里屏幕上躺着一个字:滚! 我想象那边他被恶心抽筋的脸,忍不住笑出来。顾北却是在这时开了口,我抬起头想起跟人约会光顾着发短信太失礼,有点歉意听他说,“你拒绝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吧!”他的表情却是笃定的。 反正都这样,没必要隐瞒,我点头说,“恩,他是男的,我早说过,我是同性恋。” “我们去广州出差当晚,他给你打过电话,你在洗澡,我就自作主张接了电话,那时我就有预感你跟那人有暧昧关系……当时我很迷惘,难过的同时又有点兴奋,回去后我反复挣扎,是不是喜欢上你?……” 我把回忆梳理一遍,难怪那天晚上他抢先把我手机关机,还有出差回去跟丁煜航吵了一架,当时他骂的挺难听的,被顾北这么一说,我终于明天丁煜航的愤怒不是无缘无故,他肯定误会我跟顾北有染,毕竟大晚上他还在我房内。……拜那次吵架所赐,现在我得死皮赖脸乞求丁煜航的爱…… 顾北肯定不知道他接起电话导致我跟丁煜航发生争吵,虽然有点郁闷,但都是过去的事了,庆幸的是,上天对我们俩不薄,没有因为误会从此各奔天涯老死不相往来。 我当时还说过,我这辈子做过最龌龊的事就是认识你!……可刚刚我对丁煜航说,我做过最浪漫的事是和你死磕一起。 人生真是反复无常,感叹人生,只是对当下的生活做个简单反思。前面那些混乱的生活是时候结束,随时可以启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了。 我对顾北说,“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他,暂时没碰到像他那样让我特别喜欢的了,我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对待感情不能太明白,要不然等想明白两人就散了,散了可惜啊……” 他低下头,从唇瓣轻轻吐出,“祝福你们。” 他招手给我叫了的车,我说一起走吧。他说不了,我还有点事,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辞职了。 车已经行驶,在途中我反复猜想,顾北的辞职,跟我有没有一点关系? 回到家,我不管不顾给合作的学长拨了电话。 那边睡意朦胧接起电话,嗓音粗燥的说,“干嘛呢南方,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我笑着说抱歉抱歉。然后跟他说想介绍个人。他一听以前的校友顿时好感备升,让顾北明天过去一趟。 想马上跟顾北说,又考虑这么晚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躺床上,一晚上惦记着丁煜航说的夜晚星辰罗布的天空,要是在草地上边看天空边打野战肯定带劲儿! 第41章 四天后丁煜航来了电话,他说洗干净屁股等我,我明天就回去。 “哟,我屁股都洗了好几回了,您要真忙先忙去吧,反正伺候我的大把人在!……”我故意气他。 他笑声爽朗,“没关系,洗多少回给我好好记着,我回去通通补偿给你!” 我骂他不要脸。他反声说,到底谁比较不要脸! 虽说对着电话,我们俩好像回到以前的状态,能够肆无忌惮开玩笑,插科打诨的感觉太美妙了。 我现在就想他马上回来,快想死他了我! 他在澳洲肯定处理的还算顺利,要不然肯定还的耽搁两天。 前些天我去逛了一圈市中心,主要是围绕着首饰看了个遍,老凤祥啊周大福啊周生生阿万宝龙看了一遍,一进去里面小姑娘就笑眯眯的问,是不是要买给爱人的? 我心情愉悦点头。她们都往死里推荐带钻的。钻戒漂亮是漂亮,不过价格更漂亮。再说我们两男的,带个钻戒像什么样儿!我就问有没有情侣戒指啊?小姑娘推荐的都是一男一女的,我问能买两男的吗,她意味深长瞅着我,好久好久。 无奈,我跑到银楼,看了银质戒指。款式新颖花样繁多,比那些品牌的好看多了,主要是价格也实惠,现在太贵的我可买不起。我定了两男的,幸好有存货,就是往戒指上刻上H L F比较耗时,不过能赶上七夕节,也就是中国传统的情人节。 哦差点忘了说,H L F的意思是H Love F……H是丁煜航,F是我,南方。 虽说这种往戒指上刻字挺幼稚的,不过恋爱就这样,幼稚的东西就变浪漫了,反正我的眼里只有浪漫,幼稚?哪边凉快那边待着去! 我跟顾北说了工作的事,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只是淡淡的回复:谢谢你的好意,我打算回老家混。 “操!你什么意思啊!”我是真生气了。 “就是我妈说我老大不小了,要回去相亲,相好了结婚。” 我顿时沉默了。“顾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非不得已,我不会喊他顾北,从以前开始,我都习惯喊他学长。 “唉,人生就这样吧,留下来是带有牵挂,牵挂没了自然一身轻松。” 他说的倒是轻松,我算是明白了,只能很敷衍的说,“在那边混的好别忘了我啊,以后我跟你混。” 挂了电话,我还觉得心里不得劲,跟丁煜航发短信抱怨抱怨,郁结轻易间被他化解了。 他也有他的人生……既然我的爱慕只是假象,何必要心存不甘,这难道不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现在好想好想他,想见他,想抱他,想什么呢,哦对了,想吃他美味的料理……想一起过日子。 上飞机前,丁煜航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美美睡一觉,等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了。 我说你快点回来吧我都快想死你了! 他笑着说,我也想你…… “有给我带礼物吗?” “我操!你以为我是去旅行?我整个人这么大一礼物送你你还不满足?” 我心中窃喜,“好啦好啦,我已经准备好定情之物,就等你回来,一起过七夕怎么样?” 他笑,“不会是送情侣戒指这么老土的东西吧?” “……”妈的,这混蛋难道有千里眼不成!可即便是老土,我乐意老土,你管得着么! 他那丁氏独特不怀好意的贼笑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时大窘,恶心恶气吼他,“死开死开,我要睡觉了!”手忙脚乱挂了他的电话。 ****** 晚上梦到他,我们在房里激情做爱,做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般,他的嘴唇附在我耳边喊南方南方,我想和他亲吻,扭着脖子被他吓了一跳,他的脸,他的脸竟然血肉模糊…… 我是被吓醒的。醒来看手机,半夜三点,窗外黑蒙一片,我伸手在床头柜摸烟,点燃一支,对着天花板吐了口烟雾,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睁着眼到天亮,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干什么都不得劲儿,心神不宁,估计还受昨晚那噩梦的影响,我怕这是不祥之兆,可又安慰自己,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估算时间,他差不多也该到了吧?坐立不安的我在房间来来回回的踱步,我想他可能是下飞机直接回家了,这样想免不得埋怨他,回家怎么说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才对! 我给丁芷语拨了电话,我问,“听说丁煜航今天回来,他到家了吗?” “没有诶,我们给他拨电话他没接,估计飞机延误了。” “他要是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他有点事……” 挂了电话,我准备好情侣对戒,戒指里面都刻着H L F,我还准备了一桌饭菜,煮菜时有尝过,味道还不错,在丁煜航的批评下,我的厨艺是大有长进。 下午两点,饭菜凉了,我给丁宇航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我愤恨的想,让我这么担心,等回来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两点半,手机铃响了,我赶紧接电话,电话里带着凄厉的哭声,让人心生冷寒,丁芷语哭着说,“南方,我哥,我哥他……呜呜,怎么办?” 啪!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此刻电视屏幕上铺天盖地播放着从澳洲飞回上海的QFXXX航班不幸失事的新闻报道…… 第42章:尾声 周六一天,风和日丽,我坐在电脑前给顾北发Email。 顾北: 你好吗?我们俩多久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聚聚吧,真不行我过去,过几天要出差,顺道去看看你。你的女儿快五岁了吧?上次在你空间相册上看到你女儿的照片,一点都不像你,肯定随她妈,可爱漂亮的紧,要随你就糟糕了,又傻又楞,是要被人欺负的。 说实话,你挺不够意思的,回去后一个电话也不打,当时我听别人说你要结婚了,可你这小子连结婚也不喊我,我都想跟你断交了!听说新娘很漂亮,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有时间咱们喝杯酒坐下来给我传经,我都孤家寡人很久了。 你存我这里的钱什么时候领走?再不弄走我可是要私吞咯。虽说我借了五年,咱们好歹一起也有十年光景,给我打个折,五年的利息全免吧。 其实,不管你会不会见我,或许你在茫茫人海中早忘了还有一个叫南方的人,但是顾北,我告诉你,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谢谢你带给我十年的幸福和照顾。你将永远是我最敬重的学长…… ——南方 Emil发送成功,我带儿子去游乐园,这小子最近老闹着要去,我郑重其事教导他:不要去游乐园,那都是娘们才会去的地方。 他委屈跟我抱怨,满嘴的田田长田田短,不让去就直接躺地板挥拳踢腿,我心底对他掩不住失落,很怀疑为他铺好的高帅富这条道儿到底适不适合,还是直接回到草根比较靠谱?送他去游乐园的路途中,我突然正视到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儿子他恐怕是早恋了! 我变着花样跟他说,在幼儿园不要跟女孩子太过亲密。 那男孩子呢?他很正经问我。 我的脑子花费两秒飞快提取到他问题背后的意思,黑着脸问,“田田是男的?” 这熊孩子无辜点点头,又开始吹嘘他跟田田有多亲密,他们俩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在边上使劲儿翻白眼,很想制止他自我安慰的“朋友论”,按照我多年阅男无数的经验,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单纯的朋友,男人间的友谊不能太过头,一过头,味道就变了……但我该怎么跟他说起这些,总不能不让他跟男生交朋友吧?……也不知现在的孩子从哪里接触这么污七八糟的东西,才上幼儿园就开始性取向启蒙…… 打死我也不让他走上这条道! 儿子在玩旋转木马,我就在边上不远给他买雪糕,五颜六色的雪糕有很多种口味,儿子喜欢香草,我拿着雪糕迎面碰到她,不,正确的说是她们俩,意料之外的邂逅,三人都各自打量着对方。 然后丁芷语先开了口,“好久不见啦南方,最近还好吗?”鬼知道为什么熟人相逢时,总喜欢加上一句,最近还好吗? 我说就那样呗反正都是混日子。她身边帅气的女人借机去买雪糕,好让我们俩聊上一会儿。 “几年没见了?”丁芷语问。 “四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盯着她越发秀气的脸,比四年前的丁芷语增添了成熟的气质,想想她也要奔三了吧。“你还跟她一起啊,看不出来你还挺长情的。”我笑。 “是啊,我们俩一起好多年了,吵过闹过也打过,明天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俩可能这辈子再无瓜葛,今天我要带她吃好的玩好的,免得她就只记着我的坏。” 我懂她的意思,却不愿问出两人到底发生什么。无论如何,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再也不见,储存的回忆也够下半辈子回味了。 我们谈起丁煜航曾经给过的一笔钱,我想了想打算还给他的父母,丁芷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恸,“他说过给你的,没说是借,是给,给你你就拿着,别还了,我爸妈现在,不能再受一点打击……他们老了很多……” 她没继续说下去,我却是懂的,哪天我南方出事了,老头老太肯定悲伤欲绝,天下做父母的就没有不爱孩子不惦记孩子的。 我说我要走了,再不走冰欺凌要融化了。走出五米开外,丁芷语在背后喊,“南方,南方……” 我假装没有听到,不愿面对她探寻的眼。哪怕我告诉她真相,不该走的人也走了,现在这些真相,就让它沉入海底,不起波澜,不为此悲喜交加。 我拿着冰糕回去,儿子玩的满头大汗在边上跟一中年妇女聊天,那女人捏着他嫩嘟嘟的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我把雪糕递给他,他正挥手跟妇女说阿姨再见。我直接给他一个爆栗子,“行啊小帅哥,这么小就是师奶杀手啦。” 儿子笑的跟白痴似的,我打算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就他那样,师奶杀手,实在有欠火候。 游乐园、少年宫、博物馆,我专门腾出一天时间,耗尽精力巴不得带孩子哪里都玩一遍。儿子玩的尽兴,这会儿正靠在副驾驶位上酣然大睡,等红绿灯时,看到一情侣牵着一只白色大型萨摩耶,跟我家帅哥是同一品种,不过没有帅哥虎虎生威,我发动引擎,忘了问丁芷语他的贵宾王子过的还好吗? 回家时把儿子交给我妈,去书房上网收到顾北回复的Email,他说,南方我很好,我现在经营一家店面,小本生意,赚的不多刚好够花,我打算再生个孩子,就是不知道会罚多少钱。你过来一定要找我,我的新号码是138XXXXXXXX。 ****** 五年前,丁煜航离开我的身边,当时我眼巴巴等着他从澳洲回来,希望能跟他一起过七夕。 一个月后,我家嚣张跋扈的帅哥走失了,我苦苦寻求未果,最后被告知帅哥被一辆长途货车硬生生轧过,流了满地的鲜血,凄苦哀嚎直到最后一口气。我把帅哥的尸首用白毛巾包好,埋在小区楼下的公园里,那里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我希望帅哥能投好胎,别再遇上我,遇上我总是要倒霉的。 我没跟老太说起帅哥的真正死因,只说是自然老去,特别安稳。就这个借口,老太太足足哭了一个星期,要是被她知道帅哥是惨死的,那她还不得把自己哭瞎?! 不知是我太寂寞了,还是为了安慰老头老太失去帅哥的苦,机缘巧合下,我在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直愣愣盯着我,虽然没长开,却能看出五官的精致,我想自己真是太外貌协会了,不管不顾一眼相中他,把他抱回了家。 我给他取名叫念航。 他蹦蹦跳跳跑到我的怀里,我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念航乖念航最帅了。他总用一双清新明亮大眼盯着我,好像要看透我的心思,万一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爸爸惦记别人的记号,会不会因此恼怒呢? 应该不会吧,他是我儿子,从我抱养他那天开始,我们俩从此血脉相连。我妈起初挺排斥我抱养孩子,毕竟还是自己生的孩子要亲些。可爱的念航很快征服爷爷奶奶的心,现在两老巴不得把他拴在身边,捧在手里怕没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多亏念航,现在老人也不催我结婚了。我都奔四的人了,说真的不想为了敷衍祸害别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到现在,我还没有出柜,曾经打算瞒着丁煜航出柜,放下矛盾的心,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现在没必要了,无论是否出柜,我的人生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当然,我是有性欲的正常男人,我还会去酒吧,找不同年龄的男孩,我骁勇的前端恢复了作用力,每每在性爱中达到高朝,很快从高朝跌入落寞的漩涡,我需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点燃,唯有这样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当然有人问我是否愿意做0,我只会笑着拒绝,这辈子,能让我躺起身下的,一个就足够了。 足足够了! 我曾经认为,失去他的日子好比天塌了,我的生命从此暗淡无光。可事实证明,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停止自转,我的生活也不会因此停止,最多不过是发生一些改变,放在生活面前,这些改变甚至说的上是微不足道的。 我想他,我念他,我们彼此都差对方一句:我爱你! 我又独自看了一遍蓝宇。这次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哭。按理说我应该哭,因为电影里蓝宇死了,现实中,我的他不见了。 我和扞东之间的相同之处是,有生之年,我们再也看不到最初的他,那个让我们为之悸动为之欢喜为之伤心的人。 扞东没有垮,我自然也不会。人生在世,除了女儿情长外,还有其他我们需要为之奋斗的事情。 比如我爸我妈,我可爱的儿子,我未来的事业和生活…… 电影片尾曲响起,依旧是黄品源深情款款的嗓音,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 我们都想放下,我们都在努力放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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