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楼里欢脱多 上——泠墨然
泠墨然  发于:201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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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个故事讲述的是三对狗男男的欢脱狗血事,如有半点雷同,纯属白日做梦,另,请自带避雷针和救心丸及擦鼻血用的卫生纸,砖头折叠凳等打架凶器严禁入场。 一对狗男男是虐恋情深 一对狗男男的傻缺配冷面猫 一对狗男男是傲娇配闷骚怪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维,李明宇,白大骉,汪焱,陆晨,黄小宁 ┃ 其它:狗男男 1.招租 王维名下有幢花园洋房,在高档小区的最里面,门牌号为2B。 呃,就是二号楼B座。 当时筹划建设这个小区时,正赶上王维跟他哥闹别扭,有钱没地儿砸,于是就投了进去,最后房地产商跪求这位大股东维少爷命名,王维哪想那么多,大手一挥,顺便编的门牌号,结果这二号楼B座因为门牌号太他妈呛人,一直没有卖出去,最后烂在了王维的手里。 王维投资换来不小回报,还落一洋房,自然喜不胜收。 可时间长了,问题来了。 你说洋房也不大,就四百来平,旁边的A座主人常年不在家,整个儿二号楼空荡荡的近千平方就自己一人儿,每逢刮风下雨,台风入境,甚是凄凉。 (作者吐槽:住几百万的房子还他妈凄凉,地球人都去死得了……) 房子紧挨别墅区,环境好,地段好,附近住的人不是富得淌油,就是富得淌油的人养得小三二奶,人家一个个都清高疏远的很,宁愿跟狗打发时间,也不愿意跟寂寞的邻居多说两句话,寂寞的邻居王维想找个人聊天打牌啥的,逛游三圈愣是找不到人。 小区对面不远处是个闹哄哄的普通居民小区,和这个冷清清的别墅区隔街相望。 一条不宽不大的街,生生把贫富差距拉成了银河。 多少人路过别墅小区门口,那艳羡中带着点仇富的目光,让住在里面的人身价飙升,连上不了台面的二奶之流,也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开车跑车扬起大团尘土。 这社会,似乎又回到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王维生来就不是享福的命,对那种贵族特有的清高和孤傲学了个半吊子,寻思着自己霸占个大房子,干放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几个人回来,没事时还能斗个地主,搓圈麻将啥的。 市中心的花园洋房,白菜价的租金,王维刚才网上发布消息,手机的应租短信就爆了。 甚至还有人问是不是房子里死人了,不然怎么租这么便宜。 差点没把王维鼻子气歪,爷乐意,爷就喜欢为社会做贡献你管得着吗你! 于是,王维穿着他上万块的阿玛尼西装,别有情趣的在自己别墅门口支了个小桌,嘴里咬着一颗烟,看了看腕上的金表,以一副低调又闷骚的高姿态面试前来租住的租客。 租个房子还得面试,也算是维公子矫情的作风之一。 废话,当然得面试。 相由心生,当然,维少爷相面的功夫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必要的问话还是得有的,毕竟同住屋檐下,万一招来个横的,打个牌都抄刀子的主儿可就麻烦了。 王维眯缝着他那双度数不怎么高的大近视眼在众人当中挑着,瞅着白净老实的就多看几眼,俨然成了菜市场挑鸡买鸭的中年大婶。 他本人天生长着一双似睡非睡的桃花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人时好像在看别处,可看别处时,又好像在看人,让人找不着北却又心底痒痒。 总之一个字,邪。 不过,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这货有点散光。 别看王维从头到脚金光闪闪,一副有钱使劲往身上烧的糜烂作风,兜都比脸可干净多了,能抠出五十块钱来那就是天。 没办法,自家老哥管得严,要啥给啥,但就是零花钱镚子儿不给。 租客们三三两两扎堆站门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位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主儿不会是坑爹的吧,好好的花园一月一间一千租给别人? 该不会是脑子瓦特了吧。 “都站好了,插队的最后谈,” 王维相完面,感觉这群应租的白菜还不错,至少没有女性,维少啥也不怵,就跟爱碎碎念的女性,尤其是中年妇女类的生物无法共存。 扔掉烟屁股,王维站起来抖抖裤子,小学班主任老师做派的指挥那些人排好队,翻了翻短信,从里面扒拉出一个人名,“谁是萨克?” 一留着朋克辫子头的胖子挤上前,一脸横肉,“老子他妈是!” 嘴里不干不净就算了,可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骷髅头啊纹身啥的,看着忒闹心,王维眼珠子在那人身上滚了一圈,白眼一翻,“爱爆粗口的不租。” 物质文明很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精神建设。 辫子头一拳捶桌子上,“我操你妈会不会说人话!” 哟,这不太像来租房子的,倒是像来砸场子的,咋,影响他的生意了?王维眼睛一眯,嘴角笑盈盈,说个话却能呛死人,“会,”又冷冷一瞥,“但不跟不是人的说。” “你他妈的……” 辫子头立刻抡圆拳头就要上。 冷不丁旁边冒出一根精瘦的手臂,三根手指捏住那肉晃晃的胳膊,利用巧劲顺势往后一抡,那辫子头直接飞了出去,一团肥肉摔出去老远。 王维眉毛不动声色的挑了下,好身手。 那个刚扔完死胖子,高挑白净眼神有点冷的男人走上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摊在地上直哆嗦的肥肉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维拍拍他肩膀,“高人贵姓?” “汪焱(yan二声)。” 王维翻了半天手机上的短信,恍然大悟,“你就是汪三火啊,名儿真够难认的。”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登时鲜明刺目。 汪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这人演技不错,可惜气质太不像了,哪有纨绔子弟在遇到恶霸动手的时候异常冷静的站立当场,要么抱头鼠窜,要么先下手为强。 “如果维少爷需要家庭教师,我可以兼职给你每天上国语课。” 汪焱顺着王维的话茬往下接。 “这个不用了,”王维晃到桌子后面坐下,继续翻手机上的人名,瞅着半天眉头吭哧出一个人名,“白大……靠这是中国字啊,三个马叠起来念啥?一群马?” “我叫白大骉(biao一声)~” 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吼!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壮汉用熊一般的体魄势不可挡的撞开前方厚实人群,遇神杀神遇佛的杀到维少爷跟前,两眼冒着期待的小火苗。 王维嘴张老大,凭空飞来一大汉,还叫大彪(骉)? 一般人还真叫不上这名儿来。 “你做什么的?”维少爷得先问问职业,打手看场子的不要。 “我是做小生意的啦,”大猩猩扭捏成羞涩的大姑娘,脸红脖子粗的往后一指,“前面小区那个烧烤摊就是我的,大家都说我烤的串好吃~” 我求您了爷,别用纯爷们的嗓音纯娘们的口气说话成吗…… 不过,做小生意的可以招,勤劳致富的劳动人民无论在哪都受欢迎。 王维经常去那地儿吃烧烤,但每次去吃烧烤都大半夜的,平日里没怎么注意看,没想到摘了围裙洗了脸一下没认出来。 这摊主面善心热,长得特硬气,就性格软得像豆腐。 维少爷粑粑头发,“成,你留下吧,回头去你那吃记得送我两瓶啤酒。” “好嘞!” 王维又瞅了瞅站一边面若冰霜的汪焱,这人名字带这么多火,八成是命里缺火的主儿,难怪性格这么冷,身手好人干净不多话,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风格跟维少爷志同道合。 不过,还是得问上一问,树立下房主的威信。 王维点点桌子,“汪三火,有什么嗜好吗?” “有。” 王维翻起眼皮,“啥?”喝酒?抽烟?赌博?打架?泡妹子? 汪焱还是那副千年不表的表情,“睡觉。” 周围的人爆发大笑。 睡觉也能叫嗜好?地球上的人类貌似都爱睡觉吧。 维少爷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不太正,得找个正常人正正,挥挥手让他赶紧到后边儿去,“行行,你留下吧,下一个。” 不过,等王维见识了某人一觉睡两天两夜的本事之后,就再也没提这茬。 房子空房不少,王维拿出要把花园洋房改造成大学男生宿舍的态度,抖擞精神,继续招人,“还有谁啊?” 众人踟蹰不前,这租房子要问工作问嗜好,下个不能是问学历了吧? 一男……孩满头大汗的挤过来,“亲是房东吧,我没不良嗜好,亲就让我住吧。” 这孩子圆脸圆眼睛尖下巴,穿着球鞋斜背着个大包,怎么看怎么像刚逃学回来的高中小崽子,王维眼皮哆嗦了下,“你够十八了?” 那男孩舔着脸凑上来,热络的说,“亲,我都二十四了。” 长得真不着急啊,说话招人喜欢,江湖郎中维少爷掐指一算,“干淘宝的?” “哎哟哟亲真是慧眼识珠,我就是做淘宝的呢,”男孩两眼发亮,兴奋的做自我介绍,“我是黄小宁,你可以叫我小黄,也可以叫小宁。” 这个也不错,维少爷摆摆手,“成了,边儿候着去。” 眼看着高档别墅这么好租,后面的人沉不住气了,纷纷往前挤,你挤我我推你的,几个来回差点没把维少爷撞到桌子下面去,王维什么人啊,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巴掌拍桌子上了,“不租了!” 后面的人吆喝,“不是还剩几间房,怎么个不租了!” 房子分为两层,共有六个房间,每层有洗手间和厨房阳台等,家具齐全,精装修,中央空调,网络电视全有,市中心的小别墅,又有档次又清净,别说是一月一千,就是一月两千都嫌便宜。 可人维少爷摆明了就是图一人气,凑够了打麻将的手就收摊,一脚踹翻桌子,指挥武艺高超的汪焱往前站,“谁敢找事收拾谁。” 得,刚到手一租客就使唤上了。 汪焱别看挺瘦一人,气势挺有压迫感,加上刚把一近二百斤的胖子单手扔一边儿去,谁也不敢惹他。 没多时,那些人都散了去。 领了仨儿租客回来,王维心情不错,溜溜达达往别墅里走,后面跟着表情淡淡的汪焱,四处张望的白大骉,还有屁颠儿屁颠儿提着行李的黄小宁。 “住这儿,约法三章,”王维翘着腿儿坐客厅里真皮沙发上,手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咖啡杯,王维端起咖啡土财主一般咕咚一口喝干,抹抹嘴,“东西随你们用,水电你们平分,但有三点,一,不准进我房间,二,不准带外人回来,三……呃,回头你们就知道了。” 白大骉跟黄小宁你看我我看你,“啥事?” 王维笑容僵在脸上,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咋呼,“问那么多做什么,各回各房去困觉。” 那件事可是王维同学的逆鳞,谁触谁完蛋。 2.外号 洋房里要啥有啥,直接拎包入住,男人行李都简单,当天这三位都入住了。 别说,这里就是跟别的房子不一样,整幅落地的窗户显得房间十分明亮,中央空调呼呼的送着凉风,柔软的大床比出租屋里几十块的木头板床强多了,最让人喜欢的是,洋房门前自带了个小花园,已经硬化了不少,还摆了几个阳伞藤椅啥的,瞅着就上档次。 几个租客十分满意,当天把一年的租金交了。 白大骉做生意,陪着笑在双开门的冰箱里塞满了肉串,汪焱是个健美教练,得到申请后在房间里吊了个沙袋,黄小宁一非典型网虫……自从搬了四台?!电脑进来后,就没怎么出过房间,一直闷在里面捣鼓淘宝生意。 白大骉早上进货晚上出摊,汪焱下午上班晚上练拳,黄小宁全天候不分时间,饿了就出来窜拉一圈找吃的,活脱脱一只大耗子,房子里顿时热闹不少,人气十足。 维少爷拿着到手的三万多块房租,偷偷摸摸一张张的藏在了壁橱的夹缝里,口袋里就剩下百八十的零票。 摸摸口袋里的钱,王维坐客厅里长吁短叹。 你说那人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呢,口袋里只要出现百元大钞,一定会莫名其妙的不见,难道他手里只要有了超过一百元的票子就能干出十恶不赦的坏事? 唉,人无千日好啊。 想当年,王维也是个夜夜出入各种声色场所的玩家,混得是风生水起巨浪滔天,连道上的兄弟都尊称他一声维少,全城高档酒吧夜店没有不认识他,王维也成了为数不多用脸刷卡的金主儿之一。 可惜啊,当年一掷千金的维少,如今‘落魄’的只能出租自己的别墅了。 想想都觉得心酸,王维捻起衣角蹭了蹭眼睛,假惺惺的拭去那根本不存在的鳄鱼泪。 种恶因,结恶果。 世事难料,谁能说的清楚呢。 十年前的王维,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待在无菌的实验室里,穿着严谨学术的白大褂,用探究的目光记录着数据,安静充实的生活。 五年前的王维,以为自己会死在任何一场的群架里,或者被一酒瓶开了瓢失去记忆。 一年前的王维,再没有任何对未来的设想了。 王维叹了口气,抛去脑中让人心烦的念头,抄着裤口袋溜达出去透透气。 黄小宁难得大白天出现在人前,小胳膊小腿的,正满头大汗的拖地呢。 黄小宁这孩子乖得很,不忙的时候帮其他人打扫房间,连带着连客厅都收拾了,王维摸摸乖孩子头,“咱家二黄就是勤快。” 得到了房主的赞许,黄小宁呲牙一笑,拖得更来劲了,“这都是维少的功劳啊。” “少贫,以后叫我大维,维少听着别扭,”王维走进厨房,随手从台子上摸了包饼干当午饭啃,“我什么忙也没帮。” “哎哟大维干吃饼干怎么行啊,”黄小宁大惊小怪的冲上来,从冰箱里翻出包奶,倒在碗里搁微波炉里热着,翘着脚坐在厨房台子上,爱不释手的摸着高档厨具,“以前我住那地儿,那破网速,回回都跑单,您这儿网速真不是盖的,下载个高清电影只用两分钟,果真神一般的速度啊!” 王维靠在台子上笑,眼睛眯成两条毛线,“小东西,不好好做生意,下什么电影。” “都是好东西,”黄小宁神神秘秘的靠过来,挤眉弄眼,“回头给你拷贝过去。” “成。” 黄小宁从微波炉里端出热好的牛奶,殷勤的递到跟前,“大维,喝奶。” 这孩子也忒乖了点,许久享受过如此帝王般的待遇的王维居然有点不适应,眼角抽了抽,稳了手把牛奶接了过来。 黄小宁又问,“要男女的,男男的,还是人兽?” 王维毫无形象的……吐奶了。 这黄小宁,年龄不小,面相特别显嫩,个头也不高,可那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还真有点让人……掐死他。 话说着,白大骉从房间里出来了,换了身万众瞩目的‘工作服’,大红米老鼠的围裙,黄色比卡丘的帽子,还有绿色大象拖鞋,精心打扮的连他妈估计都不认得。 见王维跟黄小宁都在,白大骉忙招呼两人,“等支起摊去我那儿吃点啊!” 白大骉人长得粗,可心老细了。 住这儿的人水电均分,白大骉知道自己洗肉穿串水电用的多,心里过意不去,总是让其他人去他摊上吃饭,找找贴补。 王维看看表,差不多五点了,也该吃晚饭了,今晚就吃白大骉的了。 “行,叫着着了火的汪汪一起去。” “着了火的汪汪,谁啊?”黄小宁乖宝宝发问。 王维乐,斜楞着眼,瞅着汪焱的房门笑得花枝乱颤,“二黄啊,你大哥你都忘了。” 王维那明显唤狗狗的口气把黄小宁气得满脸通红,蹦着冲王维狂叫,“你不能这样啊,我什么品种他什么品种啊,我就是一贵宾犬,他就一……” 只听房门咔嚓一声,汪焱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上衣没穿,搭在肩膀上,露出身上久经锻炼绝对能揍人揍到爬不起的肌肉,“我是什么?” 性格冷,不爱搭理人,攻击力超强的物种啊。 黄小宁面皮抽抽,连忙改口,“是……是高贵孤傲的松狮!” 汪焱瞪了王维一眼,表示了他对那个‘着了火的汪汪’称谓的不满。 王维向来皮厚,压根当做没看见,室友之间起个外号听着就亲切,王维走过去跟白大骉勾肩搭背,锤锤他结实鼓鼓的胸肌,“大骉啊,还是你可爱一点。” 白大骉面红耳赤,捂胸吭吭哧哧,“别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的……” 这在男人之间不是最常见的打招呼方式吗,至于跟被夺了贞操一样,王维恼了,一把推开害羞的白大骉,“你黄花大姑娘啊,摸个胸就受不了了,你去公共澡堂还不得羞愤而死!” 白大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脸成一张大红布,“我从来都不去的……” “原因,给爷们说清楚!” 王维揪住白大骉的围裙,青面獠牙的仰着脸质问比自己高壮半头的男人。 这壮熊该不会是有别的取向吧? 王维对这事忌讳莫深,誓要问清楚。 黄小宁跟汪焱两人袖着手在一边隔岸观火,对逼人爆隐私这种不道德的事相当兴趣。 白大骉脸都红得发黑了,软弱的老实交代,“小时候跟小伙伴一块儿去河里洗澡,我……不知怎么的我下面肿了,他们笑我是烧火棍……” 死一般的寂静。 黄小宁当什么也没听到,使劲抠桌子上的花纹,但耳朵红了。 汪焱继续面无表情。 王维死鱼般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先不跟这个脑缺的壮汉一决雌雄,转了个话题,“……走,吃饭去,爷饿一天了。” 白大骉手脚麻利,没一会儿把摊子支了起来,正忙活着架凉棚,身上的背心全都湿透,紧紧贴上古铜发亮的皮肤上,雄性气息浓烈。 王维坐在小马扎上,做起了甩手大爷,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黄小宁人小胳膊细,极有眼力见儿,勤快的跑前跑后帮忙整理肉串什么的。 “哎,那个汪……汪什么来着,能帮忙扶着点咩?今天风好大……”白大骉冲着汪焱喊,顺道附送俩殷切的‘求帮助’眼神。 王维觉得自己汗毛都让这股娇风吹倒了,抖了抖膀子,拎着马扎找别地儿蹲着了,汪焱老神在在过去扶住架子,白大骉感激的冲他笑了下,很够分量的呲出全口白牙。 两人都是有气力的人,三下五除二支起架子,生火烧炭开始做生意。 先烤了五十串肉串招待房主跟租友们,人逐渐多了起来,白大骉小跑着招呼客人去了。 从背后看,白大骉虎背熊腰,男人味十足,倍儿有安全感。 可性格……唉,不提也罢。 白大骉手艺不错,肉买的也好,味道足足的,王维咬着肉串,含糊不清的说,“哎有肉无酒不尽兴,谁弄点啤的的来?” 黄小宁积极举手,“我去!” 话音未落,白大骉又扔了三串烤好的大鱿鱼在三人面前的托盘里,一边忙活着的点单一边指着桌下面,“下面有,拖出喝。” 王维用脚踢了踢,桌子下面果然有几捆瓶装啤酒。 嘿嘿,这大骉还真爽快。 黄小宁酒量差的可以,只喝了一瓶半,舌头就大得不像话,话蹦出嘴都不带过大脑的,“汪……汪啊,你在哪个美容中心做……健身教练啊?” 汪焱喝了好几瓶了,还是面不改色,可见酒量深不见底。 他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练,上一天歇一天,平时还带带学员什么的,工作比较清闲。 汪焱也不搭理黄小宁,一副‘生人勿近’的狗样子,一看就懒得理人。 王维推开腻在他身上直淌口水的黄小宁,“去去,死一边去,爷裤子都皱了,”又启开一瓶啤酒放汪焱跟前,慢条斯理的爆新闻。 “听说,你正遭受一个五十多岁的‘风情万种’的富婆丧心病狂的追求?” 3.前夕 汪焱一口酒含嘴里,眼神冰锥子一样扎了王维半天,考虑到这货身上的衣服每件都上万块,最后勉强才把酒咽了下去,口气跟北极的寒风一般冻人,“听谁胡扯,”察觉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矫情,马上换了公事公办的口气,“一个女学员而已。” 别看汪焱人冷,可架不住条好啊,腿长腰直的往哪儿一站,怎么看怎么带劲。 别说半老徐娘,就是个男的,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王维乐得眼睛弯弯,唯恐天下不乱,又追加了句更劲爆的,“人才五十多岁,腰围三尺八,没听说过好女一身膘吗,重要的是,那是个开着宝马七的主儿吧?” 知道这么详细,还故意问他,这人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横竖这事躲不过去了,汪焱眉头轻皱,不动声色,“你哪来这么多听说。” 哎呦喂都到这份儿了还抻着,也不怕抻断了,王维故作深沉的叹口气,扔出最后的炸弹,“哦,昨天你没在,有一开宝马七的中年女性到我家问你情况来着。” 汪焱转过脸来,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那女人居然找到了他住的地方,还真是难缠。 就知道这人抻不住,王维得了便宜卖乖,一脸‘正气’的拍胸口,“我这人,有个原则,为兄弟两肋插刀。” 汪焱明显松了口气。 王维好死不死又接上一句,“但爷为了女人,也可以插兄弟两刀。” 这货不会把自己卖了吧,汪焱蹭的站起来。 哟,急了,真不经逗,王维见状,忙把人硬摁坐了下来,“你急什么,我可是你房主,也就是你们的监护人外加保护伞,虽然为女人可以插兄弟,但也得看什么样的女人啊,这种淌油的老肥婆哪能召来祸害咱家兄弟啊,我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 那女的纠缠了他很长时间,想包养他,汪焱甩不掉躲不开,束手无措,王维能只字片语把人大发了?汪焱对嬉皮笑脸的人十分不信任,谨慎的问,“你找了什么鬼借口?” “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啊。”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 昨儿那个胖女人来找汪焱,非要在别墅门口等他回来,也不知道看上汪焱哪儿了,一个劲儿的问王维汪焱这事那事,还不耻下问他汪焱那里大不大。 王维随口问那胖女人,如果汪焱有女朋友怎么办? 那胖女人很不屑一顾的说,给她五十万让那女的滚。 王维为这位吨位大霸气重的女中豪杰深深折服,又替‘小白脸’汪焱很不厚道的意银了下,发现如果汪焱被这胖女人荼毒了的话,身为房主的自己绝对会去狂吐三天的。 最后,王维使出了杀手锏,蹦了句我是汪焱的男朋友,我俩现在同居就住这里,他那里挺大的,不过您享受不到了。 那胖女人难以置信的瞪着王维足足一分钟,然后骂了句变态上车走人。 这事解决的挺好啊。 王维咬了口鱿鱼,又辣又香,“嗯,带劲。” 王维光顾着吃鱿鱼串了,没留意到其他人的反应,别说汪焱脸色不对劲,连烤着鱼的白大骉也转过身来,一脸酱油醋一起打翻的错愕表情。 干嘛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就编个瞎话忽悠人吗。 王维抓抓头,“都咋了啊?” 鱼上的油滴到炭火上,窜上来的火苗烫了白大骉一下,白大骉嗷的一声蹦了老高,捂着手原地兔子蹦,“大维,你说什么?” “你注意点,人肉烧烤就算独此一家也不被地球人欢迎,”王维赶忙拿起啤酒,照白大骉烧到的手上倒了一些降温,“我吓唬那妇女呐。” 吓唬是一回事,说的这么顺嘴了是另码子事了。 常年干烧烤烫着是常事,白大骉缓过劲来发觉王维脸色不好,忙改口,“大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吓了一下,这事我还是能接受的。” 就你那纠结的跟便秘半月一样的脸,能接受个屁。 哎我说这帮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王维嗨了一声,推了白大骉脑袋,“干活去,有你什么事。” 坐下继续喝酒,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王维给办成了,要不是王维汪焱肯定得头疼好一阵,递过啤酒瓶子,汪焱跟王维的酒碰了下,说了句,“这事先谢了,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仰脖吹了个瓶。 爽快,男人的友情不是建立在利益上,就是巩固在酒桌上,酒喝好了,关系铁定了。 就冲这喝酒法,兄弟必须得做了。 喝到了半夜,烧烤摊的客人都走光了,白大骉从箱底拖出几串鸡翅膀烤好了,放了不少辣子,拿着过来一起吃。 王维他们已经喝了三四捆了,三个人头重脚轻的,嘴都飘了。 “不喝了,回家睡觉!” 王维明显喝多了,眼神发直,脸色发青,酒瓶往桌上一顿,气场有些变了,冷森森的,还透着股绝望的死气,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和浮漂。 白大骉没察觉,自己还没开始喝呢,不乐意了,鸡翅往桌上一摁,“不行,我还没有跟大伙喝个呢。” 王维阴测测转过头看白大骉。 白大骉立马变软柿子,举着鸡翅,“那……怎么的把鸡翅吃完吧,浪费可惜。” “操,大骉你能爷们点吗?” 王维受不了了,大着舌头指着白大骉的鼻子,“我见过娘的,没见过你这么娘炮的!” 白大骉从小被人当做取笑的对象,可从来不敢回嘴,更没胆儿去揍那些欺负他的人,受了不少委屈,被王维戳中软肋,飞快开了两瓶酒,猛灌了两口,呛得脸色通红,眼泪都出来了,“我……我……我就这样……改不了了啊……” 冷风一吹,王维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算了,何必强人所难呢,自己这狗脾气还不是一样改不了,叹了口气,“改不了就不改,谁还没点性格,今儿爷认了你这个兄弟,来!” 两人刚要举瓶,汪焱伸手过来,眸子里暗光流转,“一起。” 既然此生能相聚,能在一个屋檐下住,能在一个桌上拼酒,那就是缘分,不说别的,兄弟坐定了! 三人又喝了不少,黄小宁早挺了,躺桌子底下打小呼噜,等白大骉收摊才把他从地下拽起来,汪焱酒量太深,看起来一点儿事也没有,一手拽着半死不活的王维,一手架着人事不知的黄小宁,亏得白大骉只喝了下半场,总算有力气把摊收了。 四个人跌跌撞撞往别墅走。 王维喝大了,一路都在唱着乱七八糟的歌,醉的烂泥一样。 王维喝酒分阶段,一开始嬉皮笑脸把酒言欢,喝到中间就越喝越阴沉瞅谁都像杀父仇人,喝到最后突然超脱了,唱歌耍赖当街求爱无所不用其极额…… 白大骉提着一大兜东西,问神色淡淡的汪焱,“我怎么觉得大维不对劲呢。” 汪焱嗯了一声,继续拖着俩醉鬼。 傻子都能看出王维不对劲。 王维是个迷,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明明很有钱,却总是很穷,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公子,练摊却练的老练,人前笑得跟朵花一样,一个人时候眉宇间那股子忧郁掩也掩不住。 “夸张只因为我很怕……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王维闭着眼被汪焱拖着走,脸上逐渐被水迹布满,脚也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往地下出溜,汪焱一只手根本拽不住他。 平时看着挺精神的一人,怎么喝了酒变成这德行,又哭又闹的,白大骉给吓住了,“坏了,大维疯了,咋办啊?” 疯什么疯,心里有事的人一喝酒就醉,汪焱把睡得迷糊的黄小宁扔地下,把王维一把杵到自己肩膀上,扛着大步往前走,“我先回去,等会过来接二黄。” 白大骉哎了声,放下东西,蹲地下把外套盖黄小宁身上。 转念一想,哎,刚才汪焱将黄小宁为二黄,这汪焱不是怪冷清的怪孤僻的,怎么接受了大家互取的外号呢? 把连哭带闹的房主送回去,汪焱回来又接这俩人。 白大骉蹲在地上的样子,怀里抱着他那堆宝贝烧烤家伙什,土里土气实在太接地气,汪焱皱皱眉头,过去踢踢他,“好好站着,蹲着像什么样。” 白大骉没介意,“大维怎么样了?” “抱着马桶唱呢。”汪焱无奈的说,王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回去直奔厕所就吐,吐完不走了,非要在里面待着,抱着马桶硬说是麦克风,汪焱没法,只得回来接这俩回不来的。 总算大家都回了家,都累得倒头睡了。 第二天,‘麦霸’维大少的尖叫声响彻全楼,“谁他妈没冲厕所!” 二楼就王维一个人住,厕所当然是他一个人用,平时楼下的白大骉汪焱黄小宁三人一般不上去,王维知道八成是自己造的孽,反应过来,忙飞奔到楼下卫生间去冲了个澡。 剩下那几个还没醒呢,要不是抱着马桶坐一夜腰疼,王维也醒不了。 既然醒了,出去转转。 王维开着他的拉风跑车满城转悠,挨个儿跟自己的损友打电话叫他们起床,大早上的,把帮夜猫子除了还没睡的,就是睡得正沉的,不到中午绝不起床。 打了七八个,终于接通一个,也是刚被吵醒的,声儿哑着呢,“维少啊,您大早上发什么春呢?” “刘子,”王维调了调蓝牙耳机,蛮有心情的邀请他,“出来跟爷喝个早茶。” 刘子那边沉默半天,突然来了句,“大维,跟你说个事,你先别激动啊。” “有话快放。” 昨晚嗨了把,今早上王维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刘子犹犹豫豫,“我听说,这事我也是听说啊,那个……”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啊。” 王维不耐烦了,一男的,说话磨磨唧唧。 刘子一急,一秃噜全说出来了,“我听说你哥要回国呢,就这两天到,我们兄弟都准备好迎接了,大维……你来不来?” 王维安静的听完,外表平心静气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其实内里早咆哮冲天跪地拽头发。 过了几秒,才无所谓的跟战战兢兢的刘子打诨,语气平静的自己都诧异。 “这有什么,他我哥,接风的时候叫着我啊,不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4.接风 接到那瘟神即将从国外回来荼毒人民大众的消息,王维怎么也没了找人吃早饭的心情,阴着脸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掉头往家跑。 操,姓李的才走俩月多,怎么又回来了? 王维粑粑头发,狠狠打了下方向盘,那人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你说,那人坐的飞机会不会失事?现在飞机事故挺多的啊。 滨海公路上一辆跑车开得飞快,要不是不能起飞,早去航空公司撞飞机去了。 命运的枷锁,在十年前已经用最残酷的方式锁住了锁骨,无论怎么挣扎,那灌满愤怒和绝望的锁链也从未解开过。 果然,第二天刘子打来电话,说晚上给李老大接风。 王维接着电话从二楼下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依然不知以何种心态面对那人。 刚过拐角,一眼看到午觉睡到晚饭点儿才起来的汪焱出门,只穿着紧身黑色两道筋背心准备去上班,汪焱人瘦可肌肉不少,脱了衣服十分有看头。 王维兴致勃勃的打了个口哨,“矮油,不错嘛。” 汪焱抬头,看到冲他直飞眼的王维,不冷不热开玩笑,“当心看眼里拔不出来。” “爷什么没见……哇!” 王维这纨绔猫步没学好,这不,一头踩空栽了下来。 汪焱赶忙飞身去接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王维已经脸朝下呛地下了。 王维手里握着的手机带着惯性被扔出去老远,重重砸在地上立刻粉身碎骨。 “哎哟我操摔死老子了!” 王维死王八一般趴在地上哎哟哎哟惨叫。 叫这么大声肯定没什么事,汪焱伸手去拉王维起来,“我真没见过摔楼梯摔这么帅的。” “别拉……”王维疼得脸都白了,眉毛拧成一团,“手疼……” 汪焱意识到严重,赶紧蹲下来查看,王维右手腕肿了老高,看起来是摔下来的时候挫伤了,汪焱抬着他的手,“动动看。” 王维稍微一动,疼得钻心,“疼疼……疼死爷了……” 汪焱捏捏他的手骨,看起来没有断,把他扶到沙发上,“可能是筋伤了。” “那怎么办啊,”王维端着手,头上都是疼出来的汗,“我晚上还有个party,难道我要举着这根爪子去?” 王维瞅了瞅越肿越厉害的手,手腕都肿的发亮了。 汪焱进屋拿了自己的石膏绷带泡水里,“你这伤得且养,先打个石膏。” 王维一听,从沙发地上跳起来,“爷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怎么能打石膏呢!” “那你等着手废掉用左手打灰机吧。” “……操!” 打上了石膏,又弄了个带子把爪子吊在脖子上,丰神俊朗一下变成了惨兮兮的半残废,王维彻底萎了,“唉,爷今晚又泡不到妹子了。” 汪焱正收拾东西,听到这话,狐疑的扭头问他,“你是双?” 谁双啊,你才双呢,你全都都是双! 王维怒,抱着石膏爪子跳,大声替自己辩解,“谁说我双的啊,爷可是正儿八经打架喝酒泡妹子的纯爷们,谁跟你说我是那种人,啊呸,闹心。” 王维气哼哼把西装甩背上,怒气冲冲一脚踢开大门,单手发动车子雄赳赳的赴约去了。 汪焱看了眼他的车尾灯,如果真是纯爷们,至于炸毛吗,欲盖弥彰。 车子是手动挡的,单手开车相当费劲,跑车一路黑烟煞是惊人,总算爬到了夜魅。 夜魅是本市最高档的夜总会,天还没黑,门口已经停了各种各样的豪车,其中一辆黑色宾利十分扎眼,在夜色和霓虹灯的笼罩下,依然无法掩饰住车子的霸气和凌厉。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王维拿着钥匙绕圈把这车划成了抽象画,还用了专用武器——板砖,把车窗全体拍成了时下最流行的蜘蛛网花纹。 他哥,那个叫李明宇的男人,看到大花脸宾利,没暴跳也没骂人,以他独有的方式教育了叛逆少年。 用皮带狠抽了他一顿。 不过,抽皮带这土办法没什么效果,刚保养回来的宾利一次次的遭到毒手。 车是男人的脸面,王维没本事打他哥的脸,就算计他车,扎轮胎泼油漆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毁车修车的拉锯战维持了很多年,让那4S家发了不小的横财。 不过,现在王维可没了当年的幼稚。 毁车算什么,有钱都能修回来,他现在的方向是毁人不倦,我就折腾你,把你折腾我的都折腾回来,人生不就在于折腾吗。 李明宇,王维跟他一个户口本,异父异母,重组家庭。 王维他妈是李明宇他爸的情妇,李明宇他妈得病死了之后,王维他妈小三上位,变成了继任李太太,但王维这个拖油瓶是这位李太太跟他前夫的,跟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维顶着尴尬的身份一直闹腾到了现在。 大概快一年没来这种地方了吧,王维一进停车场,居然还有人下车跟他打招呼。 夜魅停车场爆满,车子都停到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了,王维转悠着找车位呢,有新来的门童跑过来帮忙停车,“维少,我帮你停下吧。” 王维眼珠一瞪,“咋着,看我残疾可怜我?” 门童脸一下紧了,忙陪着笑,“哪能啊维少,这种停车的活还是小的们干吧,李大少已经来了,在里面等您呢。” 不说还好,一说王维就来气。 谁他妈规定的,那人等着自己就得赶紧点啊,他的时间是金子,自己时间就是狗屎了! 王维脸一本,“滚边儿去。” 门童忙闪到一边去,吓得不住的说维少对不起。 这孩子大概不知道李家俩兄弟的战斗史,李明宇蹲哪儿哪儿就是火坑,王维在底下开车瞎转悠,就是不想往火坑里跳,别的门童多精啊,都没有过来的。 王维转了三圈,找了个地儿把车停下,离夜魅至少隔了一百米远,在一个单位的后门那儿,结果停车时还没掌握好,把后视镜蹭墙上了。 刮了就刮了,反正定期有人带着车去保养。 生活在塔楼里的公主拥有最舒适的生活却没有自由,王维觉得自己跟那公主半斤八两,冰箱里永远有食物,家里定期有人来清扫换鲜花,车子衣服会有人悄无声息的处理好,但信用卡和钱包永远没有钱,身份证护照全没收,想开个房都没招。 这他妈的生活! 王维手打着石膏,穿不上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里面只穿了件衬衣,经过一楼站满莺莺燕燕的走廊时,王维从镜子里才发现今儿的浅紫色真丝衬衣,灯光下那叫一个透啊。 那人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 “维少晚上好~” 两排穿着暴露不失性感的美貌服务员齐刷刷躬下腰,齐声问候,露出深深的沟壑。 哟,九十度。 王维挑了最后那个脸有点圆,看着比较小的服务员,拉着她揽进自己怀里,那服务员人美娇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又清纯又勾人。 王维把没坏的手往人身上一搭,“领爷上去。” “是,维少。” 那服务员挺会来事,搂王维搂的那个紧,王维挺满意,要不是右手实在疼得闹心,他肯定搂着这小女人先去包房调个情。 王维到了最大的包厢,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两溜儿乌鸦一般的保镖。 看到王维,那些保镖也低首恭敬的叫了声维少。 这些保镖可不都是李明宇身边的那些人吗,到夜店消遣还带着保镖,不知道那人是讲究排场还是太惜命。 王维笑,笑容带着冰渣,“我哪配得上你们叫维少啊,里面那个才是你们的金主儿呢。” 保镖们岿然不动,当耳朵是摆设。 王维调侃着晃进包厢里,里面音乐震耳欲聋,沙发吧台全都坐满了人,得有二三十个,几个大沙发都堆满了人,只有最中间的那个沙发上,只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黑衣黑裤,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他旁边的位置没人敢坐,就这么空着。 王维看了看,其他沙发也没给他留地儿啊。 先前打过电话的刘子看到王维站那儿没动,站起来让了个空,“维少,坐这儿。” 这圆场都快打到马腿上了。 别人不清楚俩人之间的猫腻,可李明宇坐旁边那,那眼神分明就想跟自家弟弟‘叙叙旧’,你这边倒出个地儿来,隔着多人准备让俩兄弟‘眉目传情’呢。 就一个人的地儿,身边这个小美人儿怎么办,坐腿上?王维笑笑,手疼,怕抱不住,冲刘子摆摆手,“你坐,我坐那边去。” 王维缠着那服务员,一屁股坐在了那男人身边。 从他进来,男人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注视屏幕,薄唇抿得很紧,面孔苍白近乎透明,就好像他的性格一样,没有一点人味,尤其是配上他那身黑色修身衬衣和西裤,看起来就像是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 男人缓缓转过脸,眼神冷得像北极的冰山,不但寒彻入骨,还锋利如刀。 王维早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笑嘻嘻的打哈哈,“哎哟几个月没见,咱哥又帅了啊,托您的福,咱可是又能出入这种风月场所了。” 男人正是李明宇。 李明宇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王维怀里的服务员,威胁意味颇重,那服务员又不傻,耽误人家李家兄弟谈事这不找死吗,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王维不乐意了,本着脸朝李明宇瞪眼,“你干嘛呢,吓坏我的妹子了!” 李明宇扫了眼王维手上的石膏,移开视线,神情漠然,“几个月没见,你还是这样。” 王维不知道李明宇说的是他不着调,还是依旧喜欢妹子,也懒得弄明白。 在两人多年的掐架经验下,王维简直一见他就条件反射想找他的茬。 “我哪样了啊,我不一直都这样,”王维把脚翘到前面的桌台上,故意把李明宇的杯子踢到地下,毫无诚意的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你的酒洒了。” 上来就挑衅,还是那个张狂的性子。 李明宇嘴角微勾,眼底冰冷,“无所谓,你赔好了。” “我没钱,”王维特意把自己身上的兜都翻了出来,“你看,我口袋比脸可干净多了。” 李明宇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王维的脸,笑得让人发冷,“肉偿也行。” 王维一下僵住,头上的血管一跳跳的。 他这哥,心情好时就一变态,心情不好时就是一变态2.0,这不,又变身变态2.0了。 敢在这么多人跟前说这种话!这哥是想出柜啊。 问题是他不要家业不要脸了,我他妈还要呢! 5.入手 亏得包厢里音乐大,人多喧闹,王维环顾了下四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亏的没人注意,你说李氏集团的掌门人引领新人类生活方式,不但搞基还专找自家兄弟下手,这得多劲爆啊,报纸娱记肯定得乐疯了。 王维干笑,“怎么,美帝国的妞儿没把您那口儿正过来?” 王维故意挑刺,李明宇怎么去的美国,两人都心知肚明。 几个月前,李明宇弄了个新药,跟美国一牛叉企业签了约,结果王维下了个黑手,把资料卖别家了,然后就把李明宇支美国收拾烂摊子了,足足用了俩月才把当地土着搞定。 这会儿新仇旧恨的,李明宇瞅王维眼神都能把王维活吃了。 李明宇掐住王维的左手,把人硬拽到自己耳边,低声说,“我以为正过来了,可一见到,我发现,这是骨子里带的,正不过来了。” 他口中的热气轻拂着耳朵上的绒毛,痒得让人心惊胆战,王维用力推开他,伪装褪去,凶相毕露,“操你大爷的李明宇,爷可跟你不是一路的!” 王维声音有点大,包厢里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怔怔望向这两人。 谁人不知道,李家两弟兄从几年前就开始死掐,当年闹得挺大,最后李老大去了美国,所有人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没到仨月,李老大又杀回来了。 这下好了,看样子,俩兄弟是又掐上了。 你说,王维吃李家的,用李家的,跟李明宇闹什么劲,不知好歹。 王维还挺郁闷,我倒是想独立自强呢,你让李明宇把身份证还我啊,你让他别业内封杀我啊,你让他别找人盯梢啊! 包厢里静悄悄的,只有音乐在孤零零的响着。 这事没必要弄得太难看,李明宇靠在沙发的大靠背上,好整以暇的冲王维挑眉,有本事你就说开了说透了,让大家都知道我李明宇就要你王维! 李明宇知道王维不敢,他不是没胆,他是丢不起那人。 果然,王维深吸几口气后,冲大家笑笑,“没事,我们兄弟谈事呢,你们玩你们的。” 一晚上这俩人不来上几次还奇了怪,众人没当回事,陆陆续续又开始玩起来了。 李明宇心底冷笑,却像根小刺扎在心口上,不是剧痛,是隐隐的刺痛,自己敢豁出去,可王维呢,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维,生怕跟他沾染上一点其他的关系。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李明宇的黑色立领衬衣开了俩口,王维站着,居高临下看到他衬衣里面的胸肌,这货的胸肌跟吹了气一样暴涨,八成是美国炸鸡吃多了。 “我走了。” 待着没意思,王维捡起外套要走,刚抬脚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摔在沙发上。 受伤的手腕疼得抓狂,王维再好的脾气也炸营了,冲着李明宇的脸就是一拳,可王维那白斩鸡一样的身材,跟吃牛肉长大的李大少差太远了。 李明宇抓住他的拳头,稍微用力一拧,王维的力道就被卸了下来。 得,右手使不上劲,左手被制住,王维心里狠狠捶了自己两下,你说你逞什么能,来干嘛,让人看笑话。 李明宇把人摁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变态,倒像个关心弟弟的哥哥,“手怎么弄的?” 李明宇手劲大,看起轻轻松松的摁住他,可暗地里使劲,王维骨头缝都咯吱咯吱响,王维心里有股气,故意激他,“玩女人抻的!” 李明宇墨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虽然包厢里灯光很暗,但王维确定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杀气,毫不掩饰的杀意。 李明宇向来心狠手辣,就说李家二老去世时,那几个叫嚣着分家分遗产的几个叔侄全体消失匿迹,连面都不敢露,还心甘情愿无偿把遗产让给他,他的手得黑成啥样。 亏得自己是姓王的,自己要是叫李维,估计早被扔哪个荒岛练习野外生存呢。 哎不对,自己现在不就是被软禁吗? 王维每次看着银行里几千万的存款取不出来就恨死了李明宇。 不过恨归恨,那钱是李明宇他爸的遗产,以法律的名义落到自己头上,王维对那个后爸没什么感情,反正自己也能自力更生,那些巨额遗产花不花也就那么回事。 这点也就算了,可招人恨的地方是,李明宇有意无意的透漏,谁敢借给王维钱或者敢接济他,趁早办好绿卡找地儿猫着去,否则后果自行想象。 所以,王维就算想卖个跑车手表啥的,都没人敢接。 啥,这有什么? 维少名下的家伙什要么全球限量要么价值极高,小店收不下,大店不敢收,王维就这么守着金山受穷,不然也不能想出个招租的蠢法子。 在度过了几个月的‘穷’日子后,王维算是明了,自己的那些个朋友都他妈的是狗肉朋友,平时一个个维少维少叫着,关键时候全都是李明宇的狗。 李明宇松开他,从旁边拿了杯酒,一口灌下。 王维转过眼去当他是坨屎,李明宇自己喝酒,没一会儿,一瓶酒见底了。 穿着透明白纱还不穿内衣的服务小姐进来,跪在地毯上给李明宇上酒,其他的人都玩疯了,有几个跟陪酒小姐滚到了一块儿,但碍于李明宇还在这儿,也就是摸摸捏捏的事。 王维到底是根正苗红的汉子,没忍住,眼神往那丰满的服务小姐胸前扫去。 还没等眼神飘过去,李明宇不失时机的挡住了王维的视线。 哎这好风景错过了! 服务小姐被李明宇一记眼刀赶了出去,那仓皇的背影往王维流连许久。 你说那人脑子怎么长的,女人多好啊,又香又软又娇弱,像只可爱漂亮的小动物,男人不是喜欢保护弱者吗,李明宇怎么就非跟一狗脾气的男的杠上了呢? 王维对自己的脾气评价十分中肯。 李明宇把自己的酒杯倒满,送到王维跟前,“喝了,等会我送你回去。” 王维看看他,压根不相信他,这人向来热衷于背信弃义,在他的字典里,靠谱那页早撕了当擦屁股纸了,只有他要的,说什么也得弄来,手段什么的那都不重要。 “怎么,不敢用我喝过的杯子?” 李明宇挑眉,有意激他。 明明知道他是激将,但也不能让这人就这事鼻孔朝天,王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我哥,咱俩在一起住了也就几年吧,你什么东西我没碰过。” 可不是嘛,凡是李明宇爱用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惨遭毒手。 这点通过那辆倒霉的宾利可以看出来。 李明宇看了王维一眼,眼神中饱含满满的复杂,王维自认不会读心术,只读出来一条,就是‘小兔崽子敢惹我就算了居然还敢重提这事你死定了’。 十年前,王维刚到李家的时候,还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个头连李明宇的肩膀还不到,又瘦又白,李明宇一胳膊就能把他抡出去几米远。 李明宇当时已经是叱咤一方的霸主了,别看才二十出头,板着脸在公司行走时,遇到的下属无一不敬畏的称呼声李副总,要不是李老爸年富力强,早让位给这个儿子了。 也不知道是年纪轻轻挑大梁,让二十出头的李明宇不苟言笑,戾气深重,连他爸都有些忌惮这个手段狠辣的儿子。 不过,心有城府是上位者应该有的素质,他爸就放任儿子继续扮阎王。 年轻人,没什么根基,如果表现太轻浮,不易治下。 但是,装混蛋时间久了,就真的变混蛋了。 王维一积极向上的三好学生,带着个眼镜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学生气息,身为李太太的附属品,他在李家自然是抬不起来头的,佣人和管家都看不起这个拖油瓶,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经常说他是来李家蹭饭吃的。 王维以前跟着她妈尹梅女士,日子过的不怎么好,主要还是王维那个老爸,每天不喝个二斤白的睡不着觉,有次酒鬼老爸喝酒喝高兴了,在马路上乱跑乱撞,最后真见鬼去了,据说脑袋压扁了,脑浆跟豆腐脑似的喷了一地。 不过,这惨烈的一幕王维不知道,他妈尽心尽责的让儿子远离一切可怕的事。 但尹梅不知道,绝对的保护也代表着绝对脆弱,没法承受挫折。 年轻漂亮的尹梅才三十多岁就成了寡妇,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度日,机缘巧合,也可能是刻意安排,谁知道呢,总之李明宇他爸看上了她,两人搞了几年的地下情,最后终于修成正果。 一个带着外姓孩子的寡妇能嫁进豪门,可见尹梅女士也算是能人。 可偏偏教出来的儿子一点也不像她,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没有遗传到他妈那逆来顺受善解人意的本事。 一开始王维还很有骨气,极少在李家出入。 但没过多久,事情急转直下,李家这俩晚辈成天闹得鸡犬不宁战火连天,直到李家二老去世,也没见到兄友弟恭的那一幕。 李明宇喝得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人放不开,起身要走,其他人都来送,李明宇让他们都回去玩,单记他账上。 说是给李老大接风的,结果让他结了帐,大家嘴上说这哪能啊,其实心里乐的不行,有李老大的话垫底,今晚玩他个痛快。 李明宇挥别那些人,信步走出包厢,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守株待兔,走廊里只有几个服务生站着,比起包厢里的热闹银靡,走廊冷清不少。 前后不超过一分钟,兔子就出来了,看来是只要他一走,王维绝对不会多呆一秒种。 李明宇站定,圈着手臂笑得看他,“我送你?” 6.送人 让你送还不是黄鼠狼送鸡回鸡笼吗,王维晃晃手里的车钥匙,“不用,我有车。” 李明宇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特欠揍的陈述了一件特让人糟心的事,“哦,你的车我让人送去修了,明天给你送过来,今晚坐我车回去。” 刚停车才刮的,他就不动声色的把车拖走了,这当哥的真‘无微不至’啊。 王维眼皮一撅,阴阳怪气,“哟,李大少够闲的啊,还帮弟弟我修车呢。” 他对他哥称呼比较多,可以通过称呼连判断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点名道姓叫李明宇,说明心情还不错,顶多丧白两句,要说哥你怎样怎样,说明他正寻摸着板砖上去来一下呢,要开始称呼李大少了,那估计他下一秒就能上牙咬人脖子。 跟王维‘礼尚往来’这么多年,李明宇哪还不知道自家弟弟的狗脾气,密密实实靠上来,暗中下力钳住他的肩膀,力道让他无法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低低的笑道,“你生气的样子我更喜欢了。” 鼻息火热,眼睛亮的跟大野狼似地,连棺材板样的臭脸都挂着红光。 这货又发情了,鉴定完毕。 王维暗地挣了几下,奈何左右都使不上劲,只得任由被他制着往停车场走,到了停车场,果然没看到自己的跑车,李明宇硬压着他上了宾利。 车子跑到三十公里以上,车内锁自动落锁,咔嚓一声,把王维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心脏砸了个跟头,瞬间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感觉不太对劲。 李明宇这人坏的光明正大,向来是不走迂回路线,今儿怎么这么好的涵养,没发火也没动手,还是那人憋着劲儿,等着算总账呢。 划他个车都能拿皮带来个单方面暴打,这回让他损失这么大,丢人都丢到美帝国去了。 没把人吊起来抽,太不像他的做事风格了。 王维刚进李家时,每天被‘大儿童’的李明宇顿顿不落变着花样的欺负。 李明宇也是,好好的辩论口才不用在谈判桌上,非得找自己暴脾气的弟弟练刀。 三番两次的点火,王维一半大小子,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火药桶似地易燃易爆,脑子一热把李明宇那些骚包衣服和鞋子全都剪成拼图,还在他的床上放了新鲜的狗屎。 最后,李明宇不负众望的把弟弟摁在卫生间里喝了一肚子马桶水。 此类事件不胜枚举,当哥的以激怒弟弟然后名正言顺的欺负人为乐,当弟弟的以暗地里下黑手以及光明正大挑衅为己任,两人掐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倒不失为涉及德智体美劳等一系列有益身心的娱乐活动。 王维跟李明宇掐归掐,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享受李家恩惠的累赘,李明宇才是真正的李少爷,所以王维才没在他哥饭碗里下耗子药啥的。 但是,这种含着金勺匙出生的斯文败类的嚣张气焰必须要打压。 王维就是坚定着帮助坏的没边的大哥走上康庄大道的决心,坚持不懈的跟他斗。 李明宇从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接受最高端的精英教育,没人跟他玩,童年的回忆留下的只有无穷尽的教授讲课和成山的书本,终于在王维踏进李家的那一刻,已经二十了的李大少爷总算找到了个可以搓扁揉圆的‘玩具’,欢欢喜喜的重拾了把童年的乐趣。 虽然玩具根本不属兔子压根属狗的,但李大少爷依然玩的不亦乐乎,爱不释手。 两个多月没见,王维还是那个样子,根本不正眼看他,李明宇把司机赶下车自生自灭,自己开着车跟弟弟‘畅谈人生’,看到王维眉头微皱,“想什么呢,跟我说说。” 王维心里直翻白眼,真把自己当哥了,也不看看您老人家当年干的那些破事,我都不好意思提,幽幽吐了口气,“您不是心如明镜吗。” 说话还是这么呛人,亏的当哥的肺管子粗,不然早让他气死了。 王维表情很淡漠,没想跟李明宇有任何精神上的交流。 这小兔崽子不收拾是不行了,李明宇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手搭在方向盘上,语重心长的谆谆善诱,“小维,你要是听话一点,顺从一点,我也许不会对你这么感兴趣。” 王维转过脸去,懒得理他。 拉倒吧,当我跟当年一样傻吗? 当年,当哥的也是这种口气说,咱们和解吧,呐,送你个礼物。 王维不疑有他,只当是他哥被狗吃了的良心终于找回来了,难以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抱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回房间了。 然后,在王维关着门,小心翼翼的拆礼物时,李明宇‘凑巧’带着全家人浩浩荡荡来视察弟弟的学习,不出意料的发现王维正偷偷摸摸抱着个大盒子。 当妈的没觉出什么,顺手拿来看,接着满眼惊愕的打翻了礼物盒子,盒子里女人的内衣内裤颜色鲜艳款式热辣,在众目睽睽之下撒了满地。 于是乎,专偷女人内衣的‘臭流氓’终于百口莫辩的‘落网’了。 王维到现在也没法想象,李明宇那高贵孤傲的手指是怎么把那些女人的贴身衣服装进礼物盒子里的,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乃是此人又一让人折服之处。 别人看不出来,深知宅斗之道的尹梅女士可心如明镜,把自己面无人色的儿子拉到自己方面,好好给他上了一课,让他躲着点锋芒正盛的李明宇。 但王维那时候年轻啊,血气方刚的,哪听得进去他妈的话,抹了抹气出来的眼泪,发誓要跟李明宇势不两立,尹梅女士劝不了儿子,可这事又不能去找李明宇他爸告状,只得作罢。 自那件事之后,王维坚信,别看李明宇人模狗样的,其实内里就一变态,他说的每句话都不能信,谁信谁就等着完蛋吧。 车厢里,两人喷着气互瞪对方,跟两头上了驴脾气的毛驴一样。 王毛驴承认,李毛驴确实长得挺天妒人怨,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去,让他跟女人绝缘。 李毛驴心理活动激烈,特想啃对面的毛驴脸。 王维脑子长得不像他妈那么精明,但脸长得太会随了,他爸他妈的优点全让他抢来了,在夜里幽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可能一眼夺走所有的注意力,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好,而是他的气质,有种忧郁华丽的感觉,同时他还有股邪气儿。 李明宇有点出神,无意识的舔嘴唇,发现嘴唇干的都快脱皮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把他摁在怀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想狠狠的揉捏他,想用力的吻他,撕开他的衣服,让他哭让他叫,一想到两人在一个车厢里,呼吸着同一空间的空气,李明宇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原因,呼吸间弥漫出酒精的蒸气,鼻间被那人沾染了酒味的气息氤氲着,李毛驴热血沸腾,激素爆棚,几乎要瞬间失控。 几个月没见到他,本以为再见会淡一些或者多讨厌一些,可一见面,那压抑许久的思念和想啃他的欲望瞬间达到顶峰。 可王毛驴没一意识到李毛驴已经变身李野狼了。 王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无意间使劲往他哥热气蒸腾的脑袋上狂浇97号汽油,“随便你吧,我就这样了,学不乖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和孤傲,那种刻意的远离让人心生烦躁,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寸冷笑都在不动声色的告诉你,就是不屑于你的注视,就是让你体会这世上还有你得不到的,就是为了让你发疯抓狂原形毕露的。 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成功的点燃了李毛驴脑袋上的汽油。 “你……!” 不等王维发出惊叫,人已经被摁在了座位上,李明宇利用体重和位置优势将人死死压住,不顾他的挣扎低头狠狠地吻上去,其实那也算不得吻,简直就是野兽般的啃咬。 没有想象中的甜美,只有撕咬和啃噬,但心里的饥饿感瞬间得到满足。 王维拼命挣扎,可手上有伤,座椅被放倒,连起身都困难,更何况还有个健壮的男人压在他身上,简直要气疯了,“我操你妈李明宇!你敢……啊!” 脖子狠狠地咬住,王维疼的浑身哆嗦,一脚踢在李野狼大腿上。 李野狼血性被激起,动作愈发放肆。 两人的缠斗让车子急速震动起来,肢体大力撞到车内饰的声音沉闷而巨大。 “你放……呼呼……我.操……” 白斩鸡的体力跟大野狼根本没法比,剧烈挣扎几分钟后,王维气都喘不上来,眼前更是一片金星。 摩擦间,王维触到了李明宇坚硬的下腹某物。 王维一僵,挣扎愈发激烈。 李明宇将差点就要溢出嗓子的闷哼硬生生咽了下去,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冲动,王维头上都是汗,头发被打湿凌乱的黏在脸上,撩人脆弱的让人无法克制,想要疯狂的进入,撕碎。 今儿说什么也的把这兔崽子办了! 李明宇眼珠子都红了。 是想泄愤,还是扭曲的想要他,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一秒钟也忍不了了! 李明宇抬手把自己的皮带扣解开! 王维瞳孔一缩,喘了几口粗气,下狠药戳人肺门子,“你就这点本事了。” 王维的冷笑,刹那间让李明宇惊艳得心脏一抽。 王维的话让李明宇清醒不少,心脏抽抽的把血液从下.半身压到大脑里去支持思维活动,雄性特有的狗屁自尊心在这个时刻占据了有力上风,李明宇的男人尊严受到挑衅,输人不输阵,王维简直就是个教科典范。 而在打肿脸充胖子这方面,当哥的也不输于弟弟。 李明宇身上的肌肉绷紧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他死死的盯住王维的脸,王维长得很多方面不太像他妈,那个美丽到了极致柔弱到了极致的女人,可他总有那种让人忍不住执念的味道。 就像现在,他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魅惑又冰冷。 李明宇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如果这时候硬上了,他定会那这个事嘲笑自己一辈子。 最后,李明宇放开了他,坐回驾驶座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一句话化解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事! 这场掐架简直是掐出了风格,掐出了水平,可谓中国军事学心理学乃至社会学的精髓! 王维整理好衣服,开门下车,用力甩上车门,“拜拜了您来。” 李明宇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晚的浓黑中,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征服欲望从内而生,迅速蔓延全身,仿佛浑身都燃烧着斗志。 王维,我不会放过你的,早晚你会求着我让我疼爱你的。 7.夜聊 王维靠着十一路跋山涉水回到别墅时,天差不多亮了。 白大骉正好要出门买肉,一头撞上一步三晃走进来跟鬼魂没两样的王维,“哎哟,大维,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连电话也不带?” 王维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摔坏了,就下午出门前那一跤,这摔的可真卡点,够憋屈人的,虽然手没坏也打不过李明宇,但把他挠成土豆丝样也行啊。 伸出没坏的那根爪子,王维招呼没眼力见的白大骉赶紧过来当人肉拐杖,“快来扶爷一把,爷可是走了五个小时啊……” 白大骉掰着熊爪子算算,熊吼一声,“五个小时,大维你车呢!” “你这狮吼功不去战场杀敌真可惜了,小点声能死啊,”王维使劲掏耳朵,“问这么多干什么,快扶爷去床上歇会,操,脚都麻了。” 王维身上没钱也没手机,车子被弄走了,大半夜的一单身男性拦车也困难,别提中间还迷了两次路。 嗨,半夜人少,没人问路呗。 你说,当时让那变态把自己送回来,或者坑他两百块钱,这不就结了,谁叫咱这狗脾气招人烦,该,王维自己心里骂自己,你说昨晚上瞎凑什么热闹,得不偿失的。 白大骉搀着王维往楼上走,小声的提了一句,“昨晚上着火汪汪也没回来。” 你舍管大妈啊,管这个管那个的! 王维精疲力尽,哪还顾得上别人,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 白大骉贴心的给他脱了鞋外套,又盖上薄被,这才屁颠屁颠去赶早市进货去了。 等快到中午了,汪焱才回来,脸色比王维好不到哪儿去。 白大骉蹲在厨房里串肉,一手都是辣椒粉和肉汤的混合物,旁边是一盆子鲜肉,跟汪焱说话他也不理,白大骉犯嘀咕,这怎么一个个都跟死了爹一样。 汪焱进房间,白大骉擦擦手跟着进去了,他憋不住话,就想找人说说。 汪焱回头瞪他一眼,表情不善,“啥事?” 白大骉心里藏不住事,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大个儿狗熊一样埋伏在汪焱耳边,“跟你说个事儿啊,刚才我扶大维上楼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有个牙印,可深了,还冒血了呢。” 可惜,身为中老年妇女之友的大骉同志在别墅里没找到志同道合的八卦对象。 汪焱推开他,皱眉道,“你八婆啊,管这么多闲事。” 白大骉没感觉出汪焱情绪已经很差了,还兴奋的喷唾沫星子呢,一脸的惊奇和紧张混合表情,“哎不是,我瞅着那牙印儿,哪女的有这么狠啊,会不会大维真是……” 汪焱不耐烦的把人赶了出去。 白大骉想不明白,怎么着火汪汪的后脖子也有个牙印儿呢? 白大骉那少根筋的脑袋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啥讨人嫌,洗洗手又去串肉串去了,他的世界跟王维这种人是不一样的,他得为明天的生活打算,踏实干活才是生活的中心。 下一秒那跑到了山沟的小调就从他鼻腔里哼了出来,白大骉同志以他的没心没肺诠释了什么叫“弱智狗熊欢乐多”。 汪焱向来爱睡懒觉,这一觉他跟王维俩人飙着睡,汪焱从下午睡到半夜两点,饿醒的,去厨房里找吃的,黑漆漆的厨房里,一个橘红点一亮一灭。 这哪家饿死鬼啊,显灵显厨房里了。 汪焱不信鬼力乱神直说,不动声色抄起手边的平底锅,警惕的问,“谁?” 大有你不吱声,下一秒就让你变锅贴。 王维的声音传过来,颓废的跟丢了钱一样,“你大爷我。” 厨房里跟着了火一样,到处都是烟味。 汪焱扔下平底锅,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朝着烟头火光的方向扔出去一瓶,也不管能不能把人脑袋砸出个坑来。 抱着起床气出来觅食的汪汪同学脾气相当恶劣。 王维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眼睛早适应了,没残的那只手一把接住了啤酒,用牙启开,喝了一口,“听大骉说,你昨晚也没回来?” “嗯。” “干嘛去了?” “男人的事。” 想从汪焱嘴里套出点东西,难,这人平时爱深藏不漏。 男人的事,就你那点花花肠子,王维哼哼笑两声,瞪起一双亮晶晶的狗眼,专挑人家不爱听的说,“我说汪汪啊,别装了,你喜欢男的吧。” 王维的口气透着笃定,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瞎蒙的。 汪焱半晌没回答,过了会儿,伸了手过去,“烟给我支。” 这算是默认了,王维在内心抚了抚压根不存在的胡须,可劲儿的翘尾巴,爷这看人的本事又见长了,再过几天就能摆摊给人看相去了,把烟盒扔过去,又把打火机顺桌面滑了过去,就着话茬显摆自己的火眼金睛,“我没说错吧,你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 汪焱又嗯了一声,啪的点上烟,吐了口烟圈,倒打一耙,“你不也是吗?” 王维这个人,看着像,又看着不像,不过,王维对待这种事的态度是暧昧的。 汪焱这人倒是一点亏也不吃。 王维笑,喝了一大口啤酒,“扯吧,我哪像你这种人,我可是喜欢妹子的,昨儿要不是手坏了,肯定领个回来,唉,可惜了,那一桌的好酒,我就喝了一杯。” 欲盖弥彰。 要么是他心虚不敢承认,不过他这人没什么城府,心事恨不得全都刻脸上,不太像,要么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形中上道了。 不过,汪焱倒是想交王维这个朋友,不仅仅是限于租赁关系,这个人可以深交,虽然王维看起来秘密很多,但他这个人,不同于那些污浊的人,气质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干净。 两人话不投机的聊了二十分钟,汪焱喝完那罐啤酒,手指用力捏扁易拉罐,准确无误的扔进远处的垃圾桶里,下了最后结论,“王维,你也是这种人。” 王维停顿一下,矢口否认,“汪汪猜错了哟~” 汪焱喝完啤酒肚子更饿了,鬼子进村一样的杀向冰箱,从里面摸出来个苹果,又找出一整板的酸奶还有面包,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冰箱。 这个双开门的冰箱里总是满满当当的,每隔两天就会有人过来清理补充一次,别说王维一个人了,就是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一起上去啃,都够呛能吃出来的。 就在前几天,客厅的桌上突然出现一部新手机,跟王维以前摔坏那部一模一样。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手机,王维并没有表现任何吃惊,理所应当的使用上了。 看来,这个别墅有秘密。 汪焱也不管苹果洗没洗,直接咬了口,腮帮子鼓囊囊的,“我猜的对不对现在无从知晓,但你脖子上的牙印儿,不是女人咬的吧。” 牙印?! 王维下意识抹了把脖子,果然一阵刺痛,手指肚还触到了血痂类的东西。 我操李明宇属疯狗的吧,逮谁咬谁! 汪焱几口啃完苹果,抱着酸奶面包的往房间走,“王维,我敢说,能让你大晚上不睡觉躲厨房抽烟的人,肯定不是女人。” 谁躲厨房了,爷是不想在房间里抽的被子枕头上全都是烟味,王维想找汪焱理论,可人家早关上门回去吃宵夜去了。 王维心里暗骂了声操,掐灭烟头,回屋睡觉! 被毒舌男两三句话刺激的,王维在床上翻了半天一点睡意全无,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做梦,操蛋的是那些梦跟连续剧似地,分上中下集。 那一年,李家在山上有个大宅子,金碧辉煌似皇宫一般。 那时候王维才十几岁,带着傻了吧唧个眼镜,留了个二了吧唧的发型,穿着土了吧唧的校服,提溜个书包,想看又不好意思到处撒嘛,一股子没见过世面的新鲜劲。 李爸爸跟李明宇站在别墅门口迎接尹梅母子俩。 李爸爸倒是欢喜的很,喜欢的女人终于能生活在一起了。 李明宇英俊逼人,没表现出对后妈和后弟弟的排斥和反感,但那表情绝对不是欢迎。 那时候王维哪知道,他这哥可是个牛人,凑齐了爱犯贱重口味耍流氓等几大鲜明特色,令人发指的少见。 王维从李爸爸接他娘俩的豪华轿车下来,有些腼腆,有些紧张的望着那个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爸爸和哥哥的两个男人,李爸爸只顾着拉着尹梅进去,连招呼也懒得跟王维打,毕竟是别人的儿子,客套也嫌费事。 王维早料到这种结果,傻乎乎的望向李明宇,满心期待这个家另一个主人能接受他。 李明宇看着他,勾勾手指。 王维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走过去。 李明宇露出了个讥诮又尖刻的冷笑,转身就走,王维不明所以,老实巴交的跟了上去,七转八转,房子迷宫一样,房间都差不多,每一层的样子更是惊人的雷同。 半途中,王维迷路了,李明宇也不见了! 一家人吃晚饭时,王维还在错综复杂的宅子里乱转呢。 李明宇以他特有的明着坏的行事风格,别出心裁的涮了把后弟弟。 王维一书呆子,哪里能想到李明宇因为他妈抢走他爸占据原先李太太的位置而迁怒于他的狗血剧情,他感觉这个占地上千平米的宅子,根本容不下他。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问谁。 从门口奢华锃亮的玻璃的倒影里,一个窘迫无助甚至是让人讨厌的男孩,他的样子那么丑,就像个来要饭的。 那种尴尬到想死的滋味,王维至死刻骨铭心。 李爸爸是爱极了尹梅,所以才肯接受王维这个外姓儿子,可是李明宇不是他爸,他不但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充满了排斥,更对那个女人带来的儿子不屑一顾。 在尹梅女士的周旋下,李明宇他爸对王维还算不错,每个月定期给上一笔数额不小的零花钱,甚至准备要送他去国外进修。 要不是王维舍不得离开他妈,估计早出去了。 良好的修养和教育让李明宇对后妈还算尊敬谦恭,对后弟弟的‘照顾’也点到为止,但这种‘日常’的单方面欺负只持续了半年。 本来,王维是个作为一个受气包的存在,直到有一天。 8.对手 李家世代做医药产业,拥有一个家族性企业,还有专门的实验室进行药物开发。 李明宇已在公司里崭露头角,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 那天,李明宇跟科研小组电话讨论正在测试一组新型药物,实验组的小白鼠全部死光,科研小组认为是生物碱相互作用导致的。 王维刚巧周末回来,路过李明宇的书房,从门口捡了张药片分子构成图,随口说了句,这不是生物碱的原因吗,好死不死让李明宇听到了。 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居然能认识新药分子图,还能说出问题在哪,不简单。 李明宇总算记起来,受气包原来是名牌大学生化系的高材生。 成绩优异,懂事乖巧,见人就笑,还经常陪李爸爸出去散步钓鱼,陪尹梅出门逛街扫货,王维身上有让长辈喜欢的所有因素。 这方面李明宇就不擅长了,李爸爸除了对这个冷冰冰成天拉着脸不爱说话的大儿子的能力比较满意外,其他的只剩下血缘的客套关心了。 李明宇讨厌就讨厌王维这点。 你说你妈抢了我爸,你霸占我家,还上赶着去讨好我爸,啥意思? 准备当太子呢? 于是乎,李明宇千方百计不辞辛苦的抹黑王维,可人王维有招儿啊,装可怜啊,跑他爸那边不吭声光掉眼泪,给李爸爸心疼的不是自己儿子都当自己儿子疼了。 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不计其数,但让李明宇真正有了危机感,就是这一次。 王维哪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潜力是巨大的,如果才华横溢的他继续进修,成为博士或者更高的领域,他的专业知识和社会地位极有可能会成为李氏药业的潜在推动力,继而可能会得到李爸爸进一步的赏识,在李家站稳脚跟,甚至会分走李氏的半壁江山。 这可不是争夺父爱的事了,这是抢占地盘的大事! 李明宇想弄死受气包的心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抢走我应有的父爱就算了,可要抢走我打下的江山,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命了。 王维从门缝中看到了李明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一向迟钝的思维方式一下加了马达,无师自通的察觉到那眼神中微妙的变化。 这个平时不怎么理会他的哥哥,以前很讨厌他,现在是憎恶。 他认为自己对李明宇的威胁,很小。 李明宇是不会允许有人分走他的东西的,就是一卷手纸也不行。 这不仅仅是因为成年雄性对侵入他地盘的另一雄性所发出的本能攻击,还因为李明宇这个人从小接受的严苛的精英教育,一个在二十多岁就能在商场如战场的激烈斗争中屹立不倒的成功商人,绝对是属狼崽子的,吃肉不吐骨头。 说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罢,但李明宇确实成功了,比他爸更成功,李氏药业从一个平凡的家族小企业转型成为适应市场的股份制企业,跟李明宇的强硬作风密不可分。 眼瞅着王维在李爸爸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加上他那个聪慧无比的妈不停的吹枕边风,李爸爸大有让兄弟两平分天下的意思。 王维,俨然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行。 至少,在当时李明宇是这么认为的。 外面的绊脚石除掉就是,家里可不能‘后院起火’。 从那天开始,李明宇决定正视对手,对‘看似无害其实步步为营的’受气包展开了悄无声息的,沉重的打击。 王维同学从倒霉的受气包的卑微地位一跃成为李副总‘强劲’的竞争对手。 虽然王维一点竞争上岗的意识也没有。 其实,王维真没李明宇想的那么多,他的思想很简单,孝敬长辈是他应该做的,李大哥平时那么忙,有点时间就来找他茬,哪有空陪李爸爸说话,再说了,跟李爸爸搞好关系,让老妈在李家不为难,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李明宇做事信条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跑一个。 打击的第一步,折断翅膀。 王维从小是个好学生,这源自于王维妈妈良好的修养和教育,王维对学习并不是应付,而是真心的热爱,他刚进入大学,即被最权威的导师点名培养,王维从没有认为这些事殊荣,只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他就是为了学习而生。 莫名其妙的成绩一落千丈,奖学金没了,好好的实验白鼠无一幸存,曾经对他抱有极大希望的导师对他冷漠如冰,更让王维想去跳黄浦江的是,他妈尹梅看他时失望又无奈的眼神。 王维以为他妈是因为学习的原因,才对自己那么失望,可尹梅女士在多年的小三生涯中看透了很多东西,她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正宫太子对其他兄弟的清剿行动。 尹梅女士深知自己的儿子不是李家大儿子的对手,只得保持沉默,将心痛压在心底,因为这个时候的任何反击,都会让自己的儿子处于更危险的境地。 王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从人人艳羡的优等生,一夜之间变成被人嫌弃的对象。 王维一脑壳里只装了书本的菜鸟,应对这些突变的办法是——拼命学习。 可是,笨鸟愚笨的刻苦和努力没有得到回报,专业课和选修课成绩惨烈的一路挂科。 不仅如此,学校的同学有意无意的疏远他,说什么都有,偷窥女生宿舍啊,虐待实验动物的怪癖啊,好像他是个刚逃跑出来的神经病。 一个寝室的同学集体把王维撵了出去,嫌他拖累大家。 整整三年,王维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那时候的王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变成这样,但他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的,他想等毕业了业,拿到了文凭,找一份工作,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用再回到李家看别人的脸色了。 可到了最后,王维熬了半个月重写了十余遍的毕业论文终究没有被通过,直升的机会被别人取代,成为了X大唯一一个,没有获得学位的,优等生。 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孩子,一次次拼尽全力,到头来却遭到惨重打击,所有的努力和希望破灭,王维患上了抑郁症,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把自己从楼上推下去。 有很多次,从学校的天台上往下看,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迷迷糊糊间,王维醒了,一抹脸上,竟然是湿的,拽出枕巾胡乱擦擦脸,扔一边继续睡,人年纪大了就爱悲春伤秋,做个梦都能哭醒,越来越没出息了。 昏昏沉沉,王维又睡了过去,梦接着上集继续往下播。 王维从优秀毕业生变成了社会盲流,没文凭没工作,亏得李明宇他爸对王维还不错,每月给他打一笔钱,算是生活费,等他找到了工作再说。 这些钱都是李明宇他爸看在他妈的面子上给的,虽然这钱对这个富庶的人家不算什么,但王维拿着花,心里特难受,老觉的这是他妈的卖身钱。 李明宇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挤出不少时间对‘竞争对手’进行了业内封杀。 自家的路子走不通,外面的路也给绝了,想干老本行,门也没有。 王维四面楚歌,咬牙跺脚要自己去床,搭飞机去了别的城市。 人刚落地,李明宇的人就把他抓了回来。 在本市李家少爷还能只手遮天,跑到外面还不任他逍遥去了? 万一过上几年,人家顶着个博士头衔衣锦还乡,你说这烫手山药李少爷是接还是不接,所以,李少爷的做事原则是,绝不能等山药烫手了再接,山药没熟就得连根挖起来。 王维当然不肯继续寄人篱下,几次三番要逃。 李明宇的一句话让王维老实了很久,李明宇说,你敢再跑,打断腿。 王维信李明宇,不是信他的话,而是信他的狠。 到底是从心底里怕他。 王维去求她妈,要出国不再这里待了,可尹梅女士想了想,没有答应,只说了一句,“小维,你在国内,妈还能顾你几分,如果在国外,妈就顾不上你了。” 王维想不明白,他妈这话什么意思。 尹梅女士不能把话说明白了,豪门里的争斗,丝毫不亚于历史中的宫斗,李明宇完全能用很多种手段,彻底毁掉自己的儿子。 王维那除了学习干其他事都轴的不行大脑,在经过被关禁闭的几个日夜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原因,李明宇这是忌惮自己啊。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功高震主? 王维不禁后背寒毛直竖,亏得李明宇人性未泯,顶多在精神层面上打击打击,加上自己又‘不负众望’的垮台,才没让李明宇采取更严厉更残忍的打击。 你说,生在新社会,长在新时代,居然还能赶上夺嫡的破事。 王维对这个嫉贤妒能的后哥相当心寒,你说我又不姓李,图你家业干什么,台湾言情剧看多了吧,真以为是个后妈带着个精明儿子就能夺了本家的家产? 王维从勤劳纯良的三好生,脱胎换骨成——混世二世祖。 泡夜店玩妹子,争风吃醋打群架,开着豪车四处炫耀,跟人飙车把上百万的车撞成废铁,誓将烧钱事业进行到底。 那个时候,王维以打了鸡血一般的姿态,横空出世,创造出了颇有名望的维少名头,全城的夜店酒吧没有不认识他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李明宇不屑的目光盯上了他。 吹尽黄沙始见金。 王维的疯狂,让他的人生彻底绽放异彩,他邪气俊美,他风流万种,他热血冲动,从一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变成了众星捧月的欢场高手。 这都拜李明宇所赐。 王维还是那个王维,学会了吸烟喝酒,学会了调情把妹,玩世不恭成为他的新气质。 首席造型师的精心打造以及本人的天生丽质,让维少成为本市四大美男子之一,成为了名媛小姐们乃至女明星女歌手倾慕的对象。 王维就像一只刚成年的雄孔雀一般,绽开自己漂亮夺目的羽毛。 为悦己者容,在男性中同样适用。 可王维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一双眼睛,随时在关注着他的变化。 他的一举一动,李明宇了如指掌,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深不见底。 李明宇当然不会相信王维是真的‘大彻大悟’去享受人生了,王维越是闹的欢腾,李明宇的眼神便阴暗一分。 王维太聪明了,太懂得急流勇退了。 可在李明宇整夜想着,怎么把这个在家宴上跟自己一个辈分,可能分享李家最优秀、最年轻有为、最精明睿智等词汇的人除掉时,他发现,自己每天想的最多的居然是这个人。 就像人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收邮件或者挂QQ一般。 已经成为了习惯。 李明宇在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但又不得不防着他尽可量的收集他的信息之间徘徊纠结,李明宇甚至产生了对他比对自己还要了解的错觉。 比如说,王维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喜欢吃口味重的菜,喜欢眼睛大的女生,跟别人打架绝不服软等等,李明宇连自己穿什么衣服也不怎么关心,好像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由成衣店按照新款送来的,而自己都是随手拿起来便穿。 这种认知让李明宇莫名的惶恐了一段时间,他逼迫自己隔绝那个人。 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就算不见面,耳聪目明的李明宇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被王维折磨着,他随便扔在院子里的跑车,深夜归来的汽车喇叭声,都让李少爷每天低气压深重。 那个人,无处不在,现实里,梦里。 每每两人在走廊里相遇,王维只当他是空气,故意摆弄头发错过,可他隐约感觉到,李明宇看他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直到他离开那人的视线,那种火烧后背的感觉才能消失。 王维知道李明宇不待见他,尽可能不跟李明宇打照面,可有一天两人在一个夜店里碰面,王维没跟他打招呼,当不认识,可李明宇身边有认识王维的,不开眼的跟王维打了招呼。 王维回了那人一声,还是没理李明宇,当着熟人面甩他哥耳刮子。 李明宇要不是正陪着的大客户,估计能当场冲上去把王维的脸扭过来,让他好好认认,到底认不认识自己,胸腔里的某种情绪想要迸发一样。 王维刚从洗手间出来,脚还没迈出去,人就被大力推了回去。 推他的是李明宇,李明宇喝了酒,脸色很不好,领带飞了衬衣也掉了几个扣子,看样是从一群女人的香肩玉腿中刚跑出来。 惹不起躲得起,王维趔趄两步,扶着墙站住,看也懒得看他,绕过他准备离开。 连正眼也不肯瞧他一下吗?! 下一秒,李明宇疯狗一样把他扑撞在墙上,恶狠狠的吻住他。 9.黑客 王维到死也没想到会被一个男人亲,更打死也想不到是最恨他的李明宇,想也没想本能把人一拳打飞,可马上又被李明宇重拳打回来了。 李明宇真没想到自己能吻上去,一时间愣在当场,还没来及消化自己惊世骇俗的壮举,被王维一拳打的满口血腥,马上脑子发热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就想狠揍眼前这个人,把他揍服了,揍趴下。 被打蒙的王维也火了,两人在偌大的洗手间里你一拳我一脚拼起命来。 那时候,完全感觉不到疼,就心中那团莫名的怒火烧得人失去理智。 最后,闻讯赶来的弟兄们拉开打成一团的兄弟俩,王维脸上都是血,冲李明宇破口大骂,骂他是不要脸的变态,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明宇抄起纯玻璃的烟灰缸砸昏过去。 那一下,够疼。 王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擂鼓一样的狂跳着,头上的血管一跳跳的涨疼。 天已经亮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不安稳,身上的汗粘得都能把床板粘下来,王维精神颓废的下床冲了个澡,感觉才有点活过来,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趁着时间还早又迷糊了一会儿。 刚准备接中集播下集呢,大门咣当一声被带上了。 抬眼一看,白大骉进货回来了,两手都是东西,用脚关的门,看到横在沙发上正满脸怒气的瞪自己的王维,白大骉歉意的笑笑,“大维,你睡啊,我不弄出动静了。” 话说着,笨狗熊又被茶几上的遥控机哗嚓一声碰地上了。 王维皱皱眉,坐了起来。 “就您这走哪儿响哪儿,死人才睡得着。” 白大骉憨憨的笑,举起手里带回来的早餐,声音浑厚的大喊,“大维,汪汪,二黄,快来吃饭,我买了刚出炉的牛肉饼呢!” 被大声呼唤的‘大维’就坐在离白大骉不足一米远的地方。 王维使劲抠抠耳朵眼儿,摸过一只牛肉饼咬下去,“我说大骉,你当我们都聋呢。” 白大骉抓头,脸红脖子粗,“嘿嘿,练摊喊习惯了。” 在魔音催脑的威力下,黄小宁顶着俩熊猫眼圈从窝里爬出来,抓起桌上的牛肉饼咬了口,嚼着嚼着坐着睡着了。 王维乐,“这二黄晚上都干嘛去了,困这样。” 干淘宝至于累成死狗啊,没听说过一人守着四台电脑忽悠买家的。 王维一晚上没怎么睡反而精神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瞅着二黄那样儿就来气,过去猛地把黄小宁支着脸的胳膊一拉,二黄毫无提防的脑袋咚的一下砸桌面上。 光听声就挺疼的。 黄小宁嗷的一声,捂着脑袋瞪圆眼睛怒视王维,“大维,你干嘛?” 王维晃腿,一副我睡不着大家都甭想睡死相,“我得意儿的笑,我闲的。” 白大骉心疼的跑过去,抱着二黄脑袋给他揉,口无遮拦的爆料,“你不要跟大维一般见识嘛,大维被男人性骚扰了,正找人泄火呢。” 白大骉那大嗓门,估计隔壁楼都能听见。 王维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喷气。 什么,还有这事,大维这种风骚男没骚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居然被别人骚扰了,还是男的,不是吧,前几天还听说大维冒充汪汪男朋友的事,那时还以为是大维开玩笑,难道说什么来什么,真被他说中了? 毕竟现实跟小黄片在本质上存在极大的不同,二黄眼睛越瞪越大,见鬼了一样的唏嘘,“真的啊,真是男的啊。” 白大骉特接地气的来了句,“嗯哪!”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给王维气的,你说这揭伤疤揭没完了两人,都皮痒了,王维一人一个巴掌拍脑袋上,一蹦老高,矢口否认,“谁被男的骚扰了,少无风起浪了。” 白大骉躲在王维背后,冲黄小宁挤眉弄眼,示意‘看他脖子’。 黄小宁眼珠一转。 王维察觉不对,立马扭头瞪白大骉,这俩人搞什么幺蛾子呢。 白大骉低头对手指,装老实孩子。 黄小宁偷偷顺着王维脖子看去,看到那面目狰狞的整口牙印,大惊失色,妈呀。 王维察觉,忙捂紧领子,傲娇的哼了声,麻溜的蹿了。 黄小宁吃完牛肉饼,打着哈欠滚回自己房间继续他那神秘兮兮的事业,刚坐到电脑跟前,发现电脑屏幕花乱一片,数据突突的乱跳。 急忙敲了几下键盘,电脑立刻黑屏两台,黄小宁脸色登时大变。 白大骉刚收拾完桌子,黄小宁火烧屁股一样冲了回来,一改刚才困得要死的疲沓之态,惊慌所措的拽住白大骉,急得直跳脚,“惨了惨了,我被人追踪了!” 白大骉榆木脑子转了几转,没转明白,蹦出俩字,“咋着?” 这回可遇上大事了,黄小宁顾不上别的,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试图在熊一般的战友中寻找安全感,“我最近用了个不稳定的软件,结果有安全漏洞,有人破解了我的程序,黑到我的真实IP地址,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啊。” 熊一般的战友,脑子也属熊的,白大骉更转不过来弯了,“你不是干淘宝的吗?” 黄小宁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嘭嘭嘭! 王维刚回屋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房门就被那俩货捶的震天响,王维用枕头捂住耳朵,朝巨响的房门砸过去一只鞋,“滚蛋!” 白大骉在门口大声吆喝,“大维,二黄出事了!” 二黄出事有你什么事! 白大骉急火火的砸门,倒霉的门板岌岌可危,看样不把这俩货解决,这觉是甭想睡,王维光着脚去开了门,一脸的起床气,阴森森的瞪门口两人,“二黄被别家狗咬了?” 黄小宁哪敢吭声,顶着干网店的名儿实则干非法勾当,房主大人不把他剁成饺子馅才怪,耷拉着脑袋,吧嗒两只眼睛,跟咬烂主人拖鞋的狗狗一般摇尾乞怜,“维哥,我错了。” “错哪了?” 黄小宁深吸一口气,一句话概括“我昨晚黑了一个人的个人电脑,然后那人有高人相助,我又被黑回来了,估计受害人很快就能查到这里,把我扭送铁窗后面吃牢饭……” 黑什么黑,黑你妈个头啊。 王维微眯眼睛,顿了几秒,瞬间暴怒,“操.你大爷的二黄,在淘宝干黑客啊!” 黄小宁绷紧面皮承受房主大人的暴风骤雨,捏着衣角使劲掐,没否认。 这个黄小宁,说他什么好,还真他妈演技派。 难怪这二黄成天跟睡不醒的,天天猫在房间里打电脑,王维还以为他打游戏呢,合着人家靠着黑别人维持生计啊,这下好了,技不如人,黑吃黑了。 “自己惹祸自己收拾。” 王维后退一步,嘭的一声甩上门,跳床睡觉! 失去了房主大人的庇护,再瞅瞅身边急得快成熊瞎子的战友,黄小宁欲哭无泪,转身下楼收拾东西准备开溜,三十六计,先跑再说。 白大骉跟在黄小宁屁股后面团团转,“哎呀二黄你再求求大维,大维看样是个有办法的人,要不,要不找汪焱问问,看他能不能……哎你真走啊……” 这时候跑路才是王道,别人弄不清楚情况,帮忙估计也帮不上。 黄小宁手忙脚乱打了包,背着手提电脑提着行李往外冲,电源线鼠标一路噼里啪啦往下掉,“大骉我走了,过几天回来看你们,你跟大维汪焱说声。” 白大骉追着后面捡鼠标拾拖鞋,怎么也拦不住人,急得原地跺脚。 你说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干活挣钱不好吗,干嘛要当什么黑客的,哎,黑客是干嘛的啊,白大骉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直觉告诉他,二黄干坏事被人逮了。 黄小宁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外冲,就在这时,一辆横空出现的路虎刷的一下停别墅大门口,几乎是贴着大门踩得刹车,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别说是人了,连狗都出不去。 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就是把车蹭花了,也不能放跑一个。 黄小宁脸一下白了。 不,不是吧,这人以前专门捉奸的吧,动作也忒快了点。 车门开了,一只穿着高档手工皮鞋的脚慢条斯理伸了下来,接着是紧凑昂贵的西裤,然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院中。 男人西装革履,面相温文尔雅,领带打得板板整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可惜,那副玻璃镜片没能挡住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第六感告诉黄小宁,债主上门了,而且来者不善,黄小宁吓得掉头就跑。 不跑还不知道是谁,一跑目标可就明确了,男人长腿一迈追上去,一把拎住黄小宁的衣领,嘴角弯起一个让人费解的弧度,黄小宁啊啊的大叫,四蹄在空气中扑腾。 “救命啊……” 男人二话没说把人扔车后座上,上车松手刹踩油门一气呵成,车子有如它来时的凌厉气势一般又冲了出去。 抖得跟筛米似地白大骉从院子门柱子后面奔出来,冲着车尾灯马后炮嚎了两句二黄二黄,意识到二黄追不回来了,忙咚咚咚跑上楼火急火燎去砸王维的房门。 王维这回很迅速的打开了房门。 又惊又怕的白大骉抱着王维开始哭号,“完了完了,二黄给人抓走了,我们快报警吧。” 报个屁警,这事本来就是二黄没理,能私了尽量私了,真不知道白大骉脑子怎么长的,这事能曝光吗,能记入二黄的档案里吗? 10.老陆 王维虎着脸把哭喊着的狗熊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嫌弃的扔出去老远,“你哭个鸟啊,二黄自己干了见不得光的破事,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白大骉一屁股坐地上,不依不饶的大哭,“二黄啊——他不会被人撕票吧——” 王维一脚把人踹个大跟头,恨铁不成钢的骂,“哭你妈个头,什么撕票,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那人我认识,估计也就是带二黄去玩两天,教训教训就放回来了。” 听王维这么说,白大骉嘎的一下止住哭声,“啥,你认识?” 王维望着窗外那辆路虎离去的方向,神色有些触动,“是啊,以前离家出走的时候,跟他也算是有一段过命的交情,他知道这是我的房子,我认识的人他不能怎么样。” 怎么劫走二黄的变熟人了,白大骉迷糊了,收起泪,“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也说不清。 王维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业内人士叫他陆医生。” 陆医生,名陆晨,是个出名的心胸外科医师。 不过,陆晨还有一个外人极少知晓的身份,就是天恩医药集团的带领几个大型实验室的科研组长,拥有天恩集团49%股份,第二大股东,在董事会有绝对优势的发言权。 据陆医生的官方解释是‘我不想我纯洁的医生称谓后面加上其他的行政职位’,其实,就一个原因,此人比较懒。 当年王维没日没夜的鬼混,机缘巧合认识了他,在此后的几年内,王维以陆医生助理的身份穿梭在医院和医药集团间,拼命吸收专业的病毒学和药学精髓,正邪两路轮番培养,也算是野路子成就了个人才。 当时李明宇正忙着自己跟自己作斗争呢,没空搭理王维干什么去了,监视颇松。 这让王维钻了个大空子。 等李明宇发觉时,为时已晚。 ‘二世祖’王维除了学历没跟上外,技术能力简直坐了火箭一般,力压众多名牌大学出声的老科研员,还搭上了陆晨这个背景复杂的‘姘头’。 李明宇也不去看心理医生了,也不跟自己较劲了,山药烫手了,他得尽快处理。 但还没等李明宇想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山药时,李爸爸跟他的第二任李太太一块儿魂归故里了,这下好了,李家李明宇说的算,王维再牛也没他什么事了。 王维难以置信,没法接受自己风韵犹存的亲妈连尸骨都没留下来。 二老坐飞机去度假,然后就光荣在了阿尔卑斯山脉附近,搜救的人员去了什么也没带回来,尸骨都烧没了,只有飞机的残片。 没遗体,追悼会还是的办的,而且得风风光光的办。 王维在灵堂门口被李明宇拦下来,一份丧权辱国的协议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想进去祭拜二老,行啊,签个字吧。 王维早见识了他哥的恶贯满盈,用流露出一种灰烬般的、沉寂的目光视奸了这人足足五分钟,终于签下了字,交出了身份证护照等所有证件。 在二老的大照片前痛哭一整晚后,王维彻底跟陆晨断了联系,从此真正过上了二世祖的逍遥日子,不再掺和医药圈里的事。 李明宇对已经折断翅膀的威胁不再敌视,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 如果王维现在还在陆晨身边,一定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年轻的病毒学专家,虽然没有正规的学历,但一点也不耽误科学进步的脚步。 陆晨说过,王维是他见过最难得的学生,也可能是遭遇了些事情,不同于其他正规院校教出来的学生,他的思维模式就像是极易发生变异的病毒一样,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总是能让实验结果出其不意的展现出来。 陆晨比王维年长几岁,俨然成熟不少,以真正的兄长姿态引导迷途的少年走上正途。 要不是那几年是陆晨在王维身边,没事规整规整,那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病毒学专家不是把他哥弄死,就是把自己弄死了。 王维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看到几年未见的陆晨丰神俊朗的走下车,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世界真他妈的小。 于此同时,蹦绑票的‘人质’黄小宁哆哆嗦嗦趴在车后座上,偷摸的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悄悄伸手拽了下车把,被锁住了,这下真逃不掉了。 谁想到这个男人背后的高人这么牛叉。 谁更能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有力气,抓人都不手软。 黄小宁揉了揉刚才被掐住的脖子,还有点隐隐作痛,看着挺文质彬彬的一人,手劲那么大。 早前儿黄小宁不是没被人黑过,也不是没挨过揍,可这男人弄了个‘绑架’,让黄小宁心里特别没底,而且二黄同学认为,越是这种表面斯文的人,心理可能越阴暗。 不过,这是通过小黄片的出来的结论,没什么科学依据。 黄小宁一发育不良的瘟鸡,压根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陆医生把车子一把开到了自家车库,落下车库门才熄了火,不给任何可以溜走的机会。 连最后逃跑的希望都没了,黄小宁哭丧着脸从车上下来,就差给陆医生跪下了,“好汉饶命啊,我想法补偿你行不,赔钱?给您系统免费做个防火墙?” 我的防火墙你都进不来了,你还要给我做防火墙? 陆晨也不打击他,换了个话题,笑眯眯的问,“如果我的电脑被你成功侵入,你想得到什么呢?” 黄小宁眼珠一转,“裸..照!” 陆晨笑得起来的样子特别阳光,可黄小宁天生敏锐如狗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笑得越温柔,手段就越黑,一定要警惕。 陆晨和蔼的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侵入的目标文件是我的研究课题呢?” 哎呦娘咧,他这都知道了! 黄小宁受人之托,前去窃取陆医生电脑里一种新药的数据,结果那个数据被一个更加强大的程序锁定,黄小宁不但没破解进入密码,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偷黄片!” 黄小宁眨巴眼睛,见陆医生压根不信,继续装二逼,“大部分男性都会把私密的文件放在一个文件夹里,然后取个道貌岸然的文件名,就这样。” 陆晨点了点头,“就像你这样?” 黄小宁傻,“啊?” “看着是天真无邪误入歧途的乖宝宝,其实是资深老练的黑客老手,”陆晨挑眉,“你一定很喜欢邦德吧,代码007?” 乖宝宝黄小宁心中大呼,那位高人,您究竟师承何处!哥要灭你满门! 这个陆医生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电脑高手,居然连他的老底都查出来了。 黄小宁干了黑客这么多年,一直隐藏极好,只有几个黑客同行才知道他是007,不过大家都是在网上用特定的代码交流,防止出意外。 这回黄小宁可栽大了。 被拆穿本来面目,装糊涂蛋的少年立刻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陆晨见他终于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道如果不是有铁定的证据在手,他还真一点也看不出,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男孩,怎么看怎么像在校大学生,居然是著名的电脑杀手。 人不可貌相啊。 陆晨打开车库的另一扇门,里面直通他家,走进去换了鞋,转身扶住门,“你是准备待在车库里忏悔,还是到这里来?” 黄小宁才不傻呢,一个人在车库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跟一个可能是神经病的强壮男人在一起,保不齐半夜被他活体肢解呢! 黄小宁拼命摇头,“我不打扰您休息,就在这儿好了。” 陆晨走过来掐住黄小宁的肩膀,拖着黄小宁一路走到了客厅,随便的扔在地板上。 黄小宁吸了冷气揉肩膀,“你把我弄进来,刚才还问我干鸟用啊!” 陆晨微笑,口气温柔的像一个正在耐心询问病情的医师,“我询问你,那是为了显示我身为一名医生应该具有的素质,毕竟我的社会地位和受过的教育让我不能太过粗暴。” 黄小宁火了,“丫你刚才把我拖过来的时候我没见过你温柔啊!” 哟,小东西气性还挺大,看来不像他刚才伪装的那么柔弱啊,陆医生谦谦君子样,“我已经问过你意见了,而且,我‘请’你过来的时候,你没有提出异议啊。” 你大爷的,黄小宁给这神经医生的无敌逻辑打败了。 黄小宁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进陆医生家欧式沙发里,滚刀肉一样,“你想怎么样?” 陆医生换了家居服下来,脱掉了严肃的西装,陆晨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刚下班回家的工薪阶层,完全没有刚才拾掇黄小宁的凌厉之气。 黄小宁可不会再被这人时有时无的‘温柔姿态’骗了。 陆晨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端着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了,“你说,如果你窃取数据成功,我要损失将近至少几百万,恐怕你所谓的防火墙,不太值这个数。” 黄小宁自知自己比不过那个躲在暗处的高人,没出声反驳。 反正落一神经病手里,黄小宁干脆破罐破摔,“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还挺硬气。 陆晨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他,自己没受到什么损失,钱他不缺,那小东西的命他要了也没用,人体药物试验获批很难的,再说,这小鬼住在王维的别墅里,跟王维肯定认识,既然都是熟人,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不过,这小狐狸嚣张的气焰得灭一灭,不然,这个超级黑客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早晚有栽别人手里的一天,到那时候,估计就没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晨站起来,慢慢走到黄小宁跟前,眼睛里全都是让人看不透的内容,似笑非笑。 黄小宁望着他一步步走近,你说这人也够奇怪的了,自己侵入他的电脑差点把他多年的心血偷走,这人不打不骂不生气,还笑呵呵的。 搞不好又是一个非正常人。 非正常——变态——喜欢男的——咬人脖子——王维脖子上的牙印一看就很痛…… 二黄那混乱又发达的大脑给出了个这么思维推论。 11.八卦 呜哇不是吧,这种糟心事都能让他碰上,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二黄怨天尤其自己命途多舛,紧张的捞过沙发上的垫子紧抱在怀中,大喊一声,“我只卖艺,不卖身!” 陆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小东西懂得还挺多。 陆晨不否认,他是个弯的,但还没到那种见到了同性就想拖上床的地步,他这种人不缺床伴,而且,高品质的X生活讲究的灵与肉的合二为一。 对待这种小鬼头,法律没什么震慑力,吓唬吓唬没准儿还能印象深刻。 陆医生思考的时候,笑容不减。 黄小宁哪猜得到陆医生想什么,陆医生越笑他越心惊胆战,越琢磨越觉得这人极其猥琐,搞不好是个虐待狂,丰富多彩的想象力把二黄同学唬得都快缩到沙发里面去了。 “你的艺对我没用,你的人还可以凑合用一下。” 陆医生客观评价了下。 果然是变态! 士可杀不可辱,黄小宁恼羞成怒了。 虽然他技不如人栽了,但骨气还是有的,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抡着垫子冲着陆医生左右开弓,“你个色狼,你不要脸,你流氓……啊!” 陆晨一手一个抓住朝他打来的垫子扔出去,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手下可就不那么温柔了,掐着黄小宁的细脖子摁在沙发上。 “放开——救命——” 黄小宁呜哇乱叫,四爪乱抓,一不小心,把陆医生宽松的家居裤拽下来了。 陆医生爱好无拘无束,喜欢挂空挡。 黄小宁意识到不对,转头一看,脸马上绿了。 再仰起脖子看看,陆医生的脸比他还绿,虽然脸上依然在笑,但笑得阴风阵阵。 黄小宁忙挣扎着爬起来,抖着俩爪子小心翼翼的帮陆医生提上了裤子,又帮他整理了上衣,拍着不存在的尘土赔着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摁我干嘛,我这人就不经吓……” 陆晨继续用阴恻恻的笑容面对着他。 这人绝对是笑面虎,这边笑着,搞不好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把人撕得粉碎。 黄小宁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忙把沙发铺铺好,把垫子归位,捡起拖鞋给人放脚边上,“我知道我挺讨人烦的,我这就把自己处理了,让您眼不见为净……” 黄小宁话音未落,脚底儿早抹油开溜了。 可惜啊,陆医生为了防止自己的科研成果被盗,也为了确保自己人身和财产的安全,他私人豪宅的安保系统是国内最先进的。 比如说,黄小宁就打不开那个需要指纹鉴定的大门。 黄小宁转了几个圈,别说是大门了,连窗户也打不开,急得满头是汗,贴在墙壁上尽可能远离那个看热闹看的挺高兴的陆医生。 谁知道他会不会先卸自己两条腿呢! 人家可是专业持刀的! 陆晨做了一天手术,还去捉了把‘奸’,没精力跟这个鬼头鬼脑的小东西绕弯子了,走过去夹着他的脑袋,一路把他拖到浴室,“跑什么啊,我只是让你做几天家务,你反应太激烈了,过高的肾上腺素对心脏不好。” 黄小宁死才不信呢,他把自己带这里来就是为了做家务? 陆晨知道他不信,干脆放出了实话,“说真的,我喜爱的脸蛋身材和性格你都不具备,所以你放心好了,我是讲究品味的人,不会饥不择食。” 陆医生着重强调了下‘饥不择食’。 这话也忒埋汰人了吧。 黄小宁炸了,亮出尖尖的小犬牙,“你丫喜欢浑身长毛的怪兽吧!” 陆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那个物种只在科幻片里出现,不过如果你确实对我抱有幻想的话,本人可以勉为其难把你整成我喜欢的样子,按理说,你这个年龄,打断了腿骨应该还能再增高十公分。” 身高差一点到一米七的黄小宁嘎的噎住。 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都骂的这么文质彬彬,婉转动听。 毕竟人在屋檐下,尤其是在面对这种爱操刀子的‘绑匪’,还是顺毛摸比较靠谱。 “别,”黄小宁伏低姿态,拿起马桶刷子,“我干,干还不行吗。” “先从清理浴室开始吧,视清理效果,我可以奖给你些食物,”陆医生打了个哈欠,“晚上要赶论文,给我泡杯咖啡,咖啡机在厨房。” 敢情在这儿等着呢,黄小宁愤懑,直接说不干活没饭吃不就行了,打什么花腔! 矫情! 不管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顺着来总没错,现在打不过也跑不掉,顶着干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不过,真的只是打扫卫生吗?那人的神经线路也坏的够离谱了吧。 唉,黄小宁认命的拿起清洁剂,先从马桶刷起。 陆晨接到王维的电话,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黄小宁,捂着话筒转到比较隔音的房间。 “哟,这不是维少吗,我记得你上次联系我是在十一个月,”陆晨翻翻日历,口气带着戏谑,“零六天前,怎么了,有事找我?” 这人还算着日子呢,真够闲的,王维叱了声,“我说老陆啊,平时看你挺道貌岸然的啊,怎么几天不见变阴阳怪气了,是不是我家那小兔崽了给您传染了啊,要不我帮您拾掇拾掇他?” 陆医生笑,一针见血,“担心了?” 刚把小兔崽子带回来,一年不联系的人电话就追了过来,这个黄小宁跟王维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不然王维这狗脾气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的。 姜还是老的辣,这老狐狸,一下就看透了。 王维本来也没打算瞒什么,继续油嘴滑舌,“那小兔崽子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还硬朗不,可别让那小子把您老当益壮的名声毁了。” 王维跟了陆晨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小宁这回算是真栽了,落陆晨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当年,王维自暴自弃混迹欢场时,情绪特别的差,抑郁症爆发,三番两次想寻死,最后阴差阳错滚在陆医生的车轮下面,这事儿要搁一般人身上,八成扔点钱走人了,可人陆医生向来是爱管闲事的主儿,拎起流浪狗一样的王维扔上车带回了家。 几个月后,在陆医生的‘关心’和‘照料’下,王维深感再世为人,活着真好。 陆晨今年三十有六,正值壮年,被王维这两句话挤兑的,跟七老八十一样,不由得跟他一个路子贫起来,“就冲维少你这句话啊,我还真的跟那小兔崽子好好来个对手戏。” 二黄虽然鬼头鬼脑,满肚子藏的都是主意,但跟陆晨这样的老江湖玩手段,肯定是不够瞧的,王维贫起来没完,“你这老戏骨也玩调戏良家少男的戏码啊?” 那小子还算是良家少男? 少男勉强吧,可良家都够呛了,没见过哪个良家孩子黑别人的。 陆晨觉得王维这孩子再不教育白瞎了,直接上了狠招,“听说你哥从国外回来了,没找你叙叙旧?叙旧归叙旧,注意身体啊。” 那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这声够干脆的。 陆晨放下电话,端起黄小宁刚泡的咖啡喝了口,味道凑合。 这个王维,在跟随了陆晨几年之后,也算是继承了陆医生这非人类思维的衣钵,浑身上下都跟橡皮糖似地,坚韧不屈,刀枪不入,惟独他哥是个碰不得的逆鳞,谁提喷谁。 陆晨开门,黄小宁老实的远远候在走廊里。 见他出来黄小宁忙笑着迎上来,“陆医生,温度适宜最解乏的洗澡水给您放好了,里面洒了香喷喷的玫瑰花瓣哟,还需要我给您准备换洗衣服咩?” 这小兔崽子,乖巧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衣服不用准备了,”陆晨去冰箱拿了牛奶和冷冻披萨,“自己热热吃。” 黄小宁欢天喜地接了,奔去厨房研究微波炉去了。 貌似适应能力很强嘛。 这才几个小时,他就能从‘被绑架的人质’角色迅速进入到‘努力讨好绑匪以求自保’最后到目前的‘认真做事换取食物’的超自然状态。 陆晨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试了试洗澡水,脱衣下水。 这个黄小宁,有点意思。 虽然王维说认识那个劫走黄小宁的人,但白大骉还是不放心,晚上出摊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炭火从炉子里扒拉出来把脚烫了。 收了摊,白大骉一瘸一瘸的往别墅走。 远远的看着一辆三系宝马停在别墅门口,白大骉以为是白天那人送黄小宁回来呢,不顾脚疼快步往门口跑去,却见汪焱从驾驶座下来,副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长发披肩裙角翻飞,皮肤白眼睛大,漂亮极了,白大骉瞧得眼都直了。 这才几天啊,汪焱就把个漂亮的妹子回来?行啊! 女孩自己开车走了,汪焱低着头往里面走。 “汪汪!” 汪焱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白大骉瘸着腿儿往这走,皱眉,“你脚怎么了?” “黄小宁被人劫走了!” 白大骉手脚并用口沫横飞的跟汪焱描述了下白天发生的事,汪焱听后眉头紧锁,看样子劫走黄小宁的人大有来头,不过王维既然认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汪焱帮着白大骉提着他那些宝贝家伙什,白大骉都瘸那样了还八卦之心泛滥,“哎汪汪,刚才那女的谁啊,那车挺贵的吧,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这货娘炮就算了,还八婆! 12.群架 汪焱咣当扔掉手里的东西,瞪了白大骉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白大骉一头雾水,捡起地上的家伙什跟了进去,“哎哎汪汪啊,回头你给我也介绍一个呗,没车没房都不要紧,我可以养她的呀!” 汪焱停住脚步,闷声闷气来了句,“那是我客户,你乱叽歪什么。” 客户? 白大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汪焱平时不带大课的时候,还做私人教练,教人散打。 “那女的也学散打啊,学了也没什么用吧,那么瘦,没劲。” 白大骉以为那女孩是学散打的。 汪焱被白大骉的好奇心闹得不胜其烦,只恨不得把白大骉掐晕过去,他好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可白大骉围着他跟盯着屎大苍蝇似地,嗡嗡嗡个不停。 汪焱耐着性子跟白大骉解释,“我还兼职私人保镖,那女孩是我要保护的对象,明白了吗,”不给白大骉回答的时间,“明白赶紧去把你脚伤治治,烫伤膏在厨房柜子里,自己找,还有事吗?” 汪焱一脸不耐烦,白大骉忙摇摇头,“没了。” 汪焱转身回房去了。 白大骉失落的站在客厅中央,怎么到处讨人嫌呢? 不过白大骉神经粗的堪比门口电线杆,没过几秒钟就忘了,高高兴兴找药抹脚去了。 但是,白大骉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被保护对象会送保镖回家呢? 他更没想到的是,普通的散打教练怎么能做私人保镖呢。 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部入了王维的眼睛。 王维承认好奇心害死猫,可是他不用工作,或者说没法去工作,成天在家闲得浑身皮痒,也就这几个租客是他关注和消遣的对象。 白大骉忽视的问题,王维全都想到了。 于是,闲得蛋疼的维少爷第二天跟着汪焱一起出门了。 那女孩是个富家千金,姓白,家里有钱人长得又漂亮,总是被一些入流不入流的男人骚扰,这才起了找个私人保镖的念头。 大多数保镖公司的私人保镖都是肌肉横生,满面狰狞,白小姐认为这样的保镖跟在身后会影响她高雅亲和的气质,所以找了个野路子相对温和的汪焱。 别说,汪焱穿身黑色修身西装,戴上一副高档黑色墨镜,头发做了目前比较流行的韩版造型,远远看去,倒不像保镖,像个跟班男友。 白小姐爱逛街,汪焱在她身后两尺的距离内跟着,手里拎着她刚采购的袋子。 王维溜溜达达跟在两人后面,隔了老远。 高档商场人不太多,白小姐逛得很是尽兴,不停的问汪焱这个怎么样,那个好不好看,汪焱均以沉默应对,白小姐也不介意,问的起劲。 帅哥果然到哪儿都吃香啊,王维摸摸脸,对着橱窗的玻璃照了照,前几年还算是个奶油小生,如今也大不如从前了,皮肤都粗了。 维少爷对着玻璃里那张依旧帅气逼人的脸顾影自怜,孤芳自赏。 白小姐逛完要走,王维提脚跟了出去。 王维心里刚念叨完这年头陪女孩轻轻松松的逛街还能赚大把的票子太不公平了,这不,出事了。 一二了吧唧的小伙靠在白小姐的车上,一见到白小姐出来,立马两眼放光,拔脚冲了过来,白小姐估计在这人手里吃过亏,花容失色的缩了肩膀惊叫。 “汪焱……” 被召唤的保镖男友汪焱长腿一迈,气势冷厉的挡在白小姐身前,一把抵住那小伙前进的趋势,语调平缓而没有任何感情,“请离她远一点。” 小伙恼了,“你谁啊,敢当我的路,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汪焱表情未变,“请离开,否则不客气。” 那小伙估计是一货真价实的二代哥,想来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还阻止他跟心爱的女神交流,于是,二代哥爆发了,冲着身后一招呼,“都给我出来,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 停车场里陆陆续续出来七八个公子哥,一个个耀威扬威给二代哥壮威风。 得,追妹子还带一票人来壮胆,这二代哥还没断奶吧,颇有阿斗当年的风范。 王维开始卷袖子做准备活动,虽然汪焱身手不错,但一群狼扑上来也够他受的,不行就上去帮帮他,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来都来了,不能光看戏吧。 白小姐在汪焱的护送下躲进了车里,汪焱让她锁了车门,自己站在外面应付这一群人。 二代哥活动完膀子,冲几个人一使眼色。 那几个人从不同方向同时发难,怪叫着向汪焱冲去,王维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只见汪焱微微后撤右腿,闪身躲过第一轮集体攻击,顺势飞腿踢开一个人的手腕,被踢中手腕的人惨叫着退到一边,暂时失去战斗力,汪焱动作不停,躲闪间一个个瓦解他们的力量,看似在防守,其实是不动声色的进攻。 转眼间,这几个人或伤手或伤脚,纷纷哀叫着后退。 二代哥一看,来了个硬的,又冲剩下的人使眼色。 那几个人回车里拿了棒球棍车载灭火器之类的家伙,慢慢试探着围了上来。 汪焱嘴角微动,摘下墨镜。 王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汪焱,平时他只是性格有点冷,眼神像一个冻结了的湖面,可这个时候的汪焱,眼神锋利热烈,气势咄咄逼人,身体蓄势待发。 让人有种浑身颤抖的兴奋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动手了。 二代哥被一厢情愿的爱情冲昏头脑,誓死要保卫‘困在车里的公主’,自己轮了个方向盘锁嚎着就上来了,还没等靠近,人就已经飞出去三米远,栽地上不动了。 这一脚真快,快的几乎都看不出来汪焱出脚了。 王维赞叹不已,只后悔刚才没录下来,平时拿来当动作片欣赏,那些大片的演员都些花拳绣腿,真功夫才有看头。 老大被揍了,其他人哪还沉得住气,一拥而上。 这些乌合之众打架毫无章法,拿着凶器也提升不了杀伤力,汪焱三拳两脚放倒一片,动作漂亮的让人拍手叫好,王维把录好的视频保存起来。 一挑十,完胜,太他妈有范儿了! 不过,汪焱这身手,太专业,而且刚才那一刻,一般人都会慌一下,可汪焱冷静的好像在看着一群死人,这样的心理素质,不是太过自信,就是应战次数多到麻痹。 汪焱二十五六的年纪,又是低调冷漠的性格,要说成天打架不太可能,这种人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你说他这人,干嘛在健身中心当教练,当武术学校的教练都行,活得这么没存在感。 好像故意隐在闹市中一般。 王维摸摸良心,又是一个跟爷一样低调而又奢华的男人啊。 二代哥抽着冷气爬起来,捂着肚子指着汪焱大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二代哥领着那群灰头土脸的公子哥开车走人,车队经过汪焱身边时,二代哥还忍痛比了个中指,算是在面子上找回了一丁点儿。 白小姐打开车门,下车雨打的娇弱玫瑰一样抱住汪焱的腰,“刚才吓死我了。” 美人酥手,温香满怀,汪焱面不改色,扶住白小姐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白小姐点点头,楚楚动人。 这么漂亮的妹子必须得问汪焱要联系方式,王维颠了颠手机,回家倒电脑上欣赏去。 王维刚到家,汪焱后脚就进来了。 “下班了?”王维假模假样的问。 汪焱解开衬衣扣子,把领带扔沙发上,“你不是用手机录下来了吗?” 王维半张嘴巴,“爷这么高超的跟踪术都被你发现了!” 汪焱冷冷的看他一眼,那也叫跟踪,光明正大的跟在后面,举着个手机生怕别人看不到,连闪光灯都不关,这人也够无聊的,跟着转悠一下午,“你跟踪我做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闲得蛋疼吧,王维故意扭捏作态,“这不是想让你把那白小姐介绍给我嘛,又有钱又漂亮又娇弱的妹子爷我最喜欢了。” 汪焱嗤笑一声,“你?” 他这口气摆明了你就扯吧,王维跳着脚澄清自己,“我可是纯爷们!” 汪焱可不信王维这一套,他肯定有别的目的,凭他的长相和家产,开着跑车随便到街上一划拉,扑他的女人多的是。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正狼烟大话呢,白大骉扛着他那些家伙什准备出摊了。 昨天烫伤挺厉害,白大骉走路比昨晚上还瘸。 “都瘸这样了还出摊啊,”王维看不过去,多了句嘴,“歇两天能饿死啊。” 白大骉坚定不移的说,“我要攒钱。” “做什么?” “娶老婆!” 王维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摸摸良心,“如今这种上进的好青年不好多了啊。” 你以为大家都给你一样二十五了,还一门心思想着玩,从来不考虑未来,这样的高境界是个男人都嫉妒的眼红。 汪焱瞪他一眼,起身去帮白大骉提了肉啊鱼啊的,“走,我跟你一起去。” 没想到汪焱这么热心,白天刚打了个群架,晚上还有闲情逸致帮白大骉出门赚钱,王维晃了晃腿,“操,尾巴烧着了的汪汪,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你说我不去吧,良心过不去,去吧,爷的面子受不了,你说咋办。” 白大骉蹦出一句差点没把王维气翻过去的话,“你长得好看,要不你当啤酒西施吧。” 上半句王维还挺受用,举着不锈钢菜刀正照呢。 下句一出,王维差点没把菜刀扔白大骉脸上去,你个白大骉,脑子进水了吧。 哦不对,脑子进水的前提是得有脑子,这货压根就是一实心的死脑壳子。 王维认命的提起几捆啤酒,踢了白大骉屁股一脚,“快走!” 13.转机 白大骉摸摸屁股,嗔怪他,“你怎么踢人家敏感的部位,讨厌。” 您金口一开,不死也是内伤啊! 王维捂脸,浑身颤抖,“求你了骉哥,您别说话了。” 三个人浩浩荡荡去出摊,白大骉的烧烤摊挺小的,就几个桌子,十来个马扎子,每天带上几包肉两三捆啤酒,差不多就够了。 还没开张,白大骉坐在马扎上,一毛一毛的理着钱箱里的毛票。 王维见不得白大骉那小家子气的样子,不解问他,“你这破摊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啊,你哭着喊着住我那儿干什么,找一地下室住更省钱,一月才二百。” 白大骉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回答,“那不行,没有女人会跟我住地下室的,虽然挣钱少点,但我也想让她住在漂亮的房子里。” 这货什么意思?他说女人?对,女人,还要住在漂亮的房子里,漂亮的房子是哪里?! 王维哀叫一声,“你妈的,你准备在我房子里结婚啊……” 汪焱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得肩膀都抖了。 想想看,一个半直不弯的维少,要痛苦万分的亲眼见证一对狗男女在自己别墅里结婚生子每天上演夫妻双档,岂不是一大乐事? 这白大骉,脑子还真是轴。 啤酒西施王维死也不干,最后让汪焱干了,也就是给人推荐个酒,帮忙开个瓶的事,顺道把单也点了,王维主动申请去收钱,白大骉站那儿只管烤肉行了,省得拖着瘸腿到处蹿。 数钱多好啊,‘穷光蛋’王维乐得跟朵花一样。 见过王维的人都说,王维不笑的时候还算的上一枚阳刚的帅哥,他要是一笑,就有点妖媚的感觉了,男人女人都得栽倒,也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杀。 盛夏的晚上,烧烤摊的生意不错,不少客人因为没地儿坐,只能外带回去了。 王维心眼活,眼瞅着白大骉的手艺不错,回头客颇多,忙捣捣他,“不考虑扩大经营?” 白大骉小家子气外加死心眼,“嘿嘿,最近想攒钱娶老婆,等娶到老婆再想弄个店。” 王维翻了个白眼,老婆迷。 白大骉烫脚这几天,王维和汪焱没事就过去帮白大骉出摊,顺便宵个夜,不然他一个人连跑带颠的忙不过来不说,回头再烫着别地儿。 白大骉可感动了,偷偷把价钱贵的鸡翅膀留下来给这俩帮工吃,俩帮工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饭量都不小,吃嘛嘛香,成天吃白食占人家小生意人的便宜。 但是,这俩人天生道德水平达标,小便宜明着占,可背后非得填补回来。 汪焱经常趁白大骉不注意,往他的钱箱里塞钱。 可王维兜比脸干净,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机动小三轮送白大骉,让他拉货和出摊用。 白大骉这下更感动了,搓着手嘤嘤的哭开了。 一壮汉在跟前哭得跟孙子一样,王维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道你哭啥啊,一破三轮就感动的哭这样,丫要是知道汪焱每天往钱箱里塞两百,不得抱着汪汪大腿嚎啕瓢泼去了。 白大骉的猪脑子能把钱数出来就不错了,哪还能算出多二百块。 白大骉理财能力差,王维可不好糊弄,没两天就看出钱不对了,去问汪焱,汪焱不承认,隔天塞钱时被猫着蹲点的王维逮了个正着。 “你别跟那骉子说,”汪焱坦然的把钱放钱箱里,回头看了眼正忙着烤肉的白大骉,“他实在,要是知道肯定想法把钱还给我,我也不缺这点。” 话说的是没错,可汪焱细心低调到这地步,王维摸着大腿自叹不如。 你瞅瞅人家,润物细无声,这境界。 傻人有傻福,瞅着白大骉一根筋,偏偏遇上了这帮子兄弟,要是遇上存了坏心眼的可怎么办啊,王维感叹,自己真是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招来的租客都是好的离谱。 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王维再次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苦恼,你说男的身上没点钱,这日子可怎么混啊。 正当王维为了钱的事百爪挠心时,陆晨电话破天荒的来了。 “哟,稀客啊,”王维跟他打哈哈,直奔主题问话,“我家二黄还乖不,你没把他凌虐致死吧?” 二黄都走了快一星期了,都忘了问他的情况了。 不过,陆晨那人有数,顶多欺负欺负二黄玩,那人就好欺负人这口。 陆晨在电话那边呵呵笑了半天,“大维啊,也就你能找到这些奇葩租户,你家二黄乖的太不正常了,我准备在他脑袋上开一刀,看看脑神经有没有什么突变。” 这些天,黄小宁乖得过分异常,每天做饭洗碗拖地刷浴缸,低眉顺眼的。 王维大惊小怪的惊呼,“哎哟,陆医生啊,您什么时候转战神经外科的啊,话说这胸外离神外远了点啊,二黄把您老人家逼这样了?” “行了,被瞎贫了,”陆晨正了正口气,“有个项目,你做不做?” 王维一听,也正经起来,“老陆,我都多少年没做项目了,手生了。” 当年被陆晨‘捡’回去,陆晨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王维再也不想死了。 王维那时候刚遭受了人生中的重大打击,反正爹没了娘也失望极了,学了十几年的东西全都是废物,有人更是盼望他赶紧自己把自己解决掉,情绪低落到极点,一心想死。 陆医生把人领回去,不打不骂不理他,每天提溜他去手术室观摩血腥的开胸手术啥的,有时候赶上有尸检需求的,陆医生也不会让王维错过好戏,吐成什么鸟样都得坚持看完。 吐得厉害了,王维干脆绝了食。 陆医生跟自己的助理交代,在王维自己把自己饿死之前,可以先做几个人体试验,然后再让学生们解剖解剖,也算是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反正王维自己不想活了,自杀也是浪费,毕竟这种健康的成年男性的完整人体是比较难找的。 王维当时在门口听了,脸都白了。 陆医生那些实验用的小白鼠,不是肺烂就是四肢烂没的,到处都是脓。 王维颓然灰败的大脑立刻觉醒,没学历算什么,装孙子算什么,拥有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就是天底下最富有的。 老老实实吃饭,认认真真干活。 但是,那个精神有缺陷的陆医生总是用那种看小白鼠的狂热眼神看着他,让王维成天心惊肉跳,老担心陆医生偷摸的给自己下点他刚研究的病毒啊或者抗体什么的。 没知识不懂病理,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维拼命恶补专业知识的。 为了活命和为了前途目的不同,恶补出来的效果也不同,陆医生带出来的众多学生,王维是基础最一般的,但到最后能力是最强的。 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他居然说手生了? 陆医生不屑的哼了声,“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那点水平我还不清楚,这回这个项目不能公开,其他人我不放心。” 陆晨别看已经是名医了,但依旧热衷一些不入流的非法实验。 比如说早些年,陆晨发现一种病毒,在特定的环境下突变,会变成一种能修补受损肺部组织的病毒,但掌握不好会引发肺癌或者肺部纤维化,极易导致死亡。 这事审批没过不能公开研究,陆医生执意转为地下,没事就叫上王维一起研究。 王维对这事十分上心,生怕陆晨觉得自己没别的用干脆剖了算了,拼命攻坚的结果出人意料,最后研究出来的成果,阴差阳错成了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 陆医生对王维这个野地里长出来的好苗子十分欣赏,王维才暂时得以喘口气。 陆晨身兼数职,每周要开很多台手术,他自己带了不少学生,还有背后天恩药业的事,都需要他过问,他没法潜心研究,尤其是这种秘密科研项目。 王维本不准备跟着老狐狸继续打交道,他跟李明宇有约定,那就是他不插手医药方面的事,李明宇就不来打扰他的生活。 李明宇到底是忌惮着这个高智商的外姓弟弟。 如果王维先违反了约定,那李明宇完全有理由打破现在的制衡。 虽说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舒心,但有一条王维挺满意,那就是只要王维不去找李明宇的茬,李明宇是不会主动出现碍他的眼。 王维沉默了半天,权衡利弊后给出了答复,“老陆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趟你们这趟浑水,我脑袋还没被门挤坏呢。” 李明宇手里的李氏药业跟天恩药业是竞争对手,陆晨这个人李明宇再清楚不过了,有技术有能力还十分有脑子,两个人从几年前开始对着干,到现在各自盘踞一方,谁也不去惹谁。 陆晨突然搞一个地下科研项目,神神秘秘的,专门针对李氏药业,搞不好就是要翻盘。 “大维啊,”陆晨开始倚老卖老,语重心长,“这个项目其实不难,我手下的那些人随便划拉一个都能做了,但是,这事跟李氏关系密切,而绝对不会把机密卖给李明宇的人,只有你一个。” 预感变成现实,王维悲怆的捂着脸心里惨叫,就说这老狐狸好事才不会找我呢! 14.女友 这陆老狐狸,平时看着衣冠楚楚的,其实心里好胜心特别强,你说他奋斗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李明宇,于是到处找李氏的茬。 王维预料自己八成会被陆晨带沟里,先问明情况,看看沟有多深。 “你这次想干什么?” 陆晨笑笑说,“李氏新研发了一种新药,用于心肌炎导致的大面积心肌坏死,但那药应该有副作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把副作用明确下来。” “然后呢?” 陆晨顿了顿,“公布于众。” 王维想了想,不对啊,研究药物找自己干嘛,他手底下多的是这种专家,找个跟李氏没关系的不就行了,“老陆啊,你知道的,我对药物这方面不是很……” 陆晨打断他,说出重点,“这些我清楚,我让你做的是,这种新药对哪种病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有特效,你帮我查清病毒,顺便出个副作用的报告。” 王维黑线,查病毒还带顺便出副作用报告的啊,明明是两个路子好吧,可转念一想,陆晨这话有深意,是那种病毒有问题,还是新药有问题,或是,这种市场运作的方式…… 王维不是经济学专业的,弄不明白,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一旦他趟了浑水,就要跟现在看似悠闲的生活告别了。 陆晨又扔了个深水炸弹,“大维,这事我不难为你,但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现在过的好吗,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关在笼子里金丝鸟角色适合你吗?” 一连三个问句,王维一个也没法回答上来。 如今的他简直是个废人,除了生化医药类的科研,王维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从小他妈倾注全部心血想把他培养成为医界精英,就像生活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随着真空的玻璃罩破碎,几近崩溃的王维走上寻死的路,后来跟随陆晨也是做科研,除了研究,王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还会体现在哪里。 就像一本价值珍贵的绝世孤本,无人赏识,只能在角落里慢慢腐烂。 这是何等的无奈,和悲凉。 现在过的好吗? 是自己想要的状态吗? 金丝鸟的角色真的适合吗? 王维微眯了眼睛,眼角浸透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 是默默枯萎,在这个别墅里自甘堕落,还是奋起反抗,打破命运对他的不公,或者说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迫害。 陆晨的声音将王维的思维拉回现实,“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我家的地址你知道,为你新建了个实验室,有空来看看。” 电话断线的声音一直持续在耳边,王维慢慢放下手机,余光撇到手里握着那部手机,上次他摔坏了手机,李明宇的人又送了一部新的过来。 永远食物充足的冰箱,面面俱到的别墅家政,和无处不在的监视,王维感到了窒息。 是安于现状,还是迎接风浪? 晚上,白大骉说早点收摊,破天荒请大家去吃鸡。 黄小宁被陆神经病扣在家里,被请的也就是王维和汪焱两个人,不过,等到了吃鸡的地方才发现,白大骉先领了一个女的坐在那儿等着。 那女的看起来年纪不太小,满脸都是黄褐斑,穿得也挺土的,怎么看都像也得三十多,跟二十出点头的白大骉坐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老姐领着弟弟出来吃饭。 哟,说白大骉怎么突然拉出来请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王维嬉皮笑脸过去,先问了句,“你亲戚?” 汪焱没吭声,看样子也是想问这句的意思。 白大骉扭扭捏捏,红了半张忠厚老实的脸皮,怪不好意思的跟俩人说,“这我女朋友。” 汪焱定力不错,面不改色。 王维小心肝儿颤了几颤,骉啊,还真是荤素不忌,虽说大骉你人穷,但也不能志短成这样啊,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气,怎么找了半老徐娘呢? 白大骉看着人粗,其实长得浓眉大眼,加上这结实的体格,如果收拾收拾,也算是个挺不错的粗狂型帅哥。 王维在心里默默叹了两口气,坐下点菜。 白大骉跟没见过女人一样,那热情劲儿都快把那俩人恶心吐了。 “梅梅,你吃不吃辣?” 白大骉殷勤的拿着菜谱问那女人,那女人长得不咋地,倒是矫情的很,上来一句,“哎哟哟这里的菜咋着这么贵啊,还不如回家俺做给你吃呢,俺手艺可好了。” 白大骉一听那梅梅说话,就兴奋的找不着北,“这不是第一次约会嘛,得重视。” 身为电灯泡外加人家约会的附带品的王维跟汪焱彻底被白大骉的思维模式打败了,王维难得好脾气的坐那里没吱声,汪焱跟平时一样话不多。 那女的说菜贵,还是点了四个菜,鸡鸭鱼肉一样没落。 等待上菜的时候,白大骉两口子上演了恩爱秀。 白大骉殷勤的倒茶水,“梅梅喝水。” 那个梅梅不笑五官还行,一笑那一口的大黄牙立刻让人倒吸冷气,就这还笑得特开心,“大骉,你看你都带着我见朋友了,咱俩的事儿不得快点办,省得人家笑话。” 白大骉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是是是,我这就准备去你家提亲。” 梅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你可得买点好东西啊,俺爹爱喝茶,就那边大商场里面的,一百块一斤以下的俺爹可不喝,还有烟,一定得要中华。” 白大骉像模像样拖出本子记录。 王维忍无可忍,在底下跟汪焱发了个短信,‘操,老子对着这种女人吃不下饭。’ 汪焱不动声色回了条,‘同反胃。’ 王维继续玩手机,‘这世上就因为有这种女人在,才把男人逼成你这样。’ 汪焱面不改色,回了条,‘您已经步入这队伍了。’ 王维吸了口气,老低着头脖子累,干脆把手机拿上来,‘回头把白小姐联系方式给我,爷得找个正常点的女人正正口味。’ 汪焱发了条,‘你别害人家,白小姐可是正经女孩。’ 王维笑骂,‘操,正经女孩半夜送你回家,摆明了想泡你呢,傻汪。’ 汪焱回,‘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跟雇主发生除工作外的关系。’ 王维干脆,‘那把她电话给我,我帮你解决。’ 汪焱犹豫都没犹豫,‘雇主信息保密。’ 王维嘿,‘爷就是懒得去查,就凭白美眉那车,车牌是XXX吧,不信找不到她本人。’ 汪焱抬起头瞪王维一眼,王维痞气的冲他笑笑。 那边俩人秀玩恩爱,大盘鸡也上来了,白大骉跟一家之主一样,招呼几个人吃饭,“吃吃,大维,汪汪,都吃,”转头又给梅梅夹了满满一盘子,“这个,这个,你多吃,你多吃我可高兴了。” 本来王维不怎么介意在大排档这种地方吃饭,但今儿实在是难以下咽。 汪焱看情况也差不多,只动了几下筷子,光干啤酒了。 菜上的差不多了,白大骉两口子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白大骉给迷得七魂跑了仨儿,估计要不是还有两人在场,两人都能抱一块喂饭。 王维顶不住了,给汪焱发一短信,‘你再坚持会儿,我先撤了。’ 汪焱收到短信,还没等回,王维已经把手机调出铃声,装模作样接起电话,“喂,什么,被劫色了,等着,爷马上到。” 王维收了电话,一脸紧张的跟白大骉‘请假’,“大骉,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赶紧赶过去,先走了啊,改天我再请顿儿赔罪啊。” 白大骉还没反应过来,王维已经尾巴着火的兔子一样蹿了。 汪焱恨的直磨牙。 还没等两分钟,王维又回来了,陪笑着,“你们吃,我车钥匙忘拿了。” 拿了钥匙,王维又风一样的溜了,汪焱没跑成,只能干坐着陪那两口子吃饭,俩人在还能分点电流,这会就汪焱一只高瓦数的大点灯泡亮,别提多郁闷了。 听说王维开了车,梅梅煞有介事的问白大骉,“你那朋友有车啊,什么车?” 白大骉挠挠头,“啥牌子忘了,反正是一跑车。” 跑车,白大骉居然还有开跑车的朋友,梅梅一激动就咋咋呼呼,“啊哟跑车贵啊,得二十多万吧,哎哟哟,看不出来,那人又瘦又白还能开跑车,那车长啥样啊,大骉,咱结婚问你朋友借车吧,咱也风光风光,大不了给他点保养费呗……” 汪焱冷着脸蹦出一句,“那车二百多万,保养一次上万呢。” “这么贵!” 梅梅脸一下就黑了。 白大骉见气氛僵了,忙打个圆场,“没事,王维人义气,回头我问问他,他要是方便咱就跟他借呗,保养就保养呗,不就一万块钱嘛。” 梅梅还不乐意呢,“一万块钱干什么不好,大骉,咱去婚庆找去,肯定有便宜的。” 汪焱真想摔碗走人,这俩没脑子的人还真拼到一块儿去了,王维那人爱面子讲义气,就算再挫估计也不能要白大骉的钱,再说了,王维的车根本就不用他自己花钱保养,白大骉这还算计钱,脑子被驴踢了吧! 15.生日 王维不能回别墅,万一再让吃饭回来的白大骉撞上,多难看,干脆开着车四处转悠,夏夜的小凉风吹得人挺舒坦,王维开着车晃晃悠悠上了海边的公路。 这个点儿,海边的人不多,车更少。 王维把音乐开大,一边兜风一边摇头晃脑。 暂时先把陆晨的事放一放,今朝有酒今朝醉,肆意的笑痛快的哭,这才是享受人生。 王维把车直接开到了沙滩上,深夜的沙滩上空无一人,黑暗隐去了所有,天地间只剩他一人,震耳欲聋的海潮声,将脑子里的杂念全部都冲掉了,心灵得到充分的洗礼和放松,鞋子随意的蹬掉,光着脚踩在沙子上,沙子从脚趾间钻了出来,一层层覆在脚背上。 王维舒服的叹了口气,把外衣脱掉扔车上,准备下海洗个海澡。 人刚跳进海里,海水还没没过大腿,王维就被一黑影生拉硬拽上岸了! “你丫谁啊!” 王维抹了把脸上的水,没好气的问,以为是某个热心的市民。 可哪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李明宇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整个儿人阴气森森杵在他跟前,身上的衬衣西裤全都被海水打湿了,稀稀拉拉的往下滴着水,脸色比死人还要差。 沙滩上停着他平时开的奔驰车,车门因为主人的急迫随手大开着,俩侧轮浸在海水里了,沙滩上的车轮印凌乱又刺目。 王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洗个海澡还犯这人忌讳了? 再说,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大半夜,没人的海滩,他不是坐着本拉登航班来的吧! 李明宇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的王维,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珠里冒出血丝,“你想自杀?” 王维更昏头了,反问他,“谁自杀啊?” 刚才在岸上,看到王维径直把跑车开到沙滩上,然后甩掉衣服头也不回的冲进海里,那一瞬间李明宇的脑子差点炸了,踩着油门从台阶上就冲了下去,脑子都懵了,根本没注意可能会翻车,就一个念头激烈的撕扯着理智,你敢死,你居然敢挡着我的面跳海! 这么多年了,无论怎么厌恶他,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现在,他就像心里的一根刺,已经扎根发芽,死死的盘踞在心中,无法连根拔起,不敢想象,没有了王维,他的生活还会不会有颜色。 就算只能跟在他的车后面尾随,就算只能得到他的只字片语,就算每次见他都要忍受冷嘲热讽,心里依然那样的渴望他,想要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每每坐在电视跟前,看着监视他房子的录像带,看到他悠闲的刷牙,提拉拖鞋走路,听到他哼着他喜欢的歌,心里那份焦灼感才会慢慢平息。 对他的渴望,甚至超出了自己理智能控制的范围。 他不是自杀,只要他想活着,怎么样都好,李明宇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揪住王维不放,李明宇高王维半头,影子压迫性的笼罩在王维身上。 “你脑子进水了啊,改天买个抽水马桶抽抽水啊,”王维用力挣开李明宇的手,坐在沙滩上把鞋穿上,“我活得好好的,有好车有豪宅还有你这么个有钱的哥哥养着,我闲得!” 李明宇最不爱听王维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夹枪带棒顺道还挤兑人,刚缓过来的脸色立刻像冻了千年的冰川,眼睛更是深邃沉暗得像暗夜下的海水,在月光下闪烁着两簇慑人的火焰,“你酒后飙车,深夜下海,这些是活的好好的正常人做的事情吗?” 李明宇的语气压印着滔天怒火,王维有点闹不清楚状况,自己出事,李明宇应该高兴啊,他现在这副算后账的架势,似乎很担心? 酒后飙车……李明宇不说,王维真没意识到。 今晚跟白大骉他们吃饭,饭菜怎么样没吃出来,那个叫梅梅的女人让他倒尽胃口,只喝点啤酒,王维光想着怎么逃离现场,忘了喝了酒这回事。 飙车?跑车提速快,一不小心就上了二百,王维当真没注意速度表。 深夜下海,那也是突发奇想。 王维举双手保证,自从被陆神经病洗脑之后,他特别的珍惜生命和身体,谁他妈也不想被扒光了放在解剖台上,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分尸吧! 看,这是肌肉,这是肾脏,来,那位同学,帮我把‘它’的肠子整理整理。 打个冷战,活着真好。 王维刚想回他个满不在乎的冷笑,可看到李明宇那张怨气深重吓死鬼的脸,突然想到,这人是怎么发现的,还半夜把自己从海里揪上来! “我操,李明宇,你跟踪我!” 王维后知后觉,总算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李明宇没吭声,用目光凌迟跟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弟。 男人都好面子,李明宇可谓是死要面子中的战斗机,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太想见到他,才经常偷偷跟踪他。 今天若不是误会他要把自己海葬,李明宇独乐乐的的偷窥行动还会继续下去。 但王维可没跟上李战斗机的思维,他一心想的是,妈呀这变态跟踪我不会想下什么黑手吧,你说我都这么破罐破摔了,您还非得把我回炉重造? 甭管李明宇是恶意还是歹意,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惬意被人觊觎了去,王维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斗鸡一样恶狠狠的瞪李明宇。 这‘火辣辣’的视线太过‘专注’,让他哥后背一阵酥麻,大脑一片空白。 李明宇竟然没有一点被人抓现行的尴尬,反而‘理所当然’的回瞪,那意思不就是‘就跟踪你你能奈我何’,王维自行想象了他哥的心理波动,决定不跟变态一般见识。 王维甩了甩滴水的头发,向自己的跑车走去。 好好的一个晚上,让这人破坏了。 李明宇清醒,从后面猛抓住他的手臂,动作霸道而且不容反抗,“跟我去一个地方。” 让我去我就去啊,真当软柿子随便捏了。 王维甩开他,冷声说,“不去。” 无论是在公司对付董事会那群人还是对待自家这个弟弟,李明宇向来是不讲道理的,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拖上奔驰,踩了油门走人。 王维扒在车窗上,眼看着自己的车孤零零的被扔在沙滩上,浪潮一波波的冲向沙滩,跑车离水线仅有几米,扭头冲李明宇骂,“你神经病吧,我车怎么办!” 李明宇财大气粗的扔出俩字,“扔了。” 操,车还敞着篷呢,万一下雨淹了呢!万一涨潮冲走了呢! 虽然那跑车是李明宇以前送他的,但毕竟开了这么久,有感情了,男人都爱车,王维也不例外,当了把孙子,“李明宇,你让我下车,我开车跟着你去还不成?” 李明宇看了他一眼,放了他,他就该跑了。 王维居然在那眼神里看出来柔情,忙揉揉狗眼,再看,李明宇已经转过脸漠然的看路了,王维坚信刚才一定是路灯闪过的原因,他能有柔情? 不得把人吓得灵魂出窍了。 “我让人把车开回去,”李明宇拿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找人送车,挂了电话又跟王维说了句,“等会我送你回家。” 王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明宇从来不会这么温和的说话。 他说他找人帮他把车开回去,还说要送他回家?! 这人是李明宇吗? 王维记得以前,李明宇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高傲冰冷的微眯着眼睛,因为他总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他,眼神里全是看耗子一般,讨厌又不屑一顾。 对于这种天生赢在起跑线上的人,王维是能理解他这种天生优越感的。 李明宇这人好胜心极强,习惯于站在金字塔尖俯瞰众生,不允许别人分享他的一亩三分地,更见不得别人比他强,属狮子的。 他自己是学企业管理的,又在国外留过学,拿到金光闪闪的文凭,在公司里更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一呼百应不足为奇,明明已经很有成就了,但他依然不允许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有人比他在某些方面更专业。 比如说王维。 王维就想不明白了,术业有专攻,你学管理,我搞科研,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再说了,王维自从知道自己这一切遭遇都是李明宇下的黑手后,光想到底是为什么硬是把白煮蛋一样的大脑刻出了几道沟回。 你说李明宇大脑皮层是不是皱纹太多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居然会忌惮一个外姓的,非亲生的,还是毫无社会经验特容易被社会玩死的人。 结果,破罐自己把自己摔陆医生车跟前了,本想着主动除内害,没死成还学成一身本事回来,变成了他哥的外患。 真可谓是天意弄人。 这些都不重要,恩恩怨怨的这么多年,早淡化了。 可目前这是什么情况?! 王维想想刚才李明宇说话的态度,浑身鸡皮疙瘩就不停的往外冒。 李明宇讨厌他,王维心里有数,谁也不想过的好好的,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女人,还带着个碍眼的拖油瓶,成天在他的地盘上走来走去,搁王维身上,王维也烦。 所以,那几年里王维已经尽可能的收敛自己,做事相当低调,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放假也很少回来,家里给的钱大部分攒起来,不敢乱花。 可就这么小心翼翼,还是招人恨。 王维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李明宇那脑抽货怎么会看上他。 自从那次李明宇在夜总会强吻了他,又蛮横的把他打昏过去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从冷清陌路变成拼死互掐,比时装界那些奇装异服还让人费解。 从那次开始,王维不知道跟他哥李明宇打了多少次架,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李明宇有个特别爱炸毛的弟弟。 也不怪王维脾气不好,任谁成天被人惦记这事,脾气都好不到哪去。 李明宇也是个爱较真儿的主,明知道王维打小恨他,记仇记的深刻,不端正态度摆明立场继续招人恨,峰回路转的走逼着人爱他的非主流路线,王维能不烦他吗。 问题是,您要追就正儿八经的追呗,回回都用打架这种强硬的手段‘表明心迹’,结果俩兄弟不是今儿你成酷狗,就是明儿我变猪头,经常不欢而散。 16.掀桌 这会儿李明宇居然用类似于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体贴的好像他是王维相处已久的情人一般,让王维着实吃了一惊。 李明宇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让王维很惊讶,转过脸来补充了句,“今天你生日,我不想闹的不愉快。” 王维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那年,第一次去李家,才十七岁,那时候,疼爱自己的老妈还在,和蔼的李爸爸也在,李明宇还只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哥哥。 每年过生日,都会收到老妈的祝福,还有李爸爸的一份大红包,还有被李明宇做了手脚的蛋糕,或是遭到破坏的礼物。 可现在呢? 物是人非。 二十六岁了,在这年纪的男人,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还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温婉的妻子,一个淘气的孩子,让自己充满热情的为之奋斗。 可现在,王维心里感叹,这叫什么事儿。 李明宇把车开到了一处房子里,房子单独建在山上,周围没有灯光,大半夜的,黑洞洞的一座山一幢房子,怎么看怎么有点鬼气。 王维估摸着这个山头都有可能被李明宇买下了,这人喜欢清静,而且领地意识极强,比狗还爱圈地盘。 王维狐疑的下了车,看到房子似乎还在建设,花园游泳什么的设施只弄了一半。 李明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个大盒子和一些小盒子。 据目测,那个大盒子里放的应该是蛋糕。 你说,李明宇跟踪他图什么,还带着蛋糕,如果自己没开车出去,或者直接回了房子里,以他这么爱面子的人,肯定不能当着租客的面接受冷嘲热讽。 即使知道蛋糕可能送不到他手里,他还是买了,放在车里,然后跟着自己的车乱转? 这会儿王维完全弄不清状况了,这李明宇想干什么,脸红脖子粗掐了这么多年,突然温情绵绵的要给自己过生日,王维越想越起鸡皮疙瘩。 外面还在施工,房子里面已经装修好了,装修过后新家具的气味扑面而来。 王维走进去,环顾四周,脚底下跟踩了刀尖一般的感觉。 房子按照北欧风格来装修的,白色的布艺沙发,镂空的窗台,毛茸茸的白色澳毛地毯,俨然一个纯白的世界,让世俗的纷扰在这里沉静,沙发上色彩斑斓的垫子随意摆放,浸透了惬意,慵懒,比起李家富丽堂皇毫无人气的装修,这里更像一个……家。 让王维心惊的是,这些家具和装修……都是他喜欢的。 李明宇闲得没事就爱买房子买地,但在荒无人烟的破山头自建一个小巴巴的房子,这货既没这种超脱的生活情趣,也不像他招摇的性格,再说了,这风格…… 王维脑袋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一词儿来,‘金屋藏娇’。 虽然王维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娇’,但事实证明,李明宇自从美国回来,就不爱走寻常路。 李明宇收起家门钥匙,把蛋糕盒子放饭桌上,自己在那儿解盒子上缠的丝带。 李明宇倒不是自己琢磨出这套‘怀柔’政策,他那个情商都快接近负无穷了。 上天是公平的,李明宇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跟公司里那帮老头子争权夺势了,在他弟弟这里,干嘛嘛吃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还是他在美国认识的一个生意饭友,该饭友有一群金发碧眼的女友,对,一群,每天来回换着带出来,李明宇就看中一个搞了这么多年都没搞定,这饭友居然一口气踩七八条花船,手段了得。 在异国他乡的饭桌上,热情坦诚的美国饭友教了他不少追求爱情的办法,如果那位仁兄得知李大少为情所困的‘情儿’是个公的,估计得抱头大喊哦买高的。 李明宇‘学成归来’,准备放手一试。 据那饭友所说,对付王维这种心高气傲又脾气属狗的主儿,直截了当冲上去搞对象基本上会被立刻闷回来,这点,李明宇已经深刻体会,对那位夸夸其谈的美国人敬服不少。 最好的办法是从低姿态起步,减轻对方的心理压力和排斥感,有张有弛,忽冷忽热,欲擒故纵,创造机会。 不过,李明宇这金融奇才感情白痴,从一开始就错了。 两人交往的起点根本就是从仇敌开始的,他不管怎么做,在王维眼里都是‘别有用心’‘伺机报复’‘斩草除根’的飓风行动。 比如说现在,一个梦幻般的房子,一个即将开始的二人生日派对,李明宇觉得自己够低姿态,够创造机会了,够浪漫了,可王维满脑子想的是,是抢了李明宇的钥匙开车逃之夭夭,还是把李明宇那货放倒之后抢了钥匙逃之夭夭。 俩人的思维波长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明宇解开盒子,把蛋糕拿出来,还有那些小盒子,里面盛的是些王维喜欢吃的小菜。 大灰狼给小白兔过生日? 下一步是不是要在小白兔身上凿几个洞插蜡烛?! 原先跟李明宇针锋相对的时候,王维一点也不怵,可现在李明宇莫名其妙的玩起来骇人听闻的浪漫行动,王维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李明宇点了蜡烛,态度温和的招手让王维过去坐,“小维,过来。” 可惜,变态的时间长了,身上自然而然地就提炼出某种人类勿进般严肃的气场来,说出的话跟命令二无,任凭李明宇怎么口气‘温柔’,王维听着也像‘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王维暂时收敛了狗脾气滚到饭桌前坐定,等待李明宇发难。 烛火跳动着,映着李明宇平日里少见血色的脸有些温暖。 王维揣着小心肝,寻思着如果李明宇突然发飙,桌上的蛋糕可以当做武器扔他脸上。 李明宇稳了稳心神,艰难的以‘低姿态’开了口,“这房子本来想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不过还没建成,你先住着吧。” 李明宇借鉴饭友博取芳心的秘籍‘送礼物’,亲自出马做监工,每天在房子里指点江山,拆了装装了拆,搞的工期超长,现在也就客厅和饭厅能进人。 这话要搁在别人身上说,肯定是柔情万丈,马上就能收到对方一大堆的感激,可李明宇这货平时在公司里训五十岁老头训的跟孙子一样都毫无压力的主儿,说出‘送生日礼物’这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还不赶紧感激涕零的滚过来谢恩’。 王维的脾气向来是属狗的,在陆医生的磨练下总算改了一点,但仅限于忍耐两个回合。 王维本打算再忍一个回合,也算是不辜负陆晨多年的栽培,可他那哥忒气人了,你说平时生日从来不送东西,一送就送个半吊子的房子,这不摆明了讥讽他这人半吊子,只配住半吊子的房子? 加上李明宇那副天生的,送东西给你你不赶快收下磨叽什么的臭德行,王维深吸一口,“李明宇,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别跟我绕圈子。” 李明宇费了半天劲,结果又给王维那东西狠狠呛了把肺。 你说,自己当年怎么眼瘸看上这么个东西? 李明宇这辈子的人生准则就是,凡是一切尽在我手中,什么事李明宇按部就班的来,都在他的掌控内,可就眼前这个王维,打破了李明宇事事胸有成竹的神话。 当那个人上挑的眼角带着几分冷意,斜斜的瞥过来时,感受到自己从未如此狂乱的心跳,李明宇就知道自己早晚得栽在这个人手里。 李明宇间接的恨上了王维,这个人让他束手无措,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 一向强硬的李少爷的‘怀柔政策’在弟弟那里撞了南墙,自尊心极强的李少爷当然不会再撞第二次,干脆敞开了说话。 “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李明宇把小菜一一摆在王维面前,花团锦簇的一堆菜,像极了鸿门宴。 王维心里咯噔一下。 李明宇今天的行为太过异常,上来就问这个问题,王维冷静的反问,“你想问什么?” 李明宇没说话,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甩在王维跟前,“这里面有十万,以后每月我定期给你生活费,希望你能维持现在这种状态。” 王维心头一凉,已经百分百确定,李明宇知道陆晨找他的事了。 李明宇的低姿态,还有他的妥协,算是妥协吧,就是为了达到继续禁锢自己的目的。 王维拿起卡把玩,笑道,“你不怕我有了钱会给你惹麻烦?” 以前,王维有段时间过得是纸醉金迷的生活,挥金如土,招惹了不少麻烦事。 最严重的就是那次,王维在酒吧泡了一个黑老大的马子,结果被黑老大的手下追着满城跑,那倒霉的女人被毁了容,王维心爱的车被那帮人烧了,王维红了眼,竟然回家开了他哥的悍马冲回去跟那帮流氓火拼,要不是李明宇带着人赶到,把王维拖回家暴揍一顿,又想办法平息了这事,估计王维的坟头上都能开牧场了。 从那以后,王维的所有能动的资金全部冻结。 虽然,李明宇他爸去世前留了一部分财产给王维,王维自己也挣了不少钱,但王维在他哥的威慑下,说到底就是一穷鬼。 李明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却像是烙红的铁剑般,滚烫而锐利,“我既然敢给你,就不怕你惹事。” 王维暗暗松了口气。 这才是李明宇说话的口气,目中无人,霸气外漏,特招人恨。 王维靠在椅子背上,从兜里摸出了烟,自己点上吸了口,缓缓吐出了一个个的眼圈,“你知道了。” 李明宇没回答,表情是肯定的。 蛋糕上的蜡烛烧了快一半了,蜡烛油淌在蛋糕上,变成红色刺目的血泪。 王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咣当一下扔在桌子上,“你监听我的电话。” 李明宇很坦然,符合他干坏事也干的理直气壮的风格,“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王维呵呵笑了两声,“我能不能猜猜结果?” 李明宇抬起眼睛。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养我一辈子,当然,免不了像这种监视,”王维目光扫向他手里的手机,“如果我答应陆晨,你是不是预计要把我关在这里?” 李明宇点点头,赞叹道,“小维,你太聪明了。” 王维想,这应该不是夸奖,毕竟他最忌惮的,就是自己的聪明。 这个选择题答案很明确,是养尊处优的金丝雀,还是即将被关禁闭的野狼。 “你不说要送我回家吗?”王维问。 李明宇眯起眼睛,盯着即将燃烧完的蜡烛,“我在等着你的答案。” 敢情又挖好了坑等着他呢! 老实跳坑那是不可能的,王维脾气属狗可性格不属狗,突然把蜡烛一口气全部吹灭,在李明宇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掀翻饭桌,在残羹饭雨中头也不回的拔脚向外冲去。 17.干架 几乎就要跑到门口,王维被人从背后大力扑倒,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新铺的实木地板硌的骨头生疼,王维骨头缝剧痛无比,扭头大骂,“李明宇,你个败类!” 李明宇头上挂着半个蛋糕,半幅奶油都在他身上,还有些菠菜叶子之类的装饰在他好几万块的西装上,李明宇这会儿明白了,温情在属狗的人身上是跟肉包子一个属性的。 思索一番,李明宇决定,还是用以前的模式交流。 于是,兄弟俩在新房子刚刷了漆的地板上大打出手。 鉴于两人打了快十年了,基本路数也摸得差不多了,各有各的打法,打起来架也没什么优势,加上活腻的奶油糊了两人一身,拳头落在脸上都能滑到肩膀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架这种技术活,在能力相当的情况下,那就只得拼体力了。 没几个回合,王维就趴在地上呼呼喘气,李明宇气定神闲的踩着人后背点烟,悠悠吐口烟圈,“打啊,你不是能耐着吗?” 王维的肾上腺素在李明宇的鄙视下,立马分泌失常,飙升最高值,一脚把耀武扬威的李明宇踹倒,两人抱团在地上滚着打,你一拳我一脚最后干脆上了牙。 这架打得前所未有的狼狈,问题是还没人拉架。 李明宇身上是不能看了,到处都是奶油和菜汤,头发都成一溜溜的了。 王维更惨,一脸的赤橙红绿。 李明宇掐着王维的锁骨把人死死摁在地上,趴伏在人身上笑,“小维,你体力太差了。” 王维自己有几斤重他自己还不知道啊,但被嘲笑的滋味可不好受,可右手被压在身下,左手被那混蛋用膝盖压住,动弹不得。 对付混蛋,就不能用正路子。 王维同学用了招当今女生遭遇色狼惯用的一记狠招,用膝盖顶他下面! 李明宇正琢磨着怎么下口,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躲是躲开了,可那擦过去的膝盖堪堪碰着的地儿就像着了火一般的滚烫! 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他这是要点火自焚呢,还是同归于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刚揍完人血气正翻涌呢,李明宇掐着人锁骨的手改掐下巴了,二话没说就啃了上去,混合着奶油和各种菜味,还有一丝铁锈味。 准是刚才打脸时牙齿撞破的,不过这丝毫无损于李明宇啃人的热情。 掐着下巴的手沾了奶油滑不溜丢,王维用力挣扎两下便挣开了,毫不客气的把他哥的口条咬了个对穿,差点没咬下来。 李明宇倒抽一口气,忙退了出来,朝旁边吐了口血,试探下舌头上的伤,基本没什么大碍,不过被剧疼打断啃人大计的李混蛋心情差到了极点,也不跟他玩粗暴的温柔的,半跪着压制住他,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用牙咬掉了保护针头的帽。 王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不由得拼命挣扎。 李明宇毕竟在医药圈混了多年,对扎针还是很手熟的,三两下把针扎人大腿上了。 药效很快产生了,几分钟后,王维已经眼冒金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王维摊在地上,努力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李明宇,你真他妈无耻……” 意识流失极快,王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李明宇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在意识抽离前,王维感到那根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口条又伸进来了。 还有一个念头,老子他妈今天生日…… 汪焱跟白大骉他们吃完饭,白大骉把梅梅送上公交车,跟汪焱一起往别墅走。 白大骉还沉浸在跟梅梅谈情说爱的美妙中,一路上手舞足蹈的跟汪焱说跟梅梅怎么认识梅梅怎么好怎么好,汪焱听不下去,也不忍心打断他,这媳妇迷好容易有个女友,高兴成这样,都让人不好打击她。 汪焱低着头,手抄在口袋里,认命的听着汪焱的滔滔不绝。 两人走到别墅门口,白大骉往院子里看了眼,“咦,大维还没回来。” 汪焱知道王维借口溜出去,可能是开车找他的朋友玩去了,也没放心上,脚还没等跨进院子里,一个女的从阴影处跳了出来,上来照着汪焱的脸就是一巴掌。 白大骉吓了一跳,嗷的一声尖叫,抱着脑袋孬种的直往树底下出溜。 汪焱谁啊,搞偷袭能让人揍了,他以后保镖也别干了,汪焱一把抓住那女的手,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孩的脸,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居然裂开了,“艾迪?” 那女孩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十分漂亮,但满脸的泪痕。 见到是个娇弱的女孩,白大骉从树底下钻出来,好奇的问,“大妹子,你半夜在这儿干啥,你打汪焱干嘛?” 艾迪眼泪哗哗的,冲着汪焱声嘶力竭的吼,“汪焱,你这个禽兽!” 汪焱明显理亏,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艾迪把手从汪焱手里抽出来,擦了擦眼泪,从包包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病历,气恨的扔在汪焱怀里,汪焱打开一看,眼立马直了,怀孕三周! 白大骉伸头也看到了结果,难以置信的转头看汪焱。 好啊,这汪汪平时看着挺禁欲挺冷的,原来在外面瞎搞,把人家姑娘的肚子都弄大了。 汪焱从看到怀孕那俩字,脑子就嗡的一下全炸了。 艾迪蹲在地上痛哭,说自己的男朋友也分手了,她不敢跟家里说,担心说了她爸妈把她赶出家门,哭得伤心欲绝。 汪焱捏着病历,病历都快给他捏碎了。 汪焱扶起艾迪,艾迪不让他扶,靠着墙哭得肩膀直抽,那天晚上被熟悉的女学员叫去,本来没想去的,但是碍于女生的热情只好去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女孩哭得格外伤心,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汪焱仿佛飘在云中,又被闪电秒速劈打,孩子?!从确定自己喜欢男人的那一刻,汪焱就再也没想过孩子的事,现在居然有……孩子? 汪焱闭了眼,心里的斗争都快把他撕碎了。 他不喜欢女人,从小时候开始,他对女人敬而远之,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跟女人生活在一起,什么婚礼啊夫妻啊,对他来说,犹如洪水猛兽,孩子更是外星人一样的存在。 白大骉也不敢出声,女孩哭成那样,白大骉为难的搓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着急的直看汪焱,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可汪焱脸色全所未有的差,白大骉更不敢惹他了。 汪焱思索良久,吐出一句让他耗尽所有气力的话。 “我娶你。” 艾迪的哭声戈然而止,抬起泪眼看了看一脸视死如归的汪焱,哭得更大声了,“汪焱,你变态,你一个同性恋,你娶我干嘛,我才不要守活寡呢呜呜呜……” 这下,白大骉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俩鹅蛋了。 汪焱居然是……要不是汪焱没有否认,而是一副默认的样子,白大骉真不敢相信,这么有男人味的汪焱居然是……真瞎了这个人才。 白大骉想起那天汪焱一夜未归,回来后脖子上有个吻痕还是牙印的痕迹,对上号了。 就说汪焱那几天心情都很差,谁也不理,原来是这样啊。 艾迪不愿意去流产,想生下来,好容易送走了艾迪,汪焱虎黑着脸往别墅里面走。 白大骉颇受打击,巴巴的跟在后面,语无伦次的唠唠叨叨,“汪汪啊,你看要不你去找大夫治治,没准能治好呢,艾迪那姑娘哭那么伤心,我看着怪难受的,你真不想……” “滚。” 汪焱脑子都快沸腾了,那个不赶眼色的白大骉还煽风点火挺来劲。 白大骉委屈的闭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汪焱烦躁的转来转去,一声都不敢吱。 汪焱苦恼的直抓头发。 艾迪已经是被伤害了,他下定决心负责任,可艾迪根本不让他负责,那孩子以后怎么办,不管是现在杀了它,还是让它以后面对没有父亲的生活,都是汪焱不想的。 白大骉不敢去睡觉,担心汪焱再出什么事,汪焱转了几圈,发现根本没法发泄自己心里的苦闷,如果王维在,还能跟他说道说道,可白大骉,这个愣头青,看着都心烦。 白大骉向来认不准形势,汪焱那边愁得都快上墙了,他不着地儿老实猫着,反而摸摸索索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酒,上赶着问,“汪汪,要不你喝点?” 汪焱瞪了白大骉一眼,喝酒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界上早成酒鬼的天下了。 白大骉头脑简单,只知道特别难受的时候,喝点酒睡一觉,躲过一时是一时,又摸出俩杯子,“要不,我陪你喝点?” 汪焱看了白大骉,勉强接了酒杯,白大骉赶紧给倒上酒,汪焱一口干了,白大骉再倒,汪焱又要干,白大骉忙拦住他,“等等我,咱一块儿喝。” 没有下酒菜,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半夜。 早上起来,汪焱一睁眼,发现自己席地而睡,白大骉睡他旁边。 汪焱伸脚踢踢白大骉,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提醒白大骉,“起来,你该去进货了。” 白大骉迷迷糊糊恩了声,满地乱爬,没头没脑蹦出句,“哎,床腿呢?” 后知后觉,白大骉才发现自己睡的是地下,亏得都是木地板,不然这一楼非睡出毛病来不可,白大骉瞅着汪焱,又瞅瞅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才松了口气。 汪焱哪里看不出来白大骉是嫌弃自己呢,担心昨晚上自己把他怎么样了,没好气的丧白他两句,“我对待男人跟你对待女人一样,你能见一个上一个?” 什么‘上’不上的,白大骉害羞的捂脸,“哎呀我没那个意思啦,汪汪你说别这么露骨,我不好意思。” 汪焱从地上爬起来,冲白大骉骂了句,“娘炮。” 汪焱轻易不骂人,这回准是气大了,白大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伤害了汪焱的自尊心了,忙追着他叫,“哎汪汪,我不是嫌弃你啦,你别生气……” 汪焱烦的不行,“起开。” 白大骉耷拉着脸,大跟屁虫一样跟着乱转,“汪汪你生气我好难受……” 汪焱宿醉头疼欲裂,耐着性子,努力让自己不冲动,“我不生气了,你赶紧滚远点。” 有些人,就是找揍。 “不滚,我不滚,”白大骉不依不饶,越说他越来劲,嗓门大的能把天花板震下来,“你就是生气了,你看你眉毛都竖起来了呜哇汪汪你怎么打人……嗷呜痛死了……” 王维醒来时,李明宇已经走了。 身上光滑干燥,衣服不知去向,人在床上被窝中,旁边的床明显有个人形坑。 王维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昨晚李明宇是怎么把他扔浴缸里洗吧干净又扔床上搂着睡了一夜,搓搓身上鸡皮疙瘩,王维自欺欺人的把那人的枕头狠狠踢下床去。 不过,除了打架产生的肌肉酸痛外,还没有其他的不适症状。 王维围着床单跳下床,蹦了两下。 确实没什么。 李明宇这人虽然混蛋,但这人磊落啊,干混蛋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义正词严的,不会趁虚而入,这点王维还是比较佩服的。 当然,不排除他热衷于让对手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欺凌压迫的变态嗜好。 那根冒着热气淌在血的口条…… 王维扶着床干呕两下,忒他妈恶心人了! 那货那么爱干净,昨晚两人都能泥猴了,他还能啃下去,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把李明宇从头到脚骂了十八个来回,王维心满意足的溜达出来,四处查看了一番。 门和窗户是锁死的,玻璃是防弹的,厨房里除了现成的食物,没有任何的工具,电话手机全没有,网线电脑更别提,王维就是想点火烧房子,连打火机也找不着。 李明宇这事做的绝啊。 王维又不是特工,也没有汪焱那样的好身手,想从这房子跑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一无是处的读书人瘫坐在沙发上倒气,恨不得自己是拉地排车的,至少还有把力气拆房子,唉,陆晨那个老狐狸,八成以为自己反水了,跟李明宇一个鼻孔出气去了。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特么能留条内裤吗! 18.救美 陆晨给王维打完电话,等了一天,王维也没出现。 根据陆晨对王维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就此沉寂下去,他那种人,骨子里有股不甘屈于人下的傲气,他不会甘心在李明宇的阴影下生活的。 可他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陆晨百思不得其解,经常去看自己的手机,都有点神经质了。 也不是非得王维去做这个项目,陆晨只是不想这么一个好人才白白浪费了,再说,让弟弟去捣哥哥的老巢,这得多刺激,陆医生向来喜欢为天下大乱添柴加火顺便隔岸观火。 黄小宁低眉顺眼过来送早餐,乖巧的跟调.教良好的佣人一般。 对这个黄小宁,陆晨有点看不透,你说一个人被非法拘禁,咳咳,陆医生还是很明白自己的行为的,他被拘禁在这里,不哭不闹不翻墙,老老实实做饭洗衣话家常,养只狗都不能乖成这样,何况是个智商爆表的黑客高手。 陆晨招招手,黄小宁忙奔过来,咧着嘴笑得老甜了,“陆医生有什么吩咐?” “上次我把你‘接’过来的地方,谁是房主?”陆晨问。 他知道那是王维家,但不想让黄小宁知道他认识王维,回头再仗着是认识人有恃无恐。 黄小宁没听出来陆晨的旁敲侧击,忙比划着解释,“王维啊,你不认识他吗,他可是咱们这儿的名人,哎你知道吗,他哥是李氏集团的总经理呢。” 陆晨心里直笑,看来这个二黄压根不知道王维跟他哥狗咬狗的破事,不然,哪敢在描述王维的句子里添上他哥的名儿。 黄小宁整天一个人被关着,也没人说话,逮到机会就开始滔滔不绝,“大维人可好了,冰箱里的东西随便我们吃,就是他特别穷,口袋里经常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到处蹭啤酒喝。” 王维?穷鬼?不至于吧。 原来王维的生活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陆晨心里有数了,王维应该住在他那个房子里,陆晨起身去车库提车,准备登门造访,实在不行直接把人揪来,省得那个脑筋不清楚的王维想这想那。 黄小宁腰都弯成九十度,甜声送人出门,“陆医生再见哟~” 陆晨开车出去没回头看他,想也知道黄小宁的心思,不就是装顺从让自己放松以达到他逃跑的目的,不过,家里的锁全都是指纹密码锁,黄小宁没有电脑应该没有办法解锁。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陆晨认为没有电脑,黄小宁就没法破解密码锁,可黄小宁是一个资深黑客,他用家里电话的拨号键进行二进制编程,还充分发挥IT人才的智慧,动手拆了电器上的电路板等各种工具,硬是组装了一台……密码破解器。 哼,你个老狐狸,真以为哥长得白就是小白兔了? 黄小宁从被关的第一天就开始谋划着跑路,每天乖乖的去做饭那是为了便于从电器上拆零件,顺便展现出随遇而安的优良气质,让敌人放松警惕。 陆晨倒没放松,只不过对于自家的安保系统太过自信了。 黄小宁拿着螺丝刀乒呤哐啷一通乱敲,特解恨。 闷骚怪……医!有洁癖,不爱熬夜,还不让别人熬夜,强迫症,一把年纪了还装嫩!黄小宁瞥了眼沙发上的胖熊抱枕,拿了酱油泼了那胖熊一脸。 让你关着哥,哥泼你熊! 倒霉的胖熊当真是默默躺沙发,也被泼了一脸的酱油。 在陆晨去找王维的时间里,黄小宁成功的破解了密码锁,颠儿了。 陆晨到了别墅,正好汪焱和白大骉都在。 白大骉在院子里坐马扎正腌肉呢,见到陆晨愣了下,随即想起来是‘绑’走二黄的精英,忙从马扎上蹦起来嚷嚷,“汪汪,快来啊,绑匪来要钱了!” 陆晨:…… 什么绑匪不绑匪的,大维说认识,那就是大维的朋友,大维的朋友也是他们的朋友,再说黄小宁那事确实做得不地道,汪焱从别墅里出来,伸手跟陆晨握了握手,礼貌的请他进去,“请坐。” 白大骉捏着T恤面色不善的瞪陆晨,汪焱瞥他一眼,眼神扫向厨房,“倒茶去。” “嗳。” 迫于汪汪同学铁拳的银威,白大骉不情不愿的滚去倒茶了。 从俩人气场来看,汪焱比较像家长,陆晨面容和蔼的阐述了下自己的来意,并婉转的表达了他家二黄的优良生存环境,最后迂回的询问了下王维那臭小子的生活近况。 黄小宁看来生活还不错,汪焱放宽了心,“你说大维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回来,打电话关机了,可能去朋友家了。” 陆晨觉得不太对,王维那人哪还有什么朋友,除了眼前的这两位和自己,陆晨想不出来王维还能有关系好到可以去他家过夜的哥们。 那些哥们都被李明宇或威逼或利诱,谁敢支援王维? 陆晨大感不妙,面色凝重起来。 白大骉端了杯茶出来,放在陆晨跟前,欲语还休站那不走,想问二黄啥时候能放回来,汪焱看他一眼,“我的茶呢?” 白大骉忙小媳妇样的蹿回厨房又泡了杯茶。 王维的事,汪焱隐约知道一些,毕竟他那个哥哥太过出名。 汪焱看到陆晨脸色变了,猜到王维可能出了事,“陆医生,你认为大维不在朋友家,那他会在哪儿?” 陆晨微皱了眉头,王维不声不响的消失掉,这虽然很像他的做事风格,但这次的事他根本没有必要躲起来啊,他要是不想干直接拒绝就行了,跑什么,没道理。 “我猜,李明宇把他藏起来了。” 陆晨大胆说出了猜测。 汪焱记得王维那天晚上一个人在厨房抽烟,去给他哥接风结果一个人走了大半个城市才回来,而且脖子上那个渗着血的牙印,都昭示着他有一个难以启口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李明宇。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汪焱问。 陆晨见汪焱神色未变,猜到他可能知道王维跟李明宇之间的事,就算知道的不清楚,估计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个人可以信任。 白大骉端着杯茶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随口插了句,“不是有什么全球定位啥的能找到手机吗,人家电视上还这样抓逃犯呢。” 这种技术活二黄差不多能干了,汪焱看陆晨,意思是怎么着,您把二黄放回来呗。 陆晨寻思二黄也乖了不少天了,放回来就放回来,等想逗他了再抓回去一样。 三人正琢磨事呢,门口竟意外的传来黄小宁肆意放荡的笑声。 “哇哈哈哈!!哥终于逃回来了,汪汪,大骉,快来膜拜哥……” 汪焱跟白大骉面面相觑。 陆晨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微笑,心里却琢磨起来。 看来,自己是小看了这个黄小宁,居然就这么逃回来了,不过,二黄智商很高,应变能力还真是差的可以,好不容易跑出来,竟然先跑回老巢,还没看到门口停着自己的车,真是说他什么好,聪明到极点,又二的让人抚额。 黄小宁兴奋癫狂的冲进来,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跟汪焱促膝长谈的陆晨,毛了。 “……哇操!” 黄小宁在狂喜之下遭遇狂惊,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那儿跟木头桩子一般。 这叫什么,寸劲! 陆晨也没功夫跟二黄玩这些无间道的把戏了,直截了当把人拎着衣领提过来,“黄小宁,过来研究下怎么把你家房主救出来。” “什么?”黄小宁没反应过来,“救大维?你救他干嘛,哎,你来这里不会是堵我的吧,次奥,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黄凌乱了。 汪焱把二黄拽过来,简单明了的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下,“陆医生跟大维是好友,他上次绑架你是想给你个教训,现在大维失踪了,可能被人藏起来,你有办法追踪到他的手机定位吗?” 黄小宁勉强消化完汪焱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自己居然被这个衣冠禽兽给耍了,连忙扭脸怒视陆晨,陆晨摊开双手,很无辜的耸肩,意思是‘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认识王维自己自作聪明乖了这么多天逃跑还撞枪口上’。 黄小宁深吸一口气,这事回头再说,先把大维挖出来再说。 王维的手机关机了,黄小宁奔到自己那堆电脑前,埋头捣鼓了半个小时,露出冒着精光的俩眼睛,“关机前最后出现在一座郊区的山上,误差五十米之内。” 陆晨摸摸二黄的脑袋赞许,“不错嘛,劫持了哪家的卫星系统啊。” “切,”二黄得意的晃晃脑袋,“哥这技术还用费那劲儿,我找了……哼,不告诉你!” 既然有了王维最后出现的地址,那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陆晨开着车,载着由杀气腾腾的汪焱,二黄,白大骉等人组成的营救小组出发。 王维正在房子里百无聊赖,躺在大厅的地毯上望着透明的天花板数羊玩,被阳光晒得懒洋洋的,正昏昏欲睡的当口,嘭的一声巨响,房门以壮烈的姿态,狂野的气势,殒身在王维脑袋跟前。 门板类似炮弹的威力砸在地板上,炸开无数尘土和碎屑。 王维嗷的一声怪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碎屑,目瞪口呆的瞅着门口风流倜傥气势不凡的四人组……然后怒不可遏的跳脚。 “我说,你们是来英雄救美的吗?麻烦下次撞门前打个招呼,爷差点被门板拍成肉排!”王维后怕的直拍胸口,呸呸的吐嘴里的木头渣子。 陆晨抄着口袋走进来,环顾了一番房子富丽堂皇的内饰,再瞅了瞅披着床单要裸不裸性感的跟希腊女神像一般的王维,“哟,这不是金屋藏娇吗?” 王维被戳中心事,抖落一身的土,拽紧床单转移话题,“藏个屁,刚才谁撞的门?” 暴人一脸木头渣子的白大骉,期期艾艾的藏在汪焱身后,硕大的身体只被汪焱挡住了二分之一,声小如蚊,“是我。” 那可是厚达两寸的门板,纯铜门锁,这货居然把门整个儿撞飞了! 王维搓了搓额头,从头发上又拽下几根木渣,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撞了几个小时都没撞开,那货一下就撞开了,太打击人了! 尤其是王维一直对自己匀称的身材挺满意的,后来来了个壮熊一般的白大骉做参照物,王维苗条的都能去参加亚姐选美了,王维嫉妒死二愣子那一身的肌肉了,揪住大骉,亮出犬牙,“说,你是不是嫉妒爷的美貌,故意的。” 话说,刚才白大骉也是急了,光想着救人了,闷着头撞开了才发现王维好死不死就躺在门口,离门板就差十公分,这要是拍脸上,估计真得毁容了。 白大骉扭捏,巨型鸵鸟一般依偎在汪焱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嘛~” 汪焱嫌弃的走开两步。 众勇士劈荆斩麻救出被困在高塔中的公主,一行人趁恶魔还没回来,撒丫子溜了。 19.借狗 五个人一车,白大骉因为块头太大坐在前面,后面是三个汪焱黄小宁和王维三个瘦猴。 ‘公主’被挤在后座中间,床单太厚,热的浑身冒汗,“哎哟陆晨,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了,我更觉得你认为我跑路了。” 陆晨开着车,回头冲他温和的笑,“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被你哥带走,我把你抢回来,如果你是自愿跟你哥走的,我就把你打昏了抢回来。” 众人:……霸气。 王维好奇的不得了,你说昨晚上自己才到这儿,睡了一觉还没到午饭的点,正悲春伤秋还没理出头绪,这群人就杀到这儿了,直接撞飞了大门抢了人就跑。 这速度,这效率,这一个个都中情局出来的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汪焱给出了官方解释,“来之前也不知道,二黄查到你的手机信号,我们就来了,能救到你更好,你要是能念我们的好就给我们免一年的房租,如果救不到的话,就当郊外一日游了,我真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好,本来我们还打算借只狗上来找你呢。” 我操,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轻松,本来感动的要稀里哗啦一番的王维立马没了情绪。 你个命里缺火的死汪,白大骉抠那样说免房租就算了,你就别哭穷了呗。 算了算了,反正跑出来就是好事,王维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态度,跟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兴高采烈的问几个人,“这一天你们想我了没?有嘛新鲜事,说出来乐呵乐呵。” 闲人就是闲人,刚逃出虎穴就得瑟,真不知道他是神经太粗,还是他哥还没把变态使在他身上。 陆晨没说话,他就是等电话,没什么新鲜的。 黄小宁想显摆显摆自己是怎么利用高科技逃跑的,但陆晨在跟前,俩耳朵又不是出气的,他哪敢说自己的‘丰功伟绩’,虽然他跟王维熟,但黄小宁认定了陆医生就是斯文禽兽,万一不念王维的面子修理自己咋办,于是咬死嘴没吱声。 汪焱更是闷葫芦一只,一般二般不爱八卦。 别人都没说话,白大骉可耐不住八婆的性子,口沫横飞的把昨晚上他跟梅梅怎么甜蜜的说了一通,恨不得把梅梅捧在心尖上让大家观摩。 在大家耳眼儿淌油即将崩溃的时候,白大骉一激动,又把汪焱搞大人家肚子求婚不成,反被嫌弃是同性恋的特大新闻秃噜出来了。 一车人全惊了。 汪焱是哪类人,王维早知道了所以不吃惊,但身为这类人,居然突破道德底线搞大女人的肚子,太他妈坑爹了。 要说汪焱搞大别人肚子,二黄还不怎么吃惊,但汪焱居然是那啥人,二黄很吃惊。 陆晨也表示很惊讶,居然还有女人怀了孩子被求婚还拒绝的稀罕事。 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好了,人大骉同志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门比大喇叭威力还强劲。 被迫‘出柜’的汪焱脸色铁青的吓人。 白大骉不干点蠢事还真对不起他那个姓氏,王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拍了拍汪焱僵硬的肩膀,“兄弟,别跟傻叉生气啊。” 陆晨已经出柜了,尝过这种难堪的滋味,不禁安慰他,“没事,大家一起战斗过,是过命的兄弟,这些小事无关咱们兄弟感情,是吧汪焱。” 陆医生出声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汪焱忍着火气嗯了声。 这时,黄小宁仰着脸说了句特嘴欠的,“哎哟,那这个车里有三个同性恋了哈。” 一句话惊起宿林鸟。 除去被迫划到那队伍的大维同学,和刚曝光的汪汪,车里剩下的就是白大骉和陆晨俩人了,白大骉那货整个儿一媳妇迷,肯定不是他,那剩下的…… 这下,换陆晨脸色铁青了。 人家陆晨自己出柜是自己的事,二黄大嘴巴一宣扬,那就变了味儿了。 黄小宁后知后觉说错话了,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白大骉不知道汪揍人高手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不低眉顺眼老实找地儿带着,还傻呵呵的问,“除了汪焱和大维,还有谁啊,哇,陆医生,不会是你的吧,哎哟您这么高雅的人竟然也是,你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越有本事的人越得这种病啊……” 陆晨猛踩刹车,没系安全带的白大骉咚的一声撞挡风玻璃上了,捂着脑袋哎哟哎哟直叫唤,汪焱从后座一把扯住白大骉就要开揍,王维揪住白大骉的耳朵转了半圈,怒火三丈,“你他妈说谁得病呢啊!” 黄小宁急惶惶的拉架,“别打架啊,大家不能这么对待战友!喂,都松手啊!” 刚救完公主,这边就起内讧。 好容易把几个人都拽开,黄小宁倒在后座上呼呼喘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给大家赔不是,你们就别欺负残障人士了呗。” 白大骉揉着耳朵和脑袋,委委屈屈的问,“谁……是残障人士啊?” 众人怒,齐声,“你!个脑残!” 白大骉:…… 陆晨开车到王维的房子,撂下汪焱和白大骉,拉着王维跟黄小宁连楞都没打,直接开到自家车库。 王维倒没什么,反正那地儿是不能待了,正好在陆晨这里混两天, 黄小宁可就不一样了,才刚逃出‘牢笼’不到半天,又被逮了回来,趁陆晨不注意,跟王维小声求情,“大维,你跟陆医生说说呗,放了我吧,你看我都被关了俩星期了。” 陆晨没把黄小宁放下,说明还想再带他玩几天,破坏陆医生的计划,那可是要被他手术刀戳的,这情王维铁定是不会求的。 再说了,关这个动词好像用的不太恰当吧,王维挑眉,“不是吧,你住在私人豪宅,听说连喝的水都是特供的,这生活可比爷我强多了,今早上爷还没吃饭呢。” 生活的是不错,但是,黄小宁耷拉脸,“可没有自由啊……” “拉倒吧,”王维毫不留情的吐槽,“你一宅男,一星期出趟门就是去买泡面囤着,给你自由你用的了吗。” 黄小宁嘟嘟囔囔,“自己宅和被迫宅,性质不一样的啊……” 陆晨连头也没回,挑了个关键问题问,“你今早怎么出来的?” 黄小宁嘎的一下差点抽过去,他他……怎么还想着这事啊! 二黄心里可没底儿了。 为毛? 嗨,还不是他拆了些零件组装了个密码破解器,由于二黄同学不是专业拆家用电器的,所以,被他拆过的电器,基本上已经报废了。 也就是说,二黄同学不但欺负了人家的熊,还毁了人家的厨房! 不过,陆医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端精英人才,所以,当他看到那些被拆的面目全非的电器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和颜悦色的摸了摸二黄惶恐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通知’他:“二黄啊,看来,你要在我这里多待几天了。” 黄小宁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那些电器一看就价格不菲,卖身也赔不起啊,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吧,总比被这神经病医生挖了对腰子去卖强。 (陆医生:二黄脑子里装了草?我有这么凶残吗,顶多挖一个肾,再搭俩眼角膜。) 二黄:…… 被关了十几个小时,又被人‘猥亵’了一夜,王维揉着脸上被打的伤,说什么也没法再平心静气的跟他哥谈什么相处之道了。 快十年了吧,该是他反手打那人脸的时候了。 王维在陆医生家跟在自己家一样,饿狼一般横扫了冰箱里的食物后,扯了一件工作服,一头扎进地下一层的实验室里干活去了。 陆晨对王维这种拼命三郎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 实验室里配备了必须的器械,还有四五个相关学科的专家正在进行前期试验,看来,陆晨是早有准备,只等着王维这个病毒学家到位了。 紧张的工作就此开始。 王维忙他的,陆医生手头上还有个亟需处理的小问题。 二黄。 鉴于黄小宁的逃跑前科,陆晨觉得,对付这种专业人士,就应该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于是,陆医生找朋友借了只德国黑背放家里看着二黄。 狗比电子产品可让人放心多了。 不过,二黄有点不太高兴,他怕狗。 当陆医生英明神武的牵着一头半人高的狼狗出现在二黄房间里,二黄像壁画一样贴在离门口最远的墙上,唯恐陆医生手一松那狼狗上来咬他一口。 陆医生和蔼可亲的摸摸狼狗后背,“去,跟你的伙伴认识认识。” 二黄脸都白了,慌忙摆手,“别,别,我跟它不熟。” 陆医生一松狗绳,狼狗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扑倒二黄照着他的脸一个劲儿的狂舔。 二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有了狗,二黄的家务又多了很多项,比如说,喂狗,再比如,遛狗,还有,给狗洗澡。 黑背狼狗大名叫黑黑,大家都叫它大黑,因为它体型大,一抖索毛,看起来比二黄还壮实,大黑凭借强悍如狼的气势,很快在陆医生家奠定了它排老三的坚实地位。 老二谁? 大维啊。 王维对自己跟大黑都属大字辈表示很不满,同时表达了养宠物应该养个小点的可爱点的狗狗的建议,但陆医生耐心的跟王维解释了下二黄是怎么跑路的,以及损坏了他好几万块的家电,又拿出了被二黄泼黑脸的胖熊后,王维对大黑身上的重任表示了钦佩之情。 二黄那古灵精怪的鬼东西,也就狗能看的住他。 不能不说二黄的适应能力是超强的。 前几天,黄小宁见到那狼狗就面无人色,别说绕道走了,人都恨不得变成壁虎。 这才两天,二黄就跟大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虽然喂狗是扔一包狗粮让它自己咬开吃,遛狗是狼狗拽着二黄狂奔,洗澡更是人家自己跳湖里解决,顺道把狗绳缠在手上的二黄也带水里去,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褒奖的。 ……二黄把床让给大黑,自己睡狗窝。 这种舍己为狗的行径让视察晚睡情况的陆医生大为感动。 二黄啊,你这么快就跟大黑成为了好朋友,我当真对你无与伦比的社交能力以及强大的精神世界刮目相看! 20.再变 “二黄,”陆医生招手,把黄小宁叫过来,“狗窝比床舒服?” 黄小宁端着红茶放在陆医生手边,贴心的给他拿了当日的报纸,扬着脸笑,“嗯哪,狗窝又软又暖和,能蜷着睡侧着睡挑战各种睡姿思密达~” 陆晨摸狗一样摸摸二黄的脑袋,点头赞许。 晚上,陆医生又去二黄的房间查了个寝,发现原来真相是狼狗先跳上床,然后二黄被撵下去睡狗窝,二黄想把自己的枕头抢过来,大黑一亮牙,二黄马上老实滚去狗窝蜷着了。 原来不是‘自愿’的。 陆晨推门进去,二黄从狗窝里冒出头来,“陆医生?” 大黑从床上腾的蹦下来,俩前爪热情的搭在一家之主陆医生的肩膀上,大尾巴摇得都快成风扇了。 二黄悲愤:怎么人与人的区别就这么大捏! 说二黄怎么这么乖呢,敢情是狗欺负了还不敢吭声,陆医生被二黄这种逆来顺受默默无闻的好品格彻底征服了,一般的人类还真达不到这种境界。 “走,去我房间睡。” 陆医生身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极富有同情心,对待街上流浪的小狗小猫都捡回来,收拾干净后送宠物救助中心去,在看到二黄那张被欺负了小奶狗的模样之后,同情心泛滥越发的不可收拾,当真想把这小东西领到自己房间,放在软软的垫子上爱抚。 纳尼,去他房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二黄闻言,脸色一变,紧抱狗窝里的骨头抱枕,呲牙乱叫,“我不会卖身求荣的!” 小奶狗变恶狗,陆医生满心的热情被当头一盆凉水扑灭。 这都什么思维模式! 正常人,呸,喜欢女人的男人都是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不过是喜欢的对象换了性别,不伤天害理反而支持计划生育,难道还要被定义全体荒银无道打入死路吗。 陆医生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直接关上门走人了。 狼狗在陆医生的脚步声远离之后,很鄙视的看了二黄一眼,跳上床拱了拱睡觉去了。 二黄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又惹着陆医生了。 “大黑!”二黄从床上的狼狗撒火,“都怪你,你等着!” 对于毫无攻击力的人类,大黑连理都没理他,自己枕着尾巴睡得可香了。 二黄自己跟自己念叨,“我觉得应该去道歉,你说人家好心让你去他床上睡,虽然有耍流氓的嫌疑,但这种高精尖的人才,不会这么生冷不忌吧。” 给自己壮完胆儿,二黄起身去找陆医生道歉去了。 陆晨刚躺下,就听见有人偷偷摸摸的拧房间的门把手。 不用想,肯定是黄小宁那小东西。 陆晨翻身装睡着,不理会他,黄小宁跟只大耗子一样溜进来,小声唤了声,“陆医生~” 床上没动静。 黄小宁又叫了两声,陆晨都没有应他。 哪有人这么快睡着,陆医生肯定是生他的气,故意不理他,黄小宁想了想,干脆蹬了拖鞋爬上床,挨着床边躺下了。 如果陆医生没睡着,自己应他的‘邀请’来睡觉了,他肯定不会再生气了,可如果他睡着了,那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他床上,也会感动的吧。 想着想着,二黄居然没心没肺的呼了过去。 陆晨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没想到二黄居然就这么在他床上睡着了。 这孩子心真够大的。 陆晨笑了笑,伸手点了下黄小宁挺翘的鼻尖,也睡了。 黄小宁是被清晨的阳光叫醒的,用手挡着眼睛,黄小宁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男人体形健美,背部肌肉线条优美得如同希腊雕塑,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泛着黑珍珠一般低调奢华的光泽,他背对着床,拉开窗帘的姿势还保持着,挺拔的身姿阳刚气十足,阳光从身体两侧照设进来,整个儿人像沐浴在阳光中一般。 可是,这人……为毛是全.裸的! 黄小宁尖叫一声,捂着眼睛从床上滚下来,“暴……暴露狂哇!” 陆晨站在窗边,罗马神像般优雅的回头,“我在自己的卧室不穿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黄小宁连滚带爬出了卧室,迎头撞上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王维,王维盯着俩巨大的黑眼圈,还跟黄小宁打哈哈,“哟,从陆医生卧室出来的啊,看到不该看的了吧。” 黄小宁拼命点头,指着陆医生的房间方向,“他他……不穿衣服裸奔!” 王维认识陆晨这么多年,陆晨那点裸睡的小癖好他了如指掌,一看黄小宁惊慌失措的样儿,一定是被陆晨吓到了,不过,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孩子也忒大惊小怪了吧? 还是……心里有鬼? 黄小宁惊甫未定的从桌上捞起个杯子,喝了一大杯水定了定魂,呼了口气,“哎,大维,你是刚起啊,还是没睡?” 王维使劲搓了搓脸,“没睡。” 昨晚上,赶上最后攻坚时刻,熬了个通宵,终于得出了阶段成果,别说是昨晚上没睡了,这几天都待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困了就眯一会儿,今早上看着表,都没反应过来是早上,还以为是下午。 王维伸了个懒腰,向陆晨的卧室走去。 黄小宁急忙提醒,“哎,那谁还没穿衣服呢,大维!” 王维促狭的笑,“你说陆晨啊,他身上哪点我不熟悉啊。” 说着话,王维轻车熟路的推开陆晨房间的门进去了,门开关的当口,黄小宁看到陆医生依旧是光着的,还站在落地窗前晾鸟呢。 高精尖的人才都是这么享受人生的? 黄小宁那小脑袋想不通为毛大维出入陆晨房间这么随意自在,满脑子都是大维刚才进门冲陆医生的笑容。 好像多年的老友,或是知己,他俩这么熟,怎么大维平时从来不找陆医生呢? 要说关系一般的话,能专门给大维建个实验室吗,能坦然的跟大维裸.聊吗? 两人到底啥关系啊? 会不会是那种……不好的关系啊? 好奇心害死猫啊,黄小宁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哎哟太想知道了哇。 王维进去就一头扎到陆晨的床上装尸体,半天不起来。 陆晨享受完晨光的沐浴后,去给自己倒了杯淡盐水,又倒了杯给王维,“起来,喝点水,眼窝深陷,嘴唇爆皮,你有脱水的迹象。” 王维死猪一样动也不动。 陆晨干脆利落的把水从王维脖子上倒了下去。 王维嗷的一声蹦起来,站地下使劲抖身上的水,咆哮,“陆晨你丫有病吧,老子为了你什么都做,你丫就这么对我!” 门外偷听的黄小宁惊:哦哦!什么都做!!哦哦!有奸.情!! 陆晨扔给王维一条浴巾擦身上的水,振振有词,“在脱水的状态下昏迷会有生命危险,我叫醒你补充水分,是对你生命负责。” 拉倒吧,当他是土里爬出来的会信这些鬼话。 王维咬牙切齿,抢过陆晨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除了你,别人干坏事绝对找不出你这种清丽脱俗的理由。” 陆晨微笑,“多谢夸奖。” 王维把弄湿了的上衣脱下来,气哼哼的一把甩在陆晨脸上。 陆晨笑着接住扔在角落了,“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王维拖过单人沙发,挨着陆晨坐在落地窗前,阳光正好照射在身上,暖暖的,愈发让人骨头缝里的睡意全都跑出来。 “建议你先赶走门口偷听的小猫。” 王维懒洋洋的说,眯缝眼睛瞅门口,这事谁沾谁麻烦,离得远远的最好。 陆晨向门口看去,果然见门缝下来有两只鞋子的影子,听到王维发现了他,那鞋子的主人忙撒腿跑了。 “哦对了,陆医生您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王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陆医生的身体,眼见着这人越长越帅,肌肉皮肤一点也没有衰老的痕迹,仿佛岁月根本对这种人没什么作用。 王维心里超不平衡,同样是人类,差距太多了。 陆医生对王维这种莫名的妒忌表示不理解,自己不喝酒不吸烟不晚睡不跟自家哥死磕劳心伤神,当然衰老的相对慢一点,相比某些人那不健康的活法,他不老别人就疯了。 王维叹道,得把健身计划提上议程了,只熬了几个晚上,今早上就累得跟死狗一样,以前跟李明宇掐的时候,打一夜的群架,第二天还能没事儿人一样跟老妈逛街吃饭。 现在可不行了,体能下降太多。 上次群攻‘光明顶’时,白大骉一下把门撞开的壮举就已经很打击王维的自尊心了。 为了照顾到某只没睡好濒临爆发的情绪,陆晨从衣架上拎起件浴袍穿上,“说吧。” 王维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海岸线,缓缓的说,“李氏药业的那个药物实验结果出来了,对骨髓造血干细胞有毒害作用,长期服用很大可能会导致白血病或者免疫紊乱,采取正确的保守方法可以减轻副作用,一句话,副作用不是很大,一般在用药期内不会产生明显的毒副作用,没什么大问题。” 陆晨认真的听着王维诉说,在他说完一个阶段后提出自己的问题,“那这个特效药对症的病症引发病毒是什么?” “Y病毒,”王维闭上了眼睛,脑子全都是病毒的分子图,“是感冒病毒与其他病毒杂交变异后的新毒株。” 陆晨望着他,等待他的最终结果。 王维又补充了一句,“Y病毒目前已经绝迹了,只有国外的个别实验室里还存着一些,不过管理很严格应该不会泄露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病毒被投放公共环境,引发流感爆发,继而心肌炎患者剧增,然后这个特效药就会畅销,获得巨大收益的同时,品牌也打了出去。 陆晨点点头,王维果然是王维,别人可能要花几个月的时间,他居然短短几天就已经把事情搞清楚了,这个结果跟他猜想的几乎一致,李氏药业很有可能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王维揉了揉脸,“报告还在出,我先跟你说说情况,具体的你看报告吧。” 陆晨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几天王维几乎没有睡觉,不分昼夜的耗在实验室里,这会儿肯定是累极,“回去休息会儿吧。” 王维摇摇头,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了,一旦报告出来了,就算报告上没有自己的签名,李明宇也一定会认定这事是自己的干的。 就李明宇那种别人打他一下他能踹回来一百下的人,不得全球追杀他。 不过,报告要等待鉴定和审核,还有一段时间。 王维伸手,陆晨挑眉,王维嫌弃的切了声,“少跟我装蒜,给钱,爷要出去嗨呸去。” 以前王维跟陆晨做项目的时候,也会有提成的。 陆晨向来不吝啬,给钱给的大方,王维也要得坦然,跟这种钱多的烧一年都烧不完的人不用客气,就当劫富济贫了。 “你不怕再被抓回去?”陆晨问。 抓回去是早晚的,李明宇估计早看到他房子大门的尸体了,现在八成满城掘地三尺找他呢,王维哼哼,没当回事儿,“难道我要一辈子躲在你这里?” 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的,缩头乌龟可不是王维能干的。 陆晨坐下来,又倒了杯冲了全能营养粉的饮料,放到王维的跟前的小圆桌上,“喝点这个,刚研究出来的,据说不错,一杯够你三天的营养,适合你这种总是忘记吃饭的人。” 当年王维发愤图强,吃住都在实验室,经常忘记吃饭,或者干脆没饭吃。 这种全能营养粉是医药集团的副产品,前景应该不错。 “口味不错,”王维拿起杯子喝了口,砸吧了下嘴,换了个话题,“对了,以前你带着我研究的抗癌病毒课题怎么样了?” 王维离开之前,正研究一个抗癌的病毒试验,陆晨对那个试验抱了很大的希望,那些可怕的病毒,也可能是拯救人类的希望。 陆晨低头笑笑,掩饰着眼中的不甘,“核心人物走了,课题当然是挂起来了。” 王维沉默。 抗癌病毒这件事王维研究了好几年,眼看就要有突破性进展,可家里突发变故,王维从陆晨这里逃走了,回到了李家,跟李明宇达成了你不犯我我不惹你的约定。 研究病毒的课题也不是非得王维来做,比王维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但有人天生就开了金手指,有些学者专家研究了一辈子都找不到突破口,可有人阴差阳错就找到了窍门。 王维就是那个幸运儿。 王维走了,封存了这个项目的关键技术。 目前这种情况,貌似不是潜心研究这个课题的好时机,王维把营养饮料一饮而尽,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爷要回去好好睡个觉。” 陆晨的手机叮咚一声,陆晨拿起来看了眼,眉目眼角全部舒展开,笑道,“王维,你家的租客这周日在你别墅里摆婚宴,问你到不到场。” 王维的懒腰定格,震惊,“啥?” 好像自己闭关没多久吧,怎么就冒出个结婚的,谁啊! 21.放风 “是那个见了媳妇就忘了兄弟的白大骉,还是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汪焱?”王维一脸颓废的问,不管是谁,在他房子里结婚,都够闹心的。 “那个撞坏你哥房子大门的壮汉,”陆晨拿毛巾去浴室洗漱,“你的酬劳在床头柜上。” 王维捡起床头柜上的那张卡,“密码还是原先那个?” “嗯。” 王维去银行查了下卡,对里面的数字相当满意。 先去买了个手机,王维插上卡急三火四跟汪焱打电话,“怎么回事,大骉说结就结了?” 汪焱正在带学员跳健身操,气喘吁吁,“等下给你回过去。” 王维又给白大骉打了个电话,那货居然在拍婚纱照,接起电话说了没三秒钟就给挂了,梅梅那边一抱怨,大骉同学立马把兄弟抛之脑后,恨不得把手机也扔太平洋去。 “谁啊,”梅梅化了妆,勉强比素颜好看一些,白大骉三迷五道的,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样,“大维啊,就上次吃饭先走的那个。” “开跑车的?” 梅梅这事倒记得很清楚,那个开两百万跑车的小白脸。 “昂。” 白大骉握着梅梅的手,飘飘然不知所然。 摄影棚里灯火通明,摄影师举着相机,“两位新人,笑一个。” 梅梅笑得特甜,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王维在街上闲溜达,越想越憋屈,这一帮都什么人啊,老子好容易重见天日了,居然谁都不理,大家都忙,就自己闲。 正好溜达到一家车行正在搞促销,王维顺脚走进去凑热闹。 汪焱上完了这节课,拿着毛巾边擦汗边给王维回电,“大维,你出关了?” 王维嗯嗯两声,“哎小姐,刷卡有手续费没?” “没有的,先生。”一个好听的女声。 汪焱套上外套往外走,听到王维那边有音乐,问他,“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王维嘿嘿笑了两声,“你等着啊,我去接你。” 自从王维逃离李明宇的魔爪之后,身无长物,连一毛钱都没有,据说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陆医生友情赞助的,这会儿居然有钱了? 汪焱站在健身中心的楼下等着,不一会儿看到个白色的吉利熊猫晃晃悠悠开了过来。 汪焱正想着王维从哪儿坑来的车,王维的脑袋冒了出来,半个身子都快伸出驾驶室了,冲汪焱呲牙笑得倍儿开心,“汪汪,我买车了!” 汪焱拉开车门上车,“人家都是鸟枪换鸟炮,您老人家从跑车换熊猫,成啊。” 王维没在意汪焱的毒舌,兴奋的给汪焱展示车里的内饰,“这车才三万多,够买我以前那车一百辆了,你说当时开那么贵的车也没觉出好了,现在开自己的车感觉真不一样。” 汪焱没说话,这大维心理素质够好的啊,档次一下降这么低还能这么开心。 圆滚滚的熊猫看着笨,跑起来挺灵活,王维载着汪焱直奔别墅,先换身衣服再说,陆晨的衣服穿身上松垮垮的,王维没陆晨结实,撑不起来。 回到别墅,换了身自己的行头,王维才觉得魂儿终于回来了。 等白大骉回来,三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饭,算是给王维接了个风。 还两天结婚,身为准新郎的白大骉简直就兴奋的不行不行了,一晚上都在口沫横飞的说今天拍婚纱照怎么怎么好,直说的那俩人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王维勉强接了个话题,“你怎么这么着急,婚纱照洗的出来吗?” 白大骉满眼亮光流转,“可不是嘛,我让影楼先洗了几个加急的挂着看的,册子等回头再拿,谁想到这么急啊,还不是梅梅……嘿嘿。” 王维丢了个白眼给他,“我看是你比较急吧。” 白大骉光嘿嘿的笑,那高兴劲儿瞅着都挺替他担心的,你说一大老爷们娶媳妇就乐这样,等抱儿子还不得欢喜的厥过去。 吃到一半,汪焱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沉重了,起身到一边去接了。 王维瞅着不对,问白大骉怎么回事,怎么汪焱这才一个月就瘦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不会还是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的事吧。 白大骉喝了半瓶啤酒,叹了口气,“就是那个女人啦,说什么也不打胎,家里也知道了,非要汪焱娶她。” 王维拍大腿,“这不挺好的,汪焱不是愿意娶她吗。” 白大骉摇摇头,嗨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可那女的死活不嫁,非说要给孩子再找个正常爹,说什么跟同性恋过一辈子还不如单着。” “这不全天下都知道了!”王维惊。 汪焱这人也是,平时冷冰冰没什么激情,惹事倒是一惹就是个大的。 白大骉惋惜的直摇头,“你说那姑娘长得多漂亮啊,要搁在我身上,我肯定乐颠颠的就把人娶回来了,不出力还白捡一现成的胖儿子。” 虽说白大骉神经粗,但粗到这份上,做兄弟的就不能不管了,王维好心提醒白大骉,“您这是有心戴绿帽啊,那孩子是汪焱的,不是你的。” “我说的是如果啦,”白大骉脸红耳赤,不停的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也没关系了,只要以后的孩子都是我的就行了。” 次奥,王维今儿算是摸到白大骉的底线的,真他妈低的离谱。 汪焱接了电话,回来坐下脸色更差了,菜也不吃了,光喝啤酒不说话。 白大骉好奇宝宝又发问了,“怎么了,那女的还是不肯嫁你?” 汪焱冷冰冰嗯了声。 王维开口劝,“汪汪,一个人闷着不如说出来,大家一块儿跟你商量下,都是兄弟。” 汪焱看了他一眼,缓缓开了口,“艾迪要生下孩子,但孩子满月后就送给我,她说带着孩子她嫁不出去。” 白大骉那无敌非人类神经又开始作祟,拍着大腿大叫一声,“好事啊!” 这声把王维跟汪焱都吓了一跳。 白大骉激动的拉着汪焱的手使劲摇,“汪汪,你白捡一孩子多好啊,反正你喜欢男的,这辈子够呛能有后了,这不正好吗!” 汪焱脸都绿了。 这白大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得那叫一个准,句句都能戳到汪焱的心尖上。 他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呸,王维自己心里唾了自己一下,谁跟他大家,白大骉以为汪焱跟他一样,整天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要这样汪焱早结婚了,估计孩子都满地爬了。 汪焱这人冷的很,估计也就跟男的合得来。 他连女人都搞不定,还能带孩子,满月的孩子送过来不得汪焱逼疯了? 还白捡呢,汪焱想不想要且另说,孩子在汪焱这里,他妈能不成天过来看孩子,成天见着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这得多闹心啊,汪焱用不多久就能去跳海。 白大骉瞅着王维的脸色也不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忙低头喝酒,不吭声了。 王维拍拍汪焱的肩膀,示意他别跟白大骉一般见识,白大骉这人拙的很,向来口无遮拦,就算现在去狠揍他一顿,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汪焱翻翻眼皮,心胸宽大不计较了。 王维又启开了几瓶啤酒,问出了一直想问的,“孩子他妈没问你要点青春损失费?” 按理说,那女孩不能平白放过汪焱的。 “嗯,”汪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杯子顿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家要一百万,不然就告我强.奸。” 一百万,都够代孕五次了! 王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家人也够狮子大开口的。 自家女儿没管教好,半夜硬拖着男人去KTV喝酒,交朋友也不交几个靠谱的,那些个狗屁朋友都滚蛋了,就剩那喝得人事不知的艾迪跟醉得人鬼不分的汪焱,据说那帮人走的时候,还把汪焱摆在那女孩身上拍照。 这些细节都是白大骉跟王维说的,是汪焱喝多了才吐出来的。 王维对汪焱的遭遇实在是太同情了,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跟女人发生了关系,就跟一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跟男人发生了关系一样,恶心外加糟心。 “兄弟,孩子真是你的?” 王维不放心,担心汪焱给那女的坑了。 汪焱点点头,面带忧色,“真是。” 既然这事跑不了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吧,王维想着损失费那事,“钱你那够?” 汪焱又点点头。 白大骉瞪大眼睛捂着脸鬼叫,“汪汪,你这么有钱啊!” 汪焱这回没忍下去,夹着白大骉的脑袋使劲锤了两下,“你能再大声点吗!” 白大骉抱着脑袋惨叫,连声求饶,“不敢了,哎哟疼……” 汪焱气恨恨的松开白大骉,刚坐下,白大骉伤疤没好就忘了疼,鬼鬼祟祟的的问坐旁边的王维,“给有钱人做保镖这么挣钱啊?” 汪焱狠狠瞪了白大骉一眼,捏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看见没,砂锅大的拳头,一拳就能把你打回娘胎重生一遍。 白大骉扁着嘴,深吸气,看样不怎么服气。 王维眼珠一转,跑去饭店里面捉了只没炸过的活豆虫出来,藏在背后,走到白大骉跟前,猛地在他眼跟前甩啦胖肉虫子,“大骉,你看这个。” 白大骉正喝酒呢,搭眼一看,妈啊,蠕动的虫子! “哇哇哇……拿开……” 大骉同学浑身抖如筛糠,举着板凳躲在树后面,哆哆嗦嗦吼他,“大维你就坏吧……赶紧把那玩意儿拿走……” 虽然能打不一定能当保镖,但就白大骉这兔子一样的胆量,这辈子没戏。 王维把豆虫往白大骉饭碗里一扔,坐下吃饭! 22.失眠 直到汪焱把豆虫从碗里挑出来远远的扔到水沟里,又重新换了碗筷换了位置,白大骉才愤愤的回到饭桌前,拿筷子在嘴里涮了涮,又把筷子伸王维酒杯里搅了搅,这才解气。 王维拍着白大骉浑厚的肩膀感慨,“大骉啊,你的性格宛如十六岁的少女。” 白大骉往王维杯子里呸呸两下。 王维把酒杯一扔,拿着啤酒瓶跟汪焱碰了下,“真不用兄弟我帮忙?” 汪焱苦笑,“不用,再说了,就您这铁公鸡,能拔下毛来吗?” 王维脸拉成毛驴。 没想到汪焱拿出一百万毫不费劲,王维也挺惊讶,一百万对一般人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汪焱这人平时省钱的很,还打了好几份工,有点家底正常。 “哎大维,二黄怎么样了?” 白大骉就是老妈子心肠,哪儿都有他操心的事。 “二黄啊,”王维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他过的可精彩了,你们放心好了。” 黄小宁这小鬼头,乖的不像地球出产的,连陆晨那样的爱找茬的主儿都找不到理由整治他,要不是他弄坏了那么贵的电器,估计早被放回来了。 上次黑电脑,这回拆电器,还把人家前男友送的纪念品,哦,就那胖熊,给泼脏了,估摸着陆晨还得再压榨他一段时间的劳动力。 不过,不放二黄并不是因为要让他以劳动赔偿那些电器,陆晨觉得,家里有这么个小东西挺舒心的。 别看二黄成天吵吵闹闹,但家务做得很漂亮,乖的时候很乖,不乖的时候……比较少。 鉴于黄小宁同学最近表现不错,陆医生不但允许他使用家里的电话,甚至还专门给他配了台高配置的电脑解闷,当然,前提是他要是再敢干黑客的勾当,剁手不商量。 别人说这话,黄小宁才不管呢。 当黄小宁在家里翻出一打陆医生手术摄录光盘观看了之后,对陆医生这种开胸跟开西瓜一样淡定的非人类产生了浓浓的崇拜感和敬畏。 陆晨下班回家,今天学术会后主办方力邀他去晚宴,陆晨借口太累不去了,直接开车回家了,最近这段时间,陆医生下班的时间十分准时。 手指按到密码感应器上,大门应声打开。 黄小宁系着倒霉熊的围裙恭恭敬敬的等候在大门口,脚边坐着呼哧呼哧吐着大舌头的狼狗,四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刚进家门的人,大黑期待晚饭,二黄那期盼的眼神就有点……火辣。 陆晨一目了然,把带回来的新鲜排骨递给黄小宁,“有事求我?” 二黄极有眼色的接过排骨放好,从鞋柜里拿出柔软舒适的拖鞋,又去接陆医生手里的公文包和外套,“您真是太会洞察人心了。” 陆晨看他一眼,换上拖鞋,“想出门?” “哎哟就是啊,您这都猜出来了,”二黄殷勤的捧来热气腾腾的红茶,“天儿凉了,给您泡了杯红茶暖胃,等下您先洗个澡,饭马上就得。” 这也太上赶着了吧。 陆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二黄想干嘛,这不明天就是周末了嘛,他肯定是想去参加白大骉的婚宴,别看相处没多久,二黄跟别墅里的那几个人感情还不错。 陆晨指指自己的拎回来的另一包东西,“里面有给你的礼物。” “礼物?!” 黄小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医生没让自己赔那些电器的钱就很仗义了,居然还送他礼物,把排骨扔水里泡着,黄小宁欢快的跑去翻陆医生拎回来的盒子。 礼物?吃的?玩的?用的? 二黄没猜对,盒子里是一套正式的礼物套装,有外套衬衣和裤子,还有个小领结。 啥意思啊! 不就是嫌弃自己不会穿衣打扮吗,那些是女孩子应该干的事,男的打扮这么俊干毛啊,腹诽归腹诽,黄小宁的嘴早咧到耳朵根儿去了,从小到大,没穿过什么新衣服,就算是新衣服,也都是T恤牛仔裤什么的,这么正式的衣服,摸都没摸过。 “早知道你想去,给你准备的,”陆晨用目光示意黄小宁打开包装,“换上我看看。“ 黄小宁忙去自己房间套上,挺合适! 别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小礼服一穿,还真有点韩版花样美少男的气质,这条儿,这盘儿,拉出去拍韩剧,绝对让那帮整容女们喊着欧巴哭昏过去! 黄小宁头回觉得自己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被新衣服的惊喜冲昏头脑的二黄同学跑到外面才想起来,为毛衣服是正合适的! 我擦,不会是那老狐狸半夜偷偷摸摸到卧室……拿手比量的吧! 想象力丰富的黄小宁恼羞成怒乱咬人,“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难道你趁我睡觉的时候……你变态!” 在被骂作变态后,陆晨体现了当代杰出医生的优秀品质——骂不还口保持微笑。 “我现在就能把你的骨架和器官位置描画下来,不用解剖。” 陆医生笑容不减。 怎么忘了他是个出名的外科医生,这种人眼力毒的很,盯着大活人跟看骨骼和肌肉皮肤组成的标本没两样,黄小宁后背汗毛一颤,忙讨好的媚笑,“不用不用,我跟您开玩笑呢,哦,新开封了个精油,要不给您试试?” 别说,开了一天的会,后背都僵硬了,陆晨起驾,“行。” 陆医生这边前脚刚去卧室换衣服,这边黄小宁就溜到自己卧室跟白大骉偷偷打电话, “哇嘎嘎,给哥排个最靠前的位置啊,那当然,陆晨那家伙人傻钱多爱美男,哥我魅力无限啊,陆晨不但亲自开车载哥去,还给哥准备套婚礼穿的衣服,次奥,他迷上哥哥也不能收他啊,哥还是喜欢清纯美眉……哦活活活……” 黄小宁口无遮拦,笑声都快掀翻屋顶了。 ‘人傻钱多爱美男’的陆晨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站在二黄房间门口揉太阳穴,平时怎么没见这小鬼这么肆意狂妄,装小仓鼠装挺来劲啊,演技挺好啊。 黄小宁跟土匪一样的笑声穿透力极强,句句直钻门口‘被迫’偷听人的耳朵眼儿,“要是他太主动,哥也不好打击他啊,勉强跟他玩玩呗,啊,快了!等着哥凯旋而归!” 陆晨转身去浴缸里把自己泡水里了。 挂了电话,黄小宁双手捧着叠好的毛巾,乖宝宝一样来到陆晨卧室的浴室里,把干净浴巾恭敬举到与眉毛平齐,“陆医生,您的浴巾。” 这会儿装乖兔子了,刚儿鬼子进村那架势的人不是他啊。 陆晨眼睛没抬,“放下,过来给我擦背。” 纳尼!黄小宁嘴巴立马张成O型,不是吧,这老狐狸从来洗澡都是一个人,怎么突然让他擦背了呢,再说他现在躺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没法擦啊,他不会站起来让自己擦吧! 哇哇,暴露狂又来了! 陆晨瞥黄小宁一眼,扔过毛巾催促,“快点。” 说着,陆晨果然站了起来,毫不顾忌的在黄小宁跟前展露自己性感的身体,黄小宁捂眼大叫,“非礼勿视,要不您围上浴巾我再帮您擦?” “怕什么。” 陆晨故意拉住二黄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二黄啊,你不很牛吗,连看也不敢看,什么时候能‘凯旋而归’? 黄小宁吓得连忙后退,这一退不要紧,人仰面倒浴缸里了,“哇……咕嘟咕嘟……救命……我不会游泳……” 陆晨费了半天劲才把拍水蹬腿的二黄拽出来,二黄头顶一坨泡沫,两眼被水淹的通红,泪汪汪的,陆晨突然想起个动画人物,懒羊羊,不禁扶着墙大笑。 黄小宁被笑得浑身发毛,顺墙根儿准备偷溜。 陆晨把二黄拽回来,打开淋浴的花洒,热水铺天盖地洒下,“既然湿了,那一起洗吧。” “喂喂……不要脱我衣服……哇不要打肥皂啊……” 两个人在浴室里捣鼓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二黄从上到下被洗的白白的,悲悲戚戚的躲在角落里跟汪焱打电话,“你说,如果两男的一起洗了澡,互相擦了背,是不是很奇怪啊。” 明早还要早起帮大骉接新娘,汪焱已经躺下睡了,被二黄的电话吵醒够烦了,这会儿黄小宁又絮絮叨叨没完,直接回了句,“都洗了澡还不滚床单留着看啊。” 二黄捂脸,尖叫,“汪汪!你说什么呢,我跟陆医生是纯洁的主仆关系!” “呵,还玩角色扮演啊,”汪焱打了个哈欠,“建议你们先试试医生和患者的角色,打针什么的陆医生应该挺拿手。” 黄小宁怒,极力撇清,“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二黄的大吼大叫震得耳膜微疼,汪焱耐心尽失,“你找王维去吧,俩都弯的差不多了还硬说自己是直的,死鸭子嘴硬,挂了啊。” “喂!” 汪焱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人家干脆关机了。 黄小宁不死心,又给王维打了过去,王维没回去住别墅,这两天还在陆晨家混着,不过他总是在实验室里待着,实验室黄小宁进不去,只能电话联系,“大维,有个事问你。” 王维正拿着刚出来的报告校对呢,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 黄小宁支支吾吾,“你看啊,我的床被狗占了,最近我跟陆医生睡一床,陆医生今天还叫我一起洗了澡呢,你说陆医生是不是……是不是……” 王维一句话解决问题,“是,所以你今晚脱光了去勾引他吧!” “什么,这怎么行!” 王维笑说,“听你的动静挺期待的啊,哦对了,老陆喜欢热情点的。” 不等黄小宁说话,王维那边也把电话挂了,开玩笑,爷干大事呢,哪有时间掺和别人情啊爱啊这些闲事。 黄小宁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心里是又紧张又……兴奋?! 陆医生,其实挺不赖的。 人帅,多金,温和,不小气,还特爱干净,没什么坏毛病,也不挑食,比狗狗都好养。 黄小宁列举了半天,发现都是优点。 哎,缺点呢? 凝思苦想半天,黄小宁总算挖出一个,假。 你说你看到满地的电器零件,笑个什么劲儿,正常人应该发个飚骂个街什么的,谁家给人抄了能心情好啊,装什么装啊,笑得怪瘆人的。 别说,那老狐狸笑起来怪好看的,挺吸引人的,有种特别的力量,就是那种他说什么我都信,他就是把我骗死了我都心甘情愿……哎,跑题了好像。 回到正道儿,晚上是继续跟陆医生挤呢,还是跟大黑抢地盘? 算了,这时候回去岂不显得心虚,还是去挤他! 晚上,黄小宁穿着睡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陆晨就睡在他旁边,一人一床被子,床大的两人横着睡都够不着对方,所以陆晨裸睡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可今天不一样了,两人一起洗了澡,被看光光了! 黄小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脸也发热,手却是凉的,脚也是湿乎乎的,满脑子都是如果陆医生突然扑过来,自己是推开呢还是推开呢,还是欲拒还迎呢?! 黄小宁捂脸在被子里蠕动,哎哟哟太难为情了。 推开他,会不会伤了陆医生的心啊,可不推开,自己又不喜欢男人,不过,如果是又英俊身材又好的陆医生,可以考虑让他亲一下,就一下! 黄小宁胡思乱想睡不着,跟屎壳郎一样滚来滚去,陆晨睡不安稳,翻身摁住乱翻的二黄,“要么老实睡觉,要么回去睡狗窝去。” 黄小宁本以为陆医生是忍不住要怎样怎样,正想板着脸义正词严的把人推开,没想到他居然嫌弃自己,二黄一盆火炭被凉水泼上,没忍住冲天的水蒸气,冲口而出,“你不是喜欢我吗,干嘛还赶我走,闷骚怪!” 喜欢他?闷骚怪?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小鬼头脑子被假洗衣粉洗了吧,陆晨哑然失笑,伸手把二黄脑袋上的毛揉乱,“你这小脑袋成天想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半夜不睡就是因为这个,快睡觉,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陆晨今天做了几台手术累的很,躺下没一会儿呼吸均匀,睡着了。 黄小宁倍受打击,挺在床上瞪圆俩眼望天花板,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啊,难道自己真那么差,入不了他的眼? 黄小宁彻底失眠了。 23.婚变 周日早上,天还没亮准新郎白大骉就起来折腾了。 王维汪焱一块儿帮忙,闹腾闹腾去接新娘,梅梅家住在另一处出租屋里,环境比王维的别墅差远了,接新娘的车是白大骉找婚庆定的,都是红色的马自达,瞅着就喜庆。 接新娘肯定要折腾新郎,白大骉被几个伴娘整得狼狈不堪,最后新娘出马了,提了仨要求,都满足了就跟他走。 秋高气爽老虎发威,白大骉穿着西装,热得直擦汗,“啊?啊,还有要求啊?” “不乐意啊,”梅梅隔着门冲外面的白大骉喊话,“不答应就不嫁!” “好好,梅梅你说。” “第一个要求,”梅梅说,“让俺管钱,你以后的钱都给我,俺给你拿着,省得你乱花。” “行行。”白大骉搓手直笑,本来就打算让她管的。 “第二个,你得给我买个电脑,手提电脑。” “行!”不就个电脑嘛,为了个媳妇值了,白大骉直看表,这都快十一点了。 “第三个,俺没坐过好车,俺要做跑车,你让你朋友开车来接俺。” 前两个要求白大骉还能满足,可第三个就难了,王维的跑车被他哥找人开走了,到现在也没送回来了,别说没送回来了,就是送回来了,王维也不可能再开那车了,那车是李明宇送他的,两人闹这样,还能开他送的车? 白大骉人傻,可不是白痴,这要求肯定是答应不了了。 “梅梅,我朋友那车借别人了,今天开不回来了,要不你将就将就,咱的车也挺好的啊。”白大骉几乎都要哀求了。 梅梅可不依了,“好啊,还没娶进门就让俺将就,不行,今天就要坐那车才嫁!” 白大骉急得原地乱转,“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好啊!” 汪焱看不下去了,给还在路上的王维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王维也挺为难的,他刚到梅梅家门口,现在让他去李明宇那儿把跑车开回来接新娘,除非他脑子瓦特了。 王维两步并作一步上了楼,见到被挡在门口的白大骉,白大骉见到王维想说什么,却有什么都没说,大家怎么一起去把王维从山上挖出来的,他可没忘。 王维那哥整个儿一变态,哪能叫王维为了个车再回那狼窝去。 王维敲门,跟里面的人解释,“弟妹啊,我是王维,我那车真被朋友开走了,我今天开了别的车,要不你坐我这车,刚买的,可新了。” 梅梅在里面问,“你新车多钱的啊,我今天结婚,得坐好车,好好风光风光。” 王维抓头,跟白大骉低声说,“我那车三万,不太行吧。” 白大骉一看没招了,在门口又是求又是表心迹,可梅梅就认定了白大骉不让她坐好车就是不把她当回事,就是看轻她,说什么也不开门。 白大骉急到最后都跪下了,梅梅还是那句话,“结婚这辈子就一次,没跑车不结婚。”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就是现在往房子那边赶也来不及了,只能推迟婚宴,白大骉没多少亲戚朋友,找了开饭店的伙计,在王维家的院子里摆了个流水席,能省一点是一点。 白大骉挣钱不容易,都是一点点攒起来,为了个媳妇可算是下血本了。 汪焱联系婚庆公司,看能不能调来个跑车,可婚庆公司没有闲着的挂靠跑车,跑车这种畅销车辆早被订出去了,这节骨眼儿上哪能弄到。 白大骉一点办法也没有,蹲在门口呜呜哭开了。 梅梅和伴娘在里面不知道说什么,笑得哈哈的,一句一个婚前就得把男人管好了,不然等到手了就难管教了。 白大骉在门口哭那样,一条大汉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儿瞅着就可怜,里面的一帮女人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欺负老实人也不能这么过分吧,毕竟这个是新郎啊,王维简直气疯了,干脆豁出去了,转身就下楼。 汪焱心知肚明王维要干什么去,眼疾手快拽住他,“你干嘛去?” 王维冷着脸,面无表情,“回家开跑车。” 恐怕他回去别说跑车了,人能不能回不来都难说,他哥这阵子正憋着劲找他呢,白大骉一听,也不哭了,赶紧过来拉王维,急得语无伦次,“你不能去啊,你可不能去啊!” 妈的,今儿让一女人玩死了。 王维挣开两人,执意要下楼,“不行,我不能让你结不成婚!” 白大骉嗷嗷咧嘴哭开了,一边是等着嫁他的新媳妇和热热闹闹的婚宴,一边是手心连着手背的兄弟,要媳妇还是要兄弟,白大骉再混也不是个蠢蛋,狠狠一跺脚,冲着房门大声吼了一嗓子,“我不能因为媳妇卖了兄弟,梅梅,你还是找别人结吧,我……我白大骉……配不上你!” 白大骉吼完,用袖子使劲擦眼睛,呜呜哭着下楼,跟接亲的车队说,“你们回去吧,今儿不结了,钱能便宜点吗?” 车队的人说不能便宜,出车是按天收费,不管结不结,车出来了就是这个价。 汪焱跟王维拉着没出息的白大骉,“别这样,我们帮你拿点。” “不行,哪能让你们掏钱,”白大骉别看平时性子挺娘炮的,但绝对不会占兄弟一丁点便宜,一想到流水宴都摆上了,客人也都到齐了,新娘子没了,白大骉蹲地下又哭开了。 王维跟汪焱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互相挠头。 哭着哭着,白大骉突然一拍脑袋,抓着汪焱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现在去跟艾迪求婚,她能答应不?” 这弯转的有点大,汪焱使劲抠了抠耳朵,“你说啥?!” 白大骉一抹眼泪,“反正婚宴都准备好了,不能浪费了,找个新娘结呗。” 这都什么思维模式,怎么正常人就跟不上他的路子呢? 王维觉得实在不能放任白大骉再这么二下去了,“大骉,艾迪跟你不怎么认识,她不可能答应你,要不你还是跟梅梅好好说说?” 艾迪带着孩子连汪焱这种隐形有钱人都不肯嫁,一看就是追求婚后品质生活的,白大骉没钱没房没车,不懂浪漫估摸着连爱情也不知道为何物,这么个粗汉艾迪能嫁才怪。 再说,艾迪能不能记得白大骉这个人还得另说,两人根本不熟嘛。 白大骉抬头看了看楼上梅梅屋的窗户,使劲跺脚,难得有骨气的说了句,“不说了,让我兄弟为难的媳妇不要也罢。” 话音未落,一盆水从楼上直接泼到白大骉的头上,连带着汪焱跟王维都成了落汤鸡,抬头一看,梅梅端着个盆在楼上骂呢,明明穿着洁白唯美的婚纱,非得弄出个泼妇骂街的架势,“白大骉,你这个穷光蛋,结婚连跑车都不让俺坐,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白大骉就算没气性,起码也是个男的吧,总有点土性.吧,一听这话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直接让车队走人,连头也没回,直奔艾迪家找艾迪求婚去。 白大骉块壮力气又大,王维汪焱两人拦不住,赶忙开车跟着去。 白大骉坐在婚车车队的头车,浩浩荡荡杀艾迪住的小区里去了,汪焱跟着王维的车,脸色阴沉的吓人,王维气得两眼冒金星,都快看不清交通信号灯了,“汪焱,你说白大骉有脑子吗,以为艾迪未婚先孕就没人要了,非他不可了?他以为现在旧社会?” 汪焱真恨不得把白大骉的脑仁抠出来摔地下踩两脚,突然想起一事,脸色有点发白,“快去堵白大骉,艾迪这事别人都不知道呢。” 什么! 坏菜了,白大骉这事要闹大了,那可是个脆弱的孕妇啊! 王维差点踩错油门,这都叫什么事啊! 婚车七八辆,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王维开车超不过去,按喇叭也没用,给白大骉打手机,新郎官走得急,手机在伴郎手里呢,伴郎稀里糊涂的在婚车的后面追呢。 王维直锤方向盘,熊猫体积是小,可不是飞机,飞不到前面堵人。 婚车一大串停在艾迪家楼下,白大骉冲到楼上咣咣咣砸艾迪家的大门,“艾迪!” 邻居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大家伙交头接耳互相询问这谁啊,结婚怎么没说声啊,都是邻里邻居的,哎这门上怎么连个喜字都没有啊。 艾迪穿着睡衣出来,一脸疑惑和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 白大骉拿着新娘的手捧花,当着众人的面给艾迪跪下,“艾迪,虽然你的孩子是我兄弟的,但我不介意,你跟我吧,我一定好好对你,咱们一起把孩子养大,你看行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白大骉。 本来邻居还不知道艾迪未婚先孕的事,这会儿让白大骉捅了个底儿掉。 24.痛哭 哪来的野汉子,艾迪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艾迪父母都在家呢,看情况不对赶紧撵白大骉走人,可白大骉就跟钉在地上一样,还大声表明心迹,“艾迪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我一定能给你幸福的!” 这会儿好了,未婚先孕外加跟同性恋乱搞,丢人丢到银河系外面去了,狗血剧都没这么混乱的。 群众们被如此劲爆的剧情振奋了,纷纷往前挤,要看看这对超凡脱俗的狗男女。 被围观群众挤在后面的俩壮小伙,愣是没挤进来。 王维扶着汪焱的肩膀,出气比进气都多,“我真他妈服了白大骉了,你说人怎么能傻成这样,他平时不怎么看脑残言情剧啊,怎么想到的这出啊!” 汪焱面无表情,嘴唇紧抿,看样子也气得够呛。 艾迪浑身发抖,抬手狠狠甩了白大骉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喊,“滚——” 接着人就翻了白眼,艾迪家里人吓坏了,赶紧送医院啊,如今可是一尸两命啊,白大骉被艾迪打懵了,还半跪在门口呢,一脸傻呆呆的看着艾迪被她爸背下楼了。 邻居看热闹可看尽兴了,调回头开始戳白大骉的脊梁骨。 “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贱啊,上赶着戴绿帽子……” “哎听说是那边小区结婚没结成,上这边拣人家玩剩下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样啊,给别人养儿子,他自己是不是不行啊……“ 那围观的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好好的一场浪漫求婚变成捡破鞋被拒,白大骉半跪在那里,僵硬的像块大个儿的石头,本来潮红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有些变色了。 汪焱见坏菜了,赶紧硬挤了进去,拖着白大骉就走。 白大骉人高马大,死赖着不走,汪焱硬下心干脆一记手刀把人打晕,咬着牙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根本走不动,汪焱一声怒吼,“滚开!” 围观群众被暴怒冷面男吓住,作鸟兽散。 把白大骉塞王维车上,王维开车把人送别墅去,跟赴宴的客人解释了下,说就算是大骉请大家吃了个便饭,礼金都拿回去,等下次再说。 陆晨跟黄小宁因事来的有点晚,刚停下车,就见客人纷纷往外走。 肯定是出意外了。 两人赶忙进去,看到了横在沙发上昏迷的新郎,还有俩黑着脸狂抽烟的伴郎。 黄小宁哎哟一声扑到沙发上摇晃白大骉,“怎么了这是,大骉?!” 王维跟汪焱俩人连招呼也不打,脸色青的都能当青铜器使了,能把王维气这样的人不多,能把汪焱气这样的人更少,陆晨坐下也点了烟,看着王维,“说说情况吧。” 王维狠狠吸了口烟,音量控制不住,直接吼了出来,“大骉媳妇非要坐我那跑车,我车让李明宇没收了,大骉没接成新娘,脑子给门挤了非去找汪焱搞大肚子的那女的,那女的打了大骉一耳光昏了过去,现在在医院急救!” 陆晨摸摸下巴,从王维飞沙走石的怒吼中搞明白了整件事,简而言之,白大骉又干彪事了,平时彪彪就算了,这回彪的有点大。 “孕期前三个月较为不稳定,受到强烈刺激极易导致流产,”陆晨视线转向汪焱,抓住混乱中的重点,“你孩子要是死了,你难过吗?” 汪焱摇摇头,王维本以为他会说不难过,谁想到他居然吐出一句,“不知道。” 汪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以前一想到那个孩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和排斥,因为那孩子来到这世上的过程太糟心了,可现在,一想到自己生命的延续可能没了,汪焱又有点舍不得,这种感觉复杂而又强烈,让人抓狂。 “噗……” 黄小宁端着杯子,自作主张朝昏睡的白大骉脸上喷了一大口凉水。 王维把二黄踹到一边,怒斥,“你弄醒他干什么,万一这货发疯你能拉的住?” 都怪大骉同学平时太娘太温顺,大家伙都忽视了这身高一米九体重近二百斤的壮汉发起彪来的威力,四五个壮小伙都够呛能摁得住。 白大骉迷迷糊糊要醒来,王维指挥汪焱,“再给来一下,等咱们收拾完再弄醒他。” 汪焱动也没动,只说了句,“连续击昏伤害太大。” 汪焱说的没错,白大骉这样的壮汉被打昏,汪焱下手不轻,连续打击后脑,搞不好会有后遗症,陆晨招呼黄小宁,低声告诉他,“车后备箱里有药箱,拿来给我。” 犯了错的黄小宁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白大骉悠悠醒转,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人,扶着剧痛的脑袋坐起来,一眼看到了院子里凌乱的桌椅和吃了半道的酒宴,以及门口贴着的大红喜字。 王维汪焱暗地里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迎接白大骉的疯狂。 可白大骉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哭了起来,从哽咽到嚎啕,没有人阻止他,大家都静静的坐着,陪他难受。 大骉哭得格外伤心。 他的希望,他对未来的憧憬,他辛辛苦苦攒的老婆本,这次差不多都造完了。 白大骉跟王维这些人不同,王维他们是有本事的人,凭着天生赋予的能力想要什么都很轻易就能得到,可白大骉不同,钱他是一毛毛挣的,媳妇是他全心全意爱护的,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还落的一身臭名。 黄小宁提着药箱小心翼翼摸过来,把药箱递给陆晨,由于多年的职业习惯,陆晨在车上随时备着药箱,里面都是些应急的药物,从药箱里找出镇静剂,陆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王维摇摇头,镇静剂的效果他刚尝试过,感觉一点也不好。 白大骉没出息的大哭不止。 汪焱突然拽起痛哭的白大骉,硬拖着到婚宴那桌没动的主家席,拿起两瓶金六福撬开瓶盖,一瓶塞白大骉手里,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是个男人就喝!” 白大骉泪眼汪汪的瞅汪焱,迟疑的拿起酒瓶喝了口,喝得太急呛得眼泪狂飚,但是心里觉得好受点了,又灌了一口,嗓子慢慢适应了酒精的辛辣,到最后跟喝白开水一个味儿。 白酒酒劲上的快,十分钟后白大骉就躺桌子底下了。 汪焱摇摇晃晃站起来,艰难的跟王维说,“你们把他拖屋里去,我……出去下。” 黄小宁举着两瓶空空的金六福大叫,“汪汪,大骉,你们把白酒当啤酒啊?” 王维赶紧扶住汪焱,让陆晨和黄小宁帮忙把白大骉拖屋里去,光天白日的躺一人在院子里,门口还有三三两两探头探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大骉殉情了呢。 王维架着汪焱往别墅外面走。 汪焱这人自尊心强,喝多了也不肯在外人前失态,从早上到现在都大半天了,一口饭没吃,一斤白酒五分钟吹下去了,肯定难受的不行了,赶紧找地儿吐出来才是,不然烧都烧死了。 刚走过门口,汪焱就吐了。 吐完了,酒劲上头,汪焱脸更白了,扶着墙站都站不住。 见过喝酒不要命的,没见过陪酒吹白的。 王维架着汪焱往自己的车里走,总得找地儿醒醒酒吧,白大骉那边有陆晨跟黄小宁,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白大骉耍酒疯,陆晨会有办法处理的。 坐在了熊猫车里,王维把车开出去一段路,打开车窗吹吹风。 汪焱睁着眼躺在座椅上,一闭眼就天旋地转的,还不如找人说说话等着酒醒。 “大维,陪我说会儿话。” 王维从扶手箱里拿出烟点上,幽幽吐了口烟雾,烟雾在车厢内散开,被窗外的风吹的散乱,“说什么,说大骉,还是说说你。” “说说你自己吧。” 汪焱呼了口气,浓烈的白酒味完全盖住烟味。 王维沉默一下,缓缓说起来,“你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狗熊吧,成天躲着那个人,被关了也只能等着被你们救出来,在你们心里,我是个又无能又纨绔的人,是吧。” 汪焱瞥他一眼,虽然对不上焦,但目光很深,“别这么说自己,我听陆晨说过,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是个医学博士,王维,其实你对那个人是有感觉的。” 王维刷的回头,竖起眉毛,“说什么呢你!” 汪焱笑笑,双手抱着头揉了揉,吐出一口酒气,“那个人天生就赢在起跑线上,你就是不肯认输,成天想着跟那人对着干,如果真不在乎,你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吗?” “老子现在挺好的,”王维狠狠吸了一大口烟,“我恨他,是因为他以前害我太惨。” 汪焱冲王维笑笑,“惨也好,痛也罢,能恨得刻骨铭心也难得,像我这样,连个上心恨我的人都没有。” 王维突然意识到,汪焱他很孤单。 汪焱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他的手机响了,王维帮他接了起来,是艾迪家人打来的,母子都没事,艾迪还在休息,这事对艾迪打击太大,而且因为这事,她家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要去其他的城市,为此她家人把赔偿金的额度提了一倍。 白大骉酒醒后,虽然情绪还是很消沉,但至少要出去做生意了。 二百万不是小数目,汪焱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问王维借了五十万还不够,陆晨给王维的卡里也就这么多,陆晨知道这事,把差的钱补上了。 白大骉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自怨自艾自己的失败婚姻。 汪焱王维都没敢跟白大骉提,要是让白大骉知道自己干蠢事让汪焱多花了一百万,白大骉一准儿又得干傻事。 25.劫数 汪焱说了,这两百万是他自己的劫数,白大骉只是推波助澜了下,没他什么事。 王维没吭声,大家集体对白大骉保持了沉默。 黄小宁现在自由多了,在陆晨家里做完家务,没事就溜达回来跟白大骉一块儿出摊,这次的事让白大骉生意冷了不少,亏的黄小宁人小嘴甜,招来不少顾客。 汪焱身兼数职,做教练带学员干私人保镖,晚上还去酒吧去当兼职酒保。 平日里睡懒觉绝不少于十个小时的人只睡六个小时,眼圈黑得熊猫都得含恨而死,王维拽住汪焱,“我钱什么时候还都一样。” 汪焱那人向来傲的很,这回栽的这么难看,哪还能天天背着一身债,冲王维摆摆手走了,白大骉大个儿土豆一样从厨房蹦出来,一惊一乍的问王维,“哎汪汪最近怎么早出晚归的,我都看不到他睡懒觉了,好不习惯哦。” 还不是你害的! 王维瞪白大骉一眼,开车去陆晨家做项目。 白大骉抓头,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跑了媳妇,怎么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怨气重? 很快,艾迪一家举家搬走了,去了一个二线城市,她家人说等孩子生下来就送过来。 孩子送不送过来是另一码事,汪焱能不能过去心里的坎难说。 你说,要是他妈不舍得把孩子送来,回头等养大了养烦了,让孩子自己找他爹来,简直就是一现实版还珠格格,回头再来个一百二十集认爹雷剧,汪焱绝对能把那孩子踹江里去。 要是他妈舍得把孩子送来,估计汪焱当场就能去跳江。 再看看白大骉那不着四六的彪样,更闹心。 王维开着他的熊猫车跑在路上,眼神一斜看到油箱里的油快没了,自从他‘自力更生’后,加油就成了让人头疼的事,因为陆晨家住郊区特别远,跑不上几回油箱就见底了。 王维叹了口气,对着后视镜里理了理头发,哎哟爷最近又帅了哎,你瞅这皮肤,半个月没出实验室,白得都透光……哎后面那辆黑色宾利瞅着咋这么眼熟呢。 擦,可不是是李明宇的车吗! 光天化日玩尾.行,这货有完没完了! 王维暗地踩下油门,正准备来个S型三道超车,可没想到前面和左面的车把道儿堵得死死的,还是匀速跟着自己的熊猫跑的,他快他们也快,他慢他们也慢,把超车的空隙堵得死死的,王维翻了个白眼,那人怎么老吃错药呢,不是绑架就是尾.行,好好一个医药集团的大老板怎么不学点正道呢? 看这架势,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货能跟到陆晨家门口去发飙,回头再让陆晨看上好戏,真就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王维靠路边停下车,降下车窗冲后面的宾利招招手,意思是让他上自己车谈。 两个黑衣保镖从前面车下来,一边一个把在熊猫两侧,态度恭敬却强硬,“维少,李大少请您车上一叙。” 咋着,熊猫跟宾利不都是车吗? 王维冲两人翻白眼,屁股连挪也不挪,“让他上这车,爷的车不是车啊!” 俩保镖十分敬业的拔了销子,把王维从车上‘请’了下来,囫囵塞到了后面那辆宾利上,李明宇倒是很会享受人生,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正品呢,锐利的眼睛半眯着,眼睫扇出半弧形的阴影,慵懒而矜贵,轻吐一句,“最近怎么样?” 丫装什么高贵深沉,就您老人家那点臭格调,别人跟前装装名门贵族的样子就行了,咱兄弟都多少年了,谁还不知道谁那点破事啊。 王维整理了下刚才被保镖弄乱的衣服,随便的靠在车座后面,“你不都知道吗?” 你监视都监视了,装什么不知道。 李明宇抬眼看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上,“小维,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 王维天天往陆晨家跑,傻子也能看出来他跟陆晨沆瀣一气。 李明宇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陆晨调查他的事早知道了,不想管放任他们继续查下去,李明宇有他的目的。 虽然李氏会遭受些损失,但是对于李明宇的收权计划,这点损失是值得的。 李氏药业是李爸爸跟李明宇的几个亲戚联合经营的,也算是比较庞大的家族企业,家族企业有好处,它稳定,团结,谨慎,但是也有劣势,那就是固守自封,在当前这种不进则退的大形势下,李氏药业一直在吃老本。 李明宇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职业经理人,开了一大批脑袋僵化的元老,让他们‘功成身退’回家带孙子去了。 除了一个人,李守成,他是李明宇的亲叔叔,李爸爸唯一的弟弟,这人说起来是李明宇实打实的长辈,虽然李明宇找茬不分年龄物种,但毕竟还得注意公司形象,内讧是万万不可的,可这人握着接近半数的股权,每次李明宇要改革,此人就会跳出来大呼李明宇忘本。 在他叔的竭力高呼下,李氏药业不负众望的……走了下坡路。 要不是李明宇道德底线比较高,早找人套他麻袋胖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陆晨查李氏的事,跟李守成有点关系,李明宇准备借力把他叔踹出李氏药业,但是,王维好死不死掺和了一脚。 你说你找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到我地盘上劫人就算了,你还非得把两人之间的私事升级为两个企业之间的竞争,你这是给陆晨当枪使,还是趁火打劫呢? 李明宇对王维胳膊肘儿往外撇,向着外人不向‘自家人’的行为十分恼火。 你说李氏跟天恩打对垒,你站中间看得了,吃饱了撑的跑去天恩插一脚,嫌皮痒了? 李明宇盯着王维的目光都能把王维身上烧出窟窿。 王维当然知道李明宇说的是什么,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我管你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做什么,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吧。” 李明宇控制了再控制,才没把这倔驴弟弟扔车轱辘地下轧过来轧过去。 王维突然凑了上来,眉梢眼角带着些许讥讽,“怎么了,李少爷,你担心被陆晨打败吗?还是,不敢跟我真正的来一把?” 李明宇挑眉看他,嘴角噙着纵容的笑意,又来激将法? 方法不在新,好用就行。 这次又让他得逞了。 既然他想玩,陪他玩一把又如何? 李明宇把车辆的中控锁打开,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 王维打开车门下车,李明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 最后你大爷的,谁说你给机会我就得珍惜啊! 王维开着欢腾的熊猫到了陆晨家,陆晨告诉他报告已经报上去审批了。 陆晨给王维倒了杯水,“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你要不要去国外散散心,我有些朋友在国外,在当地还是比较熟的。” 陆晨的意思很明白,很快就要东窗事发了,王维你这货就要被你哥追杀了。 初步估计李氏药业得损失几百万,就冲这李明宇都能把王维扔太平洋去喂鲨鱼,现在不跑准备什么时候跑? 王维没心没肺的拿着一大实验报告在那看呢,“老陆啊,你说这个抗癌病毒已经有雏形了,咱们下步可以进行活体实验了吧。” 陆晨拿走王维手里的资料,“王维,我可不希望在关键时候你再消失掉。” 躲了这多年,躲够了,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升级版的变态。 “得了吧您来,”王维换上工作服去实验室,不以为然,“爷又不是属耗子的,还能躲一辈子?哦对了,老陆,最近我看上一妹子,正准备追呢。” 要是早几年,陆晨还信这事。 现在,八成是王维给他哥猛上的一记眼药。 陆晨对这俩兄弟蚌鹤相争兴趣不小,顺手推波助澜下,“行啊,找个女孩刺激刺激你哥,让他明白,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要他。” “滚蛋!” 汪焱依然还是白小姐的私人保镖,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白小姐对汪焱青睐有加芳心暗许,几乎每天都要找他出去逛街吃饭,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 汪焱不卑不亢,向来以那副冷傲的面目示人。 这天,白小姐在一家西餐厅吃饭,和汪焱两个人,汪焱执意要站在白小姐的身边不肯落座,白小姐嘟着小嘴撒娇,两人正拉锯战呢,王维突然出现在白小姐面前。 “你好,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喝杯东西吗?” 王维平时吊儿郎当不着四六,当他穿着可体名贵的修身西装,顶着造型精致的发型,喷着古龙香水,眼睛发亮笑容优雅的出现在公共场合时,汪焱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这货要出幺蛾子的强烈预感。 白小姐很惊讶,处于礼貌和少女的好奇,“可以啊。” 王维绅士般的微笑,轻击手掌,一名服务生端着一杯调制好的粉色饮料走了过来,恭敬的摆在白小姐的面前,“这是王先生特意为您调制的,邂逅的美妙,请慢用。” 女孩都喜欢被人关注,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泛着粉红泡泡的公主梦,她们精心打扮是为了吸引那些男人们,以满足她们的骄傲和虚荣心。 王维深知女人心,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和专注,仿佛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 白小姐心跳加快,笑起来的样子又清纯又可爱,“谢谢你哦。” 王维陶醉般的陷入了回忆,“白小姐,自从那日在商场见到你美丽的身影,我久久不能相忘,只能满怀崇敬和忐忑向你发出邀请,能否请你共进午餐呢?” “好啊,”白小姐芳心被俘,笑得特甜,“请坐。” 王维顺理成章坐在了白小姐的对面,站在旁边的汪焱不屑的翻了翻眼皮。 这王维到底想干什么,不是真想找人谈恋爱吧? 估计他哥李明宇不把人灭口才怪。 不多会儿,服务生上来午餐,白小姐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连餐盘上摆着的鲜花都是自己喜欢的马蹄莲,不禁奇道,“王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呢?” 王维含笑不语,故作神秘,直到白小姐问的急了,才‘勉强’说出自己爱慕她已久,‘千方百计’打听她的喜好。 被一个帅哥这么关注和爱慕着,白小姐不昏头才怪,两人谈笑风生,不亦乐乎。 汪焱在一边白眼都快翻出花来了。 王维这货对男人没招,对女人一套一套的,现在装人五人六的气质美男,一回家脚上的鞋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做作。 一中午的时间,白小姐已经跟王维很熟络了,王维说话风趣有十分有风度,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电力十足,把白小姐哄得极为开心。 在王维发出第二天约会的邀请时,白小姐居然同意了! 汪焱心里叹气,这条披着人皮的色狼要得手了。 26.风暴 王维见好就收,没有提出送她回家的提议,而是在餐厅门口送走了白小姐,白小姐对这种有礼有节的绅士很有好感,一路上都在问汪焱这人怎么样。 汪焱依旧不怎么答话,只顾观察周围的情况。 白小姐突然觉得这冷冰冰的木头好像不那么让人心动了。 几次约会下来,白小姐对王维的好感大增,甚至邀请他周末去她家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王维陪着白小姐逛商场,很有耐心跟她边聊边逛,白小姐是个购物达人,逛了一上午也不累,说下午要去另一家商场逛,撅着小嘴摇王维的手臂,“可以陪我吗?” 难得有人陪逛街,还是个十分招人眼球的帅哥,还这么有耐心,白小姐如获至宝。 王维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最美好的时刻。” 甜言蜜语对女人的杀伤力是有目共睹的,白小姐高兴极了,小鸟儿一样的奔进了一家饰品店。 白小姐一离开视线,王维立马收起笑容,愁眉苦脸的跟等在门口的汪焱低声抱怨,“我说,你当保镖也不容易啊,我才明白,成天陪女人逛街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事。” 汪焱看王维一眼,惨无人道你还精心打扮? 王维这段时间出门都特意拾掇自己,今天穿了件撞色衬衫和十分潮的九分裤,加上这货条正盘亮,看起来整个儿人又阳光又时尚,正是少女们目前最追捧的韩流风,汪焱不以为然,反唇相讥,“彼此彼此,至少我不用做戏。” 王维竖起眉毛,拿出手机用屏幕照镜子,顺便整理发型,自夸的同时没忘损汪焱,“爷可是少女杀手,谁像你这么没有情商。” “维维~”白小姐在店里叫他,“帮我看一下这两个哪个好呢?” 王维忙对着门口的玻璃收拾好高贵宠溺的笑容,迈步走了进去,开始舌灿莲花,“这两款都很适合你,无论什么样的饰品都只是你美貌和气质的装饰品。” 白小姐被夸的心花怒放,红霞满面,娇羞可爱。 汪焱再次翻起了白眼。 啪! 一摞照片被李明宇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照片也没什么劲爆的,就是抓拍下王维跟白小姐两人约会的情景,什么你喂我吃冰激凌我替你切牛排啊等正常情侣之间应该出现的亲密举动。 人比人气死人。 你瞅照片上的王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也不怕面部肌肉抽筋。 只有横眉怒目待遇的李明宇一脚踹翻了醋坛子,想来他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居然被一个女人(作者冒泡:其实应该是性别)打败了? 王维翘着腿混在陆晨家吃水果。 陆晨在窗外看了看,有辆车熄火停在远处,隐约能看到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光。 “王维,”陆晨放下窗帘,“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哥怎么还不死心呢?” 王维咔嚓咔嚓啃完半块西瓜,一抹嘴,“那货一根筋,你说一男的怎么能对另外一男的产生……那种感情呢?……哎老陆我不是歧视你啊,我就想不明白,俩男的在一块儿……他不别扭啊!哎哟我擦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晨去沙发上坐下,换了个话题,“你跟白小姐约会怎么样?” “别提了,”王维一头倒在垫子上,“爷的腿都快累断了,女人真是这星球上最可怕的动物,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逛六个小时的街不休息,我真服了……” 陆晨端起黄小宁给端过来的柠檬茶喝了口,补充说明,“这种强大生物不但零下敢穿裙子,而且每个月流一周的血还不死。” 黄小宁也跑过来插话,同仇敌忾,“对对,为了减肥能十天不吃饭光吃苹果!为了弄头发在理发店干坐十个小时!为了让胸部变大去隆胸哎你知道怎么隆的吗?就是把胸部切开塞硅胶……” 陆晨斜目,“二黄,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黄小宁一愣,忙脸红耳赤发毒誓表忠心,“没没……真没……我没谈过恋爱啊……” 陆晨端着喝光的柠檬茶去添水,黄小宁在后面追着解释,“我真没交过女朋友啊,女生多烦啊,老是让别人宠让别人惯着,出门化妆至少一小时还不让提意见最讨厌了……” 陆晨添了水直接去了书房,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黄小宁站在门口,委屈的跟摊在沙发上的王维抱怨,“我真没交过女朋友啊……” 王维翻白眼,“女人啊……” 短短几天的时间,白小姐的芳心已经全部倾覆在了王维身上。 很快到了周末白小姐生日派对,过生日就得有礼物吧,王维浑身上下摸不出一百块钱,干脆把刚买的熊猫车卖了,买了个钻石手链准备当做白小姐的生日礼物。 汪焱得知王维装大款的无耻行为,表示了极度的鄙视。 白小姐家也算是当地的首富之一,生日派对办的很是隆重,王维专门换了身昂贵的燕尾晚礼服出席,出门前还被无知的白大骉问了句哎你怎么还带着蝴蝶结出门啊。 王维差点没上去踹他,什么蝴蝶结,这是领结好不好!土鳖! 人靠衣装马靠鞍,王维顶着几百大洋设计的发型出现在派对现场时,惊艳了全场的女性,尤其是那具有无敌杀伤力的微笑,瞬间让白小姐的爱慕之心达到顶棚。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外貌来吸引女性的,在动物界是这样,人类也一样。 白小姐挽着王维的手臂,幸福的就像绽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 白小姐有钱人美还可爱,王维对她很喜欢,准备在她吹完生日蜡烛之后向她提出交往,顺便送上生日礼物,想想都太浪漫太唯美了。 王维跟汪焱说了下自己的打算,让汪焱到时候站远点,别站旁边跟桩子一样煞风景,影响现场摄像师的发挥。 对于王维的这些花活,汪焱不屑一顾,“你就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你懂什么,女人都喜欢这套,”王维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暗地里故意用肩膀把汪焱撞的一个趔趄,“所以你只能喜欢男人。” “你干什么,”汪焱皱眉,用目光在王维扎洞,“我工作呢,你小心点,我总觉要出事。” 汪焱常年干保镖,爱疑神疑鬼。 王维当汪焱职业病,没当回事儿,又笑得跟大尾巴狼似地去陪白小姐说话去了,一对璧人在派对上格外引人注目。 汪焱心神不宁,高度警戒四周。 侍者推着接近一米高的蛋糕塔走来,白小姐握着小手许愿吹蜡烛,一束光线突然投射出以白小姐为中心的光圈,白小姐大睁开眼睛。 王维屈膝半跪在她的裙前,双手捧着一大把唯美的白玫瑰,目光深情热烈,王子一般的俊美迷人,“可以……和我交往吗?” 浪漫到极致的示爱,是个女的都受不了,白小姐惊讶的捂嘴,半天才含羞点头。 王维从怀里掏出钻石手链的盒子,缓缓打开,拿出璀璨夺目的手链,“我知道,就算是钻石也无法匹配你高贵的气质,可我只想用这条连你的美丽万分之一也不及的手链装点你的手腕……” “用破车换取女人的芳心,下步是准备吃软饭了吗?” 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打破了宴会融洽的气氛。 一行人突然闯进宴会现场,在保安未发觉前训练有素的抢占先机。 黑衣男人走了进来,面容英俊逼人,嘴角线条冷硬,眼底的寒意更甚,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宴会中心的两人。 白小姐被吓到,花容失色的跌在王维的怀里,“你是谁?” 他?熟人! 王维颇有英雄气概的护住怀中的美人,横眉怒目指着来人,“李明宇,你来做什么?” 王维装模作样的‘紧张’恰到好处的点燃了他哥压制到极点的怒火。 李明宇优雅的踱步到两人跟前,任由王维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不由的笑了出来,只不过有点让人后背发凉,“当然是来探望弟弟,和你未来的‘饲主’了。” 本应该在白小姐身边的汪焱被几个保镖悄无声息的摁在墙上,挣扎不得,李明宇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西装,同样一身黑的保镖在李明宇身后围成半圆,隔开了客人和他的距离。 李明宇再次逼近,眸中的暗光毫不掩饰的迸射,“小维,榜款姐可不是李家的传统。” 少套近乎,王维怒,“谁跟你李家,我跟你没关系!” 攥在手中的手链突然被李明宇抢走! 王维要夺回来,却被李明宇一把推了个踉跄,连带着怀里的白小姐也差点摔倒,“李明宇,你今儿出门忘吃药了吧,赶紧找你精神科大夫去!” 把玩着手链,李明宇笑容轻佻,“这就是你卖车买的东西?三万两千八?你就凭这个准备让白小姐当你的提款机?” 众人哗然。 一句话,把王维的穷酸,落魄,尴尬,诡计,全都抖索出来。 要说李明宇的口才,那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当年,李明宇凭借在谈判桌上把一加拿大的老板气得心脏病发而一战成名,这些年,这项专业技能越发精进了。 男人最怕什么,没面子。 揭穿老底的王维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要不是白小姐还在怀里,边上围观群众还瞪着眼睛看着,他绝对能上去咬断人脖子。 李明宇抬起眼睛,轻蔑的看着两人,继续揭王维惨不忍睹的底牌,“你的车才卖了两万多,那一万块你问谁借的?如果白小姐收下手链却不给你钱花,你打算怎么还呢?卖身?” 李明宇的每句话,都把人自尊踩到不能再踩了。 27.怒火 白小姐难以置信的抬眼看王维,眼底充斥怀疑和疑问,他既然是李氏药业李总经理的弟弟,他怎么会没有钱,难道他对自己这么好真的只为了钱…… 王维哼哼一笑,目光滑过李明宇深情的落在白小姐娇媚的小脸上,柔情百倍的低声喃呢,“我觉得对一个人好,不是我能给她多少,而是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了她。” 这话说的,太他妈韩剧了,白小姐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觊觎财产企图借手链上位的傍款渣男,立刻扭身变成深情悲伤的落魄贵公子。 白小姐握紧王维的手,坚定的望着他,“我……相信你。” 看到没,对付女人,板着脸解释没用,马教主附体咆哮更完蛋,韩剧花美男才是王道,王维摊开手掌,不卑不亢,“请你把手链还我。” 这俩人手握着手肩并着肩,抵御外敌情比金坚的跟泼墨画儿似地。 被摁在墙上的汪焱总算看明白了,合着王维是借白小姐戳他哥肺呢,不能不说王维在医学界独树一帜是有科学依据的,人家气人都能翻着花样不带重复的,你瞅给他哥气得,刚进来时脸是青的,现在眼珠都红了。 不过,他哥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都气这样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李明宇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微笑就仿佛恶魔展开翅膀,扭曲而变态的美感彰显出绝对的实力和威慑,下一秒,手链被他狠力扔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那可是三万多的手链!王维一口气没上来,“……你!” 这兄弟俩这回结的梁子用C4炸药都炸不开了。 这种扔手链类似小孩子发脾气的行为跟李明宇本人高贵冷艳的气场完全不搭,别说王维惊了,连在墙上当壁画的汪焱也愣住了。 白小姐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送的礼物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哪有人当众欺负女孩子,娇弱的白小姐委屈的眼泪跟豆子一样滚了下来。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美不胜收,更加惹人怜爱。 王维眼中喷火,死瞪着李明宇,复又拥紧白小姐,一对苦命鸳鸯深情对望,把演技派的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没关系,手链可以再买,只要我陪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白小姐攥紧王维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患难同林鸟,情深意重让人唏嘘,李明宇的笑容愈发扭曲。 汪焱心里捂住眼睛,大维啊,你明知道你哥那点理智给你这么些年折腾的频频死机,你还没事老给拔电源,你这是嫌你哥愤怒的太过保守啊。 白家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很快集结起来,迅速把李明宇带的人团团围住,并把参加派对的客人都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被三四个人摁住的汪焱得到解脱,飞奔到白小姐和王维跟前,面色严峻护着身后的人。 双方人马紧张的对峙着。 李明宇的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李明宇忽的目光一敛,凶光毕现。 同时汪焱也接到了电话,用耳机接通后,是陆晨打来的,汪焱后退一步,贴近王维低声说,“陆医生刚打电话,因那件事李氏股票跌停,损失刚统计出来,让你尽量躲开李明宇。” 躲什么啊,人就在眼跟前。 王维低头轻吻白小姐的额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李明宇,李明宇在他的唇触到白小姐皮肤的那一刻,表情就迅速狰狞了起来。 王维吻到美人都没有看到李明宇脸抽筋心里产生的快感多。 哎您悠着点啊,回头再抽成吊栓风。 李明宇哪会看不出来王维是故意的,可当王维眼中带着自得的亲吻那个女人时,理智那根电阻丝就彻底烧断了,一把拉住王维的手,把人蛮力扯到自己身边来。 白小姐因为惯性被甩了过去,惊叫一声就要摔出去,千钧一发之际汪焱护住白小姐,王维人已经在李明宇手中了。 手臂被李明宇铁钳一般的手抓的生疼,王维挑眉,“我说,你跑到别人家里发什么疯?” 因为是紧贴在一起的,李明宇的脸近在眼前。 他的眉目唇鼻无一不冷俊精致,只因为平时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别人都会忽视他的脸,此刻他的表情更是触目惊心,缓缓开口说,“你终究是选择了跟我作对。” 王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他贡献的这点绵力,让李氏酝酿多年的计划付之一炬,还导致了一系列的恶性循环,让这么多年独占鳌头的李氏药业迎来了第一个巨浪。 李氏损失那些钱,李明宇不在乎,钱可以再赚,名誉可以挽回,但是王维以实际行动表明心志——你不痛快我就放心了,把他哥膈应坏了。 其实,王维比谁都狠。 虽然他不会再开车出去撞人去了,但那狠劲依然在他的血管中流淌。 王维做的所有事的目的,就是让他难受。 李明宇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直到有人告诉他,从一开始他就输了,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先爱上的那个,注定是输了,除非对方比自己更爱。 今天,李明宇才明白这句话。 王维被自己抓着,脸上是不屈强权的坚强,可眼睛里那得逞的笑意,李明宇看到了。 他在笑,嘲笑。 王维突然凑上来,在李明宇耳边轻声说,“哥,我捅你的那把刀,就是你对我的爱啊。” 他知道,他什么知道,他知道自己对他已经难以自拔,却依然利用自己对他的着迷,故意与李氏作对,害自己损失大笔资金,故意激怒他,让他当众暴怒,肆意的践踏自己的尊严。 李明宇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挑衅。 王维眼中含笑,口气却很冷,“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心,该。” 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上去。 狠厉的耳光甩了过来,王维猝不及防,一头呛在地上,别说脸了,整个儿牙床都麻了。 白小姐惊叫着扑到王维身上,“维维……维维……” 王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惨,勉强笑着安慰她,“别难过,我们闹着玩呢。” 白小姐闹不清男人之间的战争,她只看到来人的眼神仿佛要把王维吃了一般,吓得浑身颤抖,泪水不断,“别打了,别……啊!” 李明宇揪住王维的领子,把人凌空提起来,又是力道十足的一拳。 王维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汪焱一个人顾不上两个人,只能把哭喊着的白小姐拖开。 王维滚了几滚,这回儿脸真麻了,牙齿把腮肉硌碎了,满嘴都是咸味,从地上爬起来,冲李明宇竖了中指,笑得异常妖异,“李明宇,你活该。” 李明宇气疯了,剥开人群冲过来,王维从身后捞起一只花瓶,照着那人头上砸去! 李明宇反应极快,忙用手臂挡住,花瓶在他头顶上炸开,碎片四处乱飞,他的袖子被划开个口子,隐隐有血色渗出。 与此同时,王维被李明宇一脚踹飞了出去,直直跌进了游泳池里! 下一秒,李明宇跟着跳进水里,不顾形象的揪着王维上拳头,王维刚才那两下是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被水一呛脑瓜倍儿明白,拼了老命朝李明宇脸上招呼。 李家的保镖刚想下水,就被自家落汤鸡主子吼回去了,“都滚回去!” 有种战术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现在这种。 两人在水里打得水花四溅,你来我往鼻血乱喷好不热闹。 汪焱刚把哭哭啼啼的白小姐送回去,转身回来发现王维正跟李明宇在水里正你死我活的死掐呢,马上义薄云天的跳进去加入战斗。 汪焱这一加入,李家被迫‘围观’的保镖也狗急了纷纷都下去了。 一群人在水里边下饺子边混战,那场面壮观真实,录下来就是一部大片。 李家一群人围着汪焱一个人揍,双方都没占到便宜,李明宇揍着揍着发现揍错人了,转脸一看,王维呢?! 汪焱也发现王维不见了,一抹脸上的水,扎了个猛子到水底。 水里浑浊的很,到处都是腿,什么也看不到,汪焱上来大口喘着气,一眼看到向来精英范儿的李明宇狼狈不堪的站在水里,脸上居然横着好几道血印子! 别说,王维那白斩鸡打架没本事,挠人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李明宇也在找王维,刚才他把王维摁在水里,转头没影了,再找就找不到了,水里的人多,大家都穿着黑色西装,跟落汤鸡一个模样分不出来。 李明宇冷着脸,水从他的头发不断滴下来,“找人!” 保镖们也顾不上揍汪焱了,一群人全体猫着腰潜下去捞人。 捞了五分钟,没捞着。 李明宇这时候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可怕形容了,水里没人,他能跑哪儿去? 汪焱从水里爬上来,突然看到庭院外面的树丛有异动,李明宇也发现了,带着保镖气势汹汹杀了过去。 王维鼻青脸肿,礼服跟烂布一样,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手电筒,正蹲草丛里扒拉呢。 打架打一半退场,敢情是来找手链送美人啊! 连打架也被放飞机被忽视到不能再忽视的李明宇浑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气,王维还在那儿无知无觉的翻草坑,翻完这边翻那边,用手电筒照照树上,查看有没有反光的东西。 李明宇刚要发作,王维一声怪叫,两下窜到一棵树下,兴奋的从上面够下了手链! “找到了!” 此刻,人类发明的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内心奔腾翻涌的情感了。 李明宇没多废话,一拳让这货安静了。 汪焱哪能让王维被他哥带走,要冲上来抢人,李家保镖人多势众拼着打掉牙踢断腿,硬是用血肉之躯挡着汪焱,汪焱眼睁睁的看着李明宇把昏过去的王维扛着扔自己车上。 一行人抢了人扬长而去。 上次李明宇轻敌了,这回他上车先把王维的手机翻出来扔窗外去,手机在路上被车碾过,登时粉身碎骨了,想跟踪信号?做梦! 28.覆灭 李明宇那一下不太重,没一会儿意识就恢复了。 王维是被拎着腿拖着进去的时候醒来的,人还没彻底清醒,被门口的门棱一挡,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咦,怎么头朝下脚朝上呢,天旋地转的,这哪儿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接着就被人整个儿扔进浴缸里! “哇……咕噜噜……他妈……咕噜……” 被水一呛人立刻清醒了,王维连刨带蹬从水里爬上来,撑在浴缸的边缘上喘气,抬头找着李明宇立马开骂,“你丫脑子有病吧,投放病毒……生化危机看多了吧!” 李明宇阴沉着脸,从身上撕下湿透碍事的衣服,扒完一件甩飞一件,眼睛里迸射出让人浑身发毛、饥饿至极的光芒。 也就几秒钟,包裹在文明西装下的野兽肌肉袒.露出来。 这架势,是要武斗啊! 王维见势不好,忙从浴缸里爬出来,刚翻出半边身子就被李明宇一脚踹了回去,浴缸是双人的,又滑又大,滑溜溜的抓不住,脚下吃不住力,王维倒下半天爬不起来。 王维成天在实验室混,平时运动量几乎没有,哪比得上定期健身的李明宇,再加上刚才那一架让他的体力耗得差不多了,爬个浴缸就累得眼冒金星的。 再一次被踹倒,王维气急败坏的骂,“李明宇,你他妈就一疯子!” 下一秒,李明宇扑了过来,狠狠吻住了他的嘴! 力道之大把王维撞得连连往后倒,后仰摔进浴缸,然后李明宇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上。 次奥,变态爆表了啊! 王维急了,想把李明宇掀开,手却被抓住用力压在头的两侧,不能动弹,想张嘴骂人,他的舌头却趁机一下子进来了,狠狠地吸着嘴唇舌头,不光吸,还咬,不要命似的。 王维胡乱地蹬着腿,完全不顾什么要不要脸的了,他妈都要窒息了! 或许是王维挣扎得太剧烈,李明宇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王维满嘴都是甜腥味,不知道是他跟李明宇谁见了血。 胳膊还是动不了,王维从没想过李明宇一只手就能压制他。 呼呼的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出黑影。 李明宇像魔怔一样定定的看着他。 没等王维缓过这口气,一只手忽然伸进了裤子里! 王维今儿穿了燕尾服,裤子料子昂贵但不结实,拉扯间刺啦一声,布料从裤腰一直裂到大腿根,这会儿可方便了,李明宇的手长驱直入一下子就握住了要命之处! 这还了得,王维头皮轰一下跟炸开了似的,也顾不得脸面,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腿就给了李明宇一脚! 李明宇被踹的摔出了浴缸,转眼间又红着眼扑了过来。 王维惊得三魂六魄都飞没了,要不要这么执着啊,玩真的啊,爷不干了! 王维心底发憷,手忙脚乱往外爬。 哎哟坏菜了,李明宇这货疯了,真疯了。 李明宇今儿把人逮回来,就没打算摆垫子上看,上去就把要跑路的王维摁在浴缸边上直接上家伙,王维开了缝的裤子露出皮肤,明显感受到那根的巨大和滚烫贴肉上。 这次李明宇是真急眼了,此刻可不比以前,王维吓得头皮发麻,打了鸡血一样挣扎,爷爷也不当了,直接缩成孙子,“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王维这么挣扎,李明宇也费事,干脆扯了架子上浴衣的带子,把人的手绑在水龙头上。 王维明显没什么劲儿了,李明宇却是越战越勇,手下力道丝毫不减,王维就像被人摁住龟壳的王八,四蹄胡乱扑腾就是不管用。 当力量悬殊太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傲气也灰飞烟灭了。 “李明宇,”王维呼吸急促,几乎是哀求他,“……我……真不行……” 冰冷的浓稠液体倒在身上,王维被凉的一个激灵,费劲的转头,看到李明宇手里的沐浴露瓶子,操,润滑呢……真,真干啊! “我操李明宇,你他妈敢进来我……” 李明宇红着眼,压根不听王维的威胁,艰难的挺身而入。 “啊……你他妈……拿出来!” 王维疼得拼命扭动,脸色刷的惨白,淋淋的汗水布满脸庞,试图摆脱让他剧痛的人,可李明宇把他摁的死死的,王维脸朝下半趴在半尺深的水里,奋力仰着脖子才能呼吸到空气,稍一动就会没到水下呛水。 两难的境地让王维想死的心都重新捡起来了。 “我操……” 李明宇一动,王维就疼的浑身发抖,李明宇在愤怒中还算有点理智,进入的比较慢,可就这样,王维都疼得受不了,“李……李明宇……你他妈给我等着!” 深入到底,李明宇停顿了下,扳过王维惨白的脸,在他唇角上落下一吻。 王维突然发难,亮出白牙照着李明宇的脸就去了,那狠劲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李明宇躲得十分及时,但还是被牙齿边缘划破,下巴立刻冒出血珠。 王维以为刚才那种疼是这辈子最疼的,可当李明宇被咬伤后,阴沉着脸发狂一样的摁着他快速抽动时,那种疼才是最致命的! 不知什么时候,浴缸的塞子被踢开了,水慢慢的流干。 浴缸里的两人剧烈喘息着,王维被翻了过来,仰面躺在浴缸里,看到了李明宇的脸,跟平时一样的冷静,甚至是用带着火热欲望的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 王维把指甲深深掐进了李明宇手臂上的肌肉里。 与那人面上冷漠的表情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动作,李明宇用力拍打着王维因为剧痛而紧缩着的臀部和大腿,边大幅度地狂热动作着。 疼吗,一定很疼,这是我给你的,你给我记住了,记到骨头里! 到了临界点,那感觉就像是背后猛地砍过来一刀,眼前就是一黑,什么感觉都飞出九霄云外,重生的最初,是处于一种恍惚迷惘的状态,眼前是一片璀璨的光,没有实质,虚幻到令人以为是在另一个世界。 李明宇缓过这口气,钳住半死不活的王维拎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的脸,“王维,你给我看清楚,你是我的,从今天开始,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王维眯着眼笑,吐出俩字,“……没睡醒吧你。” 李明宇抬手打开冷水开关,把王维浇了个透心凉,凉水让身体慢慢复苏,神智回到头脑中,王维的眼睛重新对焦,看清伏在身上的人的嘴脸,极为鄙视的冲他唾了一口。 李明宇残忍的冷笑,“看来,有必要让你再次重温下你是我的人的现实。” “啊……” 痛苦呻吟难以克制的从嗓子溢出,王维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着突然进入的人,恨不得能用眼光直接杀了他。 李明宇笑容愈发冰冷,像燃烧着的冰蓝色火焰般,“别这么看我,我会更想干你。” 边说着下流的话,边用力撞击着他。 王维几乎要吐血身亡,身子以最屈辱的姿势张开着,剧痛让他没法昏过去以逃离现实。 在肉体的极致快感外,李明宇感到了精神上从未有过的满足充实,无法控制的重复着猛烈的穿透动作,快感如惊涛骇浪席卷全部身心,最后全部覆灭。 汪焱一身狼狈的回到了王维的房子,白大骉捂着嘴咋咋呼呼的问汪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汪焱呆坐在沙发上,湿衣服把沙发弄湿了一大片。 白大骉找来大浴巾搭在汪焱身上,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到底咋回事?” 汪焱捂着脸,闷声吐出一句,“大维又被他哥抓走了。” 白大骉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宽汪焱的心,拣了句实在的话说,“那毕竟是他哥啊,关两天没什么事吧,你别担心了,你脸色可差了……” 汪焱抬头看白大骉,这二货只知道伤害人要靠拳头,却不知道还有另种方法。 在那人带走王维的那一刻,汪焱看到他眼中汹涌的,连克制也不克制的……欲.火。 王维这次凶多吉少。 汪焱胸口里有股浊气,不吐出来难受,可跟这个憨头楞脑的白大骉又不知道怎么说,半天,才缓缓吐出了口气,“王维被他哥揍的很惨,可能回去之后……更惨。” 听王维或多或少吐露过,他哥对他有这种念头至少七八年了,李明宇居然能成天看着忍到现在不下手,也算是定力非常了。 可这种邪念压抑的越久,反弹的威力就越大。 白大骉一听说王维被打了,这边就义愤填膺要撸袖子,“敢揍大维,咱们找他去!” 汪焱白了白大骉一眼,“就你?” 昨儿半夜跳出来一只猫,把这位大汉吓得哭哭啼啼不敢一个人睡,抱着枕头非要跟汪焱挤,就这胆儿还要去救人,快拉倒吧,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 白大骉也知道自己胆小,泄气皮球一样坐在汪焱边上,“那怎么办啊?” 谁知道该怎么办呢,汪焱用手搓了搓脸,“这次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寄希望大维能自己跑回来找咱们求救了。” 自己跑回来? 王维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在琢磨这个事,可惜,上次没可能,这次还要加个更字。 李明宇关他的房子藏在深山的山窝中,楼下住着三班倒的保镖,四周拉了电网和监控摄像机,就连王维本人也被全天监视,手腕上被戴上个类似手表的定位仪,腕带是扁平纯钢精链,要么剁手,要么一棒子打昏李混蛋夺钥匙。 上次的意外逃脱,是因为李明宇没想到,在他的威慑下,居然还有人敢帮王维,敢肆无忌惮的从他嘴里夺食。 几个来历不明的租客,竟然让叱咤风云的李明宇吃了这么个暗亏。 说到来历不明,谁有白大骉糊涂。 汪焱那天正洗着衣服,不经意提起结婚证的事,意思是大骉同志你婚没结成,回头记得把证退了,人白大骉一脸的二逼样,“啥,结婚证?没领啊。” 汪焱差点没一头栽水盆里去,“没领证算哪门子结婚啊!” 白大骉一脸的天真,还在那数落汪焱呢,“结婚不就俩人搁一块儿睡吗,要那玩意儿干嘛,女人媳妇是自己的,还能跑了?” 汪焱真想把白大骉一头摁盆里洗洗脑,要不说这货能干出找艾迪求婚的彪事,亏得这货神经粗,睡一晚上就想开了,要搁一般人早臊得跳楼重新投胎去了。 汪焱觉得很有必要跟白大骉科普一下基本常识,擦擦手坐下给二彪子上课,“结婚虽然是两个人的事,但不登记就是非法同居,生了孩子也没法上户口,以后买房买车都不好办。” 白大骉的脑容量勉强装了这些信息出去,又蹦了个让汪焱特想揍人的问题,“那登记跟办结婚证是一个地儿吗?” 汪焱忍无可忍,过去用手臂圈住白大骉的脖子,左手攥成拳头使劲在白大骉的脑袋顶上打洞,“这就是一回事,带身份证户口本去就成!” “哎哟疼……疼疼……”白大骉嗷嗷惨叫着,继续不耻下问,“没户口本咋办啊……” 汪焱虎着脸,一脚把白大骉踹老远,“去死。” 白大骉捂着脑袋揉,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没有户口本,我是被拐卖的啦……” 汪焱头上的黑线全都惊雷劈断,“拐卖!” “嗯,真的是拐卖的啦,”巨型被拐儿童乖乖坐在沙发上,期期艾艾的讲述自己被拐卖的历史,“就是被卖了,忘了卖谁了,我自己跑出来,就这样。” 这拐卖历史还真是……简单明了。 汪焱费力的揽住大骉同学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长成这样了。” 白大骉眼中闪着泪光,重重点了点头。 (汪焱:我的意思是你这娘炮+白痴的性格……) 白大骉伤感了一小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拐卖的黑户,汪汪不会歧视他吧,忙扭头问汪焱,“汪汪……今晚我还能在你那里睡咩……” 汪焱扶额,狠攥住拳头,对被拐儿童实在下不去手狠揍。 自从那只死猫半夜跳进白大骉的床上,把那货吓惊了之后,白大骉一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都会问这句话,那‘含羞带怯’的表情真叫人有心去死。 汪焱黑着脸,努力克制想暴揍某人的强烈欲望,憋出一个字,“成。” 白大骉欢呼雀跃,巨型鸵鸟一般窝在汪焱的手臂下面‘撒娇’,“就知道汪汪你最好了,周末帮你洗床单~” 要说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汪焱把撒娇壮熊一拳打飞,一周没回来的黄小宁突然踹门进来,两眼瞪圆看到汪焱跟白大骉‘甜甜蜜蜜’的相拥在一起,还讨论‘洗床单’这种敏感话题,二黄头顶响起一声雷,嘴巴张的都快能塞西瓜了,语无伦次,“你们……你们……” 白大骉熟练的抱着汪焱的手臂,跟二黄打招呼,“二黄,回来了啊!” 黄小宁惊愕过后是愤恨,这才几天啊,自己才离开几天啊,这对狗男男居然混到一块儿去了,话说就算汪汪是个弯的,那白大骉不是见到妹子就冒红心吗,怎么弯的这么来劲? 汪焱嫌弃的把手臂抽出来,拽下晾衣架上的毛巾去洗澡。 白大骉兴冲冲像只被主人允许上床睡觉的狗狗,哼着歌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汪焱房间开空调抖被子摆枕头去了。 这俩货秀恩爱就算了,都滚一床上了啊?! 表白拉手约会等其他谈恋爱的必要步骤呢?都省略了? 一直‘循规蹈矩’的黄小宁对这种说话就滚床单的‘闪恋’行为表示消化不良,使劲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大脑内存有点不够使,大骉不上星期才哭着喊着要结婚吗,老婆刚跑一周,就光速跟汪汪好上了? 这换台换的……真有点让人想烧主板。 “大骉,大维呢?” 黄小宁摇摇头,一边问白大骉一边麻利的在自己房间里收拾电脑什么的,这地儿已经被那对‘急不可耐’的狗男男霸占了,没法呆了,赶紧走人。 陆晨现在对他实行放养政策,只要黄小宁每天做好家务,就允许他出去放会儿风,反正黄小宁也没什么地儿可去,也就是回王维哪儿找这几个朋友耍耍嘴皮子。 白大骉撅着屁股把俩枕头摆摆好,“大维给他哥抓走了,昨儿的事。” 昨天!他哥怎么就跟大维过不去呢? 黄小宁糙了句,“又被抓走了,你家汪汪不是一起去的吗,怎么把大维落别人手里了?” 吃人家的饭嘴软,睡人家的床底气短,白大骉一心护汪焱的短,“那人带着二十几个保镖,汪汪哪能顾得了大维,再说大维去他哥那能吃什么亏啊,不就挨几顿揍吗?” 这头脑简单的白大骉,他哥要是爱揍人干嘛老找大维啊,还不是想……那啥啊! 黄小宁心里暗想,回头一定要给白大骉展示下自己珍藏的S.M合集,像他哥那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平时看着人五人六其实憋着坏呢,肯定跟小视频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小宁收拾了自己点衣服,打了个打包,拜别白大骉出了门。 陆晨开着车在外面等着,顺便翻看昨儿半夜别人给他发的信息,‘李大闹白小姐晚宴,王被李带走,去向不明’。 陆晨叹了口气,李明宇这人太霸道,而王维又太骄傲,这两人凑在一起,很难善了。 昨天李明宇出了个这么大的阵仗,闹得满城风雨,呵,这回真急了,当众都撕破脸了。 跟自己弟弟在别人家里打架? 这争风吃醋的毛躁做派太不讲究了,不像李明宇一贯冷静沉稳讲排场的风格啊,他私下里再怎么不厚道,面子一定是要的,九成九是王维故意刺激他。 想想王维那狗脾气,真不好说是不是他存心把憋着火的李明宇惹炸了。 横竖昨儿这俩都够丢人的了。 你说,这俩人斗了不得快十年了,怎么就不腻歪呢? 29.谈心 车门突然被拉开了,黄小宁背着大包费劲巴拉的爬上车,“报告陆医生,大维被坏蛋抓走了,别墅里就剩下汪汪跟大骉这俩狗男男,我们赶紧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了。” 陆晨挑眉,黄小宁这话怎么有点愤愤不平,还有点酸酸的味道呢? 汪焱跟白大骉两人不太可能像黄小宁说的那种关系,汪焱可能,但白大骉还没扭过弯来,黄小宁应该是误会什么了,但为什么对两个男人关系稍亲密而感到不适呢? 说起来,最近黄小宁有点让人搞不懂。 以前黄小宁见了自己跟兔子见了豺狼,乖得跟被火星人洗了脑一样,现在可好了,整个儿一鬼头鬼脑的小狐狸,成天不知琢磨什么鬼点子。 那天,陆晨搞完一个大项目,自己开车出去放松去了 男人嘛,消遣不过是去酒吧喝点酒吹吹牛,偶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孩,两人一拍即合,干脆去附近找个地儿做运动,反正这种事大家都是你情我愿。 陆晨一夜未归,黄小宁化身炸毛小野猫,特别是在陆晨早上意犹未尽的回家后,从他外套里翻出来的开房发票上写着用了四个安全套的明细后,聚集了一夜的怨气瞬间爆发了。 “你身为社会精英,怎么能做这种下流的事!” 黄小宁义愤填膺的指责陆医生。 陆晨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干,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顺便活动了下身体,晚上闹的太凶,那男孩估计现在都爬不起来,反问黄小宁,“这种事怎么了?” 理所当然的口气把黄小宁气了个半死,急中生智找个借口,“有传染病的危险!” 陆晨拿起黄小宁攥着的发票,指指上面的明细,“我有安全措施。” 黄小宁语塞,但又不甘心放过教育社会败类的机会,“有安全措施也不行,这是道德底线的事,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能搞一夜情,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太无耻了!” 陆晨被大吵大闹的黄小宁吵得头痛,随口说了句,“你吃什么飞醋?” 嘎嘣,某根神经绷断了。 黄小宁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冲过来使劲踩了陆晨脚一下,转头飞身跑到自己房间,嘭的一下摔上房门,一天都没出来做饭。 后来还有一次,陆晨拥着一个刚认识的男孩回来,在门口亲那男孩时被出门倒垃圾的黄小宁撞到,黄小宁瞬间化身毒舌帝,伶牙俐齿把那男孩损的面无人色落荒而逃。 陆晨对黄小宁搞不懂,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陆晨虽然跟衣冠禽兽差距不太大,但还是比较有公德心的,直的他绝对不碰,不喜欢他的陆晨也绝对不勉强,陆医生向来以亲和自愿为原则的。 这黄小宁既不是弯的,也不怎么喜欢自己,陆晨从一开始就没抱那份心,只当是个弄坏他不少东西的小混球,罚他做做家务,也算是为社会惩治不良少年了。 可这二黄管得也太宽了吧。 今天黄小宁吵吵闹闹,说他给配置的电脑不好使,非要回去拿自己的电脑,陆晨准备把他送到别墅后,去找个地儿喝点东西。 可黄小宁硬让陆晨在门口等着,他拿了东西就出来,晚上还要帮陆晨做课件。 自从有了黄小宁之后,陆晨以前让学生做的事,都让二黄包了,比如说做课件,陆晨经常要去各地做学术汇报,二黄做的课件漂亮的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二黄提了个要求,就是陆医生不准夜不归宿,八点前必须回家。 陆晨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管过了,一开始还能坚持住,时间久了,总有点小意外,于是,在陆晨一次晚归后,二黄把课件里面插满了各种小黄片的截图,差点让陆医生名誉扫地。 陆晨哪能被二黄同学拿捏住,又回去找自己的学生做课件。 人家不接招,二黄又出了个馊点子,偷摸的把陆医生的手机系统黑了,不管是别人打电话还是往外打,电话里的彩铃全都是岛国AV激情呻吟声,连陆医生的电脑U盘全都被黑了,资料文件全都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陆医生拿这个别别扭扭的小鬼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同意了他每天早归的要求。 乖宝宝一去不复返,鬼精小狐狸正当道,陆医生表示很头疼。 每天回家吃饭就算了,反正在外面吃对健康没什么好吃,但狼狗送回去之后,二黄同学依然赖陆医生的床,这就很难理解了。 陆晨曾不止一次暗示,狗滚了,你也赶紧滚回去吧。 黄小宁当自己脑残,当陆医生的暗示为空气,照旧定时定点挤陆医生的大床。 最后,陆晨直接说了,“黄小宁,你可以回自己房间睡了。” 黄小宁理直气壮,“那可不行,万一陆医生您半夜起床尿尿跌倒怎么办,万一您半夜想喝水去水龙头喝生水怎么办?我得对衣食父母的健康和生命负责!” 衣食父母?陆晨头一次被按上这么重的一顶高帽。 虽然不直接给黄小宁钱,但黄小宁吃穿用度都是陆医生掏钱,陆医生的品味和档次在那儿呢,黄小宁也跟着沾光。 陆晨对黄小宁的强词夺理懒得反驳,他想在这儿睡就睡呗,反正床大。 黄小宁把大包塞到后座,跳上副驾驶坐,圈着手臂坐那儿生闷气。 陆晨发动车子,“怎么了,白大骉能恢复正常是好事啊。” 白大骉这人也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脑构造太简单,上周还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这周看着跟没事人一般了,人类真是难以捉摸的物种啊。 黄小宁闷声闷气的说,“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好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黄小宁感到有点失落,王维虽然有个变态的哥哥,但话说有这么个执着的人注视着,有时候也还是蛮有存在感的。 总觉得自己在世间走一遭,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个挂念自己的人也没有。 想到如果哪天自己暴毙了,估计连收尸都得靠政府。 黄小宁心里闷闷的。 从来没人关心过自己,也从来没人像陆医生那样,不求回报的照顾自己,他会温和的跟自己说话,在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无奈的笑,但还是会把青菜挑到他的碗里。 自从跟着陆医生混日子,黄小宁的生活比以前不知道规律多少,夜猫子习性变规律生物钟,泡面忠实拥护者变丰富营养餐。 短短两三个月的光景,黄小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营养不良的惨白豆芽菜,变身水灵灵粉嫩嫩的花骨朵。 好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享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笑容。 陆晨习惯性的身手去揉黄小宁的脑袋,“想什么呢?” 被打断遐想的黄小宁抬头看着陆晨的脸,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又宠爱,但是,是那种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习惯了,根本不是王维他哥那样‘就是你他妈这辈子你敢跑我就打断你腿’充满占有欲的执着。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不能是非你莫属呢? “如果我死了,就算开追悼会,会不会也没有人来,”黄小宁一想到空荡荡的灵堂就忍不住长吁短叹,“那……你会来吗?” 这小鬼头成天都在想什么,居然想到了身后事。 陆晨笑了笑,实话实说,“当然会去的,如果你死了没人管的话,我会把你能用的器官都捐出去,然后遗体捐献给医学院,到时候你的追悼会会有很多人的,那些移植了你的角膜啊心脏啊的人,排着队给你献花。” 纳尼? 陆晨这个条大尾巴狼,把他的东西全都抢走别人,还让那些人去自己灵位前臭显摆?三观歪楼的黄小宁瞬间恢复战斗力,“献个屁遗体,没人来也不给别人。” 陆晨使劲揉黄小宁的头顶,谆谆教导自私少年,“别这么自私,这是为人类做贡献。” “要做你去做,”黄小宁失败的启蒙教育根深蒂固,不管你说什么人都没有大公无私的觉悟,“我的就是我的,告儿你,你可不准偷摸的替我签什么遗体捐献书啊,敢签咬死你,赶紧回家,我帮你做课件。” 陆晨含笑摇头,开车回家,找地儿喝酒的计划泡汤。 白大骉先爬上床,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大熊酝酿睡意。 汪焱冲完澡只围了浴巾进屋,拿起干毛巾胡乱擦了把头发,坐下抽了根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人招架不住,王维不在这儿,也没人说说。 汪焱平时不爱说话,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倾诉,而是找不到相同气味的人一块儿吐露。 烟味把白大骉呛醒了,迷迷糊糊的问汪焱,“你怎么还不睡呢?” 汪焱掐灭烟头,扯掉浴巾爬上床。 白大骉揪住汪焱被子一个角,在大熊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砸吧砸吧嘴。 白大骉抱的那熊都旧得不行了,眼睛爪子都掉光了,毛也都粘在一块儿了,要不是白大骉刚洗过,汪焱说什么也不会让那只看起来跟坨抹布一样的熊待在自己的床上。 汪焱睡不着,躺在床上发呆。 他们这类人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伴儿,以后老的时候,大概很孤单吧。 白大骉没心没肺,入睡极快,睡姿奇差,老爱挤人,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挤了过来。 汪焱不是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睡觉,但白大骉太能挤了,这么热的天,屋里开了空调也架不住那么一火炉猫在身边啊。 汪焱嫌热,把白大骉往外推了推,又把熊团吧团吧塞他怀里。 白大骉抱着破熊,安心的睡了。 30.计划 鉴于自家房主被抓走后,群龙无首,日月无光,由陆晨组织召集,白大骉提供食材,四只狗男男在王维的房子里进行了营救计划研讨会。 “上次咱们去就大维,大维躺地下晒太阳,老自在了,你们紧张什么。” 白大骉端了几盘拿手菜出来,插了句嘴。 汪焱跟黄小宁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让白大骉继续傻下去了,上回他哥是不想让大维去跟陆晨掺和才关他的,这回这不一样了,他哥临走时的状态明显是被大维气疯了,就他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群架的劲头,估计回家关起门来,得狠狠收拾罪魁祸首。 吊起来抽都是轻的。 陆晨毕竟跟王维这么多年朋友了,还是很了解王维的,那只翻墙上不去撞门没有劲的弱鸡,肯定正眼巴巴的盼着大家去救他呢。 研讨会一旦提供食物,就变成了先吃再说管他娘的,黄小宁津津有味啃了个鸡翅,又抓起个鸡腿下嘴,满脸满手都是油。 白大骉在院子里烤肉,烤好一批拿进来一批给屋里的人吃,汪焱跟陆晨对杯喝酒,两人都皱着眉头,白大骉烤好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进来擦擦手坐下了,“哎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大维能回来吗?” 黄小宁从嘴里拔下鸡腿,鼓着腮帮子,“首先,咱们得知道大维被藏哪儿了?”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陆晨抬眼看向汪焱,开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最近很不顺?” “还行。” 汪焱心知肚明陆晨问他什么事,李明宇对上次他们抢走王维的事耿耿于怀,正在对他们这一干人等展开打击报复,汪焱被健身中心辞退,就是个开始。 汪焱捣捣白大骉,“最近生意怎么样?” 白大骉一脸的不明所以,“挺好的啊,还那样啊,怎么了?” 就白大骉这种无照经营的漏网小商贩,给工商打个电话就能让他完蛋,对他下手实在有损于李氏药业老总的光辉形象,估计老李同志压根就不屑于整他。 陆晨抽了纸巾,熟门熟路的给黄小宁擦手擦脸,“汪焱被辞退,我的几个子公司的股价也有波动,可能是有人恶意收购。” 又跟咬鱿鱼串的白大骉交代,“最近小心点。” 白大骉无知无觉的恩了声,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陆晨不好明说什么,这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几个人确实暴露在了李明宇的打击范围内,陆晨自己还好说,跟李明宇斗了这么多年了,汪焱这人也有本事,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白大骉可就不一样了,那摊子可是他的身家性命。 白大骉没听明白,黄小听明白了,扔下啃得精光的鸡腿骨,跳上桌子义愤填膺,“我说,咱们就这么被那个姓李的变态玩吗?” 陆晨把炸毛小狐狸拖下来,又塞了他一串麻辣鱿鱼堵他的嘴,转头问汪焱,“李明宇最在乎的是什么?” “大维。” 这个问题都不用过脑子。 李明宇那人典型的偏执狂,要搁一般人坑了他上千万,他还不得私下找人宰了那人当标本,要不是他对王维是真心,就这次事,王维早在医院的冷冻箱里躺着了。 陆晨露出和他平时温润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同的笑容,诡异莫测让人莫名兴奋,“那我们就把他最在乎的偷回来,让他再输一次。” 白大骉一声大喝,“好,这次我还去撞门!” 汪焱白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吐槽,“上次你把人家的木门撞飞了,这次那人要是想不起来换成精钢的,我还真不屑跟这种弱智的对手斗智斗勇。” 白大骉被汪焱拐着弯损了一顿,脸色有点涨红,声音小了不少,“那要怎么去偷人啊?” 黄小宁一口可乐喷白大骉脸上,“咳咳……大骉!你才偷人,你全家都偷人!” 白大骉抹了把脸,“我全家就剩我一个……” “大骉,你的事以后再说,我有几个朋友,应该能帮你查出身世,”陆晨示意这俩人别岔开话题,“现在我们先想想怎么把王维弄出来。” 汪焱一想到李明宇临走时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王维目前的处境,估计他正满地儿找绳子上吊呢,可现在一点他的信息都没有,怎么去找呢? 陆晨猜到汪焱在想什么,“王维虽然我们找不到,但我们这里有个顶尖黑客。” 黄小宁眨巴眼睛看陆晨,用有爪子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陆晨含笑点头。 黄小宁呆住,“陆医生,早知道大维这么容易被那变态抓走,我就提前在他身上植入追踪器了,现在这会儿你让我去哪儿找人,靠热能感应吗?” 陆晨点住黄小宁的鼻尖,“笨,找不到王维,找李明宇还找不到?” 对啊,找不到王维,但李明宇肯定不会只远观而不亵玩的……咳咳,此亵玩非彼亵玩。 黄小宁摸摸下巴,迅速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不对,上次姓李的掉坑里一次,这会儿肯定学精了,他不会找别的人反黑回来吧?” “有这个可能,”陆晨摸摸二黄的脑袋,“你变聪明了。” 二黄的本事算是国内领先水平了,但是山外有山,上次二黄就栽在了陆医生请来的高手上了,黄小宁问,“陆医生,你怎么不找上次把我黑了的那高手?” 陆医生叹了口气,面有难色,“那人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人,肯破例帮我一次,还是看在我救了他的命的份上,再找他,除非我再救他一次。” “那你就再救他一次呗。”白大骉沉不住气地嚷嚷。 “也行,”陆晨点点头,抬头扫过那几个人,“那你们有空去捅他二十刀,记得别当场捅死了,避开心脏和大血管,对了,他的脾脏已经摘了,失血量过多大概只能坚持几分钟……” 众人:…… 那黑客高手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把二黄拉上去硬顶着。 不过国内,能超过二黄的黑人水平的人少不多,二黄自从上次被陆医生逮了之后胆子小多了,一个劲儿的问,“如果失败了,姓李的会不会让我消无声息的消失?” 上次亏得是碰上陆晨,要碰上别人,二黄早挂墙上了。 陆晨被黄小宁受惊后的弱弱模样激起保护欲,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 黄小宁被陆医生温暖亲和又极具保护者姿态的笑容蛰了下小心脏。 我会保护你的。 黄小宁干黑客这么多年,黑别人的同时也整日提心吊胆被别人逮到,没有人会想到保护他,别人都只有羡慕嫉妒他的技术,却从不考虑,脱离开电脑和网络,黄小宁几乎是个废人,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陆晨的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却让黄小宁的心脏凌乱的跳跃了起来。 “怎么了?” 陆晨发现二黄小脸发红紧咬嘴唇,关心的问他。 一旦被激发出某种意念,那人的每一个触碰都像火炭一般灼人,黄小宁躲开陆晨欲抚摸他后背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哦,我想到了,我可以去找我认识的那些伙伴,他们会给我提供远程协助的。” “好。” 计划的第一步敲定,由黄小宁想办法切入跟踪到李明宇手机的信号和位置,找到王维被藏匿的地点后,由身手较好的汪焱想办法溜进去,找到王维并跟他里应外合,逃出来之后陆晨驾车载人离开。 一看偷人计划里没他什么事,自感被嫌弃的白大骉急了,“那我呢,我呢?” 陆晨微微一笑,很婉转的替白大骉找回了面子,“你当然是作为应急队员了,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时候你可能会被分配到很多任务。” 白大骉两眼闪星星,“我会不会被分到狙击小组里啊,有没有单身搏斗啊?” 汪焱不疾不徐吭了声,“我们是偷人,不是拍枪战片。” 白大骉瞬间失望,“哦。” 汪焱瞅着失落的白大骉,手圈在嘴上轻咳两声,“不过,我可以训练你近身搏斗,万一对方人多势众,你还能帮帮我。” 白大骉立马闪电般鲜花一般的绽放,“好喔~” 众:保护弱智……呸,弱势群体的自尊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偷人计划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边王维也在积极的实行打入敌人内部的策略。 话说自从那天晚上李明宇发完疯干完人之后,当天晚上就提裤子走人了,连个正眼都没给趴在床上差点给他弄死的人,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人影不见。 典型的吃干抹净不认账。 追得时候要死要活的,玩完了就扔啊这是! 这要搁一般人,早跳楼的跳楼,抹脖子的抹脖子,可王维心里有数,那人回去收拾烂摊子去了,平白无故损失上千万,股东们不集体炸营才怪。 可是,那变态人走了,留下一干黑衣保镖,成天跟狗似的散养在别墅四周。 别说是人了,就是留下一群狗,王维也跑不了。 从技术层面来说,王维跟黄小宁在对付犬类方面的战斗力是相同的。 王维心里憋屈啊,你说,以前高塔关公主,还能等着勇士来救,这会儿养了一群恶龙盯梢,勇士们就是有心想来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跟恶龙对垒的水平。 不过,王维自己还是很乐观的。 当然,这还是要归功与当年陆医生那不走寻常路的‘洗脑’工程,如今的王维心理超常强大,趴在床上的功夫除了看电视,就是用来琢磨怎么凌迟那姓李的王八蛋了。 为了这点破事要死要活,王维可做不出来,当年不想活那是因为李王八蛋摧毁了他毕生的信念,踹倒了他的精神支柱,如今王维没精神支柱了,人整个儿精神世界是纯钢筋混泥土打造,在难受了一晚上抽了两盒烟之后,王维还是那个王维,对那个人该怎么恨怎么恨。 但李明宇的做法让王维明白,他不会再容忍他了。 王维承认自己是个自卑而又自负的人,自卑,是因为李王八蛋的光环一直笼罩在他头上,利用各种权钱优势压制他所有的才华,自负,确实也有自负的资本,骄傲,肆意,无所顾忌,不然李明宇也不会看上自己。 李明宇以前要得是,在王维的骄傲上刻下自己的痕迹,可现在,要的是他。 前几年的那些争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儿科,从那天晚上开始,李王八蛋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正式发起了攻击。 他要一步步摧毁自己的坚强和信念,直到他本人变成自己的信念。 王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科学客观的分析了李明宇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就是对自己不屈从他耿耿于怀,一个掐了十年没有被驯服的人,征服的快感强烈到夺人理智。 可结果什么样,谁知道呢。 31.夜探 保镖们估计经过特别交代,对王维恭敬谦卑照顾周全,但是保持绝对距离。 就是远远的看着,走哪都围成一个直径五米的圈。 身为圆心的王维同学脸皮修炼的是又厚又柔韧,第二天能从床上蹦下来后,跑去挨个儿跟保镖大哥们唠嗑,头天是王维一个人絮絮叨叨,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接话。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成天憋在鸟不拉屎的地儿守着个大活人,无聊的很。 一个星期后,王维领着一帮黑皮热热闹闹的打起了扑克。 除去一个望风的,剩下的五只黑皮全都被王维拖着打够级,还带赌博性质的。 王维虽然身上没什么钱,但架不住房子里有啊,你看那电动剃须刀,进口的,上千块不止吧,那些真丝的睡袍,手感极佳,一看就是上等货。 维少人品不咋地,‘运气’就更差了,从开打到现在,都快把家当‘输’光了。 黑皮们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位主儿别看是被关在这里数太阳,说到底还是李少爷的弟弟,瞅那一屋子的进口日用品,都是可了钱造,一看就是那人重视的主儿。 本来嘛,是个人被关着谁不得要死要活成天想着跑,黑皮们做好了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日夜轮流看守,连眼皮都不敢放下来,没想到人家被关的主儿自己没当回事儿,成天笑嘻嘻的跟大伙儿聊天不说,还张罗着打牌登山等各项娱乐活动。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王维是为了逃跑而迷惑大家呢,后来发现这人压根没想走,非要跟他哥死磕到底,不掐出个胜负绝不会罢休。 王维那副坐等曹操来的架势,让黑皮们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 加上王维本人十分有亲和力,一点儿少爷的架子都没有,跟大家打成一片。 有时候赶上有好节目的时候,王维还能勾肩搭背的跟黑皮们一起看个电视,吹个牛皮。 估摸偷人计划小组的成员打死也想不到这光景。 不过陆晨倒是不怎么担心,王维这几年的心理素质锻炼的可以,以前刚去手术室观摩手术的时候,三小时手术人能吐俩半小时昏半小时,现在别说是开胸手术了,你就是把他扔战争爆炸现场,人都能满地划拉断肢断手找主儿接上去。 要不说,神经脆弱的人都应该扔停尸间锻炼去,保准一月出徒。 陆晨现在比较担心的反倒是李明宇,李明宇对王维到底爱比恨多占方寸之地,下不去什么狠手,估计闹腾也闹腾不了多大,王维那货可就不一样了,他恨一个人老憋心里,平时看不出来,哪天惹毛了能直接拎把刀找人去了。 虽说王维平时不怎么拿手术刀,但陆晨相信,剁人的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黄小宁从网上找了群黑友,一群人没白天没黑夜的做软件,黄小宁可没傻到直接把这事说出去,冠冕堂皇的找了个借口说要弄个窃听手机通话内容的软件挣钱。 折腾几天后,黄小宁拿到了李明宇的信号追踪,但通话内容怎么也盗取不出来。 看起来,李明宇早防了这一手,他平时打电话的内容是商业机密,通话记录都是由特定密码程序锁定,密码一时半会儿破解不开,但信号出现的地点明确了。 黄小宁拎着三尺来长的通话明细清单,扔到陆晨面前,“王维他哥精神真充沛,一天去十几个地方,通话时间累计达七个小时,那人是不是把手机挂脸上?” 陆晨看了看清单,前面密密麻麻是坐标,后面是电脑分析出来的具体方位,从那天晚上到今天,除了睡觉,李明宇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个小时。 管理一个大企业,也挺不容易。 那人没事瞎转悠什么啊,这么多地方得查到哪年去,黄小宁苦着脸,“这些地方,光跑一圈就得两天,别说找人了。” 陆晨十分睿智的把不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划掉,剩下了十来个目标地点,就这黄小宁还挺愁的,你说这帮有钱人搞个娱乐活动怎么都喜欢在郊外? 既然有了目标,陆医生换了台耐磨耐操的SUV,拉着黄小宁见天儿的在外跑哒。 跑了一星期,除了高级会所就是私人度假区,亏得陆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会员卡贵宾卡也不少,带这黄小宁把这些地儿都实地考察了一遍。 别说,高级会所的饭菜还真是味美可口,黄小宁吃肥了一圈。 直到有天,陆晨带着二黄来到了一个私人山头,七转八转跑到一个山窝后面,看到了一个眯眯眼的大青年正跟一帮黑衣保镖们其乐融融的吃烧烤后,搜寻计划到此结束。 看来,还是低估了王维。 回去的路上,黄小宁一直没合上他的嘴,“不是吧,大维居然……居然……屈服了?” 黄小宁半天憋出一个‘屈服’的词,还词不达意,你说原本是来营救身处囹圄挨饿受冻遭人凌.辱的兄弟,哪想到人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野外烧烤呢。 屈服? 陆晨才不会相信呢,王维那聪明劲儿全用在怎么跟他哥死掐了,这会儿指不定玩什么怀柔的计策呢,背地里捅刀子的事他手熟的很。 汪焱得知情况后,意见跟陆晨基本上一致。 既然王维心里有打算,大家就别弄巧成拙了,不过房主先生被困,那地儿为私人范围,也不方便常去,陆晨的意思是给他送个手机,方便大家沟通交流顺道儿看个热闹。 这任务汪焱接下了。 为防止被事情败漏后发生群殴事件,2B楼里的所有人员集体出动,埋伏在房子附近,如果汪焱应付不了,大家一块儿上,如果应付的了,还能看个现场直播,多带劲儿啊。 汪焱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身战斗服,漆黑漆黑的,穿上就露俩眼睛,腿上别的匕首也乌黑乌黑的,就是拿探照灯照,全身上下没一地儿反光。 白大骉可来劲了,狂摸汪焱的战斗服,摸完胸摸大腿,“真滑哎……我也想要……” “摸得挺好啊。”汪焱一把捏住白大骉的熊掌,用力往下一折。 “啊!!!!!” 深夜时分,陆晨开车载着一车兴奋的狗仔们去了那地儿。 埋伏好后,汪焱轻巧的跳下车,弓着腰尽可能让身体贴近地面,悄无声息的慢慢向房子靠近,几分钟后,他出现在房子的一角,又过了几分钟,居然出现在了屋顶! 白大骉紧张的直掐黄小宁的爪子,“哎哟哟,汪汪是怎么上去的啊?” “疼死了,”黄小宁抽出自己的手,鼓着腮帮子吹,“我怎么越看汪汪越像电影里的特工啊,007都没他身手好。” “就是就是,”白大骉激动的插嘴,“汪汪教我近身搏斗,随便一招就能把我撂地下。” 眼瞅着就要搞成茶话会,家长陆晨发话了,“都闭嘴。” 汪焱在屋顶磨蹭了一会儿,可能是把屋顶的天窗撬开了,然后人就消失在了屋顶。 “进去了进去了!” 白大骉没忍住,又开始咋咋呼呼。 陆晨没再阻止这俩人说话,倒是对汪焱有了一丝别的想法。 潜行的功夫专业极了,爬墙的速度堪比蜘蛛侠,这回可是实战,没有吊威亚,没有任何保护措施,那近三层的小楼爬起来比上自家的床还熟练。 这人不简单啊。 房子有阁楼,阁楼有窗户,虽然是封死的,但汪焱带了工具,把锁直接焊开,轻手轻脚爬了进去,借着夜色找了几个房间,最后找到了王维所在的房间。 门口没有把门的,看来看守并不严,汪焱避开监控摄像的范围,潜了进去。 房间很大,中间一张kingsize的大床,王维静静的躺在床上。 汪焱背上背了个包,里面装了大家给王维准备的东西,他打算把包放在王维的枕头旁边就走,可刚过去,就看到王维大睁着眼睛冲他笑。 汪焱没料到这情况,惊得后背一麻。 其实汪焱的脚步比兔子都轻,王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主要是这人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正数天花板上中世纪的裸男油画像呢,汪焱的脸就伸眼跟前了,王维还寻思怎么大半夜见鬼了,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汪焱本人。 汪汪厉害啊,神不知鬼不觉到身边瞅你,以后可以干个暗杀什么的,来钱。 大晚上不睡觉睁着眼躺床上玩,王维把汪焱吓得够呛,还以为他魔怔了,忙伸手去探他的颈动脉试脉搏,王维被摸脖子摸怕了,一个激灵打开汪焱的手,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哎我说汪汪,你海豹队出来的?” 汪焱松口气,走到窗户跟前,谨慎的向下看,下面有两个值夜班的保镖。 王维从床上蹦下来,伸了个懒腰,“我经常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就只好听音乐了。”去旁边捣鼓了一会儿,舒缓的音乐响起,掩盖了寂静的夜里不为人知的活动。 汪焱翻了个白眼,摘下面罩,吐了口气,轻声笑道,“你过得挺舒服啊。” “要不换你来试试?”王维挑眉,嬉皮笑脸的。 得来,你那哥一般人招架不住。 看王维那皮光水滑的模样,生活上没受什么苛待,想来他哥就爱欺负人,不是虐待狂那路的,既然这货生活的还不错,那其他人也不用为他急三火四了,汪焱从背上摘下包扔给他,“大家给的,我负责送到。” 王维把包随手放在床上,过去跟汪焱勾肩搭背,“我说汪汪,你没准备把我救出去啊?” “你不是没打算走吗?”汪焱反问。 王维瞪眼,“你猜出来了?” 汪焱眼皮一翻,“您老人家见到我连个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压根没存跑路的心,亏我跟陆晨他们还以为你水深火热呢。” “是不是水深火热那得看个人心态,”王维转了个话题,“帮我个忙呗?” 汪焱眼睛一眯,“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王维使劲点头,揽着汪焱的脖子把人拉近,“汪汪你太可爱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把李明宇手里的那个钻石手链偷出来,我欠人白小姐一生日礼物呢。” 那个手链王维找到了,一直攥着,可醒来之后到处找都找不到,铁定让那混蛋拿走了。 不知为什么,王维直觉汪焱能拿到。 果然是情场浪荡公子啊,都成这熊样了,还不忘白小姐,汪焱深吸了口气,把王维凑过来的脸从自己跟前推开,接了这个忙,“没销毁就给你偷回来。” “不用给我,”王维耸耸肩膀,“帮我交给白小姐,当……分手礼物了。” 汪焱嘴角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利用她。” 王维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白小姐的好,“其实,我真想跟她过一辈子呢。” “如果没有李明宇的话。” 汪焱一语中的,又用眼珠打量了王维,“你跟他做了?” “咳!咳咳……” 王维差点用自己的口水把肺呛出来。 汪焱这人说话忒不婉转了,一句话就把王维柔弱的心头戳了个对穿,要不是楼下六只黑皮都竖着耳朵,一准扑上去把汪焱挠个七荤八素。 就王维那五光十色的表情,汪焱早猜到结果了,为了避免某只恼羞成怒做出什么壮举,汪焱迅速戴上面罩,整理好装备转身走人,留下一句让王维半夜挠墙的话。 “零号做久了,可就变不过来了。” 32.归来 汪焱原路返回,同样的无声无息,没人发现。 上车的一瞬间,黄小宁和白大骉以山呼海啸一样的气势扑了上来,抱着汪焱那一通的亲,汪焱摸不着头脑,一手一个推到车门上,“这怎么回事?” 陆晨慢条斯理解释原因,“这俩一致认为你是藏在民间的FBI。” 汪焱:…… 王维让汪焱偷手链的事,汪焱没跟别人说,毕竟是私下里的事。 任务完成,走人。 王维坐在床上,打开汪焱捎过来的背包,里面满满当当的,有导航仪?指南针?登山鞋?!还有全能营养粉?泻药?安眠药?再翻翻,他妈这一沓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王维顶着扑扑乱跳的脑门,继续往下翻,翻出了一部怪模样的手机,和一张小纸条。 ‘大维,有需要电联我们。’ 这群家伙…… 不是等着看热闹的的吧? 其他的东西都是些日用品,这些东西挺实用的,陆晨他们准备的很用心,但是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王维抚额,陆晨不会真以为自己准备在李明宇身上戳几刀吧。 那样显得自己多没水平啊,作为高精尖人才,反击也得要有技术支持才拿的出手。 再说了,那王八蛋做过的事,戳几刀要是能扯平的话,估计得把他剁成肉泥。 手机是经过改造的,外观像个砖头,但充满电可以一个月不用充电。 王维把东西藏好,听着音乐躺床上翘二郎腿,今晚上注定是睡不成了,汪焱进来了,陆晨他们肯定也在外面,那群热心的围观群众,当然不能错过好戏。 不过,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眼睛有点涩。 王维叹了口气,把脸迈进了枕头里,这些人找到这里不容易,定是观察了许久才派了汪焱以身试险,他们竟然也明白自己不想再逃了,因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才准备好东西送过来,药品是陆晨准备的,手机是二黄改造的,猪肉脯是白大骉亲手腌制的,还有…… 汪焱!那个冷面包子,什么都能让他想到! 王维一张老脸难得上来了热度,让他们知道了这种事,真臊死人了。 聪明人神马的真太招人恨了…… 门锁咔嚓一下响了声。 寂静的夜晚,任何动静都会放大数十倍,王维耳朵竖了起来,又有人来了? 来人动静大的很,虽然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完全没有汪焱进来时的小心翼翼,保镖们不会这个时候上来打扰他,那来人……是李明宇那王八蛋。 好吗,十来天人影不见,这会儿来了。 王维屏住呼吸,躺着没动。 好你个王八蛋,你居然还敢来! 那李明宇的脚步声有些沉重,想来王维闹得乱子让他狠忙了两个星期。 悉悉索索,大概是在脱外衣。 上次的经历实在惨痛的让人不堪回顾,王维下意识的绷紧肌肉,今儿自己可是吃好睡饱了,李明宇敢扑上来,非揍得他妈都不认得。 床垫猛地一沉,王维差一点就要跳起来给他一拳。 但王维忍住了。 还是自尊心闹的,那王八蛋这才刚坐下,还没怎么着,自己就紧张万分的反抗,怎么看怎么有点矫情外加恼羞成怒的意思。 王维就这么干熬着,装睡没理他。 突然,一只手抚摸了头发,头皮都快炸开了,那手继续往下摸,肩膀,腰,最后直奔大腿根儿,王维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抓住那只手狠狠咬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忍着,浑身僵得像块石头。 “装睡,能躲开我吗?”李明宇的声音有点哑。 被他看出来了,被捉住现行的王维甩开那只手坐了起来,眼睛在夜晚里褶褶发亮,饱含对某人的恨之入骨,“躲你用的着装睡吗,我就是懒的理你,这半个月过的怎么样?” 李明宇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鼻眼,只有个大概的轮廓,但感觉他在笑。 “呵呵,”李明宇低低的笑出声,“前所未有的充实。” “那恭喜你了。” 李明宇复又摸上了王维的脸,依旧被王维嫌恶的闪开了,李明宇不罢休,突然发力揪过王维,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吻了上去。 浓重的烟味呛鼻,口腔瞬间变得苦涩,王维没想到李明宇突然发难,齿关本能闭合。 李明宇却在王维咬下他舌头的前一刻撤开,同时接下王维来势汹汹的拳头,用力一扭,将人整个儿掀翻压在床上,王维脸朝下被摁在床上,手臂被制,动弹不得,气得破口大骂,“上也上过了,你还想什么样?” 难道你以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跟你折腾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点事? 你也太小看我李明宇了。 我要的人,必须从心到身完完全全属于我。 李明宇撤去力道,顺势躺在了王维的旁边,“睡觉。” 睡你大爷的觉!王维翻过身来,活动了下差点被扭脱臼的手臂,气急败坏的把人往床底下踹,“自己边儿睡去。” “上次走得急,”李明宇扯过被子,又把王维手脚都团紧了拽进怀里,以不容反抗的环抱姿势圈住他的上半身,浓重的男性体味从后脑喷了过来,“今晚补给你。” 那次浴室里的肉搏战后,李明宇冲了澡当场穿衣服走人,连坐都没坐。 王维觉得自己跟公用厕所差不多级别,恨得后槽牙疼。 现在补?补什么?做完运动后相拥而眠? 那王八蛋脑子短路了吧,就他俩这关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和平的躺在一个床上。 王维背对他,后背就像贴着一只巨大的火炉,烤得身上没一处是得劲的,尤其是那人的呼吸,一下下全都喷在耳朵上,很快,耳朵和脸都变的又红又烫。 那王八蛋的手臂箍在自己身前,他身上的气味富有侵略性的直冲鼻腔,王维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素分泌了,恨意上头的同时,竟然还参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越不想想那天晚上的事,脑子里偏跟放电影似地,循环播放个没完。 也许是两个人的体温让夜晚变得炽热,又或是王维体内的肾上腺素爆发,总之,王维浑身发烫,热得没法忍受,呼吸也变得混乱不稳。 王维没有挣扎反抗,李明宇渐渐放松力道,圈住他的手臂改为搭在他的腰上,“别紧张,我找你,并不只为了那事。” 哪事?! 几乎是刚说完话,李明宇的呼噜就响了起来。 他真是累狠了。 王维不会干那种趁人睡着搞偷袭的事,就像李明宇不会把他弄昏做那事,而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干,即使过程会艰难的多,这两个人,都是极度骄傲的人。 用汪焱的话说,你们就矫情吧! 李明宇睡得很沉,王维却怎么也睡不着。 试着离开那人一点,那只搭在腰上的手在睡梦中也能把人捞回来摁怀里,甚至比刚才还要贴近一分,王维本打算折腾那王八蛋不得安生,想想太小家子气了,不让人睡觉这种专利技术活,还是留给某些机构使吧。 音乐没关掉,一直响着,王维跟着音乐的节奏数绵羊,在数了几万只后才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许久,李明宇先醒了,他一动王维也醒了,迷瞪了一秒钟后,王维立马警戒起来,警惕的盯着李明宇。 李明宇支着手臂,侧躺在他身边,正目不转睛的看他。 许是晚上睡得好,也许是他想要的就在怀里,平日里冷硬的表情褪去,神色中带着些柔和,眼角眉梢充斥着某种心满意足的纵容。 这王八蛋傻了吧,大早上玩什么深情对望呢! 王维被他看的浑身刺痒,正欲推开他,却被李明宇抓住手腕,用力拽向他,王维几乎是栽进李明宇的怀里的,李明宇的胸腔哄哄的震动着,“怎么不逃走?” 他的声音有种甜腻的味道,好像在轻佻的逗弄情人。 王维差点没被李明宇突然转行的腔调惊起晨吐,成天走冷面阎王路线的人一下贵妃醉酒口了,也忒他妈恶心了点,骤惊之下突然想起一事。 昨晚汪焱前脚刚走,李明宇就推门进来,俩人不能打上照面吧! 不知道是昨晚汪焱行动被发现,还是自己这半个月太多老实,让李明宇起了疑心,王维镇定了下精神,突然看到手腕上的手表,指指这个定位仪,“有这个,我能跑哪儿去?” “你倒是乖了不少,”李明宇眼睛微眯,“既然知道结果,还要跟我对着干。” 原来他没有发觉汪焱,王维倒不是怕他对自己怎么样,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着,一翻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千金难买爷高兴。” “那我也高兴高兴。” “次奥你手摸哪儿呢!” 李明宇压制住试图用膝盖狠撞向自己下身的腿,一手抓紧王维的胡乱挥舞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下巴的弧度向下摸到喉结,绕了个圈儿后向锁骨处摸去。 手指到达之处皮肤本能的战栗起来,异样的感觉划遍全身,王维喘着粗气躲避着手指的骚扰,“你他妈大早上发情!” 双手和双腿的被制,让王维觉得自己的反抗变成欲拒还迎似的耻辱。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 李明宇在他耳边低笑,声音性感的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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