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掉----邪桐
  发于:2008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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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看不出来?』沉哑的声音有听得出的抑压。
『看出来什麽?』殷善晦暗中红著一双水眸,明知却故问。
看出来他在意他?
从哪里看出来?从莫名其妙被硬买过来,还要被强逼当抱枕?又或者是从当免费的家佣、厨师和出气袋?还是当外送小弟,然後没有准时送到被受冤屈气?
想到这里,殷善不禁扯起一抹苦笑。
『我爱你。』
说话的尾音被钟梓轩封进殷善的嘴里,霸道地夺去甜美的气息,舌头一举闯进来不及作反应的小嘴内,吮咬著他久嚐不腻的丁香,贪婪地舔舐每一处吸引他的地方,彷佛野兽一样留下属於他的气味,宣示著这是他的所有物。
殷善没有挣扎,被压在墙上像任人欣览的蝴蝶标本一般,乖顺地闭上眼承受著这个超出他习惯和预期的夺吻。
钟梓轩抵在墙上的手强悍地搂住殷善的後腰骨,逼令自己紧贴上他发烫的身体感染著热度,两颗心的跳动清晰地左右回应著彼此,为他们加添著温度。
钟梓轩几近失控地吮吻著诱惑他的双唇,试图尽力地填满渴求已久的深渊,才惊觉对殷善的索求比他想像中更深更无止尽。
喉间低吼,像是被困束也像是被释放。拥紧的两具身躯交换著暧昧的体温,钟梓轩的大手从腰间下滑到紧臀上,一边用力揉搓享受,一边将自己的灼热压抵在殷善下身,诱发著更酥麻的战栗感。
感受到身下被一股热硬顶住,殷善本能地僵起腰肢,在早已被封吻得难以呼吸的唇边勉强地倒抽一口气,溢出一声轻哦。
没被控住的手慢了钟梓轩一步,让在他身上放肆的男人轻易地解开他的裤头将手伸进去,抓罩住因为过份激烈的吻而变得敏感的分身。
钟梓轩没有停下过唇上的侵凌,换个角度继续野蛮地亲吻殷善湿润绯红的唇办,汲取在嘴里引人发狂的甜美,让深得他喜爱的毒液从他嘴里流进身体,然後混在血液里充满占领他身体每一个部份。
幽黑的环境里,失去了视觉的感官,令二人纠缠的接吻磨擦声和透漏出来的哼吟更觉细致明显,更有力地鼓动耳膜,回响不断。
情色地揉搓著刚坚立的分身,殷善虚弱无力地推却造次的大手,他只感到力气渐渐被抽走,快要连站稳的力量也没有。
钟梓轩放开被抓压得红印微浮的右手,然後沿著手臂溜到後颈,手指伸进软柔的发丝里,托起被狠吻的头加深霸道的夺吻。
殷善的脑袋在发涨疼痛,意识被吻亲得一片模糊,化为一淌池水。有别於平常的吻,这种好像连灵魂也要一并燃烧毁掉的吻却是第一次。
稍稍收回霸道的舌头,钟梓轩仍然不满足地狠狠重啄几下红肿诱人的双唇,恋恋不舍。
套律的大手依旧上下搓揉,挑撩起啮噬般的快感,有如海潮一样不断拍打冲散殷善仅存的理智和道德。最後他放弃思考,任由自己跟这个买了他的男人一起被欲念继续发狂吞噬,直到一切再次归无静寂为止。
殷善的双脚再也没有气力去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下受力的抽套,发麻的快感令他膝盖发软,整个人向下滑。
钟梓轩并没有怜香惜玉地拥紧扶著他,反而护住殷善的後脑顺著柔软的身子一起倒跌在地上……

第十五回  (H)

钟梓轩欺在殷善身上,整个影子罩盖著身下的人,背著屋子里唯一一点小光,殷善完全看不清男人现在黑遽的眼神下那副几近疯狂表情,只有厚重的呼喘声揭露些许他的情绪。
抑压、亢奋又难受。
敏感的胯下由於刺激的触碰,早已昂然挺立,羞怯地露出点点湿润的顶端,战颤地抖振,渴求著攀上极点的快感。
半眯著眼睛,所有的感官感觉都集中在男人的手里,殷善用抖颤的手背捂住双眼,他不敢将这放踪淫靡的情境映到脑子里。
一手卖力地取悦手上充血的男根,钟梓轩另一边手口并用地咬扯开殷善的衣衫,让灼热的皮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白晢诱人的胴体落在深遽发火的眼眸里,男人愣了一愣,不自觉地倒抽一口气,某种东西在他的微弱的意识中瓦砾似地粉碎。
蓦地放开套弄的手,野蛮地一把将殷善的裤子连内裤一并扯下,被逗弄苏醒的分身遽然弹出,怜诱地晃立在小腹前。
同时刺痛的吮吻在幽暗中落在他的左胸前,右边凸出的绯点也被捏揉。
就这麽一瞬间,溶化的脑海突然被一段尘久的记忆侵占。
殷善漆黑一片的眼前彷佛在播放电影一样,记忆鲜明得他几乎可以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酒气,听到轰然明亮的雷声,还有感受到那抹不去的可怕啃咬和捏刮。
冰冷的感觉从背脊刹那传遍他体内每一个细胞,唤醒了每个细胞组织里的记忆,也唤醒了些许他仅存的思绪。
『不!』
瞳孔受惊收缩,喊叫比意识更早一步冲出。
殷善的脑海只剩下唯一的本能反应,就跟十二年前那个闪雷暴雨的晚上一样,下意识地竭力惊恐挣扎。
排山倒海一般的悚栗感几乎要淹没了他,连呼吸也困难得溺水一样,神秘却不陌生的直觉教他失措惶栗。
殷善第一次感到这样害怕,恐惧於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他用尽全力去呼喊,他想求救,他想找人来拯救他……
谁都好……
救我……
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反抗挣扎,顺势一手拉住了他乱踢乱挥的一条腿,轻易地整个人滑进双脚之间。
另一手松开被裤头绑扎著叫嚣的热楔,抵在那个将带给他无尽致极的地方,失控的眼眸内的火焰烧毁了所有,剩下最原始的欲念。
『放开我!』
感到身下热烫的硬物,殷善惶惧地尖叫扭打,每个毛孔都在叫嚷著想要逃离这种挤压失序的恐怖感。
双手抓住压在身上躯体的两肩用力推开,试图连同恐惧一并远远地推离他。
连一秒的思考时间也没有,在呼喊挣脱出口的同时,更恐怖的撕裂感将声音锁在喉间,止住了剩下来的嘶喊,血液彷佛也凝结在这一刹。
十只手指的关节处折曲,抖搐使力,手指甲猛然泛白地陷进男人两边的肩背上,血珠从甲缝间冒出,混和著微薄的汗水化开。
下半身的痛楚痛得他眼前失焦地一黑,几乎当场就昏过去。
钟梓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求叫,也感受不到一丝肩上的抓痛,用力将他的灼热戳进未几滋润、不从被开发过的後穴里。
紧窄乾沥的甬道夹得他不能一下子完全占有,包紧的前端却足以令他发狂失控。稍稍退後一点,他再次用力将馀下的灼热整根送进销魂的身体里。
殷善温热地包裹著他张狂叫嚣的男根,钟梓轩难控地低呜一声。
一手抬著无力的腰肢,另一手捧著殷善的紧臀,钟梓轩卖力地用自己的热楔送入未开发的身体,引发出未嚐过的接合感。
晦暗的环境中渗透著钟梓轩厚重的喘气低吟,两具身躯紧密地契合起来。映在墙角边依稀的剪影在小夜灯下,疯狂地摇摆律动。
鲜血一滴一滴沾污地板,也沾湿了交合的地方,让男人更顺利地推进更深秘的地方,追寻更欢愉的快感。
空气混杂著血腥味、汗水味和男性独有的气息,以他们为中心点,发散向大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抓住钟梓轩两肩的手早就无力地滑落,有如断线的木偶一样残破地搁在左右,随著身体被操控的曳动而微振。
腰间以下的半身早就麻痹失去知感,双腿软弱地被男人拉抬住,被毫无廉耻地打开,迎受著疯狂的占有律动。
钟梓轩激动的汗珠从额角顺著脸庞滑到下巴,再汇成足以下坠的汗水,随著抽插的摇晃滴落在身下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
不安乱窜的思绪紊乱得抓不住,张开的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殷善半眯的眼睛茫然失神,无意间看到了身上那双发狂著魔的火眸,跟十二年前那双盯住自己的焰瞳一样,就连身影也跟恶梦中的那个男人相似。
原本被钟梓轩点起的欲火早就换成虚空的冰冷,现在的殷善像只没灵魂的娃娃,没半分反应,任著钟梓轩抽插催残。
他感到自己好像正在被无止尽的黑洞一点一点的侵蚀,连一丝光点也不剩,整个人被寂静无声的黑暗吞噬,身体的感官最後也化为虚无。
祈……翰……
你们在哪……?

第十六回

当殷善再次张开眼睛,所有的事物一如往常,他仍旧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盖著温暖的被子,半边床凌乱却冰冷。
唯一不同的是,下半身尖锐的剧痛明确地提醒著他昨晚的惨痛,就连不想触及的记忆也从模糊变得清晰。
昨天晚上钟梓轩最後说的一句话,是「我爱你」。
呵……可笑的一句「我爱你」……
爱?
他没有忘记,钟梓轩拥有他的权利。
如果锺梓轩想要财富名誉,他可以尽他所能去帮助他。如果钟梓轩想要世界任何东西,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为他取得。如果钟梓轩想要他的身体,他可以无条件给他。如果钟梓轩想要他的生命,他甚至可以双手奉上。
不过他更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叫殷善—— 永远都是殷家的人。
如果钟梓轩想要他的爱情,那麽……
假若他愿意不强求成为自己心里面的第一顺位,不介意永远在殷浩雷和殷家之下,那麽……
那麽这也算爱情吗?
不顾他的意愿,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去得到他的身体,延续十二年前那场未完成的恶梦,那麽……
这也可以叫爱情吗?
殷善没有忘记他是钟梓轩花十亿买回去的事实,也没有忘记钟梓轩曾经非常明确地提醒过他。
因此,他从来没有反抗过钟梓轩对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每一件事他都尽他所能去顺著钟梓轩的意思。他也不作声地承受钟梓轩的脾气,每回工作回来的不顺心还是莫名其妙的脾气也都是笑笑带过。他更没有怨言地负担起他的起居饮食,即使日程的工作多费神劳累。
所以,现在即使痛,即使不愿意,他也接受。
昨天晚上的事,他也可以一笑了之……
涨痛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殷善修长的睫毛蓦然一眨,水珠不受控似地溢满他的眼眶,从他的眼角涌出,沿著脸颊的曲线划出了一条清净水痕,最後没入黑柔的发丝里消失。
虚软地举起手抚摸湿润的脸颊,殷善才惊觉自己哭了。
这十二年来没出现过的行为给他带来了惊讶。打从他叫殷善那天开始,他不曾流泪过。他有温饱有地方住、有学习自己专长的机会,他有两位兄弟分忧解困、同享快乐,他可以掌握别人的未来动向、生活得轻松悠然。
所以,十二年来他不再有哭的理由。
可是,现在他在流泪,他感到心在揪痛,痛得他连呼吸也在扯痛。
为什麽呢……?
用双手忍痛环抱自己,缓慢地踡曲著身体,彷佛无助的小孩一样将脸埋起来,殷善不想让光线沾上他呜咽的脸庞。
在床尾半躺的莉莉不解地看著它的主人,它从殷善身上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感情,这种难受的气氛是它从跟在殷善身边以来没有感受过的。
轻盈地跃走到殷善的脸前,莉莉用它冰冻的毛毛小手轻推著它的主人,配合地发出只有殷善才听得到的喵声叫唤。
像询问也像安抚,莉莉困惑地想让它的主人注意自己。
泪流满脸的殷善感受到莉莉的触碰,露出一双受伤的红通通水眸,伸出手求助似地将莉莉冷冷小小的身子拥入怀。
即使莉莉的身体冰凉没温度,殷善将它抱在怀里却感到一股温暖传进他的心坎里。
『莉莉……呜……』
莉莉摇摇头耸耸耳朵,侧头疑惑地看著梨花带泪的殷善,它的主人第一次用这种悲哀的声线唤它,听得它也很难过。
伸出小舌,莉莉安慰似的舔舔殷善的脸颊。
感受到莉莉的关怀,令殷善灰冷的心和暖起来,却让泪水更不受控地涌出来。
『莉莉……』
没错……他还有莉莉,他还有莉莉陪著他……
钟梓轩提著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热粥,放轻脚步地走上楼梯,轻手并推开房门以免吵醒睡梦中的殷善。
昨天晚上,他承认,他失控了。
一想到他的殷善心里有别的女人存在,那种超出他预料的妒嫉心蒙蔽了他,让他做出了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那个他甘愿花尽所有去得到的爱人,只需要简短的几句说话,就足以令他妒忌不已,连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耐性也一敲即碎。
当他推开房门,竟然听到殷善用断断续续的呜咽喊叫著那个他讨厌的名字,一股怒气不受控地从心底揭起。
一手紧握拳头,全身紧绷,钟梓轩怒气冲冲地走到床边。
沉著脸将热粥随手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他从上而下地瞰视那可怜地踡曲著身子发抖的小身影。
钟梓轩伸手去抓住其中一只颤抖的手腕,然後用力拉起并将殷善整个身体板过来,吓得泪人儿全身收缩一震。
怀中的莉莉因为遽然一拉,被轻抛到床墙边。虽然撞到坚实的墙上没有痛楚,金瞬还是非常不满地凝视著元凶,弓起猫身发出著只有殷善才听到的嘶嘶声。
斗大的泪水还在眼眶泛滚,殷善无辜可怜地看著拉著他的人,小嘴微张来帮助自己啜泣不顺的抽搐呼吸。
『你……!』
怒火碰上了委屈的泪水,瞬间被浇得连烟丝也不剩。原本想冲出口的说话也顿时卡在唇边,骂不出口。
殷善早就哭得不能言语,只剩下抽泣的细碎声。没灵魂的娃娃一样侧头抽搐,黑柔的发丝凌乱地掩盖著他苍白的小脸。
又一颗清净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滴落在床单上,再化开为一点小小的泪花,看得钟梓轩心里猛然揪痛。
焰忿的眼眸换上无尽的怜爱,钟梓轩放松了紧握柔腕的手,坐到床边。
『不要哭……』钟梓轩心疼地放软声线。
紧锁著俊眉,另一只手轻和地拨开凌乱的发絮,然後不舍地抚上湿润的脸颊,用指腹温柔地抹去泪痕。
『…不要哭……对不起……』声音夹带著後悔的沙哑。
泪人儿明显地愣一愣,珠泪随著水眸一眨,再次无声地如雨下。
钟梓轩难过地将殷善拥入怀,一边吻著濡湿的睫毛、舔去苦咸的泪水,一边轻轻抚拍起伏不定的薄背。
殷善除了睁开无神的双眸流泪和鼻间带动身体的抽泣以外,再没有别的动作。四肢无力地摊摆在床上,任由钟梓轩抱著自己轻吻。
他不想动,也动不了。
『…对不起……』低哑的声音似乎同样难过。
被熟悉的双臂环住,闻到记忆中的男性气息,还有烫热的吻覆印在脸上,殷善的心感到一阵酸痛。
『对不起……对不起……』
茫然间他只听到这三个字一直在耳边回响,直至他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再次闭上眼睛,那把低沉的声音仍然诉说著。

第十七回

钟梓轩趁殷善睡得安稳以後,以火速赶回公司一趟,尽力在三小时内处理好接下来两天的案件,然後再不要命地飞奔回钟宅。
不过没想到的是,当他打开大门门锁,再直奔回到那个心系的房间时,床上的人儿早就消失不见,家里每一个地方也找不到那个让他的心揪痛的身影……
此时的殷善,正安安稳稳地坐在车子的副座上,手边漫不经心地抚摸踡坐在腿上的莉莉的身子,呆望著车窗外飞快地後退的景色。
殷善的脑子并不紊乱,却又思考不到任何事情,状况似乎比空白一片更糟糕。他没想过他以後会怎样,又或是他应该要怎样,现在他唯一只希望去一个看不到钟梓轩的地方好好冷静下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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