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标唱了一首歌,调子凄婉,其中一句词是:"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老标的嗓子撕哑而有张力,似将那幅画面用铜版雕得鲜明,沙那一刻心中涌起了一种柔情,要让这个浪子好好的感受到温柔的呵护。
所以当那曲萨克斯舞曲响起,黑暗中沙将头埋在老标的胸口,另一只手指则在老标的背上温柔地绕圈。
老标双手围在沙的腰上用力一箍,用舌头顶开了沙的唇。烟味酒味,热乎乎的蒸得沙全身渐渐绵软无力,老标偏在这时将胯色情地挤压过来,磨转了一圈,沙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老标在黑暗的舞曲中将沙带出了门。
回到老标的家,老标将门一关,往门上一靠,反手将灯全部打开,解开皮带,松开裤子,将沙的头用力往下压。
沙没想到会这么直接,涨红着脸挣脱了老标的手。
老标非常不耐烦:"害臊个鸟!你他妈的跟我回家是干什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沙觉得老标的通红的眼睛里似乎跳动着绿色的火焰。这火苗散发着邪恶的香气,点燃了沙全身的酒精,也点着他心里蠢蠢欲动的欲念。沙拥着老标,从耳朵边呵着气吻起,一路向下,坠入那从未到达过的欲海深渊。
这一夜的燃烧太彻底,以至于沙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一直处在恍惚状态,连裤子的磨擦这样小的刺激都能随时硬起来,搞得他狼狈不堪。
但老标两天来都没有联系自己。沙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老标的电话。
那边信号非常差,老标的声音在呼呼的风声中断续地听不清。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清,老标这时已经在敦煌了。
老标在那头说:"你来给我做伴吧。"
沙放下电话,心里两个声音开始争吵。一个说:"他怎么一声不吭跑这么远,到底把自己放在哪里了?"另一个说:"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那么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居然说你来给我做伴吧,多难得"
但这样的争吵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沙找到领导,要求请假一周。老板当然不同意,还有两周就过年了,非常多的工作需要做,根本少不了人。
但沙很坚决,老板说你要走,就别再回来了。
沙掉头就走,将老板晾在了那里。
沙取出了五千元,这是他大半年的积蓄。坐上飞向西北苍茫大地的航班,沙的感到一种决绝的快感。
原来自由是这样的快乐,又这样的痛苦和无依,沙看着窗外的浮云,心里暗道:"老标,我来了,坐着单程票。。。。。"
虽然是快过年的冬天气候,沙心里却烧着夏天的熊熊烈火。
SUMMER
陈升
嗯~因为做了那样一个梦 醒来不好去对人说
躺在发了霉的烂被窝 努力要将美梦延续
梦里到一个 BI GI NI 飘在天空中的岛屿
像我这样一个王老六 总是夜夜被梦来折磨
SO SUMMER.........
SUMMER 热了我的心
电视里所有的美女 现在又在对我招手
而老板扑克般的脸孔 也躲在她们背后
我不管我再不管 要拿出最后的积蓄
找一找我七彩的泳衣 要搭上往南的第一班飞机
因为做了那样一个梦 真高兴我的心还活着
躺在长又长的沙滩上 幻想八流电影里的艳遇
将我圈在肚子上的肥肉 努力往我丹田里吸
Everything's Gonna Be O.K
起码英语我还会一点儿
SO SUMMER........
SUMMER 热了我的心
花去我所有的积蓄 搞不定工作也 SAYONALA
这一回我马子哭丧的脸 恐怕也就此永别
我不管我再不管 有句话说 破斧要沉舟
我看见龙虾和鱼 TAQILA、SUNRISE、
牛排和猪排
打扁了信用卡在对我微笑
SO SUMMER...........
SUMMER 哭泣的信用卡
要命的事回去再说 不辜负来世界走了一回
要不然死在一个没人认得的岛屿
变成小螃蟹脚下的沙
我不管我再不管 这里有我美好的回忆
因为做了一个有颜色的梦
所以我从此变得这么疯狂
SO SUMMER.............
SUMMER 哭泣的信用卡
SUMMER SUMMER YA
六月
过了年之后,沙就很难约得出来了。阿凯照常约沙去游泳,可沙总推工作忙,没时间。
那天阿凯到沙单位的楼下,正好是吃午饭时间,阿凯发了个短信叫他一起吃大娘水饺。当初他们经常去吃,沙爱吃芹菜牛肉的,阿凯则最爱三鲜松仁。
想不到沙回信息说他已经不在那家公司干了。阿凯大吃一惊,这小子,跳槽也不支个声。
阿凯在QQ上给沙留言,一两个月都没有人回,查查沙经常去的网站的上站记录,也已结上蛛网。
终于有一次,在沙住的地方附近,一个大型超市里,阿凯遇到了正在买东西的沙。
沙穿着旧的运动衣裤,明显是当睡衣穿的,头发乱支着,脸上的表情游离而空洞,那是一个躯壳而己。
沙的购物篮里全是速冻水饺一类的产品,这是他这么瘦的原因吧。
阿凯帮着他一起拿着重重的东西,送到了沙租的房子里。那里已经变成一个大垃圾堆。阿凯默不作声地整理,而沙就坐在窗前,朝外盯着看。
花了半多个小时,阿凯清理出两大包垃圾来。沙依然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
阿凯拖个椅子坐在沙的旁边,陪他一起坐着.窗上面严严实实地拉着陈旧褪色的窗帘。沙的眼光穿过窗帘,仿佛看到了远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了两个小时,阿凯拍拍沙的肩,拉着他到床上睡觉。
沙非常听话,象木偶一样顺从。阿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沙象一块埙石,看得出划过夜空时的灼热,也摸得出激情过后的绝望。阿凯帮沙盖好被子,默默地回家了。
第二天再见时,沙已经开始对阿凯笑,就象两个月前一样。阿凯有些疑惑,到底昨天见到的,是不是沙?
阿凯约沙去看海。沙爽快地同意了。
他们到了深圳,大小梅沙。
那一片南方的天空正好压着沉重的云,台风快来了。
闷,热,汗出不止,他们俩行走在绵软的沙上,步步深陷。海无休止地反复扑向岸边,卷起白沫,原本碧蓝的水,现在发暗发黑。
基本没有什么游人,整个海似乎只属于他们俩。
阿凯拾起海边的小卵石用力扔向远方。沙也学着扔,一直扔到两手发麻。
然后他们俩对着海浪深处大声呐喊,很快地,看到天际的闪电,轰隆隆的盖住了他们的声音,紧接着,风来了。
豆大的雨随着风砸在他们的身上。两人喊叫着,呼风唤雨,直到两人都湿透了。
回到住的房间,温暖,安全。两人洗了个热水澡,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狂摆的树梢,横扫的雨注,只觉痛快。在内陆城市,很少看到这样的暴雨大风。
两人没怎么交谈。直到睡觉时分,两人躺在床上,良久,沙突然对阿凯说:"睡过来吧。"
阿凯无声。
沙说:"我知道你想。我过来,还是你过来?"
阿凯沉默着。
沙等了一会儿,突然抽泣起来。
雨渐渐小下去,沙的哭声却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号啕大哭。
阿凯默默坐到沙的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肩。
沙抱住了他的腰。
雨停了,风,却还没有住。
六月
作 曲 : 陈升 作 词 : 陈升
六月在夏天之前的心情 总是偶尔晴朗有点雨
来得快又去得急 少女忧愁的情怀
你猜猜六月单纯的心中 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忘不了那个男孩 和他满腮的胡渣
OH~OH~ 有些悲伤却又不许哭
OH~OH~ 有点孤单却又不认输
双鱼座的女生 从来都不怪别人的错
六月在春天之后的心情 总是偶而悲伤有点苦
往日的恋情 自己跌倒就不许哭
六月她带着甜甜的笑容 她说 我是快乐的鱼
游在茫茫的人海 男孩你怎会明白
OH~OH~ 有些悲伤却又不许哭
OH~OH~ 有点孤单却又不认输
幻想型的女孩 从来都不怪别人的错
因为要记得你的模样 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边
只要你知道 爱上你有些难过
是晴天 是雨天
走不出爱情的人是呆子 不应该留着一样的发型
只要你知道 离开后别来无恙
舍不得 忘了他
OH~OH~ 想要躲在他的怀里哭
OH~OH~ 没有他也真的不在乎
幻想型的女孩 从来都不怪别人的错
因为要记得你的模样 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边
只要你知道 爱上你有些难过
是晴天 是雨天
走不出爱情的人是呆子 不应该留着一样的发型
只要你知道 离开后别来无恙
决定要 忘了他
OH~OH~ 有些悲伤却又不许哭
OH~OH~ 有点孤单却又不认输
OH~OH~ 想要躲在他的怀里哭
OH~OH~ 没有他也真的不在乎
鸦片玫瑰
第二天,他们坐火车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一到家,阿凯就去找老标。难得地,老标正好在家。
那是一座市里有名的水景花园别墅区,两人坐在阳台花架下,悠闲地喝着葡萄酒。远处是深浅的小山,近处水波潋滟,杨柳依依,芍药灼灼,花架上是紫藤萝,垂着串串的浅紫花朵,随风飘下片片花瓣,落在两人头上,身上,以及桌上。
老标拿起遥控器按了两下,阳台四周浮起了莫托特的钢琴曲。阿凯四顾环视,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老标得意地笑了,指着分散在角落的几个花瓶说:"我请人专门做的,不错吧?"
阿凯摇了摇头:"论享受,那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直到天近黄昏。一抹晚霞给天空涂上奇异的橙色,湖边一棵老树上集中了许多不知名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就象在开会。
阿凯随意地说:"老标,我最近遇到沙了。"
老标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阿凯看着老标没有反应的脸,加了一句说:"沙状况不是很好,似乎很不开心。"
老标哦了一声。
阿凯补充道:"他辞了职,断了一切来往。"
老标依然一脸漠然。
阿凯来了气,将酒杯一放:"你怎么没事人似的?他是为了你这样的。你总得说点什么!"
老标抿了一小口酒:"我说什么?他二十四五岁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阿凯把桌子一拍:"那你呢?你不应该负点责任吗?"
老标眯着眼睛,咕咕地笑了起来:"阿凯!你以为是在演台湾八点档啊?负责任?"
阿凯红了眼,一下子揿了桌子站起来:"老标,你。。。。。"
老标优雅地向后一跳,避开了桌上直泻的葡萄酒,不怒反笑:"哈哈哈,阿凯啊阿凯,你爱沙真到这个程度?"
阿凯捏紧了拳头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老标慢慢理着因急跳而有些乱的头发,说:"你爱沙是众所周知的事。沙也告诉了过我,早在第一次打牌你送他回家时,你就吻过他,对吧?"
阿凯有些不知所措。
老标接下来理他的衣服:"沙说他是要结婚的,跟你不可能有未来,再说,他对你也没感觉,他喜欢瘦的,话少一些的,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阿凯涨红了脸:"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但你也不能把他弄成这样!"
老标踢了地上的半个杯子一脚,它一路叮当响着滚向一边:"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阿凯冲上去朝着老标的脸揍了一拳,但老标眼明手快一把捏住他的拳头。
老标脸上还是挂着那抹笑容:"阿凯,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倒很少有这样的冲动啊。你还不了解我吗?一开始我就告诉过沙,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未来,我也不能给他什么。是他愿意的,明白吗?他愿意!"
老标的笑象针让阿凯泄了气。老标没有说谎。
坐车回到了市区,阿凯的心象夜幕般渐渐沉下。他还是不自觉地来到了沙的住处。
可是没有人开门。阿凯大力敲着门,邻居出来说:"鬼敲什么!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阿凯左右环顾,看到门边的杂物,一路楼梯上掉的纸屑,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
只一天的功夫,沙就从他的眼中消失了。象一颗沙子,落进茫茫的人海,不知道那天才能再遇。
鸦片玫瑰
词 曲 陈升
今年的秋天来得早 你说我们的热情好像也老了
我想了又想 到底要怎讲 也就这样 随便爱了你一回
在不可思议的情欲间 没有谁是真正的拥有吧
如果玫瑰代表爱恋 那麽鸦片 该是代表欲念 又适合谁
说是女人容易会受伤 也许她不该太用力拥抱玫瑰
可是男人却迷惘 因为女人像鸦片
玫瑰很多刺 爱情它容易叫人受伤 鸦片叫人迷惘 却让人无法挡
男人有很多刺 总是让人不小心受伤 你却像鸦片一样 带我上了天堂
爱情有很多刺 总是让人不小心受伤 女人被玫瑰刺伤 男人上了天堂
在不可思议的天地间 没有谁是真正的永远吧
如果白天代表喜悦 那麽悲伤 该是属於黑夜 又等待谁
今年的秋天来得早 你说我们的热情真的也老了
我想了又想 到底要怎样 也就这样 决定再爱你一回 像从前一样
思念人之屋
沙很快就找了个新工作,稳定了下来,并且开始积极物色女友。
IT行业不象行政单位,有许多热心老大妈关注婚姻问题,但年轻人在一起聚会的机会多,很快沙就发现了目标。
第一次见到冰是一次打牌。冰是隔壁大型电脑商场的中层干部,是本单位小童的死党。冰头发留得很长,乌黑油亮地挽在脑后,戴一副眼镜。牌打得很好,算得非常精。
那天牌打得很艰难,翻来覆去的拉锯战,直到一点多才结束,于是大家又嚷着让输的请客,吃馄饨及烤羊肉串。
一行六个人,在大街上摇晃着向前推进。
初夏的夜微凉有风,馄饨里胡椒放得多,香而微辣,羊肉串则外脆里嫩,据说是全城最好的一家。
大家呼呼地吃着,额头见汗。冰从包里拿出纸巾发给大家,递给沙的时候,无意中碰了一下。
沙感到冰的手非常柔软,而且在黑夜中白得柔和,象昙花般优雅而神秘。
沙一楞,抬头看冰。
冰的眼神在镜片后闪烁不清,抬手将耳边发丝挽了一下,轻轻一笑。
该刹那沙发现冰的嘴唇非常好看。
而且冰的皮肤也很白,象瓷般细,隐隐有光透出,非常干净那种。
沙正在楞神的时候,身边的老庄小陈都站了起来,馄饨摊的凳子都非常小,一下子翘了起来,沙咚地一声坐到了地上。
大家哄笑中,冰关心地问:"没事吧?"
沙倒觉得,应该让一些事发生。
年轻人相处,似乎不需要什么借口。不知不觉,两人就泡在了一起。
两人在一起,除了逛街,就是看电影。
那天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银幕上的男女主角吻在了一起,冰的身子也朝沙越贴越紧。
沙的身子却僵硬起来,手心出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努力回想自己的初吻,那是跟外地人,似乎是一进房间就吻在一起,全由外地人带着,只要任着自己燃烧就好。而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主动?
冰在头在他的肩膀上靠着,头发撩着沙的耳朵,痒酥酥的。沙一动不敢动,正紧张地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冰的脸转向他,朱唇半启,沙也只好硬着头皮吻下去。
那是两片湿湿的,热热的肉,呼出的气有着绿箭口香糖的味道。沙用嘴堵住冰的,犹豫着该不该深吻,冰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
这条肉要灵活些,带着唾液,穿过牙齿组成的门,跟沙的同样构造的另一条肉碰在一起,舌蕾互相磨擦,蠕动着索要更多的安慰。
沙的紧张换来冰的诧异。她问沙:"你还没接过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