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绍离[下]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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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什麽问题...就算知道也不能太早讲...锦攒起了眉心,状似苦恼困惑的在说明书和零件间来来回回看著:「...是有些奇怪...」当然顺便瞄瞄东修长的手指、纤细的手腕、结实的手臂,并且享受一下他独有的清新气息。
「你到底行不行啊?」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东再问道。
听出那口气已经蕴著不耐,锦只能说道:「行,怎麽不行...再给我一点时间...」近距离看看你...当然後面那句不用说出来。
啧了一声,东哼著气:「那你慢慢研究。」
「啊...」眼看东就要起身,锦连忙喊道:「原来是这样呀!」
锦这一句话让东立刻又贴了过去:「怎麽样?」
锦用手指弹了下说明书:「印错了。」
「怎麽可能?」东抢过说明书,认真的翻著:「说明书怎麽可能印错。」
「怎麽不可能?」见东相信一本烂书却不信自己,锦不禁上火,哼哼说道:「书就是印给不懂的人看的,都不懂了还能瞧出毛病!」
横眼瞪著锦,东说道:「你懂,那你组。」说完便把说明书放在身後,摆明了不让锦看。
那任性模样看著锦又是一阵好笑:「这算什麽! 就算真的飞机我都能组出来,何况这小小模型。」
锦对机械零件倒真有一套,把地上零件全都摊开来,仔细瞧了一会儿,手起即落,有模有样的组装起来。
即使锦的动作不慢,东还是半点面子不给:「还飞机哩,你先组辆脚踏车出来再说吧!」
「脚踏车还不容易,我闭著眼都能组,你要几辆我给你组几辆。」锦手里一面动作、嘴里不忘抬杠。
「光说大话,你以...」东突然噤了声。
或许是刚才的情景太融洽,竟让东想起从前,二人一起住时锦嫌上课的地方远,总说要弄辆脚踏车骑,东陪他上街挑了几次,锦不是嫌贵、嫌难看、就是嫌性能差,嫌到附近几家车行老板看到他们都板著脸孔。
後来乾脆起了念头要自己组装,光挑零件就挑了几个礼拜,接著锦发病,那辆脚踏车始终没组成。
没见东接下话去,锦随口问道:「我怎样了?」
东心神一敛,又恢复原来淡然:「想飞之前总得先学会走,所以啊,你想组飞机之前,还是先学学怎麽组脚踏车吧!」
锦全付心神都在模型上,全然没注意到东的态度转变,只说道:「嘿,你别小看我。等小完生日时,我就送他一辆组装脚踏车。」
「我也要!」小广耳朵可尖了,一听到马上争取自己的权益。
「当然有你的,瞎凑什麽热闹!」锦啐了小广一口,然後转头问小完:「小完什麽时候生日啊?」
「我的生日才刚过二个月...」小完很是遗憾的说道。
「啊...真可惜...」锦也是一付惋惜的表情,接著不太满意的皱皱眉:「怎麽没请锦织叔叔去?」
小完没吭声,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东。
锦当然知道是东的缘故,这话一小半是逗小完,一大半是为下一次铺路。
「不然...你爸爸生日什麽时候? 锦织叔叔先送一辆给你爸爸,你爸爸心疼你,一定转送给你。」锦自然晓得东的生日,这一番好心商量也是装模作样。
目前在第71篇

遗忘 72
建档时间: 9/10 2008更新时间: 09/10 2008「不然...你爸爸生日什麽时候? 锦织叔叔先送一辆给你爸爸,你爸爸心疼你,一定转送给你。」锦自然晓得东的生日,这一番好心商量也是装模作样。
「下个月底。」小完倒是很爽快就出卖了老爸。
「那麽这次小完会请锦织叔叔参加吧?」锦热切而期待的问道。
「唔...」小完面有难色的看看他老爸。
「呐,小完不肯请锦织叔叔,该不是怕锦织叔叔分走你的蛋糕吧?!」锦问道。
「小完才没那麽小气呢!」小完连忙挺身捍卫自己的大方。
「所以这次小完一定不会再忘记请锦织叔叔罗?」锦话是对著小完说,眼睛却不住瞄向东,心想,你自然不肯请我了,我让你儿子请我。
「可是...」小完扳著手指,十分抱歉的对锦说道:「爸爸从来不过生日的。」
即使没正眼看东,锦也没忽略东脸上一闪而逝的嘲弄笑意。
「那是你爸爸怕麻烦。」锦再接再励的说道:「咱们什麽都准备好,不要麻烦他,他自然就过了。」
「真的吗?」小完眼睛放光的问道。
「当然罗。」锦继续说道:「你想想,哪有人自己给自己过生日的,我们帮他过才叫庆生嘛。」
「对喔,小完真笨,都没想到。」小完兴致勃勃的说道:「锦织叔叔,这次我们一定要帮爸爸庆生,以前都是爸爸帮小完过生日,这次小完也要帮爸爸过生日。」
「是我们一起帮他过生日。」虽然很感动小完的心意,但是锦还是不忘纠正他的用语。
观念可是最重要的,现在时时刻刻都要让小完习惯"我们",无论做什麽事都不能忘了他和小广,先把小完拉在同一阵线,还怕东能坚持不变嘛!
「嗯,我们一起。」小完倒是从善如流。
「好,就这麽说定了!」锦和小完击了下掌,算是协议达成。
转头得意的看著东,只见他无奈摇头,不过脸上倒是没有坚拒的表情,锦开心的知道,他又替自己挣来一次机会。
吃过小广的生日餐後,由著二个小孩闹了一会儿,东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小完准备回家。
「东山叔叔,再留一会儿嘛!」小广用著软软的声音撒著娇。
小完也是依依不舍,虽然没说话,却是满脸祈求。
「已经晚了。」东揉揉小广的头。
「可是...今天是小广生日。」小广扁著嘴,用著快哭出来的声音:「而且人家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小完今天住在这里陪我。」
东歪过头看著自己儿子:「小完想住这里吗?」
小完点头如捣蒜。
「好。」东微笑道:「那爸爸明天来接你,要乖乖听锦织叔叔的话。」
一听东要撇下自己回去,小完连忙抓住他的手:「爸爸,我不留下来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这下子换小广瘪嘴了,拉住小完,眼眶转瞬已经红了:「小完哥哥,你别走。」接著又拉住东,说道:「东山叔叔,你别让小完哥哥走。」
东无奈的看著二个的小家伙:「小完今晚就住这里陪小广,爸爸明天就过来接你。」
「不要...」小完说什麽不肯。
「东山叔叔也住下来嘛,」小广哀哀说道:「我刚才许愿忘了说东山叔叔,现在补说还得及吧!」
「留下来吧!」锦终於开口了,望著东,脸上虽然带著笑,口气却有些唏嘘:「今天日子特殊,留下来陪我喝杯酒,好吗?」
目前在第72篇

遗忘 73
建档时间: 9/11 2008更新时间: 09/11 2008「留下来吧!」锦终於开口了,望著东,脸上虽然带著笑,口气却有些唏嘘:「今天日子特殊,留下来陪我喝杯酒,好吗?」
东本要拒绝,但看到锦虽然极力压抑还是难掩落寞哀伤神情,这才想起,今天不但是小广的生日,也是铃香的忌日。
锦虽然高兴的替小广庆生,但暗地里怎麽可能不为爱妻离世神伤。想到这里,东哪里还能拒绝,一点头,总算应允。
这一下,二个孩子还不欢天喜地闹上天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小家伙都睡了,已经时近午夜,锦和东二人坐在玻璃屋的地板上,旁边放著一瓶才开封的陈年干邑白兰地。
锦手上拿著酒杯,举高放在面前,凝望著那琥珀色透明酒液,声音凄清:「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悼念她,谢谢你肯留下来。」
东没说话,只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然後举杯饮尽自己手上的酒。
「我没告诉过小广今天除了是他生日还是他妈妈的忌日,我不想他这麽小就背负这重担,也希望他和每个孩子一样能快乐的庆祝生日。」锦说到这里,也一口把酒喝尽了,续道:「再过几年他懂事了,肯定不再庆祝这生日,总之...也谢谢你答应陪他过生日。」
「没什麽。」东淡淡答了一句。
锦微微看了东一眼便又将视线拉向天际,幽幽说道:「小广很爱闹,每次等他睡著,其实...该悼念铃香的日子也过了,也不知她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便走了。」
「心意最重要,你有这份心,铃香会感受到的。况且铃香看到你和小广这麽开心,她也会安慰高兴的。」东劝慰道。
锦点点头,露出一个说不上是哭是笑的表情:「铃香死的时候也要我好好过日子,要我找一个人来爱我、爱我们的孩子...」想起当日情景,锦双唇微颤,眼角泛泪,再也说不下去。
东迟疑了会儿,还是伸手拍拍锦的肩头安慰。
「每一年、每一年,在她离开我的日子却还要兴高采烈的陪小广庆祝生日...」锦深深吸了一口气,用著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每一年、每一年,我都要重新体会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一生一死的复杂矛盾...」
陪著锦在这里追忆铃香,东心里也是百味杂陈。身旁是自己曾经最爱的人,为他牺牲了所有,但是,他生命中的最爱却已经是别人。
不知是不是醉了,锦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软弱:「东,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所以上天这样惩罚我...」说到这里,不由自嘲起来:「别回答,对你,我确实做错太多。」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东低低叹了口气。他累了,真的累了,不论以前的爱、後来的怨,还是现在的刻意漠视...
「没有过去,你知道根本没有过去,」锦低低笑了起来:「要是你真的不在意,就不会故意避著我、避著锦织家。」
东沈默了,又饮尽一杯,终於说道:「不谈这些了好吗?」
「不好!」锦吼了出来,抓住东的肩膀,喊道:「为什麽不能谈? 为什麽你就不能忘记从前,从新来过?」没有宣之於口的是,你到底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在我父亲那个混蛋身上? 为什麽不能转头看看我?
东喝了几杯,已经有了醉意,此时竟然把从来不曾想过会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忘记从前,从新来过? 我也想啊! 但我投入太深了,已经深入骨血,几年感情不是说抹煞就能抹煞的...」说到此处,东声音低了下来,彷似呢喃:「你这样待我,我也想怨、想恨...可是...」後面的话语还是化为长长的叹息:「终究是爱得太深...」
半醉的锦没抓住那又低又轻的音浪,恍惚间只听清了"终究爱得太深"...
脑袋早就被酒精烧得不清楚,听到这句话,胸臆之间更像被点了一把火...一扑身,将东压倒在地,几乎是掠夺般的吸吮那滟红的唇舌。
东双眼迷蒙的凝望著贴著自己的那张脸,好像没意识到锦在做什麽,又好像默许他的这样的行为。被酒精炙得几近停摆的理智终究不敌身体的反应和内心深处的渴望,双手环上锦的背,竟是热情的回应。
得到鼓励,锦更是激动的一把扯开东的衣襟,温热的双掌在他身上巡梭游戈,挑起一处又一处的热火。
「锦...锦...」带著浓重鼻息和浅淡呻吟的声音显得特别甜腻绵软。
听到那唤声,锦残存的神志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但才一闪而逝便被那纠缠而上的唇舌给搅得灰飞烟灭。
管他叫的是谁,就算是被认错了,就算只是被当成替身,但真正爱著他的人是自己,此刻正温暖他的人也是自己...
目前在第73篇

遗忘 74
建档时间: 9/12 2008更新时间: 09/12 2008隔日醒来,锦只觉神清气爽,张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和东拥被共眠,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醉意模糊後的事记不太全了,但那场激昂的性爱却意外清晰。
散在四肢百骸的舒适快意再次提醒著昨夜的极乐美好,他确信东也得到无上的快乐。
凝视著那安和的睡脸,怎麽也移不开视线,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明明是那麽熟悉,却愈来愈吸引他,彷如致命的蛊惑。
露出被子的颈项、肩头、小半胸膛满满是自己留下的印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妖冶诱惑,作为始作俑者,锦当然知道被子下的身躯更加旖旎。
在印上这些痕迹时,一声声情潮难耐、带著鼻音的"锦..."当真悦耳至极、动人无比,可惜...他嘴里的那个"锦"...偏偏不是自己...
想到此处,锦心头一阵烦躁,又是妒、又是怨,转头照著东的肩膀便是重重一咬。
东眉心微蹙,嘴里轻哼一句。
看到那微微拢起的眉心,锦立时就後悔了,他盼了多久才盼到这人回到这里、等了多久才又看到他平和安详的睡颜,要是醒来,肯定马上和自己保持距离、画清界限。
还好,大概是昨天太累了,东咕哝了声,翻个身,并未清醒。
翻过身後,东身体微微蜷著,二只手掌合拢收在自己脸颊下面,哪有半点三十多岁成熟男人的样子,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偏偏这像洋娃娃般的动作不但看来一点儿不突兀,反而可爱的让人想拥在怀里亲上一口。
不过锦可不敢有所行动,忍得一时,他就能多亲近这人一会儿、多看这张纯真睡颜一会儿。
虽然利用二个孩子破了冰,但横亘在二人中间的实在太多,东的个性锦多少也明白,二人到最後会是什麽了局,锦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说不一定...昨夜的温存、今晨的宁谧就是二人最後的亲密交集。
锦小心翼翼的拉上窗帘隔绝大亮的天光,再轻轻的躺回床上与东相对而眠。
不知是做了好梦还是睡得舒服,东的唇角竟然微微勾起,是锦未曾见过的满足笑容。
就只这麽一个笑容,锦的心竟然也跟著充盈起来,那种安定踏实的感觉就好像飘泊已久的浪子终於回到家一般,是只有和东在一起才会有的奇异感受。
锦自己也无法解释,摇摇头,只能将之归为前世的缘份,既然前世这麽有缘份,这一世...应该有机会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东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锦当然希望他睡愈久愈好,可惜已经听到二个小家伙在门外的声音。
锦低叹一声,凝注著东,最後还是忍不住在他额上落下很轻很轻的一吻,然後起身去应付那两个小家伙。
「嘘...」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别吵,东山叔叔还在睡。」
「太阳都晒屁股了!」小广拿出平常被教训的话,说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东山叔叔怎麽睡这样晚,不行,我去叫他!」
锦一伸手便把冲向房门的小人儿给拦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完已经重重敲了小广一下,痛得小广哀哀直叫。
「小声点!」小完瞪著小广,教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爸身体不好。难得能多睡一会儿你还吵他!」
锦倒没想到小完小小年纪却这麽体贴,不由赞许的摸摸他的头。
小广垂下头没敢搭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是想东山叔叔陪我们玩嘛,今天你们就要回去了,谁知道下次什麽时候才有机会。」小广一面说、一面瞟著他老爸。
原来小广也是个体贴孩子,这麽小就懂得替老爸制造机会了,锦不由得笑了出来,一伸手把这个小鬼灵精抱了起来,在他脸颊亲上一口。
目前在第74篇

遗忘 75
建档时间: 9/15 2008更新时间: 09/15 2008原来小广也是个体贴孩子,这麽小就懂得替老爸制造机会了,锦不由得笑了出来,一伸手把这个小鬼灵精抱了起来,在他脸颊亲上一口。
「以後多的是机会,你看你东山叔叔对你一点辄也没有,你多请几次还怕他不来?」锦笑道。
对於大人的恩怨,小完当然不懂,不过这半年来,东总是将他送到锦织家门口就走,他喜欢和小广一起,但更希望爸爸能陪著。这时听锦说起,小完不由也道:「可惜小广不是天天生日,要不然我和爸爸就能天天住在这里了。」
虽然房门已经关上,锦还是怕说话声扰了东的睡眠,当下抱起小广,牵著小完便往外走。
锦没忽略刚才小完的口气,边走边问道:「小完在梅宫叔叔家住得不舒服吗?」
「正彦叔叔对我们很好。」小完没半点心机,说道:「可是...照彦叔叔...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照彦...锦心下沈吟,不由想起铃香去世前说起陷害东的那件事,便是她和照彦所做。
依铃香的个性哪里想得出那麽歹毒的计策,这事多半还是照彦谋画,但是照彦为什麽要这麽做呢? 东和他梅宫家关系一向良好,他又为什麽要陷害东? 难道就只为了帮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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