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无用(穿越)----夏之青月
  发于:2008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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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无用疲惫地应了一声,他想转身,却觉得头昏得厉害。他低头站了一会儿,等那阵昏眩稍稍减轻点,才说,"我们回去吧,不然取梅要担心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看。青月站在原地没动,无用对上他的眼睛,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你不走吗?"他侧侧头,又说,"是不是四皇子打伤你了?"
"......没有,"青月似乎皱了皱眉,"为什么殿下要这么做?"
"......这么做?"无用花了一段时间才想明白青月问的是什么,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怎样思考,也不知道可以摆出怎样的表情。
"应该没有什么为什么,"无用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他转过身朝着记忆里的方向往秋水殿走,明明伤的是胸口,他却觉得也许坏掉的是脑子,"如果非要说原因,我也不知道。"
无用不知道青月听到这种回答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他说了些话,或许他没说,无用什么也听不到。
疲惫的感觉来得很强烈,他用全身的力气来支撑行走这个姿势。
他希望回去后取梅不要太罗嗦,希望水水已经吃过东西了,希望可以有张床让他好好睡一觉。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无用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青月,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无用没有吃晚饭,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
他睁开眼,望着棕黑色的天花板恍惚了一阵子。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了,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
他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今天还要上课,是时候起床了。
身上隐隐的有些疼痛,开始还不明显,却在起身的那一下忽然尖锐起来。
无用停下动作,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衣服不知是谁帮他换过了,他小心解开,然后看见一道血痕,从肩膀一直划到腰际。
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伤口表面有些油腻,大概是上过药了。
既然上过药就应该没事了吧。他想。没有伤到筋骨,最多疼两天罢了。

取梅自然是一番罗嗦,连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取竹都摆出不妥的表情。
无用无奈,抱着水水躲在树下。
无用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桂树。无用喜欢闲的时候在树干边放一个枕头,带着水水,像以往在山坡上一样躺着看天空。
现在,好像只有天空是没有变的了。
无用淡淡地想。
如果还可以去冷宫看看就好了,不知道自己的桃树又长大了多少。

无用很快又睡着了。
这些天来,他总是觉得疲惫。常常脑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跳出一些不知沉浸在何处的片断,然后,又很快就忘掉了。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老掉了一样。
无用醒过来的时候这样想着。
刚刚似乎做了什么梦,梦里的自己似乎有些难过。
他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水水,斑斑点点的阳光落在它摊开的肚皮上。原本应该很温暖的画面不知为何会让他觉得茫然。
熟悉的昏眩感汹涌袭来,无用抱着头,慢慢沉下身去。

夏至那天,是十二皇子的周岁生辰。
取梅边细细地给无用绾髻,边说着一些周年礼上的规矩。
"皇子抓过周以后,就会被抱去承庆殿。在那里他要接受皇上和其他皇子们的祝福,这就是祈福礼了。"
"然后皇上会亲自给皇子佩戴上象征皇室身份的蟠龙玉佩,拥有蟠龙玉佩的皇子才是被众人所承认的。"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祈福礼......"
取梅又说了些祝福的话,大抵是岁岁平安,身体健康,前程似锦之类的。
无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垂着眸,脸上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今天那位帝王也要去的吧......
那么,为什么伊不愿意去呢?
或许是觉得难过吧,毕竟自己是唯一没有行过周年礼的皇子了。
到时候,会听到一些让人难堪的话吧。没有被祝福过的,也没有蟠龙玉佩的自己,是不被承认的。

无用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他在远处停下,忽然不想去那个大概有着欢声笑语,情意浓浓的大殿。
那边太热闹,自己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他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
如果就这样逃回去的话......
"殿下,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只是,无用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来呢?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那个十二皇子,应该并不需要自己的这份祝福吧。
啊,规矩什么的,有时候真让人讨厌。


第 9 章
大厅的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各样女人们的胭脂味,混沌的让人呼吸不畅。
无用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缺氧,头又开始昏昏沉沉地疼起来。
他站在大殿里的某个角落,那种以前总在酒吧里所感觉到的窒息感朝他压下来,有一种就要溺死的错觉。
大概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抓住了什么让人期待的东西,可以听见有人在欢快地笑。那位帝王说了些话,无用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没听清。
取梅在一边不停地提醒他要做些什么,无用一一机械地完成。
然后,就是祈福礼了。
祈福礼是不能让女眷参加的,取梅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无用,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无用跟着那些皇子来到承庆殿。
皇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去了,轮到自己的时候,门口的宫人道:"七殿下,请出示您的玉佩。"
无用疑惑的看着他。
无用不知道头疼是不是比开始剧烈了,他感觉不出来。只是头脑里的混沌与空茫让他不能清醒地思考。
"没有玉佩就不能进去吗?"他茫然地问。
那个宫人有些不知所措。查看玉佩只是个形式,从来不会遇到忘记带或者没有的问题。如果没有玉佩就不能进去吗?那个宫人也不知道,毕竟承庆殿是只有皇上和皇子才能进去的地方,没有人胆敢冒充。
"啊,"无用微微晃了晃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宫人的脸在自己面前变成两个,过了一会好像又变成了六个,每一个都摆出为难的表情,"如果不能的话就算了。"
他转过身,想就这样回去吧,殿内却忽然传来帝王的声音。
"放七皇子进来。"
宫人松了口气,诺诺地往后退了一步。无用停下来,似乎有些困惑。他看了看承庆殿敞开的大门,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不起取梅跟他说过的要先跪安,也想不起也许该看看那位帝王是否有其他指示。脑海里的记忆一片混乱,过去和现在穿插着,就像电视里安排的特殊效果。
他费了些神才走到自己该在的位置,然后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其余的皇子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七皇子居然连看都不看父皇一眼,就这样直接走过去了。
皇子们神情各异地看了看上位者,发现他们深不可测的父皇居然没生气,只是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用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四处看了看。眼前一片迷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呢?
他侧着头,微微疑惑。

啊,想起来了。
自己和千岁跑到日本,然后钱不够了,就帮学校里的教授带孩子,打工赚钱。
千岁跑到哪里去了?她对付孩子一向有一套,怎么会让孩子哭得这么惨?
有什么人将婴孩放在他手里,小小的,挥动着胳膊,哭得惨兮兮的。
千岁到哪里去了?
他抬起头四处找了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办呢......他看着手里的孩子,眉宇间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将孩子转了个身,侧抱着,让孩子的脸贴近自己的心脏。
应该是这样做的吧。他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努力用自己乱成一团的脑袋去思考。

"......乖,不要哭......"
他低着头轻轻地说,声音淡淡的,带有一些安抚人心的魔力。
"......你是要睡觉了吗?"
【如果孩子要睡觉了,就以让他舒服的姿势抱着他】
【然后唱唱歌吧】
要唱些什么?
唱一点轻轻的可以让人安然入睡的歌吧,就好像是千岁总在唱的那首......
无用想了想,轻轻发出声音来......

菜の花畠に入日薄れ 太阳西下没入薄暮花田
见渡す山の端霞ふかし 望见深邃晚霞在山峦彼端
春风そよふく空を见れば 随着春风轻轻吹
夕月かかりてにおい淡し 拂若是凝视着天空 仿佛就能嗅到月光夕照的淡淡清香

里わの火影も森の色も 万家灯火森林更是缤纷
田中の小路をたどる人も 归人走在田埂小路上
蛙のなくねもかねの音も 原本寂静的蛙鸣或是钟声
さながら霞める胧月夜 都开始漂浮在这片余辉之下的眬月夜

闻いて闻いて瞳闭じたら 你听你听 只要闭上眼睛
风の星の歌がきこえる 那些来自凉风和星光的声音 你都能够听得见

菜の花畠に入日薄れ 太阳西下没入薄暮花田
见渡す山の端霞ふかし ......
............
............

大殿里的哭声渐渐弱下去,无用怀里的孩子脸上挂着泪水,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站在无用身边的八皇子有些不知所措,七皇兄应该要说些吉祥话,然后把十二皇弟递给我才对吧?为什么会唱起歌来?八皇子困惑地想。
大殿里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想说的也被帝王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无用的歌声渐渐弱下去,他似乎忘了些歌词,又似乎是没了力气。抱着孩子的手臂一点一点松开,眼前的光线也一点一点暗下去。
帝王是最早发现不对劲的,他在无用倒下的瞬间飞身过去接住他,还有那个已经睡着的十二皇子。
大殿里有些慌乱,十二皇子这样一惊又醒过来,扯开嗓子大哭。
帝王皱了皱眉,将十二随手扔给一边的八皇子。
"祈福礼继续。之彦,蟠龙玉佩你给十二戴上,完成以后把他送去给他母妃。"
"是。"姬之彦恭了恭身,却在起身的一霎那看了帝王怀里的无用一眼。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情绪,很快,快到谁也没有看清。


第 10 章
帝王抱着无用往自己寝宫走,他已经派了紫玉去叫御医。怀里的孩子身上热得吓人,帝王眼眸里闪过一些怒气。
底下那群人都是怎么照顾人的,皇子病的这么厉害他们也不知道吗!?
帝王将无用小心地放在床上,却忽然发现无用月白色的衣服上沾了些血迹。
那些血明显是从里面渗出来的,丝丝点点红艳异常。
帝王的眼睛眯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把无用的衣服扯开,无用却在这个时候稍稍偏了偏头,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你是谁?"无用的眼眸里带着茫然的雾气,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太过强烈,他只能看的清朦朦胧胧的轮廓。
"这里是哪里?"他晃了晃头,头虽然痛得厉害他却还是感觉得到这里不是熟悉的地方。
他挣扎着站起来,有些着急地说:"我该回去了。"
"......你要回去哪里?"一直没说话的帝王缓缓地问,不知为何声音里带了点怒气。
"回哪里?"无用似乎疑惑了一下,他停下来想了想,说,"好像是孤云院......不对,是秋水殿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是这里。"
他急匆匆地往外跑,一路上踉跄了好几下。
帝王看着他跑到门边,忽然一挥手,无用又回到开始睡着的那张床上。
"你生病了,乖乖呆在这里,御医马上就会过来。"帝王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和一个病的神志不清的孩子讲道理,平常的他,八成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无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挣扎起来。
"......我不要,"或许真的是生病了人就会变得特别软弱,无用的声音里带着点点哭腔,"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
他聚集着力气爬起来,又被帝王压了回去,他似乎开始倔强起来,锲而不舍地爬起来,又倒下去,再爬起来......
帝王颇有兴致地看着那孩子的努力被自己轻而易举的破解,直到最终无用再也没有了力气。
"所以说,生病的人就应该乖乖躺着......"帝王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居高临下地看着无用,嘴角挂上一些莫名的笑意。
无用喘息着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这样的夏天,无用却觉得有些冷。他想抱着水水,或者是像以前一样......很久很久的以前一样,抱着伊,来获取一点点暖意。
可是,身边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还有一个让他不太喜欢的人。
"......这里的气味难闻死了......"别扭的无用开始抱怨,"空气不清新,阳光不明媚,床太大,人也很讨厌......"
无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头依旧混沌着,疲惫的感觉再次袭来,渐渐的,他又开始沉沉睡去。
帝王挑着眉看着这个躺在自己床上大放厥词的孩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居然在挑朕的寝宫的刺!?说朕御用的薰香难闻死了!?还说朕很讨厌!?
好极了,帝王心想。看着吧,等你一好就把你发配到边疆去,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紫玉带着御医急匆匆赶到帝王寝宫时,发现那孩子似乎还是睡着的,帝王坐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他的发梢。
"紫玉?"帝王回过头,"来得真慢。"
"属下该死!"
帝王挥挥手,紫玉身后的御医颤悠悠走上前来。
"给七皇子看看吧,好像发烧了。"

无用睡得很不安稳,御医搭上他的手腕时,他微微动了动。
最近似乎总是在做梦。无用茫然地想。做过的梦马上就会忘记吧,可是梦里的感觉为什么不能醒过来就忘掉呢?
一定是些悲伤的梦。无用的睫毛抖动着。觉得很寂寞啊,那种绝望与痛苦的感觉好像太过尖锐,冷得让人快要疯掉了。
给我一些温暖吧。无用睁开眼。伊在哪里呢?

眼前有三个人,无用一个一个茫然地看过去,看见紫玉的时候,他恍惚了好一阵。
"......方予生?"他坐起来,抱住疼痛的头。好像不是,那他是谁?似乎是记得他的名字的,叫......紫玉吧?
"......紫玉,是你吗?"
紫玉觉得心里有点疼,他顶着帝王看不出情绪的眼神,轻声答道:"是我。"
"太好了......"无用呢喃着,"我有些难受,紫玉可以带我去伊那里吗?我想见见伊......"他露出些许期待的眼神,朝紫玉微微伸出手去。
紫玉差点就要说"好",却在帝王的瞪视下想起自己的本份。他看了看无用,最终也只能静静站在一边。
帝王咳了一声,问道:"卿如何说?"
"七殿下的脉象比较凶险,"御医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臣从未遇见过此等怪病。不过臣可一试,虽不能保证完全治好,至少可保性命无忧。"
帝王点点头:"卿当尽全力治好七皇子,朕自有重赏。"
御医拱手道:"臣定全力以赴。"

御医坐在外间边开药方,边叹了口气。
"七殿下这病拖了一段时间了吧,怎么现在才来治。如果早一点治疗也不会这么严重。"
同在外间的紫玉疑惑道:"拖了一段时间了?"
"是啊,你没看见殿下胸口那道鞭伤吗?起码是五六天前的事了,就是因为生病才一直没好,到现在还会流血......应该很难受吧,七殿下居然忍了这么久......"
紫玉沉默良久,他是知道那孩子一向能忍,却没想可以忍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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