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的东西,你老哥的我一律当成免费。」阎森抢过苏善武手上的罐子,毫不可惜地全都倒在自己的手上,和苏善武的腿间。
手指试探性地探入身后的入口,毫不意外也很正常地感觉到跪在他身体两侧的大腿绷紧,苏善武背脊弓起,全身戒备,仿佛迎敌。忍不住想要出言调侃苏善武,「放松点,我又不是要拿刀桶你。」
「拿刀……啧。」苏善武总觉得这句话中有话,可是又不想讲出口。讲出口不就代表自己也想歪了吗?他才不想让阎森觉得他也想歪了。
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手指缓缓地探人,苏善武忍不住皱起眉头。那感觉好奇怪,有种羞耻的感觉.却又意外地有一种……一种他说不上的异样感。他咬住了下唇不发出声,倒不是觉得痛,而是觉得可能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以后他就不用做人了。
感觉到他的放松,手指缓缓地开始移动。试着向深处探索。身体一阵颤栗,一瞬间整个人想要缩起。像是被戳中最脆弱的地方,却又愉悦地浑身颤抖。
「阎……阎老头。」
「怎么了?」虽然阎森躺在床上,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虚弱了。
「我好像……」好像的后半句话却说不出口。他想说整个人都在发热,但实际上他却有点冷,冷得想要抱住另一个人。
「好像什么?」阎森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咳了两下,阎森偏过头去想要找毛巾擦掉嘴边的血。
但他还没找到毛巾,苏善武就靠了上来。
阎森被他突然的大动作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正好对上那一双眼。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神风特攻队精神。一瞬问,脑海中闪过一万个念头都是「不好」。果然,下一瞬间,紧窒的身体将他的分身纳进体内。
阎森想要惨叫。
苏善武也想哀号。
窄小的入口根本容不下已经完全挺立的分身,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其实有点好笑。如果换成别人,比如说是苏善德和管嘉,阎森保证他一定笑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还要拿来当笑话看,可是换成了自己,他只想哭。
苏善武喘了一口气,扬起头,慢慢地坐了下去。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痛苦、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艰难。苏善武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有下一次,还是要从小的先开始适应会比较好一点。对于自己脑海中浮现还有下一次的想法丝毫没有察觉有哪里不太妥的苏善武忍着疼痛,慢慢地坐下,抬起身体,坐下,抬起身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交合的部分还是很痛,但两腿已经开始在发抖,根本没办法继续做下去。苏善武看着阎森,用眼神叫他想办法。
「……这时候怎么会推到我头上来?」我是病人耶,而且下半身快要爆炸了。
虽然有翻白眼的冲动,阎森还是吃力地坐起身,遵照所有课本、电视、电影的路数,将苏善武拥入怀中。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脑袋里神经好像一下子全部都接错了地方,一片空白。算啦,就照着本能去做好了。
阎森的唇贴近坐在他腿上的苏善武胸上,从最简单。最基本的开始。
和上一次为了救人不同,这一次的吻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苏善武感觉到一点愉快而已。吻落在胸口上,苏善武先是身体一紧,接着却忍不住开始扭动身体。随着阎森的吻在他的身上游移,开始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吻和手指的爱抚转移了注意力,交合的部分也开始变得不是那么痛了。异常的感觉和慌乱让苏善武不自觉地伸手抓着阎森的肩和背,仿佛溺水般的人一样找不到可以抓住的东西。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几乎是在挑衅,对阎森已经很艰难的理智而言,等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注意到苏善武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阎森翻身让苏善武趴在床上,「腰抬高点。」
「……不要叫我做那么丢脸的事啦!」苏善武回头瞪了阎森一眼,但看到阎森嘴边的血之后又乖乖地照做。
这个动作让苏善武觉得自己很像一只青蛙。正要抱怨的瞬间,强大的压力落在他的身上。苏善武忍不住发出喘气声,身体猛然地绷紧,却在阎森的手抚上分身的同时放松了下来。
汗水淋漓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阎森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不由自主地分心了,没有感觉到交合之处的疼痛,只感觉在耳边回响的喘息声。苏善武扬起头,喘着气,呼吸的声音和频率十分接近。
阎森缓缓地移动腰部。
进入、退出。虽然理智已经像是站在悬崖之上,在爆炸的边缘,他却仍是小心翼翼。眼前有些模糊,虚弱的身体有点体力不继,他却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苏善武将脸埋进枕头里,他已经无法分辨了,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火花和愉快的感觉在脑海中跳动。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即使进到了耳朵里.他却无法分辨出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只觉得快要崩溃了。
苏善武从来不相信邪教什么天人合一的鬼话,他现在却觉得那也不算是鬼话。阎森的下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时快时慢推进的分身刺激体内最脆弱的地方,每一次摩擦而过,他几乎无法感觉到除了愉悦之外的感觉。
阎森也快要崩溃了。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感觉到苏善武的迎合,他更是无法控制自己。压在身下的是他从不愿意伤害,打从内心珍视的苏善武,他现在却不顾一切地只想要拥有他,「善武、善武……」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说不出口,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说不出口。戴着嬉皮笑脸的面具.他可以轻易地说出喜欢,因为那绝不会被当作真心话。
更加猛力地推进,感觉到阎森失去了控制,苏善武却没有退缩,他抓着阎森撑着身体的手,手指紧紧交缠。
平常他是绝对不会去想,也绝对不会去思考。因为喜欢另一个男人这件事,从来就不在高中生思考的范围里。直到被拥抱的那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不讨厌,也不勉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告诉阎森——你知道,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吗?
世界在眼前毁灭的那一瞬间,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喊出阎森的名字,不是阎老头,不是色狼老师,而是……
「阎……阎森。」
苏善武眨了眨眼。
窗外的光线好刺眼,身边的温暖已经不见了。脑海中浮现的是众多好莱坞电影一定会出现的荒谬场景——醒来的时候旁边的爱人已经死掉了。然后他要拿枪去找黑道复仇,千里追杀之后再自己自杀……
「醒了吗?」大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瞬间只觉得是好熟悉的声音,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大哥。」苏善武从床上跳起来,却又马上倒下去。浑身上下跟快要散掉一样,肌肉发出哀号死命地抗议,昨天晚上交合的部分更是痛到不能再痛了。要不是因为身上一丝不挂,他甚至连把棉被拉到胸口处都不太愿意。
「很痛吗?」苏善德的语气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我一不在家就给我搞出这种把戏。」
「什么把戏?」苏善武一头雾水,一时之间摸不着头绪。片刻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胡搞瞎搞了半天,不知道阎森好了没,「大哥,阎森……老师他没事吧?」
「如果我再晚回来五分钟,搞不好就会有事了。」苏善德想到自己回来时看到的画面,有一种想拿剪刀把那部分剪断的冲动。什么东西不好拿,拿了他的魂魄用快干胶,这两个人是真的很想「合体」是吧。
「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那一罐是什么东西?润滑剂还是橄榄油。」
「不就是补天胶吗?」
「……那是快干胶,只不过是魂魄专用。」苏善德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当初发明灵魂快干胶是为了做研究,试着把魂飞魄散的鬼魂给补回来,这两个笨蛋涂了那么多在那个部位,要是那个部分黏住分不开……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忍不住在心中偷偷的告解,善武,原谅你大哥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
「快干……」苏善武张大了嘴,想到他和阎森那部分要永远黏在一起的画面……应该很悲惨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滑稽。
「还好有溶解剂……以后要拿东西先问过我。」苏善德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走向房门口,「药的作用还要一天才会完全发挥效果,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就去问阎森吧,他在浴室。」
听到大哥说阎森在浴室里,顾不得全身上下都在痛,抓了一件短裤套上,往浴室的方向冲过去。
浴盆里放慢了热水,阎森只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躺在浴缸里,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苏善武紧张地抱住他,「阎老头!」
阎森睫毛动了几下,慢慢的睁开,「唉呀呀,一睁开眼就看到你真是幸福啊。」
「你、你还有心情说笑话。」苏善武真想给阎森一拳,有些人你替他担心根本是白担心,就算是快死了还是那一副气死人的调调。
「放心啦,死不了的。」阎森扯了下嘴角,「有了你给我的『阳气』还有……」
话还没说完,苏善武就红着脸给阎森一拳。阎森抱着挨了一拳的肚子,顺势沉进水里。这下子吓了苏善武一大跳,连忙拉起阎森,「你……你投事吧?」
阎森竟然顺势一拉,将苏善武拉进水里,「如果我有事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将你分尸丢掉,免得被人发现是我杀的。」两个男人挤在浴缸里真的是太挤了点,挤到苏善武觉得身下某个地方开始有动静。
「呜,我好可怜,有人强暴了我还始乱终弃。」
「明明就是……」苏善武刚要反驳,讲了半句接下来却说不出口,没错,昨天晚上起头的是他,可是最后的结果怎么说都是他比较吃亏吧?
「明明就是我比较可怜。」阎森还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让苏善武更想给他一拳。可是想到阎森的伤势,最终还是心软忍了下来。
「好啦,你说你可怜就当作你可怜吧。」苏善武推开阎森,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善武?」察觉到苏善武突然变得冷淡的语气,阎森坐了起来,抓着善武的手,「昨天晚上……」
终于也要提到昨晚了。苏善武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昨天晚上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教阎森,根本就没有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该做也做了,不该做也做了,现在他实在有点无颜面对家中阎森……不对啊,应该是阎森无颜面对他才对,怎么会搞成他才是欠人家比较多的那一个?
不过,不管是谁比较无颜面对谁,这种时候总是需要一句话把事情带过去。苏善武清了清喉咙,「啊,那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明明应该要装作不在意的一句话,为什么他越说越心酸,越说越哽咽,还有一种浑身颤抖,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善武?」
「我真的没事啦,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不!我在讲什么啊。苏善武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不对,也不对。
他明明就放在心上了。
苏善武有一种想要抱着头去撞墙的冲动,他今天怎么讲出来的活和心里的想法完全对不上?明明就不想伤人,讲出来的话偏偏就是那么伤人。
「但是我一定会放在心。」阎森抓着苏善武的手不肯放开。
浑身一震。苏善武转过头来,睁大眼看着阎森,「我真的没有什么,你不用想着要对我负责,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这几句话听起来怎么越听越像是他要阎森负责?一定是刚刚阎森说话的口气太温柔,太没有平常流氓老师的样子了,所以让他很不习惯,很不习惯就会神经错乱……
「我会负起责任。」阎森低下头,用唇亲了下苏善武的手背。先是浑身僵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苏善武飞快地抽回手。阎森却没有一丝退却,用难得正经的表情看着苏善武,「我只想告诉你,不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所以我才说什么责任,是因为我喜欢你。
虽然没有说出口,苏善武却可以从阎森的目光中听见这句话。脸上开始发热,两个人裸裎相对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的害羞却在这瞬间塞满整个脑袋。苏善武低下头不敢去看阎森,在阎森还没说话的时候转身而逃。
「善武……」阎森从浴缸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脚踩回浴缸里。
所谓的苏善武后脚出门,苏善德前脚进门就是现在的状况。看到他要从浴缸里爬起来,苏善德马上一脚踩过去。
「喂,我是病人耶。」
「病人就乖乖躺好。不然你死了我老弟就没有老公……还是老婆了。」
「我坚持是老公。」阎森手抓着浴缸的两边撑起上半身,靠在浴缸边缘,「还好有你帮我们分开,不然我已经在考虑拿什么东西剪断它。」
「那我老弟的幸福不就没了。」苏善德笑了两声,「话又说回来,是谁告诉你们这种交合的民俗偏方?」
「不就是你自己写的吗?」
「我?」苏善德一脸疑惑,好几秒后才想起摊在楼下餐桌上的那叠书,「我写的是补充阳气,多晒太阳、多泡温泉自然就会好了。」
阎森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忍不住苦笑,「唉,早说嘛。」
「不过,要是没有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胡搞一番,说不定你还真的会死。」
「你是指……」
「鬼王的那一掌,对你的魂魄已经造成了损伤。」苏善德说:「若是你和鬼王之间的联系未断,那伤势可以轻易处理,但你们两个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你无法再从鬼王处得到灵力支撑,复原速度也会变慢,之后你要更加小心。」
「我会注意。」
「别把自己当成不死之身。」
「当然。」
「至少为了我弟弟的幸福。」
说到苏善武,阎森不由得又露出苦笑,「善武吗?」
「何必装悲情,你又不是瞎子,哪会看不出来我弟对你也有意思。」苏善德瞪了他眼。自家弟弟是什么样的个性他哪会不清楚,虽然善武和最小的弟弟善文比起来,对于道士和救人救世的家族事业更能理解和接受,但和另一个男人上床可不包括在内。人是有私心的生物,怎么可能为了每一个人都可以牺牲奉献到昨天晚上的地步,「你不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真心话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