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吃过午饭陆羽杰就说要走，被蒋佟臣再三挽留。那种挽留的借口，如果让俞清听到一定在地上打着滚地笑，偏偏恋爱中的白痴一个随口胡扯一个装傻到底，就这么一小时一小时地窝在一起。 _
陆羽杰有些沮丧地想：明知会被吃豆腐还心甘情愿留下的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态啊……
蒋佟臣则毫不客气，除了需要脱衣服才能做到的，其他事都一样不拉地又干了一遍。要不是小羽顽强（？）抵抗，大概会迅速升级到滚床单……
一直腻歪到下午四点多，陆羽杰才真的跨出蒋某人的家。
蒋佟臣把他送到巴士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唯一说了句完整的是：“晚上游戏里见。”
陆羽杰上车后，从车窗向外望，发现蒋佟臣没在看他而是在低头弄手机。
毕竟因为两人性别的关系……所以在外面，还是要收敛些……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闷闷。
车子在站点上下客后，很快重新上路。
手机轻轻震动，是一条新讯息，署名“奸臣”：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某人脸上腾地红了一片。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口涌上来，然后满身窜开，一直蔓延到指尖。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低下头狠狠咬住指甲。
那个猪头……
陆羽杰红着脸，偷偷按下：保存讯息。


第十章 怨夫

吃过晚饭，陆羽杰直扑电脑，刚刚登陆上游戏就听到“叮”的一声，有玩家消息，来源：失乐园之梦。
他有些不情愿地打开消息框，看到一排奸笑的表情。
“干嘛……”
“小羽~~~~~”俞清激动万分：“今天怎么样啊？~~~~”
陆羽杰立刻脸红，不过仗着俞清看不见，很拽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表装傻了~~我送你们的东西，有用到吧？”
“……用你个头啊，什么也没用！”
“不可能！”俞清很坚决地否定：“就算你无所谓，奸臣不可能不下手啊，他又不是太监。”
“= =|||”神羽君很无语。
“唉……老实说吧，是不是没做到最后……”
好在是游戏里用打字聊天，不然神羽肯定要结巴了。“……要你管！”
俞清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我就知道……不过算了，第一次嘛，不用太急的。那进行到哪一步了？”
神羽几乎能想象她现在两眼放光，嘴角留着口水，脸上写满“我很八卦”的模样，考虑一下后，他说：“KISS。”
“=_____=你当我不知道么，奸臣告白的时候就亲过了吧？！现在还停在KISS阶段？只有白泉社的少女漫画这么纯情……不对！少女漫画也没那么落伍了！”
“听不懂你说什么……”
“HIAHIA~我懂了，这种事不该问小受的，我应该问奸臣才对，卡卡卡~~~~”
“……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我是关心你们喂！”俞清振振有辞：“你不晓得，X交是件很危险的事！据说有人因为缺乏经验第一次弄成大出血的！……当然这个比较罕见……但是你们俩都没经验，要是我不多关心点，万一出事怎么办？！”
从好的方面来说，神羽很感激俞清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利用朋友的关系满足她腐女的恶趣味，实在是……=皿=
“我们俩是没经验啊……那你有？”
“本大人有丰富的理论经验。”
“我们需要实战经验，等你有了实战经验再说。”
“臭小子……”
腐女和小受正在拌嘴，话题中的另一位主人公上线了。俞清立刻将他拖到对话参与者中。
“奸臣，听说今天下午那块瘦肉你没吃到嘴啊？”
逆臣一上线就看到这个问题，愣了几秒，随即发了个荷包蛋眼的哭脸：“是啊……”
“喂！”神羽忍不住出声。
俞清鼓励道：“这次没吃到没关系，下次努力！”
“我一定会的！”
“= =……”神羽很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说起来，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小羽他不肯说。”
奸臣的回答显然比神羽同学有技术含量：“不就是比KISS多一点，但又没做成的那一步嘛……”
俞清想了想：“这中间的步骤很多诶……这么说吧，衣服脱到什么地步？上衣？长裤？内裤？！”
“俞清！”不用看也知道某人又初级变色了。
奸臣发出一排天真可爱状笑脸：“讨厌，如果回答你，小羽会生气，还是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会生气的，说啊说啊~~~~~”
“嗯……就是……不告诉你。”
“=皿=”
神羽松下口气，突然看到私聊频道里逆臣密语过来：“就不告诉她，我要留着一个人慢慢回味~~~”
这个人……神羽把牙咬得咯吱响。
俞清套不出什么话，假装生气了似的借口说白白辜负她一番好意，要他们请客赔罪，还把K市最贵的饭店数了一遍。
神羽看到说饭店，想起之前魉两、三月说的聚会的事。“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公会的聚会？”
“在哪里？什么时候？”
“C市，下下周周末。”
俞清兴趣缺缺：“为什么是C市……好远……”
“还好啊……我们公会有人住C市，正好又有人去那里出差，就选那儿了。”
“啧，不是一般都选会长所在的城市么……”
神羽汗：“谁规定的。”
“奸臣！下次你们公会聚会一定要在我们这儿！告诉他们会长和会长夫人都在K市，肯定有一大票人追过来。”
逆臣干笑：“我们公会一大群男人，有什么好聚会的。而且，你未免太高估我的号召力了……” “废话，当然是用会长夫人作号召了！”俞清贼笑。
神羽给她一个字：“凸！”
“说起来，你也该上上你那个妞妞号了吧老婆……”
神羽一愣，瀑布汗：完全忘了那个号了……
“我会上的……”他连忙答应下来：“那聚会呢？你们来不来？”
俞清否定：“我PASS，最近没钱了，也不想问家里要。再说你们公会的人我也没认识几个。更何况……”她奸笑：“假如你去，奸臣一定也去，你们俩一起去了，难道让我插一脚当电灯泡？”
逆臣承认：“小羽去的话我肯定会去的。”
俞清起哄：“去吧去吧~~~不要忘记带我的礼物哦~~~咩卡卡卡！~~”
“青鱼，别这样，你偷偷叮嘱我就可以了，小羽知道会闹别扭的。”
“你们俩……”神羽发飙：“去死去死！”
逆臣又发荷包蛋眼的表情：“我已经是怨夫了，居然还要我去死……”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邪神的聚会带上魔头一起去不要紧么？”
“没什么的吧……都结盟那么久了……”
“结盟是系统定的，私底下不还是那样么……”
神羽惊了下：“这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上次还在全服频道吵得满凶的说……”
“我真的不知道……”游戏不像现实，游戏里的事件除非大到涉及团体，像玩家间那些小摩擦大部分都不会当作新闻，不在场的人一般也不会了解。
神羽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在结盟这件事上太一厢情愿了？邪、魔两家的会员之间有过节的不少，突然说结成盟友，一时之间肯定无法接受。
“奸臣，你们那里有没有喊不要结盟的？”
逆臣随口回答：“没数过……”
“= =……”
“不想结盟也是前段时间闹得比较凶，现在都没什么人说了，该干嘛干嘛。”
“你说……我们要不要弄点公会活动什么的……”
“目的？”
“增进友情……”
逆臣马上回复：“兀—兀”
“干嘛……这表情……”
“我怨念啊……”逆臣把表情中所有和哭有关的都列成一排发出来：“我独守空闺这么久你都想不到上上妞妞那个号，现在听到公会有事就这么紧张……老婆，你到底要公会还是要我……”
俞清嘎嘎大笑：“说得好！怨夫！爆发你的小宇宙吧！”
神羽非常有冲动砸电脑，但电脑是自己的，下不了手……
“猪头！你脑子被豆腐塞住了啊？！”
俞清插嘴：“豆腐脑！哈哈哈！”
“青鱼你个冷笑话王，SHUT UP！”逆臣终于显示出了会长公的魄力：“我老婆和我打情骂俏，你不要插嘴！”他转而安慰神羽说：“游戏嘛，不要太较真。就算你花大把时间为公会筹划，其他人也未必领情。等下了游戏，谁又管得了谁，自己尽兴就好。”
“口牙~~~~~讨厌~~~奸臣你好有型哦~~~~小羽肯定脸红了！啊~！他脸红的样子吼可爱的说！~~~~”
“我一向都这么有型的你不知道？”逆臣大言不惭：“小羽是我老婆当然可爱啦！嘿嘿~而且我还见过他更可爱的样子—。，—”
“啊啊啊啊！好想看~~~”
“想看？想看就求我啊！”
“奸臣SAMA~~~~~~”
正为逆臣的安慰而有些感动的神羽觉得自己真是笨蛋……


第十一章 蹭饭

关于聚会，最后决定蒋陆两人一起去。俞清反复强调要他们“注意安全”，陆同学听出她一语双关，狠狠给了个“凸”。
之后好多天，俞清和蒋佟臣都轮流来约他出去玩。但不管他们怎么说，陆羽杰就是坚决不出门。
上次被带到蒋佟臣家里被他……>_<……下一次，说不定就会直奔主题=口=，危险警报A级！
再三被拒绝的蒋佟臣哀怨地发讯息来：【老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就算明知他在耍宝，陆羽杰也产生了罪恶感：是不是对他太冷淡了……
一般来说，男女之间喜欢对方的话就会情不自禁地渴望肢体上的触碰，那么男人和男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没有！我绝对没有渴望和他摸来抱去！陆羽杰很坚定地这么想着，完全无视自己曾N多次默许蒋佟臣对他上下其手，还有几次自己主动迎合的事……
普通来说，告白——约会——牵手——拥抱——接吻——OOXX……，这些步骤耗时大约几周到几个月，甚至几年不等。可到自己这里就只剩：告白——接吻——OOXX（未遂）。
虽然，漫画和小说里也有：告白——OOXX，接吻——OOXX，直接OOXX，这种更简约的步骤……但因为陆同学不想参考，所以忽略不计。
其实不见蒋佟臣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怕被吃掉，二是有些无措。
陆羽杰到现在还是经常问自己：我已经是同性恋了么？
平常和俞清说话，通常只会用“HOMO”，“GAY”或者“BL”之类的词，“同性恋”这三个字，莫名地让人觉得沉重。只有看到这三个字时，陆羽杰会确实地产生“我已经不能回头了”的想法。
和蒋佟臣的关系究竟会怎么发展，谁也无法预料。说不定过一两年就会分手，然后各自管各自生活。又或许会一路走下去，面对“出柜”的问题……
想到父母，陆羽杰就满心慌乱。
他不由地想：我会不会根本就没那么喜欢蒋佟臣……我会不会只是因为无法拒绝所以接受……想完，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卑鄙……
所以，蒋佟臣越是靠过来，他就越是往后退。因为弄不清自己的感觉，所以用“不想伤害他”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逃避……
之前答应过逆臣要上妞妞这个号，后来玩得太疯又忘记了。神羽终于找了一天，开游戏后直接登陆“妞妞”，然后双开了个挂摊小号。
两个多月前，魔头的婚礼在整个服务器炒得沸沸扬扬，那张“结婚照”到现在还是《云端》婚礼照片的经典。
但游戏本身的寿命注定玩家们在其中的感受也会拉长，现实中的一天在游戏里感觉就不仅仅是24小时。比如前天和谁PK，上个礼拜刷了什么任务，本来并不是隔了很久，但回想的时候，会觉得那些仿佛都已经很遥远……
所以长时间没上线的“妞妞”，几乎快要被遗忘，神羽在魔尊公会频道和在线的人打招呼时，只有一个人给了些反应。
妞妞当时只练到50级，现在却有73，应该是逆臣双开带出来的。
那时候为了证实他是不是在伊甸园，自己傻瓜似的冲去B室，结果看到他在上“逆臣Lucifer”还莫名地失落了一下。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以逆臣的速度，自己去了伊甸园好几个礼拜，不可能才练到96级，显然是跨服后抽空回去断断续续升了几级。
其实是很容易看穿的事，只是“关心则乱”……
神羽无所事事地看着“妞妞”甩头发，决定一个人去练级。
早上人比较少，而且又是工作日，练级点几乎没别人。既然不用担心被抢怪，神羽也就悠哉游哉地慢慢刷。
游戏全屏化后看不见时间，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
某人至少也要睡到九点半……
九点半对于一个放暑假、天天玩游戏的大学生来说，算是很早的起床时间了。当然，也有每天七点半准时起床和父母一起吃早饭的神羽同学这样的存在……
等妞妞顺利升了一级，系统显示逆臣上线。
“早。”
“啊……”某人呆滞三秒：“老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