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3同人之听说一世----暮商将离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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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城东纪二少,城西金哑巴。一个枝头凤,一个檐下雀。一个说,一个听。一个怒,一个悲。在这一世轮回。

金皓薰遇到纪翔,又是一个说,一个听,只是这一次,可会聚首白头?

主角:纪翔,金皓薰

 

第一章
梦回
"吉时到!"
"身着鲜艳的大红绸袍,在满座亲朋面前,轻携凤冠霞帔新娘的柔荑。完成着,不甘不愿,无可奈何的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欢天喜地,凤箫龙管,锣鼓喧天。
原本颓丧的心,在目光触到厅门边角落怯怯的男人,立即盛着要满溢而出的怒气。
努力了这么久,痴心话说了这么多,那人竟总是淡淡地笑着,也不回应,拒人千里。逼他面对自己,他气得脸红挣扎,更是咬紧了牙关,然后一连好多天都不再理会自己。
自己也是一时任性,把烫金的喜帖往那人手里不经意一递,那人也是愣愣地傻笑着。便突然火起,吼道:"来不来随你!过了今晚,你可再留不住我,你想清楚!"那人似懂非懂,一味儿呆看着他摔门去了。
可那人究竟没来留他。他不得不披上红裳,接受这桩人人艳羡的联姻。
既不留自己,这会子却真的来瞧结婚看热闹么?我纪家二少爷风流才俊,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付出了那么多。难不成此刻还要抛下一切去追求他?这时候还这么坦然地来看自己结婚,也忒没心没肺了。
怨毒的目光直直朝那人刺过去,那人讪讪地往后缩了缩,躲进角落的阴影里。
纪二少爷恨意滔天,搂着新娘子在众人欢呼中急急向洞房走了去。再不看那个不会和自己说任何话做任何表示的男人。
下一世,如果有下一世,休叫我再陪着你这不会回应的人说话;休叫我再掏心掏肺,摆出真心任你糟践。我绝对,不再多说一个字!
平生
"你管好自己就行,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过问。"那肤色黝黑的俊美男人一张臭脸。招呼也不打,转身便走出办公室。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谈心失败,金皓薰苦笑着挠挠头。
旗下艺人里数纪翔最难缠。虽是色艺双绝,能力出众,可偏偏是个不可一世的臭脾气,冰山一样的性子,还很毒舌。自己好歹是他的经纪人,不知怎的,他好像见了自己就变成个刺猬。你要靠近他,先给你戳成个蜂窝煤。难道是命里的魔星不成。跟他说话,时常把自己讽刺得体无完肤;若稍涉及到私人领域,也是毫不给情面地当场撂下脸来。总之,就是个麻烦人物。
不过金皓薰是个单细胞,神经够大条,一点小气也不往心里去,说了就忘了。而且还热血,要做到一个优秀经纪人必须和艺人打好关系,于是纪翔越是不理,他越是不懈地总找他说话。就不信,没办法撼动这尊大冰山。
"纪翔,你每天早餐都吃什么?"
"纪翔,你每天睡多少小时?"
"纪翔,你弹过的钢琴曲里,最喜欢哪一首啊?"
......
事无巨细,无话找话,也要说。哪怕他总是冷冷地鄙夷说这些都是无聊的话题,哪怕他会讽刺,哪怕他有时会生气。
连皓薰自己也不知何时才发觉了那一道,若有若无追随着自己,直穿人心的目光。虽然他看过去时,那目光的主人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情。一扭头,然后站起转身,依旧不打招呼,悠悠然走出门。可是纪翔那目光到底被皓薰收在眼底了。
他在看我么?难道我穿着不妥?慌忙察看。没有啊,没有什么不妥啊。那他看着我做什么?唉,不懂,实在不懂。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在看什么嘛。
那目光,你不说,我不懂。



第二章
梦回
纪二少爷遇到那金姓小子的时候还不是纪二少爷。纪老爷的私生子,母亲早逝,被安置在纪府外的小院子。有两个下人,衣食也都还不愁。
只是常常违逆着纪老爷的决定,老爷让他往西他就往东。终于有一次把纪老爷惹火了。那个小院子叫人封了起来,不让他回,一个铜板也不给他地赶了出去。
不回就不回。纪公子走走停停,观戏游花,好不逍遥快活着呢。又得着这杏花微雨,沾衣欲湿。湖桥灞柳都氤氲在轻渺的水烟中。润草香沁,水滴花梢,真是人间美景。快活,快活。
这杏花微雨淋多了便不是沾衣欲湿的杏花微雨了。湿重的衣服冰凉地贴着,恼人至极。原来的城中信步也只让他拖着两只疲惫的脚。
缩在那间小屋檐下等着,还饿的两眼发直。不由懊恼的轻声咒骂。
这时那边走来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背篓。朴素清秀,朝这小屋过来,见到纪公子时有些错愕。
纪公子铁青着脸不说话。那年轻人好像懂了,傻傻地笑着,携了纪公子的手进了屋。然后也不问什么,给了套干净衣服让他换,做了些热腾腾的菜给他吃。虽是简陋的屋子,能住就好。
纪公子这一住便是好几天。渐渐看出这年轻人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也难怪他不问自己的来由。他既不逐客,那纪公子便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那年轻人个性纯朴敦厚,待纪公子又极周到细心。从小目睹了世事凉薄的纪公子,怪不得他曾以为那年轻人另有图谋。现在还在惊异有人待陌生人也能这么好呢,
那人既不会说话,那索性就自己跟他说吧。一支蜡泪布满的烛火昏黄中,两人往小桌一坐。纪公子眉飞色舞地说,那人微笑着听,手里缝补粗布的衣服。
说到自己跟武术师傅学艺曾挨了多少罚,说到自己修理的恶少年,说到那些公子哥儿的斗蛐蛐,说到那名伶别了戏台嫁入他乡......眼角觑着静静听着的那人,暧昧摇晃的烛光中,那人眉眼尽是温柔平和;脸上一丝极浅的纹痕,都像慢慢要延展到自己的心坎上来。止不住一阵心惊。
待纪老爷消了气,纪公子自然回了那小院子去。那人见他挥手,也淡淡地朝他挥手送别。后来纪公子随手扯了个人指着问:"那家主人叫什么?"
"这......只知道姓金,也不知道叫什么。"
从此,纪公子三天两头往金姓小子屋里跑。想来那人很寂寞,有个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也好。自己舌绽莲花,绘声绘色,逐渐也不由将自己的烦恼心事说出来。大约因他是哑巴,告诉他也无妨。那人虽不能开口,但见到他憨憨笑着的表情,自己也会很开心,很满足。
有时只想,这么一直说下去也不错,只要他在倾听。
平生
金皓薰最近有些飘飘然,因为纪翔肯理他了。其实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帮他澄清一次绯闻,允了他一天扫墓的假期,替他把那来路不明的赞助金捐了,家族纷争时劝他留在了演艺圈......尽管他毒舌依旧,态度却改观了不少。
纪翔后来曾说起自己的身世,豪门的私生子。从小缺少着真正的关心与温情,才养成了如今的个性。父亲来寻他,他也先入为主地将父亲置于"有利可图"的位置。习惯以善意揣度人的皓薰无可奈何,也许,也有一丝怜悯和辛酸。
在被爆出是豪门的私生子后,纪翔一度有些着恼,也要求不要插手此事。自己不经大脑竟脱口而出:"守护你是我的责任!"纪翔有些错愕:"你,你说什么?"话既出口,也不得不顺着接下去:"我不在意你是不是豪门的继承人,但是只要在翱翔天际一天,我就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惜纪少爷不领情,反而说:"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恶心了?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肉麻是会被讨厌的!你自己注意一点。"啊哈......讪讪挠了挠头:"......一点都不领情,真不可爱......"抬起头的时候,却蓦然触到了,触到了,纪翔眼中那一瞬即逝的......情动。情动?没用错词吧?啊哈......不懂,实在不懂。
纪翔与自己调侃时总会挑眉,邪魅地笑着喊:"我亲爱的经纪人~"初时只觉得是故意的玩笑,后来才感觉他对自己真是温柔了许多。"我亲爱的经纪人",听着这句,半真半假,无凭猜道。横竖是自己把他留在演艺圈,于是常常都留了个心,外出找国际公告有时也带回来一些礼物送给他。
纪翔常常故作暧昧的说话,皓薰都只当玩笑,随意应和着。他亲眼撞见过纪翔拒绝马秋慧的追求,那般的直白不留情面,也知道纪翔也许实在是个冷情的人。现在能在频繁的毒舌后这般待自己亲厚,已是难能可贵了。
樱花凋零的那天,两人好容易从一堆工作中抽了个闲空,便一起到河滨公园去。都市的樱花,凋落的时候似乎都被染上了节奏感。映着后面的石头森林,有说不出的疏离。
"依莉该很喜欢这样的景象,下次叫她一起来好了。"身边的男人脸色一黑,快步往前走,很拽地把他甩在后头。唉,挠挠头,想不通。自己几乎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相处了,但还是经常莫名其妙地惹恼他。究竟为什么生气,他又不说。不说,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跟纪翔认识两年后情人节。两个沒约会的单身汉凑合着在酒吧过了。玻璃晶透,红酒微晃。混着乐声呢喃,映着灯光暗淡。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人已微醺。纪翔不知道灌了多少杯,脸色发红,眼神迷离。又再端起一杯,另一只手突然将自己收入怀内,含糊地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自己的心跳加速起来,也不晓得挣脱那个温暖的怀抱,口里说着胡话:"有......就在我身边......"那一刻,两人都是意乱情迷。
第二天两人便光荣登上了八卦头条。居然是二人同性恋的绯闻!
同性恋?我才不是!果然是八卦杂志。那......纪翔呢?他喜欢男人?如果真的......谁知道呢。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



三、
梦回
纪公子家住城东。金小子家住城西。城东的纪公子爱往城西跑,往那简陋的小屋一坐,兴冲冲一张口向那人道来,有时一聊竟至掌灯才回城东的屋里。
纪公子的声音其实很沉郁优雅,平日里随意吟诵,叫伺候的小小丫头偷偷贴着墙根,捂嘴听得如痴如醉。这样好嗓音,却找了个闷葫芦主人,平日里八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偏偏对着那人,把烛西窗,诉尽衷肠。再好的声音再动听的话,都让那哑巴金小子听了去,便宜了他。纪公子这么想着,嘴角钩起的笑也藏不住。
那小哑巴待自己极好,每次去他那里,总是高高兴兴地做了平常最好的菜招待,还帮自己做了个荞麦枕头,又总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天摇着精心题画了的纸扇,拎一小瓶清酒,悠悠然穿街过巷,要到城西去。
路过那烟花巷陌,一阵阵莺声燕语,笑声如浪。楼头彩绢招摇,有花娘媚笑着喊:"那边的俊公子,奴家新进添了几身花衣裳,过来替奴家换上可好?"纪公子依旧冷着俊脸,连眼睛都懒得偏斜,径直走远。直恨得那些浓妆浅黛,咬破丝绢。
纪公子不爱这花红柳绿,却听到有家楼上歌姬的歌声低婉:
"念凝眸添得思量,悄思索红纱罗帐人成双。慌张,四下里痴心暗藏......"
这曲唱进纪公子心里,不经意就记熟了。
那人檐下麻雀筑了巢,正叽喳吵闹着。推门进去,却见那人急忙将衣襟合上,颤抖着双手系衣绳。身后木桶烟袅袅,约是刚洗过澡。
纪公子看呆了。那人不是什么花容月貌,清秀的脸上一抹晕开的红色,白净的皮肤也蒸得微红,若三月之桃。目光从颈侧弧线滑下,伸进那半遮半露的胸脯,蓦地心中一热。那人羞赧地抬头望他,两只蒙了水雾的眼中间还有晶光闪闪。眼睛像扑飞的蝶,眨了两眨。
念凝眸添得思量......
喉咙突然有些干渴,全身都很焦躁,只想把那人搂进怀中。
悄思索红纱罗帐人成双......
什么!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断袖的心思,自己怎么会......断袖?这两个字,真真可笑!
纪公子仓皇扭头冲出那人的屋子,一刻也不敢多呆。那人不明所已,愣愣看着他跑远了。
慌张,四下里痴心暗藏......
纪公子一连几天都没再到金姓小子家去。他几乎用了所有的时间读书,习武。把自己逼得一丝空闲也不留。可是心浮气躁,根本学不进去。
想他,很想他,心里的声音叫嚣着,纪公子一阵阵烦躁,只得沿街散心。
"管他迥野村夫,管他排场花丑,管他目呆耳聋。只要他相思交付,芙蓉帐下,海誓山盟......"
当真是靡靡之音。歌楼下,纪公子愣神听。管他是什么......
"只要他相思交付,芙蓉帐下,海誓山盟......"
平日里冷傲的形象再顾不得,小跑着到那人家里。将那人的头按入自己的胸怀,挣扎也不放手。那人约是看他喘息未定,神情执拗却又脆弱,便吓得呆呆不再动,郁郁地回抱了他。
从此,纪公子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个小哑巴。
他还是不停地说给他听,中间偶尔夹杂些故意挑逗的情话。那人却仍总是一幅波澜不惊,一丝表情不变。纪公子总被这无言的漠视凉了又凉,却还是不放弃。
他甚至给那人唱歌。修长的手指叩着裂了缝的桌子,打着节拍,啭着歌喉,一往情深:"只要他相思交付,芙蓉帐下,海誓山盟......"他的歌声很好听,飘在小小的屋子里。他在这头唱,他在那头听。
春天复冬天,叶落了又新。就这么,流光轻逝,更年换岁。
"我中了武状元!"喜气洋洋,脖子上的红绸花映着俊脸的荣光。外面车马仪仗,屋内那人傻傻地笑着,挠挠头。
......
"让我回纪家?哼。非到我得了状元,才记得让我认祖归宗?做他的春秋大梦!"纪公子一脸愤然,秀美扭到了一块儿。那人小心翼翼地过来,伸出手替他抚平眉头。"怎么......你......觉得我回去好吗?"他这么问,依赖地看着那人。那人温柔地笑了。
......
"我已经答应回纪府了。全看你赞成的份上。否则我逍遥半世,那里轮到他们想叫回就叫回的。"
再来的时候,已是官商世家的二少爷。
纪二少爷带着金哑巴到府门前走了一遭。"我现在住这儿。我打算辞了宫里的任命,继承纪家的生意。随心所欲些对我比较合适。"他深深凝视这个在落魄时收留自己的哑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接过来,一起住......"
小哑巴看着朱漆铆钉,石狮左右镇守的大门,揉揉眼睛,讪讪地呆笑着。
纪二少爷以为,这么久的时间,小哑巴已经被自己打动了。
这天喝了点酒,醉醺醺来到那人的小屋。小哑巴正淘着米,背影纤细孤单。
纪二少爷又哼着:"只要他相思交付,芙蓉帐下,海誓山盟......"接着眯着眼睛道:"......你我现在就‘芙蓉帐下,海誓山盟'可好?"见那人一如往常淡淡地微笑,只当他是默许了。立马拦腰抱起,往床上拖去。
谁知那人却瞪大眼睛挣扎起来。"乖,别怕。很快就好。"将他压在身下,哑巴竟奋力死命反抗着。纪二少爷压制住,不耐地扒那人的衣物,后来竟用撕的。
"啪!"
一声脆响,纪二少爷的脸上五道指印清清楚楚,被打个愣神。身下的人推开他,缩进床角瞪着。
纪二少爷像被人捅了一刀,疼痛刺心。他觉得骨血冰凉。
原来,原来小哑巴到现在还没有爱上他。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有多喜欢他,那人都没有爱上他。
好恨!纪二少爷用千年寒冰样的眼神回敬他,张口说:"你不过是个哑子,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过玩玩,别做梦了!"
这话太恶毒,毒了他也毒了自己。
一摔门,走得颇潇洒。
这以后纪二少爷还是常来找他,只是态度不复温柔。纪二少爷不笑了,他来讽刺他,挖苦他,他想让他难受和后悔,却难耐情动。搂一搂,亲一亲,摸一摸。而一到此时,那人便会咬牙挣扎着,坚决不从。然后几天不理他纪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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