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冬瓜无毛[上]
  发于:2008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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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微弯,露出一个落寞的微笑:"我哪里有什麽家......"
月光下,他清澈的双瞳里瞬间划过的一丝疼惜,被我完完整整地捕捉到。
很好,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同情心和好奇心。
基本上,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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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我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揭下脸上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容颜。
算算时间,岳飞儿也快到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
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故意不答。岳飞儿脾气一向很急,此时也不例外,他敲了两声见没有回音,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面色慌张,急忙把人皮面具往脸上敷,可是当然来不及了,岳飞儿脸上已经露出惊讶万分的神情。
我僵立在原地,有些尴尬,有些慌恐。
表情动作配合得完美无缺。
岳飞儿的表情由惊讶慢慢转向了惊豔,他有些磕巴地说:"你......你是夙墨?"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小的是。"
"你,你你是怎麽回事?"他捂住嘴巴,指著我。
我凄然一笑:"对不起......少主。"
"夙墨......本不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来岳府当小厮......是为了逃避。"
接下来呢,是讲故事的时间。
我,嗯......夙墨曾经是江南大户的富家公子,可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被武林邪道掳去一处神秘的所在。
"为什麽?"他睁大眼睛,看著我。
"不知道。我甚至连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原因都不知道。"我轻轻说。
我在那里成长,然後......爱上了一个人。
所有的劫数,都开始在那一个字上。爱。
其实我是个很笨的人,那里同龄的人很多,可是学武都比我要快得多。我总是被别的孩子欺负,却跟谁也不敢说,只敢偷偷在茅厕里哭鼻子。
後来,我遇到了那个人。他是我们这一辈中最出色的。那时,他跟我说,他会保护我,一直一直,永远地保护下去。
岳飞儿轻轻点头,很安静地看著我等我继续下去。
我深吸了口气,垂下头。
再後来,那个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组织的首领。我本以为事情不会有所改变。他依然会信守他的承诺,一直保护我。
岳飞儿听到这里,轻轻抓住我的手,眼睛却不看我。
我顿了一下,继续。
可是我错了。这世上,没什麽是永恒的。沧海都终有一天会变成桑田,情自然也会变,会随著时光流逝。
那个人迷上了一个比我漂亮的男孩,夜夜笙歌。
我跟他说,我要离开你。
他说,那好啊,你走吧。
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岳飞儿抬起眼睛,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氤氲的水雾,一片迷离。
"夙墨......"他轻唤。
我仿佛不可自制般阖上了眼帘,颤声说:"其实......我一直想去看看岳府後面那条蓝织河。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那个人,就曾经在那条河畔跟我提及了情。他说他爱我。"
"可是......我至今没敢去看,我不敢去看啊......"
岳飞儿搂住我, 小声说:"夙墨,你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以後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我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胛,忽然觉得这场面真煽情啊。
於是我发挥得也就格外出色:"少主,你说我可怎麽办......我还是爱他啊。"
"我控制不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他。怎麽办......"
岳飞儿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我,仿佛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都传递给我。
......
事情开了头就好办多了。
我以後经常性地对著月亮发呆对著天空发呆,对著一切可以发呆的物体发呆。
总之,怎麽煽情怎麽忧郁怎麽来。
岳飞儿总是转悠在我身边,担心地偷瞄我。有时他会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问。我忍了几天,终於挑了一个好时机。
"少主,我......我想我还是想回去。"我轻轻跟他说。
"什麽?"岳飞儿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不想回到他身边......就是想回去看看他,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岳飞儿看著我,满眼难过:"夙墨,你为什麽这麽傻......"
当时,我真的差点笑场,只好顺势化为一抹忧伤的轻笑,勉强算一笑诉尽无数情伤。
气氛恰到好处,我轻轻抚上他俊秀的脸:"少主......肯陪我去麽?"
岳飞儿一时诧异,还未回答。
我垂下头,小声说:"夙墨一个人......会怕。"

(十四)
萧印月搂住我的腰,看著被迫跪在下面的岳飞儿,笑得很开心:"夙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眯起眼睛,环住他的脖子。
是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很有效率。
岳飞儿在下面,绝望地抬头看著我,那眼神,带著不解和怨恨。
"你......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他瞪著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笑得漫不经心:"这有什麽为什麽的。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毫厘无损的带回来,如此简单而以。"
"你居然,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哑了。
"没错啊。"我斜靠在萧印月身上,懒洋洋地答。
萧印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仍旧愤怒不平的岳飞儿带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我额前凌乱的发丝,淡淡说:"这个任务,是不是很简单?"
"知道为什麽麽?"他笑得还是狡猾。
"因为岳飞儿从来没有出过岳府。他自小体弱,岳峰只是交给了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把他看得很严,从不允许他走出岳府,他自然是对外界充满期待。至於你们为何如此轻松地逃出了岳府,是因为我派了极乐宫的高手去暗中相助。"
"所以......"我伸出手,挑逗地在他胸口勾画:"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对麽?"
"哈,夙墨真是聪明,一点就透。"他按住我的手,把我压在柔软的动物皮褥间。
似乎是一个恍惚间,忽然想起,当初岳飞儿确实犹豫了很久。然後,他在那抹璀璨的豔阳下,认真地说:"夙墨,我会陪你去的,你放心。"
那双眼睛,清澈漂亮,里面盛满了信任。
他从未出过岳府,可是他决定信任我,陪我去面对未知的一切。
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再去想。
......
那天晚上,凛熙来了我的院子拜访我。
我摆出了一个比较受宠若惊的表情:"呦,稀客。"
凛熙抿了抿他单薄柔软的唇,淡淡说:"怎样?出任务的感觉。"
我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左护法该知道......这算不得什麽任务的。"
凛熙修长的手指扣了扣一旁的桌子:"没错。萧印月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无用的任务。真正的任务......现在才开始。"
我饶有兴趣地站起来:"是什麽?"
凛熙垂下头不再看我,轻声说:"跟我来。"
......
地下形室。
昏暗,墙壁嵌有油灯,却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整个空间依旧阴森得很。
我跟凛熙站在小房间外,透过墙壁上打开的小窗看著里面。
冰凉粗糙的石床,周围悬挂著各种刑具,看著让人心悸。
岳飞儿浑身赤裸,蜷缩在石床上,在睡梦中依旧瑟瑟发抖。白皙的双腿间一片狼藉,昭示著刚被人侵犯过的痕迹。身上遍布著用竹篾抽出来的红印,触目惊心。
凛熙面色沈静如水,淡淡说:"他很倔。死活不要加入极乐宫。萧印月没什麽耐性,便命人上了他然後小小教训了下。他确实体弱,过程中昏过去了三次。"
我倚靠在石壁上,面色不改:"这些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知道,我的任务到底是什麽。"
凛熙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没什麽,重新取得他的信任。说服他加入极乐宫而以。"
我笑得张狂:"这没什麽。"然後转身无所顾忌地走进了刑室。
其实我没有忽略凛熙那双清丽的眼睛里滑过的一丝忧伤。他在期待什麽?
期待我後悔,对屋子里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孩子心怀歉疚?再然後以此证明我是个有情的人?
还真是抱歉得狠,我不後悔。
我从来没有做过後悔这麽无聊的事。
......
刑室里是一片阴寒。我又点燃了两盏油灯,几乎是瞬间把岳飞儿惊醒了。
他明显没有熟睡,只是因为太过疲劳在浅眠,犹如惊弓之鸟,有一点点动静便将他吓醒了。
终究......还是个孩子。
我半蹲在他面前。
那双漂亮的,如星如月的眸子带著还未彻底清醒的迷蒙,有点恐惧有点茫然,可是渐渐的,浮上了丝丝愤怨。
他缓缓举起手,然後重重地挥在了我脸上。
"啪"地一声。
好响亮的巴掌。
我嘴角挑起一个冷笑,单指抬起他精巧的下巴,右手连甩两个巴掌过去。
一左一右。
比他下手只重不轻。
岳飞儿捂住脸,有些慌慌地看著我。
我挑了挑眉:"怎麽,想不到我会打你麽?"
"第一巴掌。因为我没做错任何事,你不该打我,所以我还你。"
"第二掌,打你的不知轻重。在这里,我比你高阶,你於我而言,就是狗就是畜牲,以下犯上可是不行。"
我笑得跋扈,打量著岳飞儿的身体。
他猛地後退,拼命蜷缩起身体,却依旧不忘恨恨地看著我说:"你利用我,害我落到这步田地,难道没有错?"
我双腿一跨,坐在他旁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当然没错。"
"你我立场不同。我是极乐宫的人,宫主交给我的差事,我不做就是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听过没?"
他有些磕巴:"你,你,你......"一张漂亮的小脸红红的,白皙的身上却伤痕遍布。
我伸手把他纤弱的身子拉向我,他一慌,反射性地要挣脱。
"别动。"我双手钳住他的腰,左手食指顺著他的脊背滑向他的後庭处。
岳飞儿更加害怕却僵硬地不敢动了。
他的後穴一片濡湿,竟是出血了。
我放柔声音说:"别害怕,里面的东西不清出去,会很不舒服。"
他没应声,身子却微微抖了一下。
手指在柔软的甬道里小心翼翼地屈起,却还是引起了他因为疼痛发出的轻声呜咽。
我轻抚他瘦瘦的肩背,像安慰一个孩子,"飞儿你乖,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就一下。"
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我半蹲在他面前,扶正他冒著冷汗的脸,认真地说:"飞儿。加入极乐宫吧。"
他睁大眼睛看著我,坚决地说:"不可能。痴人说梦,我不可能加入。"
我嘲讽地眯起眼睛:"那你要怎样?日复一日地被折磨,上药恢复,然後再受折磨?"
岳飞儿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我不知道。可是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岳府。"
"哈。"我笑了:"这才是真的痴人说梦。"
岳飞儿咬住下唇,强忍住不掉下眼泪,哑声说:"你,你这个恶魔,都是因为你......我才如此。你......你还在......"
我敛起笑容,冷冷地看著他:"错。大错特错。我问你。你爹跟你说过什麽?不让你出府对不对?你为什麽不遵从?"
"再者,你认识我几天?你凭什麽相信我?你凭什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不会骗你?"
他握紧拳头,瞪著红通通的眼睛:"那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喽?"
"我只是在告诉不通世事的岳大公子你,人这一辈子,可以犯的错并不多,所以,不该相信的人,就不要去相信。"
他咬住牙,却说不出话来。
我见他如此,便轻缓一笑,温柔地拉过他的手,轻轻扳开他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
"你看,都出血了。"拿过身边的药膏,挖出一块轻柔涂抹在他的掌心。
岳飞儿呆呆地看著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轻轻捋了捋他凌乱的发丝:"你好好想想吧。"
起身,悠然走出了刑室。
门外,凛熙果然在等。
安静,红衣猎猎。清傲却又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万千风情。
我一笑,向他走去。

(十五)
"前面,左拐便是牢房。"凛熙一脸波澜不惊:"我以前负责这片区域。"
"噢?"我扬起眉毛:"那咱们去逛逛如何?"
牢房是片更为阴暗的空间。阴暗,且潮湿,空气中有股形容不好的霉味。
我跟凛熙走在湿嗒嗒的水泥地上,两侧皆是又脏又臭的水牢,各种飞虫萦绕,少数有人的牢房里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和求饶。
凛熙依旧面色沈静,淡淡说:"水牢乃是极乐宫最低层的牢房,一般关押的都是叛徒或是犯了重罪的等死之人。"
我跟著他走,偶尔转头看一眼两侧水牢里的状况,有些惨不忍睹。可是,身侧左护法那张绝俗清丽的面容却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水牢前方再左拐,是普通的牢房。
左侧有些像古代电视剧里的情景,粗木竖栏,一间间的小牢房挨著,地上铺著稻草,蟑螂老鼠四处乱窜。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虚弱地摊在地上。
"他们都是武功被废掉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不必担心木栏被打开。"凛熙继续解释。
右侧则是静钢制的栏杆,分布的均匀且密。人不多,但都能看出来是厉害的主儿,偶尔一个抬眼,精光必露。
"那些......"凛熙随意地指点了右侧两下:"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人,需要稍微注意些。"
他径直向前走了两步,却忽然停在右侧一间空空的牢房旁,伸出手指,轻轻抚上静钢制的冰冷栏杆。
我站在他身侧,轻声问:"怎麽?"
"这是......凌飞曾经被关的牢房。"凛熙没看我。
我歪头看著他轻笑,伸手推开已经没有锁的门,当先走了进去。
凌飞......我对这个人,可是一直好奇得很呢。
很明显,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灰尘满天飞,呛人的很。
地上没有杂乱的稻草,看上去也就干净了很多。
我站在牢房中间,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怪异的很。
来来回回地审视这件牢房,灰暗的墙壁,小小的气窗,本没什麽奇怪。可是......
凛熙依旧站在外面,不出声,也不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著落寞无措的光。
我依旧笑眯眯地,冲他勾了勾手指:"左护法为什麽不进来?来怀旧一下也不错嘛。"
凛熙摇了摇头,轻声说:"这麽多年了,我负责牢房,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现在也没必要改。"
"左护法为什麽总是这麽倔呢?"我微微一笑,走出牢房,轻轻把手搭在他纤细的腰间,趁他不备一扯,清瘦的身子顿时落入我的怀里。
长发垂在腰际,一晃一晃,飘散著淡淡的冷香。
"松......松手。"他怒道。身子却有些疲软,气力更是明显的不济。
"你知道我不会松的。"我笑得嚣张:"受伤了,为什麽不告诉我?"
"因为跟你没关系。"他一脸冰寒,企图挣开我的双臂。
我慢慢俯下身,他有些惊慌地把头偏向一侧,想必是上回被强吻这次有了经验。
没做什麽过格的事,我把头埋在他柔软带著幽香的发间:"凛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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