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向你讨的，是颜玉给的，而且，你还有另一个儿子啊！”破晓慢吞吞的落井下石，道。“我也不想儿子娶男人啊！”
“你、你……”男子面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破晓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活生生的为众人表演何谓“气到晕死过去”。要不是有人扶着，一定会摔到地上去。
然后一屋子没良心的人还笑得肚子疼，把一早紧张的气氛都笑散了。
“咳咳，身子真虚，没两句就昏了。”破晓借咳嗽掩饰他想笑的冲动，还一本正经的说。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叫醒，随意的安慰两句了事。被救醒的人凶狠的瞪了破晓一眼，愤愤的走同屋去做自己的事去。
“破晓，我们的儿子不会都……”石断玉可笑不出来，想到儿子的未来就忧心。
“都是啦！别担心，他们成亲后还是能生出孩子的！奇迹远处不在啊！”破晓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嗯……对了，你弟弟皇甫晨曦呢？”突然想起只见过两次面的破晓的弟弟，为什么兄长的婚礼他不出现呢？
“他？爹让他回老家修心养性去了！”提到他，破晓眉头大皱。“我们回房再说吧。方铭，这里交给你了。”破晓向刚才有份拦人的一个看上去挺稳重的男子说。
方铭向他笑了一下，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两人就大大方方的回房关门说悄悄话去了。
“皇甫晨曦又闯什么大祸了吗？”进屋后，石断玉迫不及待的问。他对皇甫晨曦的印象真的很差，没办法对他用“爱屋及乌”这个至理名言，更何况破晓对他这个弟弟也不亲，虽然两人是双生子，但真的天差地别啊！
“唉……他能闯出个名堂，我也佩服他了！”破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十分无奈的说。“三年前，他无意中得知我是暗皇，心里又不舒服起来，竟偷瞒着爹进宫巴结轩辕华玄，想和轩辕华玄联手……除去我。”
“你是他哥哥啊！”石断玉虽早知皇甫晨曦不是好种，但兄弟相残这种事他竟也做得出来，真是没人性！他心里听着不禁气愤难平。
“唉，算了吧！他不把我当仇人，我就该谢天谢地了。不过，幸好轩辕华玄根本没想过要让我死，不然，我也有可能等不到现在。可是他见着与我有几分相似的晨曦倒是动了歪念！他乘机向晨曦提出条件，要晨曦做他的床伴，供他玩乐，他可以考虑除去我再封他做暗皇！”
“真卑鄙，皇甫晨曦答应了？”想着就恶心，皇甫晨曦虽有几分像破晓，但那健壮的身材，抱想来……光想就恶心！心里再暗骂轩辕华玄一句变态。
“答应了！你也觉得很恶心对不对，我初听爹说的时候，差点当场反胃吐出来呢！”提起这事儿，破晓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虽然有听说过晨曦好男色，但他给人抱……轩辕华玄他……不说了，省得倒胃口。总之，这事儿从宫人口中传到爹爹那里，爹爹就亲自杀入宫里捉人，还刚好……捉奸在床！爹当然不能把轩辕华玄怎样，但晨曦就让爹亲自压回景南老家，罚他闭门思过，还让娘看守，不让他再回京城，直到……爹去世为止。”
“那还有好几十年等吧！”石断玉也不知自己是幸灾乐祸好，还是可怜他好了。不过，这都是他苟由自取，怨不得人。“那现在镇国王的爵位怎办，后继给谁了？”
“听爹说，给晨曦的儿子，皇甫瑶，但这次他要把孩子带在身边教养，不能让他像晨曦一样没出息又善妒！”
“可是孩子都很大了吧？”
“八岁，晨曦很少管他，倒还听话！虽然不太聪明，但够忠厚能守农业就好，将来再给他讨一个贤惠的女子为妻就行了！”
“想得倒是长远，希望真能如此！”石断玉希望那孩子别像他父亲那样没出息又爱强出头就好。“破晓，你觉得我们淡的是家常还是八卦？”
“……家丑吧？”

 

 
第七章
吉时到，名单上的官员都到齐了，有的是想来巴结，有的是看热闹，有的甚至是来嘲笑。不过，这都在破晓众人的意料之中。
由方铭做主婚人唱礼词，在一干奴仆的簇拥下，两位新郎身穿大红喜服从大厅门外缓步进入到堂前。虽然那些来的官员都是轩辕华玄后来升用的无能之辈，对暗皇或多或少有着故意，但此刻看着缓步走近的新人，都不是得赞叹他们是天作之合。高大俊逸的石断玉配上纤细高贵的暗皇，两者皆是人中龙凤，除了对方确实无人能配得上他们。
“一拜天地！”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前，新人已经开始跪拜天地了。
石断玉下拜抬起头时，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笑，破晓脸上虽没表情，但两颊绯红，可见他心里也是喜悦的。
“二拜高堂！”第二声唱词紧接着响起。
两人站起，再轩向石成显和皇甫凌跪拜。
两个长辈虽不是首次看儿子成亲，却是最感触良多的一次。见儿子们向他们跪拜，皇甫凌又给感动得老泪纵横了，引来抬头看他的破晓厌恶的撇嘴和冷哼，做父亲的，动不动就流泪真的很丢脸啊！
“夫妻对拜……你们瞪着我干嘛？”方铭不解新人不对拜瞪着他是何用意，但那好像想拔剑劈他的样子可是让他害怕。
“夫妻？”破晓挑起左眉，冷哼了一句。
“不是夫……”妻字给二人瞪得说不出口，眼珠子转了一圈，机灵的改口道：“新人对拜！”
两人听罢，不服气但还是满意的哼了一声，才对拜。“这人真不可靠！”石断玉低头嘀咕了一句。
“算了吧，谁让我们临时找不到可靠的人了，将就着用吧！”破晓顺口也嘀咕一句给他听。
两人抬头，破晓向方铭使了一个眼色，方铭会意的捧出一盘酒具，道：“新人向各位敬酒！”
然后等候一旁的仆人，向每位官员斟酒，等他们都拿起酒杯和新人一起同饮后，就等着酒宴的到来。
“药效什么时候发作？”两人同时退后一步，开始动手脱掉身上繁琐的喜服，露出预先穿好的服装，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数三十下吧，现在还差十下！”把衣服交给仆人收好，破晓拿起银龙冠，石断玉接手帮他戴好。“各位，这么早来为我们庆祝真是辛苦了，请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不明所以的互相看着，这是谁要休息了？
“时间到了！”方铭笑咪咪的说，笑容中隐约见其兴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官员就全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厅中的仆人反应其快的从怀里拿出一捆捆的麻绳，利索的把他们捆起来。
“破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石成显和皇甫凌同时问道。
“就是你们看到的，捉人啊！”把银龙冠上的小珠帘拨开，给身后的两人一记笑容，道。
“问题是你捉他们来干什么？”石成显沉着气问。
好好的一个婚礼给他们弄得乱七八糟，为的又是什么，他们不是对这婚礼很重视吗？
“这是计划的一环，我们打算把轩辕华玄拉下位了！”
“破晓，你们这是谋反！”皇甫凌已经开始抓狂了。他们也是计划的一环，做爹的也给设计了。
“什么谋反？这是我做暗皇的职责！轩辕华玄已经失去天下民心，现在该是我履行职责的时候了。其实婚礼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轩辕华玄掉以轻心，不让他有反抗的机会。”破晓摇头反对父亲的质问。“方铭，卢衍天那边也收拾好了吗？”
“刚传报，这些大人们带来的仆役都‘安置’好了。”方铭侧耳听了手下在耳边说了几句，才回答道。
“嗯，我们的人都齐集到宫门了吗？”
“张东洛已经率人先一步去了，就等暗皇起行！”方铭向他一揖，道。
“现在就去。两位父亲，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还是你们想和我们一起进宫？”破晓颔首，走了两步又回头笑问道。
“……一起去！”石成显两人又同时回答。
“你们去是凑热闹吗？”石断玉觉得好笑的问。
“我们去是要保护你们！免得你们不懂分寸！”
“那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是想吃过晚饭再去吗？”破晓吆喝他们一声，率先离开大厅朝正门走去。门外已停好几匹快马，等待他们。
“那你们的婚礼……是真的吗？”上马后，皇甫凌朝他们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我们所有仪式都行过了！”石断玉紧张的抢先回答。“不然，我们怎会做齐全套！”
“可这样也太儿戏了吧？”石成显不赞同的说道。
“儿戏？那王爷是想我们当着所有人的脸给送入洞房？”破晓从马背上转头，问。
“那、那也是正常的事啊！”石成显给问得脸红，替问的人红的，他这“儿媳妇”怎么在这种事上也这么大胆？
“那我们今晚补做就是了！”破晓脱口而出。
“好啊！我们还没闹新房呢！”跟在后面起哄的是给破晓气昏的卢衍天，他脸上的恶意难掩的说。
看来他还是不服气，想把破晓整回去。而另外跟着十几位将军竟也同意，决定晚上一起去闹新房。
然后，本是要上战场的人们却闹得像是要去逛街般，你一言我一语的笑闹个没完，让领头的两人一点慷慨就义的紧张感都没有。也让给他们控制住而变得冷清的内城带来一丝暖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策马来到宫中，一路无人敢拦阻，因为带队的是暗皇，而且路上的都只是小兵小卒，上司都给破晓捉起来了，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宫门前，他们与另一支队伍会合，那支队伍里的都是五年前给破晓大整改中被辞去或编派到远处的文武官员，都是些真正有学问又为百姓做事的年轻一辈宫员。他们这五年里是暗中和破晓保持联系，直到一个月前破晓决定要和轩辕华玄决一生死才给召回。他们都是暗中回京的，然后以暗号互通聚集在城外，这天早上城门一开就各显神通的混进内城，在破晓的一个好友兼“忠仆”的带领下，在宫门前等候。
他们一见破晓到来，立刻恭敬又整齐的下跪迎接，三呼万岁，让坚守宫门已经紧张万分的宫廷护卫吓得呆掉，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呢！
“免礼，各位请起！”破晓翻身下马，抬手道。“卢衍天，人都齐了？”
“齐了，徐小将军还领了一千人马作后备，在城门集结。”卢衍天换上严肃的口敏道。
“行了，那我们进宫吧！”然后，由破晓带领着他们进宫，队伍中有五十文官，五十武官，刚好百名官员。“宫中御林军都统谁负责去捉？”才入二重门，破晓看着向他们围攻过来的御林军，问道。
“我！”五位年轻将军同时应道。从百官的队伍中走出，五人都带着猎人般的兴奋看向那带头的御林军都统。
“留活口！”破晓轻笑着提醒他们别太兴奋而把宫中的护卫杀尽。
听他这话，五人会意一笑，同时向不同的方向跑向御林军中，以万夫莫敌之勇，和上千人的御林军厮杀，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人心寒！只需片刻，别说是御林军要接近他们，光是保护那只会哇哇大叫的都统就够他们受的了。
所以，文官给武官护在中间，大家当没事儿般继续向内宫走去，即使偶然有那么一两只断手断脚在自己的身边飞过，也当是瓜菜给人乱扔罢了。
“接下来，请二十位将军到各后宫妃嫔的宫殿把她们和各位王子公主请到仁和殿，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走到内宫门前，又再有侍卫阻拦，破晓就向身后传令道：“十三皇子轩辕龙泉除外。”
“是！”排在最后的二十位将军得令而去。
三两下就把阻路的侍卫放倒，稍后就听到内宫之中传来不少的尖叫声，大概是将军们去“请”人时，不小心吓着宫里的娘娘了吧。
等了一会儿，尖叫声渐少，他们才再稳步到信芳殿。
“破晓，轩辕华玄呢？”不进内宫，反向外殿去，让石断玉觉得奇怪。
“他应该就在信芳殿，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措手不及在那里等救兵。”信芳殿是皇帝用来传召臣子私下议事的地方，一向有重兵把守，轩辕华玄认为那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走到信芳殿，那里果然有很多士兵严阵以待，目测有三百人以上。每个都手执兵器，一见他们到来就围着他们，这和在外宫的御林军不同，无论纪律还是功夫都要强上许多，不过……
“本王在此，你们谁敢动手！”破晓一脸威严的斥喝道。
“属下不敢！”才一声，三百多个士兵立刻扔下武器向他下跪，并三呼万岁。
“暗影！”
“属下在！”从士兵中走出一个向穿黑色盔甲的男子，跪在破晓面前。
轩辕华玄根本不晓得他这些侍卫“刚好”是破晓的属下，还是亲自培养出来的，他这就叫作茧自缚。
“皇上呢？”
“在里面。还有暗皇您的弟弟！”暗影恭敬的回答。
“他来干嘛？”皇甫凌和石断玉听到后，同时怒吼！
破晓却不当一回事的耸耸肩，让暗影归队跟在身后，抬手示意，侍卫们退到一边。
“你们去仁和殿宣读罪状，我和进去。”殿前的门紧闭，破晓在门外停步，道。
“暗皇，里面不知道有没有陷阱，不可去啊！”文官之首的卢衍天劝道。
“拿着，万一我们真的有什么不侧，你就在大殿上宣读吧！今天，无论里面是龙潭还是虎穴，还是刀山油锅我们都要进去，因为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与旁人无关。”破晓交给一张黑底银龙绢，温和的安慰道。
“那暗皇万事小心！石公子，暗皇就拜托你了！”卢衍天向石断玉福身道。
“我会的！”石断玉微微一笑。然后紧紧握着破晓的手，和信芳殿走去。
众人上头两人推开殿门又立刻关上。文官们互看了几眼，然后由卢衍天着去信和殿，他们也有他们的任务，就是宣读轩辕华玄的罪状。把他这五年来的暴政结束。
而暗影他们则在门外守候着。
门内，大殿的门窗紧闭，黑暗中只有六盏油灯在空气中摇恍，如夜空中最遥远暗淡的星星，稍纵即逝。
殿的最深处也是最暗处，只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断玉，我们把灯点亮吧，我不喜欢黑暗。”空洞的大殿回荡着破晓的声音。
石断玉牵着他把周围的蜡烛点亮，点到第十支的时候，他们站的地方光亮一片，在黑暗中十分明显。
“晨曦，你也去点灯吧，让破晓清清楚楚的看看我。”轩辕华玄的声音从殿的深处传来。
接着，殿深处的灯也跟着亮了。轩辕华玄仍旧坐在龙座上，却身穿着一般的华服，而非龙袍。而皇甫晨曦则仍在点灯，可是形容憔悴。
破晓他们没再前进。轩辕华玄他们也没向下走的意思。只是遥远的对看，除门外传来文官在高处宣读罪状的声音外，殿里没人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