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紧,一股说不出的哀痛从胸口上涌到喉咙口,又硬生生的被吞咽下去。
"我等你等了好久,真的无法再等下去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的心好痛好痛,已经痛了1500年,却还要继续痛下去,因为你不爱我。求你......快点爱上我......好不好?"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回想起之前耳边连续不断的"好不好"和有些哽咽的声音,恍如梦境,但心里却又非常的清楚,那些全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1500年的孤独,不是人人都能撑过的。
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我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这才发现枕边的人不在,可能是下楼去了。我爬起床,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开了房门走出去,边走边皱眉──下身还是有些痛,但比起之前显然好了很多。
别扭的走到餐厅,才发现除了他们的爸妈,那两人都在。艾伦娜一看见我就淫荡的笑著,我已经懒的去弄懂她在想什麽了,而那只南瓜则过来扶我入座,然後叫佣人们准备晚饭。
会有这种绅士举动的,看来应该是狄修斯,我抬头想向他道谢,这一抬,让我吓了一跳──他那肿起来的半边脸上贴著厚厚的纱布,臃肿的像只南瓜一样。
艾伦娜贼贼的笑著,明知故问的问我:"杜美人,你知道我哥的脸为什麽会肿吗?难道真的是他晚上起来喝水时不小心撞到墙了?"
撞到墙?
我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这麽拙劣的借口也亏他能说出口。
"不准笑!"
狄修斯恼羞成怒的大吼道,然後用力的捂住我的嘴,耳朵泛起可疑的红晕,有点可爱。
我痛苦的憋住笑,点点头,终於让他把那只快要闷死我的大手放了下去。
他还不放心,等确定我的胸口不再剧烈起伏,不再偷笑时,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然後在等晚饭的同时继续看身边的麦克递过来的文件。
我对面的艾伦娜捂著嘴仍意犹未尽的在偷笑,我乘狄修斯和麦克都没注意的时候踢踢她的脚,她奇怪的看著我,我努努嘴,示意她看桌下,然後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纸条从桌底扔了过去。
艾伦娜弯下腰,又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拿起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
我知道,她已经拿到了纸条。
28
"说吧,什麽事这麽神秘?还要让我支开老哥才能说?"艾伦娜靠著窗问我,
意大利的夏季白天虽然炎热,晚上的温度却不会太高,夜风从敞开的窗外徐徐吹进,窗上的纱帘簌簌作响。艾伦娜惬意的享受著微凉的夜风,棕发在灯光下反射著白光。
我坐在软椅上,微眯著眼,自从被绑架後,好久都没有像这样舒适自在了,只要有那只南瓜,精神就会不由自主地紧绷,生怕精明的他会发现什麽。
既然是老朋友了,我也不再拐弯抹角,於是开门见山地对艾伦娜说:"我是被你老哥绑架回来的,所以,希望你能帮我回国。"
艾伦娜听後神情一呆,然後哈哈大笑起来:"杜美人,你的幽默细胞什麽时候这麽好了?绑架?南瓜绑架你干吗?他虽然是我们家族的头,但你和他无怨无仇的他绑架你干吗,你不会有臆想症吧?"
她一脸不信,但看到我仍是很严肃的盯著她时,她终於不确定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不会吧?你真的是被那只黑南瓜绑回来的?"
黑南瓜?
我有些莞尔,还真的形容的很恰当,艾伦娜还是那麽有趣。
"他干嘛绑架你?你惹他了?"
我摇摇头。
"3个星期前我还不认识他。"我尽量让自己装的很无辜。
NND,老子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野地方呆了快1个月了,回去後老爸老妈不会劈了我吧?
"什麽?你不认识他?"艾伦娜不敢置信的大叫,"骗人的吧?那南瓜为什麽突然会绑你回来?"
我委屈的扁著嘴,这种时候,装可怜是最有效的,特别是对艾伦娜这种同情心十分泛滥的大小姐。
"据说,我长得像他前世的妻子。"
艾伦娜满头黑线,嘴角怪异的抽了抽,然後哭笑不得舔了舔嘴唇,略微干涩的说:"这倒是非常可能......以我对我家那只脑袋坏掉的黑南瓜的了解......他的确会因为这种原因而绑架你......"
"是吧......"我苦笑的看著她。
艾伦娜拍拍我的肩,眼里充满同情:"杜美人,你......真可怜......这算不算飞来横祸?"
"呵......只能说最近我非常的背......"
"据我了解,我哥那方面的能力很强,你应该被他吃过了吧?"
"......"
我没回答,这麽丢人的事怎麽可能说出口。
艾伦娜倒也没再追问,她看了看我脖子的某块地方,暧昧的笑了笑,然後语重心长的说:"你......辛苦了......大嫂......"
这声大嫂喊的我鸡皮疙瘩掉满地,居然还打了个冷颤。
"干吗这麽叫我?"
艾伦娜没回答,而是色迷迷的继续盯著我的脖子。我连忙避开她的眼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镜子面前一看。
"......"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脖子上的吻痕密密麻麻,连喉结都没放过,一直延伸入衣领里。
我居然顶著这麽多的吻痕大摇大摆地走了这麽久......
我捂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个混蛋猪头,怪不得被我扁成那样还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原来是做了件"好事"!
"看到了吗?"
心情郁闷,身後的艾伦娜偏偏还明知故问,顶著无害的笑脸问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转过身咬牙切齿的问她:"有围巾不?我要把这该死的吻痕堵上。"
"你脑子坏了?夏天围围巾也不怕热死?擦这个吧,能好的快点。"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支软膏,扔给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壮观的吻痕群呢,看来我哥对你的独占欲非常非常的强呢。"
我对著镜子用力地擦著软膏,那该死的吻痕能马上就被涂掉就好了。
"怎麽办?南瓜这次看来不是玩玩而已,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种好像对外大声宣布所有物的举动他以前从来没有对其他情人做过。你说,作为他的妹妹,我是应该帮他把你锁在他的身边,还是作为你的朋友,帮助你逃离自己的恶狼哥哥呢?"
"你说呢?"我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说著风凉话的她。
艾伦娜不为所动,摸著下巴假惺惺地说:"南瓜这次也算是情窦初开,作为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许我该帮他......"
我转过身狠狠的瞪著她,用眼神把她千刀万剐。
"哎呀呀,生气了?"
"你说呢?"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她估计也玩够了,向我甩甩手道:"哎呀,你看我像是会出卖朋友的人吗?你对我也太不信任了。"
如果你不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的大小姐,也许我还会信任你。
"我可以帮你。"艾伦娜收起玩世不恭的微笑,严肃地说。"但是有个条件!"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冷笑一声,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第一,你和我哥必须订婚;第二,如果以後你没有爱上别人,你只能和我哥结婚。只要同意这两点,我就帮你!"
"......"
"你盯著我也没用,不答应这两个其它一切免谈。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不会不知道吧?杜默,南瓜怎麽说都是我哥,是他的,就是我们家的,我不可能把你这块肥肉拱手相让,去便宜别人。"
我腹中的怒气随著艾伦娜的话语越积越多,如炽热的岩浆般上下翻滚著,却仍旧只能尽力让它平息下来。无权,无势,我除了答应,别无他法。头一次,我恨自己生在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里。
我努力让自己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声音平稳下来,开口道:"我......答应!"
艾伦娜露出微笑,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飘扬飞舞,好似魅惑人心的海妖。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然後沈稳的说:
"成交!"
29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还有几分不甘,但在这陌生的国度能帮我的也就只有艾伦娜了。
交易达成後,我又和她聊了几句,因为怕那只南瓜会提早回来,所以我和她早早的告了别,回到和南瓜一起住的房间,洗漱一番後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也许是因为回家有望,烦恼少了一半,我的心情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头才沾上枕头,就沈沈的睡了过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时,颈上不停的传来麻痒的感觉,我不耐烦的伸手挠了挠,没想到麻痒感不减反增,并有著向下扩散的趋势。我心中恼火,心想是哪只蚊子这麽不识抬举敢打扰小爷我睡觉,於是手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上去。
一记闷哼声响起後,脖子终於不再感到麻痒,我满意的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翻个身变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会周公,没想到熟悉的麻痒感再次袭来,只是换了个地方,这次是在胸上。
我有点恼火,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睡觉被打扰,但这只蚊子实在太厉害了,不用杀虫剂看来是消灭不了,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後,我痛苦的微睁开一只眼,准备去找杀虫剂。
没想到这一睁,差点让自己吓的魂飞魄散──一双闪著绿光的眼睛正用好似要撕裂猎物的眼神炯炯的看著我。我害怕的吞了口唾液,睡意也早就被吓得烟消云散,两眼睁的大大的,心里不停祈祷希望身上的鬼兄弟不要把自己当宵夜啃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鬼兄弟也坚持不懈地用好似盯著上等肥肉般的眼神看著我,间或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额上止不住的冒著冷汗,想喊救命又发不出声,窝囊至极。
随著时间的流逝,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後仔细的看著头上的这张鬼脸,疑惑感渐生:这张猪头脸的轮廓怎麽越看越熟悉......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立刻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偷偷的拉上被子,假装打了个哈欠,希望能借装傻躲过这一劫。
身上的"鬼"冷笑一声,拉开我盖住头的被子,低头凑到我耳边沙哑的说:"干嘛躲起来,亲爱的?看见我不高兴吗?"
"呵呵......没,没啊......我,我当然很高兴......"
心里虽然惴惴不安,但我还是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脸,然後离开被窝撒娇的一把抱住他蹭了蹭──我都这麽牺牲色相了,他应该不会再找我算账了吧?
他的眼眸黯了黯,里面的欲火更加旺盛的燃烧著,紧紧地回抱住我不留一丝缝隙,然後含住我的耳垂暧昧的舔著。
"你说......我该怎麽回抱你送我的见面礼呢?"
"......"
我心里一抖,脸上却强露出欢笑,天真的说:"见面礼?什麽见面礼?我刚才不是在睡觉吗?"
"呵呵......"他在我耳边轻轻的笑著,我的鸡皮疙瘩却不由自主地全部立了起来。"你说呢?亲爱的......"
见装傻没用,我只能又使出撒娇的烂招,讨好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刚才睡迷糊了,以为是蚊子,你也知道我睡品不好,所以......原谅我嘛......"
他眉毛一挑,神情似乎有点松动,我一看撒娇有用,就更加奋力起来,挤进他的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鼻尖一下子满满都是他的气味。
他惬意的轻轻的拍著我的背,颇为受用。
警戒似乎过了,危机感一除,我又肆无忌惮起来,看著他的脸,没经过大脑话就脱口而出:"其实你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帅的,脸至少比以前对称多了......"
室内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度。
我耷拉著头──正所谓祸从口出,说的应该就是我这种。
他冷笑著看著我,语调还是很温柔:"怎麽不说下去了?"
"......"
我把脸埋入他的身上,真希望现在能有个地洞好立刻把自己埋进去。
他一手抱著我,一手温柔的抚摸著我的身体:"敢这麽说,你今晚应该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吧?亲──爱──的──"
我哭丧著脸,怨恨的瞪著自己惹祸的右手,不情不愿、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满意的点点头:"真乖......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天旋地转,我瞬间被他压在了身下,然後他又色色的舔了舔我的脸颊,邪恶的淫笑著:"亲爱的,我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我欲哭无泪,只能看著这只色狼重重的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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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狠狠的蹂躏了一个晚上,因为做贼心虚,这次我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也狠狠的回报一番,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的爬起了床,然後心情愉快的打电话叫眼镜男过来处理一下那肿的很对称的脸颊。
身体很痛,尤其是下半身更加是痛的好似没了知觉,伺候三个人果然比一个人困难多了,我有点怨恨这只会一个变三个的变态南瓜,比起现世,前世的我还真的是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胡思乱想了一番,虽然很想就这样躺在床上装死,但我实在不想被艾伦娜那变态女魔头看到这幅丑态,挣扎著就想起床,狄修斯却又温柔的把我按回了床。
"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吧,吃的我会端过来的,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他含情脉脉的看著我,那神情怎麽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既然叫我好好休息,那麽请问你的手在干吗?"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他讪讪的抽出马上就要探入我後穴的右手,然後欲盖弥彰的帮我盖上被子:"呵呵,一时忍不住就......谁叫你看起来太可口了......"
"那敢情还是我的错了?要不要向你道歉啊?"我胸中的怨气正逐渐转变成怒气。
"道歉就不用了,只要你再让我摸几下就可以了......"
怒气在这一刻爆发到了顶点,我忍著全身酸痛一把掀开被子,一脚把他揣到了门边。
"大热天的给我盖被子,你想热死老子啊?给我滚出去,今天都不想再看到你!"
闻言,他立刻哭丧著一张脸站在门边,可怜兮兮的看著我。
我摸摸自己快要爆掉的太阳穴,恶声恶气地说:"让凯尔出来也没用,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三个,都给我滚!"
见我是真的生气了,他这才收起嬉皮笑脸,转变回狄修斯後又温柔的对我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看你。"
我不耐烦地对他挥挥手,翻身抱住枕头,太阳穴周围隐隐作痛,但还能忍受,只是心情烦躁了许多,闭著眼,没等确认身後那男人有没有走,就进入了梦乡。
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发热,喉咙干渴,我很自然的想起身倒杯水喝,却发现浑身无力,而右手则挂著点滴。
怎麽回事?怎麽我一觉醒来就变天了?
正当我疑惑的看著右手时,狄修斯的声音适时的从旁边传来:"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怎麽回事?"
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这鸭子般难听的嗓音真的是我发出来的吗?
"你发烧了。"
他扶起我的身子让我靠在床头,然後坐在床边满脸歉意地看著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见他那麽诚恳,我也不好发作,否则自己到好像是个坏人了,只能举起软趴趴的手挥了挥,表示不在意。
"有水吗?我想喝水。"
他连忙递水过来。
直灌了5,6杯水後,喉咙冒火的感觉才有所减缓。我趴回床,卷卷被子就想入睡,他却伸手阻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