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甩掉萧穆的手，气哼哼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不能把录音内容寄给他老婆，凭什么让那个人渣这么洋洋得意。"
萧穆摇摇头，自当小孩子闹脾气，拍拍他的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就别掺和了。"
回给对方一个笑容，他点点头，"嗯，好吧。"面上答应的好好，心里可就盘算着明天怎么带着这个东西去找刘世琛抵消那欠债。
看到那温顺的表情，萧穆就猜到这小子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表面上没有点破，笑了笑，心里想着回家怎么把这段录音给毁尸灭迹。
两人各怀心事的一起回了家，在临近家门口的小公园处，一直沉默的关行乐突然开了口，说道："萧穆。"
"怎么了？"他回头看突然停下来的人，诧异的问道。别是什么东西丢了吧。
"不如......我们两个试试......"他有些扭捏的说着，眼睛却定定的望着萧穆的眼睛。
"试什么？"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萧穆不解。
"交往。"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做出这种要求，萧穆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还在消化咀嚼着那句话的含义，却在看到关行乐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眼神时，顿时醒悟了过来。
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他笑出了声，像长辈一样拍拍他的头，"傻了你，没喝酒就说胡话了？"
关行乐没有因为萧穆的回避而放弃，"试试也不行吗？"如果肯给他一个机会，那会加倍来珍惜。
心里有点乱，萧穆不自觉的低下头，脑中浮现出了母亲的脸，她正一脸绝望的看着他，满脸泪痕的控诉着儿子的不孝，还有在一旁闷不吭声抽着烟的父亲，以及陌生人的指指点点......这些，太难承担了。
"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不是......"
"因为我的过去？"关行乐必须要承认，他的过去并不光彩，别人嫌弃是很正常的。
怕他误会，萧穆连连摆摆手否认，"不，不，我不是因为这个。"
"因为性别？"
"关行乐，我真的不能接受。"萧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并不是说我看不起你，而是这种事情看别人和发生在自己身上，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么，如果我是女人，你是不是就会接受了？"他是男性的事实不能改变，但是至少请肯定他这个人。
"别傻了，你怎么可能是女人。分明是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嘛。"学着国企的老领导，萧穆重重地拍了拍关行乐的肩膀，然后转身往家走，"赶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回去好准备准备，今天早点睡。"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关行乐扯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萧穆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原来一直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去奢望什么。
两人回家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萧穆来到公司，这才发现早他出门的关行乐并没有来上班，反而自作主张地跟主管打了个电话说他不想来了。
被人耍了一回的部门主管自然脸色不怎么好看，萧穆的脑子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的哄哄乱响，连假都没请，直接打了车，就跑回家了。
"关行乐，你他妈怎么回事？！"门才打开，萧穆就将手里的钥匙跟手机"啪"地摔在地上，"你还有脸发短信告诉我你在家，你怎么那么心安理得！"
站在沙发前的人的面无表情，从茶几上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欠条我打了，钱我暂时还不了你，等以后有了，我马上就打你卡里。"
萧穆带着一肚子的火冲回来，非但没听到忏悔和道歉，反而看到这么火上浇油的一幕，顿时怒从心生，一把抓过纸条撕了个稀巴烂，"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慢悠悠瞧了瞧地上的碎纸，关行乐坐下来，又写了一张，"没什么意思，我不想欠你人情。"
"你要搬走？"这么反常的行为，萧穆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就因为昨天我不接受你，你就要搬走？！"还孩子气的拒绝去上班？
看对方没有吭声，萧穆恨不得把他掐死，"你脑子是豆腐渣啊，就因为屁大点事你给我玩离家出走，还把我们公司的人给涮一遍，你好啊，你真行啊，关行乐！"
萧穆在那边暴跳如雷，关行乐这边镇定自若，"欠条你收好，钱最迟一个月之内我肯定还给你，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被绝情的话伤的体无完肤，萧穆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撕碎了一样，难受的不得了，"你真要走？"两人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谈不上轰轰烈烈，好歹也算是共同患难过的，居然说走就走，"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关行乐没有回答，把地上的钥匙和已经摔得四分五裂地手机捡了起来，"我走了。"
紧紧咬着牙，"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萧穆的胸闷得喘不过气，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兄弟。"他陈述了事实，既然没有办法接受，那么他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就为了这件事？"萧穆不怒反笑，"哈哈，多可笑，就因为我他妈不肯接受你，你就闹脾气跟我说你现在要跟我互不相欠？"他突然脸色一转，"互不相欠是吧，好啊，你住我的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这些我都还从来没跟清楚的算过帐，你不是要互不相欠吗？你他妈给我一次性付清啊！"
关行乐被萧穆吼得红了眼圈，忍不住喊了回去，"好，你告诉我多少钱，我一次性全都还给你，钱不够我命偿。"
"老子他妈不要你的那条贱命！"萧穆找不到东西，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使劲摔了下去。
"还给你，我全都还给你，我去骗，去卖，去沿街乞讨，去借高利贷被人砍死我也全都还给你！
萧穆被气的口不择言，"好，好，你就用你那副被人搞烂的身体出去卖，卖不够钱你别回来找我，得了艾滋病也别回来跟我这里哭！"
忍着让眼眶的里的眼泪不要掉下来，关行乐冷冷的说道："我就算死在路边，要饭也要不到你家门上，你放心好了。"
萧穆想想这么让他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一下子拉住了关行乐，"你走，你敢给我走！"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回拖。
"你放开我，你放开！你不是要钱吗？我这就出去卖，马上就把钱还你！"关行乐的身高没有萧穆高，身材也没有萧穆强壮，被气头上的萧穆这么拽着，他一点放抗的能力都没有。
"关行乐，你他妈闹够了没有！"一巴掌扇了过去，一点没有收力，对方的脸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要我！"眼泪滚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还没等他顺口气继续吼回去，整个人被生拉硬拽了过去，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封住了。
这根本就是一场敌进我退的较量，两人谁都不肯认输，直到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直到头脑发晕，两脚发软。
"是你挑起来的，你别后悔。"在耳边落下郑重的警告。
关行乐一咬牙，义无反顾的扯下了萧穆的皮带。

 

 

第15章
没有什么状况比现在更糟糕，萧穆坐起身，耙了耙头发，旁边的人面朝下趴着，脑袋偏向一边，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伸手推了推那个毫无反应的躯体，暖暖地，手感倒还是不错，就是肌肉有点硬，到底是男人的身体，没有女人的柔若无骨。
"喂，别装死。"伸脚踹了踹，床单上这么明显的血迹，这人不可能睡得着，他可是一点没留情面，下了狠劲把他压倒在身下的。
脑袋动了动，转了过来，一双眼睛平静的瞪着萧穆，眨也不眨地望着罪魁祸首。
"眼睛再睁大点，眼珠子就掉下来了。"萧穆心里一片坦然，"我警告过你别后悔。"双手环胸，他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露的心安理得。
"你可以直接说，你打算上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没关系。"反正他习惯了。
萧穆投去一个"真的可以"的询问眼神，然后咧嘴一笑，"别给我玩口是心非。"瞧那两只眼睛瞪着跟铜铃似的，他要是敢点头说一个"好"字，还不立刻被分尸了？
"口是心非的是你。"关行乐指出萧穆贼喊捉贼的小人行为。嘴里说着同性恋恶心啊、变态啊，妈的，到了床上，他比你还主动，比你还high。
闷笑了几声，萧穆滑下身子，躺了回去，眼睛盯着天花板，"我们俩真够恶心的。"想想刚才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应该找块地方把他自己埋了。
关行乐赌气地撑起了身体，"恶心的是你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少把我跟你这种人扯一块。"有胆做，没胆承认，算他看错人。
一只手抓住了关行乐的手腕，萧穆偏过头，躺在床上微微带着坏笑的说道："所以说......其实我俩还挺配的。"
两人间有片刻的沉默，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了几下，关行乐撑着上半身，瞧着自己手腕上那只手，还有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张着嘴愣愣得没有反应。
"感动的不得了？"伸手拽拽那张脸，扯出各种怪异的表情，哈哈，好玩。
"你这人......"关行乐打掉那只爪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怎么一点都猜不透呢，跟女人似的变来变去，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别说，省点力气在床上趴着睡觉。"抄起被子给旁边那个伤患盖上，萧穆一骨碌下了床，"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点药。"
"萧穆。"一整个人闷在被子里面，只能看见一个脑瓜顶，连带声音也是闷闷的。
"恩？"他回应。
"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这么突然的决定有点不太真实，太具有戏剧性了。
喝了几口水，放下手里的杯子，"我也没辙啊，谁叫我一不小心把你给上了。"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幸，他还故意叹了口气。
"滚。"一个枕头从卧室里面扔了出来。
哈哈笑着进了洗手间去冲澡，心情比较舒爽。
没辙啊，因为觉得旁边躺着这么一个，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坏。
*******
"头儿，我要离职。"萧穆敲了敲经理的办公桌，毫不避讳旁人的说道。
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周围同组的同事听到都愣愣得侧头看着他，脸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干的好好的，怎么了？我这还打算给你涨工资呢。"以为是因为工作太过辛苦而钱太少所以心生不满的抗议，经理镇定自若，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我们找个地方谈。"
"不用了，我就干到这周五，那天找个人跟我交接，完事之后我就走了。"
明白这个工作的确是加班强度太大，但是既然能坚持到今天，就说明萧穆也不是因为这个才提出离职。
"为什么？"
摊了摊手，萧穆笑了，"我现在家里还要养一个，这边没完没了的加班，钱还少的可怜，不够活呀。"当初要不是为了报复林琳，傻子才跑这边来给自己找罪受。
话说开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每星期加班到深夜的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只有那几张大钞，也就那些个一点工作经验没有的小孩肯干，但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那我就不留你了，可惜了，本来刚想说给你涨工资的，呵呵。"嘴里打着官腔，经理笑嘻嘻的，一点不担心缺人手问题。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走了一个，上百个候补的，还怕找不到人吗？
"田权，你这几天跟萧穆交接一下，周五他办离职手续。"萧穆走了，自然是同组的其他人补上，经理安慰道，"人我会尽快补上，你先顶顶。"
田权看了看萧穆，抱歉的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头儿，我也要离职。"
这回全部门的人都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问着问着就开始纷纷抱怨起自己的工作繁重，工资稀少起来。
IVR的两个人全都走了，那将意味着这条线会瘫痪。
"不行，你们俩个至少得留一个，直到新人报道为止。"
田权摇摇头，"我最多明天再上一天，再多了等不了。"这个公司越早离开越好。
萧穆看着经理为难的眼神，"我最多等到星期五。"
"今天已经星期二了，人事部就算动作再快，新人怎么都要下个星期才能来报道。"新人熟悉工作最起码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两人都走了，谁来带新人？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忙。"萧穆微微欠了欠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田权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真的不行。"
软的不行，那只好来硬的，"按照公司规定，员工提出离职应该提前一个月通知，哪有你们这样今天说明天就走的？"
两人没说话，但是眼神中均传达出了"我就要走，你能奈我何"的信息。
"你们这样违反公司规定，公司有权让你们赔偿违约金。"
这么做的确不怎么厚道，但是谁会想到今天IVR线上的两个人都要离开，作为经理她必须控制局面。
"从明天开始我会生一场大病，直到一个月之后痊愈，假条我明天给你快递过来。"既然话都说到这样了，萧穆干脆翻脸。做好工资不要的打算并不代表他还要倒赔一个月的钱进去，虽说一千多没多少，但是给出去还是心疼。
碰上故意耍混的，经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咬咬牙，看着田权，"你坚持到新人来，我现在去跟人事部那边申请增员。"
"去人事部前，请您先去一趟财务总监那里。"田权嘱咐了一句，然后埋头开始干活。
萧穆笑了笑，明白田权那边刘大总监肯定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也就没有作声，看着经理满脸疑问的进了总监办公室。
明天就可以休息了，该去哪里好好放松一下呢？

 

 

致歉声明
这篇文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年代已经久远的不可考了。我当初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回头看看我爬过的墙啊，曾经的那堵早就远的看不到了。
与其这么半死不活的拖着，还不如一刀砍了痛快，剧情已经进入到正轨了，其实也算是个HE了，只是我少写了一些在脑袋中间转悠了许久的虐恋情深情节而已。不管是谁，也许你曾经看过这篇文，没准你曾经骂过这篇文，又或者你曾经追过这篇文，不论怎么样，我谢谢你们。还有那个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依然把这篇文放在收藏夹里面落灰的10位同学，我在这里跪拜谢谢你们并给你们道歉，很抱歉，我这篇文要就此打住了。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再写了，或许再别的文章中略有提及，但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最后送上小番外一个，算作补偿。
对不起，各位！这篇文毫无预兆的太监了............

 

多年以后
最近他们家旁边开了一间发型设计屋，店面不是很大，但是胜在装修不错，再加上门口没有那些个脑袋弄得像扫帚、拖把一样的小弟拉客，所以看起来还比较让人有进去理发的冲动。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几乎长及肩膀的乱发，他穿了鞋，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