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脔爱---孑鲱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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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庚俨然成了京城各户津津乐道的人物。关于他的传说有不下十个版本。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每个版本里的韩庚都被吹捧成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许多的王侯富绅一早便挤到公子林想要一睹芳容。一时之间公子林一片门庭若市的繁华景象。
韩庚坐在屋内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正洙向他转述那些传闻。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出来。笑过之后,只轻轻道了四个字“人言可畏”

始源听说韩庚被送到公子林后,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一边为韩庚心痛,一边又些庆幸。始源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也不知道再次相见后他们两人该作何反应。他没有时间去仔细考虑什么,他只想把韩庚重新带回身边。这样他就可以补偿韩庚了!他就可以不用再内疚了!他就可以不用再心痛了!
于是始源带着银票匆匆赶往公子林,他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韩庚站在窗边把窗开了个缝,偷偷往楼下忘了眼,黑压压一片,还真是好不热闹!扬了扬嘴角,又坐回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着那一头及腰的青丝。
夜,就要开始了!

在下面等待多时的客人早已不耐烦的叫嚣起来。朴正洙周旋在这群王侯贵族面前,安抚着这些急躁的客人。正洙今天本是不打算让韩庚出来见人的,但眼前的形势俨然已经有些无法控制。始源在公子林没见到韩庚,于是一把揪住正洙,将他拖到角落
“韩庚是在这吧?我要给他赎身!你开个价吧!”
正洙睨了眼始源,轻蔑的笑笑“你买了他一次还想买第二次?抱歉我不卖!我想韩庚宁愿呆在这也不会愿意和你回去的!”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不管多少钱我都替他赎!”
“多少钱也没用!韩庚虽身在公子林,可他还是王爷的人。王爷只把他送到这,可没把他卖到这!你要是想赎他就去找王爷赎吧!”
正洙说完便一把推开始源径自离开。始源听了这话,才燃起的希望瞬时又被浇灭了。

楼下客人的叫声越来越大,要不是正洙极力拦着有人已经想直接冲上楼上的厢房了。就在下面已然乱成一锅粥时,厢房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一霎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呆呆的望着楼上那末红色的身影。

眉眼如丝,笑靥如花

‘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伤心,我要所有人都为我疯掉’

 
19.
“正洙哥,客人既然想见我,我岂有不见人的道理?”
韩庚身披一袭红纱,站在楼梯口。一头青丝随意的在脑后挽个髻,垂下几缕散在胸前。白皙单薄的胸膛裸露在外。慵懒的神情勾魂的眼睛能轻易挑起人的欲望!
下面的客人早已急得摩拳擦掌等着标下韩庚在公子林的第一夜。
“朴老板什么开始标价?”
“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算什么?!我出三百两!”
“我出五百……”
下面的人已经自顾自开始喊起价了!韩庚摇着扇子看看那群为他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已经叫到五百两了!呵呵,我还真是越来越值钱了!当初崔始源只用五百两就买下了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希望、我的命运!可如今却有这么多人愿意用五百两甚至更多的钱来换与我共度一夜。真是讽刺!’韩庚想着想着又走了神。
“我出一千两!”
这时一声大呼制止了下面的聒噪也打断了韩庚的神游。韩庚微微抬起眼眸发现那人正是崔始源。
“对不住各位客人。韩庚今天可不挂牌!不过人既然出来了,可以让他先为大家舞一段。至于挂牌的事以后再说!”
正洙说完朝韩庚递了个眼色。韩庚微微点点头,走下楼。下来时眼睛一直盯着始源。始源看不出他眼里蕴藏的东西。只是看到这样的韩庚,始源心里绞痛的快要晕倒了。
韩庚站在大堂设置的台子上轻歌曼舞,长长的水袖随着乐声漫天飞舞,美得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而始源却从那曼妙的舞姿中读出了凄然与决然。
韩庚一只舞还没跳完,开当铺的王老板便忍不住冲上前抓住韩庚的手。韩庚只慌乱了一霎那便重新对着王老板巧笑倩兮。王老板抚摸着韩庚滑嫩的小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滑的小手啊!”
“呵,我身上更滑,你想看看吗?”
韩庚这句话惹得下面顿时炸开了锅,许多人将爪子伸向向韩庚伸去。韩庚并不躲闪,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被欲火吞噬掉理智的傻子。突然就笑出声来。可笑的究竟是这些人,还是自己?
这时始源冲上前来用身体挡住韩庚,一拳将那个挑事的王老板打倒在地。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乱。始源和一群客人扭打在一起。眼角处不小心挂了彩。正洙急忙上前劝架,却被人一把推到后面,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你没事吧?”
那男子鼻挺额宽,长相很是威武。一把将正洙扶住。正洙只看了他一眼,但那眼神却是千回百转
“我没事,可否请金堡主帮个忙?”
那男子点点头,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闹事的客人全部赶走。而始源却赖在公子林怎么也不肯走。
“崔少爷还赖在这干嘛?”韩庚靠在楼梯扶手上,眉眼含笑的望着始源。
“我想和你谈谈!”
“可我没什么好和你谈的!”韩庚看了眼始源,收起眼里的笑意。
“崔老板,还是走吧。韩庚今天也累了!”此时正洙也过来下逐客令。
“正洙,我们也来谈谈吧!”刚才被正洙称作金堡主的人,走过来拉起正洙的手,将他拉回房间。只留下大堂上的韩庚和始源。
“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我听着呢?”韩庚打个哈欠,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清高吗?你现在到底怎么了?”始源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完全是吼出声来。
“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就想看我这样吗?干嘛这么生气?哦,我知道了!因为我被王爷抛弃了,不能再帮你发财,所以你生气了!你放心,如果什么大老板、大贵人能帮得到你,又刚好喜爱男色,你一样可以把他带过来。我会帮你多吹吹枕边风的!”
“够了!你不要这样!”始源悲切的看着韩庚,眼里闪着泪光
“这样?这样是哪样?我这样有什么不好?这多人喜欢我,愿意花几百辆银子和我过一夜!也不会利用我去做什么。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啊!”韩庚云淡风轻的笑着。
“对不起!”
始源低下头轻轻道了三个字,一滴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韩庚因这三个字心口就那样硬生生的疼起来。
“你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教会我很多道理!你教会我不该去相信爱情那种可笑的东西,你教会我做人不可以太认真,你教会我钱才是最重要的!以前我并不相信这些,可现在我信了!你是对的!我以前所相信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幼稚太可笑了!所以为了你教会我的这些东西,我也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虽说我不在王爷身边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还是很抢手的!”
“够了!别说了!我后悔了!从送你走那天起,我就后悔了!我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只是我太笨现在才觉得疼。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你!所以你不要这样!”
韩庚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条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始源的心。始源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心之所以会痛这么久,并不是内疚,或失丢了玩具,而是他爱上韩庚。可悲的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韩庚静静的听着始源的告白,良久露出一个解脱似的微笑
“我等了这句话好久!你终于说出来了!……可是,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你!”
韩庚回头望了眼始源,转身走回楼上的厢房。那样宠辱不惊的目光再次灼伤了始源。

原来最悲哀的不是错过了爱,而是错过了相爱的时机。

20.
韩庚走回房间,关上房门滑坐在地上,咬着袖子无声的痛哭起来。

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折磨、背叛后,你对着身心俱残的我说爱,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我的感情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在你不爱我的时候,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挥霍着我的感情与身体,去帮你赢得你想要的胜利。在你爱我的时候,又那么理所应当似的站在我面前表白,丝毫不顾及我残缺的心是否还承受得住你任性的撩拨。
真的爱我吗?那么,就去体会我曾经的痛苦吧!

崔始源恍恍惚惚的走回了家,耳边一直回荡着韩庚的话。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指责韩庚呢?韩庚会变成这样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他赢了不是吗?他终于击碎了韩庚的骄傲,玷污了韩庚的清澈。把韩庚变成了他曾经期望的那样!可看到韩庚堕落的那么决绝,始源才明白自己输得有多么彻底。亲手毁掉自己最爱的人比被最爱的人毁掉还痛苦!
韩庚,你说你不会报复我!但你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今时今日,你要我如何去赢回你残缺的心,我迷失的情?

韩庚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直到拂晓将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早上起床时韩庚才突然想起了昨晚拉着正洙进房的金堡主。正洙哥作为老板是不接客的,也从不留人过夜。可昨天那男子却拉着正洙堂而皇之的踏进正洙的厢房。正洙与那男子似是旧交。韩庚想着便向正洙的厢房走去,还没敲门就听见房内传来的细微的抽泣声。
韩庚轻轻推开正洙的房门,发现他正伏在枕头上流泪。发丝凌乱,衣不遮体。
韩庚吓了一跳,以为正洙被那人侵犯,急忙跑到他床前
“哥,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昨晚那人欺负你了?”
正洙看见韩庚跑进来,忙擦掉眼泪,对他微微仰起嘴角。
“我没事,你别担心。去吃早饭吧!”
“哥,到底怎么了?昨晚那人是谁?他在这过夜了?”
“他是金英云。是青云堡的堡主。”
“他就是那个雄霸一方的青云堡堡主?!”韩庚吃惊的瞪大眼睛,怪不得昨晚他只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控制住混乱的局面,将闹事的客人全赶走。原来他果然是大头来头。
“你也听过他?他还真是出名啊!”正洙嘲讽的笑笑。
“你和他……”
“他是个比崔始源还要坏的家伙!他以前不过是个开镖局的镖头。你以为他今天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是我陪一个个武林盟主、帮派掌门、豪门金主睡出来的!哼~没想到他还有脸来找我!我以为再见到他时,我一定会杀了他!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拒绝不了他!我真的很恨自己!我竟然这么没用!”
正洙狠狠的握着拳头,握得骨节泛白,眼泪簌簌的往下掉。韩庚抱着正洙的肩膀叹气。想象不到这个风情万种,妖孽一样的男子竟也被另一个男人这样玩弄利用,却仍无法超脱红尘,只能在这暗自神伤。
我们这种人难道就真的摆脱不了这种命运吗?

白天公子林和一般的饭庄酒馆无异,顶多只是有美貌小倌出来陪陪酒。只是到了晚上这里便异常的热闹糜烂。所以白天的公子林客人并不多。
韩庚一整天的都闷在自己的房间。与始源的种种,奎贤的种种反复出现在脑海中折磨他。身体的堕落是容易的,可是心也跟着一起沦落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朴正洙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年幼的自己。

听你说对不起时,我会痛;听你说我爱你时,我会痛;可是崔始源,我真的不想再为你痛了!如果我到现在还能接受你所谓的爱,那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晚上韩庚换好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推开房门。却意外的发现楼下门可罗雀,不禁有些吃惊。公子林的生意可从来没这么差过!况且昨天这还挤了一大堆人妄图和自己共度春宵,可才过了一天怎么就变成这样?韩庚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即便是到了这也摆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啊!而且还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同时抛弃!’
这时正洙朝他走了过来,又是那副媚眼含笑,魅惑众生的模样!丝毫不见早上流泪时的脆弱无助。
“对不起,我来了非但没帮你赚到钱,反而害你生意这么差!我还以为自己会很抢手呢!这么看来倒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韩庚看看正洙,抱歉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昨晚调戏你的王老板手被人砍掉了!”
“什么?谁干的?崔始源?”韩庚激动的一把拉住正洙的手。
“这么紧张干什么?崔始源不过是个商人,你认为他有这个本事吗?”
“那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敢在京城把王大财主的手砍掉,却没人敢报官。你认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难道……是王爷吗?”
“其实我想王爷不是真的要把你送来给人糟蹋。只是要给你点教训,等着你回去主动找他认错。你就不要这么倔了!”

王爷这又何必呢?我好像越来越不懂你了!

 
21.
王老板的事后,公子林的生意就差了很多。对韩庚,更是没有人再敢打主意。正洙每天仍劝着韩庚回去。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在王府被王爷宠着自然是比在这伺候人强。虽然韩庚现在也没人要伺候,但流落在风尘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若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恐怕只会害朴正洙提早关门大吉。
可是自己当初那样绝然的离开了王府,今天他就不能回头。如果回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抗争与努力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他就仍是那个身体与心一起被囚的玩偶。
所以即便觉得对不住正洙,韩庚也依旧赖在公子林不走。只是崔始源每天都会来。韩庚并不愿见他,所以终日躲在房里不出来。而始源也从未踏进他的厢房一步。有时韩庚甚至能听到他在门外喘息的声音。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韩庚终于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推开门瞪着那个每天在他门前踟蹰的家伙
“你老在门外做什么?想进来就进来啊?反正我这几天也没客!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进来后也被王爷砍掉手吧?!不对,你要是进来恐怕就不光是砍手了!崔老板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赶快走吧!每天守在我门前万一被王爷误会治你的罪,那我可帮不了你!”
始源也没想到韩庚会突然开门,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韩庚,听着韩庚的讥讽,眼神又有些黯淡。轻轻上前抓住韩庚的手暖在掌心。他的手比以前还要冰冷,是因为心冷了吗?
“我不怕被砍手,可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不要再糟蹋自己了,好不好?”始源把韩庚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眼睛有些湿润。
“你不想看我这样就不要看!没人逼你!”韩庚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退回房间狠狠摔上门。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又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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