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醉酣陈酿(穿越)----徽恩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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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巧跳下来,一屋子原本极爱说话的人都不说话,倒是一般不开尊口的残烟说话了,一句话总结陈词,一锤定音。
他说:“天色晚了,回去再说。”
于是,大家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被孔雀抱进了水榭第三层,楼主的寝室。而残疏被拒之门外,嚷嚷了一个多小时被残烟拖走。
无比郁闷的一天结束了,却预示着异常恐怖的夜晚即将开始——
果然,这只花孔雀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绯闻男主角——璧落爱慕的“主子”,醉欢楼的老大寻幽!
璧落和他是姘头,这我知道。
可我不明白,璧落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么花的男主角。
二十八个啊!活该被甩。
璧落爱慕他,我不;璧落会忍他,我决不。
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我一脚踢开了在我身上毛手毛脚的某人。
迷魂术是吧,我不看你,你奈我何?
“小落儿,你在生气?生气我把你关起来?”孔雀又开始来这招——装哀怨,敢情“怨妇诗”都是歌颂他的。
他说:“我那也是为你好。当时有急事,不能带你走。醉欢楼,鱼龙混杂,自然是找个理由把你藏起来,比较安全。”
我心中冷哼。
男人都会这一招,叫事后道歉:
什么我错了啊,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保护你,为了爱护你......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这份心思呢?
言下之意,你冤枉我了。可我宁可被你冤枉,也要先护得你周全!
感动吧,后悔吧,来,投向我的怀抱吧!
... ...
明明假得很,可女人却都吃这一套。
璧落是个小娘们,一定会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扑到他怀里说:“你好过分,人家好可怜,人家好想你......”
呕吐!
这招我也会,自然可以见招拆招。
但我不想那么麻烦,今天累了一天了,得歇息,速战速决。
我直截了当:“我吃了忘前尘!”
孔雀怔了怔,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得到的忘前尘?”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怎么满庭芳的人都没个问得。证明这只孔雀还不是个草包。
我迷茫道:“... ...不记得了。若衡说我应该是误食了忘前尘... ...”
... ...你能指望一个忘掉所有前事的人,单单记得怎么拿得药。怎么可能?
看来他还是个草包。
“胡说!”孔雀在桌边坐下,一手撑头,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要是忘前尘这么容易拿得到,还会被称为中原第一秘药。而且据我所知,去年存药就已经用完了... ...”
妈呀,他不仅不是个草包,还是个懂行的!
死啦死啦底干活... ...
接着他又用那种探究的眼神“噼里啪啦”地扫描我,一圈又一圈,我背后冷汗淋漓。
老天!我说过我心理战很水的... ...
NND,拼了!我就是咬住不记得了不松口,他还能硬把我说成个妖怪,拉出去火刑?
就凭他和璧落一度露水夫妻,又大半年没见。能看出多少破绽?
大不了赌一把!
我心一横,挺胸抬头厥屁股,直直的迎向他的目光。
孔雀不说话,我不说话。
孔雀低头沉思,我跟着沉思——怎么逃跑... ...
孔雀来回踱步,我眼晕。
孔雀继续踱步,我晕菜了... ...
——呃,其实是睡着了。跑了一整天,又玩了两回心理战,身心俱疲啊。
抓紧时间会周公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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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勾,透过院外稀疏的树影,将轻纱一样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
月色悄悄的躲进屋里,包围着星星点点的长明灯火,使得本就昏暗不明的烛光若隐若现... ...
他翩然而至,如微风荡来的轻雾,慵懒的依在我寝宫的窗棂上。
吊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我。
他说:“漂亮是漂亮,但不妖。我喜欢。”
他说:“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说 ... ...
他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听不真切。只是心里发毛,下意识的摇头。
这种感觉直到他愣了愣,突然仰天长笑为止。
我不想搭理他,刚刚躺下又觉得不礼貌,于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又回去睡。
白光一闪,已经是早晨。
他还坐在桌边喝茶,一脸灿烂的笑?!
他说:“谢谢你的茶。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邀请我上你的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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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纪事(上)
阳春三月,清晨。
清风微拂,薄雾流荡,一派宁静。
青蛙跳塘,偶尔几声“咕咚”,树林深处,各色鸟儿亭亭玉立于树梢,啾啾喋喋的歌唱。
而我,就在这带着青草芬芳的清冽空气中,悠然醒来。
身处一张奢侈到无法想象的大床——
红木镂雕,似是兰芷一类的花草,花蕊处镶嵌着颗颗宝石。
我以为像这种有权有势大人物都是喜欢雕琢龙凤,祥云麒麟之类的事物。
没想到孔雀这么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小女儿的香草,
难道我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我慢慢坐起身,心下懊恼。怎么能这么没有戒心?
今时不比往日,过去可以和几个哥们儿同床共枕,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
而如今可谓:“断袖遍地都是,变态随处可见。”
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
幸好孔雀是个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我却依然心有余悸,要是他昨晚一个春心萌动,我岂不就被他圈圈叉叉了?!
不能算是强奸,毕竟早已有了“男宠”之实。顶多算是个婚内强奸,还不属于暴力刑事犯罪之列....
汗一个....
房间很大,却没有侍候的人。
我自食其力,梳洗得当,正巧有人敲门。
难道是孔雀回来了?
回想起他昨天晚上的眼神,我就心惊。
他是这里的主人,又是高手。无论黑道白道,想怎么“咔嚓”我,就怎么“咔嚓”我。正反都是他有理,我罪有应得。这样算起来,我昨天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信心,又瞬间倒塌。
怎么办?
跑路吗?
我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所以会思考以下问题:
怎么跑?如何去跑?往哪里跑?
现实太黑暗,这终究不是写小说——
我说跑,作者就安排我跑。逃亡路线,后勤保障、安全保卫工作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我只要两眼一闭,抱着头横冲直撞就行。
如今一切都要靠自己,独自在异时空的古代瞎晃,搞不好就是身死异乡的悲惨下场,
唉,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咚咚咚”——门敲得轰隆直响。
我硬着头皮打开门,意外的看见残疏小孩儿站在门口。
门一开就往里冲,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才收敛了怒容,道:“寻幽那厮呢?”
我实话实说:“不清楚。你要找他,可以去找大总管问问。”
残疏转头往门口走,我刚准备转身,他又杀了回来,头对头的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们昨天....有没有?”
呃?什么有没有?
他蔑视的白了一眼我的痴呆样,犹豫再三,最终吼道:“你—们—昨—天—做—了—没—有?!!!”
“嗡”的一声,我脸骤红。
这...这古代的小孩子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他要我怎么答?
说昨天没有做成,但是之前早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我是现代人,我很开放。
... ...但是我说不出口。
可是他不依不饶,许是看到我脸红,会错了意。愤然抓住我的衣襟,怒吼:“璧落你傻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他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小残疏乖乖,你一大早就来调戏我的小落儿啊!”孔雀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笑容。左脸颊的酒窝时隐时现,如雾笼芍药,雨润海棠。他换了件雨过天青宁绸夹袍,银丝金线绣边,外罩深玫瑰紫凫靥裘饰边坎肩。珠宝饰品依旧一大堆,楞是让人觉得没有一件多余:“可惜的是,在下尚未行将就木。暂时轮不到你来接收我的男宠。”
他手里拿着个托盘,盛着一碟枣泥山药糕,一小碗青豆白果小米粥,一小碟宫爆三鲜豆儿。
碗碟摆成花形,中间一束白茉莉,挂着晶莹的晨露,透着馨香。
我欣喜,原来是给我送早饭来了。这孔雀还挺有爱心!
孔雀坐在我身边笑着看我,仔细将碗筷摆放好,一副殷勤周到的样子,笑得却很淫荡。
我诧异道:“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可以叫人来侍候的。”
前几天,我就是如此伺候簟奚那小人的!
孔雀忽然敛了笑容,顿了顿,淡然道:“小事情,自己来就好。”
我正以为是不是我的错觉,孔雀怎么会有这副表情?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他紧接着摸了摸鼻子,挑起桃花眼,轻佻的笑道:“怎么?小落儿不喜欢我来服侍吗?昨天明明很满意的... ...”
说着,暧昧的拉过我的手一阵狂亲。
我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视。这人,压根就不可能正经。
残疏怀疑的看了我一眼,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冷眼对着孔雀:“寻幽,你就别装了,什么小事情自己来就好。洗澡是小事情,我怎么没看见你自己来?明明就是不喜欢下人进这间屋子!”
孔雀不答。
我倒是好奇,这个屋子有什么宝贝不成?
正在思考怎样开口询问合适,残疏又继续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看看这个院子,这间屋子,二十八个人,现在又多了个他!”
他?
谁?
是指我吗?
孔雀抬头扫了他一眼,嘴角噙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残疏却不怕,继续说:“其他的我不管,但是他不行。我喜欢的是他的人。”
我...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孔雀笑了,绝代风华,用手指顶了顶鼻尖,挑着桃花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他的人?”
又来一个... ...
残疏道:“你不过喜欢他和他相像的感觉!”
啥?啥米意思?
孔雀说:“你泠萧公子喜欢的也不过是他无视你的感觉!”
呃,一口山药糕卡在嗓子里。
...我可以确定,他们是说我了。
我放下早饭,准备发表意见:“我...”
只听残疏“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们俩都一个德性,四处找代替品寻求慰藉!人都已经死了,早干嘛去了。现在装什么痴情!”
桌子塌了... ...
我躲避不及,被浇了一身米粥。愤怒!
孔雀一动不动,只是稍稍提高了声音道:“你怎么不对他说去?你敢吗?”
残疏冷笑:“我是不敢!别说我不敢,这天下恐怕没人敢!不过,我不敢,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人喜欢装!”
孔雀的眼神更冷了:“装?我是喜欢装!你看不顺眼可以离开,可是别想带走我的人!”
得,又绕回到我身上来了。
我说:“我.....”残疏气冲冲的争辩着什么,我去拉他,他不理。我又拉,他还是不理。我使劲一扯,他转而对我吼:“你先闭嘴!”
“... ...”
NND,不待这么无视人的。
老子也有人权!
我提了一口气,站起来大吼一声:“你们都闭嘴!”
果然,众人默。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KITTY的老公丹尼尔?!
我指着孔雀,“你,我不喜欢。”
转视大残,“你,我也不喜欢。”
然后拍拍手:“好,了结。”
残疏诧异得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靠,为什么?
你还能理直气壮地问为什么?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我大吼:“因为老子不是断袖!”
语惊四座,一片静寂.....
“哈哈...”孔雀笑得异常妖娆,小酒窝象是盛满了佳酿,馥香四溢:“对对,小残疏,你且别跟我争,先把他的忘前尘解了再说。”
残疏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解过来,愣愣的。
确实,一个小倌儿说自己不是断袖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可我不是璧落,性取向的转变,可不是像今天喝水明天改喝茶那么容易。
“忘前尘?你怎么可能中忘前尘?”残疏疑惑道:“那玩意儿少爷我八百年前就不玩了!”
汗....忘前尘是他做的?
这小屁孩儿还挺本事的呢!
不好,快要被拆穿了。怎么办?
我又开始冷汗。
“那成。寻幽,我先带他去药炉作解药。我们的事情,下次再谈。”残疏拉着我就走。
难得孔雀竟然没有拦,只是嘱咐道:“好。正巧我手头有些事情要办,你帮我照看着会儿。我待会儿去找你们。”
照看?当我是宠物吗?郁闷。
临别,附赠我一个媚眼,烟波流转,流光溢彩。
我的心又“突”得跳快了一下。
“行了,你那迷魂术就先歇歇吧。”残疏开始不耐烦的皱眉。
我看看残疏,又回头看看孔雀。
孔雀已经收回视线,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破碎的桌子。
我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在意的是那张绣满兰芷的桌布。
一瞬间,世界变得落寞。
出了房门,我觉得自己今天异常敏感,问:“他没事吧?”
残疏摇头叹息:“真真个痴人。”又对我说:“你.......千万别怪他,都是可怜人罢了。”
我怪他?为什么怪他?
残疏带我去了炼药房。
位置偏远,位于满芳庭和流莺院中点的延长线上。周围的景色倒是相当不错。
一道曲栏,千百竿翠竹遮映,隐隐泉水叮咚作响,比别处幽静些。
他阴着脸警告我说:“别到竹林里面去,那是禁地。”
我说:“和那白玉桥一样?” 
他沉吟半晌,说:“不,是更甚。”
我说:“你是大残还是小残?”
他狐疑的看我。
我说:“我弟弟大残从来不会这么深沉。”
他笑了,眼角弯弯而狭长,流动着蔚蓝的晶莹。
残疏其实很好看,只要不与孔雀站在一起一定是最耀眼的。
既生瑜,何生亮啊!
画阁朱楼尽染晨晖,红桃绿柳垂檐相向。落英柳絮翻飞,不辨仙源。
残疏抖了抖衣摆,耸耸肩,作轻松状:“很久不提那禁忌话题,说得我都怪难受的。”随手打落一支的春桃,拿在手中把玩:“你知道吗?刚刚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我看你们俩吵得挺欢。
我说:“怕什么?”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真吃忘前尘了?”
...我最讨厌的话题。
“听他们说是这样的。”
标准答案。所以不算我骗你,又不得不骗你。
残疏手持桃花枝,扬袖一扫,鹅卵石地上的落蕊尽散。
他席地而坐,也示意我坐下来。
良久,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手里的桃花看。
直到我坐不住的时候,他开口了,“我...恨他们俩个。”
接下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有关桃花的故事:
残疏残烟的母亲是西域的十公主,父亲却是中原某一世家的小公子。他们自小在西域长大,十二岁那一年残疏第一次来中原,他是陪伴姐姐来天朝和亲。
那是一个春天,小残疏第一次进中原的皇宫,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傲笑春风。
一人独寝于桃花之下,人面桃花相映红。东君嬉戏,花瓣随之撒落了一身,却浑然不觉。再丰富的词汇,再华美的辞藻之于他,都变得空洞而苍白。
整个下午,他睡了多久,残疏就看了多久。
落日余晖中,仙子醒了,残疏问:“你是桃花仙子吗?”
那人微微展颜,艳若春桃,霎那间,山河失色。
仙子说:“我不是仙子,我是妖怪。你不怕吗?”
残疏摇头。
仙子又说:“我是专吃小孩子的妖怪,这里的花都是我用他们的血染红的。你不怕吗?”
残疏又摇头。
仙子奇道:“为什么?”
小残疏傻愣愣的说:“能被你吃掉也算值了。”
仙子开怀大笑,抖了抖衣衫,起身离去道:“好吧。我不是妖怪,可是这里有吃人的妖怪,你还是快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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