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等于白说！还是会有人发现啊！
“所以我想了个主意，我去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你趁机会溜进去。”
慕飞没气质的用白眼球瞪他，“我进去要干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是这样，虽然小碧提供了证词，可是我想要是能有确凿的证物来证明他的罪行，应该更稳妥。”段斌一面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面解释，“上次我们在阿青骑士服的臂章上找到一些应该是汽车外皮喷漆的物质，我们鉴证课的同事说，那是属于一款名牌轿车的一种很独特的颜色，我怀疑就是陈浩生的车子——那款车的名字叫做：撒旦的眼泪。”
“撒旦的眼泪？”慕飞皱眉，“我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款车子，听说是限量发售，全世界也只有四十辆。看来陈浩生还真是有钱。”
“所以我们才怀疑他是本市贩毒集团的背后黑手，这次不只是为了给阿青报仇，顺利的话可以一举将这个贩毒集团铲除。”他转头看看慕飞忽晴忽阴的脸色，“怎么了？”
“没事。”他不想把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告诉他让他分心——这件事恐怕不会像警官他想得那么的简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那辆撒旦的眼泪……
“如果顺利，你可以偷偷找到车库中的那辆车，如果它上面有被划伤的痕迹——因为这款车子的颜色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只要能证明它车子上的喷漆跟我们从阿青衣服上找到的一致，就基本可以确定作案的车就是这辆了。”
“警官……我想，你不用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为什么？”
慕飞微笑着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彪形大汉，“因为我们被发现了。”
……
“你们是什么人？”陈浩生宅第的三个守卫把慕飞和段斌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长相丑恶的男人从腰中抽出了手枪，却被另外一个拦住。
此时也只有慕飞还能露出与平时无异的从容微笑，“我是陈先生请来为撒旦的眼泪做修复工作的，你好，敝姓齐，使X汽车集团驻本地区事务部的高级工程师，专门处理受损外皮修复的工作。”
三名守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之前老板提过，请了专家来修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慕飞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亲切，“我们公司的售后服务一向做得很到位。那么，我可以进去跟陈先生谈谈吗？”
“我们老板出门去了，后天才能回来。”
“是吗。”慕飞朝段斌偷偷使了个眼色，“既然这样，那我想先看看车子受损的情况，然后就先回旅馆去，等明天天亮了再来进行处理，可以吗？”
“当然当然。”那三个人早被面前这位俊美高雅人儿的甜美笑容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慕飞说什么他们只有点头称是，还热心的带他们两人去了车库——他们把段斌当成了慕飞的助手。
一进车库，段斌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独特的让人过目难忘的车子——撒旦的眼泪。
流线型的车身，超豪华的设备，最独特的是它车身的颜色——那是一种透明的黑，一种比冬季的也还要深邃的还要孤单的颜色，一种最接近纯净却又完全与圣洁的白相对到极端的颜色。
撒旦的眼泪——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当真起得恰当极了。
慕飞的眼睛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车头侧面一道长约五公分的划痕——那实在是太明显了，就像深夜划过的流星。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大笑，“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堂堂金牌大律师居然屈尊到舍下，真令陈某人荣幸之至啊。”
段斌和慕飞同时回身，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陈浩生。
“你不是说他后天回来吗？”慕飞瞪了段斌一眼，无声的问。
“我哪知道？”段斌耸耸肩。
陈浩生看起来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子，然而当他的眼睛紧盯住慕飞那张说是花容月貌都不过分的面庞时，流露出的神色却相当的猥亵。他微笑着走近他，顺便跟段斌打招呼：“这不是段警官嘛，没想到你也会一起来，怎么，嫌做条子的收入太少找第二职业吗？”
段斌冷冷的开口：“陈浩生，你少得意了。现在我怀疑你与阿青的死有关，这辆车就是物证，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请你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吧。”
没想到陈浩生听了这话反而仰天大笑。
“段警官，你不是那么天真吧？”他慢慢的收起笑容，露出狠毒的表情，“你以为你来到了这还能全身而退吗？”转过头去看着慕飞又换作讪笑，“欧阳律师，我知道你是被他硬逼来的，只要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那真是多谢了。”慕飞微笑着。
“不客气——”陈浩生得寸进尺的想要搭上慕飞的肩，段斌很奇怪他怎么就看不出慕飞眼底的杀气？
“啪！”一记耳光把陈浩生扇了个趔趄——段斌大开眼界！很少见慕飞这么强硬哦！还是用反手打的咧——一定很痛！
陈浩生恼羞成怒，一声令下，打手把两人围在当中，一片混战就此开始。段斌不愧是警校第一名毕业的优秀警官，身手没话说，然而他要保护丝毫不会功夫的慕飞全身而退就费力多了，不过幸好这些人看着慕飞那张脸就没几个人的下得去手的，段斌就拼命杀开一条路拉着慕飞就往外跑。
“抓住他们！不留活口！”陈浩生咬牙下命令——他不在乎多杀几个人，他只要自己平安无事就好，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向警方报案。虽然把欧阳慕飞杀了有点可惜，但是谁叫他不顺他的意呢？违抗他的命令的人就不能留在世上！
就像阿青一样——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
“你别管我了，快点回警局去叫人来抓他们。”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到十二点还不见我回信儿就来救我，现在还有两分钟，坚持一下。”
“小心！”慕飞胆战心惊的看他躲过了一把大刀的袭击，“他们不会伤害我，你先离开这里！”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你？你没看见那个混蛋色迷迷的眼光啊！”段斌没好气地，“我怎么能把小白兔留在狼窝？”
小白兔？
就算是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慕飞仍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真奇怪呢，面前是好几十把亮晃晃的大刀子，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会感到害怕。
而且跟他并肩作战的感觉，不但心里觉得很踏实，更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仿佛……许久许久之前，也有着一样的情况——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只有慕飞一个人有。
两个人背靠着背，且战且退，周围刀光凛冽，喊杀声震天——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段斌有些怀疑的偏过头看着身边的慕飞，“我说……”
“小心！”慕飞侧身拉开他，避开一刀。
动作很熟练嘛！段斌咂嘴，一脚踹开另一个打手。
“你专心一点！”慕飞趁机瞪他一眼。
就连这句埋怨也好熟悉呢！
两个人心中都是同样的震动。
就在这个时候，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出现了——
天空中开始聚集起大量的乌云，隐约的雷电在云层中翻滚，越来越近，直到停驻在两人的头顶——而在同一时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高举起右臂，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电伴着霹雷从天而降！
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紧接着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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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段斌愣愣的看着周围倒了一片的打手，不解的看着身边的慕飞。
慕飞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神。
——那一瞬，他在白光中看到的……
“你没事吧？”段斌担心的问——他不是被雷劈傻了吧？
慕飞看着他：“你刚刚，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感觉？”段斌抓抓头，“我觉得身上忽然一热，好像有一种很大的力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两个被雷劈到了居然会没事？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慕飞垂下眼睛——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吗，那些犹如幻象般的画面……
战场。血肉。黄沙掩满了残骸。旌旗残破，断剑折戟。
身披站甲，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有着惊人熟悉的面庞。
……原来……原来……
“哎，我们的人来了！”段斌听着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兴奋的叫。
……
陈浩生等人被抓起来了，根据警方掌握的证据，陈浩生故意杀人的罪名成立，另外由此顺藤摸瓜查出贩毒集团的线索，将所有犯罪成员一网打尽。
段斌再立大功——虽然方式差了点，但是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案子告一段落，朋友们决定在花朝有酒给段大警官开个盛大的庆祝会——当然要他自己请客。
咱们妩媚优雅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七香正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望着慕飞——或者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笑得好不开心：“好久不见了呀，怎么都不见你过来玩？”
慕飞淡淡一笑：“工作忙。”
——呜呜，慕飞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淡呢？可惜了一张美人脸。
七香不开心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女巫花朝悄没声音的走过来，问：“段斌呢？”
“他跟小碧去祭拜阿青。”这就是让他笑不起来的原因——案子都破了，那个死人还跟那个不良少女粘在一起！真让人不爽。
花朝看看他的脸色，明智的啥也没说就走开了。
不过有人就不怎么会看脸色了，不良少年小涛大大咧咧的坐在慕飞身边，“喂，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慕飞扭过头来，微笑：“你说什么？”
好——冷哦！小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惹到笑面虎，赶紧赔笑：“我啥也没说。”
孔方在一旁偷笑个不停——早告诉他慕飞是很厉害的，他就是没记性。
还好还好，警官大人适时赶到——不过身后还跟着那个让慕飞不开心的根源。
“小碧，我给你介绍，这位大美女是七香，小美女是花朝，银发的帅哥是银影，啊另外那两个是路人甲乙不用理他们。”段斌说完就被孔方和小涛一顿好打——“谁是路人甲乙啊！”
众人笑成一片。
小碧本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不一会儿就跟大家打成一片。段斌趁空坐到一语不发的慕飞身边，“怎么不说话？”
慕飞白了他一眼。
“这次能破案都是亏了你帮忙，我要谢谢你。”段斌笑着端了杯果汁给他，“多谢。”
“……不客气。”气渐渐消了，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小心眼。“你也很辛苦。”他递给他一杯香槟，“祝贺你破了案子。”
“谢谢。”两人碰杯，相视俱是一笑。
不过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你们在喝交杯酒吗？”小碧跳过来扑在段斌的背上，慕飞的脸色立刻开始发青。
段斌抓抓头笑道：“对了，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我认了小碧做妹妹，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要互相照顾才行啊！你们也替我照顾她啊！”
众人哄笑着连声说好，孔方凑到慕飞耳边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慕飞脸红，“什么意思？”
孔方扬起眉：“你没有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吧？现在也是你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慕飞心中一动，不禁转头看向段斌，而他也正在用深沉的眼神望着自己……

 

十 梦羽
慕飞叉腰做茶壶状，中气十足地对着门口傻笑的段斌大发雷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哎呀你别叫啊！”段斌一边冒汗一边干笑着往屋里挤，“让人家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不就是说想搬过来住几天嘛。”
搬过来住几天？！这种话亏他能说的出口！慕飞死撑着大门就是不让他进来，“你凭什么要搬过来住几天！我为什么要让你住几天！你自己不是有地方住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段斌耐心跟他讲道理，“我刚认了小碧做妹妹，怎么能看着她继续跟那些鱼龙混杂的人住在一起？可是要给她找新住处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只能把自己的宿舍让给她住——你也不忍心看着人家一个小女孩睡在街上吧？”
“那你去睡街上好了啊！干吗非要到我这里来？”
“喂喂，你这么说好无情哦！”段斌嘻皮笑脸，“好歹朋友一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好啦，反正也不会太久的，就让我住几天啦！”
慕飞敌不过他的力气，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行李钻到客房里去，气得抓过沙发上的靠垫扔过去。
靠垫打在客房门上，段斌的笑声传出来：“欧阳大律师，你好象越来越暴力哦！”
还不是让你气的！慕飞乱没形象地坐在沙发上，等段斌收拾好了走出来，就看到他坐在那里生闷气，不禁笑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啦，还真生气了？”
慕飞瞥了他一眼，侧过身不理他。
段斌笑着，轻轻拉拉他略微显得有点长的发丝，“你还真是容易生气呢。”
——他才没有生气！
——只不过，面对这样冲动、这样容易袒露感情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与接受。
——为什么总是对他表现出这样的软弱和真实？
——因为喜欢吗？
——还是有着别的原因呢？
他又流露出那样迷惑而孤单的神色了——这样的他会让人特别想去保护呢——段斌静静的看着他，问：“又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嗯？”慕飞偏过头来，“啊，没有。”
“没有吗？”段斌扬起眉，“不是因为孔方那个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慕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你在说什么？”
“我说啊，”他轻轻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那个小鬼神神密密的，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最好不要放在心上，不然小心上了他的当啊！”
慕飞看着他，忽然一笑：“你在担心什么？”
段斌呆了下，“啊？没、没什么。”
慕飞的笑容更加妩媚：“警官大人，你不是在——吃醋吧？”
段斌立刻满面通红，“你、你、你！你在说些什么啊！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值班！我先睡了！晚安！”
慕飞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禁不住呵呵笑起来。
——终于扳回一城了呢！嘿嘿，整人的感觉真好！
……
……一片一片的……
……从天上落了下来……
……是雪吗？
伸出手去，那样雪白的东西静静地落在掌心，这才看清，那是一片纯白的羽毛。
羽毛？
不觉低下头，这才发现，地上竟满满的全是那样雪似纯白的羽毛，一片一片，从脚下延伸到无限远……
这是谁的羽毛？
不知不觉地向前走去，那里，一个白色的物体渐渐的变得清晰——那是什么？
巨大的白色翅膀，然而却明显的被折断了，白色的、像雪一样的羽毛满天飞散，那情景宛如梦幻般的奇特而凄美。
是谁？
翅膀的主人回过头来，那是一张熟悉的、让人惊讶的面孔——
她轻轻的低喃着，伴随着颊边蜿蜒的泪水，声音沉静而清晰——“请，救救我……”
……
夜半时分。
段斌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到厨房去拿水喝，刚走到客厅却被坐在沙发上的人下了一跳。
他揉揉眼睛，然后定睛看着坐在那里静默不语的慕飞，“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慕飞抬起眼，淡淡的笑，“没什么，只是睡不着。”
段斌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怎么了？做恶梦了？”
慕飞偏着头想了想，“算是吧。”
“梦到什么了？”
“羽毛。”他说，语气轻得好像在叹息。
段斌瞪着眼：“羽毛？老鹰的还是魔鬼的？”
慕飞不由得一笑，“不是啦。是白色的……好象天使翅膀上的羽毛……”
段斌扬眉，“天使？那应该就不是噩梦了啊！”
“……”要跟他说吗？那些梦对于自己而言的含义，并不仅仅是个梦而已啊！
那代表着，又有人在受着苦，等待的他的拯救，又或者，代表着又一个案件的发生，也许又有人会死，又会有悲伤的别离和痛苦的背叛……
已经开始，害怕着这样的梦境，因为对于过去和未来都存在着的困惑与不确定，更加深了心中对预示梦的恐惧——或者向孔方说的，现在应该是把过往的种种弄清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