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天才情人————九梨
九梨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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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怔怔地看着水残,无言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狠狠地给他一拳,为什么突然停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水残收回手,"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打只守不攻的人,那会让我感到很耻辱。"
"你的身手很好,就算我全力以赴,也未必是你的对手。"言下之意,他被他击倒是迟早的事。
"那你就使出全力吧。"后退一步,他重新摆出攻击的姿势。
裴煜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也换上了一副准备应战的表情。
"你早该这样了。"水残笑得耀眼无比。
"就算我的身手比不上你,我今天也要阻止你。"相较于水残的兴奋神情,裴煜这会儿的表情却显得过于认真了。
阻止自己揭发他不可告人的行为么?"随你,赶快出手吧。"水残无所谓的催促着,丝毫没有推敲他话中的含义。
"把磁盘交出来!"他蓦地出手攻向他的侧面,水残下意识的反击,用力不及刚才,没想到却轻易地将裴煜扣在地上。
刹那间洁白的衬衫上绽开一朵朵艳红的牡丹,以血而成,出自裴煜的口中。
水残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看到红色的血自那个人的口中不断的喷涌出来,溅到了他的身上,也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从谁身上飞出的磁盘在地上滑了几圈,停在了某个人的脚边。
带着些许不安回头,水残看到了一脸惧意的上官弥。
"小弥......"他想说你来的正好,可是此刻上官弥的表情却让他的心底蓦然升上一股恶寒,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
"煜!"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上官弥走到裴煜的跟前,小心的为他擦去眼角的血渍,"要不要紧?"
裴煜笑着摇头。
"可是你留了好多血......"他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听不出来是因为震惊还是害怕。
"我没事。"裴煜拉着他冰冷的手,好像他才是那个受伤的人一般。
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的水残顿时从头冷到脚底,上官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决定相信裴煜么?就因为裴煜受了伤倒在地上,所以他就是好人,而自己是有错的那一方?这是这么狗屁理论!如果受伤的那个人是他水残呢,上官弥会怎么做?
双手拽得死紧,指关节在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时还隐隐泛着痛,不知是由于刚才那拳挥得太猛还是自己握得太用力。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的画面闪入眼底,像个局外人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水残突然明了,他这样想有什么意义?那个上官弥,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好痛苦......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遍布在五脏六腑的难受感觉,如果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的话,心上的痛是否就会稍许轻些?
茫然地走出那间屋子,水残拖曳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的移动着那具僵硬的躯体,如同行尸走肉,可当他铁定了心想将那些扰乱自己心神的感觉驱逐出境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如雷般的爆破声灌入他的耳里。
这声音......不必回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担忧与害怕,几乎要溢出胸口,不要......他挟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惶恐的感觉转身,只见面前的房子已然被炸了一个大洞,焦黑的浓烟自上官弥的房间里一股一股腾上天空,消失在无色的空气之中......
第十四章 某个人的离去
半梦半醒之际,上官弥隐约听到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还有类似海鸟的鸣叫声盘桓在耳际,挥之不去。
那些声音击进脑中,刺激着他的意识越发清晰。
这里是哪里?带着强烈的疑问幽幽转醒,他努力适应过于刺眼的阳光,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屋子里布置得简单整洁,除了他睡的床,就只有一个柜子和一台电视机,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扇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半透明的窗纱被风儿掀得老高,鼻中逸进一股咸味儿,那是海边特有的味道,属于海风的味道。从底下看过去,窗的外头延伸出阳台,视线穿过白色的栏杆,碧蓝的海和蔚蓝的天空在远处连成一片,交接得天衣无缝。
空中偶尔掠过一两只海鸥,洁白的羽翅黑色的尖,同样拼和的完美无缺。
那下头,应该是悬崖吧,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上官弥强压下刚苏醒的不适感觉,想要下床探一探。
足尖点地的一刹那,冰冷的触感一路上升至头顶,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阳台。
海阔天空的景象在眼前渐渐放大,脚步在刚踏入阳台后就自动停了下来。
可怕!这是跳入他脑海的第一感觉,脚下一个踉跄他跌坐在地板上,双手则紧紧抱着边上的窗框,仅仅是像这样看着下面,上官弥也能感到一阵阵头晕加恶心。
海潮用力击打着岸边的岩石,溅起的白色浪花足足有几尺高,这阳台的下面,即使用万丈深渊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是他怕高,而是这悬崖边的屋子太过危险,从这里摔下去的话,纵是金刚之身怕也逃不过粉身碎骨的下场。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带他来的这里?上官弥不禁在心里叫骂起来。
而这时,他听见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怎么起来了?"裴煜惊讶的看见上官弥坐在地上。
原来......是他。"醒了还躺着做什么,我又不是瘫痪。"他没有回头,口气有些恶劣。
"这里风大,着凉了可不好。"裴煜走过来,弯腰将上官弥抱起。
十六岁的上官弥并不轻,但相比之下,只高出他一点却看上去更为瘦弱的裴煜竟轻轻松松地将他抱在胸前,可见臂力非同一般。
上官弥也没说什么,乖乖任他抱着躺回床上。
看着裴煜那一贯温柔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那一头,则是另一个人哀戚的脸......
他摇摇头想要甩去脑中的影象,谁知那画面如同生了根般不移不动,几次失败之后,他索性放弃了。
"怎么了?头痛吗?"裴煜关切的问。
上官弥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去弄点吃的东西给你。"他状似不在意的起身。
"不用了。"上官弥悠悠的开口,"何必把时间浪费在那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吃东西怎么能算是无意义的事情。"裴煜笑着点了点他的额际,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宠溺的表情。
"再装下去就不好玩了,煜。"他猛然对上他的眼,"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哥。"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的,小弥。"
"非要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一一列举出来,你才肯承认么?"此刻的上官弥冷静得出奇,一双隐约泛着蓝光的眼眸紧紧盯着裴煜。
裴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随后笑了出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这种事只要有心,谁都查得到。"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留我下来?"
"把我赶出上官家,取代我继承人的位子,或是摧毁整个上官家族,不留下你,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真正的企图究竟是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了?"
"不知道,但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所以我才会直接问你,你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根本没什么企图你会不会相信。"
"别骗人了,如果你真的没有企图,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夜探‘鹰眼'?"
"你怎么能肯定那天那个人是我呢?"裴煜苦笑,只有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
"因为你说过,你收拾的那个茶匙是蓝色的。"
"难道不是么?"
"为什么能肯定?分不清颜色的你应该不能确定那是什么颜色的吧。"蓝色也好,绿色也好,他的眼中只看得见淡淡的灰色,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色弱"。
"我数过,厨房里的蓝色茶匙少了两个,所以我收拾的那个必定是蓝色的。"
"什么时候数的?"
"看到碎片的时候就去数了,因为我也想知道地上的茶匙是什么颜色的。"
他坚定的样子让上官弥有一刹那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揭穿了这个人的谎言,"为什么不说你不知道呢?如果说不知道的话我还会相信你。"他转过头,"那天晚上刘婶不小心将一只黄色的茶匙混在蓝色的茶匙中,你第一次放在地上被水残踩碎的那只的确是蓝色的,但你为了掩饰手上的伤而故意在我面前打碎的那只却是黄色的,如果你真有数过的话,应该会很容易就发现蓝色和黄色的茶匙各少了一只,可见你根本就没有数过。"
"看来我真是什么事都骗不了你。"裴煜顿了一顿,最后只吐出这句话。
"其实我本来也不是百分之的确定的......"
"所以你叫我把水残抬走的那天,也是故意不关电脑的吧。"
"为什么你要窃取‘鹰眼'的资料?"
"真难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呵呵笑着,看起来与平时无两样,但瞳孔深处有一种极大的悲哀神情,我们称之为绝望。
"为什么?"上官弥突然激动地抓住裴煜的手。
"我不会告诉你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碰"的一声门板倒了下来,星臣从一片扬起的尘埃中走了出来,"咳咳......我可真不喜欢这种出场方式。"形象大损!
"你来干什么?"上官弥反射性的叫嚷着。
"救你啊,小鬼。"他笑得无奈极了,"裴煜,你还真是会挑地方啊,叫我们好找,不过也不错,现在你插翅也难飞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这么快就找来了,不愧是你。"他笑得温和有礼。
"别说得好象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他摆摆手,"你是自己投降还是要跟我打一场,快点决定吧。"
他一手掐住上官弥的脖子,"别轻举妄动。"
"啧,真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哪......"星臣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没想过要逃。"他拖着上官弥往阳台移去。
"就算死也要找我当垫背的么?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对上官家的恨意无论怎样消弭不了?"冷风在耳边飕飕地刮过,背对着裴煜的上官弥低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丝痛楚,裴煜没有看见,屋里的星臣却瞧得一清二楚。
"......"身后的那个人没有说话,不停起伏的胸显示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只是昔日让人倍觉温暖的怀抱现在却冰冷得犹如被雨打湿的墙一般。
他不是惧怕死亡,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生命居然如此短暂,上官弥闭上眼睛,脑中突然掠过一张大大的笑脸,带着点傻气,带着好强的神情。
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个人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吧,一想到他不服气的脸,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意,如果自己死在这里的话,不管那个人今后接多少次保镖的任务,他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该兴奋么?可是为什么他却有想哭的感觉......
"对不起......"隐约听见呼啸在耳际的风声中夹杂着裴煜的声音,虽是微弱但温柔得一如既往。
等待中身体腾起然后坠落的感觉过了许久也没有出现,然而背靠着的那面"墙"却突然失了踪影,上官弥大惊,当他颤栗的身体转了个方向后才看到裴煜纤细的身体已经在疾速坠落中,很快便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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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那么耀眼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没有机会活命的吧。"他的安静与底下汹涌的波涛形成强烈的对比。
"谁知道......"
"我还以为占星师无所不知呢。"
"无所不知的是神,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笑得深不可侧,"还是......你想向我求证什么?"
"你不免想的太多了。"
"那就当我没说。"星臣不以为意,"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我的保镖呢?"
"不就站在你面前。"
"我说的是水残。"
"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惊讶,不满,恐慌汇集成一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上官弥的脸上,而他却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只有在遇到与水残有关的事的时候,他才会变得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被保护人出了岔子,他这个当保镖的理应回去受罚,而这个任务从现在开始由我接手。"
"不关他的事。"上官弥立刻反驳。
星臣掏掏耳朵,"你说的这么轻,我怎么听得清楚。"
"我说不关他的事。"他双眼喷射出的怒意恨不得在星臣身上捅出几百个洞来,"这件事从都到尾他都没有错,是我的自以为是才让自己有了危险,你们不能罚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结果是你上官大少爷被炸伤昏迷外加失踪,这是他失职,所以他必须回去承担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命是我的,我自己都说没事了还要你们瞎管什么?"他气不过的大吼。
"你该庆幸自己没事,不然他可不止受罚这么简单。"
"难道叫他陪我一起去死吗?"上官弥讥笑。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星臣魅笑。
"我不信......"怎么可能?星臣的一句话让上官弥浑身发冷,"为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而陪上自己的性命,这种事太荒诞了。"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可不像残那么好骗,被你耍得团团转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你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那么祝愿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星臣向他伸出手。
拍开那只手,他不甘愿地咬着下唇,稚气未脱的脸蛋呈现出任性的可爱表情。
"气愤么?还是无奈?"看着无垠的青空,星臣慢慢地走向阳台,"你不是一直嫌他蠢,想找机会换了他么?现在他被停职,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水残是个单纯的人,他虽然没你聪明但是很直接也敢于正视自己的心,所以他一直活得很快乐,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笨,相反的,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洒脱,从不钻牛角尖,从不为了某些小事而斤斤计较,换句话说,他活得比你这种自诩为聪明的人潇洒快活的多,
而你呢?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仗着自己多了点料的头脑处处为难他,裴煜的事情也是,你早知道他有问题却还一直袒护他,一次又一次的与残发生口角,我不知道你在和他吵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的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
现在他回总部受罚,你又说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心疼了吗?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要故意刁难他?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就算残受到伤害,那么伤害他最深的那个人也只会是你......"
"我以为他不会在意的,我以为事情一过,他就会什么都忘记了......"他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经意间流露的脆弱使整个人看起来无辜极了,让人不忍心再说一句重话。
"忘记曾经有一个裴煜,为了那个人你可以无条件的指责他吗?"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像是渴求某种保证似的,上官弥急急地朝着星臣的背影开口。
"有些伤痕一旦落下了是怎样也磨灭不去的。尤其是残,因为他太温柔太细腻。"他转身用无比严肃的神情看着这一刻显得无助至极的孩子,"那种潜藏在脱线性格底下的深层的温柔你应该感觉得到,为什么容得你任性,为什么不采取强硬的手段执行保护任务,因为温柔的他总是最在意别人的感受,总是顺着别人的意思,所以不知不觉的就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换句话说,他也是我们之中最不适合做保镖的人,因为他的仁慈只会让整个任务的危险系数增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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