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渠----上绝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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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伸手扯了扯男人袖子,雁渠带著微笑。「我们回帐内用餐可好?」有些甜软撒娇的口气让商凤印扬眉。
除非有要求或者做错了事,否则雁渠鲜少这样对他说话。
「怎麽了麽?在这儿用餐不好?」问,压根儿没注意到身边气氛的异常,该这麽说,只要有他商凤印在的场合,众人大多都是这样安静,是以他也不知道究竟哪儿出了差错。
「我想回去吃。」注意到许许多多投射来的视线,雁渠心中苦笑。「好啦我们回去。」视线目光多麽热烈啊,让他都快冒出汗来了。「走啦走啦。」站起身,他扯了扯商凤印衣袍。「让人将饭菜送进来吧。」
「好吧。」拗不过雁渠,商凤印起身,一边向身旁士兵下达命令,他跟上男人脚步。「在餐帐还是会冷?」
「还好。」笑了笑,雁渠回头一看,就见所有挺直的背全松垮下来,他不禁失笑。好好一个将军,看在这些士兵眼里啊,全是虎豹豺狼。
回到了军帐,雁渠一股脑的钻入被窝,褪去厚重的外服,他张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商凤印。「还是这里好,有暖暖的被褥。」
「你怎麽会这麽怕冷?」走上前,商凤印坐在床头,把玩著男人流泻而下的黑发。
「我从小就是生长在温暖的南方,就算搬到吴烟去也有人精心照顾,从来不知道冷是什麽,现在到观风来自然吃不消。」任男人的大掌从发梢爬上了脸颊,雁渠眯起眼享受他的温暖。
「被宠坏了?」缓缓俯下身,商凤印亲吻著男人光滑的额头,故意也似的发出啵一声。
「呵呵,你也对我不差啊。」感受著彼此间的亲腻,雁渠伸手环过男人脖子,仰望著他。
「……」勾起淡淡微笑,商凤印抚摸著男子额头。的确是不差,该这样讲,自己对雁渠的好,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当他从无梦那儿听到雁渠事情时候,心都不舒服了。
但又想到坚强世故如他,会因为自己恶质的玩笑而有反应,会因此而伤心,心里又莫名痛快。
人说 ,爱情是一种病,一种无药可治的疯病,他和雁渠或许都患上了。
「你不必要计较我对你有多好,你只需随时拥抱我,就够了。」话落,深沉绵绵的吻落下,点燃彼此体温。
正当两人要更进一步时,一气煞人的声响在门口传出。
「报!」洪亮音量让两人硬生生分开,望著商凤印不满不耐的表情,雁渠难耐的轻笑出声。
以眼神示意男人不可乱来,雁渠起身整理衣裳。
「什麽事?」商凤印冷著嗓音问。
「京城快讯,请商凤将军过目。」恭敬声音。
「拿进来!」口气不佳,商凤印拉过被子遮过床上男子。正坐在床边,他冷眸扫向来者,只见来者一悚,但仍毕恭毕敬的将信件送上。
接过被蜡封紧的信封,商凤印望了眼士兵,以眼神斥退了他。确定士兵离开後,他揭开信件,里面洋洋洒洒写了一些皇帝对他的恭维,掠过不去注意,商凤印朗眉忽然挑高。
伸手拍拍雁渠,他笑说。「恭喜你脱离了这冰雪牢笼。」一把将把自己裹得如粽子的男人拉出被窝,商凤印扬了扬手中纸。「皇帝来信,我们要前往西南方的送水。」
因为大败北联盟,北方危机解除,再加上商凤印的谎报,天高皇帝远的朝都以为大乱真的平定,故将商凤印调派到告急的送水。
只要商凤军一走,夏侯军很自然的就会接收这块北大陆,这自然就抵定了往後局势发展,这样的局面商凤印不是没想过,但他却不甚在意,早说了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他只要有仗可打就好。
就这样在商凤印的毫不在乎下,商凤军浩浩荡荡扫过北大陆,朝著有迪族威胁的送水前进。
大军行兵三个月馀才终於到达,送水是个温暖甚至有些闷热的地方,此地不若观风的片草不生,多的是树林,好山好水,若不是战乱,倒是个很好的隐居地点。
站在湍急河流旁的大石子上,雁渠如此想著。
如果能住在这个地方,当个閒云野鹤的隐士,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正当他沉溺於山水景色之时,一女子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说著他听不懂的语言,女子声音叮当和水流淙淙相互辉映,在这深幽的林子内谱出一曲小调。
本来听到声音他就该来离开的,毕竟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敌人,可那清澈动人的嗓音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前,雁渠缓缓走离营帐区域,自林叶茂盛的草丛探出头,迎入眼中的并不是如他所想的是个妙龄女子。
那是个身穿短褂短裙的少妇,少妇看来并不属於温柔婉约,相反的她面上带著一丝傲气和戾气,红布团围住的纤腰配著一把弯刀,心知此女子绝非善类,雁渠提起警戒,放轻自个儿的脚步。
但饶他如何小心仔细,那女子还是在他退步的同时转过头来,美丽的蓝眸瞬间闪烁著杀机。
「你是谁!」女子红唇吐出语言,让雁渠惊异她居然会说中土语言。
「你、莫误会,在下只不过贪看风景,扰了姑娘万分歉然。」抱手作揖,学起太苍客客气气的那套。
「嗯?」女子挑起了眉。「外头正战乱,你一介书生在此处逗留贪看风景?你当我傻子还呆子?」一笑,那笑颜让雁渠一愣。
怎麽地,那样熟悉?
可却又不知熟悉在哪。
「在下……」讲不出话来,的确这样的场面无论自己说什麽话都不大对。「在下因战乱而避入此间山林,请姑娘务必相信。」看到女子收起弯刀,雁渠这才松口气。
「你这呆子。」女子笑了出来,湛蓝色的眸子好像染上晶亮的星子屑末。「说谎也不打个草稿,你是商凤军的一员,是吧?」
女子突来的话让雁渠紧张起来,可面上依然一派镇定。「那又如何?姑娘要杀我?」
「呵呵,即使你是男人,我依然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轻蔑一笑,女子转身离开。「我们,会再见的。」
望著女子通红的背影,雁渠除了迷惑还是迷惑,那女子过分的神秘让他有丝不安,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踏著沉重的步伐回营,夜已深,撞见商凤印环胸看著自己,雁渠笑了笑。「将军大人可是在等小的我?」步伐顿时轻快起来,他跑向男人身旁。
「是。」
「做什麽?」这几日商凤印对他忒好,那好是在观风无法比拟的,自己不知道原因,只能说是男人近日心情好。
望著雁渠带笑的美眸,商凤印一把拉住他的手。「咱们到外头走走。」只要一看到雁渠,就会莫名的平静下来。
一到送水自己就感到不安,是为了什麽他不明白,可就是有些不对劲。
和商凤印相偕走在一起,走出了营帐没了营火,天上星子在树林间明灭闪动,往前走著,耳旁是清澈水流,一切是如此宁静而平和,握紧男人的手,雁渠开口。
「战事方面如何了?」
「不错,已拟好对策,只等东风到来。」一笑,两人到了水边。
蓦然睁大眼,雁渠往前数步。「好美。」无数点的流光在身边划动,一点一点的萤光闪灭,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更是说不出口的幽美。「印你瞧是萤火虫呢!」惊喜的喊著。
一笑,商凤印趋前,他在水边坐了下来,自怀中取出了些小玩意儿。「大惊小怪。」
「真没情调。」皱皱鼻子,雁渠也跟著坐了下来,褪去鞋袜,他将白玉般的脚浸入水中,那沁凉的感受让他叹了口气。「舒服。」
看了眼雁渠,商凤印用打火石打出了些火花,点燃他手中的水灯,一盏一盏精致细腻的纸罩子染满了光亮。
「你……」
「今日可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转眼间,一轮春秋已过,他和雁渠间也变得不同。
为他所说的话感到窝心,雁渠轻轻捻起一只水灯,捧在手中端详著,纸罩子上绘著红蝶双飞,随著灯影那羽翅彷佛真的在颤动著。
轻轻将水灯放入水面,看著它在黑幽的水中点出一片光亮,摇摇晃晃的随著水流东去。
希望,他和商凤印能像这水灯上的蝶儿,双宿双栖。「明年,再带我放水灯可好?」扬著清朗的声音,雁渠淡淡的问著。
他们,会有明年的。他这麽告诉自己。
瞧著雁渠,商凤印没有开口,只是揽过男人,一把吻上,水灯将水面点得通亮,萤光在身旁飞动,风轻轻的撩动,只有黑发交互地牵缠著和点染热意的,彼此的体温。
一夜燕好。
夜色披挂,星子在林间跳动,月光隐翳,凉风吹来似是温柔的手撩拨著交缠的黑发,水流声在耳旁低语,有如情人的呢喃,漂流而去的水灯早悠悠不见影,只馀心中的憾然和点滴。
露出微笑,雁渠轻轻搂住商凤印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嗅著独属於他的气味。「什麽风让咱们冷情残酷的商凤将军这般贴心了?」扬著眉头,他揶揄地说著,沾惹了水气的黑色浓睫低掩,遮抹了褐色晶珠内的怦然。
将头贴在男人额上,商凤印无语,只是以指封住男人的唇,要他安静。
此时此刻,他两人间无须言语。
抬眸遥望著天空,银河如白色闪著晶亮的丝带横亘了整个天际,遽闻那儿相隔了两个深深相爱却不能相守之人,只有每年的一日才得以踏鹊桥相会,这样凄美的故事在人间永久的传颂。
如果可以,他不要永恒,只想换取和身边男人的一夜温存,永恒太虚渺,他向来只把握住当下。
眯起眼,有些倦了的伏在商凤印身旁,雁渠神志抽离,渐渐的呼吸平缓起来。
觑了眼身旁彷佛小兽匍匐在母兽身旁的男人,商凤印无奈哂笑,微起身抱起男人,他踏步旋身欲走,但就在步伐落下之时,一抹光亮令他驻留了脚步。
在近乎无光的浑沌中,树林的那抹光来得太不自然,银白雪泽,隐约带著杀气,若不是自己的眼睛比之常人来的锐利,恐怕也是无法发觉,掠起冷笑,他无视的欲离开。
也在此时,那抹寒光的主人出声了。「商凤印。」声音冷然,和商凤印周身笼罩的森凛气息不相上下。「原来鼎鼎大名令外族闻风丧胆的商凤将军,真是个不折不扣喜爱男风的败类!」女子冰冷嗓音似箭,破风而来。
见闻,商凤印只是耸肩。「我是否喜好男色,你大可用自己的身体来印证一下……」暧昧不明的说著,湛蓝眼睛瞅著黑暗中一点,似笑非笑。
「你!」被男人所言激怒,女子杏眸一瞪,腰上佩刀即出,刀锋流泻,在黑夜中彷佛取代了天空之月,划出一抹惊虹。
往後一跃,不愿惊动怀中之人,商凤印双足一蹬,轻盈似狡兔,足落恰巧落在女子弯刀,月刀轻微颤动下,男子早借力使力的远远飞出,灵敏如飞羚。
怒瞪著刀上浅影,女子恨恨收刀,目光染上艳红怒色,在湛蓝双眸中,更显得惊心。
回到寝帐,商凤印将雁渠安置妥当,他坐在案前,面色难得的深沉起来。那名女子……那柄弯刀。
纤长手指有力的敲击檀木桌面,微攒的眉峰暗暗透露他心思,一来送水他就觉得不大舒服,非是生理,而是心灵上,一种紧拧著的不安如影随形,逼得他透不过气来……
目前在第60篇


雁渠(十九)
建档时间: 12/10 2008更新时间: 12/10 2008站在商凤印身旁,看著美丽的山林水色,雁渠嘴边始终都噙著一抹浅笑。「来送水一切都很顺利啊。」
「我到何处不顺利?」商凤印反问,看著异於过往所见的清灵秀毓风景,他双手环胸。
「说的也是,在观风有人民自愿做箭供应军需,到送水百姓则送粮补衣,商凤大将军果然魅力无穷,到哪都有人甘心投怀送抱。」笑著说,口气中略带些揶揄。「前几日不是有几个女孩儿给你做了衣服做了点心?」
一哼。「那些点心不是全入了你肚子?衣服不是全让你送人交际去了?」
「唷,听这语气很是不满?」雁渠斜望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怎麽敢呢……」
「好了别闹,不是有个投降的蛮族说要献上舞女,那支民族的女人都很会跳舞,他们说今夜要搭台表演,你意思如何?」
「这与我意思有关系麽?」商凤印问。
翻了个白脸,雁渠瞪向商凤印。「你忘记我之前干过的事了麽,反间美人计,这把戏我会别人也会,我问你觉得这支民族的降心是否可信,是否要答应今晚的劳军行为。」
望著身旁男人,商凤印嘴边扯出一抹笑来。「雁渠啊雁渠,曾几何时你这般关心军情了?」一把搂住男人肩膀,将自身重量压了上去,亲密的蹭著男人脸颊。「还是说你关心的不是军情,是怕我像那头猪一样被人给宰了?」
奋力的耸肩,雁渠抖开身上男人的箝制。「谁管你,要是你真像那头色猪一样被宰了,那也是你蠢。」哼了声转身离开,不管商凤印兀自发笑。
最後,商凤印决定让人来筑了台子,让士兵暂且休息,虽然现在仍处於紧张时刻,但疯狂放荡一直都是商凤印的标记,有这样的决定也不会让人太过意外。
倚在树旁冷眼看著这一切,雁渠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他明白商凤印一定有他的想法,但现在任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究竟他在打什麽主意。
远远的,他就见那总让自己苦恼的男人一派悠哉的走来。
停在雁渠面前,商凤印笑了笑。「发什麽呆?」
「你究竟打什麽主意?这样做好麽?」
商凤印耸了耸肩。「没什麽不好,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吧。」说完,他对身後距离他有五步之遥的女子招了招手。「她是莲歧,虹族第一舞者。」看见雁渠眼中瞬闪而过的杀意,他内心窃笑了几声。
「你好,我是雁渠。」脸上善意的微笑绽放著,雁渠不著痕迹的打量眼前女子,他眉头猛然皱了起来。「你是上次溪边的女人?」
「呵呵,是我,我们又见面了,看吧我说我们会再见面的。」露出欢愉的笑,莲歧上前一把拉住雁渠双手。「你还说你不是商凤军的人,我瞧你就不是山中的人……你在军中是做什麽的?参谋?」
这下眼露杀机的换作了商凤印,他霸道的拉过雁渠,独占的意味十分浓厚。「他是我的陪寝。」微笑,那模样让雁渠想到了发情公狮为了巩固自己领地和母狮,不停张牙对敌人咆哮的样子。
听见商凤印的话,女人显然大吃一惊。「陪寝?可、可他是男的……」瞪大的美丽杏眸看过雁渠,再转向商凤印,在两人间不停转换。「我怎麽看他这聪明模样都像当参谋的呀!」
「哈,世事难料……莲歧姑娘,我们到一旁去聊吧,将军大人很忙的。」说完也没等商凤印反应,雁渠拉住莲歧的手,将人带离,回头看向僵立在原地的男人,他调皮的对他吐吐舌头。
离营帐有些距离,雁渠才放开莲歧的手。「很巧是不是?」他转头对女子笑说。
莲歧耸耸肩,没做任何表示。
「虹族是真的投降麽?」雁渠问,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又开口。「商凤印不喜欢别人骗他,若是诈降,奉劝你们不如公然开战。」当初印就是看穿陆族的假意投诚才会促使北联盟成立,再来一举歼杀。
「我看的出来你并不只是侍寝那样简单,为何你愿意屈身在他身下?以你的才能或许能得到更好的位置。」莲歧不正面回答雁渠的话,只是委婉的将话题转开。
「更好的位置?」雁渠听了不禁笑出声来。「我这辈子,最好的位置就是在他身旁……」眸子满足的眯了起来,眺望对岸的山林,他低语。「女人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一个深爱自己的好夫婿?我也差不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留在商凤印身边。」
「你!」
「不要和他作对,若你等不怀好心,还是及早放弃……」
「你是在劝降?」莲歧哼了声。「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家园被夺走!无论是谁都不行!」
「呵呵呵,连我这个陪寝的男宠都看得出来你们居心,商凤印会不知道?」眸子一瞟,就见女人身子一颤。「你知道什麽叫请君入甕麽?」
「你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露齿一笑,雁渠秀丽脸庞让女人看了有几分怔然。「我总觉得你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哼!胡说八道!」转身,莲歧深深吸口气。「我们不会放弃的,你好自为之!」说完她潇洒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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