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点梅间三分雪----浩然正气丸[下]
  发于:2008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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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玉一时间无所适从。
小乔咬了牙,字字泣血,道:"请少主为曲门主和姐姐报仇!"天地一片安静。
宣玉让开了一步,道:"别叫我少主,我不是......"小乔含了泪打断他,道:"你怎能不是?曲门主,姐姐,还有那么多人都为了少主你,生不得善终,死不能归誉。你可忍心不是?"宣玉胸口一窒,一片茫然与酸涩,在心里泛溢而开。
小乔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腰间,突然别开眼,面朝向曲道云和大乔的坟,红着眼眶道:"难道你可以全然不顾,一走了之吗?......还是对左琉皙,你根本就下不去手?"
宣玉怔怔站在那儿,浑身发凉。陈介走上了一步,道:"小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乔咬了唇,眼泪断线珠子一般往下掉。
宣玉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始终无法开口。却听,沉默在一旁的上官炎低低地声音传来,说道:"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带他下去吧。"陈介抬头看向上官炎。上官炎直视了他,目光熠熠,陈介动容,道:"师父。"
上官炎叹了一口气,上前将手放在陈介的肩上,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孩子。那日在蕲锦...是师父怪错你了。"
陈介微微一震,只觉眼眶一热。上官炎远看向雁回望的山岭,说道:"你们去吧......"顿了顿,目光沉平,"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陈介对着上官炎重重一拜,回身将宣玉揽住。突又听上官炎将他叫住,陈介回头。上官炎道:"有人让我传一句话给你们。他说,闻梅伏雪和听松临风的最后一式,是绝杀。剑一出,要么刃血,要么无回。"
陈介顿住了,这句话,当是鹤羽山庄的左宗甫前辈说的吧......自那日夜斗之后,左宗甫和情深大吵一架。为的是情深在关键之时,放了左琉皙一剑。情深道:"你要是杀了他,筠梅怎么办!"左宗甫冷着脸道:"那是我的家事,不劳你费心过问。"于是情深终于愤袖而去。一路上拽紧了小石头,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咱回老家去!再也不出来了!"陈介当时忙着照顾宣玉,拦也拦不下来。
左宗甫说的这句话,莫非是要提醒他们如何对付左琉皙?陈介愣住。就听上官炎轻轻一叹,道:"左前辈说,岂之和瑄儿,总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陈介微微点了一下头,揽住宣玉的腰,轻功一展朝远方而去。宣玉只是垂目,不闻做声。远远地,小乔突然爬起身,追上了两步,嘶声泣泪地喊道:"小江南!我等你回来!......"余音袅袅回荡在了山岭,山岭白雪皑皑。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陈介低下头,看着宣玉,问道:"你想回去吗?"
宣玉别开眼睛,目光落在腰间的软剑上,淡淡道:"不。"
山下是林川草原,林川草原正浅浅入秋。
......
铜镜竖立在面前,几根烛火跳跃,照出镜中如书如画的人,却照不清晰表情。
赤裸着的上身,绘着一副精工细笔的纹图,红是河川,金为山峦,墨作深谷,银点巅雪......"这孩子出生后。由她制了涂药,我勾勒的青丹,在他身上画下了雁回望一带山峦水泊的江山图。"
是多好的画工?细细勾勒在一个孩子身上,慢慢成长,图如画卷一般展开了,也没有走形。又是多好的药染?十七年,仍然是金灿红艳,颜色丝毫不减当年。
手执起一枚玉,玉的正面刻了一个"宣"。转了一个面,将那个"宣"字贴在了皮肤上。执着玉的手不觉顿了顿,眉心一蹙......"这件事,只有曲门五使,还有当时的宫主夫人知道。"
玉凉凉的,顺着皮肤一寸寸滑过。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注视着镜子,对比着玉背后的墨色纹路,还有张扬在自己身上的那幅画卷......"门主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镜子不会说谎,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就好像他身上的这副画,总有那么一个地方,与那块玉上的纹路是相似的。也比如他的脸孔,与一品朱衣总是有那么几分相像。他每次见到,就会提醒他,他的母亲是谁......还有他父亲,曾经定定地看着他,说:"你应该也知道。"
红含"啪"一下,将那块玉拍在了桌子上。胸口起伏不定地喘了起来。抑了半天,才又突然将玉拿起来,继续对着镜子看了起来。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苦,还是怨?
他为什么会这么恨,他也不知道。
其实早在他见到他之前,他已经学会去恨这个人了。
秋意初染,黄了小片山腰的林,金绿渲染在远处,十分好看。草原的夏季过去,余温未散,善歌乐舞的民族骑在马上,在大片大片的羊群中朝着天边遥遥远唱。与中原不同,这里的歌声很长很远,将含在歌声中不加掩饰的爱慕,也传得很长很远。
远到了所有散落着蒙古包的山脚下。
陈介一直在想,如果他也学一首来唱唱,该学"哦,我草原上英俊的小伙"还是"哦,我天山上美丽的姑娘"......
宣玉从不去想这些,自从他病愈之后,策马御风,狩鹰打猎,潇洒得不得了。脸上晒黑了一些,剑却从来没有练过一次。陈介那日抱了他,催力在他奇经八脉中一试,忍不住道:"怎么内功也落下了?"宣玉手环在他肩上,说道:"我们以后就在这草原上,与世无争的,还练那些做什么?"陈介想了想,道:"强身健体也是要的。你内伤太重,练了双步清阳有好处。"宣玉挑眉一笑,道:"我自小到大,每天是练功学剑,没一日耽搁的。现在好不容易不用了,你还来逼我?"陈介胳膊紧了紧,沉声道:"练双步清阳的话,不是还有轻松点的法子吗......"
身后是蒙古包暖暖的毡子,动物的皮毛味淡淡在空气中散发。门口晒着隔日要吃的肉干,阳光透着帐布照来,撒了一点点在两人纠缠的身子上。
蒙古包外风里的声音,或低语,或浅吟。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总是无话。


所谓番外:关于做爱做的事(不看H的,请千万绕道)
自从两人下了草原,每日逐风踏草,自在逍遥。原上散落的小帐,其中一个里面便住着恩爱的小两口。
宣玉从小习武倔傲认真,却从来没有放纵过。跟了陈介扑身投入大自然后,攻唱受随,乐不思蜀,也不愿思蜀。于是索性将剑法和恩怨统统一抛,眼里只有自在清风。
这日天气好。
陈介就见他坐在帐里,斜斜在毡毯边一靠,手里握了一颗耗牛骨,在上面划划刻刻。陈介过去抱了他,宣玉道:"忙着呢,别动。"陈介"哦"一声。静了一会,陈介将手落在宣玉腰间瞻宫穴,催力一试。然后皱眉叹道:"怎么内功也落下了?"
宣玉顿了顿,放下手中东西,环手在他肩上,说道:"我们以后就在这草原上,与世无争的,还练那些做什么?"陈介想了想,道:"强身健体也是要的。你内伤太重,练了双步清阳有好处。"宣玉挑眉一笑,道:"我自小到大,每天是练功学剑,没一日耽搁的。现在好不容易不用了,你还来逼我?"陈介胳膊紧了紧,沉声道:"练双步清阳的话,不是还有轻松点的法子吗......"
宣玉眉一皱,"不要。"陈介噎了噎,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问:"为啥不要?"眼见宣玉耳根微微一红,推开他道:"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陈介了悟。然后放软了声音好心欺哄:"练功之事,不能急于求成。一次一次来,慢慢就好了。"宣玉嘴角一抬,凑过去一点,缓缓开口道:"反过来试一次我就肯。"说罢微微一笑,等着陈介。
陈介见宣玉近在咫尺的含着笑,只觉得满脑子心猿意马。然后陈介笑了笑,说:"这个说来容易,做起来其实也挺麻烦的。你不一定做得好......"宣玉眼睛微微沉了,伸手环住陈介的脖子,道:"我怎么做不好了?你自己说练功不能急,慢慢就好了。"说着靠过去,在陈介嘴上咬了咬。陈介点点头,有点为难道:"这下...亲的还成。"宣玉恼了一下,道:"那算什么啊?"说着眼睛一闭,吻上陈介的唇,细细辗转着。陈介一只手搂着宣玉的腰,一只手缓缓顺着宣玉的背,张了张嘴,宣玉便学着陈介吻他的样子,将舌浅浅地探了进去。陈介向前倾了一些,宣玉一只手向后撑在身后的毡子上。听陈介含糊道:"亲慢一点......"宣玉缓了缓,陈介道:"该这样......"然后慢慢将舌探过去,在宣玉唇间轻轻扫过,然后启了进去,挑着宣玉的舌细吻了起来。
由浅至深,口中湿濡清软,在两人交缠的鼻息里吞咽着空气,好似点了一把火随之一路向下燃了去。陈介放开宣玉,见宣玉呼吸起伏,脸上薄红一层,眼睛略垂其中是不见底的深,只望着他。陈介低头去亲宣玉脖颈,鼻息落在他颈间,说道:"继续啊......"宣玉手搭在陈介肩上,只觉心中又痒又酥,半阖了眼睛问道:"恩?"
陈介扣着宣玉的腰带慢慢拉开,一边道:"莫非你是想穿着衣服做?"宣玉脸上微赧,手便向陈介伸去。陈介点头,道:"恩,还有你自己的。"宣玉解开衣襟,上衣顺着肩膀落了下来。陈介目光落过他的脖颈,锁骨,胸首。然后咽了一下,将宣玉往后一带,躺倒在软毡之上。宣玉道:"等..."哪里还有什么能等的?陈介埋首轻轻用舌尖扫过了宣玉前胸,浅吮轻齿。
宣玉低低地"恩"了一声,身子不由得迎了上去。陈介手抚过宣玉的腰,又覆上了他双腿之间半起的欲望,揉慰起来。
是人都不能忍的快感一点点燃了起来,宣玉嘴微微张开,低低地浅吟溢了出来,身子微颤。
于是这种是人都不能忍的诱惑,让陈介炙热难挨,上前深深吻住宣玉的嘴。一边将下身剩余的遮挡一除而尽。
陈介伸手,在毡子边上摸索了一阵,取过一个小盒。油脂膏淡淡的味道。陈介挑起一些,伸手至宣玉腿间身后,一圈圈地匀了上去。这样的碰触挑拨着宣玉的神经末梢。宣玉咬了唇,道:"不是说让我来的吗......"陈介声音低低沉沉,道:"刚才不是让你主动了吗?"宣玉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陈介的手借着油脂,向其中浅浅探去,一边哄道:"都这样了,不能让我停下来啊......"宣玉只觉酥麻升然,一阵阵袭来。
陈介眼中深热,俯上前在宣玉耳边低问道:"舒服不?可是比以前好上了许多......?"宣玉眼睫微拢,其中一片迷离的深邃。
陈介将手抽离出来,分开宣玉的腿,下身坚挺炙热已经抵住了他。宣玉低低地哼了一声,陈介已经慢慢推了进去,只觉一片紧热将他覆裹。
宣玉的手紧紧扶住了陈介的肩,陈介扶住他的腰,浅送起来。一边安抚地亲吻着宣玉的脖颈,一边渐渐深入。突然只听宣玉吟了一声,身子细细密密地一颤。陈介当下将宣玉的腿架高了一些,找准了去处推送了起来。
覆顶的快感源源不绝地沿着脊椎末梢攀升而上,宣玉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来。陈介也是深深低喘,不断去吻宣玉的唇,只觉分身在一片紧热收缩之间也是覆顶地渴望。
陈介腾出手去帮宣玉的前面抚慰。宣玉的腰禁不住随着陈介动了起来,脸上潮红一片,仰着脖颈呻道:"不行了,停下......"这般风情,除了陈介又有谁还见过。又怎么会停?陈介动作加快,宣玉的声音顿时不稳难持。只觉前面的快感飞速攀升,后面的刺激好似一浪接一浪,源源不断地继续着......宣玉摇着头,叫着陈介的名字,双手紧紧环住陈介的背,身子颤抖起来,后面紧紧的收缩,全然不能自持。
突然陈介手在铃口轻轻一划,宣玉浑身一紧,只觉身后一片滚烫涌入体内,同时脑海中如电过般的一阵酥麻,自己也不由得发泄了出来......
两人低低地喘息在帐中流连不已,目光在静静地交错。
一室情欲,一室旖旎。
陈介另一只手轻轻拂开宣玉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然后托起他的下颔,认真仔细地吻了上去。宣玉眼帘微微一瞬,回应着,合上了眼睛......
帐中暖暖的毡子,动物的皮毛味淡淡在空气中散发。门口晒着隔日要吃的肉干,阳光透着帐布照来,撒了一点点在两人纠缠的身子上。
宣玉随手搁在一边的耗牛骨刻,和他以前带着的那颗玉一样大小。一面上刻了"宣",另一边,刻着"陈"。
蒙古包外风里的声音,或低语,或浅吟。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总是无话。


三十四章:草原之夜
秋意遍染。转眼,当初远望只黄了一小片的山腰,已经尽数蔓延而去。
北处高地的寒来得早。中秋过后,迅速转凉。至此,草原上闲风牧马的日子也告一段落了。待月末的狼祭日后,北方的牧民就会拔营南迁,寻一处合适的地度过又一个漫漫的冬。
如同大雁。不知他们走的时候,是否也会时不时地回望这片山岭?远处的山脉云笼雾绕,上面是看不清所以然地一片白茫。
这边的草原上,一行人在渐渐起风的归路上,骠骑长弓,身后几匹马驮着满载而归的猎物。不同往昔,这次的猎物都是狼皮。这是秋天最后一次狩猎,也是狼祭日的一贯特色。而平日里,草原猎手们是不会去碰狼的。
宣玉和陈介也在其中,蒙衣猎装,衬得人英气俊朗。
队伍中照例响起了悠扬的歌声。一个晒得一脸黑红的猎人大叔驱马上前来,陈介招呼道:"扎尔木大叔。"扎尔木乐呵呵地对陈介说道:"陈家小哥,听说今个的白首狼是你那外姓兄弟猎下来的?" 陈介苦笑一下,"是他猎的。"他们说的这外姓兄弟,就是指宣玉了。陈介和宣玉下了山后便暂且留在了这草原上,以兄弟身份相称。草原民族好客,陈介和宣玉功夫又好,弓猎骑射学起来也不算难,于是很快便被热情的草原人接受了下来。
宣玉自是凡事都要做个最好的性子。
这天策着骏马,一拉缰绳一个回弓对准了狼群之中。箭离弦,正中一只白首狼的眉心。立时毙命。周围猎手见了他的身手,发出一阵叫好之声。歌声也便响了起来。宣玉面上淡然不动,目光扫了陈介一眼。
陈介心里感叹一阵。
扎尔木大叔凑过来一点,低声道:"陈小哥,打个商量。你回去跟宣家小弟说一声,今晚上狼祭大会的时候,把狼牙尖给我侄女怎样?"说罢咧嘴一笑,道:"那小丫头迷你们家小弟是迷疯了......不过我说,我侄女那真是不错,草原上是出了名的一枝花啊。左右你们也留在这了,配那丫头给你家小弟,不亏。"
这莫不是说媒来了?陈介笑得分外勉强,只得含糊应道:"我问问,我问问去......"顿了顿心里真不是滋味,问道:"我说扎尔木大叔,你怎么没想过把你们那枝花配给我啊?"扎尔木大叔哈哈大笑,道:"配给你当然好。可就算我乐意,最后也还得看人家姑娘喜欢不喜欢不是?没事,你要是想了,大叔也给你留意着。"陈介还待要说:"我不是那意思......"豪爽的扎尔木大叔已经扯开嗓子,唱着歌儿驱着马前去了。
这草原上的人好客,草原上的姑娘尤为好客,且尤为好宣玉这样的英挺少年。陈介心下叨咕了,怎么这样的小白脸,走哪都吃香呢?抬头见宣玉正回了头朝他看来,眉目间清俊不可多得,心下好生的百感交集。
这日日落西山,人们聚在了营外中心的平地上,男女老少,热闹的歌舞声不绝于耳。平地上已经升起了篝火,熊熊烈烈地燃着。几个青年还在不远处忙活。陈介见他们拉着粗绳,将一个个尖头向外的木栅架起,捆了又捆,嘴里吆喝着:"那边,再架几个!"另一个道:"没事,照往年看,它们来不了。就算来了也是两三只。"前面那人道:"捆紧点!万一来了就先把你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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