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微微镇定下来，疑惑道："什么这样？"
白衣男子猛然抓住自己漆黑的长发，坐倒在地："原来，你才是真的。我本以为那天中剑后我已魂魄俱散，好不容易才修得实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是那时残留下来的意念而已......"转瞬之间，他的身影散开来，仿佛幻影般消失了，雪地里，竟什么也没有留下，只余一地雪白。
沈夕只感觉到，他清澈漆黑的眼睛，仿佛一直盯着自己。那双眼眸里，充满了欲语却止的哀戚，然而，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雪依然细细地飘着，悠然自在，漫天飞舞。

四、终
慕昭然本来以为，叶楚泱真的会留下来，再也不离开。
然而，那天早晨醒过来后，却再也不见了叶楚泱的身影。
这一天，慕昭然没有去景楼。他坐在窗前，等候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夜幕降临。
第二天，叶楚泱依然没有出现。慕昭然已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冒着严寒，跑出去在小镇周围寻找。
这么一直找了数天，却始终没有寻到叶楚泱。慕昭然一时之间几欲崩溃。
难道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专心，所以才负气离去？慕昭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雪又在下了，冰冷的风里夹着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皮肤割开。
慕昭然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折返身往小镇走去。
他回到家里，收拾了细软包袱，缓步行至景楼。
谁知一走进景楼，就见到沈夕正坐在大堂一角发呆。景楼里只坐着稀疏的几位客人，一片清冷。
慕昭然沉吟了片刻，走上前去，敲了敲桌子："沈公子。"
沈夕一惊，抬起头来，张着口呆了半晌："你......"
慕昭然道："我是来请辞的。"顿了半晌，仿佛为了解释似的，他又补充道，"我的心上人走了，我要去找他。"
沈夕一时愣住，许久才喃喃说出话来："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
慕昭然冷着一张脸道："这是我的私事，你自不必知道。沈公子，麻烦你将我的去意代为转告于令尊，我急于寻人，就此告辞。"
沈夕站起身来，苍白着脸，竟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慕昭然不再说什么，转身抱着包袱走出去。
沈夕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睛里隐有泪光流转。许久，他跟着走出景楼去，仰起头来看着漫天的雪花。
不必拦，真的不必阻拦，我要等的，本来就不是他。
可是，吟萧，你究竟在哪里？
雪花落在脸上，冷的。
抬手一抹，便是一片湿意，也是冷的。
沈夕眨了眨眼睛，放眼放去。
远处一片银装素裹，宛如那春风，吹开了成片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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