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空气里有着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清香好闻的味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柔柔的照
在我脸上,这一切让我的头疼缓解了许多,我舒服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却惊吓地差点叫出来。
翻过身的我才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他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被子只盖到他的腰,露出后背大片古铜色的皮肤,看不出是谁。我现在彻底清醒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不是我的小屋,整个卧室宽敞明亮,以黑白色调为主,很大方高雅并且肯定价值不菲的装潢。我有些疑惑,回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却发现记忆终止于那杯好喝的果汁。
坐起身想要起床,却发现跟那个人盖着一条被子的我竟然一丝不挂,怎么回事?我找了一圈儿,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有点为难,伸手想叫醒那个人问问,却不好意思打扰他的睡眠,我挠挠头,又躺了下来,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么干躺着实在难受,我忍不住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什么时候不当小兔子,改当毛毛虫了?"
我一惊,翻过身来看向那个人,看见他似乎很懊恼的把头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转过来看向我,啊,是徐秋白。刚睡醒的他头发散落在额前,有几绺还顽皮地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睛用手把头发往头顶顺,它们却不听话的又跑了下来,然后他就皱着眉毛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看着这一幕,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有点想笑的冲动,我见过高高在上的他,见过精明能干的他,见过邪气十足的他,就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笑什么?"他还贴在枕头上不肯起来。
"没啊"我还是忍不住保持着笑容。
"哼,看你脑子睡傻了。"他撇撇嘴,然后伸了个大懒腰,就一把拿开被子下床。我却忍不住被吓的啊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面带疑问的看向我,我有点结巴的指着他说:"你,你你没穿衣服!"这话说的带点指控的味道。
他笑了,一把把还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拽到床下,我啊的一声赶紧把身体团起来遮住重点部位。
"你不是也没穿衣服?"这个人笑的邪里邪气的,一双眼睛不顾我的尴尬,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我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虽然都是男人没什么,可是毕竟两个人并没熟到可以光着屁股挤一被窝的程度。
"我正想问你呢,我怎么会在这?我......我衣服呢?"
"你都不记得了?昨天你可真是把我折腾的够呛啊!"他俯身双手撑在床上靠近我,"你说你昨天都干什么了?"
"我,我只记得我喝了杯果汁,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努力地往后靠,不想离他太近。他却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把他的脸凑到我面前,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你还真是喝了那杯兑了一点酒精的果汁就醉了,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说你怎么表现那么奇怪!"他的表情好像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那杯果汁里有酒?"完了,我惨了,说不定出什么洋相,闹出什么乱子来了,我有点紧张地问他:"我昨天怎么了?"
"呵呵,"他放开我的下巴,直起身来,"先起来吃早餐,一会儿有好东西给你看。"他没回答我,就开始光着身子毫不避讳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昨天自己到底都干什么了,希望不会捅什么篓子,啊,真是头疼!
我也想起床,可是......"我的衣服呢?"
"阳台晾着,自己去拿" ,他随手一指。
拿被子裹住身体,倒不是怕他看,只是阳台可是没拉窗帘的,我还没开放到随便供人参观的地步。阳台上挂着一排洗好晾干的衣服,正随着开着的窗户透过来的风轻舞着,我都收了下来,抱在怀里,有股太阳的香味儿。有点不好意思,这肯定是徐秋白给我洗的,里面还有我的内衣裤,除了小时候妈妈替我洗,还没别人给我洗过这种东西。
我进卧室把衣服都穿好,正好还光着身子的徐秋白从洗手间洗漱出来,我把他的衣物递给他,"快穿上吧,虽然是夏天,这样也容易着凉"。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终于把衣服接过去,却是放进了衣柜,从里面又找出一套休闲款的衣服套上了,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手里拿了份报纸看。头也不抬地说:"会做饭吗?"
"会",我点点头。
"好,那做饭去,冰箱里有材料。"
习惯了服从领导的我没说什么,直奔冰箱,而且我也确实饿了。
冰箱里的东西确实很全,他家的厨房也很大,非常干净整洁,出乎我意料的是餐具竟然很齐全,看得出有人经常用厨房,徐秋白的样子并不像会做饭,看来他平时有可能请钟点工做饭。
昨天我们都喝了酒,今天就吃点清淡的养养胃。我把米淘好,放进电饭煲煮粥,又炒了鸡蛋和青菜,又从冰箱里找了些酱菜和火腿,切了就粥吃。饭菜很简单,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我把菜摆在餐桌上,又盛了两碗粥,就叫他过来吃饭。
这个家伙像个大老爷一样踱着方步就过来了,凑到桌前看着饭菜皱了皱眉头,大概是嫌饭菜太清淡,但还是坐下来拿起碗呼噜呼噜的喝粥,看来是真饿了,我也吃了很多,吃过饭觉得身上又有力气了,收拾好了厨房,徐秋白就拽着我说该给我看好东西了,我有些纳闷地被他拉到电视前,然后他就打开电源。
画面打开,先是看到一个人的身体和两只手在摆弄着镜头,看来是在开DV,然后那个人离开镜头坐在不远处的床上,是徐秋白,然后我看到另一个人从镜头外走进来,先是背影,然后走到徐秋白的身边,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个酒瓶子,一下子环抱住徐秋白,邪邪地笑着,一只手还捏着他的下巴,嘴唇凑到徐秋白的耳边,声音甜腻腻地叫着:"小白白......"
看到这我就彻底呆了,那个看起来有点变态的家伙竟然就是我!
第十一章
晴天霹雳的感觉不过如此!我真的不想再看电视画面里那个长得很像我的家伙,我真的不想承认那就是我,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太丢脸太尴尬了。
那个家伙这会儿又消失在画面中,不大会儿又走回来,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两杯酒,把其中一杯往徐秋白手里塞,然后走到窗边,对着窗外根本看不到的月亮开始念诗,大念特念,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什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什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等等等等。
光念还不行,还要表演,或望月长叹,或潸然泪下,动作表情十分到位,气氛那个悲凉,然后把酒杯放在窗台上,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潇洒地甩甩根本就不存在的长袖子,再摇头晃脑的捋捋不存在的长胡须,迈着方步又端过酒杯转身来到徐秋白面前,表情严肃郑重:"徐兄,小弟不日将进京赶考,就此与徐兄别过,望徐兄勿念,他日一旦功成名就,定不忘徐兄深情厚谊。"
然后咣当一声碰上徐秋白手里的酒杯,"你我二人饮尽此杯中酒,就此别过!"举起酒刚要往里灌,发现徐秋白有点儿呆的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就趁着这股呆劲儿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捏着鼻子就给他灌进去,然后自己很豪迈地一饮而尽,徐秋白被呛的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睛里迸发出恶毒的光射向那个始作俑者,却发现那边苏三正站在洪洞县的大街前找人给三郎传口信呢,哭的那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上气不接下气,徐秋白的表情马上由恶毒变成了哭笑不得。
看到这儿我已经有些麻木了,破罐子破摔吧,所以到后来相继出现的痛骂徐秋白的秦香莲,强迫徐秋白一起化蝶的祝英台,在冰天雪地里不畏严寒正向小朋友讲述科学道理的只穿着小裤衩的海尔兄弟时,我就一点都不惊讶了。
后来徐秋白就说:"既然脱都脱了,干脆洗澡去吧。"然后就硬拽着电视里的我走出画面进浴室了,至于在浴室里是否上演了惊险恐怖的大白鲨吃人场面我是不得而知,DV还对着没人的床在拍,但是光听声音就挺闹腾。再后来慢慢的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不大会儿徐秋白就抱着包着毛巾的人进到画面中,画面中的我已经睡死了,被他一把扔在床上也就哼哼两声翻个身又睡着了。徐秋白扔人那狠劲儿,我明显怀疑他有伺机报复的嫌疑。
再然后徐秋白收拾了两人的衣服拿出画面,应该是扔洗衣机里了,他自己也回来躺床上,关了大灯,只留床头的小灯,拿了本书随意翻着。
啪,坐在我旁边的徐秋白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我有点欲哭无泪,用眼角的光偷偷瞄他,他的两只手慢慢慢慢的伸出来,再慢慢慢慢的搭在我肩头,我有些僵硬地被他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的手从我的肩膀到脖子到脸颊,慢慢悠悠的摸呀摸呀,摸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当他突然使劲儿掐住我的脸时,我虽然疼得哇哇大叫,但反倒有点放心了,发泄吧,发泄吧,把你的恨都发泄出来吧,千万别想更糟的主意来报复我啊!
"小样儿,看着没,看看你昨天是怎么折腾我的,啊?挺开心的是不?"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松。
"呜呜,摇呢五吧,五下次再也不俺拉。"翻译过来就是"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嘴都被他掐变形儿了。
"哼,还下次,你还有胆子下次!这次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呜呜,摇呢五吧,摇呢五吧!"我宝贵的男儿泪都要疼下来了。他总算松开了手,我赶紧揉两个脸蛋儿,火辣辣的疼,肯定都被他掐肿了。
"你说吧,怎么办?你怎么赔我?"他双手抱兄,用鼻孔睥睨着我。
我立马卑躬屈膝,很识时务地讨好说:"老爷,我知道我犯了人神共愤难以弥补的错误,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的错误,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回吧,您看我该怎么赔我就怎么赔,您就原谅我吧!"
大老爷满意地笑了,伸出手又摸向我的脸,我吓的想往后躲,脸现在还疼着呢,但终是忍住了,不敢再得罪他,他满意地点点头,手胡乱揉揉我的脸,"好孩子,以后就做老爷家的长工吧,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啊?长工?"我环视了一下这个又干净又大的屋子,"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收拾房间做饭洗衣服吧?"
他的眼神在向我示意就是这样。
"你不是请钟点工的吗?干嘛用我?"
"有你我干嘛用他们,再说我不喜欢外人在我的屋子里,怎么?你不愿意?"他笑得开心极了,一只手正有伸向我的趋势,似乎很开心又有机会掐我的脸了。
我慌忙答应,"行啊行啊,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这还差不多。"他很满意。
"可是......"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是要每天都来吧,一星期我来一天帮你打扫好不好,我可以多准备些吃的放冰箱里,你用微波炉热热就好了,衣服你放着,我一起洗,你看这样行吗?我天天来你也会很烦啊!我知道你肯定想要个人空间的,我了解的。"我很谄媚地笑。
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可惜在酒吧没有DV,不能录像给你看。"
"啊?"我呆呆看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有人在酒吧演西游记呢,说自己是唐僧,祈杨是他的大徒弟孙悟空,更可恨的是说我是他二徒弟猪八戒,"说到这,他的眼光异常狠毒地射过来,"还闹腾着非要骑韩一木的脖梗上,说要骑白龙马。"
我的汗噌的一下就下来了,想到了那韩一木凶悍的脸和强壮的身板儿,那拳头大的,打人一定很疼。
"还有更精彩的呢,"他非常开心地看着我,"某人看到雪儿就说是琵琶精要玷污纯洁的唐僧师傅了,所以要求祈杨大徒弟去打琵琶精,把雪儿快气疯了,她已经放话了,等你清醒了再见呢!自己家门里的人,我还能保保他,你说这非亲非故的我还费这个心管他干嘛?你说对不对?"
我一脑袋黑线,决定从善如流:"嘿嘿嘿嘿,老爷,以后林长工我随传随到,您指哪我打哪,您就是三个代表,我一定紧紧围绕在您的周围贯彻您的指导方针。您就瞧好儿吧!嘿嘿嘿。"
"那好,先给我捶捶背。"他在沙发上侧靠着,拿起报纸悠闲地翻啊翻,我暗地里不停腹诽他,然后气势汹汹恶狠狠地捶下去,等接触到他肩头,力气又缓下来,笑眯眯地探头看他:"您看我这力道还行吗?"
第十二章
我昏头昏脑的回到家时都该吃晚饭了,冰箱里的存货早让我消耗没了,在楼下买了个煎饼果子就对付了一顿。
徐秋白中午离开家,回了趟公司取东西,然后就直接出差了,具体去哪我没问,估计又得十天半个月的,给了我一副他家门的备用钥匙,也不怕我趁他不在把他家东西都搬光了。他走以后我又在他那个跟样品屋一样的家里呆了好一会儿,从洗手间找了条雪白雪白的毛巾把屋子狠狠地擦了一遍,擦完后发现毛巾还是那样雪白,所以我放水里洗洗又挂毛巾架上了。
又用拖布把地擦了,想洗衣服却发现根本没有脏衣服,所以我拿出所有的衣服挨个儿地熨了一遍,不过我业务本来就不熟,连发呆带愣神儿的,所以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把一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给烫亮了,怎么个亮法,就是穿在身上会反光那种亮,我心里喊糟,闯祸了,怎么办,这个我赔不起啊,我还要吃饭,我还要租房,我还要养家,当然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是负担也是很重的,赔了这件衣服,家里人也就是我就要挨饿了。所以后来我决定和其他衣服混在一起放衣橱里,不告诉他,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反正他这么多衣服,不一定会穿到这件。
我给阳台上的花都浇了水,还把被子拿到阳台上晾,足足折腾了一下午才弄完。累得我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了,我自己的小屋我还没这么拾掇呢!没办法,徐老板临走前的话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他语重心长的对长工说:"吾将远行,不知何日能归,特将家托付予汝,望每日洒扫,勿忘阳台之花花草草,吾归之日,盼其枝叶茂盛,"我正被他酸得倒牙,他跟我瞪了瞪眼睛:"我回来检查,让我发现一粒灰尘就家法伺候!"
这家伙肯定有洁癖,不知道以前他从哪找的钟点工,能把那么大个屋子给拾掇得那么干净,还能忍受他这人的挑剔!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碟片就困了,关了电视呼呼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吃过了饭,我就开始在我的小屋里抓着手机转来转去,屋子虽然不大,但耐不住我来回走啊,所以当我走了N的无数次方圈儿后,我累倒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儿,怎么办,这个电话是打还是不打,我打过去第一句说什么好呢,会不会人家上次只是随便说说的,我突然打过去会不会很突兀,妈的,在这种时候我要命的自卑感又出来阻挠我了。我恨不能扎个小草人,拿针戳死你,你个没胆子的林沁人,戳死你,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