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黑玫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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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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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去不可么？」
　　秋本扯扯少爷的袖口、后者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苦笑着说自己也是没办法。
　　「--之前就答应人家了的、突然说不去就太失礼了。」
　　「可是恭祐さん可以假装自己还没有回来啊。」
　　他嘟囔着有些不高兴地往少爷怀里钻、用力抱着少爷撒娇似的叨叨着说你不要去嘛不要去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孩子气任性地要求少爷等他收工一起回家。
　　面对着可爱成这样的小孩少爷怎么还会舍得拒绝嘛、加賀隐隐皱了眉头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的样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千羽拽了一下衣角示意他不要牵扯进那两个之间的事比较好。
　　「乖、不会很晚的。」
　　千羽想少爷大概是下了飞机实在等不及想要看看死小孩所以才特地绕了路来这里的、不过他难道没有想过会被他缠住脱不开身的可能性么，还是说其实少爷根本就很享受这种被秋本君缠住的感觉？
　　彻底败给这对笨蛋情侣了。
　　「好了好了、恭祐君刚刚不是还说就快要迟到了么，明也别闹了、少爷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也不能总陪着你吧。」
　　「可是他都已经来了--」
　　「他难道还能变成空气飞走么、乖啦，呐～？」
　　虽然千羽难得对他用了非常客气的商量语气、死小孩依然很不乐意地纠缠在少爷身边不肯放他走，扁着嘴抬起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被抛弃的小狗那样的表情。
　　少爷很困扰地看了看表。
　　「明、我再不走就真的要迟到了。」
　　秋本总算是松了手、委屈地看着少爷离开后被冠上的门，还要很可怜地看看千羽再看看加賀像是要求他们同情一下自己。
　　「啊啦、恭祐さん的携带，掉在这里了。我给他送过去--」
　　死小孩似乎是因为找到借口去和少爷纠缠而微微弯起了嘴角、心满意足地跑了出去。千羽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向加賀尴尬地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解释秋本君的行为模式，后者同样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人很喜欢啊。
　　有什么办法、有些人就是天生会被别人喜欢上的那种体质。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携带还在手上拿着、千羽猜测可能少爷是已经走了，但秋本扁扁嘴突然红了眼睛抽抽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休息室里也没有别人、但突然这样哭出来总是很难看的事，被吓到的那两个互相看了看。
　　「到底怎么了？」
　　「恭祐さん、还有女生，和恭祐さん一起，他们一起坐上车--」
　　他抽泣着就那么语无伦次起来。
　　「总之就是说你刚才看见少爷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然后你就哭着回来了？」
　　把从秋本嘴里听到的碎片整理之后千羽终于差不多了解了一个比较接近正常逻辑的过程、复述的时候他瞥见一边的加賀相当崇拜地看着自己，满头冷汗地叹了口气。
　　他不认为可以理解死小孩的奇怪逻辑是什么值得自己高兴的事、当然也完全不应该被别人崇拜。
　　秋本抽着鼻子点了点头证明他说的基本没错。
　　「所以你觉得少爷为了那个女生所以才不愿意留下来陪你？」
　　「嗯。」
　　「死小孩、你别总是做这种无聊的胡思乱想好不好，少爷要是真的有那种想法为什么还要一下飞机就特地跑来见你一回啊？」
　　虽然千羽觉得那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
　　「实在太担心的话、那就晚上直接问少爷，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哭也不是一回事吧。」
　　还有一组晚上的镜头需要完成、他现在哭肿了眼睛等下该怎么办啊。千羽皱着眉头安抚着扑到自己怀里的秋本的背脊、但秋本只是哭着说万一他不回去了怎么办。
　　想象力过于丰富果然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不回去的话我就帮你把他抓回家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死小孩又用了一些相当不可思议的方式把事情变得想象外的复杂、和一个女生去一场社交聚会对少爷那种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而秋本却仿佛天要塌下来了那样哭了起来。
　　「我似乎把携带忘--」
　　推开门就看见秋本蜷缩在千羽怀里听见他大哭的声音、小野坂皱了眉头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后者抬起头看着他愣了好长时间嘴一咧又大哭起来。
　　「怎么了啊？」
　　才几分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少爷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然后把不解的视线扔去了旁观者的那两个人那边。当然加賀两手一摊表示这件事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而只能由千羽来回答那个相当莫名且复杂的缘由--
　　「他说看见你和一个女生上了车、然后担心了很多，突然就哭了起来。」
　　「女生？」
　　少爷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人。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一个朋友、最多也就不过是像澪那样的关系，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话是这么说、如果秋本真的认为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不会哭成这样了啊，少爷说到一半自己也知道这种说明大概是不会有作用也就停了下来。
　　秋本还在他怀里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是已经被抛弃了那样。
　　事到如今在他看来解释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在掩饰了吧、少爷叹了口气只好由着他在自己怀里大哭，这下死小孩大概一定是不会放自己走了。
　　「不哭了好不好、这样你自己也会累到的，真的那么伤心的话就冲我吼不就好了么、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不好？」
　　「恭祐さん你是坏人。」
　　「是是是我是全世界最大的坏人、别再因为那么坏的人哭了好不好？」
　　他非要做些让人心疼又无措的事情才肯罢休么、少爷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但秋本继续哭根本不理他。
　　「总是这样么？」
　　加賀这次倒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自己的同龄人里居然还有那么能哭的，而且丝毫不理睬身边那些人的反应一个人埋头痛哭让别人连安慰都没办法开口还要自我反省说怎么能让他哭成这样呢。
　　其实这件事不管怎么想也没有值得他那么大哭特哭的理由吧。
　　虽然不喜欢少爷但加賀第一次同情起了那个被秋本君惊吓到手足无措了的少爷。
　　「偶尔吧、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特别敏感了一些--」
　　看着手忙脚乱的少爷反而从心底感觉到一丝幸灾乐祸并且隐约有种认为他是罪有应得的千羽相当无所谓地回答了加賀的疑问。
　　「就算只是偶尔也够他受的了。」
　　「就算是那样他也不还是乐此不疲么、你如果有机会试一次看看说不定也会和他一个反应，而且还会很无奈地叹口气说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到了这种状况下已经是不哄也不行了的状况了吧。
　　「乖啦、晚上再说好不好？」
　　少爷只好继续用商量的语气问秋本君能不能暂时别再掉眼泪了、起码也留到晚上回家之后在没有外人的地方再好好谈谈，现在这样什么都说不清楚啊。
　　可是秋本君愣愣地抬起头一脸悲伤地说你要因为那个女生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么--
　　「不是那样的。」
　　他又把事情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想了。
　　「不是因为那个女生才把你一个人留下来的。」
　　「那就是因为想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才要和那个女生走的、是那样么？」
　　思维越来越奇怪了、少爷僵硬了表情皱了眉头说你这个笨蛋到底想要怎么样啊，都已经说了不是那样的了你就不能偶尔也信任别人一些么。
　　「别闹了。」
　　少爷大概是快要到极限了吧、千羽同样皱了眉头走过来把人从少爷身边拽开了一些。
　　「还有人在外面等着少爷出去呢。」
　　「--忠義さん也觉得我太过分了么？」
　　秋本却说了那样的话、在少爷离开之后愣愣地绞着两只手盯着地面面无表情地问千羽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是很过分的事还要那样做呢？」
　　没有回答、倒是加賀插嘴问了一句。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撒娇就可以把恭祐さん留下来、让他为了我留下来什么的，从以前就一直想要知道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还挂着眼泪的脸上突然绽放了一张让加賀有些陌生的笑容、温和平静，懂事得像个大人。
　　「现在、已经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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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了想要送他回家的千羽和加賀、秋本压了压帽檐说自己想要一个人走回去。
　　「--可是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么说着他转过了身扯了扯背包头都不回地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加賀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千羽，但后者只能摇摇头说既然他那么决定了别人也没有办法。
　　秋本垂着眼睛、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指在身后相互纠缠着。
　　并没有什么需要他胡思乱想的、秋本当然知道少爷并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就把他抛弃的人，他说过他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对他负责，他甚至开始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哭成那样、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疼痛。
　　「为什么？」
　　他在楼下看见少爷从车里下来与女生吻别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言不语地走到他的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在那辆车不见之后突然出声。
　　他问他、为什么。
　　「明--？」
　　少爷回头才看见了秋本、那个死小孩表情相当冷淡地站在不远的地方，问他为什么。
　　「一个人回来的么？」
　　「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发颤着响了起来、而少爷却只是皱了眉头说你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对不对，然后拽起他的手腕往家里去了。
　　难得的是死小孩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嚷只是乖乖跟在后面、不说话只是跟着。
　　气氛当然就有些僵硬、打开门的时候连那条大狗也察觉到他们两个不太对劲，没有像往常那样缠到秋本的身边。
　　「告诉我、刚才问的那句「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有些发昏才突然问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了。」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僵硬地对少爷笑了下、然后把凑到自己身边的大狗抱到了怀里，然后就把脸埋进了柔软卷曲的毛里。
　　突然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连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都不记得了呢。」
　　根本就是借口的说法让少爷有些生气地驳斥了回去、他觉得今天秋本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一次次突然就那样哭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
　　他蹲下来伸出手揉揉秋本的头发、后者却不说话只是哭，少爷不耐烦地把那只狗赶下了沙发自己坐到了他的身边。
　　秋本却依然不理睬他、甚至在少爷把他抱到怀里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抽泣。
　　「你在害怕对不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再或者就是根本不想回答任何问题、秋本摇摇头伸出手环抱住了少爷。
　　「摇头的意思是说你没什么、还是说你不想告诉我？」
　　「恭祐さん--」
　　他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不想告诉我？」
　　少爷没有因为秋本君相当微妙的态度再使用那种之前可能把秋本吓到了的严厉语气、只是问了是不是真的不想说出来，而被问到的那个在他怀里却愣愣地又摇了摇头。
　　那么、是想要说出来么？看样子也不像、当然可能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了，所以少爷还是有些困扰地看着他。
　　死小孩始终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我说我猜想的、你点头摇头告诉我对不对，这样可以么？」
　　秋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办法。
　　「你哭是因为之前我和别人在一起？」
　　摇头。
　　「那么、是因为我刚刚没有留在那里陪你？」
　　点头。
　　「为什么？」
　　用点头摇头无法回答的问题秋本君就像是没听到那样、继续把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缄默。
　　「刚才是生气了么、突然说什么你不应该回来。」
　　既然死小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回答少爷叹了口气也就只好换了个话题、秋本犹豫着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用力抓皱了他的衣服。
　　「因为我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才生气的么？」
　　「恭祐さん--」
　　「什么？」
　　他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这件事让少爷总算放下了心、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等他说下去，秋本却只是往他怀里钻、好像在寻找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既然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而且哪有人明明是在生气却好像受了委屈那样哭个不停的啊。
　　少爷皱了一下眉头问他到底在想什么、而秋本愣了很长时间才闷闷地说--
　　「我怕恭祐さん不高兴。」
　　「难道你觉得你哭我就高兴了啊？」
　　秋本的逻辑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他莫名其妙、少爷揉揉他的头发反问了一句，死小孩好像是之前也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呆呆地想了想摇摇头。
　　「我不知道。」
　　「当然是不可能会高兴的吧、死小孩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啊，这样才最让人生气呢。」
　　「那、你还是不高兴了？」
　　他需要的回答是什么样的少爷不知道、反正大概正常人都不会明白秋本的想法，所以对着秋本小心翼翼的声音他一时之间愣在当地。
　　与其说是因为他觉得不高兴了还不如说是差点担心出病来、为什么能有一个人哭起来就没个停呢，而且又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副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讲话那样的态度。
　　那个并不是用「不高兴」这么简单的词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很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我们那么就不见你就不能让我看着你的脸说话么？」
　　「我不要、忠義さん说眼睛肿起来了，不好看。」
　　秋本说着反而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很别扭地质问少爷是不是故意想看他的笑话，后者想了想说又不是我让你哭的再说也不是没有看过。
　　「--明明知道眼睛会肿会不好看干吗还哭成那样子啊。」
　　「不是故意的。」
　　不应该是这种回答吧、少爷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脊问累不累是不是已经该去洗澡了。
　　没有回答。他重复了几遍自己的问题然后发现秋本抓着自己的衣服在怀里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哭累了，少爷头痛地看了看自己被抓成一团的衣角和皱着眉头的秋本。
　　并不是想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他没有留下来陪他那么简单、少爷几乎确定秋本君脑子里还有很多这样那样奇怪的想法在盘旋，可是他不肯说。
　　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他始终并不那么信任他。
　　「恭祐さん--」
　　他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事实证明信任和眷恋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秋本可能不信任他、但还好，他爱他、而且看上去他无法离开他。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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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黑玫瑰[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