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方林恶狠狠的骂道，几乎要扑上去跟小泰拼命。
小泰忽然起身，又快又狠的揪住方林的领子，方林刚一反抗，马上被人给压住，全身被控制的死死的，。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坚持，是要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拆开你们，像你这种只有脸蛋的笨蛋，怎么可能配的上我弟弟......居然还是个男人......"
"放开我！"方林不停的挣扎，受制于人，根本就没法谈判。他忘了在小泰面前谈谈判的公平根本就等于在跟土匪谈从良，可是他没有选择，这一关他总是要走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尽我最大的力量保护着小末跟小琪，没有人能伤害他们，不要以为小琪对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泰的语气越来越冷，看起来消瘦的身体中居然蕴涵着那么巨大的力量，揪着方林衣领的手，缓缓张开，然后用力......每说一句，力气就加重一分......方林头一次感觉到恐惧，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曾认识的人。没有玩世不恭的笑容，没有嬉皮笑脸的调侃......五指张开跟铁钳般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随着手指的收紧，呼吸跟着变得困难。
方林的脸色渐渐转红，身体被按的死死的，只要小泰再加把力，他也许真的就这样死去都不一定。
"小泰！"莫澜握住小泰的手腕，摇头。
"放了他！"小泰笑笑松开手，"抱歉我没忍住！"
方林马上急剧的咳嗽起来，半天才恢复过来，"你......我会等他的，不管是两个星期还是两年......"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说过小琪会回来吗？"小泰撑着额头笑的整个人都倒在莫澜怀里，"两个星期是我骗他的......那边徐老大的女儿就是他的未婚妻！"
"混蛋......"方林忽然扑过去，一拳就砸在小泰的脸上，然后毫无章法的厮打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怎么对我那是你的事情，你怎么能让小琪娶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人？你是什么大哥......混蛋......你不配......不配......"
小泰根本没预料到方林会扑过来，脸上猝不及防的挨了几拳头，跟着也还手了。方林虽然运动神经还不错，但怎么是从小打架又在江湖中打滚的小泰的对手，更何况随后加进战争的那几个专业打手。
不记得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了，只记得到后来的自己就一直在挨打，拳打脚踢的都是想象之外的疼，挣脱不开，也躲不开，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承受的多了，也就不觉得疼了，方林拼命的反抗，本能的反击，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拳头够得着的地方，那就是用尽全力的反击。喉咙里有什么酸苦的东西涌出来，没缓过气一口鲜血吐出来。
忽然世界变得安静了，小泰一挥手所有的动作都停了，方林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身后钳制住自己双手的人手一松，自己居然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这样的家族不是你所能招惹得起的。我是看在小琪的份上才不动你的！"
小泰冷冷的丢下这样一句算是交代的话，带人走了。莫澜没有走，他皱着眉头扶起方林，搀着他下楼。
"咳......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尽管小泰说的那么真，但是方林还是希望莫澜能告诉他真相。
莫澜不做声的点点头，"你不该跟小泰硬来。"
"他不能这样做！不能......"方林几乎绝望的低喃......忽然死死抓住莫澜的手，"你有办法是不是？告诉我小琪在哪里？告诉我......求你......求你......"
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死死的抓住莫澜的手，用劲之大，连指甲都掐了进去，"你告诉我......我知道你知道......他不能那样对小琪......怎么冲我来都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求求你......求你......"
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全数涌了出来，顾不上有多么的不合适，有多么的有失风度，一遍一遍的哀求着莫澜，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抱紧，希望抓不住那就是绝望，方林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堪过，狼狈的靠在莫澜身上哭，声嘶力竭。

四十六、执着中的执着

忍着一身的疼开着车在路上瞎逛。莫澜为难的样子，小泰绝情的样子，没有一处不深深的刺痛着方林。他没想到两个人走的路会比一个人走的路还要艰难，以为有人支撑就能轻松一点，可是小泰哥怎么能这样做呢？那是他的亲弟弟呀！
排斥的情绪变得很浓烈，强烈的指责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神经，害小琪跌进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脱不了干系。自我厌恶的越强烈，就变得越不像自己，原本该有的沉着都随风消逝，失去理智的自己都已经不像自己了，一味急切一味的想快速的为小琪撑开一片和谐的天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浑身上下疼的厉害，居然还在莫澜面前哭的仪态尽失。
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停下的车也记不太清楚，脑袋一直抵在方向盘上面，似乎有了一个世纪的长度，直到电话铃响起，方林跟受惊的野兽般，慌忙从口袋里掏手机，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抱希望，不会是小琪的电话，一边偷偷的给自己希望，也许......也许可能......可是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可能。
游栅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你怎么回事？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我不知道！"方林没有说谎，车子开到了哪里他真的不知道，四周完全是陌生的景物，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不知道？"游栅难得没抑制住情绪，方林从这头都能感觉到游栅的暴躁。很想说自己没事，然而哽咽的喉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游栅在说话，方林从来不知道游栅也可以说这么多废话。情绪渐渐好转，心情却变得更加难受，天空已经慢慢的褪尽白天的绚丽，换上沉闷的黑色。闷的方林心里难受死了。
"方林......你不能这样！小琪会回来的，小泰哥的手段能对付别人，当绝对对付不了自己的弟弟。"
是这样的吗？方林相信，但是小泰哥不是拿自己在做筹码，自己对别人来说什么都不是，当对小琪来说很重要，不是吗？离开前，方林或许不能肯定，但现在却是肯定的不能再肯定。难道就因为太在乎而要走到这种地步？一环扣一环跟食物链一样，到底哪里才是能开打链子的缺口？
"小泰哥在恐吓你，你要是认输了，小琪就跟着输了。"
"我没有认输。"方林哽咽的声音很浓，电话那头的游栅也跟着沉默了，他大概没意料到方林会哭。
眼睛也睁不开了，厚重的鼻音随着哽咽变得又粗又重。说不出的闷，连着心口一直疼到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一遍一遍抓住那些曾经错过的细节来思念。原来自己已经陷的这么深了，从来没意识到，没了小琪真的连想念都会疼。
游栅赶过来的时候，方林已经是呆滞的坐在车里。游栅挤开方林，坐到驾驶座上。
已经入秋的天空，晚上很凉的。即使车内有空调，但是车窗一直大开着，任谁坐久了都会觉得冷。游栅摸摸方林的额头，居然有点烫，再看脸上居然还带着伤。
"你坐多久了？"
方林摇摇头，然后靠在游栅身上，一声不吭的靠着。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要一直坐到天亮？"游栅叹气，一边关上车窗一边发动车，"要不是莫澜给我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跟小泰哥硬杠上了。着急也不能这样呀！"
方林还是一声不吭，乖巧的靠在游栅身上，手指紧紧抠着安全带。
"小琪没你想象的那么乖巧，小泰哥奈何不了他的，你怎么这么傻呀！"说到这里游栅变得异常温柔，把车速放慢，还腾出一只手拍拍方林的肩膀。
"真是......居然还挨了打。"游栅叹气，直接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熬了点稀饭逼着方林喝了下去，有点烧的方林，昏昏沉沉的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游栅也没什么好说的，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上门就离开了。想着明天再开导他。
结果第二天，游栅打开客房一看，方林早就不见了。打电话到事务所，人从昨天就没去上班，游栅挂了电话就打车去小琪家。
果然大老远就看到方林靠在车边在抽烟。脸上的淤痕转为黑紫色，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全身上下都还是昨天那副狼狈相，游栅叹息着上前拉他。
"走吧！小泰哥不在这里，你等也没用。"
方林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包烟又抽出一根，游栅一把抽掉他的烟盒，"即使你等在这里又能怎样？"
"我见他一次打一次！"方林的眼神很飘忽，叼着烟的嘴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游栅苦笑，"你难道还没打够？"
"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
"相信我！小琪不会结婚，不就是两个星期吗？你等......相信我！"
"等？"方林吐出烟蒂，从游栅手里拿过刚刚被抢去的烟，又叼上，低头点火，猛吸几口，吐出一阵烟，"等大红帖子吗？"
"你他妈的的到底有没有脑子？"游栅火了，看到方林那不屑一顾的样子就火大，上去一把扯掉方林嘴里的烟，一拳就砸到他脸上，"小泰哥要比你想象中疼小琪的多，他会这么做？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别一急就跟没了魂似的，小泰哥指不定在那个角落看你的笑话。你要等可以，你也要挑小泰哥在的时候呀！莫澜告诉我小泰哥出去谈事了，下个礼拜才能回来。"
方林歪着脑袋保持着挨打的样子，一动不动的任游栅揪着他的衣领，从容的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小泰哥从小就爱捉弄人，你越这样他就越觉得有趣，小琪没事，你完了。"游栅扯掉他的烟，又是一拳，这回方林躲过了。
"你能保证？"方林睁开一直微垂的眼睛，双手抓着游栅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虽然要别人来保证自己的幸福很没用，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游栅的话在他听来真的是最后的希望过来，"你能保证？"
"我能保证！"游栅很认真。
方林缓缓的从游栅面前蹲下去，抱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地面。

四十七、快了

不能跟孩子般鲁莽，自然也不能放弃。方林终于几天后在一家酒吧前堵到了小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泰有点惊讶，但是马上换上让方林匪夷所思的笑容，"阴魂不散呀！"
"你该告诉我小琪在哪里？"方林挡在小泰面前，态度目的在清楚不过了。
小泰在这个城市有着不可忽视的势力，找起来不麻烦，方林找了些人，费了些力气，总算摸清了几个常去的地方，接下来便是轮流等候的事情。堵到小泰比他想象中还要费事一些。看到小泰的时候他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泰反问。笑嘻嘻的跟方林对视，方林就这样跟他瞪着，一眨不眨的强硬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玩了！"小泰揉揉眼睛，"真疼！"
一转身不出去，反而又往酒吧里走，方林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其后。小泰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急忙挡住他。
"让他进来！"小泰语调轻松的命令着，然后挑衅的回头冲方林一笑。方林毫不犹豫的就跟了进去。
很显然小泰在这家酒吧有着一定的分量，进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进了一间豪华包厢。隔音效果很好包厢，玻璃做的隔断，能清晰的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进来，完全的掌握一切。相对外面群魔乱舞的样子，室内的安静，看起来很滑稽。
"听小琪说你们第一次见面，你被他一杯就放倒了？"小泰挥挥手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就留下了他跟方林还有莫澜。
方林没想到小泰哥会说起他跟小琪的过去，原本愤怒的心情，被小泰这样轻描淡写的扯开了，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操起桌上的酒就喝。
"我想知道你喜欢小琪什么？"小泰挨着方林坐下。
"我干嘛要告诉你！"方林火大......酒一杯接一杯。
"喂......我没说今晚我买单啊！这里酒水很贵的！"小泰捞过方林手中的酒杯，居然把桌上的酒水也全数扫到自己跟前，"你这么喝下去......最后买单的一定是我......我亏了个弟弟给你，没道理还要帮你付酒钱吧！"
"你说什么？"方林忽然抬头死死抓住小泰的手，"你刚刚说什么？"
"喂......放手呀！我娇贵的手臂一定会断的！"小泰夸张的大叫，莫澜苦笑的过来，按住方林因为急切而没控制好手劲的手。
"你没听错，小泰并没打算分开你跟小琪......"莫澜从容的抓住小泰伸到他眼皮底下的手，温柔的揉捏着，"所以说你不该跟他硬碰。"
"什么？"方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两个人，思绪一片混乱，现在的事情就等于，出门在外被人泼了一身水，然后泼水人跑过来告诉他，我没想泼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谁说我没打算呀？我有威胁的呀！"小泰嘟着嘴横了莫澜一眼，"有婚约也是真的呀！"
"是......"莫澜叹气，依然温柔的捏着小泰的手臂，"还疼吗？"
小泰居然可怜兮兮的嘟着嘴，一个劲的点头。
方林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幻觉瞬间破灭。泼水人还一脸无辜接着说我是想泼你，可你自己也没躲过呀！
"小琪现在在哪里？"偷偷捏上过一个酒瓶。
"放下酒瓶！"莫澜冷冰冰的声音适时传过来，"小泰没有恶意的。"
"再说你去了也没用呀！小琪有没有本事反抗我还是一回事呢！你可是我最有力的筹码哦！而且他必须有逃婚的胆量，你们才有可能会在一起呀！"
"狐狸！"方林在心里大骂，说到底，关键从来不在自己这里而在小琪，也就是他根本就没必要来讨好这只全身散发着狐狸味的混蛋。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想打我的话，最好一拳就打中要害，因为你打我一拳的时候足够他们来打死你！那样很不划算的......"小泰还要死不死的火上加油。
方林不说话！
"我就是想看你，能为小琪做到什么程度，而他也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不过......捉弄你还是很好玩！"
"小泰......"莫澜担心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方林，手下不由得紧张起来。人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方林顾及小琪所以对小泰总是留有几分，现在没了顾及，人不要命起来总是很可怕的。
果然方林黑着一张脸站起来，走到小泰跟前。恶狠狠的瞪着渐渐缩进莫澜怀中的小泰。
"如果小琪真的结婚了......你跟这个人也别想能轻松在一起......"
"什......什么......"小泰结结巴巴的抽回自己被莫澜捏着的手，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推开莫澜。
"我原谅你先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因为你跟我一样都爱着小琪......但是......他要是在两个星期的期限内没有回来......我就......把你这几天在G吧泡小弟的事情告诉莫澜！"
"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不对......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嘛！还威胁我......"小泰挎着脸抱怨，一边警戒的观察莫澜的脸色......"喂......你别过来......"
"那......泡完小弟后的酒店......"
"妈的......你居然调查我？"小泰的声音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