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冰凉的手一触及自己的皮肤,鸣人连忙拍开他的手,「还、还好啦!你……你不要这样摸我啦。」
鸣人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忍不住用手去按住心口,赶紧转移话题:「你、你有没有看见佐助?」
虽然觉得机率不高,但是这是他觉得目前最保险的话题。
鼬对鸣人的态度觉得有点奇怪,但也顺著他转移话题:「……有。」
鸣人差点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著鼬:「你没有伤害他吧?!」
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鼬把佐助打得半死不活的,鸣人担心地问。
鼬的脸色一沉,他不悦地说:「……没有,我出来的时候遇到卡卡西,就把他丢给卡卡西了。」
鸣人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双掌合十地庆幸:「感谢老天。」
佐助回去了,那小樱一定很高兴的了……
看著鸣人安心快乐的侧脸,鼬不禁垂下眼,果然对鸣人来说,木叶还有他的那一群朋友们还是最重要的。
鸣人大概是太高兴了,居然把手环上了鼬的脖子,直接把鼬当抱枕,原先的不好意思不知道被他抛到哪里去了。
「我跟你说喔臭鼬,我觉得,小狐狸好像有一点点开始喜欢黄鼠狼了耶……嗯,就是一点点,大概这样……」鸣人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小段的长度,鼬看著那一小小段的长度,再看看鸣人有点红红的脸颊,他冷漠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笑意,「……谢谢你。」
鸣人再度脸红地低下头,辩解道:「我、我是说故事里的小狐狸喜欢黄鼠狼,我、我才不喜欢你!」
鼬也随著他不老实,「对啊,你讨厌死我了。」说著,鼬缓缓闭上双眼。
听见鼬这麽说,鸣人静了三秒,才嗫嚅道:「其……其实也还好啦,我……我不讨厌你。说不定,我可以慢慢喜欢你,然後我们就变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嗯!」
鸣人开心地点点头,然後抬起头来,看著闭著双眼的鼬,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鼬淡然地说:「……好了,快睡吧。对一个孩子来说,现在已经够晚了。」
鸣人垂下眼,他已经睡了三天了,现在根本就不想再睡,他希望鼬可以醒著,陪他聊天,陪他吵架。
可是当他看见鼬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的时候,原本要求要鼬陪自己说话的念头就完全消失了。
他的手依然搂著鼬的脖子,过了许久,他认定鼬应该已经睡著,於是他小声地喃喃问:「我如果慢慢喜欢你,那你会慢慢喜欢我吗……?」
没有人回答,鸣人扁扁嘴,当然没有人会理他,大家都睡了,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哪里会有人理他。就算鼬醒著,大概也只会送他一句:「无聊」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难过。
他靠在鼬的胸前,眼神往上飘,看著夜空,听著鼬安稳的心跳,不知道他还能这样靠著鼬多久。
今天可以,那明天呢?後天呢?大後天呢?
也许,他应该好好把握和鼬在一起的时光。
鸣人渐渐陷入沈睡,因为无聊,没有人陪他玩,陪他说话,他看著天空就不知不觉睡著了。
他完全不知道,鼬在他睡著後,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会的。」
我比你,更不想结束小狐狸和黄鼠狼的旅程。
「这个给我吃。」还没等鼬点头答应,鸣人直接抽走摆在鼬身前那一盘抹茶羊羹,开心地吃了起来,而鼬正好要伸出去拿羊羹的手则僵在半空中。
那是最後一盘了……而且点来的十盘全部都被这可恶的小狐狸给吃掉了……
「……漩涡鸣人,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的吗?」
「我有说过吗?」嚼嚼,好吃。
是没有,「……你吃拉面就好了。」
「可是你不煮给我吃啊!」
「你可以叫拉面店的老板煮给你吃。」我没空。
「可是我只想吃你煮的!」谁叫你煮得这麽好吃。
「……你这个死小孩……」
说是吵架,也不太像,总之有点像是在拌嘴。
鬼鲛察觉到了两人从今天一早醒来之後,互动的改变,而且……还变得非常的奇怪。
可是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自从鸣人完全清醒之後,他的伤口复原的速度非常地快,比他们这三天以来照顾鸣人的复原情况还要好,但是那道疤痕依然没有消退。
他们现在正位处於一个小村庄的茶馆中,村庄虽小,但看起来却十分富裕,至少在这里就没有见过乞丐这种人物。
到了这个村子,鼬马上帮鸣人买了一件合适保暖的黑斗蓬,至少比之前鬼鲛买的那件还好太多了。
所有的店面都十分乾净整洁,人却不多,像他们现在落脚的茶馆,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鼬忽然看向鬼鲛,问道:「鬼鲛,你现在有空吗?」
鬼鲛从思绪中回神,连忙应:「啊,有啊……」我有说没有的馀地吗……?
「我刚刚看见了一间卖糖果的店,里面有卖最新口味的乌豆糖,你打包个五十份回来,顺便买些巧克力。」鼬从怀中掏出了钱,放在鬼鲛面前。
这种事已经是稀松平常,鬼鲛倒也没说什麽就收下钱,「那巧克力要买多少啊?」
想了一下,照这个情况下去,这小狐狸在路上会跟他抢零食吃……「……买完乌豆糖之後,就把剩下的钱买巧克力买光。」
「……喔。」头一次买这麽多……
鬼鲛离座,出了店门,等鬼鲛离开,鸣人眯著眼睛,满口羊羹不清楚地说:「你买太多了。」
鼬皱眉看了他一眼,「吃东西不要说话。」
鸣人不满地吞下羊羹,噘著下唇道:「臭鼬,我偷看了一下鲨鱼大叔的地图,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村子,好像是……好像是回木叶的路上会经过的村子耶,我们现在要走回木叶吗?」
鼬垂下了眼,淡漠地说:「大概是吧。」
送鸣人回木叶之後,他也要离开了,或许会过著流亡忍者的生活吧。
毕竟,晓不可能会这样简单放过他的。
任务失败也就算了,蓄意放走九尾……反正他也不打算找藉口,大不了就不要再回晓了。
晓总不可能全员总出动的来找他吧?毕竟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如果少了他,就只剩下七个了……不可能七个人全部都来追杀他的。
鸣人没有发现鼬黯下的脸色,他一听见鼬要带他回木叶,他开心地大叫:「真的?!好耶~~!」两手用力比出了V字胜利手势,鸣人抓著鼬的手臂,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虽然让佐助看到你会有点麻烦,但是如果你回来木叶的话,木叶的战力一定会更强的!而且……」
「不可能。」鼬简单地断绝的鸣人的希望,他看著鸣人由兴奋一下变为错愕的脸,解释道:「我回木叶,没有被火影给打入大牢就不错了,S级的叛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鸣人听完,他扯开一记笑容:「可是……应该……应该有可以让叛忍金盆洗手的方法吧?再说你又不是真的坏人,我……我回去木叶之後,我会和纲手奶奶……就是现在的火影求情的,她很疼我,一定会答应让你留下来的……如果可以的话,你会留下来的,对不对?」鸣人最後带著期盼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鼬只是在心中苦笑了两下,并没有正面的回答。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这个身份,要怎麽回木叶?再说,他对木叶一点眷恋都没有……
本来,他是想要带著小狐狸一起流浪的,但是小狐狸终究还是喜欢木叶森林……这一点,他在昨天晚上就看清了。
看著鼬依然毫无表情吃著东西,鸣人生气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在跟你说话耶!不要吃了啦!」
「羊羹好吃吗?」鼬忽然冒出这一句。
鸣人完全无法理解鼬的这句话有什麽含意,他回过神,更生气了:「喂!不要转移话题!我在问你……」
「我到底会不会回木叶?」鼬帮鸣人接下去他要说的话。
鸣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他扁扁嘴点点头,一脸:「你再扯开话题,本大爷就揍你」的样子。
鼬挑挑眉,「想知道,可以啊。代价……」靠近鸣人的耳畔,鼬吐著温气,沉声道:「一个吻。」
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鼬轻轻捏住了下巴,他瞪大著眼看著鼬的俊容慢慢逼近,接著,他看著鼬缓然闭上血红色的写轮眼,精准地吻上他的唇──就和他当初吻鼬一样。
鸣人不知道是被吓得闭上眼,还是紧张得闭上眼,总之他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著,双手紧抓著鼬身上的衣物。
鼬轻易地撬开鸣人的唇齿,温柔地与鸣人口中的柔软温热翻搅著,甚至舔过他的齿龈,贪婪地汲取鸣人从来没有被人品嚐过的甜蜜。
鸣人哪里接触过这种「成人式热吻」?他被吻得晕陶陶的,紧绷著的脸孔随著鼬诱哄似的探取而渐渐松懈了下来,原先抓著鼬的衣服的手渐渐攀上鼬的肩膀,随後拥住鼬的後颈,鼬感觉到鸣人的回应,便轻轻地扣住了他的後脑。
其实鼬的吻并不霸道,鸣人只要一推,还是可以推开鼬的,但是他并没有,反而生涩地回应著鼬给他的温柔。
他们吻得并不激烈,就像是刚陷入热恋情况的情侣一样,只是很单纯的温存。
就在两人吻到无视於「这个地球还在转」的定律的时候……
「我回来了,幸好不用排队,所以我……买……得……很……快……」
……什麽?什麽情况发生了?
……世界末日……?
用来比喻这个情况,这四个字还显得太过廉价。
鼬的确也有点失去理智了,居然没有发现鬼鲛向他们走来,就在他迅速分开两个人的距离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鬼鲛一脸错愕就不必说了,手上的袋子也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鼬满脸酷寒地望著鬼鲛,而鸣人则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他们的情况似的,脸上一片尴尬。
鬼鲛愕然地看著鼬,鼬是一脸被打扰到的不悦,鸣人则是呆在原地,两手还挂在鼬的脖子上来不及放下来,脸蛋被抹上一层淡淡的晕红,唇上闪著刚刚被润泽过晶亮──
铁证如山!
鬼鲛尴尬的眼神游移在鼬和鸣人的脸上,来来回回,希望他们可以对他说:「刚刚都不是真的」。
可惜,当事者完全没有开口,鼬还是面无表情就不用说了,鸣人则是希望鬼鲛可以对他说:「刚刚什麽都没看见」。
可惜,鬼鲛也没说这句话。
夜晚,他们依然在树林中找了地方休息。
鬼鲛一个人独自坐得离鼬和鸣人远远的。
刚刚的接吻事件,就在鼬的一句:「上路吧」简单落幕。
鬼鲛一脸呆滞地想著,他没想过鼬和小鬼会是这样的关系,他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
没有想到是这麽奇怪啊!
他们第一次的接吻,他可以想成是鸣人在恶作剧,但是这一次的呢?好像还是鼬主动的。
鼬主动也就算了,小鬼居然没有推开他,这个意思是……是……两情相悦吗?
两情相悦?
……这样子的是吗?
鬼鲛像个小媳妇(?)一样,两只食指互戳著。
他们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鬼鲛进入无意识状态。
鸣人窝在鼬的怀抱中,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吻,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他这时才相信小樱对他说的,或许他真的是喜欢这只臭鼬也说不定。
如果不喜欢他,依鸣人的个性应该是直接推开才对。
抬头看著正在吃糖果的鼬,他夺下鼬的糖果,低声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鼬当然知道鸣人要说什麽,他放下了糖果袋,双眼看著鸣人。
鸣人扁扁嘴,道:「我不想说谎,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鼬点点头,「那很好。」
鸣人一怔,那很好?这是什麽意思?
「……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我可以放弃,以後我们还是朋友。」
呜呜~~他好想哭!
他明明就是希望鼬也会和自己喜欢他一样的喜欢自己。
但是对於感情,鸣人总是坦然面对,就像当初对小樱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勉强不来的。
鼬眯起眼瞪他:「我有说我不喜欢你吗?」
「但你也没有说你喜欢我啊。」
「我没说不代表我不喜欢你。」
「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烦不烦?」都亲下去了,还能说不喜欢吗?
鸣人这才了解,原来鼬是在不好意思。他奸奸地笑了起来,戳戳鼬的脸,「喜欢就说嘛……有话直说就是我的忍道!你也要老实一点的才对呀!」
鼬拍开了他的手,没听见似的继续吃著甜食。
这小狐狸居然变得这麽狡猾……一定是九尾教他的……
鸣人开心地靠在鼬的怀中,搂紧了他的腰,「那你跟我一起回木叶,好不好?」
鼬沈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我们以後再谈。」
鸣人原先幸福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一定是鼬还不够喜欢他的关系,要不然,怎麽会连陪他回木叶都不肯?
不过没关系,他会想办法让鼬再更喜欢他的。
用力点点头,鸣人在心里下了决定,一定要让鼬更喜欢自己!
看向鬼鲛,鬼鲛一个人坐著,弯著身体不知道在想什麽,整个人非常呆滞,而且还是极度的耍自闭中。
「鲨鱼大叔他……他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耶……」鸣人小声地自言自语著,鼬听见了,只冷冷地说:「不用管他。」
鸣人抬眼瞪了鼬一眼,这家伙,超没同学爱的,鲨鱼大叔好像很忧郁,他居然还叫自己不要理他。
鸣人皱起了眉,决定明天早上要好好和鲨鱼大叔培养培养感情。
「对了。」鼬突然冒出一句话,鸣人抬头问:「干嘛?」
鼬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声地说:「羊羹的味道真是不错,谢谢招待喔。」
「宇智波鼬!」鸣人的脸都红了,他咬咬唇,懊恼当初为什麽没有推开这可恶的黄鼠狼。
「今天没有小狐狸和黄鼠狼的故事了!因为小狐狸生黄鼠狼的气,今天不出来说故事了!」
用力把头往鼬的胸口一撞,鸣人决定今天不说小狐狸的故事了,直接睡觉!
一早,清晨的空气有点冰冷,鼬将他买给鸣人的大衣往鸣人身上裹了裹,他的手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站在他眼前的那双大脚。
抬眸,鼬冰冷不带感情道:「鬼鲛,有什麽事?」
鬼鲛抓了抓头,也不扭捏了,单刀直入地说:「鼬,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他昨晚想了一整个晚上,今天好不容易做出结论了。
鼬好像早就知道鬼鲛会来对自己这麽说,他暗暗地勾起了冷笑,「好啊。」
他轻轻放下怀中的鸣人,以不吵醒他的轻柔动作起身,扣起了大衣的扣子,朝远方走去。
鬼鲛伸手拦他,「呃,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鼬回头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我们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解决吧,我不想吵醒他。」
鬼鲛不明白鼬说这话是什麽意思,但他跟上了鼬的脚步。
鼬越走越僻静,鬼鲛这才感到毛骨悚然,走了十五分钟左右,鬼鲛讷讷地说:「呃,鼬,够远了吧?」
鼬环视四周,点点头,「嗯。」
鼬没说话,依然背对著鬼鲛,但是他这意思就是:「你快说,我没时间听你废话」的意思。
看著鼬的背影,鬼鲛吞吞口水,低著头看著自己的脚指头,小小声地说:「那个……我想,我应该知道你们的关系了……虽然你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过我想你这次应该是认真的,虽然我有想过要阻止你,不过好像不太可能成功,只是……总之那个小鬼不是在单恋,你也喜欢他就是了……我是说,那,晓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