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耗尽了我身体里剩余的能量,眼前慢慢模糊,逐渐丧失了听力,被吊在那儿不过血酸痛的麻木的手臂也没了知觉,我想我正是在体验着死亡,感觉自已的生命一点点流失,死神仿佛挥着黑色的羽翼来到我面前,轻轻俯身便要给我那最后一吻!
前程往事
有人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扯的仰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这屋里已有了淡淡的灯光,我听不见那人在说什么,眼睛也没了焦距,恍惚间那人给我喂了些水,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凉凉的滑过喉咙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又捏开我的嘴喂了些药丸给我,我下意思的咽了下去。
那人定定的站在我眼前,我眯起眼去看他,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像小豆子似的转来转去,我看着这两只黑亮的眼睛,心里还在想有这样眼睛的人,一定是个很机灵的人。
那人把我从镣铐里解脱出来,他一松手,我便软倒地上,没有一丝力气,他一把扯脱我身上的袍子,我迷糊的想扭头看他,他却搂着我抬高我的腰身,一手已探到身下,我体内猛然窜过一阵火焰,身子不能抑制的抖了起来,只能感觉身体越来越热,那火烧得我口渴,我茫然的叫着:“水,水!”
那人却不理我,手在我身前轻轻套弄着,我忍不住呻吟起来,忙咬住嘴唇,不让自已再叫出声,那人却故意折磨我似的加快了动作,另一只手沿着背脊轻轻滑下来流连在股沟处,那手指便要探进小穴,我控制不住低低叫了声,那人却猛的放开我,拿脚死命踩着我的脚,边踩嘴里还边骂:“你这贱人,叫得这般淫荡,没有男人你便活不了了!”
我痛得拼命想把脚抽回来,他却死死踩着磨来磨去,我挣扎着去撞他,想把他撞开,他松了脚,抬起我的腰把他那欲望狠狠刺入我体内,有什么东西滴滴达达掉下来打在地上,听着仿佛是下雨一般,我忍不住惨叫着,扭着身子想挣扎,他抓起我的头在地上狠命一磕,我只觉得面上一麻,再也没了力气,他在后面一波快似一波的冲击着,我把脸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被他拖着不停的摇晃,他似乎嫌不够刺激,又丢下了我,不知从哪儿拿出条鞭子,冲着我批头盖脸的甩过来,我趴在地上,鞭子一甩过来,便尽力蜷起身子想尽量避开,他扯过镣铐,把我吊在了那儿,拿鞭子尽情挥着,我再也躲不过去,鞭子上粗糙的细微倒刺从皮肤上卷过去,带来火辣辣的痛疼,我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还活着,耳边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那么绝望无助,含着无限哀求的意味,忽觉身子一轻,腿被人抬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那人正站在我面前,把我的腿圈在他腰上,又深深埋了进来,我只觉得双臂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好像马上就要被扯断了,那人仍是未能尽兴,抽插了一阵,又转到后面,抬起我的腰硬塞了进去,那痛直入心肺,我只恨自已为什么不能立即死了,剧烈的疼痛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出现了一个赤裸的少年正被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猥亵的情景。那人竟似很喜欢硬塞进去的感觉,不停的抽身出来再死命的塞进去,我痛的狂乱的叫着“兰溪,兰溪”,这个名字一叫出来,我的脑子忽然清楚了,过往所有的记忆都浮上心头,我想起来了!想起兰溪对我的柔情无限,想起了白行谦愿为我放弃一切,想起了兰溪的复国大计,想起了自已的高烧不退……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通通记起来了,我弄丢那晨玉定是兰溪嘱方妍如交给我的,我每次联系的所谓族人定是他的家臣了,恍惚间听到身上那人嘶声叫道:“你这祸害,别指望还能有人来救你,我便弄死了你,让你下去陪我那人!”
我的头被他刚刚一磕,现在还嗡嗡乱响,听他说起祸害两字,只觉说不出的熟悉,忍不住拼命想扭头去看清楚他,他激动笑着:“好,就是这样,你给我扭,使劲扭!”
说着手伸到我腰上用力一掐,我痛的扭着身子,他迎着刺了过来,见我停了,手又伸过来在身上胡乱的掐着,我痛得只想立即甩脱他,他却兴奋得喘着粗气,口中急道:“难怪我那人一直惦记着你,果然你用着比别人都舒服。”说着手在我背上拍了拍,又道:“这么白的身子,抽出来的鞭痕最是好看。”强行把我的脸扭到一侧,他不停身下的动作,把脸凑过来,在我脸上只是乱咬,我痛的惨叫,他又把我的嘴唇含在嘴里用力咬着,我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泣声,他咬够了一把甩开我,双手把臀部用力抬高,掰着两股用尽全力一刺,我听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终于如愿以偿的昏死过去!
什么东西被洒在我脸上,我悠悠透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微弱的灯光下,终于看清了那人,是公羊河贤府上的会钧,此时他一脸奸邪笑意,浑不似当初在云锦楼见他时透出来的那股灵秀,我想说话,却虚弱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又把我从镣铐上取了下来,我“扑”的倒地,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他蹲到我面前,捏起我的下巴,恨声道:“你不用再惦记着你那些情人来救你了,袁钟离袁徐离请了我去给你瞧病,我只说了几味难寻的药材远远把他们支走了,你府里那娈宠现在又远在宗政都城,今天我便要替我那人尽了兴遂了愿,待会先砍了你这双脚火化了去祭他!”
我哑声轻道:“公羊河贤的党羽不是都被肃清了吗?怎的你没死?”
他一脚踢到我头上,怒道:“我要留着性命替他报仇,怎能这么轻易的死去,他好好的计划被你几句话毁了,这才白白赔了性命!我真是后悔,没能早早杀了你,我只恨他自在宗政见了你便没有一时或忘,总是想着法子不让人杀你,让我使的毒药总是不够霸道,那次你光着脚被他看见,竟引的他和承晓起了争执,以至他急怒之下失手虐杀了承晓,这才想了法子栽赃到你和公羊固泽头上,哪知仓促间计划不够周详,还是被人看出了破绽,你这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先是带着袁家兄弟杀了他手握重兵的舅舅,后又谋害了他的性命,那时他秘密潜到宗政和徐初秀商议大计,在画舫上见了你,竟痴痴看呆了,我当时该杀了你,怎奈怕他怪我,不敢下手,后来在那银楼他无意间撞了你,当时便高兴的什么似的要请你吃酒,你随口敷衍着去了,那时我也该杀了你,可还是怕他怪我不敢动手,终于他死在了你手上,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说着两眼一棱,合手过来捏住我的脖子,我立时喘不上气来,憋的两眼通红,额上青筋暴现,冷不防有人欺身近前,阻住他道:“会钧,别杀他,你那主子既然去了,你也把他折磨的半死,就饶了他吧!”
会钧挣脱那人,满脸狂乱道:“梢哲,你主子被他那娈宠害死了,难道你便不想杀了他报仇吗?”
那梢哲叹了口气道:“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索性咱们就要回国了,你就把他给了我吧!”
会钧似乎不敢置信,哑着嗓子道:“你竟也被他迷住了,你……我千辛万苦擒了他来,就是为了用尽酷刑折磨死他,给我那人报仇的,你出去,我只当没听见你刚才的话!”
那梢哲还要再说什么,忽然这地方一阵摇晃,我昏昏沉沉的想:是地震了吗?会钧却是急步窜了出去,那梢哲急忙扶起我,轻轻唤着:“青袅,青袅,你怎样?”
我听出是刚刚喂了我奶茶的那人,有些迷糊:“地震了,快找地方躲起来。”话音刚落,有人从外面抢了进来,他未及起身便被那人当胸一剑刺死,我被人抱了起来,只听那人哽咽着柔声唤道:“青袅,青袅!”我听出是白行谦的声音,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叫道:“行谦,行谦,是你来救我了吗?”
他把脸贴在我脸上,轻轻“嗯”了一声喜道:“你记起来了?青袅,你记起我来了?”说着探手入怀便要去取火折,我忙道:“别,别,我现在浑身是伤,实在是丑怪,你别看我,待我养好了伤再说!”他抑制不住的轻颤着,又“嗯”了一声,脱了外袍罩在我身上,搂着我出了这暗室,走了一段把我放了下来,我只觉地面不停摇晃,便问他:“行谦,是地震了吗?”
行谦握着我的手,轻道:“小傻瓜,我们是在船上,自你和固泽脱困后我便一直隐在暗中护着你,你回都城的路上病的重了,我只觉蹊跷,怎么看怎么像中了毒,详细查了食物饮水,也没什么破绽,后来见那客栈煎药的伙计倒出的药渣不对,这才对他留上了心,那一日你忽然昏死过去,钟离徐离吓的惊惶失措,那人乔装成大夫去替你瞧病,指了几味毫不相干的药让钟离徐离去寻,我便要现身制住他,谁料他另有同党,我甫从隐身之处出来,那人立即醒觉,挟了你和那同党飞快的逃了,我急忙给钟离徐离留了信,便紧紧追着他们,见他们备船下海朝着万甫的方向去了,便也备了船下海,终于让我赶上来刺死了他们,只是却让你多吃了那许多苦头!”
余愿已足
我强撑着听完,从罩在身上的袍子下面伸出手去,抓着他手轻轻一捏,让他唤人打些水来让我清洗一下,告诉他先回避些时日,待我养好了伤再见他,他含泪应着出去了,叫了几个小童打了一大桶热水扶我去清洗,我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被那些孩子抬着放到了一个木桶里,几乎我坐进去的同时,桶里的水便红了,那些孩子有些怕,拿木勺一点点把血水舀出来,又添了温热的清水进去,我头靠在桶壁,任他们替我擦洗着身子,洗好又是他们几个使力把我抬了起来,轻轻放到塌上,我身上的伤口吓着了他们,隐约听见他们说大夫就快到了,我被洗干净了放到床上以后,才渐渐觉得身子深处那尖锐的痛向全身蔓延,脸上麻麻的,嘴唇上阵阵刺痛,那大夫被请来了,靠近我竟“啊”了一声,接着飞快的上来替我仔细检查了全身的伤口,开了药让人去煎,又取出药剂替我涂上,我轻轻的哼着“兰溪!行谦!”那人听不真切,忙趴下来问我:“你要什么,可是要喝水?”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
躺了近半个月才能起身,下床走动时,两腿仍是止不住的轻颤,脸上有多处擦伤现在已经结伽了,我看着铜镜,里面的人再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的伤口和惨白的肤色,配着身上掩不住的淡淡鞭痕,这样的徐青袅真是丑,丑得让我都不敢去看,我正要放下铜镜,白行谦的身影竟赫然印在里面,我吓的手一颤,铜镜跌到地上摔的粉碎,捂着脸叫道:“你别看,你别看,我这样子丑死了你看了该不喜欢我了!”
话音未落便被他揉进怀里,他心疼的叫着:“青袅,你别怕,我见了你这样心疼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你,怪只怪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渐渐平静下来,问他:“行谦,这几日你可有钟离徐离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父王母后怎样了?”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你别担心,我让钟离徐离去都城等你了,徐初秀险些毒害了你父王,被你那小情人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制住了,我配了解药让人捎去给他,现在你父王母后都很好,你不要挂心了!船快到岸了,我这便带你回去看望他们!“
我窝在他怀里,想着自我失忆后他便一路暗中保护,我和固泽被人栽赃,也是他极力奔走洗刷了固泽的冤屈,他在牢里说这样想尽办法是为了让固泽脱困后能和他一起助我登位,行谦,行谦,他为了助我完成心愿竟做了这许多事,我轻轻伸手揽紧他,长吁一气道:“行谦,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大哥不会怪你吗?”
他低下头抚着我脸,轻轻印上一吻道:“青袅,我不回去了,以后我要永远守在你身边,你这人总让我放心不下!”我怔怔听着,他若随我去了,那兰溪又会怎样呢?这两人势如水火,上次失忆想来也是下意识想避开这头疼的问题,现在行谦已放弃了一切,我定是不能负他,兰溪若是见了他要杀他报仇,我又该怎么办呢?
行谦见我没再言语,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关节,叹了口气,搂紧了我,我闭上眼睛,也叹了口气,使劲全力揽着他腰,和他相拥着站在那儿许久许久。
宗政的都城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我掀开车帘细细打量着街两旁忙碌的小贩们,有个炸油果的小贩正在摊前和着面,他那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儿子坐在摊前路面上,用手抓着路上的马粪团着,笑说今晚他做包子请爹娘吃,那小贩和妻子相视一笑,连连夸奖那孩子有孝心。
我被这一家人逗得乐不可支,指着他们给行谦看,行谦一脸包容的笑看着我,马车旁亦步亦趋的守城将官小心的抬头打量着我,进城时这将官认出了我,要护送我进宫。我含笑允了。
徐冠旭一副病后初愈的神气,我见他已老态毕露,忍不住心酸,他见了我倒很是高兴,拉了我过去,柔声问着:“青袅,你回来了,父王老了,准备再过几日便让你继位,父王和你母后要享享清福了!”
我握着他手道:“父王,您春秋正盛,怎能……”
他摇头打断我道:“你大哥想毒杀父王,父王被你那清客救醒后,一怒之下杀了他,你二哥和你四哥跟他是一丘之貉,父王不忍杀他们,便把他们软禁在府里,永远不许他们出来,这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父王已心灰意懒了,你准备准备过几日继位吧!”说着挥手让我去了。
我心里难受,想去看望方妍如,早有侍者引了我去含元殿,我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殿中的方妍如,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媚,她的腰杆仍挺得很直,我笑着扑上去,揉到她怀里,娇声叫着母后,她回手搂着我,语气满含宠溺道:“娇儿,再过些时候便是你十五岁生辰了,你总算舍得回来看母后了!”
我笑着窝在她怀里道:“母后十月怀胎生下儿臣,再含辛茹苦把儿臣养大,儿臣虽是贪玩,但心中时刻都记着母后对儿臣的恩情!”
她眼中爆出异样神彩,搂紧了我,轻道:“娇儿,有你这一句,母后便是死也值了!”
我扭来扭去只是不依,拿手封住她的嘴,嗔道:“什么死呀活的,母后定能长命百岁,到时候儿臣给您娶个媳妇回来,再生个大胖小子,每日让他缠着您叫奶奶,等他长大了再娶了媳妇回来,生个大胖小子,整日缠着您叫太奶奶,等……”
方妍如打断我,笑得合不拢嘴道:“等我那重孙子再娶了媳妇回来,生了大胖小子,便该整日缠着我叫老妖怪了!”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仿佛仍是处在那人来人往的含元殿,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一家人仍是相亲相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方妍如捏捏我的鼻子,娇笑道:“娇儿,这段时间在外面玩耍,可有了心上人?是哪家闺秀,母后着人去帮你提亲!”
我闪着眼睛想了想,甜蜜的笑道:“儿臣确已有了心上人,那姑娘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她长得极美,对儿臣又是死心塌地,儿臣打心眼里喜欢她,在云边时每日晨起都会替她上妆,她不装扮已经把儿臣迷得不分方向了,一装扮起来整个云边的百姓都会为她惊艳,但她却经常覆上面纱,说是这世间只有儿臣一个人才能见到她的美丽。如此解语佳人,儿臣怎能不爱?”
方妍如宽慰的笑了,拍拍我的头道:“娇儿终是长大了,都有心上人了!母后也可以放心了!”
我轻轻点点头,把脸埋在她怀里闷声道:“母后你可以放心了!”
出宫回府,保乐仍是领着一众下人在府里迎我和行谦,仍是安排了烤全羊给我洗尘,我扭头问他今年多大了,保乐呵呵笑着说他快十八了,我“哦”了一声,道:“保乐,我这府里可有你看得上眼的丫头?有了你只管说来,我做主便把她许了你!”
保乐脸都有些红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不死心追问道:“保乐,有你就说出来,没有我再托人给你觅去,这个样子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主子今儿心情好,想到要给你娶个媳妇,你不告诉我,过两天我忘了,你可是哭都来不及!”
保乐低下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保乐愿意一辈子陪在主子身边,谁也不娶!“
我苦笑道:“你就是陪在我身边也是可以娶媳妇的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家中父母难道不想着抱孙子吗?”
保乐抬头望着我,轻道:“主子,保乐双亲早已过世了,还是主子赏的钱发送的,主子您前段时间烧伤了脑子,许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