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有云————圣人
圣人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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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错觉

‘擎'我用尽全身力气紧握话筒 ,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
‘枫,你怎么了。'电话另一边传来担心的语气。
‘爸爸,爸爸终于还是走了'即使再怎么拚命不让泪水决堤。可承认事实的一瞬间全部的努力还是白费了。这个时候只想拼尽全力去哭。哭个昏天黑地才好。不知何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更不知这一夜是怎么过的。只知道清晨是从擎的身边醒来的。镜前身上的吻痕提醒着我一夜的激情。
看着擎孩子般安详的睡脸。心理由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我瞒着疼爱我的父亲偷偷的和一个男人交往将近七年。即使在他最后离去的时刻。我也没有勇气将这件事告诉他。但是我明白父亲是不会怪我的。一向温柔的父亲不会责怪任何人。发生过的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背负。像他这样的人。上天为什么要将那么残酷的疾病降临到他身上。本来就消瘦的父亲这二十几年来一直都被疾病所困扰。我拚命的努力学习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不就是希望上天能够晚些将父亲从我身边带走。记忆当中的父亲总是有那么一种不真实。也许是他太美丽的原因。总好像不属于这个人间一般。不过这一次他真的消失了。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那一刻到来时。我才发现之前任何心理准备都是没有用的。你只能无力看着。自己在世界上唯一还有血缘关系的人渐渐在你眼前消失。一向骄傲的我在那一刻。被彻底的打败。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命运相抗衡。连让死神迟缓些的脚步都无法阻止。听到只有父亲临终的一生叹息。

"枫儿啊。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点起一支烟。随着这些烟雾散去自己浓浓的哀思。
‘你又在吸烟阿。'擎用生气地眼神看着我。我明白那不是真的一种生气。而是一种宠溺。因为真正生气气来的擎是可怕的。我贪婪的享受着这种感觉。
‘八点了。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催促着。
擎依旧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那种小公司的并购案。有杨开就够了'
‘我今天要准备爸爸的后事。没空陪你'
‘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单独送爸爸一程你不要来。'擎好像有点受到打击。
我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些都是父亲灌出来的。所以也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别人。只是想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总要有个台阶下把
‘晚上我回来做饭'可以看见 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很温柔的靠过来。把我重新揽进怀里。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推开。现在我很累没有哪个力气。擎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蔓延开来。
‘枫 枫'
擎一有心事时就喜欢把我搂在怀里低低在耳畔叫我的名字。不过我常常产生一种错觉。擎叫的人仿佛不是我。因为这时他的眼总是闭着的。仿佛怀里是他深爱着的却有得不到另一个叫枫的人。 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划过心头。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我明白。那是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但是那悲伤好像替别人悲伤的感觉。为着擎而伤心。 这之中却没有我。

第二章 回忆
猛然不想陷入这种情绪之中。我只有推开他。
‘我要走了。'
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种地方了。火葬场被包围一片苍翠之中。那些颇有古韵之风的建筑。十几年来都没有变过。上次来是送走我的母亲。这一次。。。。。
我站在那边的苍翠之中。静静的等着。当身边惟一的亲人变成一簇尘埃时。小到手中的黑匣子时。我明白父亲的一生真的结束了。 父亲说过他想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来往于天地之间。萧遥快活。那是父亲年轻的梦想。所以我的名字是枫。父亲希望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由他唯一的儿子来继承。记忆中生活的沉重压得父亲无法在继续他的梦想。一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母亲。为了母亲治病而四处奔走的父亲。从而不得不放弃他的梦想。父亲说不是母亲的原因。那是他欠母亲的。 他说他亏欠母亲的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 。父亲为什么会那么说。 每次这种时候他的眼神总是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不管怎么样。"爸爸现在您总算解脱了。不是吗"我轻轻的打开盒子。一阵微风拂过。花香四溢。我低头而视。盒中已无半粒尘埃。 父亲走了。 小时候我就喜欢撤着父亲的衣角去哪里都跟着他 。生怕一阵风会带走我的父亲。 花香渐渐淡去。父亲的灵魂渐渐远去。不由想到父亲的名字。冷尘香是啊 。父亲天生身上所带的香气不正是这远去的花香吗?
最后一丝微风温柔的拂起我的头发。
父亲最后走时您还不放心我吗? 您的枫儿。已经长大了。脸颊上有冰凉的水珠滑落。嘴角却不由得上扬。 从今天起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从火葬场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家。这里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自从父亲病倒以后。这里就完全在没有任何人来过了。灰尘落满的桌面还摆着一只青瓷杯。不远处我睡过的床还摆在那里。虽然也是落满灰尘。但是被子还是很整齐的褶在床头。病倒之前的父亲还是很希望我能回来。
此刻有点憎恨自己青春年少时的叛逆。为什么那时不知道 父亲如此孤独,多在他身边陪陪他。
打开衣柜可以细细清点着父亲的衣物。很少的衣物。都是地摊上十几元一件的连价货。等我有一定经济实力可以让父亲穿好一点。吃好一点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病倒了。整日以医院为家。终日与病魔为伴。突然发现在衣柜底层有个打得很仔细的包袱。 这个是我从未见过的包袱。从不知家里还有这样的东西。 急匆匆地打开它。一件高档全黑GUCCI的大衣 。 那代表财富与身分的GUCCI意大利品牌的衣服不是父亲可以买得起的阿。仔细看观察着尺寸也不是父亲消瘦的身材能够穿的。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对于父亲并不怎么了解。面对了几十年的父亲在这时突然变得全然陌生。
其实真的。我并不了解父亲。我从不知道关于爷爷奶奶的事情 。父亲年少的时的事情。父亲的亲朋好友。我全部不知道。 难道这二十几年来。父亲一直在躲避什么吗。难道连冷尘香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吗。
父亲的心理这么多年来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强烈的想要知道。心底最深处却有种莫名的憎恨。
也许这许多年来父亲心理记挂的都不是我和母亲。
我想要知道。但是人已经不再了。我要到哪里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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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东西真的少得可怜。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家只是他暂时的居所。所以不需要带很多的东西。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我独自开着车。夜晚的灯红酒绿都被我甩在身后。无暇去顾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直到眼前突然一阵强烈的灯光。 一个急刹车却以来不及。
车上后视镜看到自己的脸。只是右眼角下多出一个泪志。然后镜中的脸挂上和父亲一样的温柔却又哀愁笑脸。望着自己。 我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脸。但却又一模一样。
擎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赶来。
看着他焦急的脸色。坐在走廊上长椅的我竟然笑了出来。
‘抱歉。'说着。擎突然一个拳头招呼上来。 现在的我竟然被他打飞出去。
‘你这个疯子开车就不能注意点。'
‘不过倒霉的是里面那个'。柔柔发疼得脸‘我只是轻微的擦伤。'我向里面指了指。
‘我已经说了。不让他们给你打电话的。天晓得。他们还是打了'
‘公司里开会开到一半。我就被叫了出来。一个小护士说你不行了。。。。'
一个深吻打断了擎的话。我踮起脚尖深深吻住这个要责备我的家伙。可是每到这种时候我就痛恨这家伙没事长这么高干吗。
老实说今天的擎有点奇怪。总是在追问一向谨慎的我怎么会看不清车。我能怎么说。总不会说我自己照镜子照出的车祸把。那样可以想象擎一定会把我笑死。
站在洗手间里。我细细端详右眼角的位置。明明没有的志的。怎么会在那时看到这样一颗痣呢。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一定是父亲去世的事让自己打击太大了吧。
‘枫,你没事吧'擎隔着门板叫到。
‘老婆心疼我。好感动啊'
我半开玩笑的说着。擎的脸有点阴沉。
‘让你知道谁是老婆。'然后依旧是他霸道的作风根本不管我是不是愿意这家伙总是乱来。
今天的擎有点失常。平时在这种事上还算温柔。可是今天几近粗暴。拼力抓住床单好让自己稳固些。
‘擎。。。。轻点。。。阿阿```。。。。轻点'
感觉到越来越深的侵入。真地有点让我害怕。
‘痛。。。。'

清冷的月光倾斜在他刚毅的五官上。他点起一只烟。坐在那里。
‘怎么还不睡'我问。
‘枫,有件事我想我瞒不了你,但是我想是你话。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噢 '我点点头。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给天蓝的床单上笼罩一层梦幻般的白。擎说着语调很缓慢。可是我只有性质看着那层梦幻般的颜色。
等我回过头来时。他已经说完。然后问了句。
‘你明白吗。这些只是做做样子给大人们看的。'
‘嗯'看着看着我有点困了。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清晨独自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因为受伤的原因。医院破例给我放了几天假。或许可以好好陪陪擎了。比如说。今天去他公司里看看他。
这家伙经常说我忙得顾不得他。几次要我把工作辞了。我知道他养我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不愿意像个女人那样被人养着。那样的感觉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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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随手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米白色V 字领的休闲衫。和蓝色的牛仔裤。摘下眼镜的自己看起来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
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在街边悠悠闲闲的散着步。对于看像自己的女孩子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就走到擎的公司的大厦。心里还是不免小小的感叹下。真不愧是贺氏财团的产业。就这样一个海外分公司的集团大厦。就有几百层那么壮观。
不是第一次到前台来。但是这次前台的小姐却换了人。所以要见到擎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 麻烦找一下贺总裁‘我说
‘先生你没有预约吗‘
头疼 看来只有在下面等了。
谢过 。前台小姐。我又照例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着穿工作服来来往往上班的人群。
突然人群安静下来。人们一声声问候着总裁。
‘擎。总算来了。‘ 可是看着春风得意的他走来时我的脚步却也迈不动了。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有如天使般纯净的面颊上透露这幸福的笑容。那样可爱的女孩子挽着擎。满脸是幸福的表情。从我这边看过去。两人是如此相称。这就是有人说得养眼吧。因为能配得上擎的女孩真的不多。这个我是早有体会的。那个拥有三个国家混血的怪物。十足十的女性杀手。一切都是如此出色的他。是上流社会关注的宠儿。擎的目光转向我这里。扬起手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这家伙走到哪里总是有女人缠着。他也冲着我笑着。然后信步走来。
女孩在看到我时。害羞的几乎就要往他身后躲去。擎把她撤出来。然后开始相互介绍。
‘ 你好。我是贺天擎的大学同学。我叫冷枫。‘ 我们一向都是在彼此的朋友之间如此相互介绍自己。 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们的身份不能公开。这是我们两个的默契。
‘你好 。我常听擎提起你 。我是他的未婚妻。叫我雏茵好了'
我露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大力拍了一下擎的肩。‘ 你小子什么时候有未婚妻的也不告诉兄弟一声。‘
‘ 枫 ‘。擎有些吃惊的望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昨天晚上说得阿。'
‘噢我记起来了。'我想是你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的。那是擎说得。我当然记得的。
是啊。我怎么忍心毁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幸福。
‘什么时候喝喜酒'我问。
‘我们下个月要返回在伦敦的贺家本家举行婚礼。'女孩似乎不再害羞。而是很友好的向我说这。‘擎 一定要宴请你的朋友阿' 雏茵对我的印象似乎很好。
不过现在不是陪擎的时候了。
‘噢 我下午还有个急诊。我先走了。'我匆匆忙忙看了一下时间。急着要走。擎拉住我。
‘一块吃个饭吧'
‘不了 。下午还有急诊的。欠我的饭。就下次一起补回来吧。'我微笑着离开。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自然。很高兴的向他挥挥说再见。
匆匆跑向医院也不知跑了多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体力这么好。小护士们很久才认出我来。冷大夫你不是放假吗?
‘我回来看看后天那个要动手术的病人。今天要做些准备。新进来那些实习生我不放心。'
说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钥匙好像忘在了家里。 没办法原来钱包也没带。 还是好心的老护士长。借了我几十块钱。我才能回去。 打开房间门。头突然裂开般的疼痛。像这样的疼痛已经三年多没有发作过了。缓缓步入卧室。希望能够找到止疼药。突然从镜前晃过一自己的脸。右眼角下依旧是那颗泪志。头疼的却更加猛烈起来。

镜中的眼神望着自己如此悲哀。从心底深处泛出极度厌恶之感。头脑一片空白。哗啦一声,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台灯已将映照出的那张脸打得支离破碎。
头突然不再疼了。慢慢走近厨房拿起扫住把那一地的碎片扫起来。虽然是我的脸。但是我从不记得自己在右眼角下有志。更不会如此惧怕自己的脸。 可是我的确是怕他。怕他出现。
那种恐惧是从心底最深处所泛出。打从心底战栗。我怕他那怜悯目光。悲哀却又哭不出来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我不敢开灯。更不敢再向镜子的方向看去。生怕在看见那张脸。紧紧闭上双目,不想在睁开。
头有点混混沉沉。感觉好像有人进来了。听到脚步似乎可以断定是擎。这么多年来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很容易让我从众人的脚步声中分辨出那种是他的。这个人真的很 有意思。连脚步声都是如此霸道。四平八稳。一声一声结结实实踏在地板上。不过似乎还有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脚步声。像是大学时男学生常穿那种篮球鞋。
感觉有点奇怪。我起身往客厅走去。 客厅灯没有开。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人影。
‘擎'我唤了一声。
擎似乎没有看到我。走近了。才看清擎怀里拥着一个少年。心脏突然麻痹般的绞痛。
‘擎'我大喊。‘擎'f
然而擎只是依旧拥着怀里的少年。
温柔笑着喊出一个几乎让我发疯的名字
‘ 枫 ‘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
我在这里啊

‘ 擎怀里的少年此时回头来看向我。
瞬间的说不出的震惊。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人不是我吗。可是眼角下的那颗刺目的泪志。深深刺痛了我。

‘ 枫 。枫。‘晃过一片黑暗才发现原来是场梦。
眼角一片湿润。擎正用担心的眼睛看着我。悬着的心一时仍无法恢复平静。
看见现在眼里只有我的他。我用力拥住他。擎被我的动作下了一跳。然而他没有推开我。
许久未动一下。直道我慢慢认识到那真的只是个梦而已。才注意到已经是半夜了。
但是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仿佛以前真的发生过一般。 擎小心翼翼取来葡萄酒倒了一杯给我。
‘枫 对不起'
擎先开始道歉
‘我以为你会没有事。是我的错。我要回去和老爷子说。取消这个婚姻'
‘不'打断他的是我
‘我没事。真的。‘
‘ 够了。枫别装了‘
‘ 哪有。你难道要我哭着求你不要结婚。或是像个泼妇那样去找那个那么可爱的女孩算账擎扭曲着一张英俊的脸。
‘ 分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不是小孩了。没有必要如此。热恋的年纪早过了。
即使分手。我们不是还有朋友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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