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攻受战争----暖灰
  发于:2009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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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咀嚼着女孩的话,黎儒兴低垂下了眼睛,他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双眸,他也不敢想象她曾经遇到多么悲惨的事,开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斯蒂文挥着手中的录像示意撤退的时机到了。尽管觉得不太可能,扶着门的他还是回头问了一句。
“跟我们走吗?”
少女微弱的笑了,好象冰霜后迟生的小草,顽强而又凄凉,她摇了摇头,拉紧了男人的手掌。
适格者们离开后,伪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定了怦怦直跳的心脏,他一脚踢开了少女,恶狠狠的咒骂躲起来的仆人们,等到主持人战战兢兢的出现后,更是扇了他好几个耳光,随后命令他接通那个常打的电话。
“雷欧先生!是,是我……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请不要生气!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我也不会去打扰您的!请原谅我……是,是,实际上今天晚上有适格者来捣乱……是,不,身份不清楚真假,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对不起!请原谅我,马上就把资料传给您……是!是!我马上去布置!”
放下电话的伪娘怒火更加高涨,他大声的喝骂着下属,催促他们立刻动起来收拾别人留下的烂摊子。
电话的另一头,阴沉的挂断电话的男子转个身就变成了温柔的情人,他轻轻的抚摸着身边躺着的人,那人有着年轻的脸庞和清爽的笑容,总是活力充沛的神情现在却被慵懒所取代,他不耐烦的挥开抚摸着自己手掌,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名为雷欧的男子。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轻吻情人的肩头,雷欧用轻柔而甜蜜的声音回道,“你睡你的不用担心。”
敷衍的话反而刺激了情人的神经,他的眼神失去了温度,雷欧看见这种神情无奈的说出地面上的事,半睡半醒的人思考了一会儿,仍然摸不着头绪,只好叮嘱了一些常说的话, 翻个身准备重新进入梦乡,却被身上到处游走的手打扰不能入睡。
“方……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认识你上司他们……”
“你这么急干什么……嗯……”雷欧对于情人的身体很熟悉,很容易就挑起了对方的渴望。
“我想着你早一天完成报仇,早一天我们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手渐渐摸向身边人昂扬的欲望,雷欧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方,可以吗……?”
方镜锋考虑了几秒后,用动作代替了回答,他情愿被这个男人撕裂身体而昏过去,这样就不会再去做那些充满了怨恨和尖叫的恶梦,疼痛会提醒他的心,他,仍然是人类。
虽然雷欧并不想伤害方镜锋,但是在对方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尽量粗暴的侵犯对方。
不久后,痛苦的呻吟就取代了温馨的气氛,充斥了整个房间。
回到房间的黎儒兴和斯蒂文并没有如他们所预计的那样,充满发泄后的轻松和喜悦,事实上他们除了给宠奴们带去更多的痛苦以外,并没有任何贡献。
情绪低落的洗澡上床睡觉,诺大的室内冷清而寂静,四壁好象要把他们吞噬掉一样倾压过来,年纪轻的首先打破了沉默。
“要过来吗?一个人睡太冷。”
天知道真夏的夜晚一个人睡太冷是什么意思,不过黎儒兴也无意去拆穿同伴拙劣的谎言,他越过两张床之间短短的距离,钻进薄薄的毛毯,缩进比自己高大的怀抱。
他们都需要活着的气息来温暖自己被现实冻伤的心。
“黎,你是为什么变成适格者的?”
“家里破了产,不想坐牢只有全家移民。”
“那是你父母的事吧……没必要带着你一起……”
“大概是不能忍受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变老吧,人之常情。”
“你不恨他们吗?”
“没必要,都是过去的事了。”停顿了几秒,少年转换了话题,“我有个弟弟……”
斯蒂文短暂的颤抖没有瞒过黎儒兴的眼睛。
“我很羡慕他,他总是能够影响身边的环境,而不是被环境所影响,他有双自由的翅膀,可以飞去他想去的地方,而我只能在地上仰望着他,翻越一座又一座山头,直到被困住,再也无法行动……我真的很羡慕他……”
接下来的时间,少年看着男人的眼睛,当男人几次张开薄薄的嘴唇,他的心都跟着猛跳,可是最终,斯蒂文只是说道。
“睡吧,不早了……”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能够放开身份的交谈,也是最后一次,黎儒兴妄图打破壁垒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罗马的夏季清晨意外的凉爽,或者因为昨夜的闹剧,又或者是临睡前的交谈,从床上爬起来的黎儒兴和斯蒂文都一脸疲惫,怎么睡也无法消除心头的倦意。
黎儒兴一头钻进浴室,豪华总统套间不止一件浴室,所以免除了早起来两个人抢厕所的糗事,正泡在浴缸里享受波浪按摩的他,听见台面上自己的电话嗡嗡作响,那是卫星城打来的电话。
“安迪,你真会挑时间,查的怎么样了?”
“你确定你要我查的那个人名字没错?”
“确定,怎么了?”
“这个人四年前就死了。”
“死了?”怎么也料不到是这个结局的黎儒兴惊讶的重复,再怎么坏的结果他都想到了,却是查到了一个死人,“把资料先传过来再说。”
资料上看起来,这个斯蒂文的经历很普通,普通的出生,普通的上学,他的人生并不长,十九岁时因病死亡,模糊的照片显示出一个冷漠青白的脸庞,与黎儒兴认识的斯蒂文相比确实很像,但却有着细小的微妙区别。
“家庭呢?”
“父母都健在,已经离婚。”
“兄弟呢?”
“有一个弟弟。”黎儒兴随着这句话而激动起来,但是安迪的下一句话又打破了他的猜想,“二年前也死了,死亡原因同样是病逝。”
那我这么多天都在跟一个死人旅游……?黎儒兴不信鬼神,但是现在却觉得脊背一阵冷嗖嗖,欧盟的居民系统和护照相连,要么斯蒂文的能力大到可以修改整个欧洲居民系统库,要么他不是人。
“会不会你查错了?”
狭窄屏幕上的男人一脸不悦:“你觉得我有可能查错吗?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案子多的办不完,有钱不赚你是傻瓜啊。”
敷衍两句关掉电话后,黎儒兴把自己没进泡沫里,脑际开始分析两人相遇之后发生的事,分析来分析去,他也看不出这是针对自己的阴谋,那么只有可能是个巧合。再说,即使查出来又如何?
也许……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而另一边,斯蒂文也看着自己的掌上电脑发愣。
“黎儒兴,男,第二代适格者,背景查阅困难,需要时间。”
查不到吗?这样也好……或者说这样最好吧,合起掌上电脑,斯蒂文打开淋浴冲着冷水澡,试图把迷茫全部冲走,几分钟后,他关上水阀,湿掉的睡衣被扔进洗衣篓,围起毛巾,眼神触到躺在大理石盥洗台上的掌上电脑,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捏在了手掌中。
结束吧,假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他如此想着。
不知为何,他们从浴室里出来后,看着对方和平时无异的笑脸,总觉得分别的那一天,已经为时不远。也许是昨晚的事让他们更清醒的认识到互相的立场,就如同各自血液里流淌着的不同基因,昭示了他们即将分道扬镖的结局。
罗马假日这部片子还是公元前拍的,能一直流传到现在,奥黛莉?赫本的美貌功不可没,西班牙台阶旁边的电子屏幕上不断循环播放这部片子,卖冰淇淋的小摊生意红火,台阶上有着无数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姑娘们,摆出电影里那个经典的姿势,让男友为自己拍照。
黎儒兴和斯蒂文两人各自捧着超巨大冰淇淋——比他们的头还大的冰淇淋——真不知道设计的人是怎么想的,这种东西有姑娘会喜欢吗?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冰淇淋边走边吃?
不过价格上非常划算,少年和男人都“一见钟情”,于是路人就看见两个冰淇淋在台阶上移动。
眼睛瞄到屏幕上的奥黛莉因为同伴的手被咬住而惊慌失措的表情,黎儒兴从冰淇淋中间露出头来提议道:“我们也去真理之口吧。”
提议得到了赞同,真理之口面前排着长长的人龙,为了保护历史遗迹,现在的真理之口那里已经被加上了隔离层,几世纪以来几十亿人的抚摸让那张嘴油光发亮,就快到轮到少年和男人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问道。
“你准备说什么?”
对于异口同声早有心理准备的两人又续道:“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斯蒂文先去,他把放进那个冰凉的石头嘴里,眼睛瞧着后面注视着自己的黎儒兴,突然摆出一个宣誓的手势高声说道:“我,斯蒂文?冯?奥古斯汀,发誓从见到黎儒兴开始,就没有向他说过谎,如违此誓,我的手就会被这张嘴咬下来!”
这番表演引起后面排队的人一阵掌声,人们纷纷报以善意的笑容,以为他是在向自己的情人表白,但当他们发现黎儒兴是个男人后,其中的一部分人的表情冻结了,他们是反同性恋者,甚至有少部分小青年高声叫骂起来,幸好大部分人选择了沉默,队伍才不至于混乱,不过黎儒兴也没有兴趣再把手进那个黑黑的洞口了,他拉着斯蒂文离开了真理之口,背后那张黑忽忽的大嘴似乎在嘲笑他对世俗的挑战。
特莱维喷泉,也称许愿泉,少女泉,游客必去之处,当黎儒兴和斯蒂文站在那座泉面前时,才发现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喷泉,与亚洲宽广的建筑相比,欧洲相当多的建筑与遗迹都迷你精致,这也许就反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俗语吧。
黎儒兴从口袋里掏出一开始在机场抛的那枚硬币,就是这枚硬币让他和斯蒂文相逢,如果那天的风大点,如果他接的时机快一秒,如果这枚硬币的某一面更重一点,所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这里要抛两枚硬币的。”斯蒂文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又一枚欧元。
英磅与欧元在空中飞舞着,许愿泉第一个愿望必定是有一天会重回罗马,第二个愿望随人所愿,百试百灵。
睁开眼睛,两人互望一眼,笑着说道:“我想我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不用语言,当侍者撤走甜点,就意味着晚餐的结束,当许愿结束,也意味着假期的结束,罗马假日的结局是公主回去她的国家,而记者也永远只能带着那段回忆渡过余生。
黎儒兴和斯蒂文已经默认了威尼斯将是他们旅程的最后一站,水巷中的贡多拉摇晃了千年仍然川流不息,因为海平面的升高,威尼斯在一百多年前整体升高了一米,才免于被海水淹没的悲剧。
圣?马可教堂前的广场,飞狮的城徽仍然如同传说般栩栩如生,夜晚的灯光为它更添几分神秘的色彩,毫无形象的蹲在下面仰望着高大的台柱,黎儒兴有些不甘于这个平淡的结尾,他对着身边的人说。
“想不想站到那上面看看?”
“如果你能把我带到那上面,我就在上面唱歌。”
要想爬上去对适格者来说并不难,难就难在怎样不让人发现爬上去,背后还趴着180多斤的大男人,对着被自己破坏的石柱在心里默默的道歉,两个人终于乘着夜晚的掩护,爬上了威尼斯城徽台柱的顶端,站在了那只飞狮的旁边,俯览整个地面,一面是大海,一面是威尼斯,一面是自然的威力,一面是人类的奇迹。
“你打算唱什么歌?”
“那还用说,在意大利能唱什么歌?”
圣?马可教堂前的广场上人群并不多,当他们听见空气中传来的歌声时,纷纷四处张望,充满热情的声音并不具备高超的演唱技巧,却意外的具有感染力。
很快有人发现了歌声是从天上传来的,当他们发现是从飞狮上飘下来时,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歌曲太过耳熟能详,他们甚至会以为这是圣徒马可显灵。
黎儒兴笑的差点滚下台柱,那首著名的《我的太阳》被斯蒂文唱的走腔走调,再配合他拉着飞狮半个身子悬空热情奔放的姿势,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广场上开始有人和着斯蒂文的声音唱歌,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合唱中,《我的太阳》的旋律飘荡在为圣徒而建的教堂广场上空,不是为了宗教的奇迹,而是为了人的奇迹。
扶着威尼斯飞狮的翅膀放声高歌,没有比这更富有激情的结尾了。
隔天的早晨,不是从适合的旅馆里出来,而是从警察局里出来的两人,站在威尼斯城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凝视着对方在朝阳初升中的脸庞。
分别的时刻到了。
假期总有结束的一天,公主和记者也都会各归各位,至于谁是公主谁是记者,这个从他们见面就开始争论的话题也终究将在争论中结束。
“我们是握手?还是捶肩?”
“你说呢?东方人是不是要作揖?你还是儒家传人。”
他们用了最符合心意的方法来告别,警察局台阶上,大庭广众之下,沐浴着烈日昭昭,两个年轻人——也许并不是年轻人,但这会儿让他们能够暂时放弃身份吧——热烈的接吻着。
一个吻只是最简单的嘴唇贴着嘴唇,如果再深入点可以来个法式长吻,如果是社交性的只需要嘴唇碰一下即可,他们选择了情人一样的吻,吻别。
「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我们还会相见的那一天吗?」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的。」
这样的话永远不会从他们口中讲出来,分别就意味着分别,不会带来新的开始。
他们甚至不敢问对方离开的方向,因为问出来了,就会又多一份牵挂,就让回忆里的那个他,永远在欧洲大陆上快乐的旅行,再好不过了。
回到卫星城的黎儒兴被自己的合伙人骂的狗血喷头,因为他临走时为评议委员之一打了场官员,结果狠狠宰了那人一笔,据说后来他们的事务所上了所有评议委员的黑名单,为此他的合伙人送了不少礼,花了不少口舌才重新进入高层圈,现在罪魁祸首出现了,哪有不愤怒之理。
半小时后,安迪的出现才解救了快要睡着的黎儒兴,能够笑嘻嘻的把别人的叫骂当成耳旁风也是他的特技之一。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我们的头发都要忙白了,欧洲怎么样?好不好玩?”
“好玩个P,我看他根本是去地球上找艳遇去了!”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音符,合伙人之一的克里斯仍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一想到自己被那个家伙吃的豆腐,他就火冒三丈,那种家伙也能当评议委员!?这个世道真是腐烂了!
“呵呵……”
“你笑个P!不要拿这招来糊弄我!给我去工作!”
慢吞吞走到门口的黎儒兴忽然又转过脸来说道:“老大,你的脖子上有吻痕哦。”
克里斯急忙捂住自己的脖子,忽然又想起适格者根本不会有吻痕这种东西留下来,被耍的合伙人立刻化身成为哥斯拉,对着黎儒兴的背影大吼:“快给我滚去工作!!”
化了好大功夫才让合伙人平静下来的安迪,在心里诅咒那个把克里斯骗上床的评议委员,吃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来安抚一下狂怒的恐龙,害的他们周围的池鱼被殃及,真是太没有公德心了。
桌上的电话叫了起来,前一秒还处在狂怒龙卷风中的克里斯一看见号码,立刻脸色大变,窜到门口拎起衣帽对安迪说道:“就说我去人马座了!”接着打开大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迪叹息的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声音:“克里斯?”
“呃,他叫我告诉你他去人马座了……”
“你告诉他,如果今天晚上七点前他还不从人马座回来,我就封掉你们的律师事务所。”
“如果我告诉你他可能去的地方,你能不能把那件走私案交给我们所来办?”
“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继续开你的律师事务所,而不是去卖汉堡包。”
放下电话,安迪对着克里斯消失的方向双手合什:上帝啊,原谅我出卖同伴,实在是敌人势力太大。
眼神一转看见桌上的报纸,头版是《法务部长今晚宴会宣布婚讯、幸福的使者将花落谁家》,男主角英俊的照片被克里斯用笔画的不成样子,而下面几位绯闻中的女士照片更是被划的看不出本来的脸面。
可怜啊可怜,克里斯,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全国律师的顶头上司,那位素有“无情恶魔”之称的法务部长,简直是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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