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D
作者：煌華

主角：不二周助，手冢國光

第一章

我不喜欢出风头，所以进国中后并没参加网球部，虽然小学的时候我的网球已经打得颇为不错了。
有一次，当两个班一起上网球课时，一瞬间我被他完美的削球俘虏了。从同班的菊丸那得知，那是和他同一个网球部一年级新生，叫手冢国光，很厉害。
当天，我就去填了入社申请书——即使，快二年级才加入有点奇怪。
***********************
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突然加入网球部的那天。
“那么漂亮又纤细的男孩能打网球吗？”——我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不提也罢。
***********************
我说过，自己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运动社团里那种热血而且麻烦的感情。
“那为什么参加网球部呢？”——因为他吧……
第一次那么在意某个人的存在，只想在更近的地方欣赏那凌厉的削球。
因此，我假装与其他的新生相同，一直做着无聊的基础练习。
***********************
那时，和他同班的英二和一样是新生的大石已开始展露手脚，被准许与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共同练习了。哦，对了，还有那个成天拿着笔记本乐而不疲地收集所有人DATA的乾，他的大力发球实在很不错。
确实，单凭能力而言他在网球部并不显眼，不如同班的好友拥有出色的动体视力和运动神经；不像大石一样努力练习，稳扎稳打；也没有乾的身高和腕力——至于那个DATA TENNIS，我想只有这个人才打得出来吧。
总而言之，他就是很普通，虽然不算矮，但也不高；体力不好、技术生涩——虽然入部时曾说自己有一些网球经验。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新生，除了那张一直微笑的漂亮脸蛋、完美的交谊能力、与生手不相称的名牌球拍和几尽于无的网球热诚。说实话，我真怀疑他为什么加入网球部。
不过，我没那么多闲情管别人的家事。
***********************
基础训练十分重要，这点连我也十分赞同。但不可否认，我也同时感到极度无趣。——所以有一次，我不小心走神了。这不能怪我，毕竟我早应该从单纯的挥拍练习中毕业了。
唯一的问题出在——这一切正巧被他撞见。而他露出了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表情。
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不过发下呆罢了。他应该不会以为我是十分努力，认真练习的好社员吧。应该不至于，毕竟认真这个词，打记事就和我无缘了。但是，竟然他那么惊讶，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
他从没认真练习过，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多注意了。然而，有一次，也只有一次，我看见在做挥拍练习的他动作流畅而又自然。——那宛如近似于完美的动作，是一个生手应该有的漂亮姿势吗？
我惊呆了，哪怕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
是巧合吗？还是……总之，他“成功”地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
***********************
那次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策——在假期集训的长跑练习中，我居然因为和英二说话，与正选队员们一同跑到了队伍最前方却丝毫没有察觉。不出所料，这事马上成了最大的话题：“刚升二年级就有此能耐的四人里，居然出现前一天还掉尾车的我——不二周助。
英二也很惊讶，跑来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
我只能苦笑着说：“英二的迟钝才厉害。”在他气得打我之际，发生了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不二，和我打一场吧。”确实是令人震撼的台词，连我也被惊呆了。
“好啊。”经过几秒钟的踌躇，我微笑地答应着。
既然被发现了，再假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被他注意的感觉也挺不错。
***********************
经过观察，我发现平时小心谨慎的他也有犯错的时候——就像这次的长跑练习。
他居然因为和菊丸说话而没注意到已和我们跑到了一起。发现的人都很惊讶，但在我的暗示下无人提及——社长的权力就应该在这个时候使用，我是这么想的。
他似乎对自己的失策很后悔，对我而言却是将其拉出的最好机会。“不二，和我打一场吧。”
所有人都很惊讶，他也不例外。
“好啊。”
他很快就答应了，这又出乎我的意料。
***********************
不愧是他，每一球既深又精确，每一球都落到我的痛处。
但这点程度并难不倒我——现在还处于试探阶段，看我到底有多大能耐。
被拿下第一局了吗？我也该稍微认真点，是将他的尊脚从那块该死的地方挪开的时候了。
……话说回来，不知这块用了好几年的练习用拍可以坚持多久呢。
啊啊，没办法，我怎知道这么快就得面临如此的激战嘛。
***********************
“技术，拥有绝对技术”，这句话对他而言真是再适用不过了。
优美的姿势、精湛的技术，每一个我有自信拿分的球都被他漂亮的击了回来。没有明显的弱点，每一球都处理得从容不迫，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是做不到的。
但是，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在玩。
那么，我得要开始让他认真起来才行。
***********************
啊呀，真是讨厌。我的球像被吸引似的都乖乖地飞到他的身边。这样会没完没了呢。
那，那里呢。
处理带有旋转的球是我的强项，迅速接过侧旋球，将拍面轻轻地一抬，放了个短球。——这样，就把他从底线移到了网前。
***********************
及时预料对方的球路，设下陷阱然后恃机反击。——这就是他的打球方式，看是柔软却暗藏危机。
那个侧旋球我很有自信能把他留在底线，他居然上网，轻松地用短球回击。而那看似单纯的短球，却藏着及强的下坠力。
左撇子的我，最擅长反手击球。我一直认为，打网球不仅要技术全面，还要拥有自己的特技。所以，我努力地练习自己的反手削球——这就是练习的结果。
***********************
又是那个可恨的反手削球吗？
“唉，虽然我是为了欣赏他的球技而来的，但真正到比赛的时候这种难处理的技术还是别出现的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无法否认自己心中迅速燃起的快感。
真是有趣，这一球该怎么回击呢？恩？回球的姿势变了。球拍顶面有稍许的下降。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准备接球的我瞬间却有不妙的预感。——对于自己敏锐的直觉，我是从不怀疑的。
这一球绝对有问题。
我迅速向前跑，
好接到了。
刚准备举拍抽球，球却在落地的同时向反方向滚去……
有意思。
***********************
“呵呵，真是厉害的招式呢，叫什么名字？”虽然没接到，但他却好像无所谓似的，微笑地问我。
真是，他什么时候都在笑吗？
“零式。”
“恩……？零式削球吗？”他笑着走回场，“不愧是手冢部长，确实厉害。”在他转头的同时，我第一次看到他懒散眼神下锐利的光芒。
***********************
啊啊，又是这种发球，到底是什么样的控球力啊。
看着球压在角落里，我只好加紧脚步，不能被他发球得分。脚刚落到地面，一回神他却早已回击了。
好快的速度。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在等待，等待反击的机会……
我就是这种人，喜欢看别人绞尽脑汁的样子，
比起主动攻击，我更擅长待机反攻。
好个上旋球，
我也是时候反攻了呢，手·冢·部·长～
反转球拍，由腿边向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猛力的上旋宛如离弦的箭，向他脚下刷去。球贴地旋转着，在宁静中可以听见沙沙的摩擦声。
***********************
“15……15-15！”
***********************
球……居然没有反弹，沿着地面爬行，最后停在墙边。
我惊讶于这奇妙的技术。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手冢君，这是我的三种回击球之一，燕子回击。”锐利的视线和微笑的脸毫无缺憾地映入眼帘。他用浅浅的声音解释着，“反方向的斜击利用了球自身的旋转，再将球以反方向旋转打回去。”
“……”我已经听见乾清晰的从他的解释中得出的结论——不是上旋球就不行。
默默地拾起球准备发球。三种回击球吗……
***********************
真是有趣啊，这场比赛。手冢居然逼我使出了燕子回击。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强大我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如果不认真一点，可是会输得很惨的。
三种回击球，就当作我们第一次比试的见面礼吧。
***********************
他的燕子回击很厉害，虽然知道了原理却暂时无法找出破解的方法。——但，对方都在下战书了，提出比赛的人就有义务接受。
双腿下沉，我无视球拍与地面摩擦的悲鸣，迅速调整其角度，左手用力一扬，球越过了网面，飞向底线。他的反应依旧很快，虽然有些仓促，但还是把球打了回来。
一个挑高球吗？
虽然身体本能的告诉我，这一球有问题，但我还是把球快速地扣杀回去。很快的，我对自己眼睛所扑捉到的情景产生了质疑。——不二周助竟转过身，背朝球网，右手上抬，居然把我那又重又深的扣杀球在未落地前击了回来。
只感到球如同暴风般跃过我的头顶，落到了后场。
***********************
“……30-15，不二领先！”
***********************
“呵呵，不愧是手冢君，这么快就化解了我的燕子回击。这是三种回击球第二式——巨熊回击。”我微笑地说。手冢国光，确实是厉害得令人颤抖。对于接球的执着不知道胜过我多少，可惜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是使用身体的离心力，吸取对方扣杀球的力量，控制力道，再原原本本的把它反击回去。让跑到前方的对手，一时来不及反应。”我好像可以听到乾的铅笔在本子上匆匆擦过的声音，至于手冢，由于眼镜的反光，完全看不见表情。
***********************
看着眼前深深的球印，我无法想象是以那他纤细的手臂打出来的。
居然在球未落地前就回击……
利用身体的离心力，配合球的旋转来调整拍面和击球时机吗？在一瞬间完成这些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在期待他第三种回击球的同时我就看到了，那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球，在落地的下一刻居然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上。
“三种回击球，最后一式白豚。”
***********************
唉，真是百年不变的101号表情，他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人认为是少年老成嘛。看完我的三种回击球还能如此冷静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实话，注意他那么久都没见他有什么其他表情，更别提笑脸了。“手冢君，小心被我破发了哦。”——突然有逗他的想法。
“……”如我所料，他依然保持沉默。
呵呵，真有趣，我居然能够认真到这个程度——手冢国光的实力，绝不会令我失望。
他的绝技，零式……吗？
接下来的时间我大概就没那么好受了吧，虽然他似乎一时还没有办法化解我的所有招式，但我也没那么容易使出它们来。
果然，一球比一球快，一球比一球深，每一记都把我逼得很紧。他似乎发现到只要不带旋转我的三种回击球就难以使出，所以频频打出平击球等无旋转球。
我的右手被震得开始发麻，他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
“2-1，手冢领先。”
“2-2，平手。”
“3-2，手冢领先。”
“3-3，平手。”
“4-3手冢领先。”
***********************
真有趣，第一次感觉到打网球如此快乐，我是乐在其中的。
他也是吧，看表情就知道，他在为找到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而感到兴奋。
……实力相当吗……
虽然我为自己的认真程度感到怀疑，但我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个人的手肘……听说是被前辈弄伤过吧。他好像还没发现，以那种庞大的训练量练习零式，迟早会因积累而导致筋肉疲劳与旧伤同时发作。
虽然现在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我可不想成为他复发的原因——现在的打法对他的手肘伤害十分严重。
但，如果现在放水，自尊心如此强的他肯定亦无法承认的吧。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但他的确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可惜这次校内选拔赛已经结束了，但下次比赛，他一定能作为二年级的生力军参加都大会吧。
菊丸和乾也很有希望。
我无法预测他的潜力，但以他现在的认真程度，还赢不了我。
我用全身的力气以最擅长的削球把球打到对场。“风力……和那个角度，他会用白豚吧。”如此预测着，我刚准备向落点移动，却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刺耳的断裂声。
不二的球拍断了，碎片飞溅开来，划过他那漂亮的脸蛋、纤细的四肢，鲜红的血滴涌出伤口，洁白的领口刹那间染得鲜红，甚至从身体滴溅到地上……
***********************
早就听到球拍被他弄得“嘎吱嘎吱”响了，断掉是迟早的事。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吃惊。
真倒霉……早知道就不去接那个球了。
“不二，你没事吧！”看着手冢和其他社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我擦了擦脸上的血，微笑着回答，“没事，没事～”脸上的确不痛，只是有点火辣辣的罢了。
***********************
他在想什么啊，几乎半边脸都是血还“没事没事的”打哈哈——恐不恐怖啊。
当我接过大石送来的急救箱给他包扎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隐藏实力的事情向其他人道歉。
以他的人缘，根本就没人舍得怪罪。
连学长们都说这样总比得罪了以前三年级的前辈们好——喂，根本就是在影射我！
也罢也罢……
***********************
“不二君，你断掉的球拍怎么处理？”大石收拾好问我。
“哦，那个啊，反正不能用了，帮我扔掉好吗？”
“好可惜哦，居然断了……好像很贵的样子。”英二看着球拍上印着的“PRINCE”说道。
“那个球拍是我刚学网球时买的。用了那么久，早不能拿来比赛了，断掉也很正常。”
“嗳？那不是很有纪念意义吗？”刚打算丢掉球拍的大石瞬间收手了，“要不要留着？”
“不用啦，我倒没什么。反正都不能用了。”我微笑着说。
对于网球，我还没热衷到会把第一次用的球拍留下来做纪念的程度，更别说是已经坏掉的。
虽然今次我或多或少有那么点改变，但在断掉之前能用它和手冢打一场，已经能够充分地体现其存在价值了。
第二天，练习时我不再隐藏实力。毕竟也已经没有偷懒的余地了。
亲身体验英二的体操式网球。真是很厉害的反射神经，用任何姿势都能接球，这么有活力的打球方式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办到的——这就是英二的特点吧。上次有点可惜，他和手冢分到一组，被淘汰了。下次就能顺利成为正选队员了吧。
自从昨天和他比赛后，乾好象回家研究了一宿，最后在大家面前得出结论——我的招式不是一般人能打出来的，能在一瞬间完成的只有天才。
于是莫名的弄到了个‘天才不二’的外号。
真是的，有那么严重吗？——看着他们坚信不移的表情，我知道反抗也没用了，
偷偷看了他一眼——啊啊！！拜托持点反对意见好不好！
唉……
社团结束后，大家在校门分手，这才知道自己与他同路。
“明天有时间吗？”
“啊？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疑惑于他突然这么问的原因，难道还想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