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溺水人间人还醉 之 四大世家----nurhta
  发于:2009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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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英!”架院低低地吼出声,环住双臂制止住怀中人的挣扎,眼中泛起疼惜的光。
怀中的人瞬间没了声响。隔了片刻,架院只觉得衣袖被紧紧揪的难受,而蓝堂,却伏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啜泣起来。
真是……愚蠢啊。明明这样做得不到任何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要去伤害那个女子。想要看她惊讶的眼神,看她在得知了真相后苍白的脸,想看她哭,因为惟有这样,他才仿佛能够从她的悲伤中看出另一个人的心痛。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啊,痛苦,忧伤什么的,从来都不愿意让人看见。他永远以一副淡然的表情现于人前,仿佛不知伤心为何物。可是他知道,他却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受的伤都深。而优姬……那个看似脆弱实则坚强的女子,她的眼神又与那个人何其相似……
恍惚间,蓝堂已经分不清,自己想要抓住的,究竟是那个倾国绝艳独立于世的男子,还是眼前这个依偎在别人怀中安静哭泣的女子了。

决战前后 之 开始

回纥军后方。大帐内。
长发华服的异域女子看着平展在面前的战势地图,嘴边慢慢浮起一丝微苦的弧度:“终于连掌管后军的图雅都坐不住了么,只不过是一个玖兰枢而已……”
“一个玖兰枢而已?只怕是绰绰有余了罢。”西域女子身边的银发女子闻言冷笑,“你莫忘了,如今玖兰枢那小子可是敌方大将,若是活捉了他,加官进爵自是不在话下。如今他以自己为饵,纵使图雅再沉稳老练,又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甘于人后?”
琉佳看了玛利亚一眼,微微皱眉:“如此说来,可是该用命令强制他们停下了。”
“停下?”玛利亚抬眼回视,淡色的眸中全是化不尽的冰棱,“公主可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如今他们早已杀红了眼,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琉佳脸上一白,咬牙道:“难不成我们就只能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个嘛……”玛利亚抬起手,小巧的舌头一寸一寸舔舐着指节,眼中染上一层意犹未尽的薄雾,“怎么办才好呢……”低低的呢喃声中,隐隐透出一股刺人的冷意和杀气。
琉佳看着这个行为举止邪气异常的年轻女子,眼神慢慢凝固。这又是一个她看不透的人。尽管如此,她也知道,那个女子极其危险,比起她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来,都更为恐怖与无情。
******
其后数日,行踪不明的凌王玖兰玥忽然率军从后方突袭回纥大部。回纥军因追袭祈王玖兰枢而致前中后军全线散开,战线崩溃,遂无力回军救援。凌王军乃截断回纥补给线,并重新夺回黑水城。之前一直无甚作为的洛河军亦突然反扑。回纥军大惊,前线后缩,后军前压,终被困于黑水——兴庆一线。至此,针对回纥军队的包围网正式完成。
然而,由于回纥公主的极力周旋,柳国军队并没能一举击溃敌军。回纥军虽然丧失了补给线,却在后军统领图雅的指挥下收缩战线,并逐渐向兴庆城靠拢。其后,回纥公主早园琉佳将军队全权交予图雅处置。图雅获兵权后运筹帷幄,精励调配,竟是与柳国军队形成对峙之势。
祈王遂按兵不动,静待消息。凌王亦然,只死守回纥补给关口,不让其残部于黑水城外线打开通道。回纥军纵然英勇,却碍于物资匮乏,终是意志消磨,已如强弩之末。祈王玖兰枢度其时日,令下,于三日后发动总攻。
决战前日,玖兰枢忽接回纥传书,约其决斗于石嘴山,书帛署名只待三字:绯樱闲。信中以其妹性命与大柳安宁相要挟,若拒不赴约,则天下永无宁日!玖兰枢心系其中,遂密令蓝堂英统率洛河军,全力负责旦日总攻,自己则亲身前往石嘴山而去。离营时遇锥生零与架院晓,两人亦执意随行。于是一行三人快马加鞭,于第二日清晨到达目标之地。

终战(上)

石嘴山。
三人方到石嘴山顶的时候,天刚刚破晓。淡红的霞光远远投射过来,有一瞬间竟让人萌发出一种夕阳西沉的错觉。
零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赤色圆轮,眼睛微微眯起。
枢寻了一处巨石坐下,颇为闲散地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手背支住下颚,看起来万分优雅怡然,一双绛红色的眼却始终朝向远方:“已是黎明了么?看来离两军交战的时候不远了呢。”
架院几分出神地顺着军营的方向望去,口中应了一声:“恩。”
枢转开眼看了一眼架院,嘴角微弯,眼中却似乎带了些许歉意:“抱歉。你本与这件事无关,却硬是被我牵扯了进来……”
架院摇摇头,打断了枢道:“你不必道歉。这本就是我自愿的,况且……若我不来的话,英那小子只怕怎样都不肯留在军营里的。”
枢听得架院如此回答,心中自然明白,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那绯樱闲名义上虽是约自己决斗,恐怕却是不会放过来这里的任何人的。这一点,想来架院也是心知肚明,却仍是为了那个人而甘愿前来么?
想到这里,枢却是觉得莫名的一阵心乱,脑海中有断断续续的记忆拨开云雾,碎片般交错闪现,却都是关于同一个人的:
“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微笑应该是这样子的啦……对,嘴角微翘……重要的是,眼睛也要笑起来……”然后一只粉嫩嫩的小手伸过来,实实在在地将他整张脸都摸了个遍。最后,那只小手停在他的眼睛旁边,手指胡搅似的地把他的眼角往上提,于是原本又大又水灵的眼睛霎时就成了一双狐狸眼。
对面的孩子对着这双眼发呆发了很久,才放下捏着他眼睛的小手,沉敛着声音道:“呐,枢,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红红的,亮亮的,就好像宝石一般耀眼。
——宝石?他微微惊愕。
——是呀。他笑,而且是世界上最美的红宝石。
呐,一条,你知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这样的眼睛了?
因为你说,它很漂亮,比这世上任何的宝石都更为耀眼。因为你说过。
……
明明曾经的记忆如此温暖,如今他却只能带着苦涩的笑容回忆。有时候枢会想,这是不是命运给他的惩罚。只因为曾经那样决绝地对待他了,换得他一身伤痛,事到如今,却还能求回原谅么?
妄想。一切的一切,不过妄想而已。
枢独自出着神,清晨的风拂过面颊,吹开遮挡在眼前的发丝,眼神变幻间,一个淡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头银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肩膀上,雪衣长裙,清雅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尽管曾经的容貌不再,而眼前的少女怎么看也不过十五六岁,枢却是清楚的知道,那个女子便是绯樱闲无二。
枢定定地望住红玛利亚,面色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澜:“闲,你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么?即便肉体已死,魂魄却还是不得超生么?”
玛利亚轻轻地笑起来:“枢,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么?当日你能够杀我,他日必然要回报于你。”
枢回以笑容,原本就如天籁般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是动听非常:“如果你不在的话,该有多好。”
是的,如果不是她的话,或许很多事情都可以重新来过。他的童年,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以及其他的许多许多,可如今,他却都失去了。
玛利亚却仍旧是淡淡地笑着,仿佛浑然没有听见方才的话。她将视线慢慢放宽过去,依次撇过零和架院,而后嘴角一牵,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只有三个人么?你们未免也太信得过自己了。”
“闲!”零原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窜起的火苗,此刻被她不屑的眼神一瞟,终是再也克制不住,抽剑就往玛利亚的方向飞去,“纳命来吧!”
“很久不见,零依旧是老样子呢。” 玛利亚再笑,“不过你何必如此着急,反正今天在这里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言罢也飞身而起,迎向零。
零眼见玛利亚迎面而来,手掌一翻,手中长剑径直飞出,带着难以言喻的劲力与气势直刺玛利亚。一时间,只见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剑已飞出好几丈远!
玛利亚丝毫不退,反却加速迎上剑锋。眼看长剑即将刺到她之际,她却飞速弹指,剑身瞬间一震,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随即飞了回去。
零眼疾手快,伸手将剑接住,却不料剑上力道甚大,这一接便已是有些狼狈,慌忙加了另一只扶住剑柄,止住其去势。架院这才看清了零手中长剑,剑锋寒光如凛,剑身绣蔷薇细微,微泛血色,正是如今江湖四大至宝之一的血蔷薇。
零及时缓住身形,酝酿半刻,便又冲了上去。这一路剑法空灵无比,寻常决计见它不到,此刻横档斜刺,不出多久便已过了一百来招。

终战(下)

第一百五十招上,胜负依旧未分,零却似乎有些落得下风。架院微微皱眉,提剑加入战局。
三百招过去,绯樱闲寻了一个空隙,便往枢那里攻去,意图将他也拉入战局。正待此时,一人携短剑从旁杀出,重又将绯樱闲逼了回去。
那人影行动轻灵异常,只几下便回到枢身前,俯下身单膝点地。枢不动声色地目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短发女子,眼神微微一变,低沉道:“星炼?”女子敛气垂首,沉默不语,确是星炼没错。只是,他明明命令过她暗中相助凌王的,她却怎的违抗命令来了这里?
枢正自狐疑,身后却又有两人御风而来,其中一个金发少年大声叫住他:“枢少爷!”
枢悠悠然回身,见得到来之人,终于禁不住锁起眉骨:“蓝堂,你怎的在这里?军队的事情呢?”
“我自然是帮枢少爷来了。”蓝堂回答的理直气壮,“军队那里么,有齐正在指挥着呢。”
简直胡闹!枢一脸无奈,正想训斥蓝堂一番,让他赶回军营,却见蓝堂正以一副期待的模样看向自己。枢回望住蓝堂,目光复杂交错。他心中明白,虽然齐正本身能力不错,却不是帅才,洛河军若由他指挥,虽不致于败,却也顶多只能和图雅打个平手而已。而凌王又在回纥后方,无法奔赴洛河军营指挥。如此下去,只怕……
可是,他明明知道,却为何在看到了蓝堂那样的神情之后忽地说不出赶他走的话?
“既然他已经来了,枢少爷再多想也无益罢。”随着蓝堂一同来的男子浅笑出声,乌黑长发散落在肩后,轻轻摇曳,“况且,比起其他什么的,我们心里只认枢少爷一个而已。”
星炼闻声忽然抬头,道:“保护主人,是第一位的任务。”
枢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不定,变幻异常。终于,他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嘴角边的笑容带点苦涩,却真真切切:“罢了,随你们吧。”这本就不是寻常决斗,自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何况面对的人还是她。枢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动手。三人随即冲入战局,与锥生架院一起,将玛利亚围在正中。
面对着数个顶尖的武林好手,玛利亚丝毫不惧。相反的,她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笑容也越来越邪气。那种笑容,几乎已经可以与昔日的绯樱闲完全重叠在一起。而在那之后,她的眼睛蓦然充满血色,一双银瞳竟如玖兰般转为绛红!
疾风流转间,雪白的衣袂翻飞起舞,如同一只只洁白的天鹅飞向远方。原本素雅的长裙陡然间伸出无数触手,击向五个人所在的方向。五个人反应也是极其迅速,各自出招化解那些触手的攻击。然而那些触手却似拥有生命般,不停向几个人袭去。五个人武功虽高,却也缓缓被那无数的触手淹没了身影。白衣旋舞似梅,淡影模糊。
手中的银色月华弹指间迸出剑鞘,挥开向自己袭来的白色触手,而后急速流向红玛利亚。清冷的空气中洒下星星点点的银光,美的目眩神迷。
银色的剑与白色的衣裙在空中碰撞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伴随着震天的巨响和山石的开裂。白色的长袖在流荧中渐渐碎成许多节,随即又长出,不停击向月辉剑的剑身。最后那一响,名剑月辉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随后在刺耳的声音中断成两截。枢的眼中掠过些微的诧异,却来不及多想,胸口已挨了重重的一击。
颀长的身影从空中坠落,最终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枢强压着剧痛撑起身子,一口鲜血吐出,染污了锦绣衣衫。
玛利亚狂笑不止,白色衣裙更加疯狂地将其余五人覆住:“哈哈哈哈……玖兰枢,你也有今日么?!当日若不是你与一条决裂,玉清月辉撞击的太过厉害,伤了根髓,以月辉的强韧,又怎会敌不过这小小的白衣长袖!”
许久不曾听过的名字自玛利亚口中缓缓吐出,却是让枢微一怔神,心头顿感痛楚,又是一口血冲了出来。原来……原来如此么?当真是一日因果一日报,那日,是自己欠他,所以今日,他认了。
枢任命般地闭起眼,已置玛利亚于不顾。蓝堂等人眼见枢少爷已无战意,心中焦急,想拼命杀出白色触手的包围,却终因伤势过重而自恃不力。
白色长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而后直挺挺向枢袭来。耳边的空气呼啸而过,小草低低呜咽,不知为何,却让枢联想到了江南。垂柳依依,碧水滔滔,然后是那个人暖如阳光的笑容,让人感到莫名的平和与心境。
枢想,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怀念的,自己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感情,原来,却还是那般安静地留在那里,只是因为尘封的太久、遗忘的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以为,它已经消失了。
那个人曾经问过他: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那时的他回答的决绝,如今想来,若是他再问他一次,那样的话,他却再也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变成这样?枢自嘲地笑笑,没有回答。或许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经历着蜕变,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衣长袖穿过身体,殷红的血液奔涌而出,浸染了雪梅的孤傲。枢蓦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关键时刻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微卷的细波浪缓缓散落,有一绺长发甚至垂到了他的脸上。眼前的女子有着倾城容貌,嘴角微弯,唇上却失尽了血色。她缓缓地开口,很缓很缓地说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她的生命带走一分:“枢公子……我……”
明明已经决定要说的话,到了最后却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可以……叫我的名字么……”
枢怔了怔神,伸出手,轻柔地抚上少女苍白的脸颊:“琉佳……”
他听见自己说,琉佳,你真是个傻孩子。
琉佳却微微笑着回答他说,虽然很傻,可至少最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少女的笑容就这样凝固。被血染红的长袖从那具娇柔的身体中抽出,在空中旋转飞舞。玛利亚舔了舔嘴唇,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与厌烦:“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么。”
语音方落之时,白袖再次飞出,却在那瞬间忽然停滞在半空中。玛利亚忽地脸色一变,将头偏转过去,绯色的眼中满是不置信的震惊与战栗。视线转动间,架院神色冰冷地站在那里,浑身血流不止,却不及此刻身上爆发出的杀气的万分之一。玛利亚眯起眼望过去,却见他指尖一颗凝泪,光耀如同钻石。
七星泪,世间毒之至尊,但凡中者,魂归六道。
玛利亚的身形直直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闭息之前,她吃力地举起右手,仿佛在天空中看到了什么,拼命地想要抓住。没有人知道,此刻少女的灵魂已经重新占有了这个身体,身旁的人总以为,那是从绯樱闲的视角里,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留下的东西。亦没有人知道,此时少女的眼中,并没有蔚蓝的苍穹,她只是……只是想要最后看一眼……只是这样而已啊。
可惜少女最后的愿望,也终究伴着她的永眠而成为永久的未知了。

故人重逢

硝烟散尽后的战场,架院抱起琉佳往军营的方向而去。枢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架院的一举一动,俨然明白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蓝堂搀扶着枢磕磕绊绊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蓝伽见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帮忙。星炼始终跟在枢后面,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变化。零独自一人走在最后,心事繁重,偶尔回过头看一眼身后,才继续前进。
就这样回到了总营附近,只见四周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显然也是刚刚结束决战的样子。想到决战,枢的心情便是有些沉重,不由加快了步伐。刚到军营门口,一个军官打扮的人已看见他们,飞快跑到他们跟前,一眼瞥到蓝堂,便道:“蓝堂大人,你可回来了……”然后又看见了被蓝堂搀扶着的枢,明显是受了重伤,微微一愣:“咦?怎么祈王殿下也在?而且还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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