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蹭了蹭,像只撒娇小猫。似是感到怀里人儿可爱的动作,男子的笑容更多,曾经空荡荡的心被装的满
满的,幸福的快要溢出来了。
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深情的凝视着那如玉般精致的脸庞,温柔的用手抚弄那人如墨般黑亮的青丝,一
下一下的,仿佛在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决依朦胧中感受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耳边听到的是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好好听的声音让人觉得很安心,至少在这一刻决依是这么认为的。
“研……”倦散的声音响起,决依闭着眼,喃喃叫道。
听到这样一声媚骨的声音,冷颜心里一阵狂喜,俯声便吻上那嫣红的樱唇,带着几分狂喜,几分难奈,
几分深情,几分温柔,几分霸道,灵舌长驱直入,深深的与之纠缠起来。
“恩……”一声浅浅的呻吟自决依喉咙中压抑的溢出。
一个深吻结束,决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上红晕遍布。他缓缓的睁开迷蒙的双眼,焦点涣
散的看着眼前这个紧紧搂着他,温柔邪媚的人。
看着决依被自己吻的七晕八素,努力的在辨认自己的可爱模样,冷颜含笑的低头浅啄一下那个被自己吻
的红肿的樱唇。笑道,“怎么了?依儿可看清了本宫是何人?恩?”
低哑的声音响在决依耳边,他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好性感。怎么?不是青研!那是谁呢?真真是个漂亮
的美人啊!不过,怎么好像他身上始终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对,冰冷!啊!冷颜?
一下子认清眼前之人,决依的大脑当场就死机了,愣怔的看着冷颜半响,昨夜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
噌”的一下,脸马上就炸开了,红的就跟煮熟的虾蟹一般。诡异的是他竟没有觉得恼怒,反而心里甜滋
滋的,跟吃了蜜糖一样,还有些羞赧。怎么会这样?没有愤恨,反而觉得开心!不正常的啊!他不是很
讨厌冷颜的吗?怎么会这样?与他发生这种事,心里的感觉无法说谎,无法欺骗自己。那么,自己又置
青研于何地呢?一时之间,他竟陷入一片茫然,仿佛掉入一片迷雾浓稠的旷地,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冷颜见到这样的决依以为他是初经人事后的羞涩与不适。低头在他额上印上安抚性的一吻,柔声说道,
“你再睡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呆会儿再回来。”
冷颜温柔起来能溺死人,这是决依现在唯一的感觉。等他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冷颜早就不见了。
不行了,要走,马上得走,否则会出事。他可怎么样也不能承认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想到这,决依马
上起身穿上冷颜一早为他准备白色素衣。快步走向那天洞悉到秘密的浴室。途径门口的时候,余光瞥到
檀木桌上那张艳美的红莲图,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桌子身边,细细端详着这副画作。虽然说决依看不懂这
些古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好像被人砸开了一样,裂了个缝,感动汩汩的流了出来,挡也挡不
住……
是读懂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这样的情绪?难道说一旦有了身体上的联
系,连心也连在了一起了吗?决依苦笑一下,拿起毛笔,落笔而下,写到,“荷塘风渺渺,香气漫天晓
,清露含苍翠,红莲弄窈窕”。也算是应景了吧,决依心想。
是真的没有看清画的神髓,还是刻意去扭曲画意?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的吧!
似梦
浴室里依旧是一片氤氲,决依度步走向玉龙,按照之前的发现将玉珠从玉龙眼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入
玉龙的口中。只见玉龙口中的泉水顷刻之间便逆着水向全数吸入玉龙口中,而浴池里的泉水也很快就消
失不见,浴室里恢复一片清明也只在眨眼之间。
果然有蹊跷,决依了然一笑,努力眨了眨眼,待眼中的水气散尽才看清浴池底下雕刻着一只毛色雪白的
凤凰,只见凤凰孤立于一片苍茫的雪海之中,大有展翅欲飞之感。它眼中的孤傲是任何人难以亵渎的神
圣,仿佛自带一身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然而,你却也不难看出,它身上隐隐流露出的悲伤,似是享尽
仓伤后的悲怆,似是丢失爱侣后的孤寂。千年之间,它静静的等待着,是归来,还是离去?
决依觉得这只鸟给他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好象他们本就是一体,只是现在彼此又即将重逢一样,可是
决依不明白既然这只鸟貌是凤凰,那么为什么它的颜色会是如此单清的白,而不是那如火般耀眼的金黄
呢?所谓的凤凰涅盘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强烈的熟悉感和好奇心让决依忍不住,走近它,欺身抚摩它高傲的身姿。也就是在那一刻,当决依的手
触碰到它光洁的羽毛的时候,忽然一阵强光射入,白惶惶的光束让他感到一阵晕旋,在意识脱离掌控之
前,他隐隐听到“轰轰轰”的机关闭和的声音,然后就陷入茫茫黑暗之中……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
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
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
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
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
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如今更数,几段新愁。 ”
一声低迷的男音响起,他的声音有些许暗哑,带着幽幽的哀怨与惆怅,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好不扣人
心弦,好不让人替他扼腕叹息!不,这是谁的声音,决依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男子嘶哑的弹
唱在断断续续。渐渐的那声音开始模模糊糊,而后逐渐消失不见。决依在黑暗里下意识的想去扑捉,但
是却不知怎的,愈是心急就愈加无法发出声音。
人说拨开云雾可见青天,那么决依在意识混沌的时候,在那嘶哑的声音消失歹尽的时候,他从黑色的混
沌中,拨开了重重雾帐,意识也渐渐清晰,他清楚的看到一幕幕的画面从他眼前飞闪而过,那些画面是
那么的真实而富有动感!
首先他看到的是一幅金戈铁马,狼烟滚滚的战场,两军对垒,血洒沙场,将士们冲锋陷阵,而奇怪的是
两军的领将竟是遥遥相望,深情的凝视着彼此,世界好像也被他们隔绝了。渐渐的左边的力量已经占据
压倒式的优势了,本来这样下去右边的军队定然败北,可是,左边的将领却忽然,伸手高高一抬,倏地
,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左边的将士猛的停下了动作,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就连他们的眼神也一改刚才
奋力拼杀时的尖锐而变成一潭死水般的平静,波澜不惊!太诡异了!决依已经被眼前这副场景深深震憾
了,他不禁好奇的细看那人的模样。似乎一旦他起了这个念头就会实现一样,那人的模样渐渐的清晰起
来,当他真的看清那人的容貌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样貌不就跟现在的自己的样子一模一样吗?
男子苦笑一下,说道,“澈,为了皇位,没想到你竟背叛我,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
都会给你。可是,如今,离开我的你,又拿什么来和我争,你以为凭着他们血肉之躯又有几成盛算和我
这北疆的几十万死士拼夺?”天那!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不过,刚刚那家伙好象说北疆的死士?那……
那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可以号令北疆死士?难道他拥有“雪玉”?可是慕然风不是说至今为止还没
有人可以驱动“雪玉”吗?
心痛
那名被唤做“澈”的男子,冷冷一笑,道,“慕然允,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嗟来之食不要也罢!
”
决依听闻这声音轻婉动人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决与凛然,不禁暗自叫好,细细打量起那人。只见那人身
披银色盔甲,面容清俊却柔美,但是那人有着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眸,那眼眸中有不可忽视的骄傲和傲视
天下的霸气,几分气魄,几分坦然,竟衬得那人本身柔和脸部线条变得刚毅异常!风吹起那人的战袍在
风中猎猎作响,他直挺挺的坐在白马身上,目光如炬,让人不禁感叹——人自少年,意气风发。
慕然允闻言,轻轻一颤,深深的望着那人,久久才暗哑着声音说道,“我只道是为你好,却不想你禁如
此想我,我……”
“慕然允,你今日放我一马,日后就莫怪我与你兵戎相见!”慕然允话未说完就被叶澈急急打断,好似
在刻意忽视慕然允眼中涌现的伤痛与话语中的哀嘁一样。
慕然允沉默片刻,大声道,“撤!”,便转身绝尘而去,只需刹那,千军万马也随着慕然允的离去消失
歹尽,只剩下大军扬长而去后卷起的尘土在见证着刚才剑拔弩张的一刻并非是梦!
画面骤然翻转,他看见慕然允独自一人站在高处,山下是深不可见的峡谷,云烟在他脚下浮动,好似流
水一般静静的在流淌。决依看到慕然允飒爽的风姿,好似看到另一个自己,竟是说不出的惆怅,他似乎
能细微的察觉的到慕然允心中的伤痛。
“主公”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忽的出现,低头站在慕然允身旁,但是慕然允不知是没察觉到他的到来还是
早已习惯,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远处,身后那人也没因此而感到有任何不快,只是默然立于身后,面无表
情,良久,慕然允才冷声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身后那人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眼中一丝伤痛闪过,他紧抿着唇,不动声色。
“冷情,跟了我那么久,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慕然允依旧冷冷的说着,但是也难已掩盖言语中的不
耐。
“主公,请收回成命!”说着,便顺势单膝跪伏于地。其实他是知道的,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说一不
二的,但是他实在不忍他这样委曲求全。
“唉”微不可闻的一丝轻叹响起,慕然允放软了声音,道,“冷情,你我主仆一场,你当是了解我的,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听到此,冷情不可置信的抬头,深深凝视那个对他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物,眼光流转,复杂难解。
慕然允继续道,“可你应知,叶澈于我是怎样一种存在,从我被立族长开始,就被赋予了光复慕然一族
的重任,到现在,‘雪玉’也足够可以号令北疆死士了,天下可以说唾手可得,但是我不想再如此行尸
走肉的活着,皇位,哼,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澈他想要,给他又有何妨
?再者,像我这般散慢的性子倒不如他这般适合坐那位子。”
“可是,就算主公愿意退居二线,创立两宫为叶家守住天下,但是主公应知,如果你不能顺承天意掌握
天下,那么你……你会……”说到最后冷情禁忍不住哽咽出声。
慕然允风清云淡的一笑,闭目不语。就连笑容也随风消逝在微凉的风中,透明的一触即逝……
画面再一转,是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人挺立于殿上,他身上的黄袍明幌幌的耀眼,衬得他更加的
雍容华丽,不怒而威。只见他手举长剑愤恨的指着地上那瘫躺在地的人的脖颈。此人不是叶澈和慕然允
还会是谁!
慕然允淡淡一笑,伸手将口边的血丝抹掉,笑道,“皇上,天下尽在你手中,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
有什么好顾忌的?”
“慕然允,朕要你知道,这天下是朕亲手所得,所以这天下是朕的,你也是!”
慕然允嘲讽一笑,正色道,“不,早就不是了,从你要皇位开始,从你背叛我,决定与我刀刃相向开始
,就已经不是了。”
闻言,叶澈握剑的手不可抑制的轻颤,看到叶澈的挣扎,慕然允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忽的惨淡一笑,趁
其不备,趋身向前,“嘶”的一声剑身瞬间没入慕然允体内,慕然允只是闷哼一声,继而手握剑身微一
用力,剑身更深埋入。
决依眼前尽是慕然允满足而惨淡的笑脸,他似乎也能感到肉体撕裂一般的疼痛。“不!”决依和叶澈嘶
叫出声的声音重叠,决依只觉得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面容的人好像就是自己,心疼的揪扯起来。
破碎
决依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从前做杀手出行任务,就算伤重的快要死去,他也不曾掉下过一滴眼泪,因为
他始终认为好男儿洒血不洒泪,甚至于他认为世上伤心事不过尔尔,没什么事是值得他难过到要流泪。
但是,这一次当他从梦靥中惊醒,他诧异的发现脸上被一些冰凉的液体覆盖着,他伸手一摸,怔了怔,
苦笑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再流泪了,如今却为一场莫明奇妙的梦,为一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感
到心疼,感到难过,甚至为他流下了眼泪!
可是不得不承认那场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决依会有一种错觉,这个梦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比之电影怕
也不能拍的那么逼真吧!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暗间,虽然微弱的光让决依看不清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但是他却很清楚的意识到
这个地方除了暗间正中那池不大不小的水潭,真的是什么也没有。那么,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没
有食物,没有出口,什么也没有,没想到做个梦都能把人给做死啊?
在一次又一次搜寻出口无果后,决依瘫软在水潭旁看着那潭清水发呆,而这时“咕”的一声,决依的肚
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决依懊恼的摸着自己不安分的胃,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来找‘雪玉
’了,现在连吃的都没有?哼!都是那个变态,竟然……竟然……”说到最后,想起昨晚他和冷颜在浴
池里纠缠着的身影,还有自己媚骨的呻吟,脸唰的红了一大片,连口也变得干渴异常,他意识到自己在
想什么的时候,他手忙脚乱的掬起一捧水就喝了下去,心里暗自唾骂了自己一番,告诉自己说昨天是他
中了毒,才会这样的,这样想着心也安稳了些。
可是令他惊奇的事就这样发生在眼前了,面前的水潭不再平静无波,反而像是被什么搅动一般,慢慢的
漾起一圈圈汹涌的旋涡,水流越来越急,最后就在水旋漾到不能再深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破茧而出
,激起一阵“哗哗”的水声。
决依呆怔了半响,忽的用力揉了揉双眼,再将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嘴唇也是合了又启,启了又合,
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天啊!”
这到底是什么?不就是那刻画在浴池底下那只颜色不对的凤凰吗?真真太美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决
依绝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那么美的生物,它是那样高洁而飘渺。身上并没有因为从水中涌出而带有一
丝水珠,它晶莹的羽毛仿佛在一刹那间就把刚才死寂的暗间点亮,放射出纯洁而神圣的光芒。
决依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比他五岁时守了一夜星空后,终于看见流星许下心愿还要
激动万分。
“我的主人,雪凤早已等候多时!”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寂的暗间里,更显清晰悦耳。
“会……会说话?”天啊,这年头啥都有,怎么都发生在他身上呢?
“是的。”
“你叫我‘主人’?我好象不认识你啊?”真是奇怪!什么时候和这样的圣物又了接触啊,他怎么一点
印象也没有啊?
“我的主人,现在我要告诉您一件事,希望您能认真听!”说完不等决依回答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我
是雪玉的守护者,从前,我有一个名字叫做慕然允”什么?慕然允,真的有这个人,那刚才那个梦……
“而现在我的名字叫雪凤,百年前,正如您在梦中所见一样,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我背叛了命
运给我的选择,背叛了慕然家族给我的信任,所以我用百年的孤寂换回命运齿轮的流动,让上天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