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安----玄惜雅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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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百无聊赖,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想心事。刚转过一条街,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戚少商马上警觉起来。此时夜深人静,四下一片沉寂。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连打更的更夫都看不见。戚少商沉声静气四下看了看,忽然脚下一蹬,提一口气上了房顶。
蹲在房顶辨下方向,果然看见前面一家房顶上人影一闪向前疾奔。戚少商一猫腰也跟了过去。脚下不停地连跃几个屋顶,前面那人身形一顿,紧接着又向前奔去。这一下身形灵动足下生风,三晃两晃没了踪影。戚少商一惊,暗暗思索,该是那人察觉了自己踪迹,才施展轻功要把自己甩开。又一转念,那人的身形步法甚是眼熟。莫非?刚念及此,突然耳边恶风不善,一股刺骨的寒风直逼后脑。戚少商不敢马虎,向旁急闪过身子,手中的逆水寒向空中一划,人随剑转,只一个闪身的功夫双剑相交,两人面对面看定,均口中惊呼:“是你?”
来人手一晃,收回剑问道:“戚兄此来何事?”
“冷血,原来是你!好快的剑!”戚少商也收了逆水寒。
“戚兄的剑,是好剑。”冷血略一点头,抬头又像东方张望过去。
“在查案?”戚少商也看过去,隐约看见几个人影疾奔。
“追。”冷血提剑在手,施展轻功,身形如燕轻掠过去。
戚少商二话不说,提着逆水寒也跟上。他二人轻功提纵之术不相上下,以来怕前面的几个人跑掉,而来均暗自存着对比之心,谁也不肯落后半步。是以越追越快,眼见就追上了前面几个人。
前面跑着的有三个人,看身形武功均是出自一派,中间一人肩上还扛着一物,远远看去不甚清楚,等追的近了才发现那人肩上扛着的竟然也是个人。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随着身子一荡一荡地飘在空中,看穿着打扮竟是个女子。戚少商恍惚猜到几分,难道眼前几个人与被派到六扇门的采花一案有关?真是胆大至极!思及此处,与冷血交换一个眼神,二人分左右包抄过去。
二人身形微晃,如两只凌空而现的大鸟一般左右夹来,两柄长剑映着月光越发的令人胆寒。三人见左右两柄长剑袭来,当下一呆,随后反应过来也手持长剑应战。两个人缠住戚少商和冷血,扛着年轻姑娘的人向前奔去。戚少商隐约觉得这与自己缠斗之人武功剑法十分眼熟。随即想起在幽州城里一次为救玄霜,一次在夜晚被人偷袭,似乎也是三个人也是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心下了然。一个虚晃用逆水寒挑起一块瓦片,运气内力想逃跑之人掷了过去。冷血的长剑也已经到了那人的身后。眼看着那人中了一记瓦片,长剑又至,突然人影一闪,肩上的女子被半空抛下。戚少商和冷血抢过去救人,冷血刚把那女子接到手里,再找那三人已经踪迹不见。
戚少商暗笑,功夫不怎么样,逃跑倒是有两下子。穷寇莫追的好。当下俯身,来到了冷血的面前。看到冷血扎着两只手不像是抱倒像是双手平托着那女子就不由得好笑。笑道:“被点了穴道。”伸手在她肩胛处推了几下,那女子果然悠悠醒转。
冷血见人醒了,便将她放在屋顶上。二人看着那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皱着眉看着二人也不说话。
“姑娘,你醒醒。能看清吗?你现在没事了。”戚少商看见她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唤道。
那女子还是不说话,看看戚少商,看看冷血,最后像自己身侧指了指。
冷血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见毫无异样。刚要说话,突然觉得那女子微微一眯眼,只一下,若无察觉根本不会注意到。冷血心细,当下警惕起来,右手持剑向下一划,“咔”一声闷响,再看宝剑时,泛着凛凛寒光的剑身上多了一道血迹。
戚少商也是一怔。
那女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冷血说道:“四大名捕果然名不虚传。冷捕头也是好功夫!”说着腾身跃起,双掌一晃半路一转,竟然向着戚少商的胸口击来。
戚少商见冷血的宝剑有异时早心下有了提防。忽然听到那‘女子’哈哈笑着开口说话,心一下子又惊又凉,那哪是个年轻女子?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心下疑惑。忽然那人双掌半路回转向自己袭来,忙暗自提气,护住心脉,右手逆水寒去削那人的左掌,自己的左掌与那人的右掌几个正着。
“嘭”一声响,那人左手回撤身子凌空飞起,在空中借势一转,远远落下。
戚少商被一掌震得眼花缭乱,心口火辣辣地发疼,勉强用逆水寒支撑着身子。
冷血见到戚少商受袭,提剑便向那人刺去。那人哈哈笑着连转几下,身形飘忽如同鬼魅。
戚少商闭目强自镇定住心神,睁开眼时,见到刚才冷血蹲下身子的地方有一条被削为两节的小白蛇。这下证明了之前与人交手时的猜测。正想着,猛一皱眉觉得胸口发烫,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一拳几乎八个五脏六腑都震得翻转了位置,一时动弹不得,只得手持逆水寒静观其变。
冷血的招数简单干净凌厉,出手更快如闪电,几十个回合下来已经把那人逼得退到房顶的另一边,那人眼见不敌也不再恋战,又接了几招之后,脚尖一点屋顶上的吞脊兽飞身向后跃去。边退边笑道:“告诉顾惜朝,我那首《沧海龙吟》终会要了他的命!哈哈哈……”笑声不断,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戚少商听得咬牙切齿,人已远去也是无可奈何。
冷血也不再追,收回剑来到戚少商身边问:“严重吗?”
戚少商摇头苦笑:“此人内力深厚。我这一掌还要劳烦你二师兄了。”
冷血点点头,见他又吐出一口血,皱了眉。抬起右手在他后颈用力一拍,戚少商顿时昏了过去,冷血见他昏了过去,摇摇头,扛起人来便走。
冷血把人带回神侯府,交给铁手为他疗伤,自己去见了诸葛神侯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诸葛神侯暗自点头,只道那贼人知道了六扇门要办理那采花一案,才会设下陷阱引冷血上钩。不料却被戚少商撞到,竟然被他给伤了。诸葛神侯做到心中有数,忽然觉得不对,又问道:“你说那人临走之时说会要了顾惜朝的命?”
冷血点头。
无情也有些奇怪,皱眉思索不清。
“怎么又跟他有关?难道是他以前的仇家?”追命被人吵醒,一到大堂就立马被戚少商的样子吓醒了。追命本就是个热血心肠,对谁都有一两分宽厚亲近,更何况戚少商已入了六扇门,与自己同是殿前为职,是以见他这样子回来,又气又恨在一旁暗暗咬牙。听到有人还要杀顾惜朝,又敬那人傲气冲天,才华无止,一时间之也为他担起心来。
“不清楚。”冷血想了想,又说道:“看样子,倒像是以前交过手。”
“世伯,你看这个伤了戚大哥又要杀顾惜朝的人与我们带回来的墨寒有没有关系?”铁手从屋里走出来,边问道。
“嗯,极有可能。”诸葛正我点头同意,又问:“少商怎么样?”
铁手笑道:“他内力不错。幸亏及时护住了心脉。多加调养几天就会康复。”
“嗯,这样就好。”诸葛正我点头。
“如此说来,我们六扇门也要有大麻烦了。”无情垂着头叹了口气,转过头问冷血:“那人还要暗算你?受伤了没有?”
冷血一笑,摇了摇头:“不曾。”
诸葛正我看着天色也不早,说道:“你们都累了一天,也各自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是。”四个人答应一声,各自回了房。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 痛饮

第二天吃过早饭,戚少商才悠悠醒转,一时觉得四肢百骸都好像被人重新接过一样疼痛难忍。正好追命从外面进来,见他醒了,便笑道:“戚大哥挨了一掌,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
戚少商摇头苦笑:“连打我的人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我这次的亏是吃大了。”
“那人狡猾得很,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引你和小冷上钩。算不得光明正大。”追命笑着把手里的药端给他,示意他喝下。
戚少商接过药碗,问道:“神侯呢?”
“进宫了。皇上要限期查办的采花案已经过了十天,还是没有神秘进展。世伯带着大师兄听训去了。”追命直挠头。天晓得那些达官显贵都得罪了什么人!
戚少商被药苦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暗自想着这药还真比不上顾惜朝配的药。那个玲珑剔透的人居然能想出用酒做药引这一招。随即想起昨晚那人临走之前说的话,又想到现在顾惜朝的武功状况,实在是不寒而栗。把药碗往追命的手里一塞,马上要下床,一不小心吸岔了气,痛的他身子一颤。
“戚大哥,你怎么样?”追命吓了一跳,上前扶住他。
“没事。”戚少商坐在床上,暗自运气打坐。
追命看他这样子也不敢去吵,端了空碗放回厨房,坐在大堂里等着他。正无聊的转着一小只茶杯玩,戚少商从里面出来了,问道:“怎么真的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他们都出去了。二师兄带着墨寒去查访玄霜姑娘的下落,让我留下来陪你。”追命一脸的悉听尊便任君差遣。
“不用了。我去看一个人,你有事就去办。下次谁再敢打我‘九现神龙’的主意就是自讨苦吃!”戚少商做狠地瞪了瞪眼。
追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是啊。不过世伯和二师兄让我保护你和顾惜朝。这就是我的任务。你想去看他,是不是?”
戚少商干笑两声:“保护我们?你一个人保护我们两个?”
“小看我的功夫?不信我能保护你们?退一万步讲,”追命嘻嘻一笑:“如果真的保护不了,我就扯着你们跑,谁还能追的上我?”
戚少商也被他逗笑了,点头道:“好啊。最差也不过如此。走吧。”
二人穿街过巷一路走来,也不过是几条街的路途,戚少商却觉得好像隔了千山万水。正心下着急,身边没了动静,四下一寻再眨眼时,追命抱着两坛子酒笑嘻嘻地出现在眼前:“好久不见他了,过去后一定要和他喝个痛快。”
“他……”戚少商刚要说顾惜朝毒伤刚好现在还不宜饮酒,可是话到嘴边,看到追命阳光灿烂的笑脸,心想难得他有心。不过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一定会被那人骂多事。思及此处当下笑着点头。
二人穿过小树林来到挽情阁。追命笑着刚要跨过去,早被戚少商一把又拉了回来。追命不解,回头询问:“怎么了?”
“小心机关。”戚少商在地上找了颗石子,学者淳于燕的样子投向了那棵高出来的月季。又转动了几下右脚边的青石块。辨别声音之后才拉了追命走进去。
追命庆幸道:“真是好灵巧的心思,早听说他在挽情阁布了陷阱,如果不是你带进我来,我肯定会吃亏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这也是小心行事。”戚少商笑了笑。
来到院子里,楚扬正拿着本书坐在石桌前研读。淳于信元对着三辩鹦鹉不知道在嚷着什么。小鹦鹉嘴里也是唧唧喳喳乱叫地飞上飞下。淳于燕对着大门坐着,摆弄着石桌上的花花草草。唯独不见顾惜朝。忙碌中,淳于燕的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的两人,抬起头来见是戚少商。笑容随即挂上了嘴角,刚要打招呼忽然又看到抱着酒坛的追命,不禁吃惊地喊了一声“啊——”
追命一斤院落,看见这里的人一个个逍遥自在,不尽心中感慨甚是羡慕,笑嘻嘻地刚要说话,看到门口的小姑娘有些眼熟,心念电转,几乎和淳于燕同时喊出来:“啊——”
众人被这两声惊呼吓了一跳,不知道俩个人是什么毛病。楚扬和淳于信元也看过来,看到追命也是一愣。
戚少商暗自好笑,拉着追命过来,说道:“这位是……”
“追命追三爷?”楚扬脑筋转的极快。刚刚见到追命时有些吃惊,马上忆起铁手和顾惜朝曾经和他们提过,六扇门的追命和顾惜朝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现在看到暗自赞叹,这个人分明就是自家公子一样。
“你知道我?”追命笑着把酒坛子递给他。
“公子和铁二爷曾经提过。”楚扬笑着接过酒。
这时,那只三辩鹦鹉也拍着翅膀飞过来叫着:“小恩公。小恩公。”
追命不解,指着三辩鹦鹉问戚少商:“它在叫我?”
“它认错人了。”戚少商哈哈一笑。
“呜呼!怪哉!世上竟有二人如此相像。”淳于信元也在一旁捻着胡子称奇。
“你是追三爷?我差点就要喊你师父了。”淳于燕也过来睁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笑道。
“你……咦,不是……”追命刚要说什么,早被戚少商扯了过去,不动声色笑道:“省点力气喝酒吧。一会儿那两坛酒都是你的。”
“扫兴!没有人陪吗?我是来找顾惜朝喝的。”追命不满意了。
“好啊,难得你来找我,我就陪你喝。”顾惜朝边说着边推门走出来,笑着看向追命。
“哈,我就知道你仗义。来。”追命捧过一坛酒,对着顾惜朝投扔了过去。
顾惜朝接住,拍开泥封闻了闻笑道:“好酒。”
“有见识。”追命笑得睁大了眼。
“我也要陪师傅喝酒。”淳于燕听到喝酒,眼睛也一亮。
“吾说汝个丫头,长辈们喝酒,哪里容得下汝置喙?”淳于信元伸手照着淳于燕的头敲了一记。
淳于燕有些委屈地摸着头,扁扁嘴。
“不妨!这么多酒,我们一起喝。”顾惜朝宠溺的看着她。
“好。我去拿酒碗。”淳于燕高高兴兴地跑去厨房。
“我也去。”楚扬放下手中的书,也跟了过去。
淳于信元一见到戚少商便有些不自在,左瞅瞅右瞧瞧,一转身脚底抹油也进了厨房。
戚少商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自认为没什么差错,当即一笑也不理。他又哪里会想到昨夜之事?顾惜朝和追命坐在石桌前等着他们拿酒碗过来,追命对三辩鹦鹉十分好奇,一个劲儿的逗它说话。那三辩鹦鹉看见顾惜朝和追命对坐着,有些搞不清出状况,大叫着:“小恩公。小恩公。小恩公。”
戚少商看了一眼楚扬放下的书,是一本完好无损的《七略》,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道:“楚扬在学行军打仗的兵法?”
顾惜朝点头,脸上表情毫无异样,只道:“他们终是会长起来的。我也不会让他们一辈子跟着我。”
“你重新抄的?这个不是你以前那本。”戚少商翻了翻,里面全是工整俊秀的蝇头小楷。
“嗯……是啊。原来那本……放在军营了。”顾惜朝挑着眉回答。
“那小姑娘是……”追命看着端来酒碗的淳于燕迟疑的问道。
“她叫淳于燕。是悬衣堂的地亲孙女。”顾惜朝言简意赅地说完,马上闭了嘴。
“酒碗来了。”淳于燕把酒碗一个一个摆上,楚扬在一旁帮忙倒酒。
“哈,好!”追命见顾惜朝解释了,又见酒倒入了碗里,当下也不再追问。端起酒碗来说道:“一起干。”
“好啊!”淳于燕高兴了,第二个举起酒碗来。
其余四人也举起酒碗,六只碗在半空中碰到一起,发出声声轻微的脆响。
“真是好酒!好喝。”淳于燕笑着又给大家倒酒。
楚扬也拍开另一坛酒,帮忙给大家倒满。
追命见淳于燕人虽小,但是喝起酒来却十分爽快。当下也高兴起来,端起酒碗又仰头喝下。
淳于信元捻着胡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顾惜朝喝完一碗,也皱着眉,有意无意地把酒碗碰在唇边。楚扬人小酒量也小,喝了半碗,喉咙开始冒火,只能强忍着喝药一样一口一口艰难咽下去。戚少商受了内伤也只能喝上一两碗,若喝多了,心口火辣辣的难受。是以虽然是团团围坐了六人,但是持碗对饮的,也只剩下追命好淳于燕两人。二人正喝的尽兴,忽然觉得周围没了动静。停下手里的酒碗环视一番,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样子喝下去,喝道明年也尝不出这酒的滋味来。”
顾惜朝听了挑挑眉,一仰头喝下满满一碗酒。
淳于信元把眼一瞪:“如何品来滋味自是自己知道。吾才不想汝一般,牛饮。”
楚扬也连连摆手:“三爷,这个……好好……从命。”楚扬一呆,怎么这三爷一瞪眼,自己心里就害怕起来?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暗自摇头,自己也把碗里的酒喝下。皱了皱眉,如果自己没有受伤,这几碗酒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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