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是被唐飞骗了，那个家伙分明是欺骗你的感情，一定是另结新欢了所以一脚把你踹开……请原谅我不雅的用词，但是事实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小可，你不要内疚，你不要彷徨，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劈腿无罪，偷情有理……”
“走开。”我从Paul的手里夺过手机，“小可你还在么？我过来。”我说道，随机出门，电话里面什么都讲不清楚，我必须当面见到小可，我必须知道唐飞一切的动作和……心情，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唐飞。

呼之欲出

小可还是手足无措地在咖啡店里面坐着，面前一杯咖啡已经半凉，一点热气也没有，一看到马上就站了起来，随机又坐下，看着前面沉思什么。
我径直走过去，要了一杯柠檬水。
“大麦哥，我总觉得唐飞不对。”小可说道，“虽然要分手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不希望阿飞出事情，真的。”小可一个女孩子，其实心地善良是最不愿意伤害别人的那一个，我知道，但是唐飞的状况着实让热摸不着头脑。
“他去哪里了？”我问道，思量着从小可打电话给我到我赶过来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临到咖啡店的时候我打过一个电话给唐飞家，是舅妈接的电话，唐飞没有回家。照这样的情形，当真还没有回家。
“阿飞说去酒吧了，不远的酒吧。”小可说着，“大麦哥，你觉得，我是不是过分了？”语气拿捏，很是迷惘。
“别瞎想了，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就像我会喜欢上唐飞一样，我在心里面补充说到，不明白我这么帮小可到底是可怜她一个女孩子，还是满足自己不希望唐飞这么快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私心？
但是不论如何事到如今我们都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小可也是，我——或者从现在开始断了年头，还有避免万劫不复的可能性吧。
“但是小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柠檬汁一向很酸又苦，不是我喜欢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这种自虐般的饮料。
“请说。”小可听着，正襟危坐，一脸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论怎样，你以后，一定要幸福。”我说道，望进小可的眼睛，她的眼神迷茫，不解我的意思。
“如果唐飞真的这么说，他一定希望你幸福，所以他选择离开……小可，那无论唐飞怎样，你一定幸福就好了。这是你欠唐飞的，也是……你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唐飞的生活，你已经没有资格对他做任何的事情了……原谅我的直接，但是这个是你最后可以为唐飞也是为我做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认识爱情这个东西，大概是在绝望地爱上唐飞之后的事情吧，爱情这个东西，当真不好玩。
我看到小可严重溢出的眼泪，我别过脸，虽说不喜欢小可，但是，我不能伤害她，我也不忍看到她流泪。
“我明白的。”小可说道，“我已经完全地脱离了阿飞的生活，从接受阿乾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是注定的……只是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么？我还是你们的朋友么？”小可说道，看向我的眼神，有一丝期盼的意味。
“傻小孩。”我揉乱她的头发，“我们一直是朋友，所以你的幸福，才是我们的幸福。”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怎样，或者在那个时候我能听见小可的心声，而小可应该也能听见我的心跳。
某种程度上我和她是一样的，我不相信她没有爱过唐飞。唐飞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事实上他的缺点很多，比如他暴躁，比如他不懂的照顾人，不会说对不起不知道说谢谢……但是他那么认真那么活力那么的……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气质，会吸引身边的人。
但是被吸引爱上是一回事情，能不能一直爱，是另一回事情。
我不能因为小可累了想要放弃就批评她什么，我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或者明年或者下个月或者明天，或者我也就会放弃唐飞，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我们就这样吧。”我说道，起身准备去和同僚们一起happyhour的酒吧里面碰碰运气，看看唐飞是不是在那里。
“大麦哥。”小可在我站起身的时候拉住我的手，“还有一个问题。”小可说道，晶晶亮的眼睛看向我。
“请说。”我坐回位子。
“大麦哥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她说道，脸颊却红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明白。”小可说道，看向我的眼神却没有躲闪。
“没有。”我说道，没有必要欺骗什么，真的是在她告诉我他先喜欢上的是我，我才知道的。
“那为什么，后来就不来桑记茶餐厅了？”
“因为……偶然的原因吧。”我有一时窘迫，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那……大麦哥，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吧？”小可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完整地说了出来。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
“没关系，大麦哥你说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一笑道，清风化雨。
“是的，从来……只把你当当成妹妹。”我说道，心头的话终于说出口，不觉一阵轻松。
“那……很奇怪。”小可听到，眉头却倏地皱起。
“怎么？”
“我愿意为阿飞说不希望伤害别人，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不想伤害你……照这么看不是，那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可说着，眉头皱起。
“你说清楚点。”我上前抓住她的手，语气激烈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夜已深沉，小可说不用我送她回家，让我快点找阿飞去。我一个人在街上漫步，却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她对我转述的唐飞的话：有的人在身边，明明知道会伤害他，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后来才知道，其实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上海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小可你的幸福还有无辜第三个人或者第四个人的幸福，不要让我这么一个迟钝的人伤害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唐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胡思乱想间，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在妖居的前面，外面萧瑟异常，里面确实歌舞升平一派繁荣。

勇敢一点点

Paul不在妖居吧里面，但是从迎门的小弟到新来的乐队主唱，几乎都是认识我的，我是Paul的同居人，这个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
所以当我走进妖居的时候，大家都像见到自己的同事一样很自然。我也很自然，几乎忘记了其实自己不是妖居中的一员。
有的时候连Paul也会开我的玩笑说不要再警局干了，调到情报科档案又是一塌糊涂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升职的机会，不如在妖居，快乐自在。
我自是没有答应，不论怎样，还是不愿意做那么忤逆唐飞的事情，他是不喜欢妖居的，我时常这样想。但是今天在妖居里面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唐飞。
“我愿意为你会比较快，没有想到，你还是让我等了很久。”唐飞火头看着我，眼神流动，神采异常，平时的唐飞太固执太认真，所以大家看到的唐飞，都是一派老大的气概，其实在我看来真情实意的唐飞会哭会笑的唐飞在最真实……也最漂亮……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从自己的世界被拖出来，唐飞不满地挑挑眉，似乎对我的忽视感到不舒服。
“这个吧你不是经常来么？”唐飞说道，回头继续喝他的酒，面前放着两瓶啤酒瓶子，已然空了。
“不是说你会陪我喝酒么？不会是想反悔吧？”唐飞说话间竟然有打笑的意味。
“是……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妖居么？”我呆呆地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活力而十来岁没有一次这么糗过。
“那个什么Paul不是这边的老板？我想可以给我们一个优惠吧。”唐飞一本正经地说着很莫名的话，我不明白是他被刺激傻了还是我糊涂了。就在我唯唯诺诺的时候唐飞一把把我拽向椅子。
“喝什么？”
“啤酒。”在没有经过大脑的时候，人只能本能地点最熟悉的东西，但是今夜的啤酒似乎格外的烈性，一口下肚，我竟然觉得头晕目眩。（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抵就是这样的情况吧……9歌注）
“大麦。”唐飞开口，妖居里面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灯红酒绿奇装艳服，新来的主唱居然唱起了《只作朋友》，钟汉良的歌，这个男艺人在香港并不红，我不知道，Alx——就是心来的那个主唱——为什么会唱起这首歌。
这些日子我们都消瘦了一些，
既然相爱为何却要，
亲眼看著对方憔悴
为什么当初不只作朋友，
用暖暖关心问候代替苛求，
感情也不会演变成折磨。
Alx的声线很低，比钟汉良的声线还要低一点，沙沙哑哑的声音唱得人心头发疼。看着唐飞，是消瘦了不少，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们没有相爱着，所谓的相爱却为何亲眼看着对方憔悴，恐怕不适合。
稍稍的黯然，Alx沙哑的嗓音还在继续，“这一个冬天一定能度过……”，尾音结束在一个上扬的“度过”上。
我和唐飞一同沉默，这个晚上，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好，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很明白的摆在我的眼前，但是我不愿意去揭开最后的面纱，因为巨大的期待之后势必是巨大的失落。
我向来没有运气，以前做任何的事情都在离成功的最后一步的时候功亏一篑，上学的时候抄别人的卷子，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被监考老师发现，后来进了唐飞的组，弄假的病假请假送Paul去医院急诊的时候，也被唐飞揭穿……总之，上帝从来不在我身边。
所以，我沉默着害怕着。
“你知道我和小可的事情？”唐飞问我，肯定的语气。
“是。”我叹口气，最终还是要正视他的问题。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难道是错觉？我觉得唐飞的口气……很轻松，仿佛刚刚的分手不过是对他的解脱，但是我知道，我相信唐飞也知道，其实是他被帅了。
难道真的像Paul说的那样，唐飞……也有另一个她？
“你不该来这个地发。”我说道，无力感油然而生，Alx已经换了一首歌，不知名的rap，现场很火爆，我感到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为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你不再我身边的时候是怎样的状态？还是那么拘谨么？”他说话间，眼睛扫过我脸，我感到他的眼波在我的颈部徘徊。很不习惯，正襟危坐的感觉就像是如坐针毡。
“我一直都是一样的。”我躲开他的眼睛，和唐飞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处于劣势，是的，早爱上的那个人注定要多付出一点，更在乎的那个人，注定会失败。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来，这边是gay吧，你不是不知道。”
“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行？”唐飞笑了，顺手撩开我垂在眼前的头发，我反倒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动作稍大。
我听见唐飞低低的笑声，我觉得今天的唐飞和以前的不一样。以前的那个唐飞血气、正直一丝不苟，但是今天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点淘气得像个孩子。
“我时常在想，我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唐飞的话语在四周慢慢的散逸开来，温润如玉，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梦中，只有在梦中，唐飞才会用这么感性的语气讲话，柔软地让人恨不得醉死在里面。
“我一向很努力，我知道，只有我努力，我才能让别人都看得起我。所以我要求自己不能有任何的一个污点。但是我失败了。”唐飞的语气让人心酸，是因为小仪的事情么？但是唐飞，连上面都裁定是意外，你为什么总是不放过自己？
“小仪是一个，你是一个。这一个月里面，我终于知道我不是万能的，我只不过是平凡的唐飞，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的，有的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所以……想躲也多不掉。”唐飞低头喝酒，我依旧看着他。
“我……么？”
“对就是你。”唐飞抬头看我，晶晶亮的眼睛直视进我的眼底，我觉得自己的心事仿佛都被洞察清楚了一般。我避开他，逃一样。
“我没得罪你吧！我可是你的表哥诶。”我说道，语气拿捏。
“你没得罪我，但是我会不断地找你的麻烦。”唐飞却嘿嘿地笑道。
“你喝醉了。”我伸手想要夺他的酒瓶，三瓶啤酒，正常人都不会醉，但是唐飞不同，他向来滴酒不沾，以前happy hour的时候他也是能推就推，推不掉就一瓶啤酒到散场的时候还有三分之二。
“我没有醉，你听我说完。”唐飞挣开我，“你就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么？”唐飞说道，眼睛望向我，从下面往上面看我，有诱惑的意味。
“你说。”我坐回自己的位子，安静地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男人。

讲给你听我的真心

“知道么？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生死关头，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想要你，大麦……和洪荆在最后一搏的时候，昏迷的快要死掉的时候，连玲玲也记不得了，只能想到你的脸……没有小可，没有玲玲，没有小仪……甚至没有妈妈……大麦，我试着把你从我的身边推开……但是不能够。”唐飞真的是醉了，一番话说的支离破碎，到最后居然胡搅蛮缠的像是在撒娇。
彼时，台上的Alx刚刚唱完一场，走下来找东西吃，听到的是唐飞最后的几句话。
“还不赶紧拉回去好好安慰？”Alx并不明白我和唐飞之间的事情，但是偶然的时候也曾听见Paul冲我说唐飞的事情，只是简单地把这场胡乱的醉酒当成吵架后的和好。
“恩。”我并没有解释什么，怎么解释？他是直的，他……对我，却到底是什么？
那边的唐飞却已经米酊大醉，Paul在这个时候也很给面子的走进妖居。
“扶他回去吧！我今天上班。”Paul对我眨眨眼睛，“我觉得有的事情是你太笃定了，其实还是有另一种答案的。”Paul与有深意，但是我抓不到他的意思。
“把他带回去，等酒醒了后，什么都问明白。爱情么，无非两种结果，一个是花好月圆百年好合，这个自然是皆大欢喜。”
“另一个无非就是肝胆俱裂被深深的伤害一回，但是受过伤，才真正能够死心吧！否则心中永远都有那么一点的遗憾和希望，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争取过，希望总在心底的最角落里面不时地跳出来，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但是还是会希望，有百分之一也好，能够有幸福的可能……这样的，才是最煎熬的吧！”Paul说话的时候神色凛然，仿佛是透过我和唐飞看到了别的什么，至于是什么我琢磨不定，可能是他的那段初恋，可能是最近新喜欢上的小男孩……
但是Paul的话，我却是记住了。爱情，反正就是这么会事情，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我把半醉的唐飞拖出妖居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像个孩子。
打的回到我和Paul的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对一个醉酒的人，我有点不知所措。Paul从来不醉酒，一方面是职业需要他忌烟忌酒，另一方面，他的酒量也是好的很，断不会有喝醉的时候。
向来想去还是挂了一个电话给新爷。
“让他吐出来，汗湿的衣服记得扒下来，否则会着凉的，有醒酒汤什么的就更好了。”新爷草草地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唐飞没有吐，其实我怀疑他根本没有吃晚饭，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吐的。那就帮他擦一下遭吧，然后伺候好好睡觉。
伸手撩开唐飞的衣服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手不断在颤抖，克制啊，你是禽兽么大麦！恨不得煽自己一个嘴巴子，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趁人之危。
当唐飞的身子终于在我的手中半裸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不能克制自己的情况。手是颤抖的，脸是发烫的，心跳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拿了温水洗锅的毛巾，但是不知道从何下手。眼睛一闭胡乱的就是一顿猛擦，却不料把唐飞给弄醒了。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下去顺便开始掠夺我的嘴唇的时候，我还处在迷茫的状态，不知今夕何夕。知道那个人的舌头侵略进不应该属于他的领地。我方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推开已经把我固定在他身上的唐飞。
你是混蛋啊，他是一个醉酒的人，你很清醒大麦！我在心中暗骂自己。
“不过是他醉酒后的胡言论语和糊涂行为，你千万莫当真。”不住地对自己催眠，但是还是人不住想要体味唐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