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还年轻，下一次一定会成功。在我心里你并没有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书泽笑着拥抱我，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吻了我的嘴唇。一吻过后，我发现台上的宁威变了脸色。
书泽拉着我的手提前离开会场，回了家。我也不清楚这次的落选对书泽来说打击究竟会有多大。
“宝贝儿，你……别想那么多。恩……你第一次没经验嘛！其实，我们不做这一行，做点别的也可以啊！你这么年轻，你说是不是？”
我拙嘴笨舌的安慰书泽，想起宁威威胁过的话，觉得让书泽改行也未必是件坏事。
“毛毛，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得安慰人。”书泽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呵呵，那到床上安慰你好不好？”我尴尬的笑笑，搂住书泽的脖子，舔他的嘴唇。
“恩～还算是孺子可教！”
书泽勾起嘴角，搂紧我的腰加深这个吻。
第二天报纸就刊登了丰泰与盛世携手的消息。丰泰投资了盛世集团45%的股份，成为盛世集团最大的股东。这意味着‘盛世云亭’正式启幕后丰泰每年至少也将得到几百万的分红。这回宁威该得意坏了吧！不仅打击了我和书泽，还让自己狂赚了一大笔。
‘盛世云亭’的融资招标虽然结束了，可是书泽却并没有马上闲下来，还是经常一个人往外跑，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而宁威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找过我，事实再次证明，宁威并不在乎我是否回到他身边，他只是想要打击我和书泽。不断向我证明我当初离开他是个愚蠢的决定。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个多月后，盛世集团突然倒闭。‘盛世云亭’盖了不到一半就荒在那里。而他们的董事长早已捐款潜逃。
我叹气，现在这种无良的家伙还真不少！想当初我就是被我那个混蛋老板害得一无所有，还负债200多万。那时宁威曾经在我面前摆出神一样的姿态，踩着我自尊微笑着说帮我还钱。没想到才时隔一年，同样的境况就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只是这次他的处境比我那时更加艰难。宁威手头几千万的股票顿时变成了废纸。即便拍卖了他所有的资产也还不完那庞大的负债。我开始庆幸当初盛世集团选择的不是我们祈信公司。
可是看宁威面临这样大的灾难，我一点报仇的快感也没有。毕竟他曾是我爱了五年的人。我跟他有数不清的恩恩怨怨、痴痴绊绊。我没有宁威那么极端。即便分了手，我也希望彼此能够好好的生活。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没有立场安慰他，也没有能力帮助他。
人果然主宰不了命运。
晚上在饭桌上我和书泽说起了这事。
“盛世集团的老板跑了。你知道吗？”
“恩，报纸上说了。”书泽点点头，专心的夹菜。
“还好当初没选上咱们。”
“呵呵，人生很奇妙，不是吗？！”书泽轻松的笑起来。
“这并不可笑。那个姓李的跑了，很多人都要跟着遭损失，跟着倒霉。”我叹气
“你是担心宁威吧？！这次赔得最大的就是他了！”书泽看了我一眼，口气又冷又酸。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嘴。书泽占有欲强又缺乏安全感，他从不追究我和宁威的过去，却绝对不允许现在我和宁威有一点瓜葛。哪怕我只提一下宁威的名字都会让他很不高兴。在这方面有时他甚至会有些偏执。我不想和他吵架，所以干脆闭嘴。
晚上上床时，书泽很不温柔的压着我做个不停。直到我的乳首被他吮得□，□被干得又红又肿才肯放过我。我知道他是因为吃饭时的不愉快，故意在找茬。可我实在是被他折磨的没力气踢他下床。他这种惩罚方式真是让我又气愤又无奈。每次想要生他的气时又会被他温柔的搂进怀里，哄着入睡。
这就是书泽的高明之处，他太了解我，太知道怎样顺着毛摸。我向来是容易满足又好哄的人，每次在我还没来得及发火时，他就一盆水浇下来。把我哄得团团转。宁威就从来不会这样哄我。
在这件事曝光不久，宁威的公司就倒闭了。至于宁威现在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但必然是不会好过。我没有刻意打电话给宁威表示慰问或是别的什么。这个时候我想保持沉默才是最大的安慰。以宁威的个性看，要是我打了电话多半会被他误会成落井下石，来看他笑话。
我与宁威的人生轨迹早就错开了。那就默默的祝福他以后不要这么倒霉了！
‘盛世云亭’倒了，丰泰也垮了。可是书泽还是经常神神秘秘的往外跑，我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可忙的。即便真有，又有什么可隐瞒的？！他总是什么都不肯对我讲，对于这一点我真是越来越不满了！
有一次我去外面办事，回来后正想跟书泽汇报一下情况。可走到门口却听见书泽在里面和一个人正在谈话。那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我知道偷听的行为很可耻。可无奈书泽什么都不说，我对他又太好奇。于是只好厚着脸皮把耳朵贴在门口。
“你在查那个女人？”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这个是书泽的声音
“不要一再考验我们的极限。”
“如果我非要呢？！”
“家里的处事方式你该知道！”
“我触犯‘上头’的禁忌，对你们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
“书泽，别太固执。有些人，有些事，留在心里更好。找到真相只能让人痛苦。”
“我不怕痛苦，只怕糊涂。”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以后你就会知道‘难得糊涂’才是真理。”
……
他们的谈话似乎快要结束了，我赶忙快步离开门口。此时门开了，我装着刚走过来的样子，发现从里面出来的正是上次在我们家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也就是我怀疑是书泽父亲的那个中年男子。

第十九章

19.别总要我相信你，却从不跟我说实话
那男人究竟是谁？书泽和那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书泽在找一个女人，并且态度很坚决。那女人是他过去的恋人？还有书泽口中的‘上头’又是谁？
一大堆的疑问摆在面前，让我烦躁又不安。想到书泽心里可能藏着一个女人，我全身的力气便仿佛要被抽干了。
我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装着不经意的问“我刚才在走廊上遇见上次来咱们公寓的那个人。他是谁啊？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不用在意他。对了，你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
转移话题从来都是书泽的拿手戏。以前我不追问，是不愿意逼他，想多给他留点空间。可现在看来我的纵容，只能让他离我越来越远。
“他到底是谁？找你干什么？你有什么不能给我讲的？！”这次我没有让他蒙混过关，站在他面前不悦的盯着他。
书泽也看着我，眼神无奈而又坚决。沉默良久，才说“他只是个亲戚，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很亲近。他主要就是来看看我这边工作、生活情况。”
“他是你爸爸。对吗？”
“不是。杨锐，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都很好奇。我不说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们俩在一起没有关系。在我心里有一些想要独自保留的东西。我想你心里也一样有。”
书泽的表情真挚，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没底。在心里独自保留的东西？你保留的是什么？难道我要纵容你在心里保留一个女人吗？！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这里毕竟是公司，我也不便和他讨论太多私人问题。况且以现在的情形看，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这一整天我在公司都是心不在焉，即便离得很近，我也没有和书泽再讲过话。下班后坐在车上也是一路无语。这种低气压环境让我难受。而最难受的是面对我的沉默，书泽选择了放任。他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容易哄的人，却不肯先做出让步。也许真被宁威和我爸妈说中了，我和他真的长不了。等他成熟了，新鲜感过了，我们俩也就该完了！
虽然冷战，可回到家后我还是照常做了晚饭。然后两个人相对无语的一起用餐。这气氛实在让我没什么胃口，于是简单扒了两口饭，我便一肚子闷气的跑去洗澡，不到八点我就躺到床上蒙起被子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脚步声，紧接着被子便被人一把掀起来。书泽站在床边看着我，然后拽着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你干什么？放手！”
我冲他喊，试图挣开他的手。他却不理我，只是死死拽着我把我拉进健身室。然后扔给我一副拳套。
“杨锐，要是不高兴我们就打一架！别这么憋着，你不舒服，我也难受！咱别冷战了行吗？”
书泽无奈的看着我。
“打一架？呵！要我跟你这个职业拳手打架，你还真够狠的！怎么？准备杀我灭口吗？！”
我脸色不善的瞪他。他却哧的笑起来，走过来抱住我，伸手抚摸的头发。
“好好好，我说错了！我让你打到消气，不还手，行了吧？！”
我一把推开他，抡起拳头就冲他打过去。可这小子却一个闪身，灵活的躲了过去。我气得大骂“躲什么？！没信用！刚才还答应让我打到高兴！”
“呵呵，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好了，这回让你打到高兴。保证不躲，也不还手！”书泽笑呵呵的站在我眼前。
“哼，我懒得打你！就算真要打也用不着你让。”
我把拳套扔到一边。其实刚才也不过是吓吓他，那一拳根本没用力。
“呵呵，我知道你舍不得打我！”
书泽没脸没皮的抱着我笑。可我却笑不出来。
“宋书泽，你爱我吗？”我认真的看着他。
“爱。”他倒是很干脆
“让我见见你的家人吧！哪怕只是以同事或朋友的身份。”我想要了解他，想要去解开那些谜团。
“毛毛，别再说了。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没别人。”
“书泽，我并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或是别的什么。我说过了，我只是想帮你分担。”
“我知道。”
书泽微微点点头，拉着我手回卧室。可是对于我刚才的要求，仍是缄默不语。无奈之下我只好认输了！若是书泽不想说的，那便是如何严刑逼供，威逼利诱都没有用。他让我生平第一次这么恨嘴严的人！
晚上躺在床上，书泽突然莫名其妙的搂着我问
“如果有一天我失业了，怎么办？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我打个哈欠，说“这年头失业也很正常吧？！有什么可愁的，好歹你还是个海归派呢！怎么？张克要炒你？”
“没有，我就是问问。”
“呵呵，还好我不用担心失业！我卖身给祈信80年呢！除非它倒闭，否则我这就是铁饭碗！”
书泽也笑起来，凑过来亲亲我的嘴，又问“如果我不仅没工作，也没钱了，连这套房子也没了，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会离开我吗？”
“切！你现在难道很有钱吗？！还有，这套房子本来也不是你的。你不是说这是你亲戚的吗？”
“呵呵，这么说你不会离开我了？”
“我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养不起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我白他一眼，翻个身睡觉。书泽从后面搂住了我，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三个字。
我们之间的这场小风波算是就这么过去了。书泽又开始忙新Case。这次是关于两个大型食品企业的合并案。书泽也不可避免的又忙碌起来，常常出去洽谈应酬。说起来惭愧，我这个没经验的助理还真帮不上什么大忙。于是多数时间我都留在他的办公室帮他整理资料、文件。他的资料柜里堆得满满的。有很多都是之前关于‘盛世云亭’材料。我想那个项目已经完了，而且连老板都跑了，估计也没什么保留的价值了。于是便将这些材料都给清了出来。把目前要用的资料编好号，重新插进柜里。
可是这些‘盛世云亭’是资料我也没敢冒然粉碎。心想里面或许有什么书泽用得到的，或是误夹的别的材料。于是便仔细翻阅了一下这些文件夹。书泽对与盛世集团的资料收集的很详细，他做的分析报告也全面而准确。对于‘盛世云亭’的预算状况更是算计精妙。可是那时怎么就会输给了宁威呢？！不过输了也好，不然今天我和书泽就惨了。可是后来我却偶然从档案最后的夹层里发现了盛世集团内部的财政资料。那上面分明记录着，盛世集团早已是个空壳。‘盛世云亭’也不过是个骗钱的幌子。
书泽根本早就知道！他是故意激宁威投资盛世集团。他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我！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竞标。我一直都以为他是聪明又单纯的大男孩。可谁曾想到他是只狐狸，是头狼。
我当初竟然还傻不拉叽的担心他会因为落选而难过，担心宁威以后会对他不利。可事实上他早就打算要把宁威整到永无翻身之日。我真是个白痴。
这个时候书泽刚好回了公司，看到我手中的资料时，也是一僵。
“你早就知道盛世集团徒有虚名对不对？你是故意让宁威投资的对不对？”我抬眼看他，声音有些发抖。
“对。”书泽看着我，深吸了口气，然后从容的回答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大吼，把资料摔向他。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心疼宁威被我整得这么惨吗？！”书泽冷冰冰的看着我，声音也不带一丝温度。
“和他没关系！你别老拿他说事！”我忍无可忍的大叫
“既然和他没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破产就让你这么难受吗？要不是他一心想着赢我，也不会搞到这个样子！”
“我说了和宁威没关系！你为什么一直骗我？”
“如果告诉了你，我还整得倒宁威吗？！”书泽不以为然的冷笑
“我和他没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有没有为他的家人，为他手下的那些员工想过？！如果他受不了打击自杀了呢？那就是一条命！做人要给别人也给自己留点后路！”
“我从来不知何为后路！他曾经对你那么坏，难道你都忘了？！我是在帮你报仇！如果他因为这点事就自杀，那他就不配当个男人！我就是要整垮他！谁让他敢觊觎我的人！”
“你……我跟你无话可说！”
我气结，推开他想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你他妈为什么还老想着那混蛋？！”书泽抓着我的胳膊，青筋暴露的冲我大吼。
“我说了和宁威没关系！你总让我相信你，却从来不跟我说实话！这么相信你的我，简直是个白痴！”
我一把甩开书泽的手，大步离开。

第二十章

20.我爱你，所以相信你！我爱你，所以不得不相信你！
我气愤的离开的公司，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逃不开书泽了。我们在一起工作，他是我的上司；我们在一起生活，他是我的房东。我甚至为了他出柜，信誓旦旦的向我爸妈保证，我会幸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是我的恋人。我怎么能够离开他？！怎么可以不幸福？！就连大雄都已经结婚了，再也不方便收留我这个失意的倒霉鬼。这一切仿佛蓄谋已久一样，又好像命中注定。
我一个人在街头游荡，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团糟。30岁了一事无成，还背着200多万的债，以前的情人是个狂妄自大的混蛋，现在的情人是只神秘又阴险的狐狸。我的人生还真是崎岖不平。
我漫无目的的闲晃，钱包里只有50块钱。离开书泽我一天也撑不下去。
春节回家时父亲说过的话还一直回响在耳边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是福是祸都由你自己承担。”
是的，自己的选择，要自己承担。我必须幸福！我答应过自己，更允诺过父母！
有时‘幸福’对于子女来讲，已经变成了一种责任。可是那不久之前我还坚信不疑的幸福，此刻却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我游荡了很久，仍然无法平复心情。我知道我不够优秀，可是一直都在认真生活的我，却一直都在被生活开涮。
十几岁时，第一次性幻想的对象竟然是班里的体育委员，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一夜梦回，看着弄湿的内裤，我躲在洗手间偷偷的哭了。没有人知道十四岁的我，那时有多么的惊慌与无措。
二十几岁时，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了优秀的宁威，我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幸福了。却在纠缠五年之后，身心疲惫的离开了那所伤心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