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人爱猫小臭----六丑
  发于:2009年04月12日

关灯
护眼

“你一早就认识我?”
陈括本想胡乱混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老实交代。他把车停在路边,抓了抓头皮看着于鹰说:“我在美国见过你。那时候你还不到20岁,坐在一辆非常漂亮的跑车里,让我照下来了。后来有人跟我说这是MIKA·YU的儿子。”
于鹰皱起好看的眉头,心里很想问一句话,但怎么都问不出口,只听陈括接着说:“后来我在这里看到你,只觉得很眼熟,有一天我发现小臭身上带了个马克·雅克布的吊牌。一个两千多的吊牌挂在猫身上,我也就确定你是谁了。”
于鹰愣愣地盯着他,陈括没脸没皮的回一个大大的笑容,比窗外的春光还灿烂。他想,他知道于鹰想问什么,却没有一句辩白。一个人的真情真意不是用语言表述,而是蕴涵在生活点滴中的,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判断,还怎么继续说情说爱,更何况他相信于鹰这么一个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立足的人有足够的判断力。
失笑一下,于鹰看着陈括说:“开车,晚上我想喝法式蘑菇汤。”
再次发动,陈括觉得一车轻松。他觉得自己和于鹰之间坦陈了一桩最容易引起误会的事,却没有注意到人家从头到尾就没那个心思,是不是为钱?结识他的目的?人压根没考虑到这上面来!
到南滨西利亚文餐厅时,一直僵着脸努力维持形象的于鹰终于得意的大笑出来。
“你丫的,我就说你暗恋我,你还不承认。结果暗恋了我近十年!”
咯噔一下,陈括有种顿时无力的感觉。没料到他一直担心着对方误会,结果于鹰想的却是这个!回头想想,只能仰天叹出一句:“奇葩!奇葩啊~!”
奇葩的爱宠也是奇葩。
被关了半天的猫小臭,此刻正在家里捣腾,洗手间的卷纸被它拉出来带着满屋子疯跑,缠得自己满身都是。最后通通变成刨花,散落一地,和临湖路上的碎花瓣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它即将得到的结果,将会非常不妙……

猫爪24

荼毒纸巾只算得一桩典型。
日常里,猫小臭还喜欢衔小耗子回家玩、在家里四处收藏自认为是宝贝的垃圾、挑食、带猫兄弟回家摆阔、发脾气时乱踹家里瓷器玻璃、“恶性攻击”客人、搞小偷小摸……犯罪行径罄竹难书!陈于共愤!也不管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己纵容的,当下里数罪并罚。猫小臭被关进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小笼子里,执行小猫牢狱最高处罚。
在冰冷的笼子里凄凄惨惨过了一夜,猫小臭第二天早上被放出来时异常乖巧,尾巴上翘、四肢端正,猫叫分贝直线下降。其实是因为声音叫唤哑了,只能很小声的咪咪呜呜,当然,也不像能平日里龙精虎猛的耍泼耍横似的要吃食,只能竖着尾巴跟着陈括转悠。
陈括有些心疼,抱起毛乎乎的小东西一边数落一边轻抚,良心爆发做了一顿好吃的全当安慰。猫小臭虽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但牢狱之灾还是狠狠的威慑了它几天,这几天它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挑食的毛病也减轻些了。不过,只是两天而已。两天之后猫小臭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故态复萌了。
这天它挑挑拣拣吃了早饭,正准备趁着阳光正好出去跟猪朋狗友胡混,突然又被陈括抱起来关进了小铁笼子里。猫小臭懵了,随即开始狂吵狂叫。
于鹰穿得一身轻松从卧室里出来,眼睛一睨,猫小臭觉得他表情相当阴险,只听他说:“……还是太麻烦了,干脆送人或者扔了算了。”
“轰”地一下,晴天霹雳啊!打得猫小臭找不着北,张扬着小胖爪子使劲往外挤。
“喵嗷——喵——”
猫小臭泪花儿都包在眼眶里了,就听陈括接了一句:“咱臭儿又胖了,一折腾起来提都不好提。”猫小臭觉得发现了救星,呼哧呼哧地着转身伸出爪子穿过铁栏杆努力去够陈括:“猫呜——”
不要扔我……
“都说好了的,又不远。你就休两天假过去玩玩又怎么了。”
“咪呜——嗝?”
不要扔……嘎?
不是要扔我?
于鹰没说话,陈括已经扬着笑脸贴上去,拿出两张奖票,诱导加规劝:“别人上班还有个周休二日,你上班每周能休一天算顶好的了,当老板当得这么累还算什么老板?你看,中个奖多不容易啊,全国几百万信用卡用户,能有几个中奖的?咱不能浪费这运气是不?”
于自恋还有点天生的工作狂习性,正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挣扎。陈括趁热打铁,温言细语加上□,眼神如水,吐气如微风拂耳。
“而且……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
这般,那般,于鹰动心了,打电话到公司又叮嘱了助理一番才和陈括提着猫笼子出了门。
猫小臭本来是要被送到宠物旅馆的,可是心有余悸下它老怀疑这是陈于二人想要把它卖掉,死活不愿意留下来。抓伤了工作人员的手把自己也给撞了个头晕眼花。把猫奴陈心疼得,当即决定带猫出行!
猫小臭就这么靠呼天抢地,撒泼耍赖混上了一次旅游。
这也是它自己找罪受,要呆宠物旅馆里多舒服啊,还可以跟其他猫猫狗狗胡混。跟着陈于二人可就倒霉了,因为怕猫突然抓狂,只能把它放背包里背着,两人爬山游览景点的时候它就露个脑袋出来看风景。东瞧瞧,西望望,两黑豆眼骨碌骨碌直转。
其实一只猫知道个虾米风景!好在猫小臭也不是普通的猫,算是一只见过世面的异类,非但没被吓成神经病,乐于时不时的享受路人的赞叹惊呼,压根就是只爱慕虚荣的人来疯。
晚上在山腰的酒店留宿,一勾淡月天如水,偶尔的一两声栖禽啼叫更显得清宁寂静。如果没有吵闹的猫小臭,将会是很完美的休恬气氛。这家伙也算运气,出来的时候因为打算把它送去寄宿,一干用品带得还挺齐全。于鹰喂它吃过猫粮,外出拍照的陈括也回房了。吃饱喝足的猫小臭精神焕发,正疯狂的从房间这头噼噼啪啪跑到那头。
“臭东西,白天坐车就睡了一路,爬山的时候又一直被背着走,今晚上还能得清静么。”
于鹰没理他,自己端着杯茶坐到阳台上眯着眼睛吹山风。“喵呜——”猫小臭撒开小胖腿,跑得更欢了,大有不撞死在墙上不回头的气势。
陈括巴巴地跟到阳台,妄图以臭汗之身行熊抱之实。于鹰反应敏捷,退开三步远,皱眉、下令:“滚去洗澡。”
“哦……”陈括摸摸鼻子,收拾衣服拖拖拉拉的进了浴室。
陈括出来的时候,猫小臭也疯跑累了,一头栽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歇气。陈括用脚踹它肥肥软软的肚子:“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幅德性呢?”得亏他问得出口,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闹的。
猫小臭这边气还没喘匀称,又以积极投身娱乐的心态抱住了陈括的脚,又抓又啃,差点没让二百五陈摔翻一个筋斗。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小家伙最后被揪起来抗到阳台上去晒月亮,也算解救了酒店的一方地毯。
“这地方不错。”
于鹰享受了半天“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终于对此行下了正面评语。陈括闻言,立刻登鼻子上脸居功邀宠,亚限制级上演,夹在中间的猫小臭被挤成了猫干,在夹缝中挣出一只白生生的爪子来,无力抓舞。如勾新月下拉出一声长长的猫叫。
多美满和谐的一家子啊。

猫爪25

臭球在地毯上直挺挺的睡着了,像根棒槌似的,尾巴还弯过来夹在后腿中间。于鹰和陈括聊得很晚,直到月影都被山林遮闭两人才打着哈欠爬上床去。深夜鸟叫声都渐渐没了,隐隐约约能听见虫鸣,有些冷落,外面悠悠的风轻撩着窗幔,淡淡闲闲的。月亮又从林间的缝隙钻出来,空气里有种泥土混合着青草的独特味道,春季的味道。
于鹰舒展开身体,陷在床垫里,叹了口气:“今晚的月亮真不错。”
陈括两眼在黑夜里闪闪发亮,从自己的床上一蹦挤到了旁边于鹰床上,又硬扯过一半被子来盖着,笑得献媚之极:“那咱等中秋的时候再来。”
于鹰跟他挤在单人床上,眼瞅着被分走了一半的被子狠狠踹了他两脚才解气。一边往里挪一边打掉四处摸索的狼爪。
“那时候你要去加拿大吧?”
这事儿陈括也做不了主,如蒙高堂召见,他也是必须去的。又想起于鹰的父母来,略一犹豫还是问出了口:“我说,你家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都不跟父母相见了么?”
“我妈已经死了。”
于鹰拼命抢被子,声音并没有太大的伤感。陈括虽然以前没听他提过,倒也是猜想到的。谁都知道他父亲MIKA·YU是跟苏菲·弗莱明联姻才将摩尔公司扩张重组成了现在的J·E,于鹰显然是MIKA·YU跟前妻生的孩子。
他慢慢抚着于鹰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带着安慰说:“抱歉……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没有非要弄清楚。”
于鹰支着脑袋,笑得挺随意:“其实也没什么,说起来不过就是那些事。我六岁跟着父母移民美国,他们本来都是摩尔公司的科研人员,后来苏菲那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老头子,两人缠到一起后,我妈也另外找了个意大利人改了嫁。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她跟他老公一起车祸死了,反正也是一个人,等到大学毕业我就自己回了这边。”
陈括侧过身子抱住于鹰:“别说了。”
于鹰看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们也没亏欠我多少。就是亲情比较淡漠而已。”
陈括心里却一阵难受,可想而知这家伙的童年时光并不如意。
“以后……我去加拿大你也跟我一起吧,我家就是你家……”
于鹰翻个身:“神经。”
陈括又凑上去:“那起码咱们这是一家人吧。”
于鹰嘴角略勾没言语。一家人中的猫小臭这时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掏了掏耳朵,刨了刨下巴,满屋子转悠,蚊子似的咪咪呜呜。
两人一看,心叫不好,猫奴陈一把抱起猫小臭向洗手间冲去。出门没带猫沙盆,这家伙指不定会随地大小便。
猫小臭被按着蹲在马桶上,这里嗅嗅那里看看,半天不开张,挣扎着要往地上跳。陈括想了想,在地上小便还行,要是大便这可没法收拾,可硬按是按不住的,猫小臭一边狂喵,一边巨委屈的盯着陈括,两眼水汪汪左右扭着胖身子使劲折腾,搞得陈括一头汗水,只能放任它流。心理自我安慰,好歹也是在洗手间嘛,冲洗干净就是了。
猫小臭这活祖宗可不是好打发的,硬在洗手间转悠了十几分钟才翘起尾巴在墙角解决了。陈括坐在马桶上叹了口气,把还在刨墙角的猫小臭扔出去后开始收拾,等打扫干净回到房间时于鹰已经睡熟了。猫小臭团在床上,眼睛半睁半眯,才大便过的屁股底下就是他的枕头。
第二天,两个人在活闹钟猫小臭饿死鬼般的呼唤声中醒来,陈括转了转头,拿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于鹰一向是起得早的那一个,下床喂了猫小臭,洗漱完毕精神百倍的去踹陈括。
陈括呻吟求饶,刚刚吃饱的猫小臭心花怒放,一边开始晨间疯跑一边化身成冲锋号喵喵高叫。
鸡飞狗跳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这个团三十五个人都是市内刷卡的获奖者,跟普通旅行团不一样,自由度很高,再加上很多人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只有一部分人跟着导游走,只要你晚上到指定酒店入住就行。
两人带着一猫吃过早饭后向山顶出发,比跟团走的整整晚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开车到了山腰景点,再排队进入爬山区,已经快近中午了。
“这有什么,”陈括说:“还有比我们更晚的,那些昨晚上操劳过度的……”
今天轮到于鹰背猫小臭了,他呼哧呼哧的往前走,配合幽暗的林间语气很有些阴森:“闭嘴!你这么羡慕别人,今晚上我就成全你。”
陈括跟在后面,叽里咕噜的小声推脱:“又不是我一个人迟到,你也只比我早起一点而已……”
果然错过了午餐点,爬到山顶的时候都快两点了,三个家伙饿得头晕眼花。猫小臭还好,一路上饿了就叫,好歹还被填了点猫豆。那两个人明明腹内闹饥荒,还要维护一贯的文雅面具,硬是忍着狼吞虎咽,慢条斯理的在餐厅用了餐,这才有了一丝人活过来的幸福感。
在房间拖拖拉拉整理完毕,陈于二人背着猫小臭上山顶拜佛时,人家正儿八经的游客都已经往山下走了。
整个山顶人烟稀少,夕阳照着巨大的金身菩萨,绚烂夺目仿若佛光万丈,流云无形。一路莹白的巨像坐骑、四周连树木、佛堂,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在光影的映照下一切圣洁得出尘。毫无慧根可言的两人一猫,目瞪口呆,傻瓜一样张着嘴良久,然后开始顶礼膜拜。
正殿传出的一声声梵音钟鸣,突兀的夹杂飘起“喵喵呜呜”之声,肃穆气氛破坏殆尽。
猫小臭究竟有没有成精希望,陈于二人没想过。但不久之后他们发现,沐浴过佛光,当过礼佛第一猫的猫小臭,至此之后更加精明难管乃是不争的事实。

猫爪26

连着好几天都是大晴天,慢慢呈现出初夏的气象来,树木葱郁温度适意。
这天傍晚于鹰回家最早,陈括接到个报社选美的活动还在摄影棚赶工,但是说好了晚上要回家吃饭。炖汤的时候猫小臭回来了,不知道一下午野去了哪里,进来的时候身上湿湿的,于鹰还特意看了一眼外面是不是在下雨。他起初没怎么在意,关了滑窗,走到近处给它倒猫豆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然后暴跳如雷。
“……猫小臭,我揍死你!”
陈括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对峙场面:猫小臭喵喵直叫,站在多宝阁顶端皱着小猫眉头,大眼睛里半惊半怒忽闪忽闪地盯着于鹰,全身处于紧绷戒备状态。于鹰大约怕碰倒了架子上的瓷器不敢逼得太凶,正站在底下骂它。
陈括叹了口气,两个活祖宗都不好得罪,放好相机准备过去调解,走到架子下面也惊呆了——猫小臭浑身撒发出一股浓郁的尿臭味道,腥气熏天,名副其实的猫小臭啊。
“这是怎么回事?它哪里去弄这么一身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
猫奴回来了,于鹰乐得甩手,自己躲回厨房呼吸新鲜空气。心里叨念,这该死的猫,放不得了,放不得了。
陈括平日再怎么宠猫小臭,这时候也不大愿意接近它,硬着头皮拿它的饭碗过来引诱抓捕。猫小臭贼精,看这架势就知道今晚上不能善了,想趁人不注意扯呼逃跑,被早有准备的陈括赶上去一把扯住猫尾巴,拖入浴室,烫皮抽筋!
猫小臭甚少在家进行家常式洗澡,一般都是进宠物美容会所享受专业服务的,可今天陈于二人一来丢不起那个脸,二来实在不堪忍受巨臭,只能自己动手,还天地一个清净。
平心而论,猫小臭洗澡还是挺乖的,至少不像其它猫咪那样歇斯底里,一边叫嚷一边抓踹澡仆。猫小臭不停的躲避水的冲刷,想方设法从陈括手底下溜走,却只能徒劳的一次次望门兴叹,最后落汤鸡一样被提溜出来,毛发全湿贴在身上的样子有点像外星ET。眼睛越发显大,水汪汪可怜巴巴的,一心想往沙发底下钻。
于鹰扔了一张毛巾过来,隔了老远试探的嗅了嗅,还颇不放心:“没味道了吧?”
陈括弯腰把猫小臭从沙发下硬拉了出来,用毛巾抱住胡擦乱抹,没好气的应他:“干净了,你倒是躲得快。”
于鹰面厚心黑,毫无歉意:“我得做饭啊。”
遭受到水灾的猫小臭又郁闷又生气又委屈,毛巾包裹下尚喵喵呜呜的闹,在陈括手底下扭来扭去,于鹰接过来按住擦毛,陈括起身去洗手摆碗筷。
陈括也郁闷,他家的猫宝宝变成一个臭球回来,本来的辘辘饥肠都因为这个没了食欲。
“怎么会弄这么臭回来的?它自己难道没有嗅觉么?”
猫仆陈询问前主人,于鹰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弄到一身尿臭,被狗欺负了?故意去狗撒尿的地方打滚了?平时嗅觉这么灵敏,不至于啊……
“你这名字就没取对,起什么不好?非得叫猫小臭。”
“那你叫它猫小香也得它答应啊!”最初猫小臭还是一只流浪猫的时候,耳朵长了螨虫,好长时间都臭不可闻。于鹰一犯懒随随便便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后来陈括几次试图更换,都不成功。人猫小臭还就偏偏只认这名儿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