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人爱猫小臭----六丑
  发于:2009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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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括皱了皱眉头:“这么不方便的东西,你居然还搬回来了。”
于鹰拾着地上的泡沫和纸包,招呼陈括帮他把娃娃搬到客厅一角,以欣赏艺术品的目光不住打量,颇为得意。
这瓷娃娃挺精致漂亮,陈括看着却觉得心里不大喜欢,趴在沙发上念叨:“我以前听家里老人说,出去旅行时忌讳买人偶人像回来。”
半只ABC于鹰很是奇怪:“为什么?”
陈括觉得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含含混混的:“好像说怕有灵性,带回不干净的东西……”
果然,ABC于嗤之以鼻:“迷信!”
于是不再多话。
但这天开始,接连着出现了一系列诡异事件。
夜里睡觉,突然觉得客厅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拖着移动。两人自然大骂猫小臭,恐吓了两声,外面果然停歇了,可不到一会儿又响动起来。于鹰一脚把陈括踢下去。陈括冲出去一看,猫小臭压根没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刨开没锁严实的阳台跑了,只得嘟嘟囔囔地回去跟于鹰报告。
第二天夜里仍旧如此,这晚上阳台关得严实,猫小臭没跑得出去。于鹰被陈括踹起来打开门时,猫小臭正蹲在客厅中央,于鹰走过去发现它一脸戒备的盯着那陶瓷人偶。狐疑着检查了一圈发现那人偶真的似乎被挪动过,方向都有点偏了,变成面向着满是月光的阳台。他看了看猫小臭,把它揪到怀里带进卧室去睡了。
回头跟陈括说起这事,陈括哼哼两声:“我说吧,你不信……”
于鹰笑道:“估计是臭儿在刨什么东西玩,撞到她了。”但晚上客厅的不明之声,到底让他心里存了些许疑虑。
第三天晚上,陈括在书房赶着修图,于鹰一个人在客厅看电影,正好是一部恐怖片《死寂》。片子是说一对新婚夫妇,妻子突然离奇死亡,丈夫回到这个叫鸦度小镇里寻找真相发现了很多年前被埋的恐怖木偶。
于鹰面无表情的看了大半集,觉得身体僵硬四肢发冷,不过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些惧意,起身倒了杯红酒又上了趟洗手间,等他回来一看,好嘛,酒被喝得精光。恨恨地走到书房打开门,提着杯脚数落:“喝了也不知道再给我倒上。”
陈括从电脑前茫然的抬起头:“什么?”
于鹰把罪证举出来:“喝我的酒啊!你该喝了再给我倒上吧!”
陈括说:“神经病。”又埋下头继续修图。
于鹰皱着眉头,隔了半晌才开口问:“我刚刚放在茶几上的这杯红酒不是你喝的?”
陈括不甘愿的抬头扫他一眼:“我都没出过书房!”刚想继续埋头苦干,想起什么又抬起脑袋瞪着眼睛说:“是不是你自己喝了忘了?”
于鹰狐疑着:“不会吧,真不是你喝的?”
电视里陡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蹲在电脑上取暖打盹的猫小臭惊得跳了起来。两人转身望过去,墙壁银幕上的傀儡人偶一嘴鲜血点点滴落着。

猫爪36

事实证明,虽然这是一对变态,可变态也有害怕的东西。或者说世上的人少有不怕那种东西的——鬼精毒怪。
沈冰第一次听二人叙述家中黑夜传奇时,态度是相当漫不经心的。
“呃……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出现那什么……幻觉了?”这话其意不言自明。
陈于二人对这种态度虽有些忿忿不满,但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儿到底心虚,抿了抿嘴把反驳吞了下去。旁边老好人孙乐又开始和稀泥:“你们也不要信进去了,这种事也没个准,要心里确实不舒服把东西收起来也就是了。”
沈冰大手一挥:“你们俩是不是爷们?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咋咋呼呼,哪儿那么多事儿啊。”
这帽子扣得大了,两人一个被说得脸发白,一个被说得脸发红,悻悻然回家去了。车上于大少一边歪着休息,一边埋怨司机陈小弟:“就你多事,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的说什么灵性、不干净我也不会跟着你发神经。现在倒好,还到处多话害我跟你一起被人家笑话。”
司机陈不乐意了:“人家也是开玩笑,我看你真跟小姑娘似的越来越敏感了。”
于鹰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两人当即在黑夜的马路上演绎了一段蛇形惊魂,又打起来了。回到家里也不知道是听人开解了,还是打架运动消耗了多余精力,这晚上睡觉倒是没在听到沙沙作响的拖动声,两个人都睡得很熟。但第二天起床时,却都是大大的黑眼圈,一脸阴沉。只有猫小臭幸福得没心没肺,自顾着吃饱喝足。
餐桌上陈括皱着眉头喝稀饭,看于鹰也不言语埋头啃面包,整了整嗓子:
“昨晚上睡得好么?”
听上去挺平常一句打招呼的话,却让于鹰顿了顿,模模糊糊哼哼了两句小声到:“好像……做了个噩梦。”说着朝那瓷娃娃瞟了一眼。
客厅一角在早间微弱的晨光中静谧非常,光线和阴影让那张雪白的脸越发显得诡秘,于鹰眼睛转回来时,发现陈括端着碗傻愣着。
“怎么……?”
“我昨晚上也做了个噩梦。”
两人心里打了个冷突,于鹰贴着高高的椅背身体挺得笔直,也整了整嗓子才开口:“说出来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一穿着纱裙的女的,长头发小脸白面的老跟着我,我去百货公司她跟着,我去办公室她也跟着,后来我去看电影,一转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进来了就坐我后面。我就怒了,说‘你跟着我干嘛!’她说‘我没跟着你啊,我就在你家里面……’”
于鹰听到后面一句浑身一寒,半天没说话。
陈括喝干最后一口粥,强笑着说:“我先申明,你可别想成我在外面跟什么女人扯不清了啊。”看于鹰没接话,转念一震,犹豫道:“你……你别吓我,别说跟我做了一样的梦啊!”
于鹰愣愣的看他:“倒不太一样。我就梦见有人老敲窗户,我就骂着问,这人老叫我三点起床,三点起床的,有一次我三点起来开窗一看有个穿纱裙的女的就站在窗户外面……”
两个人讲完,都觉得身上发凉。对视一眼同时冲进了卧室,“啪”地拉开窗户,呆了。那楼下的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丛俏生生的雪白晚香玉,正对着窗户。
这天上班之前,除了猫小臭还在活蹦乱跳的瞎折腾,两人都有点神情恍惚,心底总是有意无意中忽视那角落上的瓷娃娃。这一恍惚就容易出事,临出门陈括硬是找不到自己吃饭的家伙了,恁大个相机总不能是猫小臭能拖得动的吧?如果是自己放失手的也过于迷糊了些。两个人搬家似的找了半天,相机还就是失踪了。
眼看都快十点,于鹰叹口气说:“晚上回来接着找吧,我真得走了,你今天干脆也别上班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不如回床上躺会儿再说。”
陈括翻东找西翻得筋疲力尽蔫头搭脑的往卧室去了,于鹰走到门口才换上鞋子就听卧室一声惊呼,抢进去一看,那黑黝黝的铁家伙赫然躺在被窝正中间!
于鹰这个外国长大的孩子比陈括还不经吓,嘴上心里虽然不说,但心里实在堵得慌,又拉不下脸来先开口承认,晚上下班找尽借口拉着陈括东流西蹿的不敢回家。其实陈括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两个人心思都差不多赖在孙乐店里不回去了。
眼看十点多钟,店里客人少了再过不久就会打烊,孙乐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伺候二位爷。他店里几个经理都帮着出主意,这个说:“拿去丢了就好了。”
那个说:“有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丢的,不能随便丢啊!万一明明丢了转头又看见她出现在家里不是更恐怖。”
这个说:“没那么邪乎吧?”
那个又说:“既然都有示警了就不能轻易行动,或者请个道士回来收收?”
说来说去把两人恐吓得更慌了。
怀着一肚子杂念硬着头皮回家去,慢慢悠悠开了门,“啪”地打开灯,室内大亮。客厅中的场景让人始料未及,那角上,碎了一地的陶瓷片,人偶娃娃在地上四分五裂,旁边猫小臭快乐地刨着碎片跟踢足球似的四处乱窜,地上、茶几上、沙发上全是脏呼呼的猫脚印。
二人目瞪口呆。
“……阿鹰。”
“阿括……”
“……”
“这么碎了不会有问题吧?”
这天晚上,猫小臭发现它带着猫兄弟回家聚会还打碎了东西居然没被骂也没被打。陈括和于鹰心怀疑虑的睡了一夜,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三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四天……
第五天……
一个星期……
两个人放心了,觉得天空清朗了,恐怖风波平安度过,心头也陡然轻松,将前段时间买的几十张恐怖片碟子一股脑全送给了孙乐和沈冰。
星期天,两个人都在家。钟点阿姨来收拾房子,在橱柜里发现用包装纸、报纸垫得很好的一个窝,里面还有几颗耗子屎。钟点阿姨果断的把主人拉过来告状:“哎哟,你们家小臭哦,又在家里养耗子玩儿,看看这窝还垫得挺周全……”
二人目瞪口呆。
“……阿鹰。”
“阿括……”
“我觉得……”
“我们真是白痴……”

猫爪37

陈括躺在沙发上翻画册,一只小羊羔从他身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吧唧”跳地上向自己的饮水小碗爬去。爬啊爬啊,中途被某双大手劫持,抱起来一阵猛亲:“我的臭儿啊……”
猫小臭挥着蹄子挣扎两下,聪明地放弃对抗软着身子装死。一身雪白的小绵羊装,四肢都被套上了伸展不方便,棉羊帽子底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不耐烦。
因为新产品的推出,猫小臭要拍一套新照片用来做成周边礼品。给于鹰公司做策划的广告公司这次换了个女孩子负责,这丫头是个爱猫狂人,给猫小臭找来一套小绵羊装、一套小兔子装、一套小猪仔装,一套小老虎装,拍出来的照片立刻引发口水一堆。陈于二人本身也很满意,套上小衣服的猫小臭果然是人见人爱,让人恨不得抱起来咬两口。拍摄完毕之后,两人把衣服带回了家,时不时的罔顾它猫意见硬给猫小臭套上,当然鉴于当事猫的强烈反对,常常都是在对方睡得迷迷糊糊时作案。
陈于这一对爱慕虚荣的变态,纯粹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它猫的痛苦之上,穿着这怪东西它压根就不敢出去见人!猫小臭撕扯坏了两套衣服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晚上,猫小臭在于鹰收衣服时偷偷溜出阳台,准备找对面一栋楼的猫兄弟们商量一下,搞个离家出走什么的吓吓这对变态情侣。穿过边道,穿过中庭,转过水桥,投向转角……“啊咧……”被夹在了两棵矮树中间。
一挣,挣不开。使劲挣,还是挣不开。拼命挣,肚子掐痛了仍旧挣不开。
好像因为肚子吃太胖了……
猫小臭抬头望天,沉默了。如果被其它猫咪看到自己这幅丢脸的德性,今后就不用在本小区混了。猫小臭放弃呼救跟个螃蟹似的横在两树中间,准备等着肚子饿下去。可天气实在太冷,寒风嗖嗖地吹,它突然无比怀念那套可恶的绵羊装来。
于鹰虽然发现猫小臭蹿了下去,可揪不住它只得喊了两声骂了几句作罢,回头又不敢关严实阳台,留了条缝给它。他和陈括两人都以为这是例行的夜游,过几个小时小东西就会自己回来,但这次到了天亮仍不见猫小臭的影子。不过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两人都没特别在意,吃早饭的时候还抱怨了几句。可巧两人今天都忙,出门的时候只在周围稍微召唤了几嗓子,等到了晚上回家仍看不见猫影子于鹰就有些担心了。
他回家虽比陈括早到底也是七点过了,秋冬天昼短夜长,四周已经完全尽黑,屋里的今早出去时倒猫碗里的猫粮一点没动过,猫小臭的被窝也没任何痕迹,显然今天一整天都没回过家。于鹰这才急忙拿了手电出去找。
猫小臭蔫头搭闹的夹在树中间,又冷又饿,靠旺盛的虚荣心支持硬是喵都不喵一下,偶尔跟树较较劲挣扎一阵,可树比它粗壮多了,蚍蜉捍树怎么会有用。于鹰找来时离它其实并不远,猫小臭听见叫唤声犹豫了一下,本来有意思投奔光明,耳朵一动听见右后方有猫声,于是紧闭其口任于鹰怎么喊都不答应。
那猫声显然于鹰也听见了,也不知道哪家的猫跑来添乱,于鹰叫一声它也叫一声。于鹰虽听出这音儿不对,还是忍不住寻了过去看。猫小臭自然没找到。
陈括十点多钟加班回来听于鹰说猫小臭不见了,又抓了手电出去找了一圈,仍旧无果。两个人愁开了,猫小臭虽然时常溜出去玩,可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过。
“会不会被人逮住了?”今天工作本来就紧凑,加班到这么晚回来又出去找了一圈猫,陈括已经累得连澡都不想洗了。
于鹰也叹了口气,也没心思接着工作,两个人狗熊一样趴在床上:“明天还没回来就贴个寻猫启示吧。”
两人心事重重的入睡。到了半夜听见有猫刨门的声音,两人一跃而起眼睛放光着拉开门。终于脱困的猫小臭眼泪汪汪的蹲在门边,一身的凉气。陈括那个心疼啊,抱起来就是一顿搓揉,边骂边给它换吃的。
于鹰也终于放下心,过去把阳台门关严实了,任猫奴陈在哪儿捣腾自己心满意足的睡了。
猫小臭这次糟了罪挨饿受冻被夹在哪儿一天多时间,到底也算是达到了目的,陈于二人一时也没心思再拿衣服为难它了。可更惨的是这次计划外的离家出走让它又被禁足了好长一段时间。心怀怨恨的猫小臭后来时时跑去两棵矮树哪儿撒尿刨土进行报复。还因此救了一条被主人抛弃拴在那里不知道多久的小狗。当然这是后话了,解禁之前它哪儿都去不了,被陈括关在家里当猪养。
猫小臭日子不好过,陈括日子也不好过。
第二天,陈括正在家玩猫小臭,突然接到父母电话。说感恩节的时候准备趁着陈露夫妇年假回国住一阵子,看望久已未见的亲戚朋友。这还是陈括父母跟着女儿去了加拿大后头一次回来,早早就跟陈括和国内的亲戚遍打招呼。
陈括埋着脑袋想了半天,很是苦恼。本来打着主意等父母回来问起就说于鹰出差去了,这边也跟于鹰说自己要去出差,回家跟父母住几天混过去。可偏偏上次搭桥之后双方又偶有通信。陈家为了避免攀富嫌疑,对于鹰这个未来儿媳妇克制着热情,于鹰本人又是个不会和长辈相处的人,所以大家还保持在礼貌性质的邮件交流上,却也是眼看就要瞒不住了。
陈括捏着猫小臭肉嘟嘟的爪子,暗暗下了决心,趁这次相见一定要把两方都搞定!
“喵——”爪子一痛,被强行按压在怀的猫小臭一个巴掌拍到他脸上,跑了。

猫爪38

那天回家,于鹰明显感受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态度。虽在平日里,陈猫奴也并非只是对猫才会带着三分讨好三分献媚。
“没有去工作?”看着一桌子过于丰盛的菜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这样费功夫火候的菜式又没有提前准备,非得耗上一整天的时间不可。
“如果今天有事不能回家吃饭怎么办?”
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感激。陈括心里笑了一下,和他助理一早所做的勾结自然不会拿出来让他知道,只说:“突然有做菜的兴致于是就做了。”
于鹰看回来的眼神有些惊奇,多是不信任,想说什么却终究吞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两人一猫开饭。桌上一顿大餐,桌下一顿“小”大餐,看于鹰吃得眉飞色舞,陈括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两圈,想趁着于鹰高兴拐着弯儿说出来。
“于总,菜还合您胃口吧?”给于总添了一小碗宋嫂鱼羹,那动作就跟李莲英侍候慈禧似的。
于鹰眯着眼睛喝汤,勾着嘴角看他:“说吧,做什么亏心事了?”
“……”陈括哑然,没料着人家这么快就接茬了,哼哼两声含糊道:“怎么会呢……咳!如果,我说如果啊,我要是真有什么瞒着你的,你会怎么样啊?”
陈括也是个缺心眼,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如果个什么劲?人家还能不知道他有瞒着噎着的?于鹰眼神锐利,光芒一闪:“这是又跟哪个模特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了?不怎么着,我想着咱还没试过□的,要不这就玩玩?上次爷侍候得还爽吧?”
想到上次就是一把心酸血泪史啊,陈括心里升起的那点坦白勇气快速消失,含着一口酱鸭哼唧:“妈的,禽兽……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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