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火----落落唯桑
  发于:2009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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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的爱情,况且只是一个人的爱情,也想过在以后漫长的日子,慢慢告诉海良,他爱他,也希望获得同等的爱,
但是累计了八年的倦怠将他彻底打垮,即使爱,也不想再生波澜。
海良,我爱你,重拾回我的尊严,抛弃我的自私,所以希望你长大,希望你回到正常人的轨道中去,不再停留在我
处心积虑制造的错误里。我退出你的生活,放你自由。
吴妈妈听见海良的喊声,赶紧从厨房出来,看见海良趴在儿子身上,惊得连忙上去想拉开两人。但是凑近听着海良
略带哭腔的语调,和儿子难过欲绝的表情。吴妈妈顿时躅在原地,心痛不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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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打破胶着的时间,吴妈妈担心地看了儿子一眼,走去开门。
吴起微轻轻推了推海良,王海良哼了一声,撒娇一样,双手缠得更紧。
王妈妈和王海芸看见这一幕,有点愣住。
吴起微笑着解释,“刚发冲我发脾气呢。”轻轻拍了拍王海良的背,“海良,阿姨和姐姐来了,别再耍性子。”
王海良依旧哼了一声,还是没抬起头。
“海良,你多大了还赖着人家,”王海芸笑着说,“你看看谁来了。”
吴起微才发现王海芸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从王海芸身后走出,吴起微脸色瞬间煞白。
感到吴起微的僵硬,王海良探出头瞟了来人一眼,“我说了我不要保姆了,还带到起微家来,快带走。”
这回轮到那女孩脸色不好了,嘴唇颤抖,眼圈也发红,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海良你说什么啊。”王妈妈安慰着女孩,“他不是你女朋友吗?”
“起微你也说说他,多大的人了,还那么任性。”王海芸也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把人家姑娘请来,这下都砸了。
“你就是起微?”那女孩惊道,原本温顺的眼里透出了一些尴尬和说不出的怪异,直直盯着他。
吴起微并不在意,依旧那副高慢的表情,他对陌生人素来有些无礼,更何况是这个身份微妙的人。
“海良,你快起来,这样我很难受,阿姨来了,快起来打招呼。”
吴起微口气有些严厉,他向来对长辈恭敬有礼,不希望王海良没有礼数,当然还有更直接的原因,虽然不足道,但
让人心里酸痛难当。
“海良,起微累了一下午,他身体不好,让他休息一下,来坐阿姨这边。”吴妈妈早就看得着急,使出起微身体不
适的杀手锏,他看得出,海良对起微不是一般的在意,这借口屡试不爽。
果然,海良马上坐到一边,吴起微站起来,“你们先聊,我刚出了点汗,去换件衣服,先失陪了。”
对母亲安慰地笑了笑,吴起微转身上楼。
王海芸以为起微是为了给海良制造空间,心里暗道这小子真识相。
“我们去准备晚饭,你们聊。”对王海良眨了眨眼,王海芸拉着两位妈妈进了厨房。
吴起微一进房间就立刻锁住门,冲进浴室抱着马桶狂吐,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还是止不住地干呕,那天的情景一
遍又一遍在脑海回放,好恶心。
又一阵想吐的欲望,却只吐出来些黄色的水,嘴里很苦,心里更是绞得紧,直发疼,直到吐出来的东西里夹杂着血
丝,吴起微有些愣住了,居然到了一见对方就想吐的地步,自己的洁癖是不是真的这么严重了。
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搞成这样,究竟值不值得。只是即使到现在,仍然希望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将这件事情淡化了
去,母亲以前说过,在这个世上,总有个人是你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伤害,即使你不再爱他。这个人之于母亲是父亲
,而之于自己,恐怕就是海良了吧,虽然放手是自己的决定,但是看着那个女孩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来觉得很不甘
心,无论在哪种情况来看,其实她才是真正的第三者不是吗?
按下冲水键,吴起微爬到床边,找出自己的手机。
“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起微,你怎么了,快把门打开。”
吴起微赶忙挂了电话,跑到浴室再冲了遍马桶,用水仔细漱了漱口,仔细整理了一下,才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
“我在卫生间呢。”起微笑着说,“吃饭了?”
“吃什么饭,快下去看看那小祖宗。”
“又怎么了。”吴起微挽着母亲下楼,边走边问。
吴妈妈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怕只有你说的话才进得了他的耳,起微,我看我们不能再拖了,得找个时间好好和他
谈谈。”
“恩,我会的。”
下了楼,看见海良事不关己地坐一边看电视,那女孩在旁边哭得凄惨,王妈妈手足无措地安慰那女孩,王海芸则是
怒气冲冲地骂着海良什么,真是很热闹的情况,吴起微揉了揉太阳穴,他该安静修养的不是吗?
“这是怎么了。”吴起微不光头疼,连胃都开始抽痛。
“起微,换件衣服怎么现在才下来。”王海良完全无视现在的情况,“这太吵了,我们出去吃吧,我很饿。”
“你还好意思吃。”王海芸大骂。
王海芸刚要解释,吴起微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吴起微走开两步。
“医生,我现在有事,我们待会谈好吗?”
“是这样William,因为担心你的病情,我又走不开,所以我之前就派了个助手过去,现在应该快到了,你去接接他
,有个医生在你旁边对你很有帮助,他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你还应该在严格的医疗控制里修养,相信他,虽然他
刚进医疗组,但水平绝对和我不相上下,我给你看了他的病例,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你的同学,也就是这样他才甘
心当我助手,不然他绝对是独挡一面的医师级别。好了,你们那也快吃饭了吧,好好招待人家。就这样吧。”
说完挂了电话,算了,医生多忙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以时差来算,他很怀疑他现在忙的究竟是什么。
同学,一提这两个字就让他头疼不已。希望别是麻烦的那一类。
“起微,是谁啊。”吴妈妈问。
刚才交谈用的是德语,所以他们都听不懂。
“是医生,他叫了个助手过来照顾我。快到机场了,我得去接他。”吴起微看着还没有收拾的眼前的烂摊子。
还是先解决了眼前吧。
“海良,怎么把女孩子弄哭了。”
“他唧唧咋咋说了一大通,我觉得很烦,就让她滚,我怎么知道她会哭。”王海良理直气壮地说。
“你------。”王海芸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先和他谈谈,这位小姐你别见怪,他性格就是这样,你和他交往过你应该知道。”吴起微淡淡地说。
“我先去接人,妈你多准备几个菜,海良你和我一起去机场,姐你和阿姨把这位小姐先送回去吧,我就不留她吃饭
了,他现在该好好静一静。之后到我们家吃饭吧,人多热闹些。就这样,我先失陪了,海良拿钥匙跟我走。”
王海良从抽屉了拿出车钥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拉着起微就出去了,王海芸在后面气得直瞪眼。
刚到机场,吴起微的手机就响了。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William,真是太久没见了,想我吗?”吴起微脸色一变。
“哦,表情真不错,真是令人怀念。”
“Craig,你是医生的助手?”
“对啊,高兴吧。”
“你可以回去了,告诉医生我已经放弃生的希望,叫他不用再担心我了。”
说完挂了电话,拉起海良转身就走。
“你要等的人呢?”王海良疑惑地问。
“不来了。”
“嗨,你还是老样子,老友一点都没变,真是令人欣慰。”
手被人抓住,吴起微被扯进后面的人的怀里。“宝贝,想我吗?”
自认风流倜傥的笑脸还没有摆够5秒,就被一记铁拳终止。
“混蛋,你干什么!”王海良一拳揍过去,把起微护在身后。
“干的好。”吴起微拍了拍他的肩表扬道。
“哪来的野蛮人,怎么这么暴力。”Craig捂着脸转过头来,“噢,这就是你豢养的小兽吗William?”
“你的消息还是一样的灵通又扭曲。”吴起微看了看他的脸,刚才海良动手之前他已经闪开了,好像只是蹭到了。
“走吧。”吴起微转身带路。
“William,你很没精神呢。”
“我需要静养。”
王海良跟在径自说着话的两人身后,起微,我很难过,你注意不到了吗?
回到家,Craig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和吴妈妈自我介绍及问好。
“你这家伙明明会讲中文。”王海良不满地抱怨。
“这孩子中文说得真不错。”
“是我的老师教得好。”Craig笑着看向吴起微。
吴起微对餐厅中的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累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起微,多少吃一点,妈特地给你炖了汤。”
吴起微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母亲关切的面容,“妈你炖了汤,那给我成一碗。”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吴起微大口喝下,“果然还是妈炖的汤好喝,在国外最挂念的就是这个。”吴起微笑着把碗
还给母亲。
“Craig待会也一定要喝,我先上去了,妈你快去吃饭吧,帮我招待一下他,当自家人就可以了,海良也要吃饭,上
午就没吃了。”
“病人不用操心那么多。”Craig拍了拍吴起微的肩,“安拉,以前我不是经常来你们公寓蹭饭,你的公寓我比你还
熟。”
吴起微朝母亲温柔地笑了笑,“那我上去了。”
Craig看着吴起微缓步上楼,刚才嬉皮笑脸的面孔带上一些担心,不过转过身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好了阿姨,我们可以开饭了吧。”
William,明明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硬撑成这样。
吴起微一回到房间,又重演了刚才的一幕,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把刚才喝进去的都吐了出来。
已经是极限了吗,如果我撑不去,妈妈怎么办?
抱着膝倚在马桶边,其实如果多休息一些就好了,不用面对这些事就好了,这样逃下去就好了,让海良忘记自己就
好了,时间会解决一切的不是吗。
但现在,即使将来会后悔,也只能这样做,就算今后就永远只能在旁边看着他,让一切回复轨道,这样就好。
“呵呵,吴起微,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伟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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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大家坐在客厅聊天。
Craig拉住想往楼上跑的王海良,“William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请你不要打搅他。”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王海良甩开他的手,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小弟,我不是想管你,但现在我是William的护理,我必须对他的健康负责。”Craig笑着,一副教养良好的样子

“抱歉,他被起微宠惯了,”王海芸拉住冲动的自己弟弟,“你也安分点吧,别老是让起微担心,都是因为你,人
家起微才连病都没养好就赶回来,别太过分了。”
王海良本来不想理睬他们,但是想起下午起微很难过地和自己说,“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起微,是不是我长大了,你就会像以前一样。
“我只是想看看他。”
“明天看吧,把他交给我,你们放心。”
放心个P,“我就想看看。”
Craig虽然脸上挂着笑,却是明显的拒绝。
王妈妈惊奇地看着自家儿子,平时这样早就发飙了。
对,平时自己早就发飙了,然后起微就会下来好言相劝,温柔地抱着自己。但是确实会打扰到他休息,今天起微看
起来也很累的样子。王海良,你要像大人。
咬咬牙,王海良瞪了Craig一眼,闷声坐着。
“今天怎么这么乖,起微下午跟你说了什么?”王海芸也惊奇地问道。
“锦华,你们家起微太厉害了,我们家海良现在成熟多了。”王妈妈笑得很开心。
吴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惜柔,你们今天也累了吧,要不要我送送你们?”
“哎。”王妈妈有些吃惊,锦华很少下逐客令,不过想想今天下午的闹剧,确实有些羞愧。
“噢,对,我们也该走了,这几天我们就不过来了,让起微好好养病,今天下午真是对不住了。”
“我送你们。”吴妈妈笑着把人送到门口,本来以为海良吵着要留下,没想到也乖乖跟着走了。
看着空了的客厅,吴妈妈送了一口气。
一杯茶端到跟前。
“阿姨,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吴妈妈笑了起来,“那就麻烦你了。”
安顿好Craig的卧室,就在吴起微旁边,便于照顾。吴妈妈本来还想进去看一眼儿子,被Craig拦住了,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给他个绝对宁静的夜晚吧,好梦,William。
吴起微趴在床上,想的也只有以前和海良在一起的日子。
淡淡的,但是每个温馨的点滴,都像照片被保留了下来。
有一次海良连续在房里工作了2天,出来时自己在沙发上等到睡着,海良坐在地上,考虑着要不要叫他起来,两天没吃东西实在饿得不行,看他睡得熟又不忍心叫醒他。刚要起身去泡泡面,肚子的声音把他叫醒了。后来海良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聊天,一边看他做夜宵。拖着海良走,两个人像是贴在一起,直到他完晚饭,海良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欢呼着坐在他旁边大口地吃。
那时是夏天,却还不是酷暑的时候,窗子大大地开着,翻飞的白色窗帘,海良的笑声,和碗筷碰到时轻脆的响声。
只是平时生活的细节,却意外地让人留恋。
如果他是女人,一切便会很完美吧。可惜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是太过苛刻,趁海良还不明白,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这是最终答案,却必须每天都要说服自己。
分开不一定要遗忘,这些幸福,就在回忆里呆到褪色,一切自然就好,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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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如何?”
有些迷糊地张开眼,是笑得灿烂的Craig。
吴起微坐起身来,拿起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做了很多梦。”都是以前的,和他在一起时候的一些小事,一直在做。
“梦多是虚弱的表现,说明你现在依然十分虚弱,还那么坚持回来,怪不得那医生这么担心你。”
微微点了点头,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craig笑着说。
“修养期间作息最好规律,现在是早上9点,今后这个时间我来叫你起床,之后带你到小区的公园散散步,晚上11点之间务必要睡觉,饮食和药物就是我注意的问题了,还有什么疑问吗?William先生。”
“只有一点,不要对我母亲讲以前我在学校的事。”
“你居然是乖小孩,真让我惊讶。”
吴起微笑了笑,“Craig,我的朋友不多,你也算一个。隔了这么久看到你,真让人高兴。”
“这些话不是应该昨天说的吗?看到你我也很高兴,William,虽然你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比起以前的自暴自弃好了太多。”
“你能来真是谢谢。”
“越是朋友,就越该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不是吗?”
对啊,那个时候,也就你和承业在我身边,现在也是,我受你们的照顾真的太多了。
“不打算给我讲讲?”
“你想听什么。”
“你八年的生活,你重病的缘由,你和王海良的关系,如果不逼你,你永远都不会开口。”
“没什么好说的,从头开始都是单方面的故事,现在也是单方面想结束罢了。”
“他看起来很在乎你啊,说不定他也爱你啊。”
吴起微摇摇头,“还差一点。”
“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是先放弃的那一个,William,连爱情都这么理智,我不得不怀疑你是真的在爱吗?”
“不是真的至于这么狼狈吗?”
“你现在真的打算放手。”
“恩。”
“真不知对于那孩子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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