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房间,余燕刚想回园里,就见墨雪兴奋的跑着扑了过来,轻抚着墨雪的柔发,知道这几日墨雪一直耽忧着,每次欲言又止,垂头丧气没有精神,余燕想解释,可又知道墨雪从没有看重过自己的财物,拉过墨雪还没说话,逸晨兴匆匆的跑了过来,拉过墨雪的手:”走,我们划船去!”
湖边,余燕,逸清甩着鱼杆垂钓了起来, 逸清轻轻的靠在余燕身边, 二人看着逸晨他们在湖中划浆荡漾的游船,静静的等待鱼儿上钩。
逸清的鱼杆微微向下一沉:“逸清,快拉!”逸清赶忙扬起鱼杆,鱼儿紧咬着勾拼命瞪跳,逸清兴奋的手忙脚乱,紧紧的抓住鱼杆。”啊!……”
余燕左右跑着想拉过钓鱼弦,挣扎的鱼儿几次从余燕的手里滑出,余燕好不容易抓住鱼儿,脱下鱼勾。逸清赶紧将递过水桶接在下面。
“好大啊!今日可以吃鱼了!”余燕将鱼放入水桶,逸清拿起边上的毛巾替余燕轻轻的擦着手,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向那鱼望去,想起二人刚才的荒乱,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哦!钓着鱼拉”。逸晨,风儿他们玩过游船,纷纷也过来钓鱼,风儿几个第一次钓鱼,余燕,逸清一个个教他们如何甩鱼杆,风儿紧张的怎么也甩不远,急的用力猛甩,”啊……”一个松手,连鱼杆也一起甩了出去。
余燕看着垂着头的风儿,”风儿,别泄气,慢慢来。”风儿羞涩的看着余燕,又练了起来。
墨雪老练的钓着,不时帮着见安奴他们挂鱼饵,帮他们取钓到的鱼,逸晨埋怨自己老钓不到,刚想泄气放下鱼杆,就听见墨雪在旁边大叫:”快拉!”
猛拉起鱼竿,”啊……,钓到了,快看,是鱼啊!快来帮忙啊!”几个儿你跑我抓的乱了一片。看着他们,余燕心里不由的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吃完晚餐,坐在园里,风儿他们还尽心的想着白天的欢愉,连伺奴们也轮流划过了游船,注视着自己的主人,想起看到其他游客那些奴隶几乎连向别处张望一下的机会也没有,跪在那里更尽心伺候着。
夜晚,一行人来到了聚泉湖附近的商业区,来来去去的都有一群群的奴隶跟着,牵着狗奴的也不少。
余燕他们闲晃着,走进了一家豪华的店铺,刚跨进们,就有数十个奴隶迎着过来,躬身伺候在一边,随时听候吩咐。风儿几个拘谨的不知如何是好,紧跟在余燕身后。连逸清,逸晨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架势,好不自然。
墨雪却是自己跑来跑去,一点没在乎,时而跑来给余燕说着商品,拉逸清一起去观看。余燕安慰了风儿自己让他们自己去看,买些喜爱的东西。
自己也不经意的看看着瞧瞧那,猛然余燕的眼睛停了下来,不相信似的朝前走了几步,目光停在一幅画上,仔细的看着,秋后的聚泉湖,枫红点缀了湖边的山峰,晚霞清晰的倒印在湖里,二个男子面对着艳红的落日立在湖边,仰望着远处。
左边的男子头依偎在另一个的肩上,二人右手在身前拉着,左手挽拉在身后,好一片温馨。
怎么会?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幅画,余燕久久的望着那几个字:携手永远,扬末青与骆宸忻。
骆宸忻?是不是那个国主?为什么扬末青用了自己的真名? 携手永远?好想听说过的,对了是墨雪,那一日墨雪说过这句话。
见余燕紧盯着画,一边的奴隶躬身低头:”客爷,此画是国宝,不卖的。”
“奥!”扬末青也到过这里,他们一定很相爱吧!余燕目不转睛的凝视着。
”那左边的是国主。”墨雪不知何时的立在余燕的左边,头倚在余燕肩上,拉主余燕的手:”我们是不是像画里的一样?”墨雪看着画,轻轻的说着。
余燕吃惊的看着墨雪,好像这个国主的真名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墨雪竟好像连扬末青也知道。墨雪像是没有注意到余燕看着自己,凝视着画,眼里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第六十八章
夜晚,余燕一个人坐在湖边,望着月色下晶莹闪烁的聚泉湖,脑子全是扬末青。难道扬末青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爱的人?那自己呐,逸清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离开自己?真的已经放不开他们了。余燕心里感到荒乱不安。
扬末青,你有没有怕过,告诉我该怎么办?余燕呆呆的望着远方。
一件厚袍披在了肩上,一双手轻轻的抚上余燕,又是一双手拉住余燕的手,余燕回过头去,逸清,逸晨,风儿,墨雪,安奴他们静静的不知何时都站在自己的身后。
”爷,回房去吧!风寒了。”逸清柔和的注视着余燕。
“奥,你们怎么都来了!”余燕压下自己的思维,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们,笑呵呵的抬腿往屋里走去,”真是有些凉了。走,回房去,今日是不是玩累了?”
房里, 余燕抱软垫似抱着风儿,风儿温顺的放松自己任由余燕轻抚着。除了墨雪不在,内伺们都披着薄袍跪在余燕周围,逸晨倚坐在余燕身边,逸清坐在余燕的另一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余燕。
余燕转头吻了吻倚在肩上的逸晨。”爷,今日好开心啊!”逸晨回应着余燕,依旧倚在余燕肩上,娇腻的轻轻说着。逸清也点点头。
余燕吻吻风儿:”不早了,别伺候了,都早点去歇了,明日还要早起看日出呐!” 让伺儿们都去歇了,逸清,逸晨赶紧伺候余燕躺进了大床,轻柔的拉过二人,一起躺了进去。
一早,余燕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逸清,逸晨拖了起来。逸晨架着摇摇晃晃的余燕, 逸清边熟练的替余燕换着衣物。
余燕闭着眼手摸着逸晨光滑的身躯:”好困!你们还不快吻醒我! ”逸清,逸晨轮流不停的吻着余燕,不时将自己得脸颊凑到余燕面前让余燕琢。
不一会儿,二人替余燕打理整齐,扶余燕坐下,伏身跪下行了早礼,又被余燕一阵逗调,才允许他们自己换过衣物,余燕趁他们替换,不时在边上寻乐。
二人早已熟识余燕每次早起时爱耍懒的习性,余燕的手刚伸过来,便已将自己送到余燕手里,让余燕舒了心才羞怯的继续打理。
出了房门,风儿他们早已跪着等候了多时,墨雪也等在远处,见余燕三人出来,忙过来跪下行礼。早已来不及吃早餐了, 让伺奴们也跟着,一行人向着湖边跑着。
火红的太阳放射出绚丽的朝霞,慢慢升起,映红了整个天空,余燕他们手挽着腰站成一排,一手举在额头挡住刺目的光亮,久久的站在那里,直到园日高高挂在空中。
风儿几个早已傻傻的沉浸在这自然的美色里,连身后的伺奴们也张大了嘴,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坐在铺开垫布上,余燕打发伺奴们去玩会,几个人开始了野餐。
逸晨,墨雪和内伺们嬉嬉闹闹,一会儿去爬山,一会儿在湖边你追我赶,连平日柔静的风儿也嘻闹不断,逸清挽着余燕的手走在湖边,看着他们嘻闹,看着他们的笑脸,享受在幸福之中。
此时,中部南面的殷庄里, 听完了奴隶的回话, 男子垂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愣在那里。
”为什么,雨燕庄怎么会保浩茗?”等了一个多月,想尽法子集款,要想将浩茗拍卖下来,可浩茗竟被雨燕新担保了下来,虽然松了口气,至少浩茗可以避免被卖的命运,可实在想不通余燕保下浩茗的目的。
难道是想报复蹂躏浩茗吗?那浩茗会如何?三年啊!随时可以又将浩茗送回商会,再度被鄙。
男子仰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些年的仇,怨,为了什么?雨燕庄,那么爱过,可更多的是恨。幼年的情景一幕幕的浮上脑海。
隐约还记得好像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在雨燕庄被祖父,父母宠爱。长自己二岁的哥哥总会陪着自己玩,逗着自己开心,不论自己躲藏在哪里,哥哥总会找到自己, 常常自己玩累了,便伏在哥哥背上沉沉的睡去,醒来总是在暖暖的被窝里。
祖父虽然严厉,可喜欢把自己抱在腿上,唠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许多事,
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在蒙胧的睡梦中被母亲抱着出了庄门,好长的路,在马车里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来到了一个庄里。母亲让自己叫姨母。寄居在姨母家里,姨夫母好像总对着母亲劝说着什么,让母亲回去。
好强的母亲受不住二人的唠叨,不久又转到一间小屋,靠母亲替人帮工维持着二人生活。
好想念祖父, 想念爹爹,想念哥哥,好想回家。每次跟母亲说,母亲总是恨恨的告诉他,自己是被家主赶了出来的,他们不要自己了。为什么?筝儿没有不听话啊!为什么不要筝儿了?
好难过,总是梦见哥哥背着自己,筝儿乖乖的,哥哥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别丢了筝儿。可醒来再不是在暖暖的被窝里,也没有哥哥。孤单寂寞的一个人在小小的木屋里,每天等待着疲惫回来母亲,无穷无尽的思恋渐渐的变成了仇恨。
成年的时候,母亲遭人欺骗,母子二人差点被人当奴隶卖了,辛亏遇岳父一家救助,看自己勤劳能干,将唯一的女儿嫁给自己为伺,生下了晓儿。可晓儿生来多病,伺儿也在生晓儿时留下病根,在晓儿三岁时离开了。
边扶养着多病的晓儿,边拼命帮岳父打理庄子,岳父病逝将庄子传给自己,卖下了浩茗母子三人,娶了浩茗的母亲为伺, 接了自己的母亲一家人和睦的过着。
怨恨雨燕庄,母亲去逝时,对着自己和已成年的浩茗,恨恨的要他们报仇。失去了儿时的欢愉,失去了爱恋着的爹爹,哥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归恨到雨燕庄。
雨燕筝,不,现在的殷筝,祖父,爹爹去世时自己并不知道,可六年前突然听到雨燕庄主过世,为什么会这样?还那么年轻怎么说死了就死了。
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可没有人认识他,谁也不记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他这个人。那个最宠爱他的哥哥,儿时分别就再没见过,现在竟连最后见一面也难成愿。
浩茗陪他久久的站在雨燕庄的面前,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要毁了它,一定要毁掉它。这个庄让自己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
浩茗开始了行动,可又失去了义女,是悔是恨,早已似麻木了,可现在又要失去浩茗,该怎么办?自己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亲人都不在了,那个想家的梦早已破了。可晓儿怎么办, 谁又能来照顾晓儿,难道让晓儿也失去所有的亲人。
脸色还是那样苍白的晓儿轻轻的走了进来,看见爹爹垂头坐着,默默的走到殷筝身边,”爹,别在难过了,浩茗哥至少现在没事的。”
殷筝像怕晓儿不见似的紧紧抱住晓儿,心爱的儿子一直忍受着病魔的煎熬:”爹从小就没有了家,爹好想你能有个快乐的家,可爹爹总是让你失望,耽忧,你怨爹吗?”
晓儿摇摇头,抚去殷筝的眼泪,”爹,晓儿怎会怨爹呐?”看着殷筝的悲伤,想着爹心里的苦,晓儿暗暗的下了决心,自己要让爹爹快活,
第六十九章
渡过了二天愉快的游玩,回到庄里。一起跟着去的伺奴们因为余燕赏了零用钱第一次自己买了小礼物,加上湖边捡的漂亮的小卵石到处分发给没去的伙伴。说着看到的景色,让那些从未出过庄的奴隶好生羡慕,看着那些漂亮五颜六色的卵石,连摸都舍不得多摸一下。
风儿将买的小吃分配给各个楼的主管,让他们分赏给楼里的奴隶,并另外给那些老奴和燕育楼的幼奴送了礼物。整个庄里像是过节一般热闹非凡。一干人都是掩饰不住满面幸福,连走路都满带笑意。
余燕也给伺母,弟妹送了礼物,又另外给可儿,点儿各买了件玉石生肖挂配,让人送了过去。
一早,逸清带了余燕交代的礼物和吃食给了明石语,并让明石语将吃食带去燕育搂去探望石慧。名庄庄主的明石语看过更贵重的东西,可因为是余燕带给自己的,心里惊喜万分,抚摸着礼品,盯着逸清:”主人真的让石语去探望吗?”
逸清点点头,笑着看着石语,把进燕育搂的牌子交给明石语:”爷好想着你的,快去吧!”明石语听了心里暖洋洋的,微微垂下头:”大爷,谢谢您。”明石语兴奋的跑向了燕育搂。
一边,余燕今日没去燕临搂,在书房里看了一上午的书,吃过午晚,余燕一个人到外园散步。刚走出主搂,远远看见嶙浩茗又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天空。
余燕下了几节阶梯,停了下来,又向嶙浩茗那边望去,嶙浩茗在庄里住下,除了珉文他们来时聊上几句话,住在一栋搂里的明石语也早出晚归的见不到面,庄里的奴隶更是一看见他就远远的离开。每天就在那里一个人站上好久,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余燕平时也不想理睬他,可今日,余燕突然感到那身影好寂寞,好孤单。许久,余燕叹了口气,转回身,回房里取了些书和纸牌,以及昨日卖的零食装进袋里。
慢慢的走近嶙浩茗,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嶙庄主,”
嶙浩茗听见声音,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呆呆的,没有一点表情。看到余燕,仿佛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了现实,眼睛瞬间又充满了警惕,恨恨的盯着余燕。
“嶙庄主,这是一些书和吃的,你拿着看看,可以打发些时间。”余燕轻轻的说道。
嶙浩茗像是没听清楚余燕的言语,仍直立着紧瞪着余燕。”还有我自己作的纸牌,如果你想玩,我可以教你。”
嶙浩茗的目光渐渐转为疑惑,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原以为保自己是为了可以污辱自己,自己这个立场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力,连拼死都不可能。可自那次以来却再也没见他来过。也没让人来扰乱过自己。一日三餐也从没有间断过。
快二个月了,自己每天都在想还有机会报复吗?现在不是机会吗?眼前只有他一个人,过去打死他,杀了他!想到这里,脚步不由的想前跨了一步。
余燕见他动了,仿佛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危险,赶紧便随手将口袋递了上去,见余燕伸手, 嶙浩茗愣了一下,抬起的双手僵在空中。
余燕见了,拉过嶙浩茗的手,将口袋放在他手里。”书挺好看的,你看完了,我再给你换。还有,纸牌可能你不会玩,要想学,我可以教你的。”说完,看了一眼僵硬在那里没有反应嶙浩茗,”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说着,转身起步向主搂走去。
嶙浩茗呆呆的愣在一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看似如此单纯,没有心机,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会做什么。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是应该掐向他脖子的手,却拿着他送来的袋子,抬头看向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向前跑了几步:”等等……。”
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余燕转过身,不明似的看着嶙浩茗。
”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嶙浩茗实在不能摸透余燕的行动,不来污辱自己,还会送来东西,要收买自己吗?可现在的自己哪里还有一点价值?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
余燕回过几步,眼神渐渐的凝聚了起来,不是不知道嶙浩茗刚才的动作,那一瞬的眼神露出了内心的仇恨,可是要怎样做?确实自己现在可以随时将他惩罚一顿,可能解决何事?
”嶙庄主,燕新也有恨过,也想要报复过,可怨怨相报,到底谁开心了,伤心的又是谁?”
“伤心的……?”想起妹妹,想起义父,晓儿,谁开心了?嶙浩茗低头想着一件件往事,这几年,谁又真真开心了呐?
见嶙浩茗垂头不语,余燕又向前走了几步,婉转的说道:”过去的事,我们无法挽回,却可以尽力去弥补些。为什么你我不能好好谈谈看有没有办法改善一点过去。”
“改善……?”嶙浩茗缓缓抬头向余燕望去,有改善的可能吗?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去改善,义父的一生已经永远是不可能回到快乐的年代去了!
余燕紧盯着嶙浩茗的脸神,注视着他表情一丝一息的变化,”嶙庄主,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聊聊的,”看着疑惑不解,心绪万千的嶙浩茗,余燕觉得这人并不是坏到彻底。
“对了,如果你想回庄里看看,我让珉文陪你去。”一个人闷在这里这么多时候,连说话的人也没有,怎会不胡思乱想,也许这时候回去看看会开阔些心怀,放松些紧甭着的愁闷。
“你放我回去?”嶙浩茗更惊异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是自己要报复,现在可以任意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只是不能过夜的,当天得回来,你何时想去,我让珉文来接你”余燕说完,静静的等着嶙浩茗的回音。
久久的沉默,嶙浩茗抬头看着这个自己多年来一直费尽心思要想打败的人了好久,脸上掠过酸甜苦辣,长叹一声,原来自己从来也没了解过的此人,从来不知道这人是怎样想的,怪不得输的那样惨。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不能相信,紧紧的盯着余燕,想看出他的内心,想知道他说的是否都是实话。
见余燕微微的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想去看看。”寂寞难耐的嶙浩茗立即想归去,庄里不知已是如何,也许外面可以听到些什么,或许可以见到义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