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常人认为的不足为奇的事情都极有可能要了狄磊的命,为了能够平安快乐的和家人活得更久一些,狄磊从小都活得小心翼翼、又积极乐观,努力的体贴周围的人、努力的让周围的人感到快乐、努力的给予周围人希望从他身上活得的东西;而为了能让如同天使一般善良纯真的狄磊平安快乐的生活,狄磊周围的人都尽量的保护着他、体贴着他、照顾着他,尽量答应狄磊所有的请求、尽量给予他所有他喜爱的事物、尽量让他每天都感到快乐,让他即使突然逝去,也不会感到有所遗憾。
虽然随时有可能死去的人是狄磊,但从未放弃希望、从未被绝望和死亡打到的却是狄磊本人。狄磊美丽的心灵给了周围人勇气,他如清泉般清凉纯净的人格魅力深深的吸引着每一个人。明明应该是最脆弱的人,却成为周围所有人的精神依靠;明明是个发育不良、身子单薄、风吹就倒的人,却总是笑着在人们最绝望的时候鼓励别人。
肖云雷对这个惹人怜爱的天使一见钟情,虽然刚开始他还以为狄磊是个女孩子,可是当他发现狄磊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反倒有种更加兴喜、更加喜欢的感觉。和狄磊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到无比的平静安详。狄磊是上天赠送给他的礼物,在认识狄磊之前,他的人生虽然一帆风顺、让人羡慕,可他却总好似缺些什么、总是无法让心灵平静、总是不知为何的烦躁、总是闷闷的无法快乐。他就好似一颗枯涸的老树,在遇到狄磊的那一瞬终于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场甘露。
是狄磊让他变得平静和快乐起来的,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下定决心用一生去守护这个人儿,就算不能对他出手也没关系,他只希望狄磊能够平平安安的陪在他的身边。可以像现在这样将狄磊搂在怀里、可以看着他微笑的脸、可以亲亲他的肌肤、吻吻他的双唇、牵牵他的小手,肖云雷已经感到无比满足了。虽然面对狄磊越来越迷人性感的身子他还是会忍不住产生欲望,但是他会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冲动。
肖云雷永远也无法忘记狄磊病发时要失去呼吸的样子、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看到狄磊痛苦的表情时自己有多么的恐惧不安、永远忘不了等在急诊室外整整一晚上的绝望痛苦。每次看到狄磊发病难受的样子,他的心都好一瞬间即将死去。
求欢是最刺激的行为之一,它无疑会令心脏负担过重、让心脏病患者面临死亡的危险,若不能动手术、若手术不成功,狄磊将注定一生守身,不能求欢。肖云雷在两年前差点侵犯狄磊、害得狄磊差点送命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和狄磊相爱,注定一辈子都要忍受无法满足欲望的煎熬,注定一辈子不能碰自己最爱的人。可是现在的肖云雷并不在乎,为了能让狄磊活着陪在自己身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更何况只是一场柏拉图式的爱情?只要狄磊能一直活下去,就算要他一辈子不碰狄磊他都愿意!
“磊,记得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的就好,哪里也不准你去。”肖云雷在狄磊的耳边轻轻低语,就好似对自己下定某个承诺般……
在同一时间,身受重伤的唐俊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陌生的环境,在窗子前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景。这里是哪里?头好痛,哦,对了,他被疯狗那帮人偷袭、脑袋被敲破了,他虽然抱了仇,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失控杀了人?口好渴,唐俊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试图挣扎着起来拿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听到身后人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站在窗前欣赏夜景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你醒啦?”
听到男人发出来的声音,唐俊身子一震,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房间的灯光非常微弱,唐俊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因为男人的声音极其的熟悉、而且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日语,他自然可以确定来者何人。不愿意理会来人,唐俊干脆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怎么,才三年不见你就忘了我了?还是说太久没跟堂里联系,你连基本的日语都忘了,嗯?夜?”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来,用手勾起了唐俊的下巴。
“你来干什么?不是约好了让我在这里呆到高中毕业么?离高中毕业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吧?”
“啊,那倒是。不过我来并不是因为堂主要我过来接你回去的,而是有件事情让你去办而已。”
“我说过在高中毕业之前我不会再帮你们杀人了!”
“哦?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还是跟肖云雷那小子在一起久了也想感受一下正常人家的生活呢?”
“你调查我?!不是约好了这三年给我绝对的自由、绝不干涉我的生活的么?!”
听到男人的话,唐俊激动的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手掐住脖子动弹不得:“你好像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觉得你有资格以那种约定要求我们吗?你可是堂里专门培养出来的工具,给你过过‘正常生活’不过是为了培养你开拓地盘和管辖地盘的能力,你还真当是让你学人家正常人过活呢!”
眼见着自己就要把唐俊掐得断气,男人才用鼻孔哼笑了一声,放开唐俊纤细的脖子。高傲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扔到床上,“这三年你在成都也算是混出了点名堂,不过显然你并不懂得要如何利用自己的势力嘛。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这个年龄了让你干点活应该不算早才对。这些人就是你第一批要招呼的客人,他们一周后在成都的某个地方进行一笔大的白粉交易,组长的意思是让你想办法打听到他们交易的地点和暗号。然后,”男人故意停顿了一下,贴着唐俊的耳朵,“抢走他们的货,或者,干掉他们的头。”
说完话的男人站直身无比冷酷的笑起来,“这件事对你来说不会是办不到的事情吧?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办不妥,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好兄弟’一起叫上哦,肖云雷那小子,看起来也很能干架啊。”
听到男人的威胁,唐俊猛然坐直身,“肖云雷的身世可不是简单到任由你乱来!想要货的话就最好乖乖的等,中国可不是你们这帮鬼子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哟哟哟,夜,你这口气真是让人失望啊,果然不应该让那个男人把你带回中国才对,呆在中国几年就当自己是中国人了?今天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大和民族的耻辱啊~”
“……没人确定我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吧,日本有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我恨不得一辈子都做个中国人!”
“……”
听到唐俊的话,男人非常火大的冷着脸盯着他十几秒,在自己即将克制不足掏出手枪的时候,男人才深吸了一口气,火大的丢了最后一句话走出房间,“我很期待一周后给你收尸哦!”
看到男人消失在门后,唐俊才虚脱的躺回床上。这三年的时光过得太愉快了,以至于他差点就忘了自己什么人。最近脑海中一直想着肖云雷,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混蛋早就已经盯上他们。为了以防肖云雷受到干扰,看来他不得不提早从美梦中醒来,继续去做那些自己极其讨厌的事情了……
如果你有危险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你的
已经过去三天了,肖云雷还是没找到唐俊,他开始真的有些担心起来。这个混蛋就好似从人间蒸发般毫无音讯,该不会是干架干不过人家,被别人杀了焚尸了吧?想到这种可能,肖云雷忍不住全身犯冷。虽然他清楚唐俊应该是全成都最能干架的人,但是最近他明显怪怪的,状态差到不行。而且上星期才被自己揍过那么多次,还被自己送进了医院,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以他那种状态外加上爱胡思乱想的毛病,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人偷袭、被人打倒也不一定。
而且听说貌似前几天王继跟一群飞车族拼命的找他,想必是疯狗从拘留所提前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在他还呆在家闭门思过的时候疯狗他们就已经找了唐俊的麻烦了。妈的,那混蛋,干架这种事居然不叫上他!听说这次是一群人围攻他一个人,而且疯狗那狗娘养的在道上也算是有名的凶残,虽然确定一对一的话唐俊一定能把疯狗那小子打趴下,但是要是一群人围攻的话,肖云雷真的不确定唐俊能否安然无恙。
他妈的!为什么我非要替那种不知道要搞出些什么才高兴的笨蛋担心不可?!而且那个顽固的白痴从那晚之后就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也不露个脸或者打个电话,害得老爸老妈外加磊担心到吃不好饭!怎么,揍你几拳你还要跟我计较到这份上啊?害得我被老爸老妈念了一个星期你还不甘心?害得我这一个星期就算抱着磊也睡不好你还不满意?!真他妈的该死!
肖云雷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从一高的围墙翻过去。这几天都没见王继出来嚣张,为了找到唐俊,他只好亲自来一高找那龟孙子了。不过一高那么大,他可没耐性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所以他直接在整栋教学楼面前扯着大嗓门喊:“王继!你个龟孙子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小心我烧你全家!”
肖云雷就这么吼着,直到把一高的全体师生吓得跑出阳台、直到王继的一个跟班颤颤巍巍的下楼来为止。
“王、王继受伤还躺在医院里。”
“唐俊呢?”
“不、不知道。”
“嗯?!”拽着跟班的衣领,肖云雷火大的瞪了他一眼。
“那天晚上他把我们统统打趴下之后就走了,我们之后真的就没再见到他了!”
“喔?一群人带了帮手居然还被他一下打趴啊?他有没有受伤?”
跟班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有,可是,不是我们干的,是疯狗趁他发呆从后面用铁棍敲他的脑袋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什么?!你们居然敢用铁棍偷袭唐俊?!我杀了你们!”
肖云雷说完,便一拳揍过去。狠命的踢了那个跟班几脚,直到被一高的保安围起来为止。对着一高的校长冷笑了一下,肖云雷高傲的等待着一高校长下达放人的命令。他从来都不会吝啬使用自己的家境背景,更不会觉得有个当省级高官的外公而为所欲为的自己很可恶,反正在他看来,不管他的家境如何,不管他的外公是做什么的,他只是单纯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单纯的站着准备接受惩罚而已。之所以每次在他惹了祸之后都可以安然脱身,不过是因为这些主动买他面子、害怕得罪他而惹祸上身、又想勾结攀附他们肖家的的人们自己放弃给予他应有的惩罚而已。如果说因为他而搅乱教学纪律、而造成极大的教学影响的话,这些不敢惩罚他的校长和老师们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果然,肖云雷一如既往的可以平安离开。他又开始设法找寻唐俊,那小子虽然干架赢了,可是却被敲了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晕倒在路边被野狗给吃了。来到之前和王继打过架的废弃厂房,肖云雷在地上看到好几片暗红的血迹,也不知道唐俊那小子留下来的血是那几块比较大的血迹之一还是那几块比较小的。走出仓库,肖云雷低着头查看着地上的草。
唐俊有个坏毛病,就是特别讨厌泥,只要有草和泥的地方,他一定选择踩草前进——不管有草的路是不是比较远。
从杂草乱七八糟、毫无方向感的倾倒来看,这小子出来的时候一定已经快昏过去了。看到了!肖云雷大步走到沾了一大片血的草丛,这一片草被压得特别严重,那小子应该就是倒在这里才对。可是为什么在靠近头部位置的前方居然有一双大脚印?肖云雷警惕的站起身查看脚印的来路和去向,发现在旧仓库靠墙的地方居然丢弃了好几根烟头。照脚印和烟头来看,唐俊他们是被某个人跟踪了。看泥土上的脚印,这个男人应该是穿皮鞋的男人,唐俊昏倒之后他把唐俊给背走了。既然是穿这种细致底纹的高档皮鞋(应该是高档的没错!),那想必一定是穿西装打领带的了。而脚印又稳又直,背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居然完全不会摇晃,看来这个男人一定也是有底子的。
会是什么人呢?会偷偷跟踪唐俊或者疯狗,却完全没有要帮他们任何一边的意思。既然唐俊打趴疯狗他们,这个男人也不出手相救,反而是守在外边等唐俊晕倒之后才把他背走,也就是说他认识的人应该是唐俊才对。可是明知道唐俊被偷袭、头部受伤也不肯出手相救,这个男人究竟是唐俊的“朋友”还是“敌人”?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份实在是可疑,一般情况下会有谁穿着那么好的跟踪几个高中生的?地上还能看到排成一线的细细的血滴,这个男人见到唐俊仍在流血居然不先给唐俊止血?而且既然血是排成一线的滴下来,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背着唐俊而是横抱着他的。能穿着西装横抱一个
一百三十斤左右的大男人走那么远,看来这个家伙的臂力非一般的惊人啊。除了是经过专门锻炼的人,一般人应该是做不到吧。
仔细的分析着现场,肖云雷越想越担心。
唐俊和他不一样,从五年前唐俊救了他一命之后肖云雷就知道了。那个时候的唐俊明明只有十三岁,却能一个人打趴十几个人,这个小子就好似天生在黑道上混似的,他隐藏在懒懒散散的表情之下的是属于野兽之王的气息。三年前唐俊突然出现在他们学校,虽然装作一副身家清白、只是父母过世的样子,但是肖云雷清楚,这个小子的身世一定很复杂,他和黑道绝对的交织紧密。肖云雷曾经看到过唐俊出入过一些从事非法经营的地下黑店,也曾经见过他和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大哥级的人物私底下交流过。唐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黑帮老大之类的,这个底子绝对不赖的跟踪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仇人。要是仇人的话就糟了,也不知到唐俊那小子被抱到那个角落杀人灭口了。更糟糕的事情是,要是他并不想给唐俊一个痛快,而是将他关在某个密室对他进行肆意虐待的话就更惨了!
“该死!走到水泥地之后血迹就没了!真不知道是那小子的伤口被血块堵住了,还是那笨蛋血流干了。妈的,竟给我添麻烦,还活没活着至少也该给我个提示啊!让我好做心里准备去救你或者给你收尸啊!”
肖云雷咒骂着直起已经酸疼的腰,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块废地围墙已经坏掉了,走出去就直接是X街了。如果不是三更半夜的话,一般这条街都会有不少的行人和摊贩,抱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人一定会很惹人注意的,那么这个家伙一定是乘车了。可是是计程车还是私家车啊?
姑且假设这个男人穿着高档、应该是个有钱人,那么他一定会顾及面子乘自己的私家车。
但是,如果他要乘自己的私家车,那么他要么就是预先把车停在这里要么就是临时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这里来,那么他一定就是在此之前就已经熟悉了这块荒地的地理位置,那么他跟踪唐俊不止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此分析起来,我和唐俊在一起的时候究竟他是没有机会下手还是碍于我不好下手?那么有耐性的跟踪唐俊那么久,还非要找没人知道的时候把唐俊掳走,是不是考虑到唐俊没有家人,他突然失踪也不会有人报案?应该不是这样才对,毕竟,我和唐俊在外人看来感情是很好的。
再分析另一种可能,假设他确实是第一次跟踪唐俊,然后侥幸的正好走到这里,那么他应该会拦计程车才对。在深夜载着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客人,司机一定会觉得奇怪,会劝这个男人送唐俊去医院或者试图报警才对。为了防止司机因为猜疑而报警,这个男人应该会说要去医院,可是他真的会把唐俊送往医院吗?去往医院就意味着唐俊会醒来、自己跟踪的事情会曝光,除非他打算等唐俊醒来后假装好人,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唐俊那小子应该没有在医院才对,要不然他应该至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老爸或者老妈的。
那么究竟结果是怎样的呢?该死,要仔细想才行!肖云雷无法立刻想到谜底,开始烦躁的挠着头发。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有位推车卖豆腐花的大叔经过。他立刻飞奔过去买了一碗豆腐花,快速的尝了一口,肖云雷用聊天的口气问到:
“叔叔,你这豆腐花真好吃。你每天晚上都会推车在这里卖吗?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