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王同居 ----天望
  发于:2009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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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王同居
作者:天望

文案
 脱线小白受一只;
恶质霸道攻一只;
外冷内热的路人甲一名。

好了,喘气的基本就这三人,so,这个文章,大家多少心里能有谱了吧!

主角:科拉,雷夫

人物

世上的人庸庸碌碌一辈子,莫不是拼命追赶着时间的脚步,追逐让自己堕落的金钱,但总有人是例外。
“贝尔先生,您真是好眼光,在爱琴海上像这样郁郁葱葱,在夏季也温和湿润的地方可不多,再说这古堡,正八经儿的古罗马建筑……”
雷夫靠在椅背上,十指相抵,蓝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打断地产商的滔滔不绝,”兰斯先生,您说的大致我都已经了解了,细节问题我会找我的律师跟您谈。”他右手一撤,摆出‘请’的手势。
把房地产商送走,一位扎着领结,僵板制服,僵板面孔,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的人端着餐盘走进来,“大人,您的茶点。”
雷夫接过,悠闲的轻啜了一口。
“噢,对了,”雷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他的管家,“帮我找个优秀的工程队,把那个地方好好装修一下,我可不想让自己住在一个散发着几百年腐朽气味的巨大石棺里。”
虽说那是有九百年历史的古老城堡,不过在那么粗糙晦暗的石材下,恐怕只有一辈子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吸血鬼才能忍受得了吧。即便只是偶尔的短暂停留,他也无法忍受。
“大人,恕我多嘴,”管家略显消瘦苍白的脸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刻板,“如果您真要把那古堡里面弄得焕然一新,您还不如重新建一个合自己心意的新宅。那会更经济省事、更快捷简单,还可以给已经有千年历史的古堡留个全尸。”
口水呛到了气管里,雷夫强忍咳嗽,看看那永远用恭敬语气,说着能把死人气活的话的管家,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摩挲着小指上的翡翠指环,“不,汤姆,你不知道么,正是因为表里不一,才赋予了那些平凡之物以难以抵挡的魅力。”说完,雷夫露出一抹笑容,看着他的管家大人,坚持道,“去找工程队。”
*********
阴暗的地窖一角,厚厚的石墙挡住地中海火热而直接的阳光,过于深入的地下,让整个空间都有些恒温的沁凉。
科拉看着杯子里鲜红的液体,只要想象它们滑入口中的圆润感觉,嘴里就止不住分泌出唾液,他渴望把它们含在口中……哦不,还不到时候,美味总是需要慢慢的品,不然就太暴殄天物了。
科拉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杯子,他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九月的水果,发出阵阵香甜,沁人心脾,也引得他肠鸣辘辘。
轻啜了一口,含住,用舌头推着那诱人的液体在嘴里往返一个回合,大舌小舌,牙齿牙床,整个口腔都沾染了这种令人迷醉的柔感、甜润,有……樱桃的味道,嗯……还有杏,哦不,是桃子的芬芳……
细细的品着嘴里散发着芬芳的液体,迟迟没有咽下去,能喝到这么纯正又带着活力的味道,对科拉来说,每口都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他得强迫控制着自己的渴望。小小的一杯,倾注了他多少精力心血!科拉着迷的看着透明水晶杯,完全沉醉在那鲜红的液体里。苹果脸上全是虔诚的满足感。
玫瑰色的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添了一抹粉红,让原本就精致的相貌多了些生气,浓密的卷翘睫毛随着感动微微颤动,带着淡淡的水光,哦,他不是哭,只是太激动,有些情不自禁。
鲜红液体一点点从嘴流过食道,滋润着久不见甘露的肠胃,渗透至肝脏,慢慢游走全身,这种美妙的感觉,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
咣!
巨大撞击,让整个地窖为之一震,突然的巨响仿佛就在头顶爆开,科拉从沉迷中猛然惊吓,身子剧烈一抖……
啪!
科拉呆呆的看着地上摔得碎成八瓣的杯子,还有那他钟爱的,美妙的,费了他好些时日,才刚刚只啜了一口的珍馐美味迅速渗透进泥土里,无法挽救,不见踪影……眼巴巴的看着地上那滩暗红色的痕迹,豆大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咣——咣——
咣——当——当——
咣——
巨大的噪音,接二连三的从上面传下来,科拉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随之而震动,这样的噪音也激起了科拉伤心之后的愤怒。
“呀个呸的!”科拉大吼一声,一跃而起,登上台阶向地窖门就冲过去,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剥皮抽筋……
彭!
“嗷……”科拉哀嚎一声,捂着头痛苦的蹲下,地窖的门什么时候被堵上了?

地点

会成什么样的人,是由你意志,而不是你的才能决定的。
“以拜恩魔神的名义,听使驱遣,土崩石裂,瓦解!”
哗啦哗啦——
石缝里的土灰劈头盖脸的撒了科拉一身。
“咳咳,咳咳咳……”科拉从灰尘中爬起来,困惑的看看屋顶,弄不清是自己咒语的作用,还是因为上面加大的轰鸣声。
“伟大的巴巴托斯魔神,请赋予你的臣民灵力召唤野兽,四方魔兽,供我驱使!”
……
科拉趴在门边上,竖着耳朵等了半晌——门,没动静。
咬破了手指在门上画个极为复杂的图形,同时嘴里念念有辞,科拉猛地大吼,“开!”
……
门,还是没动静。
“……开门!”飞起一脚,嗷……科拉惨叫一声,抱着脚原地跳,虽然伤口总会很快愈合,但也疼啊!
门,依然纹丝未动。
科拉坐在地窖里,抬头看着灰黑色的粗砺石头屋顶,听着上面无知无休的轰隆乒乓的噪音,日复一日。他试过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咒语、召唤兽、他的血……至于更直接的——用脚踹、用手推、用屁股拱……除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这个城堡,不,确切地说这个岛屿,多少年了,他独自在这,从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科拉倚在墙角,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他抬起胳膊,细细嫩嫩的,被门钉刮破的大口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又摸了摸自己嘴角那两颗尖尖的虎牙。
长久以来时时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在这样一种无法避免的现实质疑下,再一次浮上来。
脑子里的一个讨厌的、阴森的声音复活了,一直在他耳边说,不停的说……
[你是个吸血鬼。]
不,我不是。我是小魔怪,才不是没用的吸血鬼……科拉在心里大声反驳,同时强压疑惑。
[科拉,看看你的脸,你哪里像魔怪?]
可,可是我……我是出生在魔域的。
[啊,是啊,魔域常有其他物种混入,魔王大人也总是头疼这事。每十年就派人查……你被查出来了。]
我不是……
[没有翅膀,没有角,没有法力,驱动不了咒语,被魔王大人下令逐出来了。]
幼年的魔怪都没有的……科拉徒劳的为自己开脱,但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不通。
[摸摸你的尖牙,看看你容易愈合伤口的体质,多少年了,你长不大,你讨厌大蒜,你怕阳光……]
“停!”科拉抱着头大喊。”我不是吸血鬼!”
他不是吸血鬼,书上说,吸血鬼是一种阴暗的,冰冷的,喜欢躺在棺材里的怪东西。他不是,他喜欢睡在大床上,喜欢花草和水果,他没咬过别人的脖子。对,他从来都没……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抓不到活物,笨的无药可救。]
“闭,闭嘴!”科拉为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气得有些结巴,并且这股气愤很快就盖过了原本的害怕。愤愤地抹掉眼泪,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以胜利者的姿态,科拉底气十足的大声宣布,“我不是笨蛋,我没吸过血,才不是吸血鬼,我是小魔怪,魔王大人总有一天会派使者来接我的!”
脑海里一直跟他唱反调的那家伙终于闭嘴了,又沉到了不知名的角落,科拉松了一口气,等着吧,总有一天,魔王大人会把他接回魔域的!
……
科拉没等到魔王大人的使者,反在不久后,等到了重出地窖的一天。
这一天来得很突然,就在科拉几乎适应了地窖里的阴暗和每天头上的轰鸣,突然间的安静,让他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那些不知名的入侵者已经离开的事实。
试着推地窖的门,很容易。
出口处的地上有明显的深痕,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重压在那里。
外面的阳光很猛烈,科拉小心得用黑斗篷遮住自己。绕过外面明显被修剪整齐的小花廊,急不可待的跨进他已经生活了许久,又离开了多日的屋子。
简,简直……认不出了。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便成了银和棕的混合体,银质的烛台,棕色的桌面;深棕的地板,银灰的长绒地毯;银色挂饰,浅棕的垫子;头顶上还有巨大的、透亮的、银质吊灯……啊……那画是纯银的么?
科拉盯着那些闪亮亮的银器,全然忘了这些时日的狼狈和挫败,也全然忽略了造成眼前这一切改变的理由与用意,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粘在了那些银器身上,发出梦幻般的痴迷,嘴里分泌出久违的湿润……
好多,好多漂亮的银器啊!
魔域的人总对银器总有着异乎寻常的偏执,他也不例外,喜欢那种细腻的,光亮的,在黑暗中能发出淡淡冷光,美丽胜过月亮的光辉,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心里就有莫大的满足。
科拉置身于这么巨大的宝库里,立刻化身为一个即将要过冬的松鼠,看着那些闪亮的东西,失了魂似的流着口水,一间间屋子扫荡。
烛台,像框,挂盘,杯子……
啊,整套的银餐具!
天!纯银的雕塑!
还有这,这椅背上的花纹是银的……
双手显然不够大,科拉走一路‘捡’一路,最后连斗篷都不够用了,背着巨大的背囊,科拉费劲的爬上三楼,来到他的卧室门口。
这是都是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得把这些都藏在安全的角落里——床底下,是他一贯藏东西的秘密地点,无疑也是上佳的选择,他会像个尽责的刻耳柏洛斯 。
抱着满满的银器包裹,科拉进了卧室……
哗啦!
科拉双手一松劲儿,银器撒落一地,但他已经全然无法顾及,
“啊,我的床!”混合着兴奋的尖叫,科拉飞扑到床上,四肢伸展,恨不得把整个床都搂在怀里。
全新的四柱床,四根银亮亮的螺旋柱支着帷幔,还有床头的银雕饰,还有床围的银色雕花,还有,旁边的柜子把手,还有窗帘的挂钩,屋顶的吊灯……
科拉觉得,这里简直就是魔王的圣殿!

起因

物品归属权的决定,先到先得制PK等价交换制。
当雷夫跟他的管家,迈入这幢近千年历史的古堡时,敏锐的察觉的一丝……怪异。
对,就是怪异。
他的管家汤姆,敏锐地观察到突兀裸露的柜角,缺了画框的油画,小几的烛台,还有廊厅里不翼而飞的徽章……
而雷夫的感知更直接,方圆百米内的‘活物’都能在这种感知下,无所遁形。
“不速之客?”汤姆疑问,有些不可置信的皱眉。
雷夫蓝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趣味,“挺有意思。”上天入地,他还真没见过敢在他头上动土的家伙,而且这空气中的气味有些……鲜嫩。顺着自己的已经锁定的目标,雷夫径直的走到了主卧室门口。
门半敞着,在里面,他看到在他的床上,坐着个穿着很……传统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银灰色的袍子泛着丝缎特有的光泽,袖口和领口的地方翻着大大的蕾丝荷叶边,最外面披了一件墨黑的兜帽斗篷——装束有些眼熟。
碎碎的刘海遮到眉毛,一头黑发光滑及腰,束在颈后,手里捧着银杯,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可以隐约见到嘴角的小尖牙。大概因为杯中物,这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像个精致的陶瓷玩偶,此刻正带着几分痴迷的目光端详着那精美的银杯。
空气中清楚的混着甘甜的果香和花草香,还有点点橡木和烟草的味道,根据雷夫多年的经验,这种味道一定出自八年以上酒龄的干红。
推开门,旁若无人地直接走到床边,顺手把少年手里的杯子拿过来,银色的杯壁上果然挂着一丝琥珀光泽,而香气更加浓郁。把杯子举到嘴边,轻啜,一股香滑的液体流入口中。舌头,微微搅拌……甜、咸、酸、苦,复杂的味道溢满了口腔,回味悠长,酒味和橡木味平衡的恰到好处。吞咽,当它流入喉咙时,一股暖气慢慢散开。
嗯,水土好,年代好,着实不错!
科拉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大陌生人,被他的突兀一时弄迷糊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走了自己手里的银杯,然后堂而皇之的喝掉自己多年的珍藏。
“你,你,你……”科拉瞅瞅他,瞅瞅杯子,瞅瞅杯子,再瞅瞅他,腾地哀嚎,“……我的酒,我的杯子!”哀号的同时,科拉猛地跳起,把空杯子从那人手里抢过来,愤怒的挥舞叫嚣,“我,我……十年珍藏,我等了十年的,呃嗯……”未完的话被硬生生的吓得卡在喉咙里失音,他,他……刚刚,好像看到那人眼里闪过一抹摄人红光。
科拉抱着杯子,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紧张的守在床边。再看那人,双臂抱在胸前,平静的蓝灰眸子正上下打量他,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雷夫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竟然被一个小鬼头从自己的手里直接抢走东西。
发火?要真的跟一个不入流的小东西生气,那才真成了笑话呢。看着他紧紧地抱着那银杯,害怕,还偏偏死撑地用防贼眼光盯住自己,雷夫感觉啼笑皆非,害怕可以理解,死撑也可以理解,但是防贼……呃?
科拉一直与那人对视沉默,全身戒备。这个高个子是谁?他,他想干什么……
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正在从头到脚的扫视自己,仿佛带着一股凉意,酒精带来的暖意就这样从上到下被驱出体内,科拉顺着他的目光,眼神游走,他往下看……
“啊!”
看科拉摆出的以死捍卫的架势,雷夫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略抬高声音,回头冲门外喊,“汤,别费心了,我从一只小猫这找到‘神秘消失’的银器了。”
*******************
“不,你,你不能这样,呜呜……你,那都是我的,你们……强盗,呜呜……”科拉在大厅的一角,抱着他最钟爱的最大的那银柱子,一个劲儿的抽咽,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个板着脸的大叔施法术一样,快速地把自己的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银器,又四下散落到各处,甚至更过分……
呜呜……不要挂的那么高;
呜呜……他的银盘子,都还没舍得用;
呜呜……不要,他讨厌那柜子,打不开,不要放到里面……
科拉的眼神追随着四处忙碌的汤姆,一不留神,与雷夫正对视,身子忍不住明显的瑟缩在柱子后面。那个板着脸的大叔拿走了他的银器,但是,他更害怕这个蓝眼睛的,刚刚拖着自己下楼梯,一路摔打撕磨,现在浑身都很痛。
“为什么?”科拉躲在柱子后面细细抽噎,他挣扎反抗,又踢又打又咬,还念了咒语,可为什么……
不知道那恶人从哪里拿了一个蛇纹鞭,绞住他的手,挣不开,咬,也够不到,就被绑在了大厅的柱子上。科拉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火辣辣的疼,无止无休。粗糙的蛇纹鞭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细小伤口,没等流出血,他特殊的体质就自动让伤口愈合了,然后再次划开,如此反复,不算成伤,却一直蛰疼得厉害。
粗大的柱子刚够他合抱,一共四根分在大厅四角,直达高高的天花板,通体都是银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种迷人的银白。原本除了呆在床上,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柱子,喜欢到恨不能抱去床上睡。
此刻,科拉却只能靠在它身上抽嗒着,看银光倒映下自己哭红的眼睛,说真的,比起这柱子,他还是宁愿抱着那些收集来的银器……
为什么自己身为小魔怪,却连强盗都打不过?
科拉抱着柱子伤心的当口,一股他从来没闻过的,但无疑很好闻的味道传过来,科拉下意识的抬头张望,他所处的位置,介于客厅与餐厅之间,所以,很清楚地定位,这股味道是从那个大叔身上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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