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happy day in the Silent Hill----jinnywelks
  发于:2009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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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
“没错!简直是敲骨吸髓的剥削!!”
“旅馆都是按半天来收钱,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旅馆在营业中,我们现在站在这儿,出去就得交两千五。”
“……停业了真好……”
“话说回来,现在我们是在免费享用价值五千块钱的东西……噢,太完美了……没有东西比免费的更便宜。”
“我要好好享用一下!”雷亚马上扑到摆设了厚厚的刺绣坐垫的沙发上,像小孩子一样一跳一跳。
西里尔苦笑:“喂,难不成我们辛苦了这么大半天为的就是来这里享受高级的家具?”明明不是在营业中,却竟然还有水有电,这旅馆谁开的?这么阔!记得当年在Jammes打开电视观看Mary给他留下的录像带时,西里尔就已经吐过槽了。
电视?
那上面明晃晃的东西是什么?西趁雷亚没注意到,静悄悄地走过去看。天!
居然是一把沾了些许血迹,甚至边缘的油腻可以看作是人类脂肪的刀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吉拉尖刀?!一块手帕平平整整的被钉在电视柜顶上。洗得有点发白的紫色手帕,一个角上用栗色的纤维绣上了MOO三个字母——
西里尔认识这块手帕,当然认识,从被赶出教都,到刚进入灰之半球,为了雷亚的事有求于在沙漠边城卖艺的舞娘梅蒂之前,这块手帕都是西里尔行囊中最宝贝的一件东西——一束穆的头发被小心的包在里面,至于那些头发是从哪来的拒绝透露,太羞耻了——然后梅蒂那个不懂事的丫头把手帕翻出来在风中一抖……我想她也许真的不是故意的……
记得那时候是伤心惨了,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早已经不在意了,如果有机会再回到那里,还应该向梅蒂道个歉,当初不该那样骂她;更不该只为了作出得理不饶人的姿态就把珍贵的手帕捏在手心慢慢点燃,好像扬出那把灰烬的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一样。
当然,让我慢慢想开,慢慢改变的不只是时间……
西里尔稳定一下自己的气息,坐在King size的大床边上,把刀子和手帕压在床垫底下,轻轻地说:“雷亚,这里是所谓的蜜月套房噢。”
雷亚趴在沙发背上转过头:“是啊,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完全的享用一下吗?”
“啊,对啊,正在享用了啊。”
他是白痴,他真不是一般的白痴,他八成不知道蜜月套房是用来干吗的,不不不,是压根不知道蜜月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打算一辈子只当开个小单间或者在野地里就能解决的低等搭讪男,至少也得给我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吧!——西里尔咬牙切齿,明明已经是超越自己极限的直接了,好吧,你不明白是吧,我就再让你明白点。
粗暴地脱掉那件Jammes的外套,顺手再脱掉里面的套头衬衫,这时再看对面的雷亚,已经本能的呼吸粗重起来,但是满脸写满疑惑,在西里尔看来等同于脸上写满“我是白痴”,该死,他不会以为我是打算睡觉吧!正准备把衬衫摔在他脸上,雷亚适时地站起来,发问:“你不是讨厌有人旁观吗?我记得进来时看到走廊上有个怪……”
“XXXXX!!”西里尔粗俗的咒骂一声,也不穿外套了,提起猎枪出去一顿狂轰滥炸,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而且也没碍着两位大人走路的怪,大概会觉得自己死得很无辜。
再进房间时,西里尔已经懒得再含蓄什么了,直接用命令短句:“混蛋,给我过来,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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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不行,没有表,从天色也看不出来。从次数一样没法估计,中途曾经一度失去意识的西里尔早就数不出到底做了几次。只觉得显露出狼族狂野一面的雷亚实在让他很安心,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任他摆布也没有什么不好。维持着身体中心还紧紧联结的状态,雷亚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恢复到一开始的体位,西里尔受伤的肩膀已经无力支撑上身的重量,手松松地抓住床柱,脸向下趴在枕头上,身体随着雷亚的□不受控制的动作。至于快感或者痛感之类的,早已麻木了,只是这种行为仿佛能度量自己的感情,无条件的顺从似乎能表达一种态度,噢,又说什么态度,这是我的坏习惯……
“西里,在想什么?”在爱人体内释放过多次,雷亚已经不再急躁了,好像故意戏弄一般时轻时重地动作,湿润的声音从结合处响起,西里尔偶尔清醒一点的时候,听到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但足够润滑的温柔的动作又确实很舒服,即使不刺激到关键位置,也可以籍以确认对方的存在一样。
“……啊……”西里尔自嘲的笑被一记激烈的突刺打断,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后面像期待着什么一样紧缩起来,而雷亚却坏心的不动了,西只好喘息着说下去,“在自我反省……嗯……回想亏待你,耍着你玩的时候……啊啊!雷亚,那里,再多一点!”
雷亚一边动作,一边伏下身体轻轻吻着西里尔的后背:“今天你还真是……”
“……哈……我也觉得,自己今天很怪……大概是在这地方呆得……嗯!”
“精神脆弱了?”代他把话说完,雷亚开始轻轻□西里尔的前方,“我会好好安慰你。”
安慰?不,我不是需要安慰,我只是想表达一点我说不出口的东西,虽然我知道有些事不说出来就永远也做不到,但是……啊啊,确实太疯狂了,就在这种地方,危险的被遗弃的恐怖的地方,房间外面可能还有恶心的怪物在游荡,说不定什么时候防空警报响起,这个光鲜明亮的高价套房又会变成潮湿肮脏壁纸斑斑驳驳的空间——然而我们却完全忽视掉了这一切,好像这一切被我们忽视了以后就真的再也不会发生一样,只在这里疯狂的享受现在。哈,我明白这是错的,但是做都做了有什么办法呢?
雷亚托着西里尔的腰让他起来,以让西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的体位继续未完的行为,这个位置没有本质上的变化,其实是体谅对方的身体而决定的。但西里尔渴望更多的肌肤之亲,自己动作换了个方向,以面对面的姿势和雷亚紧紧相拥。雷亚用唇舌抚慰着他肩上的大片瘀青,在痛楚与快乐之间,西里尔难以自制的泄露出柔软的呻吟。不觉间雷亚的□加快了速度,为了堵住西里尔的惊叫,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倾轧他的嘴唇。又一次爆发在西里尔的体内时,西的腰部也痉挛似的向上弓起,快乐的证据喷洒在了雷亚的腹部。
“你好粗暴……”西里尔舔舔被咬得破皮的嘴唇,向坐在床边的雷亚那边翻了个身。嘴上虽然在抱怨,大腿却还在轻轻蹭着雷亚的身体,虽然中间隔着被单,但对方温暖的体温让他觉得非常舒服。雷亚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和头发,被西里尔抓住,像小动物一样在手心慢慢地舔,“痒……”
噢,雷亚的笑容真的好像教都全年一百八十八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普照的阳光一样,虽然习以为常,却还是那么漂亮。西里尔这样想着,慢慢直起身来攀上雷亚的背,让□的肌肤相互贴附着,每一寸的体温都这么温暖,明明这么温暖……
“西里,你今天真的很怪……”雷亚这么说着,温柔的声音含着笑。
“啊,大概……你也很怪,真的。”听到西里尔这么回答,雷亚也只是拢住他的一只手,慢慢的回过头来,想寻求一个吻。
“不要,别回头,现在这样最好。”西里尔轻轻抽回那只手,在雷亚背后轻轻按着,一节一节沿着肋骨向上推。
“怎么了?刚才被你抓破了吗?我都没发……呜嗯!!!”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一把尖刀就从后背平刺进来,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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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要出太多血,西里尔特地没有把刀拔出来,但是在试图让他面朝下躺到床上的移动中,从伤口缝隙汩汩流出来的血还是把床单染红了。
红色的血……
明明是这么温暖,害得我都不忍心叫停……
西里尔想了想,把被单拉过来从他的脚一直盖到了尖刀刺进去的位置。想不起来要去穿衣服,忍不住还要不时碰一碰那个身体,直到他渐渐冰冷下来,突然觉得心里空得吓人,就好像被刺穿了心脏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样。
但是,但是你并不是雷亚,你是谁我不知道,但你不是雷亚。“你不是。”西里尔突然说出声来,就好像还有人会回答他一样,就好像平时和总是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真正的雷亚斗嘴一样,用词低级语气又尖刻,“现在又没到发情期,他哪会有这么猛,两三回就到顶了。”到后面声音却弱了下来。
“如果是真的雷亚,我要告诉他。这回我说什么也得跟他说。”这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调换的呢?西里尔毫不在意的赤身躺在尸体旁边,望着天花板——与其说他不在意,不如说是他这会儿想不起来要去在意。
在我视线之内的时候是不可能换的,那么是在电梯那里?确实,那时的状况很奇怪。但是之前还有没有机会?先不说这个,如果那时换掉了,那么真的雷亚呢?死了吗?不可能,是那个家伙哎……但是……
不知又胡思乱想了多久,防空警报的声音又撕裂了空气,西里尔赶快下床把衣服穿好,然后看着房间内的壁纸片片剥落,顶棚开始漏水,滴滴嗒嗒的好像雨季的茅草屋。噢,外面开始下雨了啊,下过雨之后,弥漫于整个市镇的浓雾会不会淡一点呢?检查过手枪和猎枪的装弹情况,正准备从门口出去,突然意识到,奇怪,我怎么可能状态这么好?明明连澡都没冲过,做过那么多次之后身体居然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果然和不存在的东西发生过的事就不存在吗……
这……这应该是好事,但是为什么心里是如此空虚,好像与他的联系又被切断了一条一样。回头看看床上的尸体——如果凭空消失了,或者变成了街上随处可见的怪物,该说是安心还是更深刻的惊恐?然而他还在那里,和雷亚一模一样的颈背,一模一样的银发,天啊我杀掉的到底是谁,他真的不是雷亚吗?明明他活着的时候我是如此肯定,为什么现在又不确定了?!
不能忍受在这个空间内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西里尔慌张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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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a是Jammes理想中的Mary,所以从Jammes那方面来说,他完全可以不把她们当作两个人,和理想中的想象中的你在一起,哪里会是对你的背叛?然而对爱的忠诚等等不大实际的东西却在不断刮搔他敏感脆弱的理智,在不安达到一定程度时,罪的本我的化身(大铁头)就凭空出现,代替不可能动手的Jammes,以另一个罪掩盖了原有的罪。
话虽然这么说,我却也一样不能相同看待,原因不是虚无的忠诚、贞节,只是简简单单的——不是他。而且应该说我的情况更糟,我根本不需要制造一个化身来犯下这些罪,我自己就可以动手。
走廊里的水积到了两尺深,西里尔艰难的在水里行走着,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在面对了命运之后基本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继续走下去。
犯罪之后逃避现实不断懊悔的安吉拉,从无悔过之心仍在继续犯罪的埃里克,犯下了不可承受之罪就真的不去承受从而忘记了罪的Jammes,在这个浓雾笼罩的寂静岭,我没有遇到他们,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都投射到了我自己的人格上,本我、自我、超我,分别是哪一个?
“我就是西里尔-弗雷德,除此之外谁也不是。”
“我杀的不是人,更不是雷亚。雷亚一定还在某处等着我。”
自言自语着这些鬼都不信的自我安慰的话,手枪的枪口却指向了自己的额角——即使是假的,也没有伤害我,像真的雷亚一样守在我身边,在我懊恼时给我救赎,绝望时给我安慰,然而我却杀了他——更何况这个人,权且说他是人,就算不像雷亚就算他没有陪在我身边,和我毫无关系,也就能算作街上随便一个路人,难道就可以说着“你不是他”然后一枪把他杀掉?就算是打劫我们的山贼也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本性是不是对生死毫无概念?是不是对夺人性命毫无罪恶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面对真的雷亚,是不是我某天也会一声不响的把刀子刺进他的胸口?
“咔啦”第一下扣下扳机毫不犹豫,但是手枪只发出了这样一声,原来因为是新装的弹匣,老式手枪在扳动第一下时的动作是将弹匣内第一颗子弹推向弹道入口。西里尔为自己的毫不犹豫微微讶异了,看来自己对生死的概念已经混淆到连自身存在也不在意了吗?不过就算死了,也只不过是回到Riki的店里而已,值得担心的是,这样的自己,真的能良好的适应现实世界?
慢慢地第二次扣下扳机,这个过程中心里真的是清透无比。刚要到底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把住了西的胳膊,向上一抬,子弹擦着耳边击中了天花板边角金箔剥落的装饰线。
“西里!你在干吗?!”
“雷亚?”
“我在那里等了你好久,为什么……呃!……”
西里尔迅速转身,直接把枪口塞到他齿列之间,连分辩挣扎的时间都不给,十枚子弹中的第二和第三颗就喂进了他的脑中,又从脑后溅出了盛大的血花。
小心着不要让自己沾到血迹,西里尔扶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墙边,再把手枪抽出来,牙齿和金属之间的摩擦声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才意识到一直站在及膝深积水中的自己实在是冷透了。定定地观察黑洞洞的枪口,在边缘沾了一点点血和唾液,西里尔下意识用手指蘸上一点,指腹间轻轻摩擦,然后舔了一下——噢天啊,我在干什么……但这确实是雷亚的味道,虽然倒在那儿的尸体不是雷亚……这真奇妙。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不合逻辑的这样讲,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枪杀死和雷亚一模一样的这个人,但我还是爱着雷亚……甚至也同时爱着刚刚被我杀掉的这一个。在这个时空,所有这些似乎并不矛盾。
拒绝承认不是他的他,这也许是我爱着他的一种方式。
西里尔再看看自己的手枪,就好像不认识它了一样,拜这个所赐,刚才那点清透的感觉全都跑光光了。随手把枪扔到一边,甚至没有目送它沉到水底,就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把包里的手枪子弹也都一盒盒翻出来丢掉。
“等了我好久?一分钟也算久?这个白痴,编谎话不会过脑子。”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略带讽刺的笑,因为和他无关的事嘲笑并不在场的雷亚。如果大铁头并不存在,在那个场合就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也就是说~无论在电梯出事之前还是之后的雷亚都不是真的。电梯那件事闹出那么大动静,其实是为了混淆视听,掩盖真相。回到开始的前提条件,在我的视线之内调换是不可能进行的,那么……必定有一个时间点,在电梯出事之前的时间点,雷亚离开了我的视线。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这里了,找到这个时间点,就可以找到真的雷亚……还要找到离开寂静岭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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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旅馆沉重的大门,外面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暗到看不清脚下,只有铁质扶手反射着不知来自哪里的微弱的人工照明。西里尔给猎枪上膛,摸着扶手小心地走,遇到楼梯,便跟着它向上,一圈圈盘旋向上,说是天井,但旅馆总共就三层能有多深的天井?西里尔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总之跟着这条路走,最后总要遇到Boss。没有Mary和Maria,Boss又会是谁呢?西里尔想起蜜月套房电视柜上,用安吉拉尖刀钉着的那块手帕,自己在杀死假冒雷亚前,光把刀子从床垫下面抽了出来,手帕又忘在那里了——Boss该不会是手帕的主人吧,西里尔很难想象穆说着说着话,会突然暴变成身上冒出铁丝的怪物。
再说那块手帕并不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从自己会又把它忘在那里就能看出来……啊啊又是老问题了,“If you’ve lost something precious”,我丢失的既然不是这块手帕,那又是什么?对于夺人性命的罪恶感?珍惜着自己希望着未来的心情?能够老老实实向关心我的人和我关心的人表达自己心意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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