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送雪莲回家,血墨菊心里就被寒风冻结,原来花勿情早知道我叫人假扮他去和他一起行的事,他真是感到一大冷汗向下流。他在怕着什么会发生的跟着他们走,其实他怕什么?怕花勿情报复他!
他记忆里花勿情本身就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和他发生纷争的话吃亏的只是自己。
“你很生气吧,我叫人假扮我来陪你,不过你也假装没揭穿雪莲来瞒着我,大家都这样做,就当咱们扯平。”有种大胆去向父母告发我的事,墨菊态度如似不惭愧。
花勿情该生气的,但他不想破坏了今天和新朋友一起的好心情。传承着噬魂花基因颜色的火红瞳子,没有丝毫动摇,冷漠无比,随风飞扬的红发,遮盖刘海下的昏黑。
仿佛有股暗涌潮水在平静的海面里潜伏着,随时准备吞噬海岸陆地。压逼太久要冲破地壳薄膜将愤怒的熔岩喷发出来的寂静,没有任何征兆。
“你……”
血墨菊吞了一口水,身体颤颤抖抖,偷看阴晴不定的人。“你生气,想教训我一顿出气吗?”
虽然他是父体,但面对S级能力的母体的拳头根本是吃苦头。可,总不能害怕他,明明大家实力都差不多,虽然他他比自己强一点。
握着拳头坚定地说:“大家都扯平了,你想怎么样?”
“……”花勿情看了他一眼,没太多大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有许些忧伤,“我才不要揍你,你以为我很想教训你是吧,可是,我并不想做。”
转身快如疾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他后脚簪子卷起旋风落叶,潇洒地消失于夜幕里。血墨菊傻傻地看着他走了,眼睛睁开呆滞着。他想不到好几年不见的人变化得那么无视他的做的事。
回家途中,花勿情强忍着眼泪。
心里的难受,在眼前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他讨厌复仇行为,但他认为可以一起的人这样来报复他幼时的无知,好过分!
他究竟知道有些事做了补不回来,补了一样有裂缝残留。他所学的专业,第一次的实习就是将一个母体的部分重要记忆取走,母体真是将那部分记忆忘记了。
这功课是很辛苦的,取走人记忆同时,自己同时也会很痛苦。
他其实实在不愿意这样多,这样做只会帮人逃避现实所发生过的事情罢了,可是,这就是他自身能力的本质。每次导师劝导他说,为了保住他们的命也是迫不得已。
他像一般没能力的种族一样悠闲自在地过日子,而且身边的人断不会害怕他的能力了。普通点的话,墨菊就不会那么讨厌我。
我只想在我类的时候有人让我靠靠就心满意足。
花氏大宅子,重叠海棠花的庭院散落一地红地毯,在黑夜里粉称暗红,屋里橱窗的灯光斜出体态优美的黑影。池水徐徐流淌围绕着屋院。
一道红影飞快地窜进屋里,门板摇摇吹摆地合上。正在厨房一起做菜的花氏‘夫妇’早听到大门的撞击声。
“勿情,你回来啦,吃饭了没?”艳牡丹探头出来轻轻地叫住正欲跑回自己房间的人。
“……”
花勿情转折路线来到厨房,站着门口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我回来了,父亲,‘母亲’。”
在餐桌上摆放餐具的花噬魂没看他,直接地问:“吃了饭没,没吃就过来一起用。”语气虽冷淡,但早已为归来的人准备了用餐工具。
“哦,好。”
“情,今天和墨菊出去逛街,开心吗?”
“……恩,开心……”和雪莲逛得开心,可惜对方不是墨菊本人。花勿情没声气地埋头吃饭。
“喔,太好了。下次叫墨菊一起到咱家坐。”
“恩……”他这低沉态度让艳牡丹更加希奇,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对心理看得透彻的花噬魂,没说任何一句话,他清楚做父亲也有时问不出儿的事,他不动,牡丹自然代他行动。
这一晚他们一家很平静地用了餐,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
自家儿子有心事的艳牡丹做完事后就拉着花勿情一起到屋顶上去聊聊,花噬魂倒不大管他们,悠闲着看自己的书。
花勿情被自家‘母亲’带到空旷的屋顶,此时此刻天空上布满闪亮繁星,宏伟壮观,笼罩整个大地与天空,仿佛随手可摘取到天上的星火。
不过再美的事物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变得不怎么好看,欣赏景色是说心情和意境的,可他现在真是没这种心情。
他们坐在瓦砾版上盆着双腿,仰望前方天空。宁静的地方总有玲虫在鸣叫,无云之月夜当空在沉积寂寥。艳牡丹先打破了沉寂,垂垂头又抬起来,语气平淡地问。
“情,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能不能告诉‘妈妈’是什么事?”
“……”曲起脚到胸前,双手抱着膝头,花勿情把头埋在手臂里。对着相似面容的帅气的‘母亲’说:“恩,我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过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喔,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妈妈’不勉强你。”艳牡丹豪放地整个身体直接躺在瓦板上。
“‘母亲’。”花勿情仍不抬头地枕在安全的抱扶里。
“什么事?”
“我……我觉得墨菊他肯定是讨厌我,他一定很不想和我一起吧。”沙哑的粘舌头的声音哀伤幽怨,嘶嘶地低吟。手指的指甲狠狠地抓皱了裤子的布,捏成一团。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呢?情。”
“不知道为什么?知觉告诉我就是这样,而且不是很明显吗?因为我实在不让人喜欢。”
艳牡丹邹了眉头,不大高兴他这样评价自己。
“你怎么这样贬低自己,你很好,并不一定做到每个人喜欢自己,不是任何事物都是完美的。”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讨厌知道吗?”
“哦……”语气很低沉。
抒发完意见,艳牡丹忽然说些叫人辛酸的往事,那是过往的经历而且。“‘母亲’我当初第一个喜欢的是血百合,可惜,当时对方憎恨我坐了族长的位置,我喜欢他都不敢让他知道,专做恶作剧来吸引他注意,结果只会令他越来越恨我。后来我故意退位给他,希望可以化解一点狠,最起码能做朋友都好。但没用,还是消除不了。所以决定放了,后来遇到你个独孤的父亲就一起了,我和你父亲是需要大家就一起,你不同,现在他没对你恨还有机会,所以不要放弃!”
呖?血百合叔叔曾经那么憎恨过‘母亲’?花勿情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恶劣的关系到我和噬婚结婚后才淡化的。”艳牡丹苦笑着仰望一览无际的星空。
“……‘母亲’……”花勿情扭过头去看‘母亲’。轻轻地呼唤。
你不知道我在刚走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血百合叔叔偷偷吻了在打呼噜的你吗?那时的场面太震撼了,虽然当时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做,但现在看来是他对‘母亲’有着不能说的隐情。
头又转到正面,枕着下巴,抿着薄唇。‘母亲’说得对,我还有继续下去的条件,所以决定了。“如果他有一天遇到他想一起组织家庭的人,我就放开他,取消婚约。”
“哟,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够洒脱。”闭上眼睛,艳牡丹豪爽地笑了。让喜欢的人幸福才是他牡丹的优良血统嘛,感情不是用来自虐,断了就断了何必自残,这样大家就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在这来临之前我会努力下去。”声音低沉细微,凝似在自言自语。想了许多,还是决定与血墨菊的婚约逐期,他有的时间,还有是余力。放眼了望广大浩瀚的天空。
在晴空郎月的醒夜下,他享受沐浴柔和的月光,心境化为平面镜子般静。
假期完毕,花勿情又要回学校去学习,与亲人相聚时间太短,或许说他这个假期有开心同不开心的同时发生。很扯吧,花勿情离开回学校当天,血墨菊居然来送他行。换作是以前他定会既惊讶又开心。
可是,现在只是蓦然,花勿情只想到墨菊是被他家家长架着来的,因为他身后站着那位长辈。血百合叔叔,自有记忆以来就不到他身边有个‘妻子’在旁,听说他和一个母体做了协定生了墨菊就让对方离开了。
百合虽然外观纯洁高雅清丽,但内心是没有爱这一回事,他常听‘母亲’这样评价血百合叔叔。
“花勿情。”血墨菊似笑非笑地说:“保重。”他胆怯的眼睛神色隐约着复杂,让花勿情不理解为何露出这表情,他在为那件事道歉才这样吧。
“恩,谢谢。”客气地说着,他提着行李对他们说:“再见!各位,下次见!”就步入了侯机楼。在去往学校的时候花勿情为这次归来真是想了不少。
墨菊对我来说,现在也弄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他也有着和相同不明白的地方吧,不竟我们相处只有童年几年时间,这次回来至少只见过一面,都不能谈情什么的。
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地妄想。婚约原本是种强迫人的牵绊在一起,不是相方自愿,到时真是取消了没所谓,反正他条件不错,找过另一个来爱自己就行。
可是,要培育感情谈何容易。花勿情想。
回到学校,头一天开学忙碌到人换不过气来,因为要照顾幼儿级的入学新生是件非常艰巨的事情,累死人不尝命那种。
好不容易才结束完地狱之炼,他们一组安心地在休息室休息。
“花勿情!”空气里划出一道连名带姓的叫唤。
正在看书的花勿情听到立即回应对方。抬头对上的是两双圆圆滑滑的乌黑眼珠子,胖乎乎的白皙面蛋,正扯着嘴角,两边面额鼓起团白玉面包,褐色刺猬头发向后飞。罩看是个可爱的胖小猪。
“什么事?雷鸣老师。”对胖猪子称呼与其提醒不相符的名字,花勿情站起来连忙请他坐下。
其他人对于他忽然间来找勿情一点都不希奇,他每次来都是为了那些事。
坐稳椅子确定椅子脚稳镇后,雷鸣坐好,正经地说:“勿情,那个……有人来学院委托要求你去把他的记忆抽取。”他不第一对特殊学生传达这样的实习训练,虽说着是为了增加将来他们出去后能流畅地运用自己的能力,不过使用后带来的后遗风险倒不少。甚少学生会主动去做,花勿情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我去去那边。”很轻易地就答应了,说不去不是,况且这是他的份内事。
“喔,真好是太好了,人就在校医室里,我们现在去。”
雷鸣高兴地说着,连茶都没喝就赶着要带花勿去校医室,在场的人目送花勿情和雷鸣走远,尤利拧起台上的曲奇罐里一块果酱饼干抛到半空落到口腔里,咀嚼起来。“雷小猪真是来去冲冲呢。”
“谁叫学校里只有他愿意当传讯人,话说勿情读的专业要做的实习满多的。”亚凡缇塞尔斯斜坐在椅子上两手折在脑袋后面,十指交错抱着后脑勺。纯绵质的贴身直裤勾画出他完美腿形,一只脚豪迈地将脚跟拙在椅子边,悠闲自在地摇摇身子。
在茶柜前提着白陶瓷茶壶倾斜着到热茶的落梅淡淡说:“没办法,因为勿情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他帮助的人太多了。”
“所以说呢,宁愿自己是族群里的普通人好点,这样就不会整天有人找你麻烦了。”想着每次他们组里比较特别人员去做完事后没多久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找茬,想起每次的无谓干架造成的损失,骨。鸫就不禁皱起眉头来无奈叹气。
那些父体真是不好若的主儿。
“与其说这些,不如我们加强防御力等下次有人突袭时好做足准备。”菲斯捏着手中的茶杯,诤言道。“只要咱们六个人一起就不会有事。”
“菲斯说得对,要让那些父体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尤利跳起来,站着握拳头,信势浩荡地说。
“喂,你忘记了我也是父体也。”骨。鸫斜眼看尤利提醒道。
“啊,抱歉。”尤利捎捎乌黑的短发,将一只手指放在唇上俏皮地说:“骨是特别的,和他们不同。”
“算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有心,难得好好休息,就不要想‘战斗’什么的。”只手摁在鼻梁,骨幽幽地说。今天忙了一整天真的很累。
“哦。”
“对了,你说今次来学校找勿情帮助的人是什么人啦?”
“不清楚,不过多数都是那种人吧。”
逃避过去的人——
踩在异常冰冷的地板上,就算穿着鞋子,也感受到地板传来的冷。
医疗室全是片炙白的光芒包裹,白得让人处在这里都感到生畏,灰蒙的窗帘啪啪随风拍打。
轻纱帐篷里的雪白病床上躺着身体魁梧的人,静静地躺着,小麦色的肌肤在白色的被单里显然互相点缀辉映。
菱角间的眉毛浓如毛笔一挥直勾,高厚的鼻子挺立深刻,厚厚的唇,最特别的是他的双下巴,不英俊却富有男人味。落腮到下颚的需根颗粒颗粒地凸出来,眼袋很深,面色很憔悴。
正方形的眼眶的眼珠子骨碌地转动,望上站在床边的花勿情的赤红的眼。
一瞬间看见死海的寂静,花勿情怔住。
这人和过往的人一样在求他消除记忆,痛苦的记忆。
“你就是能帮我消除痛苦的人……”
微弱的声音与身体完全不相符,显得是那么地无力。
花勿情吞了口水,汗滑过了面额。“是的,我能帮你消除给你带来痛苦的记忆的。”
无神采的眼珠子动了一下,闭上眼睛,欣慰地笑了。
“是吗?太好了。”
“恩,所以请你放心……”瘦到皮包骨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牢紧得很。
直见虚弱地躺着的人睁大眼眶,表情极度惊慌地说:“快,快帮我消除了‘它’,我不要‘它’再留在我脑子里。”一连说了那么多话,男人啜着气手激动地揪着被单,眼里强烈要求他给他尽快解脱。
“我知道了。”花勿情又一如既往地做了他厌恶的‘工作’。
这次‘吃’了的记忆虽然伤害程度不是很大,但足以让花勿轻累到整个身体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侧身抓皱床单,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书桌上摆设小巧玲珑的迷你水仙和荷花,两盆花早已经结出嫩白花蕾。
“你们两个真好,忘记一切不用去烦恼这些,等你们恢复人形,送你们回去。”
对着同族人幻化成的小花呢喃道,族长将它们送来这里时原本是死灰一样的种子,植物死后都会留下种子,花族若没结婚生子出意外死了,就会发生这种状况。
——归原——
意味要从种子开始重新造人,不过需要些补助力量才行,花勿情每次‘工作’完都会把抽出来的记忆输给它们做养料,这样它们的原身就能茁壮成长,快可恢复原来的姿态。
想到这能力可以帮到这些同族,但同时又剥夺了他人记忆的能力,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好。
“咯咯……”门外传来落梅的声音。
“勿情,我能进来吗?”
有气无力地揭揭眼皮帘,花勿情半开着双眼盯门口,淡淡地说:“进来吧……”
门推开来,捧着包营养液的落梅走了进来。
看到软叭叭卧在单人床铺里的花勿情无精打采的干枯模样大吃一惊。干燥微微泛白的唇虚弱地呼吸着空气,汗湿撩乱的血红发丝贴着发黄的面部皮肤。
“勿情你不要紧吧,你的面色好难看,我去请效医来看你。”
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落梅一手抚摩在他额头,忧心地凝视着他。
“不要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早习惯了工作后会出现的后遗症状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最怕就是在朋友面前出现被抽记忆的对方的强烈反应作用。
可以说是精神电波波动的强烈影响,压韵不放只会很危险。
扭动着身体颤抖地将手移到床角,单手吃力撑起身子,卷曲着腰杆,靠在墙上。
“你把东西留下,可以走了。我现在需要调理,不能被人打搅,所以请你出去,落梅。”
花勿情四肢半瘫痪地踏着,他不想被落梅看到接下来的情况,要他快点离开。
落梅不怨他突然见对他这么冷淡,因为理解所以他不再做多的问原因,有时有的事物不用开口说,是要自己去领悟的。更何况勿情不是那些无义之人。
“恩,好,我把东西留下了,你好好休息,勿情。”
把东西放好在桌案后,落梅妥协地离开他的房间,临走时还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才安心地走了。
确认人真的走远了,瘫痪在床上花勿情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抓狠另一只手臂,肌肉快被指甲扎出印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