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为你----林紫绪
  发于:200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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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说什么,董军武直接凑了过来,在宁泊言的脸上,亲了一下。
“啊!”宁泊言小声的叫出来。
“嘿嘿。”董军武笑的厚颜无耻。
“你干嘛呀?”
“香一个呗,不干嘛。”
宁泊言捂住脸上被吻过的地方,茫然的看着董军武。
朦胧般的眼神,半开的唇,毫不抵抗的温顺,让董军武心里升起了更加别样的念头。
眼睛注视着眼睛,董军武伸手捧住宁泊言的脸,重重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发出“啾”的一声。
更加惊讶的宁泊言,不由的呆住了。
偷到了腥的猫,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过了一会,宁泊言还是没有说话,慢慢的,羞涩的,低下了头。
董军武笑的得意,“嘿嘿,好香……”
“什么啊,是花生吧。”过了好一会,红着脸的宁泊言说道。
“嘿嘿,是你,是你……”
看着羞怯的宁泊言,董军武心胸里,升腾起无限的爱意与怜惜。都是家中独子的他们,并无兄弟,彼此之间,培养起了手足一般的情谊,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成了更深一层的亲爱。
知道宁泊言的病,了解他的痛与寂寞,董军武益发的想呵护他、保护他、照顾他、爱他,想要好好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也不要分开。
原本的友爱、同情与怜惜,慢慢变为爱意,越来越深。
大胆的拥宁泊言入怀,抱住了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董军武把嘴唇贴在宁泊言的耳边,问道:“你讨厌我吗?”
“不。”
“那就是喜欢我?”
轻轻的一声:“嗯。”
“以后都跟我在一块,好吗?”
“嗯。”
董军武从背后,握住宁泊言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张开嘴,把指尖放进自己的口中,再轻轻咬住宁泊言的指尖。
“啊……”一声低低的尖叫,宁泊言羞的脸更红了。
抬起眼,怯怯的看了董军武一下,发现他的脸上,是宠爱与疼爱的笑容,又亲切,又温柔。
他一直保护着自己,守护着自己,朦胧而又清晰的情感,慢慢在宁泊言心里浮现出来。
能够被他这么温柔的疼爱,真好,自己不会在独自忍受寂寞和痛苦。
他会,一直在身边。
他会,一直守护自己带着伤痕的那颗心。
……
宁远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抬手,慢慢拭掉眼角渗出的泪。
这温柔的爱意,只在梦中出现,现实,并不存在。
被董世钧拥紧时,胸口激荡的感觉,现在还能体会的到,但是,那又如何?
周末,刘淑贞和宁文生在卧室里,悄声的商量着事情。
“放假之后,就又是小远去医院检查的时间了。”
刘淑贞低下头,擦掉眼泪,“每一次送他去体验,我都像过了一次鬼门关。”
“这几年的情况不是一直很好么,医生也说了,按时吃药,好好调养,没事。”
刘淑贞不满的看着丈夫,“什么没事?你没见最近小远,失魂落魄样子,脸色那么差。都是你,让他进学生会,事情那么多,又杂,还要生闲气,看把孩子搞的。”
宁文生为自己辩解:“是你太多心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远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当成病人,另眼相看。他又一直希望能为学校,为社会,做些事情,你不要总是阻拦,这也会让孩子心里不痛快。这几年,他身体一直还不错,他也想忘掉自己的病,你就别老提着了。”
刘淑贞听着,点点头,然后拉住丈夫的衣袖,说道:“我给你说,这一段时间,我不许你出差,知道吗?”
“知道,知道。”
确定了宁远并不喜欢李东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之后,董世钧的心境,平和了不少。
想到那一夜的吻,董世钧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行,不行……
那一夜之后,董世钧再没有和宁远说话。
放假了。
董世钧没有出外旅行的计划,没有找同学玩,没有打工,也没有练习足球,他一连几天都是懒懒的在家里呆着,这让王湘琴惊讶不已。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青春期不是过去了吗?”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王湘琴说道。
董友安看看儿子,笑了,“青春后期。”
“不是恋爱了吧。”伸手摸摸董世钧的额头,王湘琴又说道。
董世钧一甩头,却没有说话,也不反驳。
“真的?”王湘琴一脸惊喜。
“不是!”
“这孩子!”
董世钧呆在家里,却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在,想宁远。
每天,董世钧都会把和宁远在一起的一点一滴,细细回想,从最初校门口的初见,到新生晚会上的惊艳,共事之后的争执和误会。
每一次微笑,每一句对话,每一个表情,都让董世钧回味再三。
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
记想了宁远似乎也住在宁静路上,董世钧开始了找寻的工作。
董世钧不在家呆着了,而是天天上街,他并不是逛街,而是在宁静路这条长长的路上,一遍又一遍的走着,寻找着宁远可能的住址。
在找遍一个又一个小区,以及高级公寓之后,董世钧有点后悔,自己应该在学生会里,把宁远的档案调出来看才对。
王湘琴发现了儿子压马路般的行为,又开始头疼。
一直在街上溜到了第十天。
这天清晨,正在自己家附近随便走走的董世钧,突然发现一栋大厦的门内,走出来了三个人。
宁远!
是宁远,他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稍作分辨,董世钧认为那应该是宁远的父母。
三个人坐上车,离开了。
知道了宁远住处的董世钧,心里分外高兴。
只要等在这里,一定可以见到他。
至于见面之后要说些什么,董世钧还没有想到。
一直在楼下守到半下午的时候,宁远家的车回来了。
下车的,却只有两个人。
宁远呢?
董世钧觉得很奇怪,他突然想到,宁远不会是旅行去了吧,说不定,是回他济南老家去了,也许出门,就是为了送他去机场?
想到此,董世钧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在他出门时,先走过来,哪怕靠近点看看他也好。

第15节

想到此,董世钧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在他出门时,先走过来,哪怕靠近点看看他也好。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宁远望着窗外,思绪开始飘飞,不知要想什么。
已经进出医院很多次了,体检、动手术。
自己那颗一出生,便带着伤痕的心脏,究竟还能跳动多久。
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痛苦,拖着病弱的驱体,承受手术后的疼痛,真的想过,也许死掉,反而会轻松一些,父母也可以不用这样为了自己伤心、牵肠挂肚。
可是,还是想要活下去,还是想要看到蓝色的天空和大海,呼吸花朵的芬芳气息。
能够活下去,总归还是好的。
如果,如果,他能爱自己的话……
有了他的爱,自己一定会更坚强和勇敢。
他能爱自己吗?他会吗?
先不要说都是同性,只是看那敌对的意识,还有那神情。
想到之前,脸上挨过的那一记耳光,宁远有点意冷心灰。
宁远在医院里,住了三天。
主治大夫对宁文生和刘淑贞说道:“小远这次体验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刘淑贞一下子哭了起来,宁文生忙搂住她。
王大夫继续说道:“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不错,持续服药的效果也很好,你们不要太担心。只是,似乎小远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而且有失眠的迹象,这不大好。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刘淑贞说道:“我也觉得好像是有,但是他不说。”
“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别太阻拦他。但是也不能太太劳累,功课方面你们不要给他压力,就可以了。让他尽量的气定、安神,休息一定要保证。过了冬天,再来检查。”说着,王大夫把处方单,递了过去。
坐在回去的车上,刘淑贞试图劝说宁远不要再为校学生会工作,但是宁远没有同意。
车子开到楼下,下车的时候,宁远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小区花园里的董世钧。
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顺着儿子的眼光看过去,刘淑贞也看到了董世钧。
“小远,是你的朋友吗?”
宁远没有回答,径直进了大厦。
刘淑贞自言自语道:“看着有点眼熟。”
知道宁远回来了,董世钧更是天天在宁家的楼下守候。
很快,小区里,早起锻炼的老人,下午游戏的孩子,买菜的家庭主妇和上班的男人们,都知道了有个男孩在这栋楼下面等待的事情。
刘淑贞把这件事当成谈资,告诉了丈夫,“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好福气,那男孩真是痴心,风雨不改,天天在楼下等。”
宁远没有迈出过家门。
他知道董世钧在楼下等,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明明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吗?为什么又要来撩乱自己的心思?
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这样的情况一天天继续了下去。
快一个月了,宁远实在是不能忍耐了。看董世钧那样天天在外面等,自己会心疼。
选择了一个清晨,宁远独自出门。
本以为这么早,也许碰不到董世钧,结果一出大厦的门,宁远就看到了他。
董世钧并没有马上跟过来,而是不远不近的,走在宁远的身后。
两个人,一起沿着宁静路,往半山走去。
一直来到了宁静路上,一处半月形的海湾前。
顺着石阶,宁远走下了沙滩。
这一处海湾,是宁远最喜欢来的地方,可以坐听涛声,静观潮汐,欣赏日升月落。
董世钧在宁远身后的不远处站定。
宁远一直没有回头。
打破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是董世钧。
“看到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普通朋友。”
宁远在心里摇头,不能,真的不能。
“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宁远回过头来,看着董世钧,这个有阳光男孩之称的英俊青年,有着桀骜的浓眉、桀骜的眼神、桀骜的嘴角,天生不愿服输的个性,双手抄在牛仔裤口袋里,站在沙地上,那模样,仿佛是一只即将出征的狮子。
听到宁远的回答,董世钧也看着他,身穿白色衬衫的宁远,宽大的衬衫被海风吹起,他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真像是——仙鹤。
“不?”董世钧反问。
“不。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对你,并没有敌意。也许会有人拿我们比较,但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从没有针对过你。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安静的度过我的四年时光,是你,是你自己挑起事端,我没当你是敌人,也没当你是朋友。董世钧,如果你还是这么不依不饶,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如果我不想呢?”
“那是你的事。”说完,宁远转身想要离开。
董世钧抢上前去,抓住了宁远。
“请你放开手。”
“不。”
感觉到宁远要走,董世钧追了上去,不行,好不容易才见了面,不能让他这么就走。
明明自己想到了很多话,想要一一的对他说,想好好的谈一谈,可是一旦真正面对,情况就又变成了这样。
问题还没有解决,不能让他走。
被拉住的宁远挣扎起来,左躲又闪。
董世钧反复的拉扯阻拦。
闪避之间,董世钧猛的抱住了宁远,然后,在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次,他们吻在了一起。
对方,对于自己来就,根本就是磁铁一般的存在。
吻完之后,宁远看着董世钧,“这就是你侮辱我的方式?”
董世钧大力摇头,“不!不!”
“好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走了。”
“不……”
再一次被拉住的宁远,猛的发力,把董世钧推倒在地,转身就走。
董世钧坐在沙地上,懊恼不已,天哪,自己在他眼中,又添了登徒子这一形象。
太糟糕了!
董世钧思前想后,无法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想到了沈莉芳。
女孩子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也许,反而能得到有意义的看法。
和沈莉芳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董世钧把自己的心事一一道来。
“你喜欢他,你一定是喜欢他。”在听完董世钧长长的讲述之后,沈莉芳得出自己的结论。
“我想是。”
望着董世钧,眼前的阳光男孩,眼中带着忧郁,桀骜的浓眉紧锁着。
沈莉芳一直对这个一身男子气概的同学倾心,现在,她知道了,他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这也不奇怪,宁远是王子。”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理由。”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糟透了。”
“照你这么说,你欣赏他,继而喜欢他,可是,你们根本无法好好沟通,误会重重,对吗?”
“是啊。”董世钧低下了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董世钧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奇怪?我们,不奇怪?”
“当然。我觉得不。”
“怎么说?”
沈莉芳说道:“因为,就我了解的宁远,是一个相当好的男生,我也欣赏、爱慕他。当然,我跟你不一样,我欣赏的成份多些。”
“这你可能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人也不多。宁远,他一直在社会福利署当义工,每个周末都会去老人院或是福利院工作,定期还会捐款。”
“真的?”董世钧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校学生会里,事情已经不少了,他还这样。”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帮了别人,绝口不提。不是我说,你们男生还真是粗心,有好几次,宁远在学校里工作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明显那是累的,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说。他也从没有提出过休息。”
董世钧惊讶,“我还一直以为他是铁人呢。”
“什么啊?你没有注意到,有几次,组织活动的时候,他的脸色,都白里泛青吗?可是,他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坚持下来,工作结束之后才会去校医那里躺一躺。”
董世钧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觉得你对宁远有偏见。不要因为他抢了你的风头就针对他,处处和他作对。很多男生不喜欢他,因为他吸引了好几位校花级的人物,可是你们也要明白,我们为什么喜欢他?不可能没有理由。”
董世钧安静的听着沈莉芳的讲述。
“学长学姐们偏爱他,也有理由。大家都是明白人,谁做出了成绩,谁是真有本事,都被看在眼里。你是很出色,但是宁远也很出色,而且,你不觉得吗?他比同龄人要成熟,也很稳重,低调而内敛。你就比较张扬了,横行校园。”
董世钧嘿嘿一笑。
“之前,你那么对他。现在,你又说喜欢他,真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样才好。我想,你的希望不大。”
“其实,我也明白,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但是,我就是心里放不下他。”
沈莉芳正色说道:“我觉得,不管怎么说,你要去向他道歉,这样才对。道过歉,你们之间风平浪静了,然后再想别的。”
“道歉?”
“当然,你误会他,又打他,不该道歉?”
是啊,董世钧想,是要这样。
新学期开学了。

第16节

新学期开学了。
董世钧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宁远。
在音乐系的琴房里,他找到了他。
宁远没有停止演奏,仍然在弹琴。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过,如泣如诉的乐声,流淌在房间内。
董世钧站在宁远身后,静静的听着,听着。
一曲终了,宁远回过身来,语气平和的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
考虑了一个寒假,宁远决定了要忘掉自己的梦,或者,只是把它当成是梦,其他什么也不是。
放手这段虚无的感情,是最好的选择。
已经不能再承受折磨了,这恼人的、该死的感情。
再看到董世钧,宁远极力保持平静。
“我想说,对不起。”说着,董世钧凝视着宁远,一个假期未见,他益发清瘦。
过了一会,见董世钧再未开口,宁远问道:“你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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