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为你----林紫绪
  发于:200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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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淑贞流下了眼泪,王湘琴心疼的替她擦着。
“动了,已经动过两回手术了,孩子受的那个罪,我都怕他,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王湘琴暗怨自己多事,引得好友伤心。
“手术之后,先天缺损的地方有所修复,但是,无法根治,也不能换心,只能药物治疗。不过,情况是好多了,只要孩子别劳累、动怒,心平气和,也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说是没分别,还是有分别,谁知道哪一天,宁远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为着这个病,小远他不能运动,小的时候老是住院也没有朋友,童年很寂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总想做点什么,就老是去当义工,参加公益活动。只要他的身体受的了,我就不拦,我知道,他是怕,怕哪一天……如果能做点贡献,他会觉得没有白活。”
王湘琴也掉泪了,两位母亲互相帮着擦掉伤心的眼泪。
“真是对不住,让你伤心。”
“没有,说出来,我心里还好过些。很多话,只能放在心里,或是跟他爸爸说说,都不敢告诉外人。小远也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病。我能和你说说,心里好过的多。”
“你不要跟我客气,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只管说。老董虽然不是很有本事,我想我们总能帮上你们一些。”
“唉,”刘淑贞轻叹一声:“我心里苦,文生何尝不是?我们只有一个孩子,有时,甚至不敢去想将来……”
“别,别这样。”
刘淑贞擦掉又涌出来的泪:“算了,要往前看。小远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是,是啊。”
面对董世钧热情的攻势,宁远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越来越厚脸皮,越来越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死缠烂打。
宁远觉得自己就快要抵抗不住了。
本来,就很喜欢他。
看着董世钧温柔的笑容,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宁远就变得不知所措。
快到圣诞节了。
又是一个圣诞节。
董世钧要宁远和他一起出席圣诞舞会,他的态度十分强硬:“你不跟我去我就抱你去,不信咱们试试看!”
惊慌失措的宁远,选择了逃避。
这个时候也没有重要的课程,舞会之后马上就会放假,宁远悄悄和系上请了假,然后就告诉父母自己打算回济南看看。
刘淑贞不想让他去:“为什么这时候要去济南?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去不可?”
宁远不想多说,只说看老同学,态度很坚决。
刘淑贞又担心,又不情愿,可是看儿子的态度,又无法拒绝。
只好放宁远去了。
找遍全校也没有见到宁远,董世钧暗叫不好,他飞到哪儿去了?
哼,就是飞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
“济南?”
“是啊,说什么也要去,老家现在也没什么人了。说是去看老同学,还非去不可,我们没法子,让他去了。”
听了刘淑贞的话,董世钧暗暗生气,好小子,居然躲到济南。
“我要去找他。”董世钧也要去济南。
董友安很不满,“你在这儿添什么乱!”
“我就要去。”董世钧马上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打电话订了机票。
“这孩子怎么这样?”
王湘琴在一旁劝道:“让他去,和小远也好有个照应。就当是旅行,这有什么,他还没自己出过门吗?”
“你怎么老向着他?”
“喂,老董,那是你儿子。”
董友安无可奈何,“去吧去吧。跟小远一起回来。多照顾他。”
当宁远打开房门,见到外面站着的董世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第20节

当宁远打开房门,见到外面站着的董世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董世钧歪着脑袋坏笑,“手拦在门框上,我也能进得了这个门。”
进了门四处打量了一下,董世钧去拉宁远,“走吧。”
“去哪?”
“柜台。怎么,有人跟你分担一半房费还不好?”
两个人住进了一个标准间。
靠在床头,宁远问董世钧:“谁告诉你我在这儿?我妈?”
“对啦,阿姨真了解你,连你会住哪家宾馆都猜的很准。”
宁远沉默了。不敢跑的太远,也不敢去陌生的城市,所以选择了济南,但是忘记了,他可以从父母那边了解一切,然后追过来。
是不是心里也盼望他追过来呢?宁远不敢想下去。
“不是说见老同学的吗?也带我去吧,我也认识认识。”董世钧笑着说道。
“他们,都没放假。”
董世钧哧的一声笑出来,“你这一套真跟三岁小孩子似的。”
“当然,我哪有你有本事,耍的别人团团转。”
宁远暗骂自己,怎么以前就没看出这个人的恶劣本质来,还一直以为他是热血莽撞型青年,没想到,整个一个小无赖。
“既然这样,你就当个向导,带我逛逛,也算没有白来。”
“有什么好逛的,你自己去好了。”
“我想看看这个你出生、成长的城市,你不带我去,行,我抱你去。”
“你!”
无奈之下,宁远带着董世钧游览济南的名胜,品尝当地的小吃。
一个傍晚,两个人要穿过一个安静的街心花园的时候,董世钧牵起了宁远的手。
“放手,讨厌。”
宁远想甩开,董世钧抓紧不放,一脸无赖的笑意:“谈恋爱不都这样。”
“谁跟你恋爱!”
“你呀,不然还有谁。”
“你!我没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
“我不会!”
“一定会。”
硬是抓住了宁远的手,董世钧和他并肩而行。
“哎,我们这样,算不算,花前月下。”
宁远扭过脸,不看董世钧。
指着花园里的梅花,董世钧说道:“花前。”然后又抬头看看夜色:“月下。”
“明明没有月亮。”这是个阴天,天空并无星与月。
“没关系,感觉对了就可以了。你想看月亮吗?”
宁远赌气说道:“对,想看月亮,我还想看星星,还有太阳。”
“还有呢?”
“还有,彩虹。”
“这样啊。”董世钧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想了想,然后拉过宁远,让他面对着自己,“彩虹?”
“对。”
“好,给你看。”说着,董世钧凑近了过来,还没有等宁远回过神来,已经被吻住了。
在街心花园里拥吻,虽然是晚上,但是要被经过的人看见……急忙挣扎,被董世钧抱紧不放,无法躲闪,他很熟悉宁远身体的反应,只一下,宁远就忘记了一切。
过了好一会,慢慢放开了。
“看到彩虹了吗?”董世钧问。
宁远扭过脸,不去看董世钧,“没有。”
“一定有。”
晚上,董世钧硬是挤到了宁远的床上,宁远要起身,被他按住不放。
“明明有两张床,你过去那边。”
“过去也行。我有话要问你,先说话。”
“什么?”
董世钧坐正,认真的看着宁远,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不为什么。”
“一定有理由。”
“没有。”
董世钧放软了语气,他知道,宁远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软软的磨他一定可以达成意愿,“告诉我,一定有理由。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告诉我,让我死心。不然,我可不放手。”
宁远沉默了。
“说啊,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真正的理由,哪怕是说嫌我比你帅所以你不接受我,也可以,只要是你真心的理由。为什么?原因是什么?”
宁远想了想,艰难的开了口,“跟我在一起,会害了你。”
“怎么会,怎么会?”
“你不明白,真的会害了你,真的。”
“什么地方害,我怎么不知道。我一直欣赏你,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怎么是害我。连我爸妈都说要让我跟你学习。”
宁远低垂着头,“真的,会害了你。”
“说啊,把理由说出来。”
宁远的声音里,带出了泪意:“我们,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
“因为我,因为我……我的身体,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我随时都会有可能,有可能……”
“所以你就拒绝我,就是为了这个你就拒绝我?”
宁远掉下了眼泪,“我害怕,我一直都在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我真的很怕,很怕……”
董世钧靠过来,把宁远搂进怀里,伸手替他擦去眼泪,“别哭了,一看你哭,我心里好疼,都不知道要怎么才好了。”
宁远怔了一下,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
是,是听到过,董军武对宁泊言,也说过这样的话。
“泊言,别哭了,一看你哭,我心里好疼,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还是遇到他了,还是要为他掉眼泪。还是要为他伤心,也让他,为自己伤心。
握着宁远的手,董世钧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现在医学这么昌明,你一定可以治好,一定会好好的。”
“可是,可是,当我们真的很爱很爱彼此的时候,如果我,如果我……丢下你一个人,我……我受不了……”
“所以,你不敢去爱人,对不对?所以你宁可一个人守着寂寞,也不愿意接受我,对不对?小远,不要怕,相信我,我有足够的坚强和勇敢,而且,相信我,只要有我在,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还有你的心……”
董世钧拉着宁远的手,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我的心跳了么?我会好好守护你的心,我会用我的爱,补好你的心,温柔甜蜜,完好如初。”
宁远靠在董世钧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小远,我爱你……”
相拥共眠的时候,宁远还在流泪,董世钧一次又一次轻轻的帮他擦去,小心翼翼的哄他。
醒过来的时候,宁远发现自己枕在董世钧的手臂上,依在他的胸前,身体温暖的感觉,让宁远觉得很是安心。
希望能有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董世钧提议假期结束再回香岛。
两个人一起在济南,继续游览。
已经成为了恋人。
相拥共枕的时候,两个人接吻,互相爱抚,除了没有做到最后,其他的一切,他们都做了。
虽然董世钧很想要,想让宁远完全属于自己,不过注意到他似乎有点怕,于是决定再等一等。
不用着急,以后的路,还很长。
离开济南的前一天,那里下雪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让在香岛长大,没有亲眼见过雪的董世钧惊喜不已。
走在飘雪的街道上,董世钧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兴高采烈的唱啊、跳啊、呼叫,拉着宁远的手旋转,快乐的就像孩子一样。
唱着、跳着,董世钧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帮一旁的宁远,系紧他的围巾,然后又继续的跳啊跳啊。
回到宾馆里,董世钧拥着宁远,站在窗前,这里楼层很高,可以俯看万家灯火。
望着窗外的天空中,飘飞的雪,董世钧喃喃的说道:“真美……”
“是。”
“真的很美,很美……”
“你第一次看到雪,肯定会有这样的心情。”
“谁说雪了,我是说你。”
宁远不禁脸红,这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肉麻的台词完全不需要准备,一套一套的递到自己面前来。
嘴唇贴着宁远的耳朵,董世钧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只舞。”
“啊。”
伸手拉过宁远,董世钧让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际,自己也搂住宁远的腰,身子贴合在一起,慢慢摇动着,“一直想和你跳舞,去年就想了。”
“去年……”
“结果我等了一年。”
靠在董世钧的胸前,宁远的脸颊贴在董世钧的肩头,配和着他的脚步,舞出一曲温馨。
打开的收音机里,乐声正温柔。
“动情时刻最美
真心的给不累
太多的爱怕醉
没人疼爱,再美的人也会憔悴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点
我学著在你爱里沉醉
你守护著我穿过黑夜
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
你最珍贵
……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点
我学著在你爱里沉醉
你守护著我穿过黑夜
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
你最珍贵
……
你最珍贵
你最珍贵
……“
董世钧轻声的呢喃:“小远,你最珍贵,你是我最珍贵的,小远,你最珍贵……”

第21节

董世钧轻声的呢喃:“小远,你最珍贵,你是我最珍贵的,小远,你最珍贵……”
看到儿子被董世钧带了回来,刘淑贞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世钧在。”
“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守护小远。”
“是啊,有世钧在我就放心多了。”
董世钧和宁远的朋友们都发现,新年之后,这两个人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宁远有意无意的总在回避董世钧,话也是拣精炼的说。
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这两个人会天天约在一起吃午餐,放学也会一起回去,为了能送宁远回家,董世钧也几乎不再住校。
学生会里的事,也会商量,相互为对方出谋献策,从原来的对头,变成了最好的拍档。
为了能更快的从财经学院的校区,到文学院的校区去,董世钧特地买了自行车,节约了不少路上的时间。
上同一门选修课时,宁远总是和董世钧坐在一起。
放学后,董世钧会骑车带着宁远,穿过校区,骑到到附近的宁静路,送宁远回家。
对于这两个如此出色的男生能成为非常亲密的好朋友,其他的人倒是很乐见其成。
只有沈莉芳心里明白,宁远,这个王子,他已经被董世钧,另一个王子,给追到了。
“你也不收敛点。”这一天,一起自习的时候,沈莉芳悄悄和董世钧说道。
“哪敢收敛,你知不知道他身边狂蜂浪蝶有多少,赶走一波,又来一波,他又单纯,我怕他被别人骗了。”董世钧颇为苦恼。
“这倒也是。再说,大家都以为你们成了好兄弟。”
董世钧点头,“倒是得低调一点。”
“难道你还打算公开?”沈莉芳调侃道。
“我已经想过了,立业之后,公开就不妨。我会努力向上,做到事业有成,这样,我给小远的承诺就会一一实现。”
“你真的,认真了?”
董世钧神情郑重,“我对小远,是一生一世的事。我说了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
看着董世钧的表情,被他的认真有点吓到的沈莉芳,一时无语。
“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是。如果你知道了他的事,你就会明白。现在我不能多说。总之,小远是我的。”
赛假到了。
今年,董家和宁家准备一起过年,两家的妈妈一起采办年货,拉着儿子们跟在身后拿东西。
带着两个如此出色、风格不同的帅哥一起逛街购物,刘淑贞和王湘琴都很得意。
董世钧颇为不满,他还想和宁远单独相处,“真是,还要我们当苦力。”
王湘琴一眼瞪过来,“闭嘴,不然不给你东西吃。”
“我妈好凶。”
商量好一起在宁家守岁,王湘琴就天天过来帮刘淑贞准备年菜,该洗的洗,该泡的泡,该炸的炸,调料配菜也一一准备好。
宁远在厨房里帮母亲的忙。
“没想到小远也会下厨。”
“他,会点简单的手艺。”
董世钧也跟了进来,“我也来帮忙。”
王湘琴忙道:“去,你别来添乱。”
“妈,你是怕我告诉阿姨,其实你在没做全职主妇之前,手艺还不如我,是吧。”
“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现在厨艺不错。”
“但是在我上大学之前,都还是我做饭给你啊。”
刘淑贞惊讶道:“世钧也会做菜。”
王湘琴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是做的比我好。”
除夕之夜,两家人一起吃团圆饭,守岁。
两家的父亲好像兄弟,母亲则亲如姐妹,在一起说说笑笑,已经宛如一家人一样。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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